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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雪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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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离间反间
                           

    张远蹲来,扒开箫燕肥美的肉穴道:“就是这处!”

    金宝儿、银宝儿连连点头道:“我们不放进去就是!”

    钮钴禄氏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唤宫奴吕芡、昭露、汤旋、范玲上来,把
叱烈芸荥和箫燕强行拉了起来,喝令跪下,用铁链穿过两女粉颈处宽大项圈钢环
和脚上的木蹄短靴上的钢环连了起来,肉膝处支了一根短钢棒,后腰处穿过一根
粗的木栓,这样两女就只能向后弯腰,挺着挂着牝环的肉穴,等待未知的命运。
钮钴禄氏令吕芡、昭露,拿了一根缝麻袋的三寸铁针来,穿了麻绳,把叱烈芸荥
和箫燕的美穴全部缝起来,只在底部留一个小孔撒尿。叱烈芸荥、箫燕魂胆皆裂,
禁不住就流下了尿来,咬着钢嚼的小嘴,发出惊恐的声音,拼命的挣扎,妄想逃
过此劫。张远忙道:“且慢!皇后殿下,这事万万不可,若是将她们的骚穴缝上,
等大皇帝要插时,就不方便了!”

    钮钴禄氏翻眼道:“多嘴!退下!”

    事际上这些年以来握离儿过度,又不懂大汉道家的双修之术,致使元阳折损
太多,小便开叉,已经很久没能硬起来了,若是想玩牝畜,也只是鞭打凌虐而已。
吕芡、昭露既得命令,更不犹豫,吕芡将叱烈芸荥的两片牝唇先拉起并拢,昭露
将铁针穿过麻绳,低声的道:“好姐姐!若想少受罪,就别乱动,让我一次缝好!”

    叱烈芸荥知道她说的是好话,果然不动了,紧紧的咬着马嚼子,由昭露用麻
绳飞快的将她的骚穴缝了,饶是昭露手法精妙,叱烈芸荥还是疼得浑身美肉直抖,
豆大的汗珠遍布了全身。既替叱烈芸荥缝合了骚穴,箫燕自然也难幸免,不一会
儿也被缝了美穴,姐妹两个疼得在木栓上把头儿直晃,带得浑身的钢链铁锁“哗
哗”作响。钮钴禄氏令范玲、汤施两只宫奴,用牛筋索穿过叱烈芸荥、箫燕两女
鼻端的鼻环,索头交给两位皇子牵了,放开两女脚腕上的铁链之后,喝令站了起
来。两匹牝马的被缝了麻绳,虽然勉强站了,但两条修长美白的还是悚悚发颤,
腿根紧夹,满脸的凄苦。钮钴禄氏对范玲、汤旋道:“带两位皇子回殿休息,好
生监视这两匹牝马,若有不轨,格杀无论!去罢——”

    金宝儿、银宝儿拉了叱烈芸荥、箫燕鼻端的牛筋索往外就走,叱烈芸荥、箫
燕两匹牝马,被两个小孩子牵得螓首努力的向前伸着,双手被扣锁在粉颈间粗阔
的项圈上,小嘴里含着钢嚼,下、胸腹间束着三条黑皮带,奶头儿上穿着奶玲儿,
穿着木蹄短靴,踩在椒房殿的青石地上,发出好听的蹄声,和着奶头儿上两串银
铃的脆响,两条肥美的根儿,紧夹着被缝了麻绳的骚穴,一步一步的被牵出了殿
外。这两天靠山王府的小王爷拓拔宗祥烦极了,前几天和应天神教的赵采菱谈了
两个多时辰,赵采菱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吹之下,总算意动了,但开出了条
件。一是要一套令她心动的娉礼:二是要他给赵英北一个英雄的死法:两条缺一
条,拓拔宗祥想收她为妾,门都没有。拓拔宗祥的老子拓拔通,当年用“离魂散”
虽然能控制住姜雪君的肉身,但是控制不了姜雪君,更得不到千叶散花教所有教
众的全面支持。犬戎至所以大败给江南曹小狗,就是没能得到山东、河北汉人的
支持,在天时不泯的情况下,再没有地理、人和,不败才怪?千叶散花教也好,
应天神教也罢,全是根生土长的汉人,只要这些教派的信徒,对他们犬戎人不排
斥,那得汉人天下,是易如反掌的事。有了姜雪君的前车之鉴,所以拓拔宗祥有
意将赵采菱这个应天神教全伙争取过来,做他们犬戎人进攻中原的前锋,这点,
有了经验的老王爷拓拔通深以为然。赵采菱可不同于普通的汉女,不但本身武道
高强,手下还高手如云,一个处理不好,把黑龙府底朝天的翻过来,也不是没可
能,黑龙府有大皇帝握离儿、梁亲王拓拔宗望坐镇,虽不致于有失,但事情闹的
大了,他拓拔宗祥也是罪责难逃。今天,他依了拓拔金铃子之言,要人叫了足智
多谋的汉降将张速前来问计,汉人的花花肠子,比起他们犬戎人来,要多好几斤,
往往戎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一名普通的汉人却是一想就通。张速在靠山王府的
家奴带领之下,一路小跑的过来了,远远的跪下行礼道:“奴才张速,叩见靠山
小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拓拔宗祥不奈烦的道:“行了!起来吧!你们下去!”

    王府的仆人退了下去,拓拔宗祥道:“张速!过来坐吧!”

    张速受宠若惊的道:“小王爷面前,哪有奴才的座!小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
咐,奴才站着回话就是!”

    拓拔宗祥点了点头道:“应天神教的教主赵采菱已经到了黑龙府,你消息灵
通,想必也听说过吧?本王想收她做个侍妾如何?”

    张速笑道:“应天神教兵精将勇,盘踞在山东、河北、河南三省,小王爷此
计甚妙,有了应天神教这支精兵,进可令其为先锋,直下江南,或是西进川陕,
退可做为大荣国的屏障,消耗曹霖的兵力,阻止曹霖北上,正是进可攻退可守的
万全之计,小王爷真乃高人也!”

    拓拔宗祥抬手道:“可是那个丫头并不容易收伏,她开出了两个条件,说是
以塞江湖好汉之口,一是要给她以前的相好赵英北一个英雄的死法,二是要一套
她满意的聘礼!”

    张速笑道:“她找小王爷要聘礼,小王爷就找她要嫁妆不就扯直了?”

    拓拔宗祥苦笑道:“她的嫁妆是应天神教的三十万精兵猛将,只要做了本王
的侍妾之后,那三十万精兵的指挥权,就全交到本王手中!你说,什么东西可以
和她的三十万精兵交换?”

    张速老眼直转,半晌方道:“赵英北的事,倒是好办,听说靠山王府的前两
日赌赛,场场皆输,靠山王府中的骁将、精甲都不是其他府第的对手,输了好多
银钱米面对吗?”

    拓拔宗祥烦道:“正是!因为统一犬戎全境和攻大烈时,老王爷并没有参战,
只有在攻晋之时出过大力,所以我们府中的骁将、精甲、斗畜全是汉将,你们汉
人本不如白狄人、罗刹人、蒙古人骁勇,单打独斗的输给其他府中的白狄、罗刹
国斗畜,是自然的事,父王出斗畜参加比赛,只不过是应个景儿罢了!还好前几
日都不是死斗,否则连王府中最好的两只骁将级斗畜张骁、费滚两个都要折了!”

    张速笑道:“可让在犬戎名不见经传的赵英北,向梁亲王府、渤海王府、大
相府、左右相府、大军师府、左右军师府公然挑战,下死战书,以赵英北一人,
玩转大满贯,只一役,就可赢回以前输的所有银钱!”

    所谓的大满贯,就是第一场一对一,第二场一对二,第三场一对三,第四场
一对四,直到第五场一对五,自犬戎筑建大斗兽场以来,还没有人能连打五场而
不死的。若是换做别人,不知赵英北的本领,哪里敢冒这种险,但是拓拔宗祥是
见识过赵英北的本领的,倒不担心他能否打完大满贯,而是担心别的,闻言问道
:“若是那个傻小子打完了大满贯时,还未身死,又当如何?”

    张速笑道:“那再给他打个大满贯,直到被打死为止!”

    拓拔宗祥道:“你是说让他一人打两轮大满贯?这样的话若是赢了自没有话
讲,但若是输了,我的家私就全得赔上去了!”

    张速笑道:“无妨!小王爷的赌注,全由奴才认了,若是赢了,所有财物,
尽归小王爷,但若是输了,所有财物,由奴才来赔!”

    拓拔宗祥笑了起来道:“奴才!就知道你这些年来,贩卖私货,赚了不少东
西,你这样的刻意巴结我,意欲何为?”

    张速笑道:“只是托靠山王府一个照应,若是奴才和张远两个,日后不小心
犯了什么事,求老王爷千万为我们说说话!”

    拓拔宗祥笑道:“只要你们两个不勾结江南曹小狗,不造反的话,靠山王府
保你们两个平安无事!”

    张速笑道:“那真是感谢小王爷了,我们汉降将,在黑龙府地位低下,朝不
保夕,所求只是活得长久罢了,哪里敢私通江南曹霖?更谈不上造反了,赵采菱
的第二个条件,奴才也想到了,记得当年在晋阳时节,大晋的皇后薛政君,有一
套刀枪不进,水火不侵的碧螭宝甲,一双青锋神剑,一支绿沉枪,赵采菱习武修
道之人,定然对那一套东西中意之极,不如小王爷奏请大皇帝,就用碧螭甲、青
锋剑、绿沉枪,和她换应天神教的三十万精兵如何?”

    拓拔宗祥犹豫道:“实不相瞒,青狐妖女薛政君的一套东西,就在靠山王府
中,若是给她,倒不必请旨,但家父说了,那一套东西实是灵物,另有玄机,当
年薛政君不知奥妙,否则的话,就算兵败,也不至于身死,这事我还要找家父商
议商议!”

    张速笑道:“怎么是给她哩?只要把她哄得应了,小王爷收她入府之时,那
套东西还不是靠山王府的?难道还能飞了去?”

    拓拔宗祥道:“若是她收了东西又不应了呢?”

    张速笑道:“堂堂一位靠山王府的小王爷,怎么能说出这种没气魄的话?若
是她胆敢收了东西又反悔的话,小王爷!您认为她能走得出这黑龙府的城门吗?”

    拓拔宗祥一想也是,堂堂一位靠山王府的小王爷,说出这种话来,确是太小
家子气了,当即点头道:“倒是小王小家子气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就叫
人把那套东西送到她住的大胜楼,若是她中意,不久之后,那三十万神兵就是我
的了!”

    张速谄笑道:“对呀!以一套死物,换三十万精兵,小王爷,您这是以小搏
大,大赚啦!”

    拓拔宗祥当即得意的大笑起来。渤海王叶赫鬼,花了许多财物,方才托人打
听到原来是张远出的馊主意,要他负责替皇宫征调大量的牝畜、宫奴,不由勃然
大怒,犬戎两番大败,又逢隆冬,各家各部都缺牝畜,他的王府中还想大量征调
牝畜哩,在物资奇缺的黑龙府,只有汉家的漂亮牝畜,方才可以从黑市的汉人亡
命手中,换取物资过活,当即令人将张远抓到王府。张远五花大绑的被带到叶赫
鬼面前,却是满脸微笑的跪在他椅前,一点儿也没害怕的意思,笑呤呤的问道:
“不知道老王爷如此礼遇,是为何事?”

    叶赫鬼怒吼道:“你个汉狗,本王也算待你不薄,为何在皇后、长公主面前,
出这种鬼主意?”

    张远笑道:“王爷误会了,张远安分的很,并不会出在皇后、长公主面前出
什么鬼主意!”

    叶赫鬼的长子叶赫平威吼道:“父王不必和这条汉狗废话,直接拖出去乱棍
打死,方消此恨!”

    张远笑道:“奴才自问并没有开罪渤海王府,王爷有话请明言!”

    叶赫鬼恨道:“前日里,你在皇后和长公主面前进言,要她们进言大皇帝,
由本王负责补充宫内短缺的大批宫奴、牝畜,可有此事?”

    张远笑道:“正是!因王爷和奴才关系不错,才出言帮王爷讨得这肥差,有
什么不对吗?”

    叶赫鬼暴跳道:“我们两番大败,吃饭都成问题,你个奴才,要本王从哪儿
搞大批的牝畜、宫奴到皇宫中,不会是要本王独自提兵去抢曹小狗的吧?你胡说
八道,可是害苦了本王?”

    张远笑道:“王爷!真是要您去抢,不过不用冒大险去抢曹霖的,您屏退闲
杂人等,一百步之内,不要有人,奴才自有话说!”

    叶赫鬼道:“你们都下去吧!平威留下!”

    左右应了一声“是”纷纷退到一百步以外去了,叶赫鬼道:“快说!若是不
好,本王立即活剥了你!”

    张远笑道:“王爷!您府中的米油、牝畜也不多了吧!可借大皇帝征调宫奴、
牝畜之名,名正言顺的到各府去抢人,前些年随征的犬戎人,不管是将是兵,或
多或少都有牝畜使唤,只要不动梁亲王府,靠山王府,大相府等等大家伙,校尉
平章之流,王爷尽可以明正言顺的放手去抢,当年各族随征将校不下二十万,每
家征一只牝畜,也有二十万了,这样不但是宫中,就是王府中的牝畜也能得到大
量补充了吧!多余的就交给我和张速两个,包管替王爷换得上好的米面粮油来。”

    叶赫鬼一拍额头道:“哎哟!这事可是肥差呀!就算有人要恨,也恨不得我
呀!若有本事,尽管找大皇帝去,多谢多谢!平威!快替张将军松绑,备宴,唤
最美的牝畜上来侍候!”

    张远笑道:“多谢王爷了!不过还有一言!”

    叶赫鬼抚着他的肩头笑道:“张将军!有话尽管说,不必吞吞吐吐!”

    张远低声道:“王爷是渤海族人,若是借着圣旨,抢夺本族中人的牝畜奴隶,
招来本族中人的唾弃就不妙了!”

    叶赫平威笑道:“张将军!你当我们父子俩个是傻冒儿吗?本族中的人牝畜
奴隶如何抢得?我们父子俩还得依仗族人的全力支持,才能在这犬戎人做皇帝的
大荣国立足哩!这事我明白,不劳你提醒了!”

    叶赫鬼拍着张远笑道:“张将军是好意!”

    张远笑道:“若是荣主有贵父子般的明理儿就好了!”

    叶赫鬼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张远笑道:“自前年大江、徐州两役以来,原本人口、精兵最多的犬戎人在
数量上已经不如渤海族人了,大皇帝又和强大的蒙古闹翻了,奴才是在想,犬戎
族是不是开始走下坡路了?”

    叶赫鬼怪眼儿直转,低声道:“别说了!这事小王明白了,孤提个假设,若
是北方各族的主人不再是犬戎人,且不再向大汉进攻,那中原的汉人,会不会和
我们各睦相处?”

    张远笑道:“那是肯定的事,大汉以诗书传家为荣,讲究垂恭而治,民风不
好武,若是北方各族愿意议和,那金银美女,各种物资,都会源源不断的向北方
各族的新领袖进贡,就如当初大晋服侍大烈国时的一般无二!再者,若不是犬戎
人为各族之主,在西面和蒙古人的仇,在东面和韩国人的仇也解了,北方各族的
人口本就不多,占那么大的疆土,也没法管是吧?倒不如多得金银美女,少结几
个仇人来得实在!”

    叶赫鬼父子一齐点头。张远的话只说了一半,大汉民族是以诗书传家为荣,
讲究垂恭而治,凡事谦让,以“和”“仁”“礼”“智”“信”为本,但是一旦
遭受异族侵略,大汉的豪杰,无不丢下诗书,操戈执剑,奋死反击,羽扇纶巾的
儒生,都能在谈笑间令敌虏战骑灰飞烟灭,任何种族,都亡不了汉!此后的几日,
黑龙府中除了渤海族这外的犬戎各族的兵丁、校尉都是骂声一片,叶赫鬼令儿子
叶赫平威,绕开几个位高权重的元老重臣,专向中、下级文武下手,把绝大部分
中下级官员家中的牝畜都查了一遍,但凡稍微过得眼的牝畜,全部带走。叶赫平
威带走了黑龙府各家各府的汉家牝畜之后,除向皇宫中大量的供应之外,自己也
留了许多,犬戎人的审美观有汉家的很有区别,刚开始几天还一只只的亲自来看,
几天后兴趣就慢慢的谈了下来,握离儿的宫中也容不了大量的汉家母畜,叶赫平
威狐假此威,又用手中大批的牝畜,托张远、张速两个,从地下黑市中换取大量
的米面,和日常用度,却并没有一粒米、一滴油送入皇宫之中。张远、张速用黑
龙府精贵的米面物资,换到叶赫府送过来的大量的漂亮牲畜之后,除汉女暗暗的
送回中原以外,其他各族的美女,都依乔公望之计,以叶赫府的名义,半明半暗
的尽数送到了蒙古乌兰巴托的大可汗巴图铁不达的手中,以示渤海王叶赫家的友
好之谊,并传言,犬戎欲联西夏国夹击蒙古,要蒙古人小心。巴图铁不达就在曹
霖大战徐州之时,灭了西辽,帐降了畏兀儿、翰亦刺惕,一口气灭掉了西域四十
国,正踌躇满志之际,闻报先发制人,不管夏、荣是否联合,立即整兵,在初春
大雪之际,偷袭西夏,从此蒙、夏交恶,征战不休,这样,曹霖就可以完全腾出
手来,先灭伪楚,再灭犬戎了。柳叶青、王静莹、田思雪三只妖兽,凭借着本身
的本事和张远、张速的打点,很顺利的成为皇宫中第一批女训兽师,而且还是训
兽班的头领,直接调训新入宫的大量的牝畜,以便于握离儿随时召幸或是宰杀。
这一日,在黑龙府初春有些温意的阳光下,一百名戎兵把剩下的四百二十三名原
先的雄性马奴,一齐赶至皇宫前的空地之上,马奴们都是莫名其妙,大多数的马
奴,自被俘以来,都是温训有加,比没骨头的狗还要听话,看着空场前面的一根
根木桩,不知道犬戎人又要干什么。过了一会儿,犬戎大皇帝握离儿,坐在由八
名绝品牝畜抬的锦辇上也来了,八名抬辇的牝畜,许多马奴也都认识,乃是大晋
的两名公主姬春瑶、姬春薇,汝南王的郡主郑璃,平西王的郡主狄萃,小梁王的
郡主柴嫣,镇国一等公府中的小姐石蕙,昌平候府中的小姐凌姣,威武伯府中的
小姐候蓼。这八名绝色佳人,俱出身高贵,如今全部赤身,姻体上扣锁着各种具,
被握离儿当做狗马般的呼喝,冻得发青的姻体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乌紫的鞭痕。
领兵的翼长在阶前向握离儿拜倒,用满语奏道:“启禀大皇帝陛下,现有马奴四
百二十三名,已经全部带到,请旨示下!”

    握离儿下了锦辇,又有八名漂亮的汉畜,在皮鞭声中爬了过来,屁股对屁股
的趴伏在阶前,组成一个雪白的人肉锦凳,握离儿坐了上去,厉声道:“全部阉
了吧!”

    翼长道:“领旨!伟大的大皇帝陛下请回转龙驾,刑场血腥,恐惊了圣驾!”

    握离儿道:“朕左右无事,正好看看热闹,些许血腥,不足为虑,你尽管去
做吧!”

    翼长道:“是——”

    转过身来道:“来人!将前面的十只马奴拉出来,在木桩上捆好,准备割!”

    这些能活下来的马奴,就是以前大晋最骁勇的龙卫军的一部分,不唯身体强
壮,头脑还特别的管用,也正因为他们的头脑太管用了,才会想到投机取巧的做
汉奸,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拼老命。当年,犬戎兵围晋阳之时,晋阳城中有禁
军八十三万,龙卫军二万五千,其中有一两万真有本事的禁军、龙卫军将士,不
甘心被俘,凭自身武艺,杀了条血路出去了,起先流落中原各处,后来渐渐的都
聚在了山西天峰岭。天峰岭的大王,正是当年被晋成帝姬策赶出晋阳城的龙卫军
副将裴从龙,这些年来,就是不肯屈服于戎人,不断的带领天峰山的好汉,打击
戎兵和陈术的伪楚政权,伪楚大元帅薛政龙历次征缴不力,“山西鎏金镗”的名
号却是越传越响。剩下的四百二十三名投降做了马奴的龙卫军官,个个也都是虎
体彪形,真想拼老命时,戎人也感头疼,所以犬戎大相万斯隆,不止一次的劝握
离儿,把这些缴了械的龙卫军全宰了,以绝后患。但握离儿见他们身形虽是长大,
但是温训有加,再说,抓来的大批牝畜,也要指望人训化,所以一直拖到如今。
前几日,听从了他妹子金铃子的言语,说是只要阉了这些马奴,就可以彻底令他
们变得训服,再不会造反,正巧他又抓到了一个正在和马奴通奸的妃子,一怒之
下追查,原来那些长相俊美、形本丰健的马奴,在深宫的嫔妃之中,比他这个大
皇帝还要吃香,暴怒之下,立刻令人把宫中剩下的马奴全部阉了,以绝后患。握
离儿和那名翼长讲话,下面的马奴们全听见了,他们在黑龙府多年,许多人都能
明白的听懂犬戎人的说话,握离儿话音刚落,马奴中间立即就有人大叫道:“天
呀!这些犬戎人是不想叫我们活了,他娘的,本想拾个麦子的,想不到到头来,
却是这样的死法!”

    他们龙卫军久驻大晋皇宫,如何不知道象他们这般年纪,要是阉掉的话,是
九死一生的事,看来今天是真的混不下去了。混乱中就有两名戎兵去拉精赤着上
身,只着一条皮档的王勇,王勇大笑一声,拼老命的时候到了,与其被戎人割掉
后,痛苦异常的慢慢的死掉,倒不如拼死几个戎兵,痛痛快快的去见阎王。王勇
见两名戎兵抢至近前,也不慌张,身体微向后一退,两名戎兵抓了个空,正要骂
时,王勇飞起脚来,正踢在一名戎兵的胯间,只听“噗嗤”一声响,那名戎兵立
即蛋破黄出,丢了手中弯刀,双手捂住胯间,倒地翻滚挣命。王勇一招得手,更
不犹豫,扭身回肘,正撞在另一名戎人的软胁下,软胁那处可挨不得撞,第二名
戎兵也倒了。若论纵马横刀,汉人不如戎兵,但是这种近身肉搏的技巧,戎人就
不如大汉的练武之人了,王勇弯腰就要去拣戎兵掉落的弯刀,却被丘越一把抱住
腰道:“王勇!千万别拣那刀,你想害死我们啊!”

    王勇知丘越听不懂满语,冷哼道:“蠢货!戎人要阉了我们哩!与其被阉后
死掉,不如宰几个戎兵赚个本儿!”

    李代道:“就算我们手中有刀,也不见得能出得去!”

    丘越叫道:“天呀!果真被割掉可如何是好,唉!”

    王勇不理他们两个,弯腰拾起了刀,扬刀大叫道:“龙卫军的兄弟们,犬戎
人要阉了我们哩,若是被他们割掉,岂不是生如死?如今再摸不了鱼了,后悔当
初贪生怕死,以身事虏,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一死,拼了吧!杀——”

    说话声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又砍掉了一名抢上来的戎兵的头。四百多
名龙卫军一起发作起来,手中虽没兵器,但一对一的徒刀入白刃的本事还是有的,
戎人料这些畜马奴根本不敢反抗,所以四周也没准弓箭手,谁知今天偏偏就反。
丘越叹了一口气,头一偏,一把抓住一名戎兵落空了执刀手腕,抬膝就撞在他的
小腹之上,那名戎兵痛苦的弯腰,就在他快要倒地之际,丘越夺过他的刀来,刀
把儿“哧——”

    的一声,重重的击在了他的太阳穴上。握离儿大叫道:“我** ,这些马奴
也敢造反!来人!快备兽抬锤!”

    跪伏在地上的八匹牝马,个个都会武艺,而且艺业还都不弱,要不然也熬不
到今天,天寒地冻的赤身,又没有好吃好喝的,被戎人狗马般的凌虐,身体素质
差一点点的话,早就香消玉殒了。跪在前面的郑璃眼珠儿一转,刚要动时,只听
“噼啪——”

    一声响,丰臀处挨了结结实实的一鞭子,不知何时一名身材修长的漂亮宫奴,
手执皮鞭站在她们的边上,同时一脚踏在她的后颈上,妖叱道:“你们都给我跪
好了,一个不准动,否则的话格杀勿论!”

    郑璃急挣扎时,却是动也动不了,心中想到:“这些该死的妖兽,倒是死心
塌地的帮着戎人,这可如何是好?”

    高坛上立着的四十多宫奴一齐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对戎兵妖叫道:“我们
保护大皇帝,你们这些吊人快去叫人!”

    正慌乱间,殿门外值巡的亲兵已然发现危机“哞哞——”

    的吹起牛角号来,顿时大队犬戎最精锐的“叶落河”重装精骑涌了进来,铁
甲战马一挤,就把那四百多名赤手空拳的马奴,赶至空场中心。两名亲兵也牵来
了紫毛吼,紫毛吼的鞍桥上挂着握离儿的那一对大得吓人的九十八斤紫金冬瓜锤,
握离儿怪叫了几声,也不披挂,翻身就上了紫毛吼,摘下双锤,大吼道:“你们
给朕围死了都不要动,看朕毙了这些找死的马奴。”

    四百多名马奴被铁甲重骑兵压成一团,起先的一那一百名戎兵,已经被他们
全宰了,李代到了如此地步,还想苟且偷生,苦笑道:“王勇你个鸟人,害死我
们了!”

    王勇恨道:“现如今你个鸟人还想活吗?左右是个死,被戎人割掉,不是死
得更窝囊?戎人的狗皇帝下来了,我们大家合力拼死他,也捞回点本钱!”

    握离儿乃是天下第二条好汉,兽快锤猛,可不是乱盖的,王勇料事料得差了,
只见握离儿所经之处,有如波开浪裂,别说是这四百多名赤手空拳的马奴,就是
盔甲齐整的四百多名精兵,也不够握离儿杀的。那名踏住郑璃后颈的宫奴,见握
离儿下去了,趁乱用晋阳土话,低声对她道:“方才你只要一有异动,第一个就
会给那蛮子生撕了,以后凡事得听我的,不许乱来!”

    郑璃肥臀直扭,想挣开她的踏踩,那名宫奴想也不想,“啪啪”又是两鞭,
抽在她乱动的肥臀上,怒叱道:“再动我也护不你了,别狗咬吕洞宾了好吧!”

    伏地跪在郑璃身后的姬春瑶却是见得那名宫奴,奇怪她为什么混起来,低声
道:“阿璃别使性儿了,这些年都熬下来了,我们总有机会回南朝的,此时千万
忍一忍!跨下马,你不是早就逃出升天了吗?怎么会跑到黑龙府来?”

    那名宫奴正是跨下马柳叶青,低声道:“奉大晋大元帅秘旨,设法弄你们回
去,姬春桃公主已经顺利的回转江南了,此时可能已经过了黄河了,我冒万死奉
劝各位,若想脱离苦海,千万得听我的!”

    郑璃也不是笨蛋,当即就不动了,和其她七匹牝马一起,乖乖跪伏在地,狄
萃心细,低声道:“是奉皇帝的秘旨吧?大元帅只能称密令!”

    另一名宫奴在狄萃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道:“想逃出升天就别瞎起疑心,反正
将你们弄出去也就是了!”

    姬春瑶转头一看,也认识,低声道:“你是鞭妖?”

    鞭妖王静莹大怒,抽出小蛮腰间的皮鞭,在她雪样的屁股上连抽了两鞭道:
“我叫王静莹,今后你胆敢再叫我以往宫名的话,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一旁闪出穿档兽田思雪,伸手拦住她道:“静莹不要乱来,我们都在虎穴之
中,万事得小心了!”

    握离儿纵兽抡锤,一口气砸死了所有的马奴,大呼“痛快”当下想起大相万
斯隆所奏之事,当即令人将黑龙府中原大晋投降的兵将全部处死。圣旨一下,拓
拔宗望、拓拔通叔侄两人一齐大惊,急令传旨的暂缓行事,叔侄两人不约而同的
一齐急至宫中面圣。握离儿怒气未消,在他的皇叔、皇叔祖的苦劝之下,虽然赫
免了很多汉将,但是大部分的大晋投降兵将,依然全部被处死,特别是原大晋龙
卫军和禁军的兵将,处死的兵将人肉就作了食粮,也是一举两得的事。只有两类
降将不在握离儿的处死范围之内,一类是对犬戎有大用的,另一类如张远、张速
般的,本来身份只是家奴,不是大晋正式军官的。黑龙府平安车马行中,张远、
张速、王琪、胡媚儿等人,围坐在一张在桌前,举杯相庆,几个月前,杜海量向
握离儿献计,要用汉奸兵将作前驱,进攻川陕,曹霖闻信后深以为虑,投降犬戎
的汉奸兵将有三十到五十万之众,特别是以前留守晋阳的龙卫军和八十三万禁军
中的降兵降将,这些降兵降将都是职业军人,都是精操细练过的,真拼起命来,
战力不弱,比不得布衣白丁之流,真是以他们为前驱,可有些麻烦了,所以和左
右军师乔公望、安自在定计,借握离儿的刀,先宰了这些在犬戎手无寸铁的汉奸
兵将,以绝后患。这些投降犬戎的兵将,当年食大晋奉禄,国难当头之际,不想
着报效祖国,却贪生怕死,以身事贼,确是该杀。胡媚儿笑道:“如此一来,握
离儿明年来攻川陕,就只能靠犬戎自己的精骑了!”

    张速喝了一口汾酒道:“是北方三十六族的精骑!”

    张远笑道:“北方三十六族?哼——只有犬戎、渤海、靺鞨三族人口最多,
共他诸如鄂伦春、飞猱、息慎、挹娄、勿吉等族,人口都不过七八万,兵将能有
多少?前两次犬戎大败给小主人,族中折损惨重,渤海王叶赫鬼的渤海族反倒人
口多了起来,直逼四十万,小主人的军师乔公望狠呀!叶赫鬼已经中计了,已经
狐假虎威的搞得满城风雨了,我想不出数日,他暗通蒙古的消息,也要传到拓拔
宗望那个老小子的耳中了!”

    胡媚儿笑得真象一只成了精的狐狸,细品了一小口好酒,吃了一片鹿脯道:
“我听说握离儿把战马的草料,全集中在黑龙府西南面的临江、杏山、万隆三处,
由他最骁勇的族弟拓拔握虎腾带着犬戎的两名大将看守,可有此事?”

    胡媚儿狡猾多智,出身豹宫妖兽,自小练的就是暗杀捣乱这一套,又是曹霖
得意的小妾,正是曹霖执行这次敌后掏心战的实际指挥者,黑龙府的所有人手,
包括跨下马柳叶青等妾室,都由她统一调配指挥。王琪闻言道:“正是!”

    胡媚儿笑道:“能不能想办法烧了它一两处?”

