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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魔女天娇美人志】(全)作者: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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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七回 俛首自招

  罗开在红梅小筑一住月余。瑶姬有意结纳罗开,不时前来红梅小筑闲叙,但
碍于环境,二人始终没有机会单独见面。罗开和怪婆婆多次商议,都认为不宜再
拖延下去,最直截的方法,只有罗开向她作出主动,再不能摆出君子的模样。

  不觉又过了几天,天熙宫忽然传来了朱元璋驾崩的死讯,文武官僚,无不哀
痛。罗开和怪婆婆骤闻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一惊,知道瑶姬要行动了,若不早点
把瑶姬制住,真个后果堪虞。

  当晚,康定风忧心瑶姬的事,便赶来红梅小筑和罗开商议,正好罗开也和怪
婆婆谈论此事,康定风和怪婆婆见过礼后,罗开向他问道:「师哥,宫主那边可
有什么动静?」

  康定风摇头道:「这等事情,大宫主是不会和我说的,但从表面来看,却看
不出什么,一切和平时无异。」

  怪婆婆道:「她谋划多时,恐怕早就安排妥当,就是有什么行动,也无须她
亲自出马。现在我担心的,就是她会用什么方法去挑拨燕王作乱。」

  罗开道:「燕王素来就不满朱允炆,就是没有瑶姬从中作梗,也极有可能弄
出大事来,但这种皇室嗣位之事,本就与咱们无干,就怕祸起萧墙,让蒙古人乘
虚而入,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理。」

  说到这里,罗开忽然想到一件事来,在大腿上一拍,道:「莫非是这样!」

  怪婆婆和康定风同时一怔,怪婆婆问道:「罗开你想到什么?」

  罗开道:「大家可记得燕王的爱女妁湄郡主?」

  当日朱妁湄在街上给哈里调戏,怪婆婆并没有在场,是以不认识朱妁湄,便
问罗开此人是谁,罗开便将怎样遇见朱妁湄的经过说了。

  康定风也是聪明人,一听见罗开提到朱妁湄,已猜到了几分,说道:「莫非
师弟是说宫主会利用妁湄郡主?」

  罗开道:「我也不能肯定,我只是想,现在燕王的女儿正在京城,若我是宫
主,又岂会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依我来看,不论宫主是否会向妁湄郡主动手,
咱们也要好好保护她才是。纵使没有宫主这件事,假若燕王真的和朝廷翻脸,朱
允炆必定不会放过妁湄郡主,以她为人质。」

  怪婆婆点头道:「没错,这不是一件小事,须尽快办理。」

  罗开向康定风道:「我仍要留在这里去对付宫主,暂时无法抽身,朱妁湄的
事,就只有师兄你可以帮忙。」

  康定风道:「师弟就不要和我客气,尽管说出来就是。」

  罗开道:「师弟明儿马上赶赴凌云庄去,将此事告诉师父,他老人家武功高
强,就算遇见天熙宫的高手,相信也能应付有余。」

  怪婆婆摇头道:「还不行,现在朱元璋一死,她身为孙女,这段日子必定会
留在宫中,这样叫你师父如何保护她,难道要他每日都偷进宫去。今次保护郡主
的事,要是紫嫣雩能够帮忙,那是最好不过。」

  罗开点头道:「是啊!这点我怎会想不起,她是公主身分,武功既高,出入
内宫自然不成问题。」

  康定风道:「我知道怎样做,就交给我办好了。」

  次日,瑶姬派遣骆霜茹前来红梅小筑,罗开连忙迎出,骆霜茹福了一福,回
礼完毕,寒暄了几句,骆霜茹说道:「霜茹今次前来红梅小筑,实是受宫主之命
而来。宫主说难得今日天清日晏,想邀请罗庄主和众位夫人共游碧漪湖。」

  罗开暗想:「我正愁怎样和瑶姬单独见面,这个确是个大机会,但身旁带着
四个妻子,倒有点为难。」罗开念头一转,便道:「宫主的好意,罗某先在此谢
过。只是拙荆四人早和二宫主有约,打算出宫外游玩,这个……」

  骆霜茹笑道:「罗庄主无须客气,便改日吧,既是这样,我也该回覆宫主去
了,霜茹先行别过。」说着又是一福。

  罗开拱一拱手,连忙道:「宫主这番美意,罗某好生过意不去,就和霜茹姐
同去,让我亲自向宫主致歉才是。」

  骆霜茹知瑶姬早有招纳罗开之意,听罗开这样说,正合心意,便道:「罗庄
主真是礼数周到。请,让霜茹为庄主引路。」

  罗开谢过,便随同骆霜茹而去。二人来到渡头,正停泊着一艘大船,骆霜茹
引领罗开上船,瑶姬已听得下人通传,亲自迎出船舱,彼此施礼完毕,再听得骆
霜茹说出原委,当即笑道:「罗开弟恁般客气,箬瑶岂敢当。既然今日四位夫人
不在,箬瑶斗胆越俎代庖,陪罗开弟畅游一天如何?」罗开一笑,再次多谢。

  瑶姬吩咐骆霜茹整备酒席。大船缓缓离开渡头,向碧漪湖驶去。二人谈笑之
间,骆霜茹出来说酒席已经办妥,二人进入船舱,只见舱内灯烛辉煌,佈置异常
讲究华丽,圆桌之上,珍馐罗列,瑶姬请罗开坐上首位,自己在下首相陪。

  酒至数巡,说说笑笑,不一时酒已告罄,瑶姬呼唤下人再送酒来,大有不醉
无归之势。二人各怀异心,各出手段,问答之间,却越来越显大胆绸缪,罗开假
意拿着不稳,丢在瑶姬脚边,瑶姬看见,俯身伸手拾取。罗开见机,同时出手,
正触及瑶姬的玉指,谁知瑶姬竟不缩手,罗开藉势握住她的柔荑,二人登时四目
相视,瑶姬微微一笑,坐直身躯,掩口笑道:「我还道你是个彬彬君子,岂知却
是登徒子一名,你这般做作,不怕四位娇妻嗔怒么?」言语之间,百般风情。

  罗开本是个正直之人,听后也暗骂一声「惭愧」,但为求事成,不得不摆出
一张涎脸来,笑道:「宫主你艳丽无双,犹如仙子临凡,谁不心动,倘能让宫主
怜爱,纵使斧镬在前,亦所不畏,又何惧妻子嗔色。」

  瑶姬自诩美貌,又见罗开说得认真,不由心花怒开,娇笑道:「先前还叫我
箬瑶,怎地又改了称呼了,咱们到里面再聊好吗?」

  罗开知她入壳,笑站起来,轻扶纤腰,相搂相偎,同进内室。舱内房间并不
大,却色色俱全,瑶姬腰肢款摆,回过身来,双手勾住罗开脖子,踮高脚跟,凑
上樱唇,一阵幽香直扑过来,罗开不由一荡,忙围上她纤腰,低头便吻了下去。

  二人舌来舌往,好不动兴。罗开虽心有隐祕,但瑶姬的诱惑,确非比寻常,
也不免有点动情。亲吻一会,同进罗帏,双双倒在床上。罗开隔着衣衫,在瑶姬
身上摸摸捏捏,弄得她心内如焚,欲火渐浓。不到一晌,只觉一根大物,不住在
她腿上磨蹭,按纳不住,伸出玉手往巨物一摸,不由又惊又喜,心想这物事怎地
这么粗大,一手竟把握不来,犹如棒槌一般,不由淫兴狂骚,把弄时移,说道:
「待我脱了衣衫,再与你尽兴好么?」

  罗开听见,点点头,遂解其衣裙,不用多少功夫,已将瑶姬脱得精光赤体,
仰倒在床。只见香乳纤腰,鸡冠微吐,甚是迷人。前时罗开做面首之时,也曾和
瑶姬有过肌肤之亲,现在看见这副娇躯,依然是如此美好,一时也看得罗开意荡
神迷,忙脱去身上衣物,一根巨龙,立时竖在瑶姬眼前。

  瑶姬直看得双目放光,她自问阅人无数,却不曾见过如此威猛的神物,忙双
手箍定罗开头颈,脆声说道:「没想罗开弟你竟然天生异禀,超于寻常。」说着
又伸手轻轻握住,抚弄不放,不觉春心荡漾,把棒头凑着缝儿,研研擦擦。

  罗开知她兴动,自己亦感难忍难耐,腰板一沉,头儿已闯了进去。

  瑶姬「啊」了一声,如莺啭乔林,一切快感全写在俏脸上。罗开轻车熟路,
运劲一挺,玉龙立时直抵深宫。瑶姬又叫了一声,两条玉臂紧紧搂住罗开,颤声
说道:「好……好深,胀死人家了……」

  罗开并不马上奔驰,只是款款轻轻,浅送轻提,但瑶姬已感熬当不起,口里
不住呻吟娇啼。罗开见她畅快,抬起她双足,渐渐加快节律,每下直刺花房,一
口气便数百余,依然金枪不倒,势若狂龙。

  瑶姬被弄得神魂无主,香汗如珠,柳眉紧蹙。她和男人交欢,已多不胜数,
在她心中,本以应天钧为最,怎料今日遇上罗开,方知天上有天,人上有上,心
想罗开不只物事粗长,且耐力惊人,自己早已泄了几回,但罗开仍是半滴不漏。
这等强人,当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罗开运起神功,物事旋即又大了几分,把个宝穴挤得满满当当。

  瑶姬虽身在乐中,也感罗开的变化,心中不由一惊,娇声问道:「你……你
怎会也变大起来,这样奇怪。」

  罗开也不隐瞒,微笑道:「不知你可曾听过『乾坤坎离大法』这门功夫?」

  瑶姬一听,登时呆住,忙问道:「难道这……这就是『乾坤坎离大法』?」

  罗开道:「前时我机缘巧合,无意中获得一部古籍,书内载有这门神功,因
而晓得些许皮毛,前时曾用于四个妻子身上,果生奇效,今日难得与你欢聚,自
然不敢藏私。」

  瑶姬听得惊喜交加,「乾坤坎离大法」和「玄女相蚀大法」这两门功夫,都
是天熙宫祖传之秘,瑶姬自然知之甚详。更知「玄女相蚀大法」若能配合「乾坤
坎离大法」,彼此相辅相成,其效更是无穷无尽。她一直认为,懂得这门功夫的
人,便只有父亲纪长风一人,自从父亲死于水牢之后,还道世上再无人晓得,谁
知罗开竟得奇遇,习得这门功夫。

  就在瑶姬错愕之余,忽又想到一件事来。瑶姬暗想道:「罗开既然懂得『乾
坤坎离大法』,岂不是无法以『玄女相蚀大法』控制他?这如何是好!」想到这
里,不由又有点失望。瑶姬回心细想,既然此方法不成,只好再寻他法是了,今
日难得遇上罗开,也算是奇缘,如今先和他享乐一番,其他再另行计较是了。

  罗开看见她的表情,心中自是明白不过,不动声色,仍是抽送不歇。瑶姬心
意已定,遂尽情承受,不停抛臀送牝,恣情纵乐。罗开奋勇强攻,转眼又是数百
抽,直弄得瑶姬频频泄身,香肌战栗,销眉死忍。

  瑶姬终于忍受不过,开声求饶:「罗开弟你这门功夫果真厉害,人家实在受
不了,且停一停,待我回一回气再与你耍乐子。」

  罗开想起当初被送进水牢前,也曾向她多番求饶,只是这个蛇蝎魔女,手段
狠毒,若不是遇着恩师,今日已横屍水牢了!想到这里,报复之心立起,当下非
但不停,倒加紧狠戳,下下搠着花心,宛如鸡啄虫米一般,猛顶狂抽。

  瑶姬再难承受得手,伸手一摸,方知还有二寸在外,不容再进,心慌起来,
苦于罗开正杀得兴起,央求多次,始终不停,渐觉头目森眩,险些昏了过去。

  罗开见时机成熟,巨物奋力一顶,头儿竟尔撑开宫门,直捅了进去。瑶姬那
堪这下狠击,不由「呀」的一声,叫将起来,膣内倏地紧缩,牢牢将来物箍住,
叫道:「不……不可再动,暂且停住!」