    三个男人一齐惊道:“什么?”

    胡媚儿笑道:“临行之前,爷嘱咐于我了,要我便宜行事,烧了一两处草料
场,我倒看看犬戎养着的这三十余万匹战马吃什么?也能吃人肉吗?嘻嘻!”

    张远道:“好是好,但是三处草料场都是占地太大,又加上连天的大雪,点
火不易,要烧草料场,可不是我们七八十个人能办得到的!”

    胡媚儿笑道:“三只小母狗带着二十条雪獒,就在我们的后面接应,你们尽
管多弄火油,听说犬戎人都是好色如命,嘻嘻嘻嘻——”

                             (2185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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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密谋归汉

    靠山王拓拔通的府中,自小王爷拓拔宗祥回来之后,日常的大小事物,老王
爷拓拔通就不再多问了,前些日子,靠山王府和犬戎各族贵族间的赌赛之中,输
多赢少,犬戎贵族贪婪,为了要各族官员百姓下重注,斗畜间的角斗,都是不死
不休,只有一场除外,就是靠山王府和左相府的打斗,左相府的巴格洛夫双战靠
山王府的张骁、费滚,两家都没底,都怕失去最好的斗畜,所以不约而同的都没
下死注,虽然都保全了斗畜,但是却招来了黑龙府官民的耻笑。拓拔宗祥年轻爱
面子,此后大小二十多场比赛,靠山王府和各府中的打斗中,都下了死注,靠山
王府中的斗畜,都是不肯投降的大晋各路官兵首领,或是千叶散花教的头目,在
北方各族人眼中,汉畜的战斗力,远不用白狄、蒙古、罗刹等国的战俘,其中各
族战俘之中,以白狄战俘的战斗力最强。拓拔宗祥在这二十多场的角斗之中,场
场失利,输了不少银两物资,更头疼的是,靠山王府中骁将、精甲级的战畜已经
不多了,更是奇怪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财力,挑唆着各府不断的向靠山王
府挑战的。拓拔宗祥不肯丢面子,死了二十多只优秀的战畜之后,只得带着王府
中的管事,在各个奴隶市场中不断的搜寻好的战畜,但是白狄、罗刹、蒙古等国
的优质战畜,哪里能买得到?好在王府的管事是黑龙府的地头蛇,托人也不知在
什么地方,花了大价钱,买了十只汉畜,说是其战斗力决不会输给大烈国的白狄
勇士,果真那样,拓拔宗祥可要重奖管事了。拓拔宗祥为了筹到大量的银叶子、
金叶子买战畜,不顾大皇帝握离儿的严令,把马家河浣洗院中的数百名牝畜,私
下里卖给了张远张速,这张远张速做买卖也奇怪,挑得也不完全是最漂亮的,而
是老的老,小的小的,甚至是走不动路的老妇,或是快要死的,摆明了是刻意巴
结靠山王府,这些汉狗还真是势力,不过话又说回来,靠山王府既得张远张速如
此资助,日后二张有难,也少不得出来说几句话儿。今天的这场赌赛,共分三轮,
一轮骁勇对决,两轮精甲对决,对手是渤海王府的三只凶猛斗兽,三轮场场都下
了死注。靠山王府的头号骁将张骁、费滚身上都有伤,不能出场,只得由骁将花
横和潘彩凤、刑挺两只精甲战畜出来接战。大斗场人山人海,不时有人发出兴奋
的叫声,拓拔金铃子坐在由两只汉畜抬着的锦辇,靠了过来,远远的笑道:“小
皇叔还没输够吗?你知道今天渤海王府出是哪三只战畜吗?”

    拓拔通其实比拓拔金铃子还要小七八岁,闻言咧嘴道:“管他哩!我下了死
令,若是不能胜,这些战畜留着也是没用!”

    一旁闪出张远,带着一名容颜憔悴的妇人和一名瘦骨伶仃的小女孩,恭手笑
道:“奴才给小王爷请安!”

    金铃子披嘴道:“张远!你也赚了不少银钱吧?怎么出来不带漂亮的牝畜,
却带了这两个东西,哼——还给她们都穿了衣物,真是浪费了!”

    小女孩惊恐的瞪着一双大眼,胆怯的躲在那妇人的身后,张远笑道:“同是
汉人么,奴才心下实是不忍!小王爷!听说今天出场的是骁将是花横?”

    拓拔宗祥道:“不错?那又怎样?”

    张远笑道:“实不相瞒,奴才以往和花横,有一面之缘,今天他的对手是党
项族的战俘申屠奋仁,实在是死多活少,所以特意来看看他,不知道小王爷允否?”

    拓拔宗祥连吐了几个唾沫道:“我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还没开打哩,你怎
么就知道花横不敌?”

    金铃子笑道:“那个姓花的汉狗肯定不敌,申屠奋仁几无败籍,姓花的在以
往的斗赛之中,总是勉强胜出,场场都胜的摇摇晃晃,你们靠山王府,今天的这
三场,定是场场落败,你看场内场外,压你家注的有几个?”

    张远笑道:“我压的就是靠山王府二比一胜出!”

    金铃子披嘴道:“马屁精!”

    拓拔宗祥烦恼的对张远道:“你去见见花横也无妨,快去快回,莫要误了时
辰就好!”

    张远应了一声,带着那名妇人和小女孩就向斗兽场的地牢入口走去,来到地
牢入口,张远拿了两片银叶子来,央求守地牢的卫兵不必跟进来。那两名卫兵也
认得张远,也不怕他会弄什么事,得了银叶子后,笑嘻嘻的把张远三人放了进去。
地牢中关着两男一女,三人都戴着重铐,虽同是战畜,却不说话,张远立在牢门
口,却不进去,对那妇人道:“花横就在里面,你们可抓紧时间见上一面!”

    花横见一妇人进来,怒道:“某自有娘子,戎狗不必放女人进来!”

    坐在角落的那名女的,自然是潘彩凤,以前是千叶散花教的捕风堂掌令使,
自战大烈被俘以来,一直都不肯屈服,后大烈国又被犬戎攻破,她自然又成了犬
戎人的战俘,闻言冷笑道:“假正经!”

    在她身边不远处坐着的,是千叶散花教的协雷堂掌令使刑挺,自从大晋皇朝
出尔反尔,玩弄过了千叶散教以来,千叶散花教的教众,对同是战畜,但是大晋
官兵出身的战俘,从来就没友好过。花横回头怒道:“我们三个同是晋人,同是
炎黄子孙,如今流落番邦,理应齐心合力才对,为何时至今日,还要窝里相斗,
若是你们千叶散花教的顽劣分子肯和我们合作,我们早在路上就全部跑掉了,哼
——”

    刑挺怒道:“你们官兵不讲信义,进攻大烈之时,不给我们粮草,征战大烈
得胜后,又翻脸加害,哪个再跟你们这些狗官合作?”

    花横叹气道:“这都是过往的事了,再者说,大晋皇帝如何,岂是我们这些
做臣子能左右的,现如今要怎么说你们才肯放弃前嫌,大伙一齐杀出去哩!”

    那妇人泪流满面的抢至牢门的铁栅前,哭叫道:“相公!”

    花横一愣,施即反应过来,悲声道:“你怎么能来此处,我们的孩儿哪?”

    那名小女孩哭叫道:“爹爹!归汉在这里!”

    花横伸出戴着重铐的手来,勉强能用指尖抚着她骨瘦如紫的小脸儿问道:
“你叫什么?”

    花归汉道:“爹爹!孩儿叫做花归汉,听娘说爹爹是一名大大的英雄,一定
能带孩儿逃脱苦海的!”

    花横的英雄泪就流了出来,悲声道:“爹爹无能!”

    门口站着的张远用晋阳土话道:“你们场场藏了本事,不知何意?现如今拓
拔宗祥输急了,今天花将军的对手是党项族的大将申屠奋仁,花将军可要小心了,
若是输了性命,就没命归汉、辜负了这孩子了!”

    花横一拳砸在铁栅上,随即握住女儿的小手道:“爹爹一定带你们娘儿俩归
汉!”

    斗场内一阵鼓声响起,门外站着的戎兵大叫道:“比赛要开始了,姓张的快
出去吧!”

    花归汉好不容易看到爹爹,花氏好不容易见到相公,如何肯走?张远一手一
个,拉了她们母女两个的手腕就走,回头对花横道:“好自为之!”

    张远走了几步,又用山东土话对坐在地上的潘彩凤、刑挺两人道:“千叶散
花教大起山东,为的是替天行道,解救黎民于水火,现如今国难当头,犬戎的铁
蹄,踏碎了我们的万里山河,我们汉人命同猪狗,妻离子散,朝不保夕,尔等还
为私人恩怨纠缠不休,须损了这替天行道的名头!”

    潘彩凤、刑挺听得默然不语。花横见妻女走远而无能为力,直把牙关都咬碎
了。斗场内有犬戎的汉奸大声叫道:“刑挺出来!”

    刑挺站起身来,对花横一抱拳道:“刑某若是不死,定捐弃前嫌,与尔等合
力杀出牢门,先灭了戎狗,再与尔等理论!”

    花横这时哪有心思理他?摆了摆手,不再说话。刑挺大踏步的走出牢门,戎
兵替他解了重铐,刑挺揉了揉手腕,拾起戎人丢在地上的大刀,向对面一名凶狠
的夷人一抱拳道:“某乃千叶散花神教协雷堂堂主刑挺,对面的番狗可留字号!”

    对面的夷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场边的汉奸帮闲对刑挺道:“他听不懂
汉语的,他被俘以前,是斯格沃罗国的元帅令狐党,虽名为精甲,实是骁将,扎
手的紧哪!你可要小心了!”

    大斗兽场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反正对手都不是本族中的人,多杀一个人,
就如多杀一头猪一般,令狐党可没有那么多客套,手舞大铁棍,扑面就砸。刑挺
不敢硬接,闪身一躲,侧手就是一刀,顺着大棍向上撩,令狐党变招飞快,大棍
一立,“铛——”

    的一声,磕开刑挺的刀,飞起脚来就踢,刑挺抬脚架住,大刀分心就捅。令
狐党大吼一声,手中铁棍硬磕他的刀,犬戎的大皇帝都没有吃的,这些斗畜就更
没有吃的了。令狐党不愿多费体力,反正左右是个死,刀棍相接,金铁交映的声
音震耳欲聋,令狐党在棍磕开刀的瞬那间,一头就撞在了刑挺的额头上,刑挺大
叫一声,头破血流,向后就倒,令狐党大旋身回棍就抽,“啪——”

    的一声闷响,正抽在刑挺的左胁间。刑挺也是彪悍,感觉五脏内腑全离碎了,
心知必死无疑,手中的大刀在铁棍着体的瞬间,跟着斩落,血光暴现之中,令狐
党的一只手腕也掉了下来。令狐党疼得暴叫,飞起一腿,把刑挺踢飞,刑挺被踢
的飞出两三丈远,落地后口鼻中全是鲜血,手脚乱动的在地上挣命,眼见是不活
了。场外的评判大声宣布道:“一死一伤,这一场是渤海王府胜了!”

    场内的观众,都是下了重注的,顿时有的骂有的笑。渤海王叶赫鬼在包厢内
叹气道:“虽说胜了,那斗畜折了一只手腕也是没用了,来人!叫场内的卫兵将
他处死吧!”

    旁边的王府随从应了一声,招呼场内的重甲铁骑兵,立即就有四名重甲铁骑
策马冲到场内,乱刀将折了手腕,疼得半死的令狐党砍死。第二场,却是潘彩凤
对公良子车,公良子车本是尼古拉叶斯克的大将,壮如雄狮,使的是一柄奇形重
刀,潘彩凤手中的,却是中原常见的宝剑,寒风中,凌乱的秀发随风飘洒。场内
一阵唏嘘,齐声骂靠山王府,当真没有斗畜了,没来由的要个女人来送死,绝大
多数人都押公良子车胜出,但也有想发财的,赌潘彩凤胜出。公良子车大笑起来,
自己也觉得必胜,手中重刀一举,当头就斩,潘彩凤当然不会接他的重刀,身随
刀走,那手中的剑却是半吐不发。看台上的金铃子看了半晌,“哎呀”一声道:
“公良子车要输!”

    金铃子身后的贵宾看台上,不知何时坐着一名绝美的少女,接口笑道:“蠢
婆娘,这时才看出来?”

    在黑龙府,没有人敢这样说金铃子的,金铃子愤怒的回头一看,却是着大晋
盛装的赵采菱,寒风料峭中半露,雪样的深邃中间,夹挤着一只血红的小玉葫芦
儿,红白交映,直叫天下男人贲张,头上秀稽高梳,发梢玉瓒轻摇,罗裙逸地,
光着两条雪样的胳膊。更叫人的是,在她雪白的左边藕臂之上,竟然纹了一条深
青色的怪蟒,鳞嘴棋张,美女与野兽的搭配,正是挑起男人的好东西,十七岁的
年纪,风华绝代,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看的时候。场中已有不少男人已经看得呆了,
奈何她姻体左右,雁翅形的立着清一色的十数名彪悍汉子,青色劲装,脚踏抓地
虎快靴,手执狭锋刀,背负铁弓,腰悬箭壶,插着十二支可怕的破甲狼牙箭。赵
采菱向不远处的拓拔通点头打了个招呼,嘻嘻微笑着对金铃子道:“看什么?想
和你家婶娘动手吗?”

    金铃子刚要回话,场内一片大哗,原来是潘彩凤反身甩剑,一剑贯入了公良
子车的大嘴中,剑尖直透后脑,旋即一个倒翻,灵巧的飘出三丈外,提防公良子
车狗急跳墙,临死拼命。这场公良子车身死,潘彩凤却是毫发未损的全身而退,
赢得漂亮极了,也是太突然极了,场内的叫骂声就更大了,许多人都输了银钱,
怎能不骂?拓拔宗祥一拳打在自己的手心上,叫道:“太好了!传令下去,赏这
只斗畜一斤羊肉,半斤好酒!”

    抬头看见不远处的赵采菱笑语盈盈的看着他,不由心中一荡,裤档里面的就
竖了起来,这丫头已经收了他的聘礼了,明确的答应他,说是在他们二月二龙抬
头的春狩祭中,正式做他的侍妾。犬戎和大汉是不能通婚的,他们靠山王府和大
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犬戎各府中是最仰慕大汉的文化的,倒有特例,可以娶
大汉女子为妾,实际上赵采菱是拓拔宗祥有生以来娶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艺满
归府后,最想得到的第一个女人,名义是说是妾,其实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拓拔
宗祥觉得寒风凛凛,知道赵采菱先天道体早成,不畏严寒,但为表爱意,立即要
人送上一件白貂皮的袍子,赵采菱也不推辞,笑嘻嘻的顺手接了,穿在盛装外面。
拓拔宗祥奇怪的问道:“赵姑娘出来怎么不带剑?”

    依他的想法,赵采菱习武之人,出来定会随身带着他送的青锋宝剑。赵采菱
笑道:“有你在此,我还怕谁?要带剑做什么?”

    金铃子披嘴道:“肉麻!”

    拓拔宗祥听得浑身受用已极,真恨不得春狩大祭立即开始,他也好把这位娇
滴滴的绝色美人抱回家中快活。赵采菱其实是披甲带剑的,不但是剑,连丈八绿
沉枪也带在身边,只是拓拔宗祥等人看不到罢了。场内又是一阵大哗,第三轮花
横对申屠奋仁的决战开始了,花横双目之中,尽是仇恨,若是这场输了性命,就
不可能和女儿花归汉一齐归汉了,戎卫打开了他双手上的重铐,把一根不甚趁手
的铁枪塞入他掌中。有了潘彩凤全胜公良子车,这胜负就看不准了,有人就骂起
娘来,但是怎么看花横也赢不了申屠奋仁。一阵鼓响,催场中的两名斗畜开打,
三通鼓响过后,斗畜若不动手,双方都要被乱箭射杀,申屠奋仁和花横又不是亲
戚,见他不动,大吼一声,舞手中双剑直逼过来。花横手握别扭已极的铁枪,仰
天叫道:“老天爷呀!若是可怜我花横,就保佑我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打斗,留
得残躯,也好归汉!”

    说着话,铁枪一横“叮——”

    的一声响,架开申屠奋仁的长剑,劈面相还,场中更是喧哗一片,三十招一
过,花横就显得力怯起来。申屠奋仁狞笑道将手中的双剑舞得飞快,渐渐将花横
逼至墙角,花横明知不敌,但是为了心中那一丝丝希望,还是苦苦支撑,不到最
后时刻,决不放弃。拓拔宗祥也看出来了,明知要败,急得双手直搓。场中花横
渐渐的被逼到墙角,长铁枪就更没有用了,心中想着要和申屠奋仁换位,申屠奋
仁怎能给他如愿?瞅了真切,一脚踹在花横的膝弯处,花横腿一软,本能的上身
急扭“犀牛望月”回枪就剌。这一枪本不可能剌中,但是奇怪的是偏偏就是剌中
了,而且是正中咽喉,申屠奋仁的狞笑还挂在脸上,难以置信的看着透入他咽喉
深处的枪尖。鲜血从申屠奋仁的颈中,突突的往外直冒,他已经说不出话来,方
才他是左手剑想格开花横的枪,右手剑想剌入花横的后颈,却不料关键时刻,双
手一麻,似是什么东西从他的双臂处透体而过,两道青光一闪即逝。申屠奋仁费
力的抬眼,目光跟着几不可见的青光,落在一名绝代风华的汉装少女身上,金铃
子的目光也跟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名笑意盈盈的美人儿身上。拓拔宗祥大笑大
叫道:“好样的!这个花横看不出来还这样的了得,回去也赏他一斤正宗的羊肉,
半斤好酒!二胜一负,这下我可大赚一笔啦!”

    金铃子低声道:“这场是你家那婆娘弄鬼,暗算了申屠奋仁,小王叔好是卑
鄙!”

    拓拔宗祥一愣,旋即侧头去看赵采菱,赵采菱朝他嘻嘻一笑,别过脸去,不
再看他。场中已经是煮沸了的锅般,情况一片大乱。渤海王叶赫鬼眼睛都红了,
怒吼道:“他娘的,真是见了鬼了,明明是我家的战畜稳占上风的,如何平白无
故的就给剌死了?”

    旁边坐着的渤海大将尚结息凑过身来,低声道:“王爷!我们的人没输,是
靠山王府在弄鬼,关键时候,出手暗算了我们的斗畜。”

    叶赫鬼道:“噢!我说哩!他们是怎么下手的?”

    尚结息用手指着赵采菱低声道:“就是那个南蛮出的手,听说她是拓拔宗祥
定下的侍妾,南朝邪教的头目,惯会使妖法,方才王爷不查,小将可是发现,有
两道青影,自她手中飞出,复又飞了回去。”

    叶赫鬼大怒道:“多带人手,过去找拓拔宗祥问个明白!”

    叶赫平威忙伸手拦住道:“父王!无凭无据的,拓拔宗祥肯承认才怪哩,那
小子怎么说也是当今大皇帝的小叔叔,得罪不得,可依张远之计,挑唆其他府第,
让他们一同叫战靠山王府,我们盯着他,若是他再玩鬼,我们就当面戳穿,让别
的府宅和他正面冲突去。”

    叶赫鬼大恨道:“可恼!”

    但也只得作罢,吃了个哑巴亏。拓拔宗祥见赵采菱已经是诚心向着他了,兴
奋之余,站起身来,大声宣布道:“各位安静,本王已经向伟大的大皇帝陛下请
了圣旨,大皇帝陛下准许本王在二月二日春狩祭上,举行一个规模巨大的斗畜比
赛,我将以府中的无敌斗畜,挑战梁亲王府、渤海王府、大相府、大军师府和大
皇帝宫等各处最好的斗畜,执主无人能打的大满贯,到时请各位多下重注!”

    左相由哈苏在座位上笑道:“小王爷!我看您还是收回成命吧,若是输了,
可赔不起我们哟!”

    拓拔宗祥冷笑道:“你回家把金银美女准备好了输吧!”

    闹哄哄中,赵采菱转身就走,她已经明确的知道赵英北出现的时间,不必再
在这里虚与委蛇了。靠山王府中,拓拔宗祥对王府管事弄来的这十个年轻的战畜
满意之极,这十个战畜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个个龙精虎猛,他连叫了几个骁将
级的战畜出来试刀,竟然斗了个半斤八两,不分胜负,大喜之下,重赏了王府管
事不表。这十名战畜进入斗畜间,挨兽奴一走,其中一人就从兜档的兽皮夹层中,
翻出一张薄绢来,高声道:“奉大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魏候曹霖将令,大晋定
襄防御使费滚、大晋曲阳守备黄升、龙卫军飞骑尉吕虎、禁军步兵都虞候陈落、
大晋来源团练使花横、晋阳都头须锐听令!”

    六名身为骁将级战畜的大晋军官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六人之中,以艺业最
高的费滚为马首,五个人一齐看他,不知道该不该去这道将令。犬戎的战畜,全
部关在地底的地牢之中,要到地面上,须要经过两层沉重的铁门,且两层铁门间
的道路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地牢前倒是个宽阔的地下大厅,战畜被儿臂粗细
的铁栅和大厅分开。戎人既是走了,穿过狭长的地道回到地面上后,地牢底下发
生什么事,根本就不会知道。费滚满脸的狐疑,那说话的笑道:“实不相瞒,我
们十个,乃是曹大元帅帐前的龙骧卫士,我叫王坚,大元帅虽远在江南,但是知
道各位将军忠烈,誓死不肯降戎,特叫我等混入黑龙府来,相机协同各位将军杀
出去!”

    花横道:“小兄弟!我原是大晋来源团练使花横,能把将令给在下看看吗?”

    王坚笑道:“花将军但看无妨。”

    说着话,就把手中的将令递了过去,花横忙双手接了,和曲阳守备黄升一起
观看,但见上面火漆、印章全无虚假,真是大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的印信,不由
激动的泪涕横流。旁边秦战、吕虎等人也看得分明,不由大哭大笑道:“天见可
怜,朝廷还没有忘了我等,末将愿听曹大元帅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坚笑道:“既是如此,花将军请把将令还给小将宣读吧,各位将军听令!”

    六名彪勇的大晋军官一齐单膝点地,恭手行军礼道:“末将在——”

    王坚道:“令尔等在戎历二月初二,晋历三月初三,随龙骧卫士杀出黑龙府,
不得有误,归晋后官复原职,若有功劳,再行升赏!”

    六名军官一齐应道:“得令——”

    领头的费滚伸出手来,接了将令,问道:“王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们被戎
人逼做斗畜,在大斗兽场相斗之时,是出不去的,斗兽场边的青石深坑,壁高三
丈,开合处更有戎兵重装精甲看守,坑墙边还有神射手,我们若是一有异动,必
死无疑!”

    王坚笑道:“大元帅不会要你们白白送死,他自有安排,只要跟着我们兄弟,
包管各位杀出重围,回到大晋!”

    花横郁声道:“我有小女,名叫归汉,末将敢请,杀出重围之时,一定要带
上小女!”

    旁边龙骧卫的另一名勇士姜才接话道:“归汉小妹妹极是伶俐可爱,我们怎
么忍心让她再受戎狗凌虐,花将军放心,在我们大杀四方之时,归汉妹妹可能已
经在城外等我们了。”

    窝在地牢一个角落的张骁冷声道:“你们这些狗官,是痴人说梦,那天没等
你们发动,就先给戎兵射死了!”

    对门地牢中有人咯咯妖笑,全不以身陷囹囚为苦,妖声道:“你们一个也走
不了,只要一有戎兵进这牢门,老娘立即告发,先处死你们这些狗官!”

    王坚笑道:“说话的是谁呢?”

    那女人笑道:“在下千叶散花教迸电堂主杨美娘!”

    王坚笑道:“杜杲!该你了!”

    龙骧卫杜杲闻言,果然也把手在兜档里乱掏,旋即也掏出一个薄绢,并一片
碧绿的荷纹柳叶令来,大声念道:“千叶散花教烈火堂堂主张骁、捕风堂堂主潘
彩凤、迸电堂堂主杨美娘、千叶提刑使素春云听教令!”

    张骁哪里肯信?闻言就跳了起来,劈手就去夺杜杲手中的东西,杜杲机灵的
很,一个大旋身闪到一边道:“你是哪个?却待怎样?”

    龙骧卫士曲端笑道:“我早说你杜杲的杲字象个呆字,你还不信,当初你家
老头就该免了那一横,叫你杜呆得了,姜夫人手下的山东悍将,女多男少,绢上
写着的四个人,明显的是三女一男啊!那夺你东西的,不是张骁又会是谁?”

    杜杲道:“张骁!你敢不接千叶散花圣母的教旨?”

    张骁怒道:“你们这些狗官,手中为何会有我们教主的教旨?定是假的,快
拿来我看?”

    对面地牢的牢门也被三只母老虎拍得“啪啪”直响,三人一齐嚷道:“快拿
来我看,果若是圣母手迹,我们自当奉旨!”

    杜杲道:“就算要看,也要斯文些才好。”

    说罢,不再躲闪,把手中的两样东西一齐递过,张骁劈手夺过,一看之下大
笑道:“不错!果是圣母手迹,不对!圣母为何又会要我们全听你们这些小的?”

    杜杲道:“这事说来话长,等有命出去时,回江南你们自己问她不就行了!”

    潘彩凤惊喜道:“你个小王八蛋,你是说我们的圣母还活着?”

    龙骧卫李宝嘻笑道:“当然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哩!现在是我们主公的侍
妾,你们的四大金刚现在是们主公的统制将军,伪齐的汉奸皇帝王辅,就是死在
姜雪君的逆天槊下,你们的圣母,随在我们主公后面,大战徐州,如此惊天地,
泣鬼神的故事,你们难道全不知道?”

    花横、须锐、张骁、潘彩凤等一众骁将、精甲战畜一齐道:“果是不知道!
外面的情况到底怎样了?”

    李宝笑道:“王坚说话明白,让他一五一十的说给你们听!”

    王坚也不推辞,清清嗓子,一五一十的从青龙山大战开始说了起来。再说黑
龙府城西南的杏山之中,大皇帝握离儿的堂弟拓拔握虎腾,正守在中军大帐中,
无聊的喝道苦涩难咽的犬戎特产“苦酒”杏山的两面是大山,后面还是山,前面
只有一条山路,三山之间宽阔的山坳中间,是犬戎最大的草料场,如山的草料,
堆得山谷间满满的,要进草料场,只有一条路,拓拔握虎腾的一万精兵,就横在
山谷的大路中间扎着木寨大营,后谷间两条偏僻的羊肠小路,也各有八百名精骑
当路扎下坚寨把守,在犬戎腹地的黑龙府,不可能有大队的晋军,些许土匪流寇,
既不会抢草料,也不是这一万重装精骑的对手。尽管这样,拓拔握虎腾还不放心,
又在临江、万隆两处,分了两个次大的草料场,令大将奔堵、赤盏辉严加看守,
是凡有草料来,都进杏山这处最大的草料场,再按需要,分批派送到临江、万隆
两处。有军队来调草料,都去临江、万隆两处,决不让任何大队的兵马进入杏山
这处草料总场来,以免有失。犬戎人都是好酒好色,在这深山野岭之中,没有美
人和烈酒,对于拓拔握虎腾来说,实在是难受之极,特别是这严寒的冬春交替之
际,更是心痒难禁。前几日,他令手下的采办去黑龙府,采买美女和烈酒、羊肉,
也不知道办得怎样了,地下黑市里的那些个汉人走私大盗,也不知道要不要他收
集的那些野参、兽皮、雪蛤、楱子、松子、冬珠?正狐疑之间,门外有番兵报道
:“大王!拔离速回来了!”

    拓拔握虎腾忙丢了苦酒,大叫道:“快唤他进来!”

    王府管事拔离速甩帘进帐,远远的就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握虎腾满怀希望、急不可待的叫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拔离速笑道:“一切顺利,不但换到了许多羊肉烈酒,更是替王爷买到了一
名绝色的汉家美人儿。”

    握虎腾大喜道:“快把羊肉烧煮了,把烈酒烫热了,把那名绝色美人儿牵上
来!”

    犬戎人自来把汉家的美女当做牝畜贱兽,全不拿她们当人看,说是“牵”是
当然的事,拔离速向帐外大声道:“把那只汉畜牵上来!”

    门外家奴应了一声,帐帘儿一挑,一名家奴牵着一名绝色的汉家美女,走上
前来。那名汉家绝色美人儿,被奇丑的家奴牵着琼鼻前端的锃亮的鼻环,玉颈被
迫前伸。颈间戴着黑色的粗皮项圈,项圈四周,连着四只闪亮的钢环,两只纤手
的手腕上,戴着三寸长短的皮铐,皮铐上都连着四个钢环,却没有将她的双手扣
锁,双足之上,穿着直到中部的长靴。这只汉畜不但生得眉目如画,行动之间还
狐猸之极,两条骚眉儿的眉梢高高向上吊起,秀发飞散,象极了一只成了精的狐
狸。握虎腾见她的双手没被扣锁住,立即就知道她以前定是哪家的训熟的牝畜,
高声的问道:“拔离速!这是哪家的牝畜啊!如此绝色的牝畜,那人怎么舍得卖
的?”

    拔离速笑道:“我也不知道,这只牝畜,是从渤海王府的小王爷手上出的货,
王爷您久不回黑龙城,当然不知道城中的大事,当今大皇帝杀了造反的马奴不算,
还处死了许多南朝降兵降将,因所杀太多,宫中牝畜、宫奴空虚,所以令渤海王
叶赫鬼,设法填补,却不料那个叶赫鬼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的借着大皇帝
的圣旨,公然到各家各府中索要绝色牝畜,以实皇宫!”

    握虎腾愤然大叫道:“可恨呀!皇兄既有如此好的差事,为何不叫我去,若
叫我去,我自可以借机到各府中大大的搜刮一番,岂不好过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日日夜夜担惊受怕的看着这些吊草?”

    拔离速笑道:“着啊!叶赫鬼那个鸟人和王爷您想的一样,在各府中搜出绝
美牝畜之后,只有一小部分送到宫中,自己留下最好的,把绝大部分的牝畜,全
拿到黑市中卖了,换回了如山的好东西,王爷面前的这一只就是他家在黑市中出
手的。”

    握虎腾惊声道:“你个奴才,你是说这只绝色的牝畜还不是最好的?”

    拔离速苦笑道:“据传闻,王爷猜想的是对的!”

    握虎腾怒叫道:“他姥姥的!皇兄白痴了不成?这事他也不管管?不行!你
拿着我的金批令箭,速去宫中,求见皇兄,把你知道的情况一一说明,就说是我
说的,要他抄了渤海王府,把他抢的绝色牝畜全抢回来!”

    拔离速忙道:“是——”

    伸手接过金批信箭,转身出帐去了。握虎腾伸手拉住那只牝畜的雪样的素手,
把她拉得倒在了他的怀中,伸嘴在她的玉颊上狠亲了一口,口水拉拉的道:“小
美人儿,你叫什么来着?”

    那美人儿想来也是被训化的久了,也不害羞,双臂圈过来抱住他的粗颈,媚
笑道:“我叫骚B狐,大王!要日我的骚B吗?”

    握虎腾笑道:“先扒开来给本王看看,果若是好,本王就操操你,若是不好,
就拖出去给我的爱犬操!”

    那美人儿立即跨坐在他的双腿上,大张开自己一对如玉般的粉腿,骚跨上抬,
就在他的面前,用自己的一双玉手,拉住牝唇上穿着的钢环,将自己没有几根骚
毛的牝穴,大大的拉得张了开来,那骚穴吸合之间,似是一朵粉红色的肉花,开
开合合,晶莹的水蜜露凝结其中,尤如妖艳的花朵上的露珠儿一般。握虎腾大惊
道:“这叫什么?”

    骚B狐笑道:“这叫狐蕊九合,王爷的要是不行,趁早别进来,免得损了真
阳。”

    握虎腾顿时就跳了起来,一把将她掀翻在地,当即掏出,送到骚B狐的面前,
暴吼道:“舔——舔直了看本王行是不行?”

    骚B狐忙努力的张开自已的樱桃小嘴儿,先在他上的马眼处亲了又亲,再温
温柔柔的全放进温润的小嘴里,慢慢挑开,打着圈儿的细细的舔吮,再向后,直
舔着根处,小嘴回来时,握虎腾的也跟着硬了起来。握虎腾感觉自己的直了,牵
着她鼻环上的钢链,把她扣在帐内牝畜专用的铁架上,令她抬头,沉腰,蹶臀,
尽可能的露出牝穴。握虎腾的刚一在她的穴口一磨,骚B狐就妖叫了起来,穴内
的美汁就彪了出来,直浸的穴唇上的七个钢环水渍涟涟。握虎腾磨了几下,却不
进去,从墙上拿了两串儿银铃儿下不,挂在她肥硕的奶头上的奶环上,这才慢慢
的把自己的大捅入她的穴中。骚B狐立即向后蹶起美臀迎合,穴内开合的牝花儿
遇到,立即紧紧的合了起来,握虎腾的一捅进去,立即就感到了无法形容的美妙,
在狐蕊九合名器的夹揉之下,了、握虎腾当即就想,但想当后面定有更美妙的感
觉,立即强行忍住,杆儿一抬,向里又进了一寸。

                              (17卷完)
(2268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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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威震敌胆

                           第一章 狗烧连营


    回族人不吃猪肉,同样犬戎人打死了也不吃狗肉,在犬戎全境,任何狗犬之
属,都是神圣的动物,犬戎人宁愿吃汉人,也不吃犬狗。

    杏山宽阔的草料场中,竟然有两三千多条的野狗,大小公母都有,全是品质
不高的狗种,握虎腾也同其他的犬戎人一样,由着那些野狗肆意在寨里寨外追逐
打闹,犬戎全境,就是狗的天堂。

    握虎腾新收得了骚B 狐,心满意足,日日夜夜的按住在帐中,只要没有生人
进山谷,就不许亲兵来打挠他。

    这几日,山谷中是没有一个生人,却有二十条戎人从未见过的、体形巨大的
雪獒,自由的出入杏山大寨,把谷中的野狗不停的带了出来,犬戎人不明所以,
虽感奇怪,但见那些雪獒神骏,疑是神物狗王,也不以为意。

    杏山东南三十里一处,一处围不起眼的小山坳里,搏命双雕怒天雕范哲、冲
天雕柴强喜笑颜开的对三名绝色的美人儿道:“这些雪獒太妙了,只是几天就带
得这许多野狗来,现在天寒,正好挑几条肥的,先打来下酒,补得很哩!”

    三女中为首的正是吞精狗李青蝶,左边坐着小浪狗杭美琪,右边坐着小骚狗
殷思辰,她们正是跟在跨下马等后面接应的,所带的二十条巨型雪獒中,最大的
四只,赫然就是赵采菱之前所带的大虎、小虎、大威、小威,因这四条雪獒太过
叉眼,所以赵采菱北上之时,将它们留在了德州的铁面铜锤常兴处,李青蝶到了
德州,立即就将它们召了回来,这四只巨獒都有小牛犊大小,四只在一起连狮虎
都敢猎食。

    这二十条雪獒,放任何一条出去,都是狗王,更何况二十条协同作战,普通
的野狗见了它们,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李青蝶、杭美琪、殷思辰自小和各种犬狗在一起,深知狗性,甚至连狗语都
能明白,这二十条雪獒,是她们从上万条的恶狗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从小狗崽子
开始调训,各种技能,无一不会。

    杭美琪笑道:“犬戎人蠢耶!放着这满山满谷的野狗不吃,却去吃人肉?”

    李青蝶笑道:“胡媚儿不是和我们说了吗?犬戎人视狗如同祖宗,视马如同
生命,所以宁吃我们汉人,不吃野狗和战马。你们要吃狗肉,尽管去拷就是,狗
肉烧起来,香着哩,只是不要把狗肉给那些雪獒吃,狗是不吃同类的。”

    怒天雕柴强笑道:“这二十条雪獒体型巨大,这天寒地冻的,给它们吃什么
哩?”

    殷思辰笑道:“人吃狗,狗也吃人,你们令手下兄弟,跟着雪獒,突入村中,
找些犬戎百姓给雪獒吃不就得了?”

    冲天雕柴强笑道:“妙计!我立即叫手下兄弟去抓。”

    李青蝶笑道:“我自可令大虎、小虎、大威、小威带着那些雪獒,去戎人的
村子中吃人,吃饱了,它们自然会回来!你们的人将戎人的尸体拖回来,再喂那
些野狗得了,免得浪费!不到时候,那些野狗不能死的。”

    柴强犹豫道:“我们吃狗肉,狗再吃人肉,那我们岂不是也吃人肉了?”

    杭美琪掩着小嘴儿咯咯笑道:“农夫用大便浇菜,你们再吃菜,岂不是也吃
大便了?”

    柴强一愣,旋即大笑起来道:“姑娘说的是!我们自吃狗肉,狗自吃人肉,
各吃各的互不相干!”

    李青蝶笑道:“闲话少说,采菱将你们调来,实是有极重要的事要做,这是
杏山谷地的地形图,你们看好了,可以在这、这、这设伏,定可杀得那些戎人落
魂丧胆。”

    范哲兴奋的双手直搓道:“好是好!只是我们的兄弟,没什么象样的兵器,
若是有弓箭,如此布置,戎人虽众,也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李青蝶笑道:“行事之时,你们不但可以得到上好的精钢刀枪,人人更配有
二石的良弓,破甲狼牙箭三壶,雷管三支,你们五百人,都配有战马,只是怕你
们的兄弟不会骑马罢了!”

    柴强且惊且喜道:“果若如此,我们就是精兵了,我们本是白山黑水间的马
贼,怎么不会骑马?赵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什么叫做雷管?”

    李青蝶笑道:“大小姐吩咐了,不到时候,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只管奋力杀
敌,日后定还你们一个锦袍玉带!至于雷管,说白了就是大个的爆竹,但是杀伤
力成百倍的增加,一个雷管扔过去,任他是铜头铁臂,也得完蛋。”

    范哲不信道:“有这么厉害?拿一个来试试?”

    李青蝶笑道:“不能试,一试声如巨雷,惊了那些番狗就不好了,雷管用起
来简单,到时一教你们就会了!”

    杭美琪打了个呼哨,唤来了四只最大的雪獒,抚着狗首,不知道和它们交流
了些什么,四只大狗应命,吠了两声,带着十六只雪獒狂奔而去。

    被二十条雪獒从杏山谷中带出来的数百条野狗,全被关在了一个深深的地坑
之中,关了出口的木栅,就一条也出不来了。

    怒天雕范哲带了几个兄弟,用铁钩钩了几条肥硕的野狗出来,用铁棍打死后
剥皮煮食,狗肉又叫“十里香”,煮肉的雪水一沸,香味就出来了,其滋味不比
羊肉逊色,馋得这些马贼,在肉未熟时,口水就下来了。

    再说杏山北面一处戎人的村落之中,聚合着七八户人家,全是猎户,这日傍
晚有村民发现,村前左近,出现了两条异种的雪白大獒,犬戎人视狗为圣物,见
到那两条雪獒后,一齐大惊,大呼小叫的集合了全村老幼,就在村口跪地膜拜起
来。

    那两条巨獒也感奇怪,但不用赶,猎物就自己出来了,倒省了不少事,一只
雪獒对天吠了起来,吠声未落,又有十几条巨大的雪獒现出了身形,慢慢的朝那
些戎人靠近。

    这些戎人也是猎户,见此情况,立即觉得不对,就有机灵的往屋中跑,想找
兵器弓箭防身,这些雪獒训练有素,见有人跑,一条雪獒箭似的就冲了过去。

    人再快哪有狗快?那跑的人立即就被冲上来的雪獒扑倒,一口咬住颈间大动
脉,犬戎人立即大乱,哭爹叫娘的乱跑起来。

    二十条雪獒相互配合捕猎已有多年,不急不忙轮流上去撕咬,不消多时,这
处村落中的二十多名男女老幼戎人,全部被雪獒咬死,就在雪地中分食起来,是
凡狼狗之属,最爱吃动物肠子,雪地上顿时肚肠横流。

    后面跟着的搏命双雕的人,但觉心胆皆寒,待那些雪獒吃得饱了,方敢上前,
拖了那些死尸,放在雪橇之上,带回去喂那些野狗。

    黑龙府的皇宫中,离握离儿寝宫最近的一处马栏,是一组握离儿最宠爱的牝
马,一共有十三匹,全是大晋、大烈的公主、郡主和公候大臣府中的小姐,困身
份尊贵,所以作践起来,感官上更为剌激。

    跨下马柳叶青、鞭妖王静莹、穿档兽田思雪三个,现在接替了丘越等马奴,
成了这十三匹牝马新的训马师。

    戎人对汉人也好,白狄人也罢,统统的当做牲畜,训马师也同牝马们一般的
关在木栅之中,只不过在戎人大的木栅之中,再分出小的木栅,给训马师们调训
牝马。

    木栅都有儿臂粗细,门上有巨大的铁锁,牝马也好,训马师也罢,没有钥匙
是不可能打开的,况且马栏都在地下,只要有一人在上面堵住出口,任谁也出不
来。到了晚间,戎兵找中意的牝马发滞过后,也懒得管她们,锁了外面的木栅和
地牢的门之后,自去睡觉去了。

    柳叶青将手中的皮鞭儿一抖,冷声道:“现在开始点名,点到的应一声,否
则的话皮鞭侍候。

    这十三匹高贵的牝马,分别是大晋公主姬春瑶、姬春薇,大烈国长公主叱烈
芸荥,大烈国南院大王的郡主箫燕,大晋汝南王的郡主郑璃,大晋平西王的郡主
狄萃,大晋小梁王的郡主柴嫣,大晋镇国一等公府中的小姐石蕙,昌平候府中的
小姐凌姣,威武伯府中的小姐候蓼,东辽郡王府中的郡主沐宸,开平子府中的小
姐韦娉,大烈国扫南王的郡主耶律飞歌。

    这十三名漂亮高贵的美人儿,齐刷刷的跪在地牢的干草上,双手都戴着铁铐,
赤身,手无寸铁的反抗不得。

    柳叶青认得姬春瑶、姬春薇,看了她们两个一眼,令她们跪到一边,高声道
“谁是大烈国长公主叱烈芸荥?”

    叱烈芸荥自牝穴被缝起来之后,苦不堪言,花容惨淡的应道:“是我!要杀
要剐,奚听尊便!”

    柳叶青哼道:“怪不得主人对你念念不忘,敢情真个标致,我问你一句话,
你须回答我!”

    叱烈芸荥无力的道:“问——!”

    柳叶青道:“若是有人将你救出这境地,但要你做他的侍妾,事事听他调遣,
你可愿意?”

    叱烈芸荥毫不犹豫的道:“愿意!”

    柳叶青道:“你也不问问是谁,回答的这样干脆。”

    叱烈芸荥披嘴苦笑道:“告诉曹霖,只要将我弄出去,本宫立即招集旧部,
从此狄汉一家,共灭犬戎!”

    柳叶青咦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叱烈芸荥冷笑道:“第一个要了我身子的就是他,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
天霸王硬上弓的,就是大烈国的长公主,前些日子,他想用万斤的米面换我回南
朝,不就是想利用我的身份来号召我们英勇的白狄族骑兵吗?只要我同意给他做
侍妾,他自可以我的名义发令,要白狄族名正言顺的同大汉族通婚,利用我们白
狄族善骑射的优势,在广阔的华北平原上,牵制住犬戎人的守备部队,让握离儿
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对吗?”

    柳叶青笑道:“真是聪明,实际上主人除了尽可能的弄回大汉子民之外,也
将你们白狄子民弄出来了很多,令白狄男人同山东女人,成家后就留在山东,令
白狄女人同湖广男人,成家后就留在湖广”

    叱烈芸荥咬牙道:“这冤家向来无耻的紧,做出这种事也属正常,两代之后,
我白狄的子民,就完全被你们大汉融合了,百年之后,这天下就再没有白狄这个
种族了!”

    柳叶青道:“这样说,若是将你弄出去后,你还愿意做他的侍妾吗?”

    叱烈芸荥咬牙道:“愿意!”

    柳叶青道:“好——!”往下又点了各人的名字,最后问道:“你们中间,
可有人不会武艺?”

    姬春瑶道:“我们都会武艺,否则的话,如此凌虐,早就全死绝了!”

    柴嫣道:“柳姑娘,我们出去之后,同你一样,全是爷的人,如今你就不要
让我们这样跪着了好吧?”

    田思雪哼道:“主人可没说要收了你们。”

    郑璃道:“只要他肯善待我们,我们情愿做他的母马,任他骑乘!”

    王静莹披嘴道:“还是个郡主哩,说起话来如此的不要脸!”

    郑璃笑道:“我们姐妹身在番邦,如此模样,姑娘你认为我们还有羞耻之心
吗?”

    石蕙笑道:“好了!放我们起来吧,跪得难受死了!”

    柳叶青无奈的道:“好了!以后戎人不在之时,我们就随便些吧!搞不好主
人真收了你们哩!但是你们也别指望做妻室,顶多是个奴妾而已!”

    十三匹牝马闻言,一齐笑起来,各人倒下了身来,躺在干草堆中,挤在一起
取暖,姬春薇道:“你们三个说说,到底用什么法子,将我们弄出去?”

    柳叶青道:“静莹站在栅门口,若是有戎人进来,立即示警!”

    王静莹应了一声,拿了皮鞭,站在栅门口去了。

    柳叶青道:“早在一年前,主人就想将大晋长公主姬春萝设法救出去,当时
做是两手准备,明是用万斤的大米物资,公开和犬戎人换,暗的却是要人潜进黑
龙府来,往后宫中挖地道,但是地道挖进皇宫中后,因不知道姬春萝长公主到底
被关在哪儿,怕挖错了地方打草惊蛇,所以就停了下来。”

    柳叶青道:“直到数日前,我们的人得到了自由出入禁宫的便宜,暗自把这
宫中的地形摸得更熟了,回去了画了图形,这条地道就直奔我们这儿来了,我想
顶多再过一两日,我们立身的这处地方,就会被挖穿了!”

    石蕙忽然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就掉进干草下面的深洞中,她身边的狄萃立即
去抓,却抓住了一个男人的手,那人抓住狄萃的手,一用力爬了上来道:“天呀!
全是没穿衣服的美女,这下有眼福了!”

    叱烈芸荥急道:“你个臭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到底是谁?”

    柳叶青道:“他是马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你们都被人操过千万遍
了,见到男人,何必惊慌?”

    马隆也是龙骧卫士,闻言挠头笑道:“柳姑娘好!”

    姬春瑶笑道:“若是挨操,我倒不怕,只是说着好好的话,忽然冒出个生人
来,感觉奇怪而已!”

    里面又有个愣头青冒出头来,怀是抱着石蕙道:“这些女人美是美了,只是
遍体骚臭,就如我们江南猪圈内养的猪一般,也不晓得洗洗!”

    石蕙怒道:“本小姐是想洗哩,你替我弄热水去?”

    柳叶青道:“杜预!不是说明后天才能挖通吗?怎么会这样的快?”

    杜预傻笑道:“那两个老伯说,只要挖通了,可见到许多不穿衣服的绝色大
美女哩,兄弟们一乐,所以就挖得快了一点!”

    柳叶青明白,他嘴里说的两个老伯,是张远张速两个老不死。

    柳叶青哼道:“幸好还不太快,否则我们这里还没准备好哩,你们倒挖穿了,
被戎狗发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郑璃真笑了起来,拉住杜预道:“小兄弟!你不是想看没穿衣服的美人吗?
姐姐就在这里,你尽管看个够,若是嫌不过瘾时,用手摸,用操都没问题!要姐
姐替你吹吹箫吗?”

    杜预掩鼻退出老远道:“臭死了,真和猪一样!”

    田思雪道:“你们来了几个人,全出来吧!”

    杜预笑道:“我们一组六个,分三组轮流挖!伙计们,全出来吧!”

    洞口又探出了一个脑袋,一连又上来四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全是精赤着上身,
露着浑身暴扎扎的肌肉,手中都拿着精钢的挖洞工具。

    郑璃笑道:“我们要不要犒劳他们一下哩!”

    柳叶青道:“没到时候,我们不能出去,否则也跑不掉,须要按计划行事才
好,你们几个,须再忍忍才行!”

    姬春薇不满的道:“那要忍到什么时候?”

    柳叶青道:“只须再忍六日,在戎历二月二龙抬头,汉历三月三,我们可一
齐发动,杀出黑龙府!”

    郑璃惊道:“什么?还要等六日?”

    叱烈芸荥沉声道:“这些年都忍下来了,也不在乎这六日,还是稍安勿燥的
好!”

    狄萃道:“芸荥说的是,机会只有一次,若是草率行事,今生都不会再有机
会了!”

    柳叶青点头,对杜预等六人道:“你们先回去,替我们准备趁手的兵器铠甲,
也弄些吃食补品给她们将养,到时也好拼杀打斗!”

    箫燕道:“说的很是!我和表姐常被金宝儿、银宝儿骑着在内宫里逛,具我
们所知,这深宫之中,反而没有什么精兵了,全是老幼妇孺,到时我们可大闹一
番!”

    叱烈芸荥道:“不可!哪怕只有握离儿一个,也足可把我们全毙了,还是遁
走为上!”

    狄萃咬牙道:“能不能想个法儿,调开握离儿?只要握离儿离开一两个时辰,
我们大闹一场,之后就从地道遁走,再封住洞口,就算握离儿赶回来,也逮不到
我们了!”

    杜预抓头道:“这样啊!也行!我们回去后找那两个老头儿想办法!”

    柳叶青道:“你们几个身上可带有吃的?”

    杜预道:“有——!”

    柳叶青道:“全留下来给我们吧,我们都要饿死了,今后每天夜里子时,你
们都要给我们多送点吃的,顺便也把兵器拿进来,藏在这些乱草中,就算戎人进
来,也不可能发现!”

    杜预等点头,六个人都将身上带的皮囊留了下来后,就回到了地道中走了,
柳叶青忙叫这些公主、郡主牝畜用干草将地道口的翻板盖了。

    石蕙道:“我们身上真的很骚臭吗?”

    凌姣道:“那是自然的事,现在我们几个,真的就和猪圈里的母猪差不多,
浑身的骚臭。”

    柳叶青将六大份干肉、面饼分成十六小份道:“吃罢!吃过之后,都好好睡
一觉,养足了精神之后,我们也可逃出升天!”

    叱烈芸荥咬牙道:“我是睡不好了,我的让麻绳缝了,疼痛难当,实在是睡
不着!”

    柳叶青闻言,在皮囊中翻出了两粒药丸儿道:“这是我们江南才能配出的止
疼药,只须一粒,你们两个都不会感到疼了,服了药后,好好的睡吧!”

    箫燕恨道:“不如将麻绳拆下来?”

    叱烈芸荥接过药丸,一口吞了道:“不可!若是将麻绳拆了,我们两个几日
都不能走路了,再者也会被戎狗看出破绽,再忍忍吧!”

    这十三匹牝马,总算能舒服的躺下来,躲挤在干草堆中美美的睡起觉来,柳
叶青、王静莹、田思雪三个轮流看守。

    此后的几天夜里,龙骧卫士夜夜都来,不但带来了各种吃食、药物,还带了
棉被、衣服、铠甲和各人趁手的兵器、弓箭等物,更有可怕的硝石雷管,甚至还
有各种大补的特效药丸儿。

    地道也从栅内一直向上挖,根据地图所示,悄悄的挖到了地面上的三处极隐
蔽的角落,行动的计划也讨论的更详细了,不但狠毒,甚至有些疯狂。

    叱烈芸荥、箫燕两只母马,因有可口的食物和聚精还元的药物,变得更加妖
艳起来,不但更得握离儿的喜欢,更得金宝儿、银宝儿两个小狗崽子的喜欢。

    这些天来,两个小狗崽子已经知道把自己的小塞入叱烈芸荥和箫燕的嘴里,
令她们舔吮,也知道被这些牝畜舔,是件非常快乐的事。

    握离儿的软了之后,也四处托人找汉医,调理了数日之后,竟然也能半硬起
来,但叱烈芸荥和箫燕的牝穴被缝了起来,所以只得找其她的牝畜。

    渤海王叶赫鬼新送来了上千只的漂亮牝畜,握离儿图新鲜,每日每夜都要新
进宫的牝畜侍候,反忘了柳叶青等带的这一组最好的牝畜了。

    春狩祭前两天夜里,握离儿在宗室会议上,听到堂弟拓拔握虎腾的管家拔离
速的密报之后,不由大怒,就想令人去抄渤海王的家,却被梁亲王拓拔宗望挡住。

    握离儿道:“叶赫鬼这个老鬼,摆明了欺君,皇叔为何拦我?”

    拓拔宗望道:“渤海王私藏牝畜的事还是小的,那个老鬼,更是背着我们,
私通蒙古,其志不小啊!”

    握离儿暴跳道:“那就更该杀了!”

    拓拔宗望道:“渤海族的实力,现如今和我们差不多,一个弄得不好,反被
他咬一口,反而不美,不能硬来,只能用计!”

    握离儿红着牛眼道:“怎么个用计法?”

    拓拔宗望道:“只在春狩大祭时,大皇帝可尽出战畜,会战宗祥的什么无敌
战兽,并且亲自到大斗兽场观看,这样的话,各族首领就必须都去了,却暗令握
西河皇侄带大队精骑,一鼓屠灭渤海王府,全面收编渤海族部队,平章以上的将
佐,全换上我们犬戎人,这样渤海可定,至于叶赫老鬼,为臣可替大皇帝在大斗
兽场格杀!”

    握离儿道:“妙计!那天就让叶赫鬼坐在朕的左近,格杀叶赫鬼的事,不必
皇叔动手,由朕亲自来,灭了叶赫鬼之后,皇叔看家,朕立即南征,灭了曹小狗,
以报前仇!”

    拓拔宗祥道:“不可!汉家披山带河,甲带百万,地域辽阔,南征之事,还
需等待时机!”

    握离儿道:“小皇叔,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叔祖他老人家的意思?”

    拓拔通辈份太高,且正在闭关,不必参加会议,拓拔宗祥、拓拔宗望对看了
一眼,拓拔宗望道:“其实这是我和靠山王的一致意见,南朝还未可灭,曹小狗
不易取胜,我们的意思,是同南朝议和,平分疆土,只要晋帝肯称臣,我们也可
保证不再南下。”

    话间一落,众拓拔一齐叫了起来,坚决不肯议和,必要灭了南朝方肯罢休,
金铃子忽然就笑了起来道:“依我看,可边打边和,以观其变,另外你们放回南
朝的三个奸细一个太后,也该起起作用了,可令人逼令他们,让他们设法劝动晋
帝,或设法弄死曹小狗,或解了他的兵权,两样只要做到一样,我们就可以和晋
帝议和,就以淮水、大散关一线为界,永不犯边!”

    握离儿道:“皇妹的意思,还是议和?”

    金铃子笑得更浪了,笑罢方道:“哥哥!汉人讲究忠君报国,只要晋帝肯议
和,曹小狗不答应就是抗旨,必会引来朝野非议,答应了就得交出兵权,你认为
解了兵权后的曹小狗,晋帝能让他寿终正寝吗?”

    握离儿傻傻的道:“不明白?”

    拓拔宗祥叹气道:“金铃子说的对,只要曹小狗一死,南朝就再无我们的对
手,就算不灭南朝,也无关紧要了,只要我们想要的东西,南朝皇帝自会源源不
断的要人毕恭毕敬的送来,我们只不过是多立了一个傀儡皇帝罢了,就如同现今
陈术的大楚政权一般无二。”

    握离儿道:“既如此,就依皇妹所言,会后皇妹可接见一下精通汉语的右军
师鬼巴礼,就叫他秘密的去南朝的临安,秘会杜海量、管政济、周珞三人,要他
们照皇妹的意思去办!”

    拓拔宗望道:“只要南朝皇帝从后面牵制住了曹小狗,我们条件成熟时,就
可进攻川陕了,打下了巴山蜀水,也是件美事!到那时不管晋帝是和是战,都无
关紧要了。”

    戎历二月二日卯时刚过,握离儿就骑着紫毛吼出了皇宫,依犬戎人的祖例,
春狩大祭必要骑马带刀,去东郊的大吉山祭台,向狩猎大神乞求一年的猎物。

    黑龙府地处极北之地,虽然节气上春季已到,但还是白天短,黑夜长,卯时
的黑龙府,天还未曾完全亮开,也是普通人睡的最沉的时候。

    黑龙府西南杏山大草料场的大帐中,拓拔握虎腾抱着骚B 狐,也睡得鼾声大
起,他奉令看守大草料声,事关重大,春狩大祭他是不能去的,乐得抱着美畜睡
懒觉儿。

    快要天亮之时,灯烛火把也一齐灭了,朦胧中骚B 狐雪白的姻体动了起来,
伸出了温暖纤柔的嫩手,轻轻在握虎腾的身上体抚摸起来。

    握虎腾被美人的小手来回摸得舒服,睡梦中快乐的哼了两声,那看似无力的
小手从他的往上摸,摸到根处的蛋蛋时,做了一个捏的动作,但犹豫了一下后,
旋即又向上,在他的毛乎乎的胸前摸来抚去,猛然间探了上去,食、中、拇指弯
曲如钩,一下子锁住了睡梦中握虎腾的哽嗓咽喉。

    握虎腾忽然惊醒,双目一睁,还没有所动作,扣在他喉节处的美人爪发力了,
“咯蹦”一声,可怕的骨裂声音传出,握虎腾举到一半的手,旋即又重重的落了
下来,双腿乱蹬的挣命。

    骚B 狐一不做二不休,另一只手复又伸到他的跨下,五指棋张,抓住了他的
卵蛋,关节一用力,顿时双蛋皆破。

    握虎腾疼得在榻上直抽搐,骚B 狐怕他挣脱,忙用双手按住他的大手,又把
的雪白妖体压了上来,把一张俏脸蛋儿,死死压住他的口鼻,不给他透气,只片
刻间,握虎腾手脚一松,魂归地府去了。

    这拓拔握虎腾上得马来,手中丈八钢枪,极不好惹,乃是犬戎年轻一辈中,
叉开五指,数得过来的、为数不多的几名能征惯战的骁将,否则握离儿也不会放
心他来守关乎国运的大草料场,不料却是在梦中死于妇人之手,其魂魄泉下有知,
岂不郁闷?

    骚B 狐虽是暗杀的专家,但握虎腾太过骁勇,今日行搏浪一击,虽侥幸成功,
也惊得一身的透汗,虽见他不动了,还是不放心,小心的腾出一只按住握虎腾的
雪手,床头抽出握虎腾的腰刀来,一刀把他的头斩了下来,方才长长舒了一口香
气。

    既斩了犬戎大将,骚B 狐也知是到全面发动的时候了,在犬戎,所有牝畜都
没有资格穿衣,黑暗中骚B 狐拿起了握虎腾的一件袍服穿了,把腰、手臂、小腿
等处可能防碍行动的地方用布条扎紧了,顺手拿了握虎腾的插在床前兵器架上的
丈八长枪,那支长枪,握虎腾日夜带在身边,寸步不离,骚B 狐心知那根长枪定
是宝物,早就留了心眼。

    骚B 狐一手倒提着长枪,一手拿了要熄没熄的火把,吹了一口,让火把复燃
了几点火星,一脚将灯盏踢飞,火油立即就撒得牛皮帐到处都是。

    骚B 狐随手将手中还有几点火星的火把往那火油泼过的牛皮帐上一引,顿时
就将牛皮大帐烧了起来。

    草料场大多数的戎兵,春寒料峭之时,自然是蒙头大睡,不疑有变,里外谷
口放哨的戎兵,在这天要亮没亮之时,也是抱刀而睡。

    而就在寒风凛凛的谷口边缘,悄悄的靠近了三百来人,都骑着犬戎当地产的
战马,马鞍桥后,都拖着一个木笼,木笼底面平滑,在冰雪未融的山路上,拖起
来毫不费事。

    木笼中装的都是这几天来,二十条雪獒从谷中赶出来的野狗,大小公母都有,
每条野狗都被麻绳捆死了长嘴,出声不得。每条狗的狗尾之上,都捆着一把扫帚,
扫帚至狗屁股上,都淋着湿漉漉的火油,那些狗儿被人整成难受,都在笼中抓耳
挠头,模样儿滑稽之极。

    前头的是三名绝色的美人儿,里穿精钢打造的薄片锁子连环甲,外罩羊皮袄,
头上戴着狗皮帽子,脚上穿着抓地虎的小蛮靴,背后插着中原特有的狭锋钢刀,
战马的得胜钩鸟翅环上,挂着丈八钢枪,左挎弓,右边的鞍上,带了三壶破甲狼
牙箭。

    身后紧跟着的那三百人,都是彪悍之徒,关外桀骜不驯的野汉,头戴狗皮帽
儿,身穿牛皮甲,也是携弓带箭,手中拿的,却是江南兵特有的八尺精钢斩马刀。
与此同时,杏山山谷的背后,也左右各绕过两彪人马,每彪都有百来人,也是如
此的打扮。

    曙光中三名美女中领头的一扬俏脸儿,正是绝色风华的吞精狗李青蝶,双腿
甩开马蹬,跳到战马背上,等了一会儿,忽然低头道:“胡媚儿得手了,快——!
点火,放狗!”

    三百多人一齐动手,点着狗尾后的扫帚,立即打开了木笼,那些野狗全是从
山谷中被赶出来的,杏山山谷是它们的老窝,发觉尾巴后面着火,一齐大惊,木
笼一开,都是拼了命的往老窝里奔。

    只有里余的距离,野狗群奔行如飞,眨眼就从杏山大寨的木栅间隙中窜进了
谷中,杏山谷中顿时火光冲天,堆集如山的草料,被野狗们点着,哪里能够扑得
灭?

    守谷的戎兵在睡梦中被大火烧醒,大部分的人已经出不去了,就在野狗群冲
入大寨的同时,一条妖健的人影,手执一杆长枪,从谷中疾射而出,沿途之上,
闷声不响的连挑了几名巡锣的哨兵,直向谷口大门而来,岗楼上的两名戎兵也已
经醒了,一名刚叫了一声:“什么人?”