  瑶姬这声叫停,正合罗开心意,真个马上停住,只把头儿藏在深宫里。瑶姬
见他不动,立即放下心来。她又哪里知道,罗开已依照纪长风所授的神功,正开
始运功取其内力。罗开恐她发觉,不敢一下放尽,乘着瑶婚欲炽智昏,便一点一
滴的索取,瑶姬竟然全不知觉。

  如此静止多时,瑶姬一半功力,不知不觉间已被罗开化去。再过一会,瑶姬
神智渐清,方发觉体内真气渐泄,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运起内力反抗,岂料略
一提气,内力去得更猛更快,大惊之下,暗运「玄女相蚀大法」,竟依然无效,
内力如决堤般一去不返,惊叫起来:「罗开你……你作什么,快放开我。」

  瑶姬提起玉掌,正要往罗开击去,但此刻内力已去了大半,如何是罗开的敌
手,只觉胸口幽门。璇玑,腹下气休诸穴一麻,已被罗开封住穴道,浑身动弹不
得。瑶姬大骇,正想大声求救,罗开见她樱唇一动,已知其意,却不理她,瑶姬
勉强叫了几声,只是有气无力,无法传远,便是有人在舱外听见,也只道是琼音
春语。

  这时瑶姬自知无望,泪水由眼角不住地涌出,罗开看见,也觉不忍,但他知
道,只要自己心肠一软,后患非浅,当下狠下心肠,不敢停功。

  瑶姬怒目而视,有气没力问道:「我究竟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
我。」

  罗开道:「你我之间的仇怨,算得是什么,罗开已不再记在心上了!但你通
敌卖国,我可不能不理。你可有想到,倘若蒙古人一旦南下,到时屍横遍野,血
流成渠,你又于心何忍!」

  瑶姬听得呆在当场,心想自己的秘密,他又如何得知,问道:「你……你怎
会知道这么多?」

  罗开微微苦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有,你毒害亲父,盗取贯虹
秘笈,这一切我都已知道。」

  瑶姬立时双目大睁,瞪着罗开怔怔发呆,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罗开道:「我是什么人,你总会知道。其实你也是聪明人,怎会和蒙古人勾
结,就算他应承给你整个江山,也只是空谈,经过南宋一朝,难道你还不明白蛮
夷的手段。」

  瑶姬哼了一声,道:「不用你说,他们想要利用我,我比谁都清楚。但这些
蛮子素来自诩弓马了得,他们以为单凭这点,便可纵横天下,简直可笑。那个帖
木儿算是什么东西,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跛子,我若要取他首级,简直轻而易举。
若不是今日你……」一想到此刻内力尽废,满腔万丈雄心,登时化为乌有,不由
泪水滚滚,夺眶而出。

  瑶姬虽内力已失,但贯虹秘笈的武功仍在她脑中,倘若瑶姬以此功夫吸取外
人内力,相信不用多久,内功又会凝聚起来。纪长风早就和罗开议定,假若罗开
此事成功,便顺手废去瑶姬的武功,免除后患。但罗开终究不忍下手,只好先把
瑶姬点了昏穴,带回凌云庄去,再由纪长风定夺。

  罗开见大功告成,抽出阳物,穿回衣服,然后再为瑶姬穿上衣衫。他拉开船
舱的木窗,只见夕阳偏西,已近黄昏,又见船只距离岸边甚远,任你轻功再好,
实无法一跃上岸,更何况手上多了一个瑶姬。罗开不想和船上各人动手,以免横
生枝节,但瞧目前环境,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罗开正自坐困愁城之际,忽闻几下敲门声,罗开知道,若来人起疑,只
好动手了。忙把床帷轻轻拉过,却露着一半,好让来人看见瑶姬卧在床上。

  罗开打开舱门,见骆霜茹立在门外,问道:「罗庄主,宫主在房间吗?」罗
开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当下将身一移,让出视线空间,说道:「宫主因喝多
几杯,刚睡着不久,霜茹姐若有要事找宫主,请随便是了。」

  骆霜茹往床上望去,果见宫主睡在床上,看见这种环境,心里明白不过,并
想二人准是刚刚干完好事,宫主舒服得睡去了。当下微微笑道:「没有什么紧要
事,我见天色已经不早,想问宫主是否应该回去罢了。既然宫主才睡去不久,就
让宫主多睡一会吧。」

  罗开点头道:「霜茹姐说得是,宫主睡得正沉,还是不要惊动她的好。」说
着回身掩上舱门,与骆霜茹走出船舱,一面走,一面又道:「现在时间确实不早
了,我想也该回去红梅小筑,麻烦霜茹姐代为通传舵工一声。」

  骆霜茹笑道:「罗庄主是挂念四人夫人吧。」罗开听后,只是轻轻一笑,骆
霜茹就不再多问,施礼应允而去。

  罗开害怕骆霜茹再去找瑶姬,在船舱外站了一会,待得无人注意,再次闪进
瑶姬的房间,见大船慢慢接近红梅小筑的渡头,船刚泊岸,便抱起瑶姬从窗口跃
了出去,动作之快,当真如鬼如魅。他把瑶姬藏在渡头下的平地上,再纵身跃回
船尾,一去一回,竟然神不知鬼不觉。

  骆霜茹找寻罗开不见,便想到瑶姬处看看,转身正打算进入船舱,即见罗开
由船尾走来,便迎上前去。

  罗开先行开声道:「宫主既然熟睡未醒,在下也不便打扰了,待宫主醒来,
有劳霜茹姐代在下多谢宫主一声。」二人礼貌几句,骆霜茹亲自送罗开上岸。

  罗开站在渡头,见大船渐渐远去,才跃下渡头,抱起瑶姬返回住处。一进入
屋,已见怪婆婆和四位娇妻都在屋内。众人见罗开抱住瑶姬进来,知道已经成功
了。董依依连忙问道:「咱们马上回凌云庄吗?」

  罗开将瑶姬放在床上,怪婆婆伸手在瑶姬脉门把按一会,徐徐站起来说道:
「她的内力已去了八九,但武功仍在,罗开你没有点她膻中穴么?」

  罗开点了点头,说道:「婆婆,我真的无法下手。」

  怪婆婆叹了一声:「这个也难怪你,咱们就交由她父亲决定吧。」

  罗开道:「我想将事情和箬洛说清楚,然后再回凌云庄,要是箬洛愿意和咱
们一起回去,那就最好不过,但这事我确实不想瞒她。婆婆,你认为好么?」

  怪婆婆沉吟半晌,说道:「箬洛确实和她姐姐不同,况且咱们这样做,主要
是她父亲的意思,箬洛是个明理人,应该会明白。婉婷,你去请箬洛来这里。」

  白婉婷应了,便走出屋去,片刻功夫,白婉婷领着洛姬和四婢急步走进来,
一看见瑶姬卧在床上,忙走上前去:「姐姐!姐姐!」

  罗开在旁道:「你姐姐没有事,我只是点了她的昏穴,放心吧。」

  洛姬连忙转过头来,问道:「罗开哥,说与我知,我……我爹真的尚在人间
吗?」

  罗开点头道:「是真的,其实我的武功,都是你父亲传授给我。」接着,便
将所有事情,全向她说了。

  洛姬和四婢听后,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罗开所说的事,却又合情合
理,教人不能不信。洛姬低垂着头,说道:「姐姐怎能够这样,当日那碗参汤,
虽然是我亲手为爹做,参汤做好后,是霜茹姐捧到我手上,而我再送给爹喝,莫
非那时已经……」

  「二宫主,千万不可听他们的说话。」骆霜茹的声音,突然送入众人耳里。

  话声方落,见骆霜茹徐步走了进来,目光一扫,已看见床上的瑶姬,说道:
「罗庄主这样做,究为何事?」

  罗开道:「事关重大,罗开不得不这样做,还请骆总管见谅。」

  骆霜茹冷冷说道:「大事,不知是怎么大事要胁持我家两位宫主?」

  董依依听得柳眉一聚,怒道:「什么大事,难道骆总管会不知道。好吧,我
就说与你知,宫主谋害父亲,盗取贯虹秘笈,和蒙古人通敌,光是这三件事情,
还算是小事么?」

  骆霜茹听了大吃一惊,又慌又乱,暗道:「他们怎会知道这件事?」心中虽
然惶恐,又如何肯当场承认,定一定神,说道:「这是什么说话,我家宫主岂会
做出这种事。」

  罗开微微一笑:「骆总管,宫主已经亲口承认一切,难道还不够。」

  骆霜茹知道瑶姬修习贯虹秘笈后,武功大进,已不下当今各大派的掌门,但
瑶姬怎会着了罗开的道儿,她至今仍无法想通,瑶姬的性子,骆霜茹是最清楚不
过,决不会是瑶姬亲口说出来的,十之八九是想诱她钻入圈套。骆霜茹一想到这
节,立即道:「罗庄主,倘若宫主真是做了这种败德之事,又怎会亲口说出来,
便是三岁孩童,恐怕也不会这样愚蠢吧,除非你们能拿出凭据,若不然,便请罗
庄主放还我家两位主人。」

  怪婆婆笑道:「骆总管你又何须强辩,不论你家主人是否亲口和咱们说,但
你们所做的坏事,自己心里清楚。而咱们既然能够说出来,自然不会无凭无据,
光是瑶姬使你在参汤下药,毒害天熙宫前任宫主,这件事情,绝不会是假吧。老
太婆不妨与你说,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今日也要请你到凌云庄一趟,到时
你想不认,恐怕也不能够。」

  骆霜茹自听得董依依的说话,已是心中栗栗不安,现听见毒害纪长风的事,
更是亡魂丧魄,也知瑶姬的所有秘密,确实已被人洞悉真相。目下高手环绕,单
是罗开一人,天熙宫已无人能及,莫说还有怪婆婆这等高人在旁,想要救瑶姬,
实比登天还要难,不由灰心丧志,气为之泄。便道:「瞧情形来看,你们是决计
不放宫主的了,但宫主对我恩重如山,我虽然武功低微,也不能舍主而去,要是
敢伤害我家宫主一条头发,骆霜茹唯有舍命和你们一拼。」

  罗开道:「骆总管大可放心,我罗开保证,绝不会伤害宫主。」

  骆霜茹再无话可说,只好随着众人前往凌云庄。


            第一百一八回 骨肉重逢

  罗开众人日夜兼程,不用两天便已赶回了凌云庄。途中瑶姬的穴道已自行解
去,骆霜茹和洛姬看见瑶姬醒转过来,二人才略感安心。

  骆霜茹只要一逮到机会,便多次向瑶姬追问,但瑶姬始终一言不发,便连洛
姬,也是对她不瞅不睬,亳不理会。最终,骆霜茹在洛姬口中已知纪长风尚在人
间,她虽然半信半疑,也不禁暗自惊慌,倘若所言属实,自知光是谋害庄主一条
罪,已是非同小可了。

  众人鱼贯进入凌云庄,才在大厅坐下不久,笑和尚。上官柳。晴云秋月夫妇
等人,早已闻讯来到大厅,看见瑶姬静坐一旁,骆霜茹却垂手站在她身后,二人
对堂上各人竟视如不见,只有洛姬和四婢站起来施礼,厅上的气氛,登时肃穆起
来,宛如眠鸥宿鹭,阒然无声。

  没过多久,内堂传来阵阵佩环声响,随见白瑞雪和康定风伴着纪长风走了进
来,洛姬一看见父亲,喜得大叫一声「爹」,人已直扑了过去,纪长风连忙伸开
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梅兰菊竹和骆霜茹同时跪倒在地,齐齐叫了一声宫主。

  纪长风一摆手,说道:「我已不是你们的宫主了,都起来吧。」

  五人缓缓站起,肃立一旁。纪长风拉着洛姬坐在身边,待得众人坐下,纪长
风望向瑶姬,不禁心头一酸,摇头道:「箬瑶,直到今日,你还如此恨我吗?」

  瑶姬直到此刻方抬起头来,目含怨愤,向纪长风怒目而视,忿然道:「你且
说出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不恨你。今次我无法为母亲报仇,只能说是你走运,
但你这个无情无义,连发妻都狠下毒手的人,老天有眼,终究有报应的一天!」