    微明的曙光中,两支破甲狼牙箭,自谷外的左右两处戎兵视觉的死角位置射
出,一中后颈,一中侧颈,都是透颈而过,紧跟着,可怕的破甲狼牙箭连起,又
射翻了岗楼上陆续站起身来,不明所以看情况的几名戎兵,这几支箭,射得刁钻
之极,不是面门就是颈项,中者决无生理。

    谷中的那条人影就在此时以手中长枪点地,身形凌空飞起,已经窜到栅门的
三分之二处,双手一伸,抓实了栅门上的树木,然后手足并用,扶摇直上,眨眼
翻过了木栅,却又回过身来,冒险从栅门的缝隙中,摸到那支长枪,回身就走。

    暗角处射箭的骚笑道:“黑漆马乌的,你个骚狐狸逃命就是了,为何还舍不
得那枪?”

    骚B 狐远远的也浪笑了起来,赞道:“留给你这条小狗狗插B 哩!这箭射得
恁好!是哪条小狗干的?”

    说话声中两边的暗影处现出两条娇美修长的人影,正是小浪狗杭天琪、小骚
狗殷思辰,大内的妖兽、宠兽,都是自小受训于内厂,除了侍候晋帝以外,干的
就是、潜伏、侦察、追踪、隐形、暗杀的事,这藏在目标视觉死角,放冷射的活
儿,原是她们的拿手好戏。

    小浪狗杭美琪笑道:“骚狐狸?这几天可是快活?回去后担心爷抽你的骚屁
屁!”

    吞精狗李青蝶妖叫道:“你们三个别闹了,这里比不得江南,我们都身在虎
穴中,胡媚儿你快快上马,下令调配,堵死谷中,粉碎戎人的反扑!”

    混入谷中剌杀拓拔握虎腾的,正是舔痔狐胡媚儿,闻言立即上了战马,把手
中抢来的钢枪一扬,妖声号令道:“你、你、你,你们三个,向南、东、西各跑
十里后警戒,若是发现戎人援兵,立即来报!”

    三名马贼应了声,转身飞马去了。

    胡媚儿又道:“杭美琪,你带五十名精骑,伏于路左暗角,殷思辰,你带五
十名精骑伏于路右暗角,发现谷中有戎兵冲出,立即射杀!”

    两只妖精应了声:“是——!”各带人埋伏去了。

    胡媚儿又道:“李青蝶,你也带五十人,并二十条雪獒,四周策应巡杀,你
们几个过来,将装狗的木笼全丢到大寨外,阻拦戎人纵马冲出。你们几个,在木
笼的中间前后,就用斩马刀,多挖一些马蹄儿大小,两三寸深的小坑洞来!”

    这些马贼,全是搏命双雕的人,就有人叫道:“我说美人儿,没事挖这些小
洞做什么哩?”

    胡媚儿笑道:“事情苍促,你们也别问了,反正各人挖多少小洞都给我记好
了,回去后,一个洞换一个洞如何?”

    众贼一齐大笑,胡媚儿又妖叫道:“若是戎人敢用马群强冲,你们在战马冲
来之时,把雷管缚在箭上点燃了往马群里射,雷管一爆,那些战马肯定回头!”

    马贼中有人叫道:“早绑好了,就不知道这雷管好不好用?”

    又有马贼道:“要不要过去烧了栅门?”

    胡媚儿妖笑道:“记住!雷管一定要点燃了引信射出去才行,否则肯定没用,
烧栅门?你小子吃什么长大的,谷里大火已经冲天,你烧了栅门,不是放戎人逃
生吗?你和戎兵他妈是亲戚呀?”

    那马贼傻头傻脑道:“老子恨不得屠光这些戎人,哪个和他们的妈是亲戚?
姑娘说的对,戎人作茧自缚,这栅门修得这样高大牢固,栅门不开,外面的人是
进不去了,可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呀!他们这些戎狗,蠢头笨脑,又不会轻身功夫,
只有挨烧的份了!”

    舔痔狐料不到这个马贼是个愣子,听不出她的话儿,先是一愣,跟着咯咯妖
笑起来道:“你们全给本姑娘盯好了,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一对杀一双,回去
后,论功行赏,一个戎兵的狗头换四十两银子,你们可要把这些狗头带好了!”

    其时寨中谷内早已乱成一团,当时就有数名戎将冲入帅帐,去找握虎腾,却
见昔日骁勇的握虎腾赤身的倒在床上,身首已经异处了,再找那名绝色美女,哪
里还有踪影?反应快的戎将,大脑已经转过弯来了,连连叫苦。

    谷内全是野狗,尾巴上扎着个浸足了火油的大扫帚,直往原先自己的老窝里
窜,狗尾摇摆之时,早点把数千处的草料着了,野狗逃窜的速度还特快,戎兵戎
将,一时半会之间,哪能抓得住这些惊慌失措的野狗,大草料中,顿时乱得如一
锅粥一般。

    有机灵的也不抓那些野狗了,逃命要紧,飞身上了战马,就想往谷外冲,无
奈粗重的栅门是锁着的,他们没有一个会中原的轻身功夫,急得各拿刀斧,往那
巨栅的大锁上乱砍乱劈。

    只是小半个时辰,大草料场的草料就被完全点着了,温度迅速升高,浓烟滚
滚,又熏倒了无数的戎兵,更是惊了谷中的战马,很多匹战马挣脱了缰绳,“希
溜溜”嘶叫在谷中乱冲乱跑,这一来,戎兵更是死伤无数。

                             (2390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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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层层算计

    大草料场是犬戎最后的本钱,是犬戎今后强攻江南的最后资本,万万不容有
失,犬戎人失去了精骑兵的优势,以区区十数万之众,去攻披山带河,人口一万
万,甲带上百万的大汉领土,这和自寻短见,实在是没有什么分别。

    守大草料场的这一万精骑,是犬戎野战部队中,最后精锐的重甲铁骑,岁数
都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领兵大将拓拔握虎腾,跨下奔雷豹,掌中丈八沥泉枪,
自料无敌,既是握离儿的堂弟,又是犬戎年轻一辈中,少数最骁勇的将领之一,
又深知兵法,大寨当着谷口大路而扎,前后地势全都瞧得通透了。

    握虎腾沿着这杏山,密密的扎了几层牢不可破的坚寨,每根寨栅,都用粗细
的坚木构造而成,连谷后几不可见的左右两条羊道,也扎下坚栅,没有将令,真
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来。

    不料自料无敌的拓拔握虎腾,会不明不白的死在妇人之手,牢不可破的大寨,
没有挡住外敌,却为犬戎精骑自家造了个大大的火葬场。

    无边无际的大草料场和密密让麻麻的木寨,一旦烧起来,哪里能救得了?胡
媚儿带着人,立在谷口一里之外,还感到热浪断滚滚,无奈下令再退。

    这时有遣出去的马贼回报,说是临江、万隆的两处戎兵来了,胡媚儿闻言,
仰天妖笑,下令火速让开大路,兵分四路,两路伏于大路,放临江、万隆的兵马
进谷,然后撵在后面,不许露面,只用缚在箭上的雷管和弓箭招呼,两路急驰临
江、万隆,就在寨外施放硝黄、雷管等物,弄些大响动出来,唬两路戎兵回防,
跑散的人马,依前几日计划好的,全部在冰河未开之时,不向南却向西北强过松
花江,在薄荷台会合,以期避开戎人的大队追兵。

    春狩祭的斗畜角斗,是犬戎每年最盛大的拼死角逐,每宅每府都是骁将、精
甲全出,甚至有些小的部族,在没有好的斗畜情况下,令族中最悍勇的武士下场,
以此彰显本族的实力和威风,所以家家都把能拿得出手的战畜全部带了出来,只
要为本家争得面子,就算全部拼死了,也在所不惜。

    下场的战畜们都不愿浪费时间,也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往往一出手,就致
对方死命,毫无慈悲、仁义可言,一个时辰内,就有三十四名骁将、精甲级的斗
畜命丧当场,鲜血直把大斗兽场内的沙地,染的一片血红。

    握离儿天生是嗜血的动物,看得抓耳挠腮,恨不得自己也下场去,亲手搏杀
几名斗畜过过杀人的瘾。

    靠山王府下了两场,都是险胜,赢得很不痛快,拓拔宗祥年轻气盛,受不得
在场权贵们的讥讽,沉声对手下管事说:“叫人把那人带出来,记住,打开钢镣
后,你们都给我走远些!”

    靠山王府斗畜掌令表里不花满脸的不以为然,立即带了四名强壮的犬戎勇士,
将琵琶骨上穿着铁链,双足踝上戴着重镣,浑身是血的赵英北,从斗兽场的一处
单独的地牢中拖了出来。

    一名斗兽场内担任巡查的犬戎勇士,在两丈开外就将马索抛了过来,准准的
套在了赵英北的脖子上,双腿一夹战马,就想将赵英北狼狈的往场中拖。

    赵英北披头散发,满身的破皮片儿,赤着一双大脚,不急不慢的跟在那马后
面走,前面犬戎勇士大怒,一个劲的狠抽战马,要马跑起来,但是任他如何的抽
打,那匹战马只能“唏溜溜”的叫着,极废力的往前踱步。

    握离儿在正中看台上,立即就站了起来,问道:“那是谁?端的是个英雄!”

    拓拔宗祥道:“他正是我的无敌战畜,谁家敢先下场?”

    赵采菱正远远的坐在看台左边的一个平民包厢内,见赵英北果然出来了,又
疼又恨的看了几眼,纤手一张,现出一个指甲大小的纸鹤来,把纸鹤拿到小嘴边,
小声了说了几句话,轻笑道:“去吧!”

    拓拔宗祥是茅山出来的,虽是远远的隔着,却一直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见小
小的纸鹤飞出,立即知道有异,远远的大叫道:“赵姑娘!请不要食言!”

    赵采菱今天穿得更是夸张了,头上戴着一顶妖异的冠子,束了一个高髻,却
向后拖了一条马尾,上半身高耸着的大半个都露出来了,只需低一分,就能看到
乳晕,深不见底的雪酥中间,还是夹着那一粒紫红的玉葫芦,葫芦的细腰处,结
着一根非丝非麻非绸非棉的百结红绳儿,向上绕过细长的雪颈。

    左手藕臂处的那条青蟒更明显了,自皓腕处直盘到大臂根,张牙露齿,似要
脱臂而出,后面粉背,左右两处肩胛骨直至后腰上,又纹了两条古怪的墨青色东
西,非龙非蛟非螭非蟒,长长的大红汉裙,拖在地面上足有一丈。

    赵采菱咯咯妖笑,远远的也道:“不必担心,只是和他说几句话而已。”

    拓拔宗祥点了点头,虽不放心,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又坐了下
来,向身后的近侍一挥手道:“叫人替他开锁!向渤海王府挑战!”

    近侍应了一声,跑了下去,大叫道:“来人!叫表里不花替战畜开锁,渤海
王!本府向你家挑战!”

    渤海王叶赫鬼哼上一声,对近侍道:“告诉他,我们应战,让司寇奈劳下场!”

    渤海王府的近事也跑到看台边沿,大叫道:“渤海王府应战,来人!放本府
第一骁将司寇奈劳下去会他!”

    看似痴痴呆呆的赵英北见一只小小的纸鹤飞来,正迷疑间,只听那纸鹤忽然
口吐人言,正是赵采菱的声音,飞到他的耳边,说了一通话,赵英北听罢,也不
痴呆了,一双俊目中精光暴射,大喝一声道:“替小爷开锁!”

    表里不花闻言,慢慢走到他面前,拿出钥匙替他开了手足上的重铐,又把连
着琵琶骨上大锁打开了,他也有几分蛮力,根本不信赵英北会如何如何,开了锁
后,用手指点着,操着生硬的汉语道:“贱畜,若是此番得胜,就免你一死!”

    赵英北见身体上各处的重锁全打开了,再无束缚,怒声道:“戎狗!你叫老
子什么?”

    表里不花阴笑道:“贱畜呀!有什么不妥吗?”

    赵英北冷笑起来,忽然一伸手,“蓬——!”的一下,揪住表里不花的脖子,
食、中、拇指一紧,将表里不花整个人就提了起来,表里不花手足乱动乱踹,但
都无济于事,接着有沉闷的骨碎声传出,表里不花双眼儿一翻,已经了帐,赵英
一抖手,将表里不花的死尸扔了出去,“吧哒”一声落在三丈开外的地上。

    赵英北身后押着他的四名靠山王府的犬戎勇士大惊,忙手执刀盾,抢步上前,
四盾齐举,想制服赵英北。

    赵英北这些日子来,实在被这些戎人折磨的狠了,正憋着一肚子的鸟气没处
撒,眼角瞟到四人过来,大吼一声,一脚踹在当先一人的盾牌上,那名犬戎勇士
被踹得当即就飞了出去,一跤跌在地上。

    赵英北回手一拳,砸在第二名勇士的盾上,抬手抓住第三名勇士的刀背,夹
手夺了戎刀,在第四名犬戎勇士即将即体的瞬间,大旋身反闪到他的身后,反手
一刀,第四名勇士立即葫芦变瓢,一命呜呼了。

    套住赵英北颈脖的戎兵也在此时,急抽战马,想把赵英北拖倒,赵英北感觉
颈脖上一紧,发现套着颈脖的那条马索又绷直了,怒哼一声,抬手抓住颈间的那
条马索,猛的一拉,只听“哗嚓——!”一声,那名戎兵连人带马的被拖翻在地,
赵英北更不犹豫,赶上前去,一刀斩下那兵的大头,结果了那厮,随手斩断马索,
双目圆睁,大踏步的走向倒地不起的三名靠山王府的勇士,也是一刀一个,全送
上了西天。

    犬戎自开大斗兽场以来,从来都没发生这种事,顿时满场大哗起来,场边四
角高高的斗台之上,二十名神射手立即举起了硬弓,弓腰上寒芒闪烁。

    拓拔宗祥摆手道:“吩咐下去,不必理他,催渤海王的斗畜下场!”

    赵采菱却是笑呤呤的看了一下台边的几个流里流气的少年人,那几个少年此
时也目不转晴的在看她,只须她一点头,顷刻之间,就会全伙发作。

    大斗兽场的斗台底部的周围,都有二十名精兵看守,护着斗台上的神射手,
不许任何人靠近。

    “哗拉”一声响,赵英北发现远远的角门开了,从里面也跑出来一个雄壮的
男人,浑身肤色雪白,根本就不是中土人,那人双手执着一根重矛,一步一步的
向赵英北走来。

    赵英北感叹那人和自己一样的命运,倒提戎刀道:“在下山西赵英北,请教
兄台怎么称呼?”

    那人正是渤海王府中第一骁将司寇奈劳,根本就听不懂汉语,也不知中原礼
节,只知宰了赵英北,他就可以回去睡觉了,当下理也不理,暴叫一声,举矛就
捅。

    赵英北大骂道:“直娘贼!凭白无故的,捅我做什么?”“铛啷”一声,不
废劲的磕开了那支重矛,正在此时,又一只小纸鹤飞来,在他耳边用赵采菱的声
音道:“英北!他们全是斗畜,你只管大开杀戒,保住了性命,才可依计行事!”

    赵英北大叫道:“知道了!采菱!到底何时才发动啊?”

    赵采菱在看台上跳脚道:“呆子!不许多问!只管杀人保命!”

    拓拔宗祥在看台上变色道:“赵姑娘!你可要反悔?”

    赵采菱只是抬头看天,根本就不理他,拓拔宗望一咬牙,对近侍道:“你带
几个人下去,好好的请赵姑娘过来坐。”

    金铃子拦道:“万万不可!我们高贵的大犬戎人,怎能在大庭广众之前,与
汉猪同坐!”

    拓拔宗祥低声道:“大侄女,你看那小妖精似要玩鬼哩!要她坐过来,也好
看住她!”

    金铃子要报那一次在燕京的羞辱,闻言笑道:“小皇叔,这事就交给我吧!
这次我可不会再上当了,不管看见什么,我都知道是假的,我在西方,也学得好
些魔法,那只妖精胆敢弄鬼,本宫立即就给她好看。”

    拓拔宗祥艺出茅山,中华辽阔,能人异士数不胜数,炎黄大道传说有三千六
百宗,宗宗各异,不说别的道宗,单就他的师门茅山宗的道法,就浩如大海,博
大精深,茅山宗的子弟,终其一生,要想把本宗的本事学全了,也不能够,其他
道宗的道法,就更匪夷所思了,而各大道宗中,又分有许多小道宗,赵采菱修的,
分明也是另一个正宗大道宗的法术,拓拔金铃子说是能用西方的什么魔术能制服
赵采菱,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拓拔宗祥郁声道:“大侄女不可大意,对那个小妖精,还是小心为上!”

    拓拔金铃子披嘴道:“还不是一些撒豆成兵的障眼法?哼——!”

    场下赵英北远远的跳了开去,将戎刀插在地上,一咬牙把穿过腕骨的、极碍
事的铁链抽了出来,顿时血如泉涌,赵英北从身上撕了两条布条,将左右手腕全
扎了,拖着琵琶骨上两根铁链,抽出地上的戎刀,吼道:“有种的过来!”

    司寇奈劳方才一矛被他磕开,这时不用他吼,转身复了冲了过来,赵英北大
叫道:“直娘贼,去死吧!”待那矛近了,身体微扭,间不容发的躲过矛尖,一
伸手,“逢——!”的一声,抓住矛杆,喝道:“过来吧!”

    司寇奈劳被他拉得整个身体都靠了过来,赵英北顺手一刀,捅进了他的腹中,
随脚一下将死尸踢开。

    这个司寇奈劳本是罗刹国的白种人,在以前的斗赛中,场场必胜,想不到今
日一下就给赵英北宰了,场中顿时大哗起来。

    看台皇席中的梁亲王拓拔宗望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天呀!看来这个汉人,
似比曹小狗还要勇猛,若是给他逃回南朝,我犬戎必会又添一大麻烦,断不能给
他活过今日,来人——!”

    边上的亲兵道:“王爷——!”

    拓拔宗望沉声道:“下去,就说梁亲王府应战,带孤最勇猛的战畜耶律了哥
和箫铁下去,勿必趁他元气未复之时,一举格杀!”

    大满贯的规举,赵英北的第二轮,将要面对两名战畜,第三轮面对四名战畜,
第三轮要面对八名战畜,最后一轮面对十六名战畜,而且全是一等一的骁将极别
的,自犬戎开设大斗兽场以来,从来没有一只斗畜能够做到的。

    就在梁亲王府的亲兵奉命带斗畜,准备应战的时候,场下的赵英北又龇牙咧
嘴的把穿入琵琶骨中的两条拇指粗细的铁链抽了出来,虽然血是流了一地,但琵
琶骨中的铁链一抽出,他体中源源不断的两仪大真力就可以运转起来了。

    赵采菱在台上急得直跺脚,忍不住低声嘀咕道:“呆子!若是流血过多可就
要糟了!那个什么的拓拔握西河,也特草包了吧?带人抄家这种小事也这样难办
吗?”

    铁雕凑过来道:“大小姐!若是等不急,我们干脆自个儿发动如何?”

    赵采菱哼道:“发动你个头,时机不到,我们的人只要一动,看台上的人倒
能走掉,场下的兄弟就是九死一生了,再等等!”

    就在此时,斗兽场南门处一片大乱,似有数百骑人马冲了进来,场周维持治
安的精兵一齐拦住,不料来人竟然挥刀朝皇家近卫精兵的乱砍,其中有人大叫道
:“渤海老王爷,吾乃尚结息,大事不好了!”

    渤海王叶赫鬼也正在看这边呢,远远的见那领头的身形样貌,正是他族中的
大将尚结息,忙站起身,高声道:“尚结息!你这是干什么?”

    尚结息在马上横刀大哭道:“不好了!不知何故,拓拔握西河那个兔崽子,
说是奉了圣旨,带了精兵正在抄王爷您的家哩,二公子带人奋死抵抗,小将奉二
公子的将令,杀出血路出来,招呼王爷和大公子一起杀出黑龙府,走他娘的!”

    渤海王叶赫鬼怒目圆睁,转过身来,对握离儿道:“大皇帝!你都听到了吧?
为何要拓拔握西河胡来?今天你得给我交待个明白,否则渤海将与犬戎誓不两立!”

    握离儿跳了起来,拿过早已准备妥的双锤大叫道:“叶赫老鬼,你个老王八
蛋,借着朕的名儿,私抢各部族人的财产牝兽,更用大量的牝兽美畜私交蒙古巴
图铁不达,凡此种种,举不胜举,你阴谋悖反之心,早已昭然若揭,还好意思问
朕,受死吧!”

    叶赫鬼怒道:“握离儿!你这是过河拆桥,血口喷人,你们犬戎翅膀硬了,
想灭掉我族独自称霸吗?休想!来人——!我们杀出去再说!”

    握离儿大叫道:“一个也走不了!斗台上的弓箭手,给朕射杀硬闯之人,叶
赫鬼,你拿命来吧!”

    叶赫平威大吼一声,抽出刀来道:“父亲快走,这里有孩儿顶着!”

    握离儿赶上前来,手起锤落,把个叶赫平威砸得骨断筋离,狞笑道:“鸟样!
你顶着,你还不够我一锤哩!”

    四角斗台上的二十名神箭手,依旨居高临下将箭射下,尚结息保命要紧,忙
舞刀拔打雕翎,场中人太多,那些神箭手也是无奈,没射到尚结息,却无端的把
看斗兽的一干人等,射死射伤无数,场中顿时一片混乱,

    赵采菱见预谋的事发了,不慌不忙的从宽大的裙摆中掏出一个江南特产的
“窜天猴”大爆竹来,左手一翻,祭出道火,就把手中的“窜天猴”点着了,
“窜天猴”一声厉啸,窜上了天去,在半空中“啪——!”的一声,炸开一个漂
亮的烟花。

    拓拔宗望对这种“窜天猴”真是熟悉已极,大惊道:“天呀——!曹小狗到
了!”

    赵采菱在黑龙府混了这些时日,早就认识了拓拔宗望,大骂道:“拓拔宗望!
才是狗哩!”

    金铃子尖叫道:“有人行剌!赶快护驾!”

    拓拔宗祥道:“赵姑娘!你这是何意?”

    “窜天猴”的响声刚落,只听见“轰隆——!”一声响,有如平地起了一声
雷,靠山王府家关斗兽的地牢门倒了,烟火中窜出两个彪体虎形的愣小子,正是
王坚、杜杲,猛得扑向离得最近的两名看守的戎兵,“乓乒”两脚踹在戎兵的心
窝上,这叫“窝心脚”,被踹上的,不论人畜,不死也得残。

    王坚、杜杲各抢了一把刀在手,方才放心。

    后面出来的姜才早看到混在人群中的赵冲,大笑道:“小赵,看的鸟啊?快
弄几件兵器下来!”

    赵冲怒道:“才有鸟哩!接着了!”说着话,众龙骧卫士早在看台上打翻了
数人,也不管是人是兵器,反正逮到什么都往下扔。

    角台下的那几个混混模样的少年人,正是黄翔、马鸣、武绍、张开等龙骧勇
士,早憋不住了,各自点燃了带来的雷管,就往角台下站着的戎兵里扔,“轰隆”
数声连响,角台下守卫的精兵死伤大半,四个角台全倒了,角台上的神箭手大叫
着全摔了下来,砸向台下密密的人群。

    黄翔、马鸣、武绍、张开四个小兔崽子,又把雷管往最密的人群里扔,看台
上的人挤得也太密了,又是“轰隆”连响,犬戎的贵族、商贾、平民等等,立时
全飞上了天去,一个雷管在密集的人群中引爆,一个就能送了七八条人的性命。

    赵英北仰天狂笑,奋起神勇,又宰了几名纠缠不休的战畜,跑到大兽场边,
望着三丈高的青石坑墙,急叫道:“上面的好兄弟,快弄条绳子下来,老子轻身
功夫特不济哩!”

    花横舞双刀连毙了数人,靠了过来,大叫道:“你就是山西赵英北?在下大
晋来源团练使花横,奉曹元帅令,与你合力杀出去,跟紧点了!”

    赵英北笑道:“你们跟着老子才是,然这墙太高,为之奈何?”

    杜杲伸过头来,大声道:“我们来之前,胡媚儿和我们说了,可用人尸堆起
来出去,只须多杀人就行。”

    张骁也冲了出来,大吼道:“我们几个挡住戎兵,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去搜集
人尸!”

    王坚怒道:“为什么要我们收集人尸?我们挡着,你们几个老不死的去找人
尸!”

    潘彩凤妖笑道:“别吵了!谁看着尸体谁就往这处墙边扔不就得了!”

    杜杲道:“潘姑娘说的很是!”

    几个人说着话的工夫,上面的龙骧卫士又扔了许人下来,三丈高的坑墙,常
人被人扔下来哪有活命?

    铁雕、童环早发作起来,跟在赵采菱身后,两柄狭锋快刀连闪,所经之处,
都是一刀毙命,冲杀中哪管老幼妇孺?反正来大斗兽场看的,都不是汉人。

    大斗兽场中,哭声震天,血流成河,人群互相踩踏之下,不用赵采菱等人动
手,已经是死伤一片,如此的大混乱之中,场里场外的戎兵,如何能弹压得住?
聪明的戎兵,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也是冲出去保命再说。

    金铃子大声对握离儿身边的亲兵妖叫道:“尔等听着,保护大皇帝,但凡有
生人靠近,不论好坏,一律砍杀!”

    握离儿指着对面的赵采菱暴跳道:“谁能生擒那个,赏金一万!”

    拓拔宗祥见不对头,鬼眼连转,也不和握离儿打招呼,捻了个道决,借土遁
走了。

    童环眼尖,早已看见,跌脚大叫道:“大小姐!拓拔宗祥孬种的紧,竟然不
顾他们大皇帝的死活,脚底揩油跑了!”

    赵采菱微笑道:“这厮是堵我们的后路去了,你们给本小姐听好了,都不许
正面去招惹对面的那个犬戎大皇帝,在拓拔宗望那个老小子靠过来之前,救出场
中的兄弟,迅速撤离,依原定的路线退,尽快和胡媚儿会合!”

    拓拔握离儿一来离赵采菱太远,二来又被渤海族精锐层层纠缠,一时半会的,
还靠不到赵采菱等人的这边来,拓拔宗望却是一步一步的靠过来了,沿途负责拦
截的龙骧兄弟不敢正面接战,依之前所商量好的方法,只管把身边的犬戎男女往
拓拔宗望身上砸,以此来减缓他靠过来的速度。

    金铃子却在此时跳起诡异的艳舞来,兽皮衣裙飞舞中,嘴中念念有词道:
“飘荡在天地间的冰雪精灵啊,请与我拓拔金铃子结盟,化做冰棱刀,消灭这些
来犯的汉人吧& # 8226:&#8226:&#8226:&#8226:&#822
6:&#8226:!”

    随着她的呤诵,本来已经酷冷的黑龙府,就变得更冷了,天地间冰冷的寒风
大作,乌云涌动之中,地面上的冰雪似是忽然有了生命般的,漫天彻地的旋转着
飞了起来。

    龙骧众卫士狂杀中出了一层薄汗,立即就变了一层薄冰,粘在各人身上,赵
冲大叫道:“怪事了,这地上的冰雪活了!”

    铁雕大叫道:“各位兄弟仔细,番邦的鬼婆娘在作法哩!”

    拓拔金铃子的西方魔法已经到了高级大法师的境界,但换在中土,只是相当
于乾元真体的修为,她召唤冰雪之术,赵采菱是见也没见过,西方的魔法与东方
的道法,在这个星球上即将进行第一次较量。

    被金铃子召唤起的冰雪精灵,指挥着地面上无穷无尽的冰雪,化做尖锐锋利
的冰棱,以金铃子为中心,由她的意识的引导,向人群中捣乱的龙骧的激射而去,
快若流星赶月。

    龙骧卫士人数本就少,然个个身手矫捷,人又机灵,是江南精兵之中,千挑
万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见不是头,不约而同的拎起身边的戎人,用人肉盾牌
去挡冰刀,一片惨嚎声中,死的全是戎人男女老幼,冰刀捅进人体后,涌出的鲜
血立即就结成血冰,给冻住了。

    赵采菱首当其冲,狂风暴雪中,裸露在裙外的雪肌冰骨,尤如凝玉,白中透
着淡青,别有一番说不起的异样风韵,迎着冰刀,咯咯妖笑,左手一伸,那挤在
她深深间的赤红葫芦就到了她的掌心之中,迎风一晃,变得有三尺多高,赵采菱
呤道:“赤火神鸦,听吾号令,疾——!”

    东方的道法,运用起来,几乎都没有长长的诵文,法器神物,说放就放,说
收就收,这赤火神鸦,乃是青城老祖随身得意之物,祭炼了二千多年,一旦给她
放了出来,非同小可,只见红鸦鸦的一片烈火,扑天盖地,所经之处,冰雪立融。

    赵采菱这三千铁嘴火鸦,放的却不是凡火,而是三味真火,那火就飘在雪水
之上烧,黑龙府中,顿时一片火海,救无可救。

    金铃子修道之人,知道那火厉害,恨得银牙一咬,自兽皮裙中掏出一方毛皮
来,口念咒语,那张毛皮立即变大,却是一张魔法飞毯,抢步飞奔到握离儿身边,
一把拉住握离儿的手急声道:“皇兄快随我走,调得城防精骑,再擒杀汉猪不迟。”

    握离儿身边的许多卫兵,已经被大火烧得鬼哭狼嚎,那火一经沾上,就休想
扑灭,握离儿正胆寒之时,正好被金铃子找到,兄妹两个更不犹豫,急上魔毯,
冉冉的就向天空飞起。

    龙骧勇士一叠声的叫道:“贼婆娘跑了,快放箭!”

    赵采菱冷哼道:“跑得了?”说话间左右粉肩急抖,粉背上的那两条纹身,
却是青锋双剑,此时随她的意识飞出,直追那魔毯。

    金铃子在半空中大骂,急起手中番刀,就去击那一对飞剑,握离儿也举双锤,
“噼扑”几锤,却都是打了个空,差点就没栽下毯来。

    大斗兽场中的人尸,已经堆得有场壁一半高了,潘彩凤轻身功夫最好,踩着
人尸,一个起跃,跳上了看台,手起一刀,毙了一个戎人老妪,跟着杨美娘、素
春云也上来了,三人远远的望见赵采菱,一齐叫道:“那位姑娘,可是我们千叶
散花教的圣女?”

    赵采菱正在作法,没有嘴回她们,微一点头算是回答,潘彩凤三女看得分明,
一齐大喜,奋起雌威,就向赵采菱身边靠了过来。

    须锐原是晋阳的都头,往日在在晋阳维护治安,这上屋跳梁的功夫,也是不
俗,跟在千叶散花教的三个魔女身后,也跳上了看台,对着赵采菱大叫道:“姑
娘可是曹元帅的人?”

    赵采菱也是一点头。

    须锐大喜,向身后的吕虎、陈落叫道:“兄弟们快上来,杀出黑龙府,我们
就自由了!”

    斗场中,龙骧卫士王坚、李宝、曲端、符延、孟珙、姜才六人拼死挡住场中
的戎兵和异族的斗兽,扈兴、杜杲、魏胜、张威四人分散在赵英北身周,护他逃
走,无奈赵英北却在此时发起横来,只挑戎兵多处厮杀,龙骧众卫唤他不住,暗
暗叫苦,只得随他兔逐狼奔,倒便宜了原先的大汉战俘,就在赵英北把场中的戎
兵戎将赶得叫苦连天之时,张骁、费滚、黄升、秦战、花横、吕虎等人,一齐跳
上了看台。

    花横一上看台,把夺来的刀反手插在后腰腰带上,朝龙骧勇士要了一张弓、
一壶箭,混乱中专挑戎将射,十二支破甲狼牙箭,箭箭无虚,都是一箭贯入戎将
咽喉。

    赵采菱控制飞剑,一剑劈开了半空中的魔毯,拓拔兄妹大叫着左右摔下毯来,
赵采菱远远的看见拓拔兄妹俩都被摔到了场外,暗叫不好,急收回飞剑,妖叫道
:“带上英北,快走!”

    童环就在左近,回道:“那傻子还没上来哩!”

    赵采菱低头一看,果见赵英北还在场中,不由大急,急运真气娇喝道:“英
北!不可恋战,快随我走!”

    不远处拓拔宗望拿了一对短斧狂笑道:“一个也走不了!”

    张骁、费滚认得拓拔宗望,双刀并举,就来战拓拔宗望,拓拔宗望双斧向上
一撩,只听“叮铛”两声,张骁、费滚执刀的手全麻了,两把刀也飞上了半空,
半天也没见落下来。

    赵采菱大惊,向场中大喝道:“事急矣!英北赶快上来!”一咬银牙,意念
动处,原本盘在她左手粉臂上的那条蟒形青色纹身竟动了起来,蟒头向臂前一伸,
却是青城至宝“绿沉枪”,玉臂复又光滑粉腻依旧,她得了青城老祖的秘授,可
以将枪、剑、甲都随身带着,不明就里者,还以为她赤手空拳哩!

    铁雕、童环为恐有失,招呼赵冲、张开几个兄弟,守在看台的石栏边,放赵
英北等十一人上来,自己揉身而上,左右一分,帮助赵采菱抢攻。

    秦战、吕虎、潘彩凤等人,明知拓拔宗望骁勇,也各举兵器,来群欧拓拔宗
望,张骁、费滚也寻了兵器,复又回身再战,看台上十一名汉将,围着拓拔宗望,
走马灯似的厮杀,并没有人敢硬碰硬的接他一斧。

    拓拔宗望犹如一头巨熊被人围在中间,咆哮声中,悍然无惧,双斧挥动处,
盘头护顶,左挡右杀,汉将手中的兵器不时被他磕得飞了出去,丢了兵器的汉将,
复又回头拾了兵器,硬着头皮再战,人人都知道,若是缠不死拓拔宗望,那他们
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斗场中的赵英北听到赵采菱的娇喝,也不发疯了,踩到场壁边堆得高高的人
尸,撅着个屁股,努力的往看台上爬,王坚、李宝见他轻身功夫实在不济,又向
上丢了几具戎兵的尸体,给他垫脚,赵英北踩着这些人尸,奋力向上一跳,这才
双手勾到看台边的石栏,赵冲、张开忙一人抓住他的一只手腕,将这只大虫拖了
上来。

    赵英北刚一站稳,只听耳边有人妖叫:“快闪开!”

    一团香喷喷的粉肉就飘了过来,赵英北伸手接住,正是赵采菱,她连人带枪,
擦着拓拔宗望的短斧,被磕得倒飞,身后拓拔宗望狞笑着就跟了上来,秦战大惊,
在他侧胁背举着一条镔铁棍就打,拓拔宗望理也不理,抬脚踹在了秦战的棍上,
秦战惊呼一声,也向后飞了起来,远远的摔在了人群中。

    赵英北怪叫一声,劈手抢过赵采菱手中的绿沉枪,迎着拓拔宗望,劈面就打,
赵采菱妖声道:“英北!有你这么用枪的吗?”

    赵英北乃是猛勇之将,不会用枪,只把绿沉宝枪当铁棍来使,拓拔宗望冷笑
道:“来得好!”双斧交叉,往上猛磕,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拓拔宗
望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忙撇了双斧,向后就滚,混入人群中间,一闪两闪间就
不见了。

    赵英北胸中也是气血翻搅,他这些日子来,被折磨的很了,饭又没得吃,体
力本就不支,又失血过多,击退拓拔宗望之后,也是身体向后一倒,昏了过去。

    赵采菱一把扶住他,叫过铁雕、童环,令他们两人轮流背着赵英北,媚目儿
一转,发现场中的王坚、李宝等龙骧兄弟,也已经陆续上来,当下娇声发令,令
张骁、费滚、黄升、秦战开路,花横、吕虎、陈落、须锐断后,其余众人,一齐
用力,带着赵英北,往南门就冲。

    却说拓拔宗祥借土遁走了之后,料赵采菱必会从南门杀出,回王府急点精锐
骑兵八千直驱南门,远远的只见赵采菱的亲随瘦豹子马山同,带了十数个不三不
四的马贼,只在南门口张望,心想肯定是了,急令戎将去抓马山同。

    马山同见大批的戎骑过来,料不能敌,剌死了两名戎将之后,骑了藏在街市
中的战马,出南门跑了,拓拔宗祥吩咐不必管他,关了南门后,令人搜街,又搜
了三十余匹好马出来,料是赵采菱等人逃跑所用,当下就把靠山王府的这八千精
骑,密密的布在南门的街上,又布了茅山的“困龙道阵”,守株待兔,专等赵采
菱自投罗网。

    拓拔金铃子的魔毯之上,载了两个人,摇摇晃晃的飞得本就不高,被赵采菱
的飞剑劈开魔毯之后,兄妹两人摔在大斗兽场的雪地中,除有些疼痛之外,性命
并无大碍,握离儿咬牙站起身来,破口大骂,正想招集皇城军队去剿杀场中的赵
采菱时,却见一名宫奴左顾右盼的跑了过来,远远的看到他似是一愣,旋即悲叫
道:“大皇帝陛下,不好了,宫中出大事了!”

    握离儿定睛一看,认得是皇后钮钴禄氏身边的贴身宫奴吕芡,忙红着眼睛问
道:“贼奴!何事如此慌张?快说!”

    吕芡跑至握离儿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倒,以头磕地,气急败坏的道:
“禀伟大的大皇帝陛下,您走后不久,内宫之中一号马栏的十三匹牝马忽然一起
造起反来,昭露正组织姐妹们奋死镇压,贱奴出来,找了许久,才见到大皇帝陛
下,皇后请大皇帝陛下速速回宫。”

    握离儿怒道:“作死的牝马,待朕回宫捉住之后,一齐活剥她们!”

    金铃子一瘸一拐的半跑着过来,见到跪在雪地中的吕芡,远远的就问:“贱
奴!不在宫中好好的保护皇嫂,怎么跑出来了?”

    握离儿暴怒道:“宫中有十三匹牝马,竟然敢造反,朕要立即回宫!”

    金铃子忙道:“敢造反的牝马,定是叱烈芸荥那一组的,皇兄!你我两个,
可分头行事,你点三万城防卫兵,去抓赵采菱那只妖精并剿灭渤海族的叛乱,皇
妹我带公主府三千女兵,去宫中活捉那十三匹该死的牝马,这样两边都不误事,
皇兄你看可好?”

    握离儿道:“这是最好!场中那些汉猪此时定会往外杀了,要是知道他们往
哪个方向跑就好了!”

    金铃子披嘴冷声道:“往东是乌龙圣母的大青山,往北根本不可能,往西是
嫩江、松花江,之后又是茫茫的蒙古大草原,这三处她们决不会走,定是南门!”

    握离儿大笑道:“皇妹此言极是,为兄立即带兵前往,定会活捉姓赵的妖精,
宫中的事就有劳皇妹了!”

    金铃子道:“那好!”回头对吕芡道:“扶孤回公主府!”

    握离儿匆忙点兵,一路去平渤海,一路去堵赵采菱,却不料赵采菱等人已经
杀出大斗场,往南门去了,握离儿立即下令追击。

    赵采菱一众数十人,趁着混乱,直奔南门,走到一半,赵采菱忽然娇声道:
“停止前进!”

    潘彩凤忙道:“圣女!怎么了?”

    赵采菱微笑道:“犬戎人上下定会认为我们会直奔南门,之前拓拔宗祥又借
土遁走了,此时他定在南门口布好了道阵,指望生擒我哩!”

    杨美娘道:“既知如此,也只能豁出去了,拼他个鱼死网破!”

    赵采菱笑道:“不必如此,我临行前,姜姨娘给了一把红豆,好玩的紧,此
时正好用上,你们众人听好了,待狂风起时,一起跟着本姑娘,往西门冲!”

    除龙骧兄弟外,其余众人一齐不解道:“西门?”

    赵采菱笑道:“对!就是西门,胡姨娘外号为狐,其狡猾多智,不输须眉,
她计算好的事,决不会出错,之前又令小马故弄玄虚,此时黑龙府犬戎的合城精
兵可能一齐往南门涌了,事不疑迟,你们跟紧了!”

    赵采菱说罢,摇出姜雪君给她的红豆,朝天空撒去,口中念道:“千叶散花
姜雪君,疾——!”

    一阵狂风吹起,立即隐去了赵采菱一众的身形,那些红豆化做赵采菱等人,
向南门风涌而去,真正的赵采菱却下令众人,往西门直奔,依舔痔狐胡媚儿之计,
趁冰雪未融之前,向西强渡松花江,到薄荷台会合。

                             (2440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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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祸起箫墙

    戎历二月二日龙抬头,握离儿因要在今日搏杀渤海王叶赫鬼,为安全计,狩
猎祭时并没有象往年那样,带着皇后钮钴禄氏和金宝儿、银宝儿两个皇子,而是
要她们母子三人呆在宫中,万万不要出来乱跑,以免惹来危险。

    金宝儿、银宝儿待握离儿一走,立即就要宫奴吕芡,去马栏牵叱烈芸荥和箫
燕两匹中意的牝马来玩。

    冬去春来,钮钴禄氏倦乏的紧,令昭露照看两个孩儿,令范玲、汤旋带着那
三千名宫奴,严守深宫各处,通向外宫的三重厚重宫门,在握离儿没回来之前,
令人一起关上,以防有变。

    吕芡去牵牝马,昭露身穿粗糙的兽皮袄衣,赤着一双雪足,在门前垂手而立,
金宝儿忽然向她招手道:“你过来!”

    昭露忙小跑过去,问道:“吧大皇子叫贱奴有事吗?”

    金儿笑道:“你们汉奴,个个好看,来——!就在这里跪下!”

    昭露本是骊山豹宫中的牝畜,是凡帝王之家,许多小主人很小时就知道玩弄
漂亮母畜,这本不是什么稀罕事,闻言也不再问,恭顺的在金宝儿面前跪下。

    番邦穷陋,她们这些宫奴也没有在晋阳宫时,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妖娆的衣饰,
在黑龙府,只有一些主人穿旧穿破的兽皮衣裤,可以给她们遮羞避体,但她们这
些宫奴比起牝畜母马来,日子又要好过得多。

    昭露、吕芡在宫奴中算是比较漂亮的,而黑龙府中的三千宫奴,原本就是晋
成帝姬策在全国层层筛选的美女,昭露虽只着简陋的兽皮,然容颜姿色,依然是
风情绰绰。

    金宝儿抚着昭露的头颈,一只小手伸进了她的兽皮衣中,去掏她肥美的,找
到奶头之后,就把小嘴凑上去,边用手摸着边用嘴吸着奶头过瘾。

    银宝儿也是不干示弱,也挤了过来,找到了另外一个奶头儿,也含在嘴里过
瘾,昭露本不是生产之人,两个奶头被两个毛孩子含在嘴里左吮右吸,根本就没
用一滴乳汁出来,相反,兽皮衣下的肉档中间,却是渐渐的湿了起来,爱汁顺着
根慢慢的就流了下来。

    所谓奶阴相通,昭露的俏脸来越来越红,呼息也是越来越急,甚至雪白的也
变成了粉红,金宝儿含着嘴里越来越热的奶头儿,变得更加的兴奋,在此之前,
叱烈芸荥和箫燕就受张远张速的授意,故意用嘴侍候这两个小王八蛋的,使得小
小年纪的金宝儿、银宝儿,就早早的明白了这美女嘴中的美妙。

    昭露给小兄弟两个的难受,可是又不敢躲闪,更不敢反抗,右手不自觉的就
伸到了已经是水涟涟的骚牝中,曲起食中两指,就“渍渍”有声的掏挖起来,嘴
中情不自禁的发出了语浪声。

    金宝儿抚着昭露这只美畜热乎乎、软绵绵的嫩肉,本能的也想做点什么,索
性当场扒去昭露身上仅有的一件破皮短袄,吐出奶头,伏到她身上嗅那肉香。

    昭露虽然两指尽根没入自己的牝穴中,但怕金宝儿责罚,进出之间,不敢动
得太急,所以虽动了许多时候,虽是春情难抑,但还是不能滞身。正在生死两难
的境况时,吕芡牵着叱烈芸荥、箫燕两匹牝马来了。

    叱烈芸荥、箫燕两匹牝马,身材一样的丰美修长,特别是那两对美腿,更是
丰腴修美,莹白如玉,两匹母马全身着一样的粗糙马具,的殷殷红唇边,各勒着
一根有些生锈的、拇指粗细的铁嚼,铁嚼后的两根皮带,绕过香腮,在脑后用铁
环扣紧,香腮的美肉被皮带勒的微微向下陷进。

    铁嚼两端另有两根向上的皮带,贴着双耳向上,和额头上套着的皮圈相连,
头顶上红缨高竖,上、下方勒着一根阔皮带,使得本就丰硕的肥乳,更加挺耸,
最前端的大如樱桃红红、肉肉的之上,被两个直径一寸左右的钢环残忍的穿透,
钢环上更是挂着红色的缨铃,只要微一动弹,本已经摇摇欲坠、颤悠悠的奶头,
就会带动看似有些沉重的缨铃,发出一连串的悦耳的脆响。

    胯间的皮带过根儿,掠过肉档,硬是把肥厚的牝唇,挤得向外凸起,久经皮
鞭抽打的牝户,再无一根牝毛,那红紫的两片撩人牝唇,此时都被人用麻绳缝起,
不拆掉麻绳,那两个漂亮的的牝户,再难有异物能捅进去。

    身后的菊门中间,都插着一条粗大的马尾,那深入菊门的马尾末端,分明是
一根粗糙的、鸡蛋粗的尺长木根。

    一对雪白的迎着寒风,全部裸露在空气中,中部,还有几条血红的鞭痕,望
之令人心惊,双足之上,都穿着木质的蹄子。双脚脚跟都被木蹄向上高高的垫起,
奔跑行动,只能用脚尖着地,穿着木蹄而略显微曲的双腿,更显得楚楚可怜。

    吕芡也常被金宝儿、银宝儿小兄弟两人玩弄的穴痒难挠,那种要滞而不能滞
的感觉,真叫人生死两难,吕芡知道金宝儿哥儿俩,现在最喜欢美女们替他们舔
弄小,然成年男子,她们只要卖力舔弄后,都可以使自己得到满足一次,但是这
两个小没成年,尺寸不够,就算舔直了,插入她的骚穴中,也不能满足她们,更
何况皇后钮钴禄氏和长公主金铃子,都明确的禁止宫奴、牝畜,在这兄弟两个没
成年之前,和他们。

    叱烈芸荥和萧燕这两匹异常感的母马就是榜样,钮钴禄氏为防金宝儿、银宝
儿兄弟两个私捅她们的牝穴,已经把她们妖美的骚穴用麻绳缝合,用麻绳缝骚穴,
任哪个女人都会感到不寒而栗。

    然尽管如此,宫中的牝奴母畜们,只要金宝儿、银宝儿有要求,也不敢不依
他们,相反,许多牝畜宫奴都趁钮钴禄氏和金铃子看不见时,私下里刻意巴结,
哄小兄弟两个开心,以图今后能够飞皇腾达,这种举动,在晋阳宫中之时,也是
司空惯见的勾当。

    吕芡和昭露两人关系本就不错,见她被两个小王八蛋弄得难受,忙把手中握
的缰绳一紧,对叱烈芸荥、箫燕喝道:“去——!替两位皇子吹箫!”

    叱烈芸荥、箫燕依言伏来,手足并用,跪爬到金宝儿、银宝儿面前,抬起螓
首,微微张开小嘴,示意金宝儿下令替她们解开铁嚼,好有嘴替他们兄弟两个吹
箫。

    金宝儿不理叱烈芸荥和箫弱的示意,按住昭露的裸露的光滑粉肩,站直小小
的身体,掏出自己的小来,对着跪在地上的昭露喝道:“贱奴!替本皇子舔舔!”

    昭露怕依言替他舔了小后,又会被要求插穴,金宝儿的小尺寸不够,插入穴
中,只能是越插越痒,反不如自己用手掏挖的舒服,忙以头磕地,哀声求道:
“大皇子!皇后娘娘已经明令宫奴、牝畜,在二位皇子未成年之前,不准存意撩
拨,否则获罪非轻,望大皇子明查!”

    金宝儿随手就是一耳光,怒道:“明查你个头,你到底舔是不舔?”

    昭露不敢闪避,挨了一个耳光后,怕金宝儿再抽,犹豫的左右看了又看,深
宫左近并无他人,只得小心的低声道:“大皇子!贱奴舔,只是不要令皇后娘娘
和长公主殿下知道了。”

    金宝儿转怒为喜,抚着她丝绸般的秀发笑道:“贱奴,你不必担心,若是母
后和姑姑知道,本皇子也要挨罚哩!果是你侍候的好的话,他日里本皇子赏你个
奴妾做做也说不定!”

    昭露大喜,在青石地面上叩了一个响头,双手捧住金宝儿小小的,一卷,舔
开马眼处的,努力的用舌尖儿挑进下的上,慢慢的一圈圈的舔开,灵巧的翻搅挑
吮,金宝儿不知人事,但是明确的知道被美奴用舔,是人间一大快,直快活的不
住的哼哼。

    银宝儿也对吕芡幼声道:“吕芡!你也替本皇子舔舔,他日自也亏不了你!”

    吕芡嬉笑道:“贱奴谢过二皇子,二皇子稍等,等贱奴栓好马后就来!”

    银宝儿道:“这母马不用栓,不会跑的,若是敢跑,本皇子立即令人剁掉她
们两个的双足,以后穿起蹄靴来,就更省事了!”

    吕芡笑道:“她们虽是人形,但毕竟是母马,还是栓上比较好,黑龙府缺医
少药,母马剁掉双足之后,很难挺得过去,二皇子不必着急,大皇帝陛下回宫还
早哩,今天二皇子玩儿的时间多的是。”

    银宝儿道:“那好,你快点,我要你替本皇子舔!”

    吕芡笑道:“行——!包二皇子满意!”伸手一拉叱烈芸荥和箫燕的小嘴边
的马缰,把她们两个牵至殿柱的栓马石边,系好缰绳,随手拍拍箫燕裸露在空气
中的雪白而肥硕的粉臀道:“你们两匹贱马听好了,就这样跪伏着别乱跑!否则
的话,看我怎么整治你们两个!”

    叱烈芸荥、箫燕忙摇摇插着马尾的雪白肥臀,点头轻嘶,乖乖的就在雪地中
跪伏,等候驱使。

    吕芡栓好马后,笑嘻嘻的跑到银宝儿面前,也跪了下来,将头颈伸到银宝儿
小小的胯下,银宝儿已经将裤子褪至弯处,也不怕冷,高高的蹶着小屁股蛋子,
见吕芡在他面前跪下,幼声怒道:“蠢奴才!到后面去!”

    吕芡笑道:“二皇子!先舔,后舔方才有趣!”

    银宝儿不依道:“我就要先舔,方才我刚刚大过便,母后要我自己揩,我感
觉揩得不太干净,有些屎粘在周围不太舒服,你个贱奴,快快替我舔干净!”

    吕芡巴结的媚笑道:“是——!贱奴立即就替二皇子舔干净!”说着话,已
经飞快的爬到银宝儿身后,抬起漂亮的头颅,媚眼看时,果然发现银宝儿的周围,
粘着一些黄黄的、没有揩干净的屎迹,忙伸出一双欺霜赛雪的葱手来,轻轻的扒
开银宝儿小小的黑屁股,伸出粉红的丁香小舌,细细清理银宝儿粘在肛门周围的
屎迹,舔到红红樱桃小嘴里的秽迹,并没有一点点吐出来,丝毫不在意的咽进肚
里之后,翻卷,用自己的香涎弄干净了丁香小舌,再努力的在小嘴里分泌出更多
的香涎出来,继续清理银宝儿的儿,外围弄干净之后,舌尖小心的挑,再向里清
洁。

    银宝儿虽是给吕芡舔,但和金宝儿一般,也是快活的直哼哼,兄弟两个的小
竟然都本能的挺直了起来,寒风中长不足一寸,细如春蚕。

    吕芡、昭露有意讨好这两个东西,昭露在金宝儿的前面,伸出雪手,去抚金
宝儿的小春袋,复又越过春袋,在他的肛门左右周围技巧的摩弄,那厢里吕芡也
从银宝儿的胯间伸过手来,去抚银宝儿前面挺直的小。

    金宝儿、银宝儿被两个漂亮妖娆的宫奴弄得既快活又难受,以前也私底下进
入过她们两个的骚穴,这种情况下,兄弟两个已经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金宝儿道:“贱奴!还是那样做吧!宫门关好了吗?千万别叫母后知道了!”

    昭露知道难堪的事终究是避免不了的,以往的经历告诉她,金宝儿的小插入
她的骚穴并不快活,但若是不依,可能会被弄死,只得点头道:“门都关好了,
皇后娘娘正在睡觉,不可能说醒就醒的!”

    说着话,仰天睡了下来,努力的扒开自己的肥B ,露出骚穴里粉粉的牝肉,
对金宝儿道:“大皇子!对着正中的洞洞拼命的捅,快呀——!”

    金宝儿更不犹豫,伏来,在昭露素手的引导下,把自己的小“滋溜——!”
一声,放进昭露的骚穴中,感觉尤如是小船飘进了大海,那边银宝儿却是把自己
的小塞进吕芡的红唇里。

    小兄弟两个也不知道有精没精,片刻之后,虽然感觉似乎是射出了什么东西,
但从两个漂亮宫奴恭顺而鄙夷的目光里,明显的感觉大大的不对,虽则他们两个
并不明白“鄙夷”这种目光,但是就是知道别人用这种眼光看自己不舒服。

    金宝儿把不舒服全部发滞到了叱烈芸荥这匹异常漂亮的牝马身上,收回小后,
令昭露把叱烈芸荥牵了过来。

    叱烈芸荥被昭露牵着小嘴边的缰强绳,跪爬至金宝儿面前,金宝儿也不说话,
抬起手来,先抽了叱烈芸荥几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双手捏着她漂亮的妖颊玩弄,
再抱着她的头颈,把她掀翻在地,抓住她的肥乳,又咬又撕。

    叱烈荥荥疼得呜呜哀号,金宝儿哪里理她?揪着她揉了好大一会儿,又令昭
露,拿过铁尺来,喝令叱烈芸荥母狗似的跪伏好,喝令她伸出一只雪样的玉掌出
来,举起铁尺,打了数十下,直把叱烈芸荥雪样的手心,打得通红,又令她换过
一只手来再打。

    打过双掌掌心之后,金宝儿又令叱烈芸荥抬起俏脸来,不准乱动,抬尺又打,
可怜叱烈芸荥,没几下就被金宝儿把一张俏脸,抽得有如猪头。

    昭露看着不忍,在旁边劝道:“大皇子,不能再打了,面颊乃是命门所在,
若是不小心打死了,就找不到这么好的牝马了。”

    金宝儿咧嘴道:“不妨事!父皇说了,等冰雪稍融,我们伟大的犬戎精骑就
倾巢南下,听说江南曹小狗的老婆貌美如花,父皇已经答应我,等毙了曹小狗,
活捉到他的老婆之后,就给我和弟弟做母马!”

    昭露笑道:“虽是如此,但若此刻弄死了,眼下就没得玩儿了,不如这样,
你先带着二皇子骑马玩耍,等大皇帝捉到曹小狗的老婆后,你再弄死她不迟!”

    金宝儿想想也对,丢了铁尺,跳上了叱烈芸荥粉肩上的马鞍,双腿一夹马剌,
叫道:“起来!我们四处溜溜!”

    叱烈芸荥疼得悲嘶一声,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抬腿扬蹄,往殿外就跑。

    银宝儿见哥哥走了,也跳上箫燕粉肩上的马鞍,叫道:“哥哥!等等我!”
叫声中,手中的马鞭毫不留情的抽在箫燕雪白的粉背之上,箫燕也忙着站了起来,
扛着银宝儿,急跑着去追叱烈芸荥。

    吕芡、昭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兄弟两人,骑着叱烈芸荥和箫燕两匹母马,
在宫中比赛奔跑玩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每次都只在这后宫内,绝不会跑出
后宫宫门的。两女不疑有她,反正宫门紧闭,门外有大队武艺高强的宫奴把守,
叱烈芸荥、箫燕也毕竟不是真的母马,绝不会不顾厉害的大发,把这兄弟两个摔
下地来,见他们渐渐跑远,依稀转过了假山,就乐得快活,两个人躲到一边殿角,
找了一根二尺长的粗大双头“不求人”假来,一头塞入一人穴中,哼哼唧唧的煞
起痒来。

    深宫内巡弋的两队宫奴,对金宝儿、银宝儿骑牝马玩乐,也是见怪不怪,由
得小兄弟两个在深宫内肆意玩乐,叱烈芸荥奔跑中向旁边的箫燕一使眼色,两人
心领神会,柳叶青要她们发动的时间,刚好就是今日此时。

    跑到假山的时候,叱烈芸荥、箫燕带着两个小王八蛋,一前一后的就往假山
洞里跑,小哥儿俩个也不在意,这骑马穿洞的游戏,也不是第一遭。

    但是跑到山洞中间时,两女忽然翻脸,几乎在同时,双手拿着小哥儿俩的双
足,就把他们提下了肩来。

    金宝儿喝道:“你们两个该死的母畜,干什么呢?”

    银宝儿扬鞭就想抽。

    箫燕顺手夺过马鞭,照着银宝儿的脸上“刷刷”就是几下,抽得银宝儿大叫
起来,箫燕更不理他,伸手捏住银宝儿的下巴,把他的下巴骨卸了下来,银宝儿
嘴巴不能开合,疼得眼泪直流,箫燕复又把他的双臂拉脱臼,掐着他的颈脖,就
往山洞深处拎。

    金宝儿也遭到了叱烈芸荥同样的待遇,被叱烈芸荥狠狠的抽了几个大耳刮子
后,卸了下巴,拉脱臼了双臂,也被拎着生洞的深处走。

    这假山洞中兄弟俩个来过无数次,但从没想过,搬来几块石头后,会有这么
一个洞口,虽然害怕,但颈脖被两匹忽然翻脸的牝畜拎着,叫也叫不出来,也是
无可奈何,虽知不妙,但也无计可施。

    叱烈芸荥、箫燕拎着两个孩童,七转八转之下,已然来到地底关牝马的阴暗
马栏中,柳叶青、王静莹等三个驯师,十一匹牝马,正在焦急的等着她们两个回
来,好按计划穿衣戴甲,一起发动。

    姬春瑶迎面住两女道:“你们再不回来,我们不得已就要发动了!”

    叱烈芸荥闷哼,却不说话,耶律飞歌忙低声道:“姬春瑶,她们两个被吕芡
那个牵出去,定是被戴了马嚼,马嚼的搭扣在脑后扣得死死的,苍促之间,怎么
能自行解开,你们几个快来帮忙!”

    郑璃接过叱烈芸荥、箫燕手上拎的两个孩童,黑暗中仔细一看,惊声道:
“竟然是金宝儿、银宝儿两个小王八蛋!”

    柳叶青、王静莹对于晋阳豹宫中产的这种套扣母马的牝锁,就算是闭着眼睛
也能解开,微弱的光线下,凭着熟得不能再熟的经验,拔出藏在青丝里的分水峨
嵋剌,三五下就捅开了叱烈芸荥和箫燕锁在脑后的扣锁,帮二女卸下了头面上沉
重的铁嚼马具来,又用峨嵋剌讽刺开勒在她们上皮带后面的锁。

    田思雪低声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内宫防守的如何?”

    叱烈芸荥努力的张了张被铁嚼勒得麻木的樱桃小嘴,吐了一口含在小嘴里的
鲜血,用生硬的语调道:“犬戎的内宫,既比不得你们大汉富丽堂皇的晋阳宫,
也比不得我们的大烈国的皇宫,建筑殿堂,实在是简单的很,他们内宫都围在一
个高大的宫墙内,而我们已经按地图,将一处出口挖在上犬戎内宫的最深处。”

    狄萃道:“戎狗内宫的情况,我们十三个都清楚,柳姑娘、田姑娘、王姑娘
这些天由我们带着在内宫四处闲逛,大致情况也都知道的紧,建筑方面的事,就
跳过吧!”

    叱烈芸荥点头道:“自凌晨握离儿走后,钮钴禄那个丑鬼令人将最深处的这
处宫殿的宫门全关了,宫门沉重,就算里面有变,外面的人也不会很快来能来驰
援!”

    箫燕接口道:“实际上,这们来的处宫殿,住着握离儿的合家老小,不但有
他的老婆钮钴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他的老母和奶奶,并一众戎人嫔妃,由吕
芡、昭露、孙婧、明芳各带二十名宫奴往复巡视。”

    叱烈芸荥道:“这八十名宫奴,人数虽不多,但是你们应该都知道,她们可
是你们汉人的皇帝,在你们一万万汉人中千挑万选出来后,自小调训的,每个人
的艺业,皆不可小觑,不论是披挂组阵,还是江湖单挑,绝不比犬戎的皇卫兵差
到哪里去,甚至有可能更强!”

    柳叶青、王静莹、田思雪三个,以前都是晋阳豹宫妖兽级的牝畜,为诸牝兽
之首,自然知道这八十名原晋阳牝兽的厉害,闻言一齐点道:“不错!若是她们
八十个人结起阵来就麻烦了!”

    叱烈芸荥微笑道:“昭露、吕芡两个,此时正在殿角用假,这时巡班的是孙
婧、明芳两个人,带四十个宫奴轮番对向巡查,握离儿的内宫虽远远比不得晋阳
的一个大殿,但她们四十个人,也不可能照应的过来,实际上,钮钴禄是指望的
是这三丈内宫宫墙外面,由范玲、汤旋带的那三千艺业高强的宫奴,再外面,才
是犬戎大队的精兵猛将,戎人素勇,握离儿虽然带着他最骁勇的皇卫军走了,但
这犬戎皇宫,若想从外面一层一层的攻破,必要十万之众方可。”

    石蕙素来狡诘,嬉笑道:“我们十六个,可抵十万精兵,可如此这般这般,
定杀他个人仰马翻,不愁握离儿不中曹元帅的计,竭精沥胆的用骑兵去攻我们的
难如登天的羊肠蜀道!”