  纪长风一声长叹,不再出声。罗开曾听过纪长风和他妻子的事,知道瑶姬误
会极深,当下说道:「师姐,恩师和师母的事,恐怕你是有所误会了……」

  话还没说完,瑶姬已怒不可遏,喝道:「我娘的事,你又知道什么。还有,
虽然我不知你和这人有何关系,但师姐。师母,岂是你叫的。」

  纪长风道:「罗开,不用多说了。」接着向康定风道:「定风,大宫主的房
间准备了没有?」

  康定风点头道:「已经准备好。」

  纪长风向白瑞雪道:「你陪她先进内休息,我还有事和大家说。」

  白瑞雪站起身来,缓步向瑶姬走去,轻声道:「咱们到里面说话,好么?」

  瑶姬瞪了她一眼:「今日我落在你们手上,要杀便杀,不用再假惺惺。」

  白瑞雪微笑道:「说什么话呢,咱们又怎会伤害你,先去休息一会,有什么
说话慢慢再说。」瑶姬确实不想再坐下去,自古嗔拳不打笑面。她见白瑞雪和颜
悦色,善气迎人的模样,便站了起身,一声不响向内堂走去。

  待二人去了,纪长风从怀中取出瑶姬的通敌书函,递给身旁的洛姬,说道:
「你先看看这封书,便会清楚明白。」

  洛姬战战兢兢接过,展信一看,竟看得双手颤动,脸色大变。虽然罗开早已
和她说了,毕竟是姐妹情深,当时还不敢尽信,但现在凿凿有据,已无怀疑,看
后如何会不担心,忙望向父亲,颤声道:「爹,这……这怎么是好?」

  骆霜茹虽看不见信中的内容,但瞧那信笺的色泽,加上洛姬的表情,便已心
知肚明,不由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

  纪长风道:「还好咱们发现得早,仍未铸成大错,但为了慎重起见,我已命
罗开废了你姐姐的功力,让她以后不能再作恶。」

  洛姬和四婢听后,登时「啊」的一声,惊叫起来,而骆霜茹更是大吃一惊,
心想:「无怪宫主会全不反抗,原来是内力全失!」

  纪长风又道:「箬洛你也不用为姐姐难过,这是她罪有应得,怨不得人。」

  「但姐姐她……」洛姬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问道:
「姐姐刚才的说话,是……是不是真的?娘真是……真是爹所杀吗?」

  纪长风叹道:「当然不是了,唉!说来话长,待我慢慢再和你说。」顿了半
晌,望向骆霜茹,说道:「霜茹,你过来。」

  骆霜茹连忙跪倒:「宫主,霜茹知……知罪!」

  纪长风道:「这样说,箬瑶所做的一切,你是全知道了?」骆霜茹无奈,只
好点头承应。纪长风不禁摇头叹息,徐徐又道:「到底蒙古人给箬瑶什么好处,
你给我说出来。」

  骆霜茹道:「其实我所知也不多,我只知道,蒙古人答应和宫主平分天下,
大江以北归他们蒙古,大江以南归宫主。」此话一出,堂上人人愕然。

  纪长风摇头道:「蒙古人狼子兽心,揣奸把猾。箬瑶也是个聪明人,竟会相
信『平分天下』这种鬼话。」

  骆霜茹忙道:「宫主压根儿就不相信他们。宫主曾与我说,在她心中早有通
盘计划,只要帖木儿挥军南下,准叫他尖担担柴两头脱,到头来一场空。究是什
么计划,宫主却没有和我说。」

  罗开忽地想起瑶姬在船舱的说话,想道:「当时瑶姬曾大言非夸,莫非是想
行刺帖木儿,但以瑶姬和帖木儿的关系,想要接触帖木儿,确不是难事,加上她
武功高强,当真要杀他,并非绝无可能。」

  纪长风听完,问道:「箬瑶和蒙古人联络,除了那个叫关修佑的中间人外,
还可有其他途径?」

  骆霜茹又是一惊,没想纪长风连这姓关的都知道,看来瑶姬的一切秘密,早
就已给人知道了。当即说道:「据我所知,便只有这个联络人,其他我就不知道
了。」

  纪长风点了点头,说道:「你和箬瑶做这等勾档,本该依照宫规,先废去武
功,再逐出门墙,但念你一时胡涂,姑且将你一切罪项先记下来,望你能以善抵
恶,将功赎罪。」

  骆霜茹当真喜出望外,连忙磕头:「多谢宫主,霜茹自必痛改前非。」

  纪长风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站起来吧。」

  这时见一个庄内下人走进厅来,向罗开说道:「昭琼公主在前厅求见。」

  罗开连忙道:「代我回禀公主,咱们马上就来。」旋即想起委託她保护妁湄
郡主一事,暗忖莫非她是为此而来。便道:「昭琼公主突然驾临,想必是为了妁
湄郡主的事,大家同去如何?」

  堂上众人并无异议,一同来到前厅,已见紫嫣雩坐在堂上,三大灵王却站在
她身后。她毕竟是公主身分,各人立即上前行礼。紫嫣雩站起身来,忙道:「大
家都是自己人,何须多礼。」

  待得各人坐定,紫嫣雩微一叹气,向罗开道:「嫣雩无能,无法保护妁湄郡
主周全,请罗庄主恕罪。」她虽是公主之尊,但在她心中,直来就不以此为荣,
言语间还是用上以往的江湖口吻。

  各人听她这样说,均觉一惊,罗开忙问道:「莫非妁湄郡主已遭不测?」

  紫嫣雩道:「郡主是给应天钧掳了去,依我看,郡主应该没有性命危险。」

  罗开道:「果然是应天钧,他的武功我也见过多次,确是个厉害人物。」

  骆霜茹道:「今次掳人的事,大宫主原本是交由我办,后来不知怎样,却改
变了主意。应天钧虽然身手不错,但要胜过紫府仙宫宫主,应该还没这个本事,
相信中间必定有什么变故,不知说得对不对?」

  紫嫣雩一笑:「这位姐姐太过奖了,姐姐有点儿面善,不知如何称呼?」

  骆霜茹站身道:「小女子骆霜茹,见过公主。」

  紫嫣雩笑道:「原来是骆姑娘,不用客气,请坐。」待骆霜茹坐下,又道:
「一滴血应天钧这手快剑虽然厉害,嫣雩武艺虽浅,还能应付得来,但今次应天
钧连同四名高手,竟给他拿住先机,乘着咱们一时疏神,一出手已将郡主擒住,
已她为胁,我和他战了数十回合,但郡主在他手中,不免投鼠忌器。当时我给应
天钧和三人缠住,另外一人,已胁持郡主远去,郡主终于落在他手上。嫣雩有辱
使命,只得负荆请罪。」

  罗开忙道:「罗开不敢,公主千万不可这样说。师父两位千金,现均在敝府
作客,而天熙宫大宫主亦已听从师父之命,再不敢任性妄为,虽然郡主落在应天
钧手中,对他来说,已经作为不大,相信不久就会把郡主放还。」

  上官柳摇头道:「应天钧若然肯放还郡主,自然最好,就只怕他依然朦昧执
迷,可就麻烦了。」

  罗开道:「现在多想也没用,明儿我且到天熙宫一行,师父认为如何?」

  纪长风点头道:「应天钧掳走郡主,虽然未必便会藏在天熙宫,但看看也是
好的。霜茹,你明天便和罗开一起去,这样会方便些。」骆霜茹连忙答应。

  紫嫣雩道:「我也同去。」众人知她要找应天钧负气,自无人置喙。

  各人在厅上说了一会话儿,罗开吩咐下人为紫嫣雩准备房间,遂各自休息。

  次日一早,罗开偕同骆霜茹。紫嫣雩和三大灵王起程前往了天熙宫,一行六
人,快马加鞭,轻骑趱行,当晚已来到天熙宫。

  骆霜茹一进宫门,立即派人召见提花提剑,没过一会,只见二婢匆匆赶来,
看见骆霜茹和罗开等人,忙走将过来施礼。

  提花抢先向骆霜茹问道:「骆总管,宫主没有跟随总管回来么?」

  骆霜茹道:「罗庄主邀请二位宫主在凌云庄作客,相信会住一段日子。」

  提花提剑二婢听见,登时如释重负,只听提剑道:「宫主一声不响离宫,真
把奴婢吓坏了,现知宫主的下落,奴婢就安心了。」

  骆霜茹问道:「这两天应天钧可有回宫?」

  提剑道:「他昨天曾经回来一会儿,但听得宫主突然失踪,皱着眉头说了声
奇怪,不久便匆匆离去,至今仍不见他的面。」

  罗开问道:「他是一个人回来么?」

  提剑点头道:「嗯,当时我和提花正在客厅,他是一人回来,身旁并无其他
人。」

  罗开和紫嫣雩对望一眼,二人同一心思,知道应天钧已把朱妁湄藏了起来。

  骆霜茹向罗开道:「罗庄主,应天钧既然不在宫中,现在该怎么办?」

  罗开沉吟半晌,说道:「我看先返回凌云庄,再和大家商量好了。」

  骆霜茹道:「现在天色已黑,今日又赶了一天路,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晚,
明天才起程回去好吗?」

  罗开本想马上赶回庄去,听见骆霜茹这样说,向紫嫣雩问道:「公主认为怎
样?」

  紫嫣雩微微一笑:「骆总管说得也有道理,就算我们不眠不休,但马儿也未
必撑得往,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好了。」

  骆霜茹吩咐二婢准备晚饭,众人用饭后,便由下人引领到客厢休息。

  罗开刚上床不久,便听得房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敲门声响,罗开翻身下床,
开门见是紫嫣雩,心中不由得一喜,问道:「嫣雩,找我有事么?」现在四下无
人,罗开也不再叫她公主了,语气也亲热起来。

  紫嫣雩走进房间,顺手闩上房门,微笑道:「难道你不知我找你什么事?」

  罗开一怔,问道:「罗开愚昧,又怎知道。」眼见紫嫣雩双目含情,双颊微
红,真个说不出的美艳动人,当下两臂一伸,把她牢牢抱往。

  紫嫣雩整个人钻入他怀中,柔声说道:「你要是不知,为何又抱得人家这么
紧。」

  罗开笑道:「谁叫我的嫣雩这样美,看得我梦魂颠倒,若不紧紧将你抱往,
让你跑了我怎辨。」

  紫嫣雩抬起螓首,望往罗开的俊脸说道:「嫣雩怎么会舍得走,除非你不要
我。」

  罗开道:「就算刀斧加身,我也非要你不可。」说着已低头吻了下去,紫嫣
雩张唇接纳,二人站着就热吻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开心满意足的抽离嘴唇,低声道:「咱们到榻上去。」

  紫嫣雩点了点头,双依双偎拥倒在床,罗开一面盯住她如仙似的娇容,一面
为她耸衣解带,不消片刻,已把紫嫣雩脱得一丝不剩,在灯蠋映照下,一具无瑕
可击的美躯,已平展在他眼前。

  罗开望着这身完美无瑕的裸躯,登时热血如沸,连忙脱去身上的衣衫,与她
看齐。紫嫣雩和他交欢多次,所有矜持,早已灰飞烟灭,见着罗开那根惊人的巨
物,不觉淫心大炽,玉手一探,以握在手上把玩起来。罗开也不拦阻,分腿跪在
她身上,任她猖狂。

  紫嫣雩如获珍宝,抚玩一轮,便张嘴纳入口中,恣情吸吮。只觉棒儿越发粗
大,硬如精铁。罗开自不亏蚀,双手握住一对玉峰,不停搓揉按挤,时而捻弄蓓
蕾,更害得紫嫣雩情欲勃发,不住价呻吟。

  二人把弄有顷,罗开一个俯身,压在她身上,说道:「下面给你弄得火烧火
燎,如何是好?」

  紫嫣雩握紧巨龙,浅然笑道:「待我引你进入水帘洞,消一消火如何?」

  罗开满心乐意,连连点头。紫嫣雩大劈双腿,牵着龙枪把头儿抵住花户,套
磨几下,手上用力,头儿立时挤开蚌肉。

  紫嫣雩嗯了一声,美目如丝,一脸满足的表情,直看得罗开晕得一阵,便即
腰板一挺,巨龙直闯而入。紫嫣雩美到心肺,双手抱定罗开,娇声道:「太过胀
满了,你可知道人家有多舒服吗?」