    凌姣犹豫道:“好是好!可是不是在些残忍?”

    姬春薇咬牙道:“残忍?犬戎对我们就不残忍了?不说别的,就说这数九寒
天,这黑龙府滴水成冰,却连一件衣服也不许我们穿,但凭这点,我们就有权报
复!”

    包括柳叶青三人在内,众女一齐点头,当年晋阳宫中,晋帝虽不许牝畜穿着
衣物,但殿内温暖,虽在隆冬之时,殿内也是暖如阳春,更兼各种美酒美食,胭
脂花粉,四海玩物,使得晋阳各处大殿内四季百花盛开,八节瓜果不断,笙歌燕
舞,哪有饥寒饿冻这种大煞风景的之事?

    王静莹道:“姐妹们快将衣物快靴穿将起来,动起手来时,赤着脚武艺可是
大打折扣了!”

    不用她说,众女计议停当,柴嫣已经从地洞中,找到自己合身的衣甲,将衬
里的薄棉劲装贴肉穿了起来,外罩精钢制的掩心甲,最外面再穿上连着风帽的雪
白狐裘,蹬上雪白的羊皮小蛮靴,选了一把柳叶刀,其她美女也先后结扎停当,
依石蕙之计,分头行事。

    龙骧勇士替她们在地牢中挖的三处出口,只的一处是在最内宫殿的假山洞里
面,其他两处,都在最内的宫殿之外,正好是那三千宫奴的警戒范围,离最外围
的犬戎皇卫精兵还有三四里的路和一道高大的宫墙。

    跨下马柳叶青带着姬春瑶、姬春薇、沐宸、韦娉、候蓼、耶律飞歌为一路,
从地牢正门冲出,手舞兵器暗器,逢人就杀。

    鞭妖王静莹带着郑璃、狄萃为一路,穿档兽田思雪带着柴嫣、凌姣为一路,
从地牢的另两处悄悄出来,背插兵器,手执硬弓,每人带足五壶破甲三棱狼牙箭,
更有许多江南特有的物事,从两翼策应,以保在关键的时候,这十三个人能全身
而退。

    柳叶青等人的主要行动,是尽可能的制造出大动静来,以吸引内宫深处所有
宫奴的注意,包括最内层的昭露、吕芡、孙婧、明芳部。

    而行致命一击的,却是对内宫地形熟透了的叱烈芸荥、箫燕和机灵的石蕙三
个人,却把金宝儿、银宝儿两个小,捆做一团,塞了嘴巴,扔到地牢中向外出口
的深处,方便临走时带走,俘去江南。

    十六名美女互道一声:“保重——!”各自拿了自己趁手的兵器,叱烈芸荥、
箫燕、石蕙三人先物,在发动时先潜入深宫之中,跟着鞭妖王静莹、穿档兽田思
雪两路也分别潜了出去,分头悄悄的找地方藏身。

    跨下马柳叶青等了小半个时辰后,觉得那三路差不多了找到藏身地了,才妖
声道:“姐妹们,随我杀出去,拼死一战,也叫犬戎狗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耶律飞歌本是白狄之种,早就有一拼的决心,闻言娇喝一声,手舞双刀,一
刀劈开门缝上的铁链,螓首一顶,撞开地牢的牢门,第一个冲了出去,门外正有
两名犬戎的精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耶律飞歌手起刀落,一个戎卫的大
头就翻了下来,另一名戎卫刚想叫嚷,沐宸却从后面跳将出来,手起一剑,将他
剌死。

    每处地牢关押牝马丽畜的地方,都有几名长着粗大的精壮戎兵,帮助握离儿
牝马助兴,这处地牢也有六名大戎卫,冲上来的七个美人儿心中早已有数,不出
片刻,就宰了这六名常常生奸她们的戎卫,大声妖叱着冲到了地面上来。

    护卫的宫奴大惊,亦是妖叱着迎敌,有宫奴立即飞报领军宫奴范玲、汤旋,
范玲、汤旋闻报大惊,立即带着艺业高强的亲信宫奴飞奔而来弹压,却不料行到
半路,却被伏于暗处的劲矢暗算,范玲被藏得最近的柴嫣一箭贯脑,汤旋见不对
头,也不敢毫无顾忌的向前飞奔了,当即下令身边的训练有素的宫奴结阵,然后
搜索前进,驰援的速度立即就慢了下来。

    正面冲出的跨下马柳叶青,本是这些宫奴之首,沉重的三尖六刃双钺之下,
无人能敌,打斗中很快就有宫奴从她特殊的兵器和招式上,猜出她是谁了,料不
能力敌,机灵的就悄悄的向后退了,希望别人上前来消耗柳叶青的体力,自己最
后上,好拾麦子。

    晋阳宫中的精选出来的丽兽牝畜,不唯个个漂亮妖娆,头脑还都不笨,否则
的话也学不成琴棋书画和各种武艺、技,关键是流落番邦也好,在晋阳宫为奴也
罢,在没有人威逼之下,根本就没有一个宫奴想拼命,一见有人想取巧,自己也
就跟着退。

    姬春瑶、姬春薇是当年晋阳沦陷时,被握离儿俘走,当做牝畜当街拉车的、
幸存的两位大晋公主,其余的十四位公主,包括国色天香的姬春萝在内,全部都
死光了,这八九年来含羞忍辱,对犬戎恨之入骨,同样对犬戎的帮凶也是切齿痛
恨,见宫奴们一起往后撤,当即借着柳叶青的掩护,用防风火折子点起雷管的引
线来,待引线将燃尽之时,就把雷管往扎堆的宫奴群中扔。

    几声巨响,如山崩地裂,后退的宫奴顿时血肉横飞,又没有人指挥调度,立
即大乱起来,尖叫声中,就有人向后狂奔,冷不防的从暗处飞出数支劲矢,狂奔
的宫奴又有人惨叫着倒地。

    柳叶青舞手中双钺,勾拉住一名漂亮宫奴的镔铁刀,娇喝道:“撒手——!”

    那名漂亮的宫奴急道:“跨下马柳叶青!你不认识我了,同是可怜人,何必
苦苦相逼?我们万里从晋阳被俘而来,不过只是求一条活命而已!”

    柳叶青定睛一看,娇声道:“你是姚婝妹子,很好很好,若是果真想求活命
就弃暗投明,跟我们走,回江南后,我保你活得更加滋润。”

    柳叶青等妖兽成为曹霖的奴妾,这事儿远在万里之外,又身为下贱宫奴的姚
婝等人自然不知,闻言将信将疑的道:“叶青姐姐!你凭什么能说这话儿?”

    柳叶青冷笑道:“我们内厂十二妖兽,除衔乳双燕之外,现今都随侍江南大
帅曹霖,我也是曹元帅的奴妾之一,若是你跟我回江南,我就请曹元帅,让你跟
随我做红粉亲兵,江南烟雨繁华,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岂不比你在这苦寒之地
的黑龙府侍候戎狗,食不果腹的吃人肉强上百倍?”

    实际上姚婝等人在黑龙府,有时连人肉也不能吃饱哩,所谓“人为一张嘴,
鸟为一口食”,姚婝闻言喜上眉梢道:“果若如此,妹妹就随姐姐去江南,但若
是曹元帅不信我真心归降,又加杀害,为之奈何?”

    柳叶青微笑道:“曹元帅一直以来,用大量的米面茶油,向犬戎交换你们,
期望能换你们一齐归汉,但握离儿一直不肯,我们也没办法,若是你们能自己回
去,曹元帅省了大量的粮米,高兴还来不及哩,又怎么会加害?妹妹放一万个心,
回江南后,若有伤害,唯姐姐是问就是!”

    姚婝道:“既是如此,妹妹愿意随姐姐回去,只是除了这层宫墙之外,皇宫
的最外围还有二万犬戎精兵护卫,姐姐虽勇,恐也难冲出去!”

    柳叶青笑道:“这个也请妹妹放心,我们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同样
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再者,我们大闹了皇宫之后,妹妹若不见机随我远走
高飞,握离儿回来,妹妹身为护卫,可能获罪非轻呢!”

    姚婝点头道:“姐姐说的很是,不如我把平日里相熟的姐妹一齐带走,不知
道意下如何?”

    柳叶青笑道:“欢迎欢迎,所有愿弃暗投明的姐妹,我们江南都无限欢迎!
回江南后,最起码你们不用吃人肉渡日了。”

    姚婝向左右相熟的宫奴高声道:“姐妹们!我们都是汉人,留在番邦,原非
长久之计,愿意和我归汉的就一起走如何?”

    宫奴们有的点头响应,有的还在犹豫,有的不情愿的大叫道:“归汉有什么
好?想当日里我们在晋阳宫之时,还不是给狗皇帝为狗为马,肆意玩弄?”

    姬春瑶娇喝道:“归与不归,悉听尊便!愿和我们走的反身杀贼,不愿归汉
的拿命来!”

    姚婝一咬牙道:“我愿意归汉,挡我者死!”说着话,返身挥刀就砍,一名
宫奴“铛——!”的一声,架住她的镔铁刀道:“算我一个,我——!葛卉,愿
意跟你们归汉!”

    四周有和姚婝、葛卉贴心交好的二三十名宫奴,一起反水,情愿跟着叶柳青
杀出这苦寒之地回江南,连同原先的柳叶青七人,人数如滚雪球般的,渐渐的超
过了五十大关,公开结成方阵,左右协调策应,声威顿时大振,本已稳占上风的
护卫宫奴部,反而是群兽无首,越来越乱了。

    正闹哄哄间,高高的宫墙上有人妖叱道:“姚婝、葛卉,你们两个好大的胆
子,竟敢带头谋反!大皇帝回来时,不活剥了你们才怪?”

    众女抬头一看,只见吕芡、昭露、孙婧、明芳各执镔铁刀,左右雁翅形的排
成二十名最精锐的内宫宫奴,肘后隐着狭锋刀,一字形的立在宫墙之上,吕芡说
话时,“叮——!”的一声,磕飞暗处的一支劲矢,妖笑道:“那躲在桥墩边发
箭的,姑奶奶看见你了,有本事的出来光明正大的单挑!”

    吕芡话音刚落,桥墩边跳出鞭妖王静莹,插了硬弓,背后抽出竹节双鞭,亦
仰天妖笑道:“吕芡!本姑奶奶出名时,你还是个毛丫头哩,王静莹在此,谁有
胆上来送死?”

    宫奴中有人妖呼道:“内厂妖兽鞭妖!”

    吕芡虽然胆寒,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鞭妖能嘘住别人,想嘘姑奶奶我,
门都没有!昭露,我们两个并肩上,就在此地埋藏了她!”

    昭露道:“我们本不是江湖中人,不用讲江湖道义,众位姐妹听着,大伙一
起上,拼死她们!大皇帝回来,定会大大的嘉奖,”

    说话间,结着战阵的汤旋也到了,亦传令道:“众姐妹听令!立即上前围剿,
休教走透了一个!”

    柳叶青娇怒道:“你们一起上,看谁先死!”

    宫奴们都知道原内厂十二妖兽名头,明知不好惹,握离儿又不在宫中,哪个
嫌命长抢在别人前面送死,都是雷大雨点小的乱叫乱跳,并不真的上前,但也不
退走,就把柳叶青等人结成的小战阵死死的围着。

    吕芡一咬牙,叫道:“你们见敌不杀,大皇帝回来,获罪非轻!”

    姚婝笑道:“!要上你先上,想叫别的姐妹先上来送死吗?”

    鞭妖王静莹冷声道:“吕芡!你们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真是可悲可怜!”

    昭露色厉内惨的道:“姐妹们!用暗青子招呼她们!”

    姬春薇道:“弃暗投明者免死!”

    双方正僵持间,半空中闪过一道红色的焰火,跟着又是两道红色焰火升起,
接二连三的漂亮火焰凌空炸开,柳叶青、王静莹等一齐大喜道:“得手了,愿意
跟我们走的,快跟我们撤!”

    昭露疑惑道:“什么得手了,难道她们另有图谋?来人——!快去打探!”

    已经不用打探了,昭露、吕芡立身宫墙的身后,有留下把风的寝宫亲信宫奴
气急败坏的跑来,花容失色的惨声叫道:“祸事了,祸事了——!”

                             (2253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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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两面朝堂

    吕芡叱道:“该死的东西,什么事如此慌张?”

    那名宫奴花容失色的道:“我们都要死了,方才叱烈芸荥那个,竟然袭杀了
皇后钮钴禄氏,大皇帝回来,我们一齐都得被活剥了皮!”

    昭露道:“那该死的牝畜不是被锁着吗?你们全是死人啊?怎么被她得手的?”

    那宫奴道:“那身着白色狐裘,与冰雪一体,早已潜伏在寝宫中,又熟知宫
内地形,宫外又闹得厉害,我们一时大意,被她得了手,斩了皇后的人头!”

    吕芡跌脚道:“罢了!还不天快追!”

    孙婧道:“等等!既是叱烈芸荥那斩了皇后,为何会放三支焰花,定然还有
事情!”

    宫墙底下边打边撤的耶律飞歌大声妖笑道:“别说我不告诉你们,那两支焰
花,一支是说箫燕已经宰了握离儿那王八蛋的妈,就是你们的皇太后,另一支代
表石蕙顺利宰了握离儿的奶奶,也就是拓拔圭那老小子的老婆,大荣国的太皇太
后,哈哈哈~ !可报了姑奶奶这仇了!”

    吕芡、昭露、孙婧、明芳、汤旋魂胆皆裂,一叠声的叫道:“哎呀——!你
们这些杀千刀的,可害苦我们了,众姐妹听着,今天不把她们全部拿了,大皇帝
回来,我们一个也活不了!杀——!”

    柳叶青妖叫道:“不必再和她们纠缠,既原定计划快走!”

    说罢拿出一个物事,照着飞到半空中的明芳就惯了过去,与此同时姬春瑶、
姬春薇、沐宸、韦娉、候蓼、耶律飞歌也一齐拿出那物事,接二连三朝围上来的
宫奴群中就惯,边叫道:“我们的人跟紧了,快走!”

    那圆圆的球物脱手后,稍一碰撞,立即就炸了开来,顿时浓烟四起,烟中来
夹杂着乱七八糟的气味,迷香毒气什么都有,这是江南新研制的气弹,此时事急
时用起来,也不分什么迷弹、毒弹、雾弹、烟弹,反正抓着就扔。

    吕芡心中暗自打着算盘:现在握离儿的老婆、老娘、奶奶皆死,金宝儿、银
宝儿又不见踪影,握离儿回来后,决计不会轻饶了自己,柳叶青等原先在内厂时,
就是众人之首,艺业武功,自己皆不是对手,这次有备而来,定不容易捉住,就
算捉住柳叶青等人了,也是无事无补了,与其等握离儿回来后荼毒自己,不如趁
乱走他娘的吧!

    吕芡想着,侧脸一看昭露,发现她也是媚目乱转,当下更不犹豫,抢先开口
道:“昭露妹子,你带人拼死跨下马这些,我去找精兵进宫驰援!保重了!”边
说着话,边向后就撤,一个倒飞,上了宫墙,向宫外如飞而去。

    昭露急叫道:“哎——!吕芡姐姐!你带人先挡着,换妹妹去找援兵!——”

    吕芡早没影了,昭露急得媚眼儿乱转,回头正看见汤旋杀来,忙道:“汤家
的妹子,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寝宫看看,告辞——!”也不等汤旋答应,向前
跳上宫墙,从相反的方向跑得无影无踪。

    柳叶青率领五十多名漂亮的宫奴回到关牝马的地牢时,叱烈芸荥、箫燕带着
金宝儿、银宝儿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只留石蕙守在牢中,见柳叶青进来,妖声
道:“我已请田思雪、柴嫣两个,用连环弩断后,其余的人快下地道!”说罢领
先钻入地牢的地道入口中。

    五十多名宫奴,无一庸手,默不作声的迅速鱼贯钻入,人人窜行如飞,更无
一个累赘,只片刻间,走得干干净净,断后的柴嫣、田思雪伏在地年狭窄的入口,
每人身边放着三具装填好的一发十三支连环劲弩,每具硬弩的第一支箭,都是装
着雷管的火箭,炸开后就是呛人的毒烟迷雾。

    连环弩既可连发又可点发,柴嫣心思最细,伏于洞口,射出第一支火箭之后
就不动了,在田思雪弩箭连发的同时,瞅准时机,一箭一箭的点发,第七支弩箭,
不偏不斜,一箭正中明芳前胸,明芳大叫一声,向后就摔了下去,继而起身,口
吐鲜血的悲愤叫道:“我好恨——!”弩箭透左胸而过,已经不能活了。

    田思雪、柴嫣三轮弩箭方才射完,身后的宫奴们已经走得干干净净,田思雪
道:“柴嫣!你先退,我得炸塌这地牢,以阻追兵!”

    柴嫣也不客气,匆匆道了一声:“保重——!”背后插了双刀,一矮身,钻
入地道之中。

    地牢之中,十几个炸药包早已经摆放好了,那是石蕙临走前摆放的,中间都
有引线相连,田思雪退到地道入口处,引燃了精巧的防风火折子,手一弹,将火
折子弹到离得最远的一处引线上,引线遇火即燃,“哧哧”作响。

    田思雪站在洞口,忽然返身又打了几发暗器,才钻入地道之中,几乎就在同
时,引线引着了炸药包,立即山摇地动,地牢上面的地面被炸得塌了下来,彻底
盖住了地道的入口。

    吕芡偷机飞檐走壁,直奔宫外,最外层的领兵戎将用手指着她,有满语叽哩
呱啦的乱叫,吕芡忙道:“我是内宫侍卫,奉皇后密旨,有要事出宫!”

    有懂汉话的戎兵道:“密旨呢?”

    吕芡道:“大胆!你们难道不知道皇后从来传的都是口谕吗?”

    原来犬戎的皇帝、皇后一概不识字,犬戎也无文字,吕芡、昭露常出宫办事,
内中有认得她的戎兵道:“不错,她确是皇后身边的宫奴吕芡,里面响声大作,
到底出什么事了?”

    吕芡道:“里面有十三匹牝马,趁大皇帝不在,趁机闹事,皇后要我立即出
宫,找大皇帝回来!你们也别傻站着,合力撞开外宫门,进去擒那些贱马!”

    戎将摇头傻笑,那懂汉话的也笑道:“我们外宫侍卫,无旨不得入内宫,只
有十几匹牝马闹事而已,里面有三千名你们的人,料也无大事!”

    吕芡笑道:“那是当然,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奴家还得依旨去找大皇帝陛下!”

    懂汉话的戎人道:“大皇帝在大斗兽场,出了宫后过了对街,马家河尾就是,
你不要乱跑了!”

    吕芡笑道:“是——!多谢多谢!”说罢掉头就走。

    不料那戎人叫道:“你走错方向了,大斗兽场应该在那边!”

    吕芡心中暗骂,但是情非得已,只得硬着头皮,逶迤往大斗兽场而来,媚目
四顾,寻机溜走的同时,希望不会真得撞着握离儿那啷糠的蠢货,不料正看间,
半空中一片奇怪的云头被两支飞剑缠着,就在她面前不远处,终于被一支飞剑一
劈两半,云头上栽下两个人来,正是握离儿和金铃子兄妹两个。

    吕芡本是心思狡猾之女,既是和握离儿迎头撞上了,却也不慌乱,反而装出
一幅气极败坏的样子迎上去,只说牝马造反闹事,可不敢说握离儿的老婆、老娘、
奶奶已被人砍了大头,两个皇子失踪之事,若是据实禀报,握离儿不立即撕了她
才怪。

    握离儿听了她的禀报,依了赶上来的妹妹金铃子所言,自带宫外的两万精兵
去追赵采菱,却让吕芡扶金铃子去公主府点女兵平乱。

    吕芡心知那乱平与不平,都无关紧要了,三个丑八怪老虔婆都不可能死而复
生了,匆匆半扶半抱着金铃子到公主府后,寻了个借口溜之大吉,直奔两个相好
的张远、张速家,准备向二张寻些银钱好痛快跑路。

    吕芡悄然溜至二张家,还没进中堂,就听见了昭露的声音,只听昭露道:
“张速!念你我欢爱一场,如今事已急,快把些银叶子与干粮应用等物,姑奶奶
好逃出黑龙府。”

    张速笑道:“我和张远本是降将,也是寄人篱下,混口饭吃罢了,若是你果
真闹了什么弥天大祸,我和张远也爱莫能助了。”

    昭露举刀,恼羞成怒道:“给是不给?”

    一旁的张远笑道:“我们年老体衰,冬日经常犯困,梁亲王不召我们时,我
们两个只在家睡觉,不知道其实内屋东角的大箱中,有许多银叶子被盗,更不知
道厨下煮好的烙饼肉食也不见了!”

    张速笑道:“还有家里若是来了高手,我们两个老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查觉,
更糟糕的是,藏在床尾的、早年跟随薛政龙时的火漆令箭被人偷走了也不知道,
没有了薛家的火漆令箭,以后万一有事发生,想跑回吕梁山中的薛家卧虎城也不
能够了,青云子那个老杂毛,只认令牌不认人!”

    昭露在里屋妖笑起来道:“哟——!屋里人睡得和死猪似的呀!嘻嘻——!”
说着话,就当二张是透明人,自顾自的拿了应用之物抽身想走。

    吕芡猛得闪了出来,冷笑道:“昭露!姐妹一场,你走不要紧,须要带上我
一同去投薛国舅!”

    张远自言自语道:“只要有一人带了薛家的令箭,带多少人去投薛家,薛家
都一样欢迎!”

    昭露笑道:“吕芡!方才你开溜时,怎么就不想想我们姐妹一场,罢了,宁
可你无情,不能我无义,跟我一起走吧,向东再折向西南,我们两个晓行衣宿,
甩掉追兵应该也不是难事。”

    吕芡笑道:“那就多谢了,说走就走,这地儿再不能待了!”

    两只妖精匆匆向二张看了一眼,飞身上墙走了。

    张远等了好一会儿,确实她们已经走远,方才低声笑道:“小主人又会多许
多漂亮的女孩子使唤了!”

    张速道:“这话怎讲?”

    张远道:“我刚接到小主人的飞鹰传书,还没来得及给你看哩,小主人的肉
妾樊若兰、姜雪君两个,与虎贲卫的四斧将及千叶散花教的四大金刚,里应外合,
已经大破薛政龙的卧虎城了,彻底断了薛政龙的退路!”

    张速道:“噢——!有这等事,薛政龙知道吗?”

    张远笑道:“妙就妙在这里,薛政龙和他的家小都久留晋阳,平日里并不回
他认为是穷山恶水的吕梁山卧虎城,只有在走投无路之时,才会回卧虎城避难,
小主人在破卧虎城之前,已经令原千叶散花教的鬼书生温回一回前往,鬼书生温
回鬼就鬼在,天下文书,不管是什么人的笔迹,只要给他看上一看,就能模仿的
惟妙惟肖!”

    张速道:“小主人是想?”

    张远笑道:“小主人是想让他的两个肉妾,接替青云子那个牛鼻子掌管卧虎
城,三千江南虎贲军代替原来的三千薛家军,把守吕梁山各处险要之地,现在留
守在卧虎城的所有薛家的人,皆按花名册点名后一齐斩首,以后和薛政龙书信往
来的,将不再是他薛家的家祠大法师,而是我们小主人的两个肉妾樊若兰和姜雪
君,去投薛家的各路豪强、江湖浪人,肯归伏小主人的最好,不肯归伏的,就地
斩首,以绝后患!”

    张速笑道:“那吕芡、昭露两个去卧虎城,岂不是白羊入虎口吗?哈——!”

    二张一齐嘻笑,料定吕芡、昭露既是无主的牝畜,到卧虎城后向小主人曹霖
降伏是肯定的事情。

    黑龙府冰天雪地,远在江南的临安,却已经是千里碧柳,万里桃花,碧波浩
荡的西子湖上,游船画舫星罗棋布。

    自从大晋的献帝姬玳移驾杭州以后,就把杭州改为临安,闻风跟随他而来的,
是原来大晋散落各地,又侥幸未被戎人俘去的大晋朝遗老遗少、达官显贵,其中
以定山王尉迟家最为显赫。

    自定山王尉迟方以下,两个儿子尉迟朋、尉迟友都被献帝封了王位,尉迟朋
御封为吴王,尉迟友御封为越王,尉迟方的五个孙儿,最大的也只有十九岁,然
兄弟五个,尽皆被封为国公,小小年纪,就显赫无比。

    反而江南的实际主人曹霖,只被封为魏候,和尉迟朋、尉迟友两个整整差了
两个等级,比尉迟家的五个孙子辈,还差了一大级,单只是这个虚名的封号,已
经令江南猛将精兵不服了,反而当事人曹霖只是一笑置之。

    四个月前,献帝姬玳的生母李淑贤带着前朝的重臣杜海量、管政济、周珞回
到临安,姬玳本想依其母之意,给杜、管、周三人官复原职,不料尉迟一家竟然
坚决不许,断言杜海量等三人是犬戎的奸细,并不顾厉害,请姬玳免去曹霖派到
宫中的柳叶青、胡媚儿等人的东、西宫皇妃的名份。

    免去柳叶青等人的后妃身份,也是姬玳求之不得的事情,当即装做推脱不过,
一面立即免去柳叶青等人的妃后封爵,一面令天使传圣旨给曹霖,说明这事是尉
迟一家带群臣苦苦相逼,他不得已而为之,请曹霖体谅他的难处等等。

    杜海量、管政济、周珞因此也对尉迟一家恨之入骨,大晋的官虽暂时做不成
了,但晋献帝碍于李淑贤的面皮,周珞又献女有功,所以也得了姬玳的许多银钱,
三人合力在西子湖畔开了一家免税的万花楼,权且渡日。

    这一天,杜海量正在万花楼临街的花窗枯坐喝酒,忽然听见有人用生硬的汉
语吆喝道:“卖蜡丸噢——!”

    杜海量奇怪,怎么会有人卖蜡丸,这蜡丸买回来后又有何用处?不由抬眼找
那人,这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立即命令店伙道:“把那卖蜡丸的带到雅室叙
话!”

    店伙也不多问,依言将那卖蜡丸的带到万花楼雅室,杜海量令店伙在门外守
着,回身将门关了,一声不响的将的那人带到雅室的里间后,双膝跪倒道:“奴
才杜海量,给右军师主人磕头!”

    那买蜡丸的正是犬戎的右军师鬼巴礼,低声怒叱道:“大胆的汉狗,你们想
作死不成?难道忘了大皇帝放尔等回来的任务?怎么许多时日了,还没有一点儿
动静?”

    杜海量急道:“奴才们不敢,奴才们实在是另有隐情,只因尉迟一家三口执
掌晋政,父子三人尽皆封王,奴才们回来后,因他们父子三人百般阻挠,得不到
晋帝封分,连朝堂都上不了,更不用说时常随王伴驾了,不能随王伴驾,又如何
能进得曹霖谗言?”

    鬼巴礼怒道:“难在在你们南朝,除了你们的狗皇帝之外,还有人比曹小狗
权势更大的吗?”

    杜海量谄笑道:“曹霖只是我大晋的候爵,在他之上的有并海王伍绍国、定
山王尉迟方、吴王尉迟朋、越王尉迟友、忠国郡王薛政龙、秦国公唐竣、抚国公
刑部尚书沈荣、辅国公吏部尚书郑有信、吴国公史柱、楚国公史栎等等等等,官
职爵位皆在曹霖之上,这些王公贵爵议定的事情,连当今皇上也得退让三分?”

    鬼巴礼不奈烦的道:“你说的这些人,在我们伟大的犬戎勇士眼中,如同土
狗瓦鸡,不足道哉,只有曹小狗,才是我们犬戎勇士的心腹大患,只要除了曹小
狗,我们犬戎的铁蹄,将会踏遍你们大晋的万万里河山,到那时你嘴中的这个王
那个公,都将会变成王八!唔——,你们三个的事,难道连你们的太后李淑贤,
也不能给你们说说话吗?”

    杜海量苦笑道:“依我们大汉律,后宫不得干涉朝政,况且那条母狗也为我
们三个说了不少好话了,没有她在里面拦着,尉迟方早把我们三个的人头斩下来
做夜壶了!”

    鬼巴礼烦恼的踱着步道:“难道就只能这样了?”

    杜海量苦声道:“除非先害死尉迟一家,我们三个才会有进身的机会,从而
再害死曹小狗!老管、老周已经在千方百计的想办法了!”

    鬼巴礼道:“老实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害死姓尉迟的?”

    杜海量道:“想除去尉迟家这块绊脚石,除非能证明他家谋反!”

    鬼巴礼迟疑的道:“那怎样才能证明他家谋反哩?”

    杜海量看着鬼巴礼,忽然笑了起来道:“本来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右军师大
人来了,我们就有办法了!”

    鬼巴礼眨眼道:“什么办法?快说?”

    杜海量低声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讲了一通话,鬼巴礼跳了起来道:“不行不
行,万一曹小狗将我一刀斩了如何是好?”

    杜海量奸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们现在只有右军师大人是犬戎人,
又在犬戎做高官,若是换了我等前去,就没有人相信了,鬼大人若是怕死,奴才
也是无话可说,但你们犬戎人不是整天口口声声说,只有我们汉人才怕死,你们
犬戎勇士,没有一个怕死的吗?怎么事到临头,鬼大人就怕起死来,难道右军师
不是纯种的犬戎人?”

    鬼巴礼怒道:“我当然是如假包换的犬戎人,好——!这事我答应了,但是
怎样才能让曹小狗注意到我呢?”

    杜海量笑道:“若是给曹霖抓住,右军师大人就非被斩了头去不可了,我是
说,是奴才抓了您,然后将您献给!”

    鬼巴礼边听边道:“好,好,这样做还靠点谱,你是不知道,在我们犬戎人
眼中,那曹小狗有如煞神,杀人如屠狗,真是被他抓住,他肯定会不管三七二十
一,先杀了我再说的!”

    杜海量叽笑道:“难道你们怕曹霖就怕成那样?”

    鬼巴礼无奈的苦笑道:“简直就是闻风丧胆!来时我们大皇帝陛下说了,只
要大晋皇帝愿意除了曹小狗,那我们就允许大晋议和,就依你们南朝君臣的主意,
以淮河——大散关一线为界,大晋向北称臣,如当年向大烈国进贡一般的向我们
进贡,我们大皇帝保证,永不再犯大晋疆土!”

    杜海量笑道:“你们的大皇帝难道不知道,如今你们的国家已经到了穷途末
路的当口了吗?财政被曹霖搞得乱七八糟不说,武器、铠甲、马匹、精兵已经样
样不及我大晋了,只要曹霖以天子之名登高振臂一呼,说是百万精兵踏破你们的
白山黑水还是少的!我大晋子民一万万,就算拖着一双手给你们杀,累也会将你
们累死了,右军师,你一路南来,观这江南精兵如何?”

    鬼巴礼咋舌道:“可怕!不可战,不能战,但就是不知道,曹小狗为何不急
着北伐?”