  罗开说道:「你有多舒服我不知,但我有多舒服却清清楚楚。快用双腿围住
我,让我深深爱你。」紫嫣雩依言照做,一对修长的美腿,紧紧箍住熊腰,配合
着罗开的抽提,不停凑臀相迎。

  数百抽后,柴嫣雩已神无所主,眉黛偷颦,益发俏丽诱人,喘住气道:「罗
开你好生厉害,人家已……已来了几趟,你还这么……勇猛,今回嫣雩可要乐死
了,有劳再狠猛一点,不用怜惜嫣雩。」

  罗开听见,欲火愈浓,不觉发起强狠,结结实实的捣个尽根。

  紫嫣雩门户难容,只觉头儿已撑进深宫,立时甘露如注,手足战栗,自从和
罗开交欢以来,如此骁战仍是第一次。如今每记总是尽根没脑,乱顶乱钻,酸痒
异常,哪里禁持得定,叫道:「今夜快活煞了,再干下去,必然没命,且可怜嫣
雩一回,顿一顿再耍弄好么?」

  罗开也知她熬不住,心感怜愍,便抵住深处,停顿不动,埋头伏到她乳峰,
吸吮亲吻,无所不至。

  紫嫣雩给他咬着妙处,又美又畅,把眼望去,却见罗开双手包住一只玉峰,
犹似饥肠老饕,正自吃得津津有味,不由意满心摇,五指插入他的发中,紧紧按
住,恐他忽然抽嘴,断了兴意。

  在罗开的恣肆下,没用多久,紫嫣雩已浑身难耐,膣内如蚁窜游,当真痒得
要命,不禁扭动腰臀,气吁吁道:「再受不了……动一动好么?」

  罗开见她户中不住收缩,一收一放,挤得龙枪异常舒爽,知她情兴复发,当
下轻抽慢送一会,再施以九浅一深之势,直弄得紫嫣雩死活不知,内中的酸痒,
比之适才犹甚,不得不丢下脸皮,淫声哀求道:「你怎地这么坏啊,明知人家迸
不过,仍这般折磨嫣雩,阴害人家。我求你行行好,着力深插一顿,实在忍不住
了!」

  只见罗开抬起头来,笑望住她,只见她目光如水,脸带桃花,也看得心神摇
曳,便道:「咱们换个位置如何?」

  紫嫣雩本已欲火攻心,听后忙道:「我实在痒得厉害,这当头还要弄什么花
样,且给我先行止痒,再依你行吗?」

  罗开摇头道:「你就忍一忍,不用多言。」当下把她扶起。

  紫嫣雩拗他不过,只好依从他。罗开着她站到地上,身子趴在榻缘,提臀受
射。她不得不依,只好照做。见罗开在他身后扒开双股,望着湿津津的小缝,提
枪便刺,只闻吱一声,已尽根而没。

  这一深进,紫嫣雩美得花魂飞散,随觉巨棒大出大入,记记搠着花心,抽得
唧唧啧啧,响声盈耳。紫嫣雩叫快不绝,娇声道:「你这般狠干,嫣雩早晚要死
在你手上了……嗯,不要停,人家还要!」

  罗开运棒如风,一面抚其娇躯,触手滑如羊脂,润若腻玉,直弄得她津津水
流,溶溶露滴,恍若梦寐。如此干弄盏茶有余,再将紫嫣雩翻过身子,让她仰在
榻边,提起双腿,架于肩上,又再干弄起来。

  紫嫣雩也不推阻,只顾仰牝承受。罗开更是加足马力,尽力抽耸,才数十抽
提,再见紫嫣雩娇声轻啼,媚态呈妍。罗开见她风情悦洒,不由看得心头火热,
一面抽送,一面俯下身来索吻。紫嫣雩忙吐出丁香,送于罗开口中,不由两意绸
缪,浑然忘我,也不知身在何方。

  过了片刻,紫嫣雩忽然浑身僵住,在罗开口中叫道:「不行了,要来……要
来了……」还没说完,便见她几个抽搐,竟又泄了。

  罗开也觉有点意思,再不强忍着精关,放情疾送,终于射了她一肚,雨散云
收。当晚二人相依相偎,同衾共枕。

  直到窗纱渐明,紫嫣雩率先睡醒,她不想让宫中的人看见,匆匆离榻穿衣,
却惊动了罗开,给他一把扯住,问道:「你到哪里去?」

  紫嫣雩回身浅浅一笑,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天都光了,我若
不走,给骆总管知道,可不好看。」罗开无奈,只好放她离去。

  吃过早饭,骆霜茹把宫中事务,全交给提花提剑照顾,便随同罗开众人返回
凌云庄。一路无事,不觉已过了杭州宝石山,距凌云庄已不到半里路程,忽从柳
树丛中跃出一人来,众人立时勒马,定眼一看,却见那人一身云纹锦服,身材魁
伟,竟然是应天钧。

  众人来回奔波,正为此人,骤见应天钧拦在马前,俱感愕然,罗开抱拳道:
「原来是应兄,真是巧得很,在下正有事找兄弟请教,不若到敝庄奉茶如何?」

  应天钧把手一摇,说道:「不用了,应某前来只想问罗庄主一句,瑶姬宫主
是否在庄主手上?」

  紫嫣雩笑道:「本公主定是前生三世敲穿了木鱼,正要找你要人,你却自动
送上门来,当真妙啊。你若想见瑶姬,就和我到凌云庄走一趟,保证不会让你失
望。」

  应天钧道:「这样说,瑶姬宫主确是在你们手中了?」

  罗开道:「没错,宫主确实在敝庄作客。而罗某也想问兄弟一句,我知妁湄
郡主被阁下请了去,不知可否将郡主放还?」

  应天钧道:「要我放郡主也不难,只要罗庄主同时放了瑶姬宫主,应某自当
分毫无损把郡主送还。」

  罗开不由踌躇起来,心想道:「若把大师姐交给他,师父决计不肯,就是师
父答应,为了武林和国家安全,又如何能放得!」正感为难之际,忽听得紫嫣雩
道:「凭什么要咱们相信你?」

  应天钧道:「应某行走江湖,素来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决不会不算数。」

  紫嫣雩道:「口说无凭,咱们若看过郡主无恙,再谈条件吧。」

  应天钧沉思一会,抬头说道:「骆总管,宫主可好?」

  骆霜茹点了点头,道:「大宫主很好,应先生请放心。」此话并非谎言,瑶
姬虽然内力以失,但依然能走能吃,与常人一般无异。

  应天钧道:「好!明日中午,应某再来拜会庄主。」话后也不施礼,身形一
动,几个起落,已在十多丈外,身手之俊,果非一般。

  罗开向紫嫣雩道:「君子一言已定,千金不移,难道真要把宫主交给他?」

  紫嫣雩道:「我只说先见过郡主再谈,可没有答应他什么。现在首要的事,
必须要知道郡主是否安全,届时再想法子吧。」

  罗开无奈点头,但脑袋里正不停想着如何营救郡主。

  紫嫣雩问骆霜茹:「应天钧对你家宫主如此紧张,瞧来二人关系非浅,骆总
管能和我说吗?」

  骆霜茹道:「应天钧对宫主确有倾慕之意,但宫主对他如何,我就不得而知
了。」

  紫嫣雩微微一笑,也不再问,似乎已有主意。

  众人策马提韁,不用多久,已回到凌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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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九回 擒奸摘伏

  次日中午,一辆大蓬马车来到凌云庄前,一个锦衣大汉提僵勒马,只闻马匹
嘶鸣,马车已停在门外。两名护庄武师听得马嘶之声,连忙出外一看,见是一个
强悍外露,魁梧健硕的壮汉,一名武师正要开声发问,那人已抢先说道:「应天
钧应约求见你家庄主,请代为通传一声。」

  两名武师在江湖打滚多年,算得是二三流好手,应天钧的名堂,二人早有所
闻,当下抱拳一礼,说道:「原来是应大侠,劳驾稍候片刻。」

  罗开等人听得应天钧在门外求见,纪长风首先说道:「此人也算是个人物,
老夫与他尚未谋面,倒想见一见此人,便请他进来大厅吧。」

  罗开向那武师问道:「应天钧身旁可有其他人?」

  那名武师道:「马车下了帷帐,车内是否还有人在,小的却不知道。」

  罗开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管有多少人,都请他们进来是了。」武师
令命走出大厅。

  武师才一离去,怪婆婆与罗开道:「此人诡变多端,切记我刚才的说话,不
用和他多言,若一见有机会,先把他擒下来再说,免得另生变异。」罗开点头答
应。

  不消片刻,那名武师引领着应天钧进入大厅,只见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美貌少
女,正是妁湄郡主。应天钧在大厅门口处停步,目光往众人扫去,却不见瑶姬和
洛姬在堂上,问道:「应某依约前来,瑶姬宫主呢?」

  众人朝朱妁湄望去,见她行走如常,显然没有被人封闭穴道,只是一张绝色
的娇容已呈惨白,更显她楚楚动人,教人怜爱。谁人都看出来,应天钧自负武功
了得,恃才矜己,才没有封住她的穴道,况且朱妁湄不懂武功,现在离他不及半
尺,伸手可及,谅罗开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罗开见他一进来就追问瑶姬所在,便道:「师姐正在内堂休息。应兄弟请稍
等一会。」回头向白瑞雪说道:「麻烦瑞雪姐请师姐出来见面。」白瑞雪盈盈站
起,走进内堂。

  应天均的目光缓缓移向纪长风,凝神打量,骆霜茹连忙道:「应先生,这位
便是我家前任宫主,也是两位宫主的父亲。」

  应天钧听见,一时怔住。他只道天熙宫前宫主已死了多年,没想尚在人间,
心里不由怔忡不安。但既然出自骆霜茹的口中,又教他不能不相信,当即抱拳揖
道:「在下应天钧,见过纪前辈。」

  纪长风微微一笑:「久闻一滴血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见兄弟
如此厚爱小女,单刀赴会,视险若夷,足见兄弟情深义重。」

  应天钧说道:「纪前辈谬讚了!」见他虽然嘴上客气,但目光如炬,凝神戒
护。

  罗开见他步步为营,兼之又投鼠忌器,始终无法向他出手。目光朝朱妁湄看
去,见她垂首卓立,一身二蓝褂子,青丝裙儿,相貌一如往昔,依然清新优美,
风姿绰约,罗开暗暗想道:「这样一个丽质天生的美人儿,实难怪朱允炆对她动
心!」

  便在这时,白瑞雪竟然独自一人返回大厅,说道:「应先生对不起,箬瑶说
不想见客。我屡劝无效,实在是没有办法。」

  应天钧听见,眉头一聚,还没来得答话,已听见纪长风道:「应老弟,兄台
今日来到这里,主要是想带小女离去吧?」

  「没错。」应天钧道:「在下既是宫主的下属,忠心护主,理固当然。」

  纪长风道:「依我看应老兄的样子,相信不只为此吧!」应天钧一怔,却无
法答上,纪长风又道:「老夫有一事想请应老兄帮忙,不知可不可以?」

  应天钧道:「纪前辈吩咐,应某自当尽力而为。」

  纪长风道:「客气了,我想让应老弟留在凌云庄,好好为老夫劝一下小女,
若我没有猜错,她或许会听你的话。」

  应天钧目光一闪,当下问道:「在下不明,还请纪前辈说个明白。」

  纪长风叹道:「小女无知,闯下不少祸国殃民,今人痛恨的事!单是勾结蒙
古人,已是滔天罪行,无法轻赦,这些事情,相信应老弟早就一清二楚了。」

  应天钧愈听愈感惊心,问道:「这……这些都是宫主说的?」

  纪长风道:「也不是,但她确实已向罗庄主承应一切了。我不妨与你说,现
在小女功力尽失,便是那部贯虹秘笈的武功,她再也用不上了。再说她谋夺江山
的梦想,更是难偿所愿。就是你以郡主为胁,也只能挑起燕王和朝廷不和,却不
能阻止蒙古人侵我河山。应老弟不妨想一想,既然大势已去,为何不安份守纪,
作个保家卫国,鼎天立地的男子汉。老弟若肯听老夫之言,只要箬瑶愿意,老夫
大可成全你们,让你和小女结成连理,兄弟认为怎样?」

  应天钧听得一阵惊愕,脸上神色几变,兀自皱眉思索。

  纪长风见他不言不语,还道他知晓自己和瑶姬的计谋被破,一时反应不来,
又道:「这样吧!老弟先行放了郡主,让我与你去见瑶姬,再作计较如何?」

  应天钧猛地一惊,一把拉住身旁的朱妁湄,出手之快,当真疾如闪电。

  朱妁湄惊叫起来:「放……放开我!」一边说一边不住挣扎,但要逃出他魔
掌,却谈可容易。应天钧一手拉住朱妁湄,脚下往后移退两步,说道:「并非应
某不相信前辈,只要能让在下看见宫主无恙,一切便依从前辈就是。」

  纪长风道:「不是老夫有意刁难,是我女儿不肯见老弟,老夫也没法子。」

  略一沉吟,说道:「好吧,应老弟请在此多待一会,让老夫亲自去劝她一劝
是了。」话毕回身进入内堂。

  纪长风来到瑶姬的房间,笑和尚和几个武师正守在门外,纪长风与众人点了
点头,推门而入。进入房间,却见方晴云和梅兰菊竹四婢坐在房内,众人连忙站
起身施礼,纪长风回礼完毕,向四婢问道:「大宫主现在怎样?」

  竹儿答道:「奴婢不知道,大宫主不让咱们进去,只准二宫主陪她。」

  纪长风微微颔首,走向内室,刚来到房门,忽然「呀」的一声,房门已然打
开,只见洛姬正走出房间,听她叫了一声爹,问道:「爹是来叫姐姐出去吗?」

  纪长风道:「姐姐好了一点没有?」

  洛姬道:「已经好多了,但姐姐总是说不想见任何人,爹你来得正好,就去
劝一下姐姐吧,她或许会听爹的说话。」

  纪长风轻叹一声,低声说道:「箬瑶始终难以捐弃成见,瞧来……」说得半
句,摇头走入房间,却见瑶姬坐在榻沿,粉脸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洛姬先行开声道:「姐姐,爹来看你了。」

  瑶姬并不抬头,轻声道:「我不想见其他人,你叫应天钧离去吧。」她这句
说话,不知是对洛姬还是对纪长风说。

  纪长风见着,再次摇头,叹了一声,说道:「箬瑶,昨夜我已把前因后果都
与你说了,难道你还不谅解爹?」

  瑶姬默言不语,她对母亲的死,这么多年来,直来就认定是父亲的不是,昨
夜虽听了纪长风的解释,但多年的怨恨,一下子实难完全接受过来。

  纪长风又道:「关于你母亲的事,咱们可慢慢再说,但目前国事多变,要是
因郡主一事而招咎,触致祸乱萌生,可就更增罪孽了。现应天钧携同郡主到来,
说道只要你和他见面,方肯把郡主放还。避免兵连祸结,你就去见一见他吧。」

  瑶姬仍是默言不语,洛姬不住在旁扯劝。过得一阵子,忽见瑶姬螓首一抬,
说道:「好,但要应承我一件事,只要肯让我跟他离开这里,我便去见他。」

  这个难题可教纪长风伤脑筋了,要是答应放她离去,无疑是放虎归山,实是
个大大的祸胎。如不答允,郡主之事又怎样解决,倘若郡主稍有差池,后果将不
堪设想!纪长风思索良久,审时度势,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心想眼下形势,只好
暂时将瑶姬交与应天钧,待得郡主之事完满解决,届时再作计较是了!

  纪长风领着姐妹二人进入大厅,梅兰菊竹四婢。笑和尚。方晴云等人同时跟
随其后。应天钧一看见瑶姬,连忙问道:「宫主,你没有事吧?」

  在瑶姬心中,应天钧却是她最信任的男人,现看见他那关怀模样,心头也微
微一动,说道:「我很好,你将郡主放了吧。」

  应天钧稍作犹豫,终于放开了朱妁湄。紫嫣雩赶忙走上前去,朱妁湄一看见
她走近,哗的一声,扑到紫嫣雩身上,在她怀中低声抽泣起来。

  紫嫣雩轻声安慰道:「现在没事了,咱们先坐下来,再慢慢谈好么。」

  罗开四位娇妻同时围拢过去,不停口安慰。洛姬于心有愧,徐步走上前去,
说道:「今次让郡主受惊,箬洛好生过意不去。」朱妁湄不知掳人之事是瑶姬指
使,听见洛姬向自己道歉,一时也不明其理,茫然不知所对。

  应天钧见瑶姬一脸愀然,走到她跟前,开声道:「今次让宫主受惊,属下罪
该万死!」

  瑶姬皱起眉头,定眼望住他,说道:「现在我不再是天熙宫的主人了,从今
以后,你亦无须再叫我宫主。」

  应天钧略为一怔:「这个……这个……但属下和宫主……」

  瑶姬不待他说完,续道:「以前的事,我已无心理会,不提也罢。」顿了一
顿,又道:「我既然已经不是宫主,你也无须再跟着我,可以随时离去。」

  应天钧连忙道:「不,宫主对属下恩重如山,我岂能弃宫主而去?」

  瑶姬摇了摇头,淡然道:「你还跟着我作什么,前时我这样对待你,不外是
利用你为我办事,莫非到现在还不明白!」

  应天钧道:「尽管如此,属下决计不会离开宫主。」

  瑶姬一对柳眉越来越紧,沉声道:「平素你不论在宫外宫内,老是属下前属
下后的叫,你既然是我属下,我说的话,你怎地不听!」应天钧一时难以作答。

  便在此刻,瑶姬忽地一声冷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究竟你是谁?」

  应天钧呆得一呆,忙道:「属下当然是……宫主因何……」

  瑶姬徐徐摇头,说道:「你不是,应天钧在我跟前,从来不会自称属下。」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登时脸上变色,罗开反应极快,忙朝应天钧扑了过去。
岂料应天钧比他更快,手掌一翻,已握住了瑶姬的玉手,将她挡在身前,高声喝
道:「若胆敢妄动,莫怪我心狠手辣!」罗开一怔,立时打住脚步。

  变生俄顷,岳都和千面双忍的影子,霎时在紫嫣雩脑间掠过,随见她五指箕
张,迳往坐在身旁的朱妁湄抓去。这下出手,当真是疾如雷电,纵使武功高强的
人,也难以避过。但说也奇怪,平素娴雅文静的郡主,在这倏忽之间,竟能巧妙
地避过紫嫣雩的指掌!再见她身形闪动,人已离座而起,欲要逃出紫嫣雩的攻击
范围。果然不出紫嫣雩所料,眼前这个郡主,正是千面双忍的甘紫嫣。

  但紫嫣雩是何等人物,焉能给她轻易得逞。但见她一抓不中,左手长袂已然
挥出,其势一气呵成,便如利刃似的,直向甘紫嫣背心打去。

  甘紫嫣只觉脑后生风,正要滚地躲开来势,怎料还是慢了一步,背部神道穴
忽地一麻,立时一阵晕眩,浑身真气全失,一个站脚不稳,跪倒在地。

  白婉婷等人一拥而上,马上手到擒来,把甘紫嫣按回座位,董依依敲起了腮
儿,问道:「你究竟是谁,郡主呢?」

  紫嫣雩道:「倘若我没有猜错,你就是那个甘紫嫣吧。」

  众女听她这样说,不由同声叫道:「千面双忍!」

  白婉婷望向应天钧,说道:「他……他莫非是岳都易容改装!」

  应天钧仰天一笑,朗声道:「没想百密一疏,竟然让你们识破。没错,便是
老夫。」说着一手围着瑶姬的纤腰,右手在脸上一抹,立时容貌一变,露出一张
低眉深目。鹰鼻如勾的老脸。

  罗开道:「果然是十绝先生,罗某正要找你,没想你竟送上门来。」

  岳都怒目一瞪,道:「你多次坏我大事,擒我徒儿,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纪长风见爱女落入奸人手中,急忿交攻,身子不由踏前一步,岳都看见,箍
住瑶姬的腰肢,往后一退,喝道:「不许动,莫怪老夫不客气。」

  罗开道:「胁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这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岳都冷笑道:「要我放她也不难。」说着在腰间一摸,掏出一枚蜡丸,接着
把蜡丸往罗开抛了过去。

  罗开接过,托在掌心一看,见是一枚寻常的蜡丸,道:「这是什么药丸?」

  岳都笑道:「这是让人腐肠蚀骨的毒药,你胆敢试一试么。姓罗的,老夫知
你武功了得,内力深厚,老夫这枚毒药,也不是什么厉害之物,相信也奈何你不
得。况且此药要八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只要你肯服下药丸,在这八个时辰内,把
我徒儿从越州带来这里,若然见他无恙,老夫马上把这个美人儿放还给你,并且
给你解药。但你不要忘记,那位真郡主正在我手中,要是你不遵照我的说话做,
后果如何,我不说大家也该清楚吧。」

  堂上众人听见,全都吃一惊,齐声叫道:「千万不可以服!」

  罗开四个娇妻听得胆破寒心,奔将前来,扯住他的衣衫,董依依急道:「你
吃不得,罗开哥你千万不要听他的鬼话。」回头指着岳都,骂道:「你这个老头
怎地如此可恶,老是坑害罗开哥,你若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站出来比个高低。」

  岳都浑没理会她的嚷骂,只是一笑。怪婆婆也怕罗开重气轻生,做出胡涂事
来,当即与罗开道:「这老狐狸的说话绝不可信,要是你服了这枚丹药,倘有不
测,你四个妻子将会如何,这个你可有想清楚。」

  纪长风说道:「大家说得没错,箬瑶虽在他手中,但谅他也不敢乱来。」接
着转向岳都,说道:「你尽管胁持她好了,咱们这里人多势众,从现在起,老夫
就和你耗下去,你若有本事能不拉屎。不吃喝,咱们就这样站着对峙一年半载,
且看你如何了局。」

  岳都听后,脸容依然不变,但内心却暗自焦急。心想:「纪长风所说不假,
眼前的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罗开。纪长风。怪婆婆等人不说,光是紫府仙宫
这个丫头,已是极难对付的人物,眼下任何一人,武功都在我之上,这情形下,
必须想个全身之策方可!」

  罗开望着身旁四个娇妻,见她们个个满脸忧色,焦心窘急之情,尽显无遗。

  罗开见着,也不免深受感动!