    杜海量笑道:“曹霖要想北伐,一来要等春暖花开,他采用的是冬守春战之
策,存心耗死你们,二来吗,也要师出有名,吊民伐罪,上表请旨,也好上应天
命,下应民心,不象你们犬戎,要出兵时就出兵,不管师出有名无名,但是看这
形势,曹霖此次不出征便罢,若是出征,定会一役灭了你们犬戎帝国,右军师,
为之奈何?”

    鬼巴礼声厉内惨的道:“我们大皇帝骁勇无敌,纵算是曹小狗,也不能匹敌!
想灭我们犬戎,那是做梦!”

    杜海量笑道:“所谓勇将不如智将,智将不如博学之将,你们的大皇帝,连
个字也认不识,如何能敌得住狡猾的曹霖?纵算曹霖武艺不及你们的大皇帝,那
他不能用计吗?”

    鬼巴礼叹气道:“曹小狗确是诡计多端,杜大人,只有你能促成晋荣议和,
成功后我们自不会忘了你的好处,再有一点,我们戎人在南方水土不服,议和成
功后,也不会纵马江南,至所以要害死曹小狗,倒不是想过河拆桥,而是全为自
保,这点杜大人应该比本军师看得更透彻吧?”

    杜海量大笑,从鬼巴礼见面叫他奴才,到如今称他一声“杜大人”,这态度
的转变,实出于鬼巴礼心中的无奈,说实话,先铲除尉迟家,再灭曹霖,从而独
霸朝堂,也是杜海量的一生所愿,其他两个奸佞管政济、周珞也有此想,笑罢道
:“这样!曹霖死后,你们犬戎将再无对手,那时你们犬戎要向献帝提出来,以
我为首相,管政济、周珞为左相右相,并且要我们的官家承诺,在我们三个有生
之年,永不更相,就算我们三个死了,我们的儿孙也要为相,这条件你们能否应
允?”

    鬼巴礼指天发誓道:“以我鬼巴礼人头担保,议和成功之后,我们犬戎保你
们三家,世世代代,永为大晋的丞相!”

    杜海量仰天狂笑,忽然“哎呀——!”一声,跌倒在地。

    鬼巴礼大惊,忙蹲了下来,狠捏杜海量的人中,半晌杜海量叫道:“疼死我
了,想来是你们大皇帝种在我腹中的那话儿发作了!鬼巴礼,这话也要说在前头,
若是你们大皇帝死活不肯给解药,我们三个死了不要紧,这朝堂之上没人来拖曹
霖的后腿,快则一年,多则三载,你们犬戎,定会被曹霖所灭,曹霖的的狠劲儿,
你们比我更明白吧?他要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不把你
们戎人刀刀斩尽,个个诛绝,那小子是不会住手的!”

    鬼巴礼不解道:“匈奴、胡虏和我们都没有关系,贺兰山在蒙古,不在我们
犬戎境内,奇怪!是蒙古、又或是哪个不要命的边塞国家得罪了你们的曹小狗了
吗?”

    杜海量哭笑不得道:“匈奴、胡虏全是代指,曹霖以其代指你们犬戎,这朝
堂之中,尉迟家也是主战派,这内外大将都要灭你们犬戎,以血我们大晋的靖康
之耻,现在只有我们三个可以救你们犬戎全国,为何你们大皇帝还要如此猜疑?”

    鬼巴礼犹豫道:“若是大皇帝给了你们解药后,你们三个又来主战,这又如
何是好?”

    杜海量笑道:“我们主战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三个,包括大晋皇帝在内,
只有议和,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你是外夷,当然不知道,在大晋开国之前我们
中原的五代十国之乱,自太祖皇帝起,就以书生将行伍,以防方镇诸候坐大为乱,
所以才有后来的大烈国、西夏国、吐蕃国、大理国、南越国等等小国的存在,右
军师以为,若是我们大晋皇帝肯用人,凭我们大晋山河万里、甲带百万,他区区
大烈能与我们并存一百五十年之久吗?实话对你说了吧,不管是尉迟家也好,曹
霖也罢,都是我们大晋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碍于你们大烈虎视眈眈,只
要你们的大皇帝肯议和,我们的皇帝求之不得,区区金银美女,在我们的皇帝眼
中,实在是不值一提!”

    鬼巴礼道:“那好!只要议和成功,我立即奏请大皇帝给你们三个解药!”

    杜海量笑道:“那是最好,哦——!右军师不想见见我们的母狗太后了吗?”

    鬼巴礼道:“怎么不想,只是你们的皇宫,守卫森严,领兵大将也是凶恶,
想进去根本就不可能!”

    杜海量道:“守皇宫的是曹霖的铁杆兄弟鲍守信,又叫鲍秃子,左右副将乃
是柏坚、谢立,也是曹霖的死党,平日里别说是不相干的人,就是尉迟家的父子
三人,想见晋帝也难啊!”

    鬼巴礼眨着鬼眼道:“这么说来,你们的皇帝其实是被曹小狗软禁的,尉迟
家其实也和曹小狗面和心不和?”

    杜海量亦诡笑道:“谁说不是哩!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在捉摸着一条一箭双
雕或是一箭三雕之计,能利用曹霖除掉尉迟家,或是利用尉迟家除掉曹霖,反正
都对我们有利,另一方面从那条母狗那里,我亦知道,如今的晋帝信任薛家薛政
龙的程度,其实远胜过曹霖,右军师不来,我们几个发动的日子也只在近日了,
不然等曹霖收拾了你们犬戎,回过头来时,我们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我们的皇上
也是作此设想,右军师到此,正好助我们成其大事!”

    鬼巴礼笑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的母狗太后哩?”

    杜海量低声道:“包在我身上,只是如今江南有曹霖在,戎晋之势,已经今
非昔比,右军师再见到李淑贤之时,千万不可轻慢,若是惹恼了这个,她发起怒
来,那我们就万事皆休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大街让一片喧闹,杜海量道:“军师少待,待某去
看看发生了何事,竟然如此喧闹!”

    鬼巴礼道:“杜大人请自便!”

    杜海量站起身来,半柱香功夫,就转了回来,还带来了管政济、周珞两人,
管、周二人进来,也同鬼巴礼见礼,鬼巴礼道:“街上喧闹,所为何事?”

    杜海量道:“却是昔日流落到你们黑龙府的小公主姬春桃还朝了,献帝带人
亲自接了出来!”

    鬼巴礼惊道:“噢——!竟有此事?我们的大皇帝明令禁止你们大晋的公主
贵妇还朝的,看来这事另有蹊跷,唔——!回去之后,我得请大皇帝令人好好查
一查,不要是在我们黑龙府内,另有你们卧底的奸细就坏了!”

    周珞道:“这事简单,小女如今随侍献帝左右,姬春桃回朝之后,自有机会
见面,只要小女小心套问,一定可以知道是哪个出面,将姬春桃弄回来的。”

    管政济道:“这事先不忙,前日里我见到那条母狗,她竟然称已经说动了当
今的皇后尉迟凌,尉迟凌因你们的先锋大将狄铁豹,遭献帝冷落已久,为讨好李
淑贤,亲口答应可以设法除掉鲍秃子!”

    杜海量沉呤道:“不好!除掉一个鲍秃子,曹霖一定会再派一个鲍秃子来,
得想一个法子,逼曹霖不再派人来!”

    管政济道:“那皇宫谁来守卫?”

    杜海量道:“正好趁此机会,塞入薛政龙的部队,怎么说当日里在晋阳时,
薛政龙也和我们往来亲密,我们和薛政龙的关系,比和曹霖的关系要好得多,只
要能插得上薛家的精兵,日后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放心的解体曹家兵团,从而
鸠占鹊巢,江南正真的成为我们的天下!”

    管政济道:“好是好!但到底要怎样才行哩?”

    杜海量笑道:“来——!鬼军师、周大人、管大人,我们大家都在,正好计
划一番!”

    临安皇宫中,李淑贤正襟危坐在慈宁宫中,忽然有宫人报道:“皇后娘娘求
见!”

    李淑贤只道尉迟凌前日答应的她的事,已经想到法子了,忙道:“快宣——!”

    神射手拨去揽月尉迟凌已经带着一队宫女央央而来,远远的行了一个礼道:
“恭喜母后,贺喜母后!”

    李淑贤道:“哀家大难才脱,喜从而来?”

    尉迟凌道:“公主回来了!”

    李淑贤且惊且喜道:“是我的萝儿还朝了?”

    尉迟凌道:“不是,春萝公主已经香消玉殒了,本来尸身也被人送了回来,
但行至黄河岸边时,却被她的师尊峨嵋山碧霞岭法妙元君使风弄走,同她尸身一
起被回来的,是我们大晋的小公主姬春桃,还有昔日的两个宠妃陈萱华、梅承雪
两个,陈、梅两人自知无颜再回皇宫,所以自请留在了应天,小公主姬春桃的车
驾,现在已经快到临安城了!”

    李淑贤颓唐道:“噢——!原来如此,皇上怎么也没和哀家说起呢?”

    尉迟凌道:“皇上也是刚刚知道,之前曹霖怕这个姬春桃有假,冒然迎回,
恐惹天下人笑话,所以令昔日的宫人再三辨认,确实无疑后,方才报与皇上知道。”

    李淑贤道:“难道陈、梅两个,也认不得姬春桃吗?”

    尉迟凌忽然对左右宫人道:“你们都出去吧!没有呼唤,不必进来!”

    左右宫人深施一礼后,纷纷走了出去。

    李淑贤待宫人都走尽了,方才问道:“我儿遗散宫人,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
对哀家讲吗?”

    尉迟凌低笑道:“太后!你道陈萱华、梅承雪两个为什么不肯回宫来?”

    李淑贤道:“为什么?”

    尉迟凌笑道:“据谍报,陈、梅两人被俘后,在黑龙府一直都犬戎皇帝的人
形牝畜,下贱的母狗,青天白日里也是赤条条的的在番人面前现世,大小番人随
时都可以与她们两个,陈、梅两人声称,太后也一直同她们在一起,一同如母狗
般的侍候犬戎皇帝握离儿,甚至说太后母女一齐的任戎人凌辱,她们既知此事,
所以怕回临安来后,被太的加害,以至于情愿留在应天,给曹霖做个奴婢,以求
活命。”

    李淑贤震惊道:“天呀!哪有此事,哀家确是在去黑龙府的路上,被管、杜、
周三位大人救出,隐姓埋名,逃亡还朝的,哪里和那两个那种样子侍候什么犬戎
皇帝了,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真是含血喷人,气煞哀家了!”

    尉迟凌笑道:“太后呀!您说的话,我虽然非常的相信,但三人言虎,不是
真的也是真的了,姬春桃确是被俘在黑龙府无疑,身同狗马般的侍候过犬戎人也
是无疑,若是她想找回自己的公主的颜面,在人前说太后也曾和她一般,以此说
明流落番邦的大晋皇贵皆是如此,大家一样,她没有什么丢脸的,那时若是朝野
置疑,皇上再问起太后来可怎么好呢?”

    李淑贤道:“说算哀家被迫侍候过犬戎人,那也是事出无奈呀!皇儿不会那
么绝情吧?”

    尉迟凌叹气道:“想当年,奴家为救当今官家性命,不惜曲尊降贵,以身子
拖住犬戎的无敌先锋大将狄铁豹,为圣上争取逃命的时间,不想事过之后,圣上
就嫌奴家的身子脏了,自回临安以来,根本就不碰奴家了,可见圣上是个非常爱
面子的人,若是太后在番邦时,终日如狗马般的以身子侍候戎人,太后想想看皇
上会怎么做呢?会不会也玩不到黄泉,再不相见的把戏哩?”

    李淑贤心虚道:“那可怎么是好哩?”

    尉迟凌唉声道:“看来为自身计,只有委曲姬春桃了!”

    李淑贤道:“怎么说?”

    尉迟凌道:“姬春桃被俘番邦之时,年齿尚小,朝堂之上,无人能识,当年
晋阳宫中,只有太后和她生母相熟,和她也曾时常相见,太后只要说!”

    尉迟凌的声音越说越小,李淑贤边听边点头,虽觉此事做得太过残忍,但为
自己的富贵脸面,也不好说了。

    一个时辰之后,尉迟凌带了宫人,出了慈宁宫,回到椒房殿后,推说要小睡
片刻,遣散了宫人,慵懒的对身后带剑而坐的漂亮劲装女卫道:“蒋燕姐姐,劳
烦您飞鹰传书给爷,就说他老人家要凌儿办的事,凌儿已经办完了!并求爷设法
让凌儿早日回到他老人家身边,随时侍候!”

    那漂亮女卫正是曹霖的奴妾蒋燕,闻言笑道:“那好,我立即去办,爷令我
随你出来办事,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我也多日未曾被爷捅插了,心中思念的紧,
张佳不是随你出去的吗?她人呢?”

    尉迟凌笑道:“姐姐不用担心,张佳此刻正潜伏在慈宁宫,照看着李淑贤呢!
一旦发现节外生枝,会立即前来通知我们的!昨日姐姐替凌儿舔了,姐姐放了鹰
后就回来,今日轮到凌儿替姐姐舔了,我们不在爷的身得,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蒋燕“咭——”的一声笑了起来,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妖俏
脸蛋儿道:“好——!连菊门都要舔的,可别耍赖!”

    尉迟凌忽然“呕——!”的一下,恶心起来。

    蒋燕愣道:“哟——!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就恶心了?”

    尉迟凌羞红着脸道:“不是这话,我恶心,是因为我这腹中,有了一个小曹
霖!”

    蒋燕喜道:“可是真的?你怎么知道?”

    尉迟凌道:“前日里我就觉得不舒服,找相熟的太医悄悄看过,断不会错,
姬玳是不会生育的,爷若是不早接回我,被晋帝查觉,害了他的子嗣就惨了!”

    蒋燕道:“这可是大事,你怎么不早说?我立即相此事一并禀报给爷,请爷
立即裁夺!”说罢一闪身,人已经不见了。

                             (2300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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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内敌外患

    应天城中,本有大、小两处红山,其中大红山左临燕雀湖、右倚玄武湖,背
靠大江,地势雄奇,易守难攻,曹霖兵马大元帅的幕府,就设在大红山中,依山
靠水而建,自此天下人都将大红山,唤做了“幕府山”。

    幕府山的大元帅府,连绵数十里,墙高池阔,已经具备了皇宫大内的完全形
态,只是差了一层金墙碧瓦而已,午朝门、凤仪门、玄武门、天安门四门俱齐,
四门外就是金水池,五步桥,大元帅府周长三十六里,墙高二十丈,宛如紫禁城。

    大元帅府以外,就是周长八十一里的、类似于皇城的高大坚城,设有水西门、
通济门、挹江门、聚宝门、武定门等一十八处水、陆城门,城墙高有十五丈,贯
通三十丈宽阔的金川河、秦淮河,每处城门之中,还有三层重门,城墙之间又有
无数的藏兵洞,墙腹之中,可伏雄兵二十万。

    再向外,是麒麟门、姚化门、江东门、高桥门等等水陆城门三十六处,城周
长一百零八里,皆是依山当路而建的雄关,

    又建朝天宫,以为祭天地之讲所,把武定门的东园和水西门的西园连成一片,
高楼飞架,画栋雕梁,以为成群妻妾美婢之所,宛如阿房宫,更胜铜雀台。

    守卫一百零八里应天城的,是龙骧、凤翔、虎贲、鹰扬四卫精兵,十八万余
人,又跨江设立龙江左卫,扼守合州,在老巢姑苏设立龙江右卫,三座大城互为
犄角,六卫水、步、骑、车、炮精兵共是三十八万,又在应天城的集合村处屯了
二十年的粮草,若不是城中自乱,外敌要想恃强硬攻破应天大城,几乎是不可能
的事。

    实际上,应天城已经成为了天下第一的庞大都城,街市中,遍布了世界各地
的商贾,人流穿息中,白人、黑人、大流士人、波斯人、埃及人,红头发绿眼睛
的,黄头发蓝眼睛的,什么人都有。

    这些来自天下各地的人,不分白天夜的把大晋的物产茶叶、瓷器、丝绸、兵
器、棉布、服装,甚至性具器等等贩运到世界各个角落,同时又把世界各个角落
的各物东西,再源源不断的往大晋贩运,每日里,从淞江府到应天城的千里大江
上,白帆如云,三桅、六桅、十二桅的巨舰往来穿梭,其中尤以大晋江南的巨舰
最为雄奇,是凡大晋江南的海舰,都有三十五丈宽,六十五丈长,高达十五至二
十丈,每舰运数百万担的物资。

    从桃叶渡到长干里,连绵数十里,全是红粉飘香之地,处处高楼飞桷,夜夜
笙歌不断,勾栏画栋之间,天下各色美女都有,说不尽的风流华丽,比不尽的罗
裙春衫。

    正是冬去春来的季节,东园中红杏才试春雨,莫愁湖上,海棠刚露嫣红,春
暖阁中,樊若兰云髻高耸,一双腮儿,微吐晕红,耳边挂着长长的明亮珠环,一
双细眼如凤,两弯长眉如柳,高高的琼鼻中间,挂着一个小小的环儿,那小小的
鼻环之上,却有暗纹,印着曹家私妾的暗记。

    一双如藕般的玉臂之上,着一对长长的水红水袖,那一对水袖到大臂中部的
时候,就没有了,的香肩之上,佩着两个向上飞起的同色云角,香肩以下,直到
跨处,除了金玉珠翠的佩饰外,就是白花花、肉乎乎的软玉美躯。

    两只大如香瓜般的嫩长、肥硕怒挺,顶尖之上,一双红红肉梅儿微微上翘,
肉梅儿中间,各有一个闪亮的环儿穿过,两个奶环之上,亦有暗纹标记,向下的
美脐上,也穿着一个环儿,连着一串玟丽的脐铃儿。

    嫩白细滑的香颈之上,被扣着一条不粗不细的皮质项圈,项圈上连着五个钢
环儿,前面最粗的钢环之上,连着一条五六尺长的、食指粗细的精钢链子,链子
的一头锁在一根一人合抱的红柱上的怪兽嘴中含着的钢环中。

    香鼻处的鼻环,玉颈上的钢链,说明这名天下排名第四的绝色美人儿,是有
主的香畜,私人的丽兽。

    本来,只有牲畜才被人穿鼻环,代表那只牲畜归谁所有,然绝色美人实在太
少了,是男人都想据为已有,为表明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权,所以在大晋,美女
如牲畜般的被穿鼻环,历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更何况除了玉颈之上的项圈、链子,隐在长长水袖中的一对玉腕,也戴着长
长的皮铐,皮铐上都有环锁,以代表她的主人,可以随时占有她身体到灵魂的所
有地方。

    完露的后背,粉妆玉琢,被刺了一整幅的“玉女梨花吹箫图”,纹身用的是
彩针,每针都入美肉三分,就算百年以后,也绝不会褪色,纹身的底图用的是绝
妙的工笔现法,那在新月梨花下跪伏在地的美人儿,以一双纤长的玉手,把弄一
根男人的粗长箫管,微吐,媚态横生,每一根青丝都栩栩如生。

    左右两侧的胯下,都有一断细链,连着丝织的片裙,那裙儿只有八寸长短,
只够勉强遮住个美牝,浑圆的粉股,将那片裙儿衬得紧绷绷的,从后面可以清楚
的看到那两半隐在裙下的妖臀。

    两条修长挺直的白生生的暴露在空气中,左的外侧,被纹了一朵色彩艳丽的
牡丹花儿,一双精致的鹿皮靴儿,直穿到肉膝上一寸处。

    樊若兰的对面的锦榻之上,半躺半坐着曹霖,头完全靠在落美清和凤衔铃叠
起的之上,将四团娇嫩的粉团儿,压的向内陷下,透骨骚周湘湘、软玉垂香叶垂
香分跪在左右,一齐伸出丁香小舌,使起平生的本事,努力的舔着曹霖的两个奶
头。

    曹霖的双胯之间,也是青丝乱动,伏着一个极美的人儿,却是当年令天下英
雄闻风丧胆的千叶散花教圣母、冷面修罗、江山美女榜上排名第六的姜雪君,此
时温驯的跪伏在榻前的踏脚板上,用一双玉臂,从曹霖的下穿过,紧紧的抱住他
的两条,小嘴努力的张到最大,含住曹霖的粗大。

    曹霖正在兴头上,一手摸捏着叶垂香内侧的软肉,一手揪住姜雪君的青丝往
跨下紧按。

    曹霖的本就粗长,直冲姜雪君的喉管深处,姜雪君被呛的眼泪直流,发出呜
呜咽咽声音,却不敢私自躲避,反而玉手用力,将自己的俏脸向曹霖的跨间贴得
更紧,曹霖越动越快,被捏着香肉的叶垂香和含着他的姜雪君都知道他要来了,
忙更加的配合起来。

    曹霖舒服的大叫一声,一泡,全射进了姜雪君的小嘴里,姜雪君忙伸长玉颈,
不停的把射到小嘴的咽进肚中,这种活儿她已经习得精熟,并没有一滴漏了出来。

    曹霖心满意足的松开姜玉君的青丝,顺手拍拍她的妖靥,笑道:“雪君!近
来这口技练得不错吗?”

    姜雪君仰起头来,张开小嘴,依例让曹霖查看了一下她的小嘴,然后嬉笑道
:“若是不用心练习,怎么能得到爷的常常疼爱?”她媚笑盈盈,脸若桃花,在
曹霖面前,哪有一丝丝冷面修罗的威风?

    曹霖大笑,伸手拎住她鼻间的鼻环,就在榻前取了一根不长不短的细链儿,
姜雪君已知其意,忙微抬妖靥,琼鼻前伸,以便于让曹霖方便的将那条细链从她
的鼻环孔中扣住。

    曹霖熟练的按下细链一端的活扣锁,套住姜雪君琼鼻处的鼻环间隙,手一滑,
滑至链尾,随手向上一拉,姜雪君立即如一头母牛般的被他拉起身来,入眼处白
光剌眼,却是姜雪君一身雪也似的白肉,除却环佩之外,一丝也没有。

    姜雪君的两团,却是曹霖拥有的众女当中最大的,骄傲的高耸在胸前,尤如
两个小西瓜般,还一丝儿都不下垂,两粒奶头儿大如樱桃,似是冒着热气般的微
微上翘,肉乎乎、嫩、颤悠悠的奶头儿之上,也穿过两枚闪亮的环儿,环儿上亦
有曹家特有的暗纹标记,以言明她是曹家的私用之物。

    曹霖把姜雪君拉到膝上,丢了鼻链,伸手搂住她的小蛮腰儿,低下头来,就
去舔她胸前那一对奶环儿,姜雪君被他的舌尖拨弄着奶环,痒得“咯咯”妖笑,
妖躯乱动之际,挂在牝蒂上的一串儿牝铃,被她的身子带得“叮铃铃”乱响。

    樊若兰忽然跪下道:“贱婢有紧要的事,想向爷禀报!”

    曹霖笑道:“若兰有什么事尽管说,这里哪有外人?”

    樊若兰也笑了起来道:“爷——!你搂着雪君自然是心猿意马,哪有心听贱
婢的事儿,爷——!贱婢说的,可是正经事儿!”

    曹霖从姜雪君的深遂的之中抬起头道:“好——!你说说看,若不是正经事
儿,我可会打屁股的。”

    樊若兰笑道:“贱婢早已是爷的香畜肉鼎,爷想对贱婢做什么,还不是随爷
的高兴?爷——!贱婢的生父,爷早是知道的,乃是北地枪王樊定国!”

    曹霖点头道:“是——!你家武学渊博,若你是男儿之身,又能习得樊家枪
的精华,恐我也不你的对手。”

    樊若兰笑道:“爷不必自谦,贱婢是说,家父生前,虽没有子嗣,却有两个
徒弟,也是枪法精奇,武艺高强,因为家父的原故,大晋成帝姬策之时,再不能
够在大晋为官,被罢了官职,却也不愿做那升斗小民,受那些个不平之气,所在
家父被东厂拿入狱中之后,就跑到西凉的龙首山,占山为王,落草为冠,却也落
个逍遥自在!”

    曹霖笑道:“垂香过去,解了若兰的链子,把她牵过来!”

    叶垂香应“是——!”,跳下榻来,过去解了兽头嘴中含着的铁环扣锁,牵
着樊若兰玉颈中连着项圈的链子,把她牵了过来。

    曹霖伸手接过,把她拉到自己的另一条腿上坐下,将链尾的扣环与姜雪君鼻
环上连着的链子扣在一起,腾出手来,绕过樊若兰的结实修长的根儿,从她的裙
底,探入她的,用手指夹弄着她的穿着牝环的媚肉儿捏玩。

    樊若兰见曹霖要玩她的牝物,忙叉开一双肉腿,将靠近曹霖的一条美肉粉腿
微微上抬,一只手勾住曹霖的颈项,由着曹霖肆意翻玩着她的私嫩媚肉,继续说
道:“当年爷大败薛政龙,可知薛政龙怕被朝臣弹劾,并没有逃回晋阳,而是回
到了薛家的私地?”

    曹霖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薛家怎么说,在当年也是权倾朝野,手下兵将
极多,他败走之后,我怕他家再生什么事端,于我江南不利,特意令黄炳派密谍
盯着他哩?他若不是躲在吕梁山中的卧虎城,晋阳陷落之中,他说不得也被戎人
俘去了,如今明在晋阳陈术处,实又和临安的姬玳勾勾搭搭,我若是稍有松懈,
被薛政龙和姬玳两个在我背后插一刀,也大有可能哩!”

    樊若兰媚笑道:“爷——!如今有机会,能反插薛政龙那废物一刀呢!”

    曹霖笑道:“这话怎么说?”

    樊若兰笑道:“就是我爹的两个徒弟,因原旧晋的绥远指挥使殷破败,带了
薛政龙的许多金银并二十名美女来游说,故暂时投了薛政龙,现在就在卧虎城!”

    樊若兰说起原旧晋的十八路指挥使之一的绥远指挥使殷破败,曹霖不由懊恼
道:“说起来可恨,这殷破败老儿,本是我爹生前帐下的大将,前些年我依了董
叔之意,诚心诚意的相招于他,不想那个老儿,自称是大晋皇帝的战将,不是曹
家的爪牙,反把我的使者哄了回来,不想却是干愿做汉奸,去投了薛政龙。”

    姜雪君插话道:“爷——!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如今薛政龙帐下,除了殷破
败之外,还有田开山、丰四海、韦不败等几个老鬼,要知事情端倪,可要好好令
人打听了!”

    殷破败、丰四海、韦不败、田开山四个,俱是当年曹家麾下一十八路指挥使,
曹霖的老子曹猛在世之时,一十八路指挥使,都是大晋少见的正三品武将,更有
两名都指挥使陆霸、连闯,更是艺业了得,如董方平、呼延豹、姜铁山、朱浑、
史堂等将,当年随曹猛伐西夏之时,俱只是游骑尉、云骑尉之流,官不过七品,
可是令曹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当年追随他家老子征战的高级将领,竟然没有一
个肯归到他麾下的,倒是当年如董方平等中、下级军官,反而愿意重归到他曹家
旗下。

    樊若兰披嘴道:“你们两个还想不想听下文了?”

    曹霖笑道:“当然想!”边说边在樊若兰的美牝中,深深的掏挖了几下,引
得樊若兰水涟涟,浪哼了半晌,方才喘着气道:“薛政龙蹲在晋阳,没有大难之
时,根本就不回卧虎城,卧虎城中,只有他家的家祠大法师青云子和我爹的两个
徒弟樊崇、盖延,领着三千薛家亲兵看守,前日里有投降犬戎的汉将张远、张速,
送那个美畜太后李淑贤回来之后,绕道卧虎城,那张远、张速,原来也是薛家的
家将,从二张嘴中,知道贱婢随了大元帅,因此愿意献上卧虎城,以为进身这功!”

    樊崇、盖延是樊定国的徒弟,这事儿张远、张速两个并不知晓,否则的话,
曹霖早得了卧虎城了,曹霖闻言沉呤道:“若是就此得了卧虎城,切断薛政龙的
退路,倒是妙极!”

    樊若兰笑道:“爷——!岂止如此啊!我那义兄樊崇,不唯艺业了得,也是
个足智多谋之将,爷可以如此这般,李代桃僵,不是更妙!”

    曹霖大笑道:“妙啊!只是你一人前去,我不放心,须找个伴当同往,我才
放心!”

    姜雪君扭了扭喷香的妖躯笑道:“不如贱婢同若兰妹子一同前去,依计赚开
卧虎城可好?”

    曹霖笑道:“雪君手段高强,又惯会装神弄鬼,就许你带你的老属下四大金
刚范岩魔、周清法、金刚许必山、金不坏,并四斧将宣扬、郦扛、劳荐、郁图,
秘领三千虎贲精兵同往,勿必一击成功!”

    樊若兰、姜雪君一齐跪伏道:“是——!贱婢应命!”

    曹霖又道:“你们两个前去,可便宜行事!”

    二女又磕首应:“是——!”

    数日后,临安城中,被送回来的大晋小公主姬春桃,经太后李淑贤辩认,竟
然是假的,当即被献帝斩首,以儆效尤,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有从北国被赎回
来的美女私下放言,说是太后李淑贤也曾被戎人俘过,并给戎人做过母畜牝兽玩
弄过,也曾和姬春桃共侍过同一个戎人,为遮自己的丑,所以才将真的大晋小公
主害死。

    宫闱之中,也发生了一件令献帝极其震怒之事,驻守临安的大将鲍守信,竟
然在大晋的正宫皇后尉迟凌的寝宫中出现,虽然因尉迟家专政,献帝借着尉迟凌
曾遭犬戎大将的非礼,有意冷落于她,但堂堂正正的一个当朝皇后,和地痞出身
的鲍守信公然调情,这脸也无处放了,就算他的不管用了,但尉迟凌也不能便宜
其他不相干的男人。

    鲍守信被献帝的心腹宫人撞到后,公然不惧他这个皇帝,上马带着亲兵扬兵
而去,鲍守信是曹霖从姑苏带出来的铁杆兄弟,手上又有重兵,献帝暂时拿他一
点办法也没有,并海王尉迟一家,目前也是权倾朝野,在除掉曹霖之前,献帝姬
玳的人身安全,还指望着他家哩,无奈之下,听从了太后李淑贤、宠妃周香媚的
建议,招来了杜海量、管政济、周珞三人秘议。

    秘殿之间,杜海量清了清嗓子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先除尉迟家,再
除曹霖,才是一劳永逸之计。”

    姬玳叹气道:“朕何曾不想如此,只是除了尉迟家,朝堂之上,还有卿等与
朕谋化,但若除了曹霖,这临安谁人来守,犬戎何人来退?难道你们以为,真的
能指望薛家吗?实话对你们说,这薛家早在我父成帝之时,薛政君执掌三厂,他
老薛家就想篡位自立,薛家、曹家,朕一个也不相信。”

    管政济笑道:“老臣回来之时,曾奏请君上下秘旨,请原绥远指挥使、大刀
殷破败回朝效忠朝廷,事隔多日,不知这事陛下做了没有?”