  岳都在心中琢磨一会,忽然说道:「姓罗的,老夫再问你一次,要是你不肯
服下此药,可不要怪罪老夫。」

  罗开凝视着他,说道:「你这个无耻之徒,所说的话岂能让人相信。不要再
耍什么诡诈花样了,我在此向你保证,只要你放还我师姐,我答应今日再不为难
你,让你师徒二人离去。」

  岳都笑道:「老夫难得有这个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关于我能否安然离去,
这点不用阁下操心,老夫自有主意。我再说一次,你若不依照老夫的说话做,我
可要离去了,屈时这位美人儿会怎样,老夫就不能担保了!」

  众人同时大急,纪长风爱女心切,忙又踏前一步,喝道:「你胆敢动她一条
头毛,老夫绝不会放过你。」

  岳都单手使劲箍住瑶姬的纤腰,说道:「不用多说,要她安然无恙,就乖乖
的给我服下那枚药丸吧。」话毕,忽见他在瑶姬背部连点几下,只闻瑶姬「呀」
的叫出一下痛苦之声,人已痛得泪水盈眶,身子同时软倒在他怀中。

  众人同感惊愕,纪长风急道:「你……」

  岳都笑道:「你们大可放心,老夫只是点了她至阳。曲垣二穴。若然这小子
再不依从老夫的说话,我首先就把她当场剥个精光,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她的裸
躯必定很诱人吧!」

  罗开和纪长风同声大喝:「你敢……」

  岳都冷冷道:「老夫有什么不敢!」才一说完,但见他右手一扯,已把瑶姬
胸口的衣衫扯开,露出一片如霜似雪的美肉,翠缘色的肚兜儿,在光线下闪烁着
迷人彩光,委实诱人之极。岳都笑道:「很不错吧,要不要再多看一点?」

  罗开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喝止:「且住,有话好说。」

  岳都道:「一切说话,老夫早就全说了。你不用多言,还不快快给我服下药
丸!」

  紫嫣雩突然道:「你这样做,无非是想救你徒儿。本宫说与你知,那个江汇
天是我所擒,一切与罗庄主无干,这一枚毒药,就由我来服好了,但你必须信守
诺言。」

  岳都道:「好小子,艳福可真不少,便连紫府仙宫的宫主也甘愿为你舍命!
但很可惜,这枚药丸是老夫特地为你而制,焉能找人代庖,只要你亲自服下,送
还我的徒儿,我自会放人。」

  罗开道:「要是你食言又如何?」

  岳都道:「老夫说一句就一句,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不吃,但我手上这两
个美人儿,恐怕你再难与她们相见了!」

  罗开心想:「现在郡主和师姐都落在他手中,此人心狠手辣,若不依从他,
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唉!我这条命儿,原本早就送在箬瑶手上,后来被恩
师救回,古人言蒙一饭之恩,尚杀身为报,恩师这份再生之德,我罗开实在难以
为报。况且我曾答应过师父,必定要好好保护他两个女儿。目前虽不知这枚药丸
的毒性如何,但以我过甲子的功力,或可将剧毒逼出体外也说不定。既然这样,
为了恩师,为了师姐,更为了郡主的安全,我还需多想什么!」

  罗开心意已决,毅然道:「好!君子一言。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得记住
这句说话!」当下两指微微使力,捏破了蜡丸,见内里藏着一枚如黄豆般大小的
丸药。众人听见罗开的说话,一座皆惊,他身旁四位娇妻同时呀然,怪婆婆和紫
嫣雩心知不妙,同时抢上制止,岂料仍是晚了一步,罗开才一说完,已张口服下
药丸。

  怪婆婆不暇细想,连点罗开身上多处穴道,先行封住他的心脉。妻子四人登
时急得哭将起来,而紫嫣雩亦呆在当场,眼里尽是哀悽之情,怔怔地望着罗开。

  岳都突然呵呵大笑起来,道:「果然是一条好汉子,现在距离毒药发作还有
八个时辰,你若要得到解药,只得派人快马加鞭赶赴越州,把我徒儿带来这里。
倘若时辰一过,就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救不得你!」

  罗开不想和他再多说话,回头与笑和尚说道:「越州一行,就麻烦笑和尚你
了。」

  笑和尚高声道:「庄主大可放心,我必定把那性江的带来这里,要是雁燕门
不答允,我笑和尚便是动手抢,也要把人抢过来。」

  上官柳接着道:「和尚,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动起手来,也多一个帮手。」

  罗开摇头道:「现今雁燕门傲门主是个明理人,我相信也不必动武。这件事
就交由你们办吧。」二人齐声答应,也不敢耽搁,马上走出大厅赶往越州去了。

  纪长风见罗开竟为了箬瑶的安危,毅然服下毒药,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悲痛,
当下朝岳都道:「若然罗开有什么伤害,老夫决计和你誓不两位。」

  岳都冷笑道:「就算没今日的事,难道你们就肯放过我么!大家心照不宣,
也不用多说了,你还是担心能否及时把我徒儿带回来,这才是正经。」

  孰料岳都此话刚说完,忽见一团黑影从大厅外飞进来,迎面往岳都扑过去。

  岳都早就料到会有人偷袭,他自被人揭破身分后,一直步步留心,由其对罗
开。怪婆婆。纪长风和紫嫣雩等高手特别留神。现眼见那团黑影瞬间即到,让他
再无余暇深思,当下抱着瑶姬缩身避开,接着右手一翻,内劲吐出,大喝一声,
一股强劲的掌风直往那团黑影打去。只闻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庞大的身躯,却被
这摧山搅海的一掌,直打得飞了开去,撞向墙壁,竟然撞出一个大洞。

  就在岳都这一击还没收掌之际,只是转瞬间的空隙,大厅外突然窜进一人,
直扑到岳都身侧,身形之快,当真是疾如闪电。而罗开和怪婆婆一直等待机会动
手,现见有机可乘,二人的反应是何等迅速,不约而同,双双使开「幻影流光」

  这门绝世轻功。堂上的人只见两条身影在眼前一闪,还没来得看清楚,已见
两团影子抢到岳都跟前。

  岳都虽然武功高强,但要同时抵禦三面进击,确实谈何容易,不说那个窜进
大厅的人武功怎样,光是罗开和怪婆婆任何一人,武功均在岳都之上,现在二人
同时出手,又教他如何抵挡得住。

  饶是这样,但岳都并非一般寻常之辈,人却危而不乱,脑袋依然异常清晰,
他知在这生死存亡之间,就只有手上的瑶姬能救他脱险,当下也不假思索,抱着
瑶姬直立在地旋转,便如陀螺一般,让二人浑然一体,分不清你我,好让敌人不
敢贸然出手,误中副车。

  岳都在危境之中生出此计,也可说是相当实用巧妙,绝非一般人所及。而罗
开三人确没想到他会走出这一招,使他们一时无从下手。


            第一百二十回 投袂援戈

  岳都诡变多端,思路敏捷,但他却没想到,在他怀中的瑶姬,也不是个等闲
的人物,若论好谋善断,实在不下于他。瑶姬武功已废,这时给岳都急速转动身
子,顿感天旋地转,几欲昏晕过去,但以瑶姬的聪明才智,又怎会看不出岳都的
心思。

  而岳都也自知如此急速转动身躯,并非长久之策,身子始终会有停顿之时,
当下一面转动身子,一面朗声喝道:「你们若不给我退离十步,老夫只消手上用
力,立即可以让她变成废人。」

  罗开无计可施,为了瑶姬的安全,也只好听从他。然而,瑶姬知道三人若然
一退,这个大好机会便即落空,心思一转,即有了计较。瑶姬虽然给点了穴道,
气力大减,但仍可轻轻移动身体,忽见她突然上身前弯,把头向前垂至腰间,如
此这般,岳都的上半身便没了遮护。

  瑶姬此举,顿教岳都猛然一惊,当他正想拉起瑶姬的身子,但为时已晚,只
见那个闯进大厅的人长剑闪动,登时鲜血迸溅,已把岳都半颗脑袋削去,就连惨
叫也没有一声。众人这时方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出剑之人并非是谁,正是那个
「一滴血」应天钧。众人均知他出手狠辣,长剑一出,绝不容情。

  罗开乘着瑶姬的身子尚没倒下,连忙趋身上前把她抱在怀中。只见瑶姬身上
染满岳都的鲜血,人却摇摇欲坠,犹如喝醉酒似的。洛姬和梅兰菊竹四婢奔将前
来,把瑶姬扶到椅子坐下。直到此刻,罗开终于放下心头大石,望向给岳都掌击
撞毁墙壁的人,凭那人身上的衣服,却是庄内的一名护院武师。

  这时也不用罗开吩咐,十多名武师涌了进来,正要把屍体搬出厅外。紫嫣雩
一直记挂着罗开服下的毒药,连忙喝止他们搬动屍体,她和罗开四个妻子一同走
上前去,在岳都身上里里外外搜了好几次,但始终搜不出解药。董依依和方姮急
得哭叫起来:「怎么没有解药,他究竟藏在哪里……」

  紫嫣雩知道再搜下去也是没用,不禁悽然站起,摇头叹道:「瞧来他是决意
要置你于死地,你为何要这么蠢,竟去听从他!」

  罗开道:「人早晚都要一死,只是早死迟死而已!况且生死有命,这只是一
枚小小的药丸,未必就能会要了我的命。」众女何尝不知他这番言语,是在安慰
她们。

  董依依满眼含泪,奔到怪婆婆跟前,扯住她衣衫道:「婆婆,快……快想个
办法救救罗开哥!」

  怪婆婆轻抚着她的脑袋,向她微微点头道:「我会的,不用太担心!」她口
里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明白不过,要知大夫医病,亦要针对病症开方用药,但
罗开服了什么毒药,现在还是一个迷,又教人如何医治!

  紫嫣雩在岳都身上找不到解药,唯一指望,只好落在甘紫嫣身上,希望她能
知道解药的所在。但追问之下,甘紫嫣却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听岳都说过,这
毒药凶猛无比,发作起来,无药可救。

  众人见她不似说假话,无不忧心如惔!怪婆婆与罗开道:「岳都此人存心不
良,他更知你内功深厚,这枚毒药必定非同小可!现乘着毒性还没发作,不妨自
行运功试一试,看能否把毒物逼出体外。」

  纪长风在旁说道:「虽说药性是八个时辰才发作,但岳都此人阴险狠毒,他
的说话可不能尽信。时间紧逼,不能再延误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会在旁助你运
功,合我二人的功力,纵是鹤顶鸩汤,也要把它逼出来。」罗开点头答应。二人
也不耽搁,一起进入房间。

  从罗开进入房间的一刻起,四个娇妻均揪心扒肝的房外守侯。

  应天均剑杀岳都后,可说大仇以报。原来当日应天均奉瑶姬之命,把朱妁湄
从紫嫣雩手中抢去,岂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岳都施展他那易容术,扮成他的
一名伙伴。应天均不防有诈,最后给他点了穴道,并将他和朱妁湄囚禁起来,藏
在一间小屋里。

  一日,他偷听得岳都与徒弟甘紫嫣的说话,知道瑶姬已经落入罗开手中,又
听得他打算混入凌云庄,藉机报仇。应天均听了瑶姬的事,不由心焦如焚,但他
双手双脚却被大铁链锁住,无法走动,又如何救得瑶姬!

  朱妁湄虽然和他同困一室,但她手脚并无上锁,行走如常,比之应天均可自
由多了,只是门窗被封,无法逃出小屋而已。

  应天钧整日饮食不进,只是锁眉苦思,朱妁湄看见,问道:「见你终日愁眉
苦脸,是在担心你家宫主么?」应天钧听见,为之一呆,他确没想到她竟会一语
中的,瞧来这个金枝玉叶的贵小姐,实是个相当聪明的女孩子。

  应天钧虽感惊讶,却没有回答她,只是望了朱妁湄一眼,再也不理她。

  朱妁湄微微一笑,又道:「你就是不答我,我也看得出来。要是你现在能够
走动,我相信你必定会去凌云庄找她,对吗?」

  应天钧依然不吭一声,就像没听见似的。朱妁湄却不生气,同样柔声下气地
说道:「你不用担心,罗庄主和他四位夫人都是好人,他们也曾救过我。你家宫
主虽然身在凌云庄,但我相信他们必定不会伤害她的。」

  朱妁湄顿口一会,又再说道:「就算我能把你手脚的铁键解开,但门窗给人
封闭住,咱们一样也无法离开。」

  应天钧听了她这句话,叫他焉能不动容,连忙说道:「你……你能够解开铁
链?」他虽然仍有点不相信,但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

  但见朱妁湄朝他点了点头,说道:「解开你的铁链后,你有办法离开吗?」

  应天钧傲然道:「这间小石屋,岂能困得住我应天钧!」

  朱妁湄喜道:「真的吗?」她听后不由雀跃起来。

  应天钧道:「只要我的铁链解开,应某可以向你担保必定能够离开。」

  朱妁湄的笑容突然消失,垂头道:「但你的铁链解开后,一定不会再理我,
就算你会带我离开这里,我还不是一样落在你手中,得不到自由!是了,你为何
要虏走我,可以告诉我么?」

  应天钧摇头道:「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答你,但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
我决不会为难你就是,只要我能见到宫主,或许我会马上放了你。」

  朱妁湄问道:「这样说,你会带我一起去凌云庄了,是吗?」她心里知道,
只要能够前往凌云庄,罗庄主必定会想办法救她的。

  应天钧点点头,再问道:「你说能够解开我身上的铁链,不会是假的吧。」

  朱妁湄嫣然一笑,说道:「我可以一试,但不知行不行。」说毕从她发中拔
出一枝金爵钗,援步来到应天钧跟前,把钗尖插进铁锁孔内,只见她把金钗一出
一入的插了几下,忽听得「卡」的一声轻响,铁锁果然给她打开了。

  应天钧难以置信的望住她,朱妁湄向他一笑,说道:「我小时是个很刁皮的
孩子,时常给父母亲骂,母亲一旦要惩罚我,便会把我喜爱的玩意儿锁起来,但
我贪玩,总是想法子要打开锁儿,终于便学会了这开锁本事,没想今日竟能大派
用场。」说话之间,她已把脚锁打开了。

  当然,以应天钧的武功,一间小小的石屋又怎能奈何他,二人见嶽到和甘紫
嫣不在,便匆匆赶到凌云庄来,方好给他看见岳都胁持瑶姬的事,应天均登时计
上心头,先叫朱妁湄在花丛里躲起来,再偷偷点了一个武师的穴道,看准时机把
那武师掷向岳都,果然让他一举成功。

  瑶姬被救后,满脑子还是天旋地转,难已走路,洛姬和四婢扶她坐好,应天
钧已走到她跟前,见她身上衣衫染满鲜血,担心起来,连声问道:「你还好么,
可有伤到什么地方?」

  只见瑶姬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我……我没事!」

  应天钧听后,立时一块石头落了地,放心下来,接着便问洛姬为何会来到凌
云庄。洛姬也不隐瞒,便将纪长风还在人间,而瑶姬的图谋,却被父亲全部知晓
了,后来罗开如何把她接来凌云庄等事,全都与他说了。

  这时,应天钧便知瑶姬大势已去,其实瑶姬的事情是成功好,不成功也好,
他本就不放在心上,他为瑶姬买命,全都是为了喜欢她,在他心中,没有一件事
情比瑶姬更重要。应天钧听完后,说道:「不管怎样,应某绝对不会离你而去,
我会一生一世保护你,决不会让人伤害你一根头发。」

  紫嫣雩问道:「应天钧,现在郡主何在?」

  说话刚完,便听见朱妁湄的声音传了过来:「公主,我在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见朱妁湄正缓步走进大厅,紫嫣雩迎上前去,握住她双手说
道:「妹妹,可担心死我了!」

  朱妁湄浅然一笑,说道:「多谢公主关心!」

  二人携手坐下,紫嫣雩问她这几天的情况,朱妁湄便将给应天钧虏去后,再
被岳都使计擒去关禁起来等事情,如实全说与她知道。柴嫣雩听后,笑道:「幸
好妹妹有这开锁的本事,才不致让岳都得逞。但可惜罗庄主却服了岳都的毒药,
存亡未卜!」

  朱妁湄听后一惊,忙问道:「怎……怎会这样!难道没有办法么?」

  紫嫣雩摇摇头,禁不住眼眶一红,咕嚅道:「我不知道,希望他吉人天相,
能把毒药逼出来,倘若……」说到这里,再也忍受不往,淌下泪水来。

  朱妁湄见着,赶忙安慰道:「公主不用太担忧,罗庄主为人这么好,必定洪
福齐天,受上天眷顾,一定会平安无恙的。」

  便在这时,小金突然从内间跑出来,奔到白瑞雪跟前,哭道:「大……大小
姐,罗庄主他……他……」

  堂上众人看见小金的模样,一股不详之兆倏然而生,白瑞雪忙问道:「罗庄
主怎样?」

  小金道:「我……我不大清楚,但庄主像是很危险,婆婆着我来找大小姐,
请你马上前去。」

  白瑞雪心知不妙,也不待小金说完,已匆匆朝内堂走去。紫嫣雩听见,登时
脸色刷白,呆得一呆,连忙站起,从后跟去,而堂上众人亦衔尾跟随。康定风先
点了甘紫嫣的穴道,交给庄内的武师看守,方行赶往。瑶姬看见罗开为了自己,
甘愿服下毒药,心里既感动又难过,骤听见罗开情况危殆,也不由暗暗焦急,向
应天钧道:「我们也进去看看。」

  应天钧心中老大不愿意,哼了一声,说道:「罗开这小子的事与咱们何干,
我还没找他算帐呢。」

  瑶姬站了起来,说道:「报仇一事,以后我不想再提。你要是不进去,去留
请自便。」话毕也不再理会应天钧,迳自朝内间走去。应天钧愕然不解,只得跟
随。

  白瑞雪还没走进罗开房间,已听得房里传来众女的哭泣声,心头登时打个战
栗,忙推门进内,只见纪长风和怪婆婆坐在太师椅上,脸上满是愁容,而罗开四
个妻子的哭声,正从内房里传将出来。白瑞雪连忙问道:「罗……罗开怎样?」

  话刚说完,三大灵王陪同紫嫣雩已走了进来,接着洛姬。朱妁湄。晴云秋月
夫妇。吴家姐妹等均尾随其后。

  只听纪长风叹了一声,摇头道:「没想那枚毒药这样厉害,只要稍一运功,
毒性便马上扩散开来。岳都知道罗开内力深厚,算定罗开必会自行运功逼药,可
想其心计之毒。我虽封了罗开的心脉,让毒性暂时无法进入五脏六腑,但这只是
治标之策,时间一久,毒性依然会渗入心肺,那时就是神仙也难救他了!」

  白瑞雪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

  怪婆婆摇头道:「我知在三十年前,江湖上有个神医叫彩鲧,以他的医术,
或可还救得了罗开。若五脏六腑受毒所侵,药不能效,可以麻肺汤饮之,令病者
如同醉死,再用尖刀剖开其腹,以药汤洗其脏腑,把毒药消除。但彩鲧是否尚在
人间,我也不知道,就算他仍然在世上,又到哪去找他,况且罗开也没这个时间
等!」

  众人听了,无一不是摇头叹息,均想,眼下要救罗开,真个是千难万难了!

  紫嫣雩突然说道:「我不知这方法成不成,现既无其他办法可想,只好试一
试。」

  各人听紫嫣雩这样说,全都望向她,怪婆婆问道:「紫姑娘可有何方法?」

  紫嫣雩说道:「其实我也不肯定救得了他,但只要有一些机会,也绝不能放
过。」随即向龙灵王道:「你来帮我。」龙灵王当即颌首答应,各人亦跟在紫嫣
雩身后走进内室。

  罗开四个娇妻正围在榻沿,又哭又叫,怪婆婆说道:「罗开还没有死,你们
就不要再哭了!」接着向紫嫣雩道:「紫姑娘,罗开就拜託你了!」

  紫嫣雩点头道:「老实说,这个方法也未必管用,只好尽人事,听天由命是
了。」

  董依依和白婉婷直来对她甚有成见,现听见紫嫣雩有方法救罗开,二人登时
不约而同道:「公主,求你救救罗开哥!」

  紫嫣雩朝二人点了点头,望向榻上的罗开,见他双目紧闭,如同睡去一般,
便知是给人点了昏穴,免得药性发作而让他痛楚受苦。紫嫣雩向龙灵王道:「你
去把罗庄主扶坐在床,仰高他的头部。」

  龙灵王依言照做,紫嫣雩把手腕放在罗开嘴上,说道:「把他的口尽量给张
开。」接着掏出一柄匕首来。

  龙灵王看见,方明白她的心意,连忙道:「宫主,你不能这样做!」

  紫嫣雩道:「你不要管我,依我的说话做就是。」话毕握紧匕首,在自己手
腕上割了一下,鲜血立时从伤口处涌出,全灌入罗开口中。

  众人见着顿感惊讶,心里均想,难道她的血液是解毒圣药不成?纪长风望向
龙灵王,只见他满脸伤感之色,显然极不寻常,莫非她的血液里有什么秘密?不
由问道:「紫姑娘,你又何苦这样自残身躯,老夫实在不明白!」

  紫嫣雩说道:「纪前辈请放心,晚辈只是失去一点点血液,没有大碍的,前
辈不用担心!但我忧虑的,只是这样能否有效救回罗庄主一命!」

  龙灵王这时再也忍耐不住,朗声说道:「就算救回罗庄主一命,但我家宫主
的损失可就大了!」

  紫嫣雩忙截住他的说话:「你给我住口,不要乱说话。」

  众人一时也不明白龙灵王的意思,江湖中人整天在刀光剑影下过日子,谁能
担保不会受伤,莫说是流血,便是肢离身破,也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的事。

  龙灵王咬一咬牙,道:「宫主,我实在不吐不快,再也忍不住了!」

  「你……」紫嫣雩待要喝止,龙灵王已抢先她一步,气愤愤地道:「紫府仙
宫里有一秘药,而这种秘药,就只有宫中的婺女才可以服用,再配合祖传的修练
秘法,血液里便会产生变化,含有万毒不侵之效,但唯一弊病,倘若体内血液大
量流失,内力亦会随之而去,大伤元气,永远不能回复!现在宫主为罗庄主喂血
解毒,其损失之大,还能说是小事么!」龙灵王不理会紫嫣雩的阻止,一口气说
了出来。众人听见,这时方明白过来。

  紫嫣雩今次舍身相救罗开,若然此举解毒无效,非但救不了罗开,更赔上了
自身的功力,如此贸然行险的事,确实非一般人能做得到!堂上各人想到这里,
无不对她肃然起敬,感慨万千!但谁会知道,紫嫣雩对罗开早就情心深种,莫说
是功力尽失,就是要以她一命换回罗开一命,她也会甘愿接受,绝无后悔!

  紫嫣雩不住把血液灌入罗开口中,脸上血色也渐渐失去。

  怪婆婆心有不忍,开言劝道:「紫姑娘大恩大德,老身先为罗开谢过,但他
已喝下不少,不用再喝了,姑娘就且先行停住,看一看他的反应再算吧!」

  紫嫣雩缓缓说道:「婆婆不要这样说,我的血液虽有解药之效,但罗庄主中
毒非浅,还是多喝……多喝一点好……」因为失血过多,已感头脑昏晕,不料此
话才一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倒,已伏在罗开身上,人事不知!

     ***    ***    ***    ***

  紫嫣雩也不知昏晕了多久,待她醒转过来,只觉眼前矇矇一片,随听得罗开
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嫣雩,嫣雩,你真的醒了,你醒来了……」

  这……这不是爱郎的声音么?他……他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吗?紫嫣雩矇
矓之中骤然听见罗开的声音,不禁精神一振,勉强睁开眼睛,投入她眼帘的,却
是一张英俊的脸孔,紫嫣雩才一看见,已高兴得脱口而出:「罗开,你……你没
事了,是不是?」关怀之情,登时表露无遗,全都写在她的俏脸上。

  罗开展开他灿烂的笑容,说道:「我没事了,是你救了我,不记得了么?」

  紫嫣雩喜极而泣,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喜道:「这太好了,太好了……」

  守在一旁的怪婆婆和纪长风看见此情此景,禁不住对望一眼,接着齐齐地一
笑,心里同时想着,瞧来罗开又要添多一位娇妻了!

  董依依的声音突然响起:「姐姐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已昏晕了两日两
夜,罗开哥不眠不休,在你身旁守候着你,他说要看着你醒过来才安心呢!」

  紫嫣雩没想到仍有别人在旁,这时听见董依依的说话,才看清楚原来榻边竟
站满了人,她随即想起自己刚醒过来的举动,不由大羞起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回
答她,忙要撑身坐起,岂料手上乏力,又再倒回床上。

  罗开赶忙道:「你才醒过来,就先睡着,不要再乱动。」

  怪婆婆道:「罗开就说得对了!现在我看见你醒转,也可以放心了,你现在
先行好好休息一会,就听婆婆的说话吧。」

  白瑞雪笑道:「咱们围在这里,人家又怎能好好休息呢!罗开,你就在这里
陪着嫣雩,我们先离开,回头我会叫人送食物进来。」众人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遂鱼贯离开房间。

  待得众人离去,罗开握往她的玉手,俯下头来,在她俏脸上亲了一下,低声
说道:「嫣雩,我不知要怎样说才好,多谢你!」

  紫嫣雩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平安无事,嫣雩就开心了,如果你想多谢
我,就好好抱着我,让我在你怀中睡一会。」

  罗开笑道:「这个要求,罗某自当一百个愿意,就是抱着你一世,我也会遵
照不违。」说完坐在榻边,把她整个身子抱入怀中。

  紫嫣雩抬起头来,怔怔的望住他道:「我真希望你能永远抱着我,但我知道
这是没可能的事,不管怎样,只要能在你怀中一天,我就会开心多一天,嫣雩已
经心满意足了!」

  罗开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来,这里所有人都会欢迎你。」

  紫嫣雩听后一怔,问道:「你……你是说真的吗,你那四个妻子呢,她们直
来对我成见很深,难道也会接受我么?」

  罗开微笑道:「你尽管放心好了,这两天我感觉她们对你已改观不少,刚才
你不是看见依依对你的关心吗。」

  紫嫣雩依偎在罗开的身上,默然沉思,再没有出声。罗开多少也明白她的顾
虑,紫府仙宫的宫规,直来就不许与宫外的人婚配,更何况她是一宫之主!罗开
知道她的处境,一时也无言可对,便道:「现在首要的事,是你先要养好自己的
身子,其他事情,待你身子回复了再说吧。」紫嫣雩听从他的说话,最后在他怀
中睡着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紫嫣雩的功力虽然去了八九,无法恢复,但经过这一个月
的养息,体力已完全复元过来。

  这日,紫嫣雩因有事情要与三大灵王商议,着小金通知三人,岂料小金回答
道:「他们昨天已率众离开凌云庄,莫非宫主不知道么?」

  紫嫣雩猛然一惊,站起身来,愕然说道:「你说他们已离去,知道去哪里了
吗?」

  小金道:「听说是回紫府仙宫去了。」

  紫嫣雩登时呆得一阵,接着又问道:「罗庄主知道此事么?」

  小金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紫嫣雩使退了小金,沉思片刻,决定去问罗开。来到罗开房间,见罗开正坐
在案前看书,劈头问道:「罗开,龙灵王他们突然离去,你知道这件事吗?」

  罗开放下手上书卷,笑道:「怎地杀气腾腾的走进来,快坐下来再说。」

  紫嫣雩见他这个慢条斯理模样,不用再追问,已晓得罗开早就知道此事,不
禁叹了一声,颓然坐下,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与我说?你可知道,这样
做后果会有多严重!」

  罗问道:「麟灵王的说话,当真半点不假,他们早就料到你必定反对,才叫
我代为隐瞒。君子一言,岂能人而无信,我既然答应了他们,自然不能反悔。」

  紫嫣雩摇头道:「不能够这样,我要立即追上去。」说完正要站起,罗开连
忙拉住她。

  罗开道:「就由他们回去吧,你难道忍心离开我!」

  紫嫣雩叹道:「我若不和他们回宫,宫中众长老怪罪下来,他们必遭重罚!
我今趟率众离宫,进寸退尺,卒无所成,还陪上凤灵王一条性命,亏负殊深,实
有辱众长老的使命,本该承担一切罪责。但他们三人这样做,不但枉送自己的性
命,更为凌云庄带来麻烦,你知道吗!」

  罗开说道:「只要以后能和你一起,就算凌云庄惹上什么麻烦,我也不会计
较。况且他们三人早己安排定当,计划也颇周详,应该不成问题。」

  紫嫣雩问道:「究竟是什么计划?」

  罗开道:「其实他们这样做,都是出于好意,希望成全我俩,让你安心留在
这里。他们回宫之前,确曾和我商量过,打算利用甘紫嫣的易容术,让她换成你
的样貌一同起程,回宫途中,甘紫嫣会佯作突然暴毙,龙灵王会提出就地火化,
好教众人亲眼目睹,让人不会起疑,也可以作为见证。从始以后,世上便不再有
紫嫣雩这个人,就只有凌云庄庄主新夫人,这不是一件美事么?」

  紫嫣雩问道:「那个甘紫嫣又怎会和你们合作?」

  罗开道:「千面双忍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二人所做的事,都是听从师父嶽
都的指使,我们今次要甘紫嫣帮忙,她听后也立即答应了,说是将功折过。」

  紫嫣雩摇头叹道:「你们这样做也太胡闹了!」

  罗开道:「胡闹一次又有何不可!没错,我答应他们这样做,确实是存了私
心!但不是这样做,你我从此两地相隔,害起相思来,可会闹出人命呀!」

  紫嫣雩听得心头发甜,翘着小嘴,撒娇道:「我才不会呢!」

  罗开笑道:「这个当然,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又怎会闹相思。」说完将
她抱在怀中,亲了她一下,说道:「你就留下来吧,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紫嫣雩不依道:「我已被你们佈摆成这样,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选择!」

  数日之后,一名武师匆匆走进厅来,向罗开说道:「昭宜公主在外求见。」

  厅上众人听见,也大感意外,罗开道:「快请。」

  只见朱璎行色匆匆,冯昌。冯恒紧紧跟在她身后,朱璎一进入大厅,也不与
大家见礼,便即急步抢到罗开跟前,急煎煎道:「罗庄主,今次大事不妙,你得
救一救我皇兄。」

  各人同时一惊,罗开忙问道:「湘王发生了什么事?」

  朱缨说道:「朝廷要捉拿皇兄,说他私印钞票。擅杀无辜,已派使臣到他府
中,勒令皇兄入京接受鞠审。朱允炆那廝,登上宝座不久,位子还没坐隐,便听
从齐泰。黄子澄二人的摆划,开始削藩政策,一心要削弱诸王的护卫兵力。他第
一个对付是周王,据知朝廷派了李景隆集兵到了河南,把周王府围个水泄不通,
周王瞧来已被朝廷拿住了。但没想到,这么快又落在王兄头上。」

  朱缨又道:「皇兄使人带信给我,他说知道今次入京,必定凶多吉少,信中
又说『我曾听说前代大臣下狱前,多自己引决自杀。孤家是高皇帝之子,南面为
王,岂能受辱于狱吏而求活!』,我看完信后,知他要自寻短见,一时不知如何
是好,只好赶来这里和大家商量。」

  上官柳说道:「真难想像,高皇帝驾崩才不久,朝廷竟会乱成这样子。」

  罗开道:「公主,现在天下大乱,且你和湘王素来要好,我怕朝廷会对你不
利,不如你也留在这里,湘王的事,我会尽力而为。」

  朱璎感激万分,连声多谢,罗开向上官柳和笑和尚道:「救人如救火,咱们
三人现在就赶去湘王府,瞧一瞧情形如何。」二人齐声答应,各自回房换上深色
衣服,马上离庄去了。

  入夜不久,罗开等人已回到凌云庄,湘王朱柏紧随其后,朱璎看见他安全无
恙,立时高兴得直跳起来,奔将上前,喜道:「谢天谢地,你终于平安来了!」

  朱柏道:「幸得罗庄主及时相救,倘稍迟片刻,恐怕妹子再难见到我了。」

  笑和尚道:「罗庄主和咱们救出王爷后,然后一把火将王府烧光,明儿咱们
就传言出去,说王爷畏罪自焚,从此一了百了。」

  董依依笑道:「这样的妙计,谅你这个酒肉和尚也想不出来,敢请是罗开哥
或上官柳的主意了。」

  罗开道:「论到计谋,我岂能和上官柳相比。」接着与朱柏兄妹道:「两位
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去,就算官府起疑要前来搜庄,也未必会找到两位的。」

  白瑞雪说道:「咱们这里有个隐蔽的地方,不是庄内的人,外人是无法知道
的。」她说的秘密地方,自是指凌云庄地底下的秘洞,这个所在,经过修建后,
现已四通八达,确实是个藏匿的好地方。

  朱柏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什么王爷了,众位打后就不要再王爷公主
的,称呼名字就是了,这样还来得亲热呢。」

  罗开道:「好,大家就不再客气了。」当晚庄内开出酒筵,尽皆欢和。

  自从朱妁湄离开凌云庄,回到父亲燕王朱棣身边后,不觉已有数月。但燕王
朱棣感到朝廷将会向他动手,在谋士姚广孝的策划下,终于自北平起兵造反,号
称清君侧,指惠帝朱允炆身边的齐泰和黄子澄为奸臣,必须铲除,称自己的举动
为「靖难」。「靖」即「平定」,「靖难」代表「平定祸乱」之意。举兵之初,
瞬即控制北平附近地区,兵力立即增至数万人。

  朱柏兄妹听得燕王起兵,均感兴奋,巴不得燕王直捣南京,把朱允炆从龙椅
拉下来,方能消解心头之恨。

  果然,由于明太祖朱元璋诛杀了不少良将,致朱允炆手下缺乏将才可用,只
好派六十五岁老将耿炳文率兵北上讨伐,号称三十万人。才一接战,便已不敌燕
军,朱允炆撤换耿炳文,改用李景隆接任,增兵至五十万人,但景隆素不知兵,
齐泰极力反对由他接任,但朱允炆不听。景隆上任后,败得是更加惨烈,损失重
大。朱棣乘此期间,突袭宁王所在的大宁,挟持宁王朱权,得其军马,军力更加
强大。

  就在燕王节节胜利之际,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同时到访凌云
庄,罗开亲自迎接入厅,才一坐下,李展便道:「罗庄主,今趟大事不妙了。」

  众人听后微感错愕,罗开问道:「不知李帮主所指何事?」

  李展道:「自从得知帖木儿对我国的野心后,我已派人到关外收集情报,监
视他们的举动。岂料昨日得到一个消息,帖木儿于讹答刺突然聚集大军,探子从
他们军中得知,今次帖木儿攻击的目标,正是咱们大明,其野心和目标,是要使
我国改宗伊斯兰教,澈底废除咱们佛教和儒学。」

  这个消息,当真是惊震满堂,上官柳道:「要是让他得逞,咱们不但重投外
邦统治,还会彻底摧毁我国文明,腐蚀咱们中国社会。」

  白瑞雪道:「现在我国正处于内患之际,又如何能低抗外敌!」

  罗开沉思片刻,说道:「眼下要指望朝廷,恐怕是没可能的了,唯今之计,
咱们立即结集江湖朋友,另起一支义军,大家意下如何?」

  上官柳道:「但以我们中原武林之力,要抵抗他们数十万大军,恐怕并非易
事。」

  罗开道:「虽然是这样,但也不能够眼巴巴看着帖木儿佔我河山。眼前这眉
睫之祸,不能再拖延了,唯一方法,咱们先召集群雄,大家再作计议。」

  瑶姬突然道:「前时我也曾和帖木儿会过面,今次由我亲自去求见他,以我
和他的关系,他必定不会起疑,届时由罗开和多名高手陪我而去,伺机取下他首
级,只要帖木儿一死,祸乱自平。」

  罗开道:「这个办法虽好,但师姐你武功尽失,这样做也太危险了!」

  瑶姬道:「就是牺牲我一人性命,却能救回整个国家,又算得是什么,况且
还有众高手在旁,难道你们不会保护我么?」

  白瑞雪说道:「大家忘记了甘紫嫣么,以她的易容术,要瞒过帖木儿并非难
事,虽则她的武功不算高强,但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罗开还是有点担心,说道:「要是行刺成功,自然是好,说不好行刺失败,
这又如何是好?」

  纪长风道:「咱们先结集武林朋友埋在后方,要是行刺不成,到时只得和他
们硬拼了。」

  罗开屹然道:「好,便这样决定吧,他们的大军由讹答刺出发,起马估计,
也要接近两个月路程方能低达,咱们便在关外和他决一死战。事不宜迟,首先快
马广发武林帖,于一个月后在平匈坡会合。」

  武林帖发出不久,还没到一个月,忽见紫府仙宫三大灵王率众驾临凌云庄,
紫嫣雩和罗开等众人在大门迎接,三大灵王一看见紫嫣雩,连忙上前躬身施礼:
「参见宫主,咱等收到消息后,特率领宫中高手五千人,任凭差遣。」紫嫣雩和
罗开听见大喜,忙招呼进内。

  会合日期将到,罗开众人连同百多名护庄武师,与紫府仙宫五千人马开始出
发。到得平匈坡,已见四下群雄涌涌,峨嵋、少林、武当、衡山、武夷、嵩山、
崆峒、恆山。崑崙等各大派全都齐集其中,其如赤刀门。雁影门。水神帮。白虎
堂。天熙宫,还有其他各大小门派,合共数万之众,全都只为保家卫国,匡救国
难而来,人人投袂荷戈,浩浩荡荡由平匈坡往西面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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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历史记载,帖木儿于一四零五年一月十九日于进军大明途中逝世,终年
七十一岁。帖木儿之死,是否罗开行刺成功,至今仍是一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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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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