    姬玳道:“管爱卿所奏之事,朕自是上心,立即令宣政使万俟窝,拿了朕的
秘旨,化做一个做小买卖的跑了一趟殷破败的老家,不想那老儿立即就奉诏了,
朕既得此人,怕又生事故,不敢让他立即到临安来,就遣他去薛政龙处暂时候命,
只是朕不明白,这殷老儿本是当年曹猛麾下的大将,曹霖起事已有许多年,他不
去效忠曹霖,却奉了朕的秘旨,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管政济笑道:“皇上啊!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曹猛麾下虽有精兵七十
万,战将上千员,但真真实实的属于他曹家的嫡系部队并不多,充其量只得二十
万而已,其余部队,皆是我兵部奉宣皇帝的圣旨,从各地调配给他用的,所谓的
一十八路指挥使,全是我大晋各个方面部队的高级将官,这十八个高级将官,在
军中资历,人人都与曹猛不相上下,如殷破败等几人,其军中资历,更是在曹猛
之上,若是没有我大晋皇帝的圣旨,他们如何肯听曹猛的?更不用说在他们眼中
的乳口小儿曹霖了,只是武人将兵,宣皇帝到底不放心,在剪除曹家势力的同时,
顺手也把这些一十八路指挥使整治了一番,能寻到实在由头的,都被斩了头去,
实在寻不到实在由头的,都被罢了官职,回家务农,如今活在世上且还能上阵的,
不多不少,还有十人,其中尤以陆霸、连闯两人最为骁勇,圣上若能招来,可守
敌曹霖,可守临安!”

    姬玳犹豫道:“那为什么如董方平、呼延豹、姜铁山等曹家旧日将领,肯死
心塌地的跟着曹霖哩?”

    管政济笑道:“董方平当年是曹家的亲兵统领,官不过游骑尉,呼延豹、姜
铁山等,当年也只是飞云尉、散骑尉之流,现如今深得曹霖看中的大刀朱浑、黄
散等旧日军官,在曹猛死后许多年,才被兵部提撰为尉官,其资历威望,哪能与
当年一十八路指挥使相提并论?实际上,那些指挥使们虽然被贬,然心中还是希
望能再执戈上阵,效忠我大晋皇朝的。”

    杜海量点头道:“管大人说的很是,陛下可立即下旨,招回这些老臣,但如
今皇后这档子事,陛下与两位大人可有腹谋?”

    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宠妃周香媚忽然插话道:“皇后之事,可使我爹去应天,
说动曹霖,设法令曹霖辙去守在临安的这八万精兵,换掉鲍守信,改以我们的人
替代。”

    周珞埋怨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满脸尴尬的道:“这- 这- 这- ,恐怕不
行吧?曹霖如何肯听我的,辙掉守在临安的精兵?”

    周香媚不理他的眼光,接声道:“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说实话,父亲
大人自从北国回来,并没有尺寸之功进献皇上,若是这点儿小事都办不成,日后
哪有脸面站在这朝堂之上?依小女看,父亲大人还是去吧,若是说得动曹霖,父
亲大人自是大功一件,若是说不动,曹霖也不可能斩了父亲头去。”

    管政济拍手笑道:“周娘娘说的很是,我看周大人,您就跑一趟应天吧,若
曹霖辙掉了守在临安的精兵,我们正好以招回的殷破败,又或是其他的某位老将
守卫临安,那我们的手脚就放开得多了!”

    姬玳也是满目希冀的望着周珞。

    周珞叹气道:“去了应天,我可怎么对曹霖说呢?”

    周香媚笑道:“很简单!就说鲍守信那厮,不顾礼仪,调戏皇后,现在临安
城中,朝野愤怒,必要斩了鲍守信那个混蛋,才能平民愤,圣上顾念大局,与他
这个曹元帅做个交易,只要他曹元帅肯辙去临安的曹家驻兵,鲍守信之事,圣上
可以不问!”

    姬玳哼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斩了鲍守信,以滞吾愤!”

    周香媚披披小嘴道:“皇上现在手中没有兵权,是斩不了鲍守信的,再说,
就算皇上斩得了姓鲍的,曹霖必又会派张守信、李守信来,只有就此事,逼曹霖
让步,我们才能真正的掌握临安,为以后的事做些准备!”

    杜海量抚掌笑道:“妙啊!想不到娘娘竟然是位足智多谋的美人儿,我大晋
有幸了,皇上,就依娘所奏,以此事逼曹霖让步,那鲍守信是从姑苏跟着曹霖出
来的铁杆兄弟,若是伤了此人性命,曹霖不红眼才怪?时候未至,我们可不能不
顾大局,冒冒然的和曹霖翻脸!”

    周香媚又笑道:“回头我再去椒房殿,以此事逼尉迟凌自请退位,到个什么
地方闭门思过!”

    姬玳瞪大眼睛不信道:“爱妃果有此本事,事成之后,朕记你们父女两人头
功如何?”

    周香媚笑道:“头功倒不必了,只是我父亲回来多日,皇上连个官职都不肯
封,也恁小气了!”

    姬玳无奈道:“不是朕不肯,而是尉迟家父子三人刻意阻挠,朕也是没办法
呀!小亲亲,不如你再想个妙计,除了尉迟家如何?”

    周香媚妖笑道:“这陷害忠良之计,臣妾可是想不出!”

    杜海量笑道:“其实这除去尉迟家之计,臣已经有了,可如此这般这般!”

    姬玳边听边点头道:“好,好,除去尉迟家之后,朕的朝堂就坐稳了,再同
犬戎议和,我大晋中兴就有望了!”

    姬玳怀中搂着的周香媚,边听边微露出一丝丝的冷笑。

    就在赵采菱在北国大闹黑龙府之时,万里之外的临安,也出了起翻天覆地的
变故,曹霖为保全非礼皇后的铁杆兄弟鲍守信,在大晋旧臣周珞的游说之下,迫
不得已,撤掉了守在临安的八万曹家精兵,做为回报,献帝答应,不再追究鲍守
信。

    鲍守信交出临安的兵符之后,被曹霖远远的调到河南的渑池府,以新归顺的
战将眦牙虎李登高、丑太岁娄洪为副,只将杂卒三千,明确的是被贬了。

    皇后拨云揽月尉迟凌,自请免去皇后的封号,去句容大茅峰出家修道,献帝
准奏,既去了尉迟凌,当即以新宠周香媚代之为后。

    尉迟凌乃是献帝的结发夫妻,从晋阳一路保着献帝南来,这些年来为献帝出
生入死、披肝沥胆,在旧晋的老臣之中,口碑颇好,忽然被废,朝野之中,颇多
微词,尉迟一家父子三人,更是愤愤不平,尉迟兄弟欲找尉迟凌问个究竟,但尉
迟凌已经人去楼空,追之不及。

    这边尉迟凌一出临安城,就有百余名来历不明的劲装美女,骑着烈马,悄悄
的在官道边等候,接到尉迟凌马车之后,叱退原本的宫人太监,拥着尉迟凌的车
驾唿哨而去,人皆不知其所终。

    临安城中,献帝复招回了原十八路指挥使之中的田开山、丰四海,许以两人
国公之位,令其领宗族子弟及旧属三千人,组成成新的皇城禁卫军。

    韦四海又举荐昔日扬州道节度使张俊、淮西节度使刘光世、直隶节度使杨沂
中三人,言其三人在晋军中,资历甚深,手下都有数万亲信子弟兵,若招三人还
朝,可敌曹霖。

    献帝深以为然,曹霖说到头,其班底只是一群草寇,自他曹家被诛族之后,
数十年来,曹家在朝中根本就是无影无踪,张俊、刘光世、杨沂中三人之名,献
帝以前也曾有所耳闻,晋阳被困之时,因圣旨不能送出,所以三人手中虽有精兵,
但没有圣旨,轻易不敢来朝,当即准奏,令人飞速去招张俊、刘光世、杨沂中三
人。

    却说张俊,其麾下人人皆剌文身,然可笑的是,其纹身皆在腿部,大晋人称
“花腿军”,自犬戎入晋以来,张俊带着他的那一票人东躲西藏,并不敢和戎人
开战,献帝使人来招之时,他正带着七、八千人,在龙王坪面对汤林的围剿,生
死之时,接到圣旨。

    滚地龙汤林本欲不理什么鸟圣旨,无奈应天的曹霖也使人传来将令,要汤林
放过张俊那数千花腿军。

    大帐之中,正中虎皮交椅上坐着汤林,左右坐着何当、施平、熊闯、严忠等
十几员副将,汤林费解道:“张俊败忘在即,大哥忽然令我们退兵,你们众位看
怎么办?”

    何当笑道:“上将军尽管领命,大元帅素来精明,外有安、乔两只老狐狸策
划,内有谭熙婷、翟蕊两只妖精参谋,料不会做什么赔本的买卖!”

    施平接声道:“然也!我们人少,虽然张俊部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但若
是打得他痛了,往北面退却,钻入白马尖的万山丛中,我们虽能败张俊那厮,但
要想全歼这股鸟人,也不可能,更难捉到张俊本人,张俊自戎人入侵以来,仗打
得一B 吊糟,但这跑路的本事,却是了得,一旦张俊逃入山中,我们精骑兵的优
势就荡然无存了,元帅既然要我们收兵,自有他的用意,我们奉令就是!”

    汤林点头道:“只是我们征战了二个月,此时放手,实在可惜,也罢,待我
回去,问过大哥之后,自会明白!”当即传令退兵。

    张俊危急之时,白捡了一条狗命,自是庆幸不已,几乎就在同时,被杨文勇、
董方平围剿的刘光世、杨沂中的残兵,也因圣旨,逃出升天,三路残兵纠合在一
处,也有二万之众,逶迤向临安进发。

    献帝既得了张俊、刘光世、杨沂中三人和这二万多残兵,自认为防卫临安,
是绰绰有余了,而远在应天的曹霖,竟然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

    献帝见曹霖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得寸进尺,依杜海量之计,封张俊、刘光世、
杨沂中三人皆为元帅,令张俊守临安、刘光世去淞沪将军,看住曹霖在姑苏的龙
江右卫,杨沂中去扬州镇守,看住曹霖的在合州的龙江左卫。

    消息再传到应天,曹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献帝等人更是大喜过望,他既
掌控了临安的兵权,立就想到了剪除尉迟一家,令新升的监察御史万俟窝,搜集
尉迟一家谋反的证据。

    恰恰就在此时,吴国公史柱将拿住的大荣国左相鬼巴礼,使人送交至献帝处,
鬼巴礼之事,杜海量早就和献帝说过,这是做好了的套子,献帝在朝堂之上,当
着众臣之面假意一问,鬼巴礼当即不打就招,说是尉迟家欲与犬戎抢先结盟,灭
了大晋、事成之后,犬戎将会助他尉迟家称帝,并世世修好。

    献帝故做大惊失色,定山老王爷气得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尉迟朋举起手中
玉圭,跳过去就想打鬼巴礼,鬼巴礼早有准备,闪身避开。

    献帝大怒喝止,当即令执殿将军田开山拿住尉迟父子三个,交与大理事监察
御史万俟窝处审问,并下圣令张俊去抄尉迟父子三人的家,张俊去抄尉迟家,自
是做好的把戏,当然抄出龙袍凤袄无数,尉迟家坐定了谋反大罪。

    从此之后,朝中政事,全由杜海量、周珞、管政济三人把执,献帝封杜海量
为大晋首相、襄国公,管政济为大晋左相、坤定公,周珞为太师、右相、朝寰公,
又令人去招韦不败、韩质、相全忠、刘从征、张潜等昔日大晋的指挥使回朝听用。

    又修好晋、荣两国世世和好的书信,悄悄的放掉了鬼巴礼,赠以美女金银,
乞其北归,信中姬玳宁愿向北称臣,认犬戎大皇帝握离儿为叔父,并应允年年进
贡,岁岁去朝。

    至此,献帝认为大事已定,只要除了曹霖,就可稳坐江山了,然应天的曹霖,
兵强将狠,不可小觑,虽说如今献帝自己也有些兵将,但他也有自知之明,凭他
手中的这些残兵败将,万万不是曹霖的对手。

    管政济献依,可趋狼逐虎,暗许晋阳的薛政龙为大晋一字并肩王,并把晋荣
议和之事,秘通于他,与薛政龙约定,可与他里外夹攻,消灭曹霖。

    这边献帝春风得意,谋划甚急,那边黑龙府中的握离儿暴跳如雷,焦头烂额,
非但赵采菱等人没有追到,还被人从心窝上狠狠的插了一刀,不但两个儿子失踪,
老婆、老娘和祖母还被人生生的砍了头去,以往非常信任的美女宫奴吕芡、昭露
在急要关头,竟然逃之夭夭,宫中犬戎本族之人,被宰了个干干净净,头号马栏
中的一十三匹大晋、大烈国的嫡系皇族牝马,也跑了个干干净净,说是没有内应,
鬼才信哩?

    而内应绝不会是他们犬戎人,可以毫无疑问的肯定,就是那些看似诚心归服
的三千宫奴,其中有人反的水,现在反水的宫奴也不必查了,逃走的那一百多名
宫奴肯定就是了。

    然事已至此,盛怒之下的握离儿再不相信汉人,下令将剩下的宫奴,全部处
死,宫奴们一起叫起曲来,握离儿哪里肯再听她们辨解,手一挥,二万铁甲精兵
齐上,弯刀举起,一个个漂亮的头颅飞了起来,皇宫之中,血流飘杵。

    黑龙府的街市之中,更是一塌胡涂,赵采菱红葫芦里放出的铁嘴火鸦,放的
根本就不是凡火,而是可怕的三昧真火,水是扑不灭的,直到乌龙圣母闻讯赶来,
方才用其黑水,灭了赵采菱放的火,然黑龙府中,已经白地了,人口死伤不计其
数,哀嚎遍野。

    再者,握离儿诱杀了渤海族首领叶赫鬼,以至于令抹摺、息慎、挹娄、勿吉、
鄂伦春、飞猱等北方各族人心惶惶,在黑龙府大乱之时,就有盟族带人远遁,发
誓再不和犬戎为伍,远远的逃避了祸端。

    与犬戎人数相当的渤海族,因叶赫鬼之死,更是乱得一塌胡涂,好在握离儿
早与其皇叔拓拔宗望、拓拔宗祥秘谋渤海族的事情,处理起来倒是有些章法,不
出数日,就收伏了渤海一族,依计划斩了渤海族的大小头目,将余众收为犬戎别
枝。

    然曹霖实在可恨,不立即出兵剿灭,实在难消握离儿心头的大恨,本欲立即
御驾亲征,先下川陕,再灭江南,无奈国中事情实在太乱,根本不可能此时兴兵,
当即准了大相万斯隆一箭双雕的奏折,下旨令陈术的伪楚打头阵,先消耗消耗曹
霖的战力,等黑龙府事情稍定,再带兵全歼曹霖。

    拓拔宗望、拓拔宗祥虽仍觉汉不可敌,然事到如今,犬戎又退回到了一穷二
白的境地,舍生一战,或许还有生机,若是龟缩,就只能饿到死、穷到死了。

    至此,曹霖在犬戎国内的所有谋划,已经全部实现,犬戎实际上已经陷入了
非战不可且是非攻不可的地步,而临安城中,晋献帝的狐狸尾巴也渐渐露了出来,
统一天下,一血国耻,也是指日可待了。

                             (2225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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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内敌外患

    应天城中,本有大、小两处红山,其中大红山左临燕雀湖、右倚玄武湖,背
靠大江,地势雄奇,易守难攻,曹霖兵马大元帅的幕府,就设在大红山中,依山
靠水而建,自此天下人都将大红山,唤做了“幕府山”。

    幕府山的大元帅府,连绵数十里,墙高池阔,已经具备了皇宫大内的完全形
态,只是差了一层金墙碧瓦而已,午朝门、凤仪门、玄武门、天安门四门俱齐,
四门外就是金水池,五步桥,大元帅府周长三十六里,墙高二十丈,宛如紫禁城。

    大元帅府以外,就是周长八十一里的、类似于皇城的高大坚城,设有水西门、
通济门、挹江门、聚宝门、武定门等一十八处水、陆城门,城墙高有十五丈,贯
通三十丈宽阔的金川河、秦淮河,每处城门之中,还有三层重门,城墙之间又有
无数的藏兵洞,墙腹之中,可伏雄兵二十万。

    再向外,是麒麟门、姚化门、江东门、高桥门等等水陆城门三十六处,城周
长一百零八里,皆是依山当路而建的雄关,

    又建朝天宫,以为祭天地之讲所,把武定门的东园和水西门的西园连成一片,
高楼飞架,画栋雕梁,以为成群妻妾美婢之所,宛如阿房宫,更胜铜雀台。

    守卫一百零八里应天城的,是龙骧、凤翔、虎贲、鹰扬四卫精兵,十八万余
人,又跨江设立龙江左卫,扼守合州,在老巢姑苏设立龙江右卫,三座大城互为
犄角,六卫水、步、骑、车、炮精兵共是三十八万,又在应天城的集合村处屯了
二十年的粮草,若不是城中自乱,外敌要想恃强硬攻破应天大城,几乎是不可能
的事。

    实际上,应天城已经成为了天下第一的庞大都城,街市中,遍布了世界各地
的商贾,人流穿息中,白人、黑人、大流士人、波斯人、埃及人,红头发绿眼睛
的,黄头发蓝眼睛的,什么人都有。

    这些来自天下各地的人,不分白天夜的把大晋的物产茶叶、瓷器、丝绸、兵
器、棉布、服装,甚至性具器等等贩运到世界各个角落,同时又把世界各个角落
的各物东西,再源源不断的往大晋贩运,每日里,从淞江府到应天城的千里大江
上,白帆如云,三桅、六桅、十二桅的巨舰往来穿梭,其中尤以大晋江南的巨舰
最为雄奇,是凡大晋江南的海舰,都有三十五丈宽,六十五丈长,高达十五至二
十丈,每舰运数百万担的物资。

    从桃叶渡到长干里,连绵数十里,全是红粉飘香之地,处处高楼飞桷,夜夜
笙歌不断,勾栏画栋之间,天下各色美女都有,说不尽的风流华丽,比不尽的罗
裙春衫。

    正是冬去春来的季节,东园中红杏才试春雨,莫愁湖上,海棠刚露嫣红,春
暖阁中,樊若兰云髻高耸,一双腮儿,微吐晕红,耳边挂着长长的明亮珠环,一
双细眼如凤,两弯长眉如柳,高高的琼鼻中间,挂着一个小小的环儿,那小小的
鼻环之上,却有暗纹,印着曹家私妾的暗记。

    一双如藕般的玉臂之上,着一对长长的水红水袖,那一对水袖到大臂中部的
时候,就没有了,的香肩之上,佩着两个向上飞起的同色云角,香肩以下,直到
跨处,除了金玉珠翠的佩饰外,就是白花花、肉乎乎的软玉美躯。

    两只大如香瓜般的嫩长、肥硕怒挺,顶尖之上,一双红红肉梅儿微微上翘,
肉梅儿中间,各有一个闪亮的环儿穿过,两个奶环之上,亦有暗纹标记,向下的
美脐上,也穿着一个环儿,连着一串玟丽的脐铃儿。

    嫩白细滑的香颈之上,被扣着一条不粗不细的皮质项圈,项圈上连着五个钢
环儿,前面最粗的钢环之上,连着一条五六尺长的、食指粗细的精钢链子,链子
的一头锁在一根一人合抱的红柱上的怪兽嘴中含着的钢环中。

    香鼻处的鼻环,玉颈上的钢链,说明这名天下排名第四的绝色美人儿,是有
主的香畜,私人的丽兽。

    本来,只有牲畜才被人穿鼻环,代表那只牲畜归谁所有,然绝色美人实在太
少了,是男人都想据为已有,为表明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权,所以在大晋,美女
如牲畜般的被穿鼻环,历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更何况除了玉颈之上的项圈、链子,隐在长长水袖中的一对玉腕,也戴着长
长的皮铐,皮铐上都有环锁,以代表她的主人,可以随时占有她身体到灵魂的所
有地方。

    完露的后背,粉妆玉琢,被刺了一整幅的“玉女梨花吹箫图”,纹身用的是
彩针,每针都入美肉三分,就算百年以后,也绝不会褪色,纹身的底图用的是绝
妙的工笔现法,那在新月梨花下跪伏在地的美人儿,以一双纤长的玉手,把弄一
根男人的粗长箫管,微吐,媚态横生,每一根青丝都栩栩如生。

    左右两侧的胯下,都有一断细链,连着丝织的片裙,那裙儿只有八寸长短,
只够勉强遮住个美牝,浑圆的粉股,将那片裙儿衬得紧绷绷的,从后面可以清楚
的看到那两半隐在裙下的妖臀。

    两条修长挺直的白生生的暴露在空气中,左的外侧,被纹了一朵色彩艳丽的
牡丹花儿,一双精致的鹿皮靴儿,直穿到肉膝上一寸处。

    樊若兰的对面的锦榻之上,半躺半坐着曹霖,头完全靠在落美清和凤衔铃叠
起的之上,将四团娇嫩的粉团儿,压的向内陷下,透骨骚周湘湘、软玉垂香叶垂
香分跪在左右,一齐伸出丁香小舌,使起平生的本事,努力的舔着曹霖的两个奶
头。

    曹霖的双胯之间,也是青丝乱动,伏着一个极美的人儿,却是当年令天下英
雄闻风丧胆的千叶散花教圣母、冷面修罗、江山美女榜上排名第六的姜雪君,此
时温驯的跪伏在榻前的踏脚板上,用一双玉臂,从曹霖的下穿过,紧紧的抱住他
的两条,小嘴努力的张到最大,含住曹霖的粗大。

    曹霖正在兴头上,一手摸捏着叶垂香内侧的软肉,一手揪住姜雪君的青丝往
跨下紧按。

    曹霖的本就粗长,直冲姜雪君的喉管深处,姜雪君被呛的眼泪直流,发出呜
呜咽咽声音,却不敢私自躲避,反而玉手用力,将自己的俏脸向曹霖的跨间贴得
更紧,曹霖越动越快,被捏着香肉的叶垂香和含着他的姜雪君都知道他要来了,
忙更加的配合起来。

    曹霖舒服的大叫一声,一泡,全射进了姜雪君的小嘴里,姜雪君忙伸长玉颈,
不停的把射到小嘴的咽进肚中,这种活儿她已经习得精熟,并没有一滴漏了出来。

    曹霖心满意足的松开姜玉君的青丝,顺手拍拍她的妖靥,笑道:“雪君!近
来这口技练得不错吗?”

    姜雪君仰起头来,张开小嘴,依例让曹霖查看了一下她的小嘴,然后嬉笑道
:“若是不用心练习,怎么能得到爷的常常疼爱?”她媚笑盈盈,脸若桃花,在
曹霖面前,哪有一丝丝冷面修罗的威风?

    曹霖大笑,伸手拎住她鼻间的鼻环,就在榻前取了一根不长不短的细链儿,
姜雪君已知其意,忙微抬妖靥,琼鼻前伸,以便于让曹霖方便的将那条细链从她
的鼻环孔中扣住。

    曹霖熟练的按下细链一端的活扣锁,套住姜雪君琼鼻处的鼻环间隙,手一滑,
滑至链尾,随手向上一拉,姜雪君立即如一头母牛般的被他拉起身来,入眼处白
光剌眼,却是姜雪君一身雪也似的白肉,除却环佩之外,一丝也没有。

    姜雪君的两团,却是曹霖拥有的众女当中最大的,骄傲的高耸在胸前,尤如
两个小西瓜般,还一丝儿都不下垂,两粒奶头儿大如樱桃,似是冒着热气般的微
微上翘,肉乎乎、嫩、颤悠悠的奶头儿之上,也穿过两枚闪亮的环儿,环儿上亦
有曹家特有的暗纹标记,以言明她是曹家的私用之物。

    曹霖把姜雪君拉到膝上,丢了鼻链,伸手搂住她的小蛮腰儿,低下头来,就
去舔她胸前那一对奶环儿,姜雪君被他的舌尖拨弄着奶环,痒得“咯咯”妖笑,
妖躯乱动之际,挂在牝蒂上的一串儿牝铃,被她的身子带得“叮铃铃”乱响。

    樊若兰忽然跪下道:“贱婢有紧要的事,想向爷禀报!”

    曹霖笑道:“若兰有什么事尽管说,这里哪有外人?”

    樊若兰也笑了起来道:“爷——!你搂着雪君自然是心猿意马,哪有心听贱
婢的事儿,爷——!贱婢说的,可是正经事儿!”

    曹霖从姜雪君的深遂的之中抬起头道:“好——!你说说看,若不是正经事
儿,我可会打屁股的。”

    樊若兰笑道:“贱婢早已是爷的香畜肉鼎,爷想对贱婢做什么,还不是随爷
的高兴?爷——!贱婢的生父,爷早是知道的,乃是北地枪王樊定国!”

    曹霖点头道:“是——!你家武学渊博,若你是男儿之身,又能习得樊家枪
的精华,恐我也不你的对手。”

    樊若兰笑道:“爷不必自谦,贱婢是说,家父生前,虽没有子嗣,却有两个
徒弟,也是枪法精奇,武艺高强,因为家父的原故,大晋成帝姬策之时,再不能
够在大晋为官,被罢了官职,却也不愿做那升斗小民,受那些个不平之气,所在
家父被东厂拿入狱中之后,就跑到西凉的龙首山,占山为王,落草为冠,却也落
个逍遥自在!”

    曹霖笑道:“垂香过去,解了若兰的链子,把她牵过来!”

    叶垂香应“是——!”,跳下榻来,过去解了兽头嘴中含着的铁环扣锁,牵
着樊若兰玉颈中连着项圈的链子,把她牵了过来。

    曹霖伸手接过,把她拉到自己的另一条腿上坐下,将链尾的扣环与姜雪君鼻
环上连着的链子扣在一起,腾出手来,绕过樊若兰的结实修长的根儿,从她的裙
底,探入她的,用手指夹弄着她的穿着牝环的媚肉儿捏玩。

    樊若兰见曹霖要玩她的牝物,忙叉开一双肉腿,将靠近曹霖的一条美肉粉腿
微微上抬,一只手勾住曹霖的颈项,由着曹霖肆意翻玩着她的私嫩媚肉,继续说
道:“当年爷大败薛政龙,可知薛政龙怕被朝臣弹劾,并没有逃回晋阳,而是回
到了薛家的私地?”

    曹霖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薛家怎么说,在当年也是权倾朝野,手下兵将
极多,他败走之后,我怕他家再生什么事端,于我江南不利,特意令黄炳派密谍
盯着他哩?他若不是躲在吕梁山中的卧虎城,晋阳陷落之中,他说不得也被戎人
俘去了,如今明在晋阳陈术处,实又和临安的姬玳勾勾搭搭,我若是稍有松懈,
被薛政龙和姬玳两个在我背后插一刀,也大有可能哩!”

    樊若兰媚笑道:“爷——!如今有机会,能反插薛政龙那废物一刀呢!”

    曹霖笑道:“这话怎么说?”

    樊若兰笑道:“就是我爹的两个徒弟,因原旧晋的绥远指挥使殷破败,带了
薛政龙的许多金银并二十名美女来游说,故暂时投了薛政龙,现在就在卧虎城!”

    樊若兰说起原旧晋的十八路指挥使之一的绥远指挥使殷破败,曹霖不由懊恼
道:“说起来可恨,这殷破败老儿,本是我爹生前帐下的大将,前些年我依了董
叔之意,诚心诚意的相招于他,不想那个老儿,自称是大晋皇帝的战将,不是曹
家的爪牙,反把我的使者哄了回来,不想却是干愿做汉奸,去投了薛政龙。”

    姜雪君插话道:“爷——!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如今薛政龙帐下,除了殷破
败之外,还有田开山、丰四海、韦不败等几个老鬼,要知事情端倪,可要好好令
人打听了!”

    殷破败、丰四海、韦不败、田开山四个,俱是当年曹家麾下一十八路指挥使,
曹霖的老子曹猛在世之时,一十八路指挥使,都是大晋少见的正三品武将,更有
两名都指挥使陆霸、连闯,更是艺业了得,如董方平、呼延豹、姜铁山、朱浑、
史堂等将,当年随曹猛伐西夏之时,俱只是游骑尉、云骑尉之流,官不过七品,
可是令曹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当年追随他家老子征战的高级将领,竟然没有一
个肯归到他麾下的,倒是当年如董方平等中、下级军官,反而愿意重归到他曹家
旗下。

    樊若兰披嘴道:“你们两个还想不想听下文了?”

    曹霖笑道:“当然想!”边说边在樊若兰的美牝中,深深的掏挖了几下,引
得樊若兰水涟涟,浪哼了半晌,方才喘着气道:“薛政龙蹲在晋阳,没有大难之
时,根本就不回卧虎城,卧虎城中,只有他家的家祠大法师青云子和我爹的两个
徒弟樊崇、盖延,领着三千薛家亲兵看守,前日里有投降犬戎的汉将张远、张速,
送那个美畜太后李淑贤回来之后,绕道卧虎城,那张远、张速,原来也是薛家的
家将,从二张嘴中,知道贱婢随了大元帅,因此愿意献上卧虎城,以为进身这功!”

    樊崇、盖延是樊定国的徒弟,这事儿张远、张速两个并不知晓,否则的话,
曹霖早得了卧虎城了,曹霖闻言沉呤道:“若是就此得了卧虎城,切断薛政龙的
退路,倒是妙极!”

    樊若兰笑道:“爷——!岂止如此啊!我那义兄樊崇,不唯艺业了得,也是
个足智多谋之将,爷可以如此这般,李代桃僵,不是更妙!”

    曹霖大笑道:“妙啊!只是你一人前去,我不放心,须找个伴当同往,我才
放心!”

    姜雪君扭了扭喷香的妖躯笑道:“不如贱婢同若兰妹子一同前去,依计赚开
卧虎城可好?”

    曹霖笑道:“雪君手段高强,又惯会装神弄鬼,就许你带你的老属下四大金
刚范岩魔、周清法、金刚许必山、金不坏,并四斧将宣扬、郦扛、劳荐、郁图,
秘领三千虎贲精兵同往,勿必一击成功!”

    樊若兰、姜雪君一齐跪伏道:“是——!贱婢应命!”

    曹霖又道:“你们两个前去,可便宜行事!”

    二女又磕首应:“是——!”

    数日后,临安城中,被送回来的大晋小公主姬春桃,经太后李淑贤辩认,竟
然是假的,当即被献帝斩首,以儆效尤,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有从北国被赎回
来的美女私下放言,说是太后李淑贤也曾被戎人俘过,并给戎人做过母畜牝兽玩
弄过,也曾和姬春桃共侍过同一个戎人,为遮自己的丑,所以才将真的大晋小公
主害死。

    宫闱之中,也发生了一件令献帝极其震怒之事,驻守临安的大将鲍守信,竟
然在大晋的正宫皇后尉迟凌的寝宫中出现,虽然因尉迟家专政,献帝借着尉迟凌
曾遭犬戎大将的非礼,有意冷落于她,但堂堂正正的一个当朝皇后,和地痞出身
的鲍守信公然调情,这脸也无处放了,就算他的不管用了,但尉迟凌也不能便宜
其他不相干的男人。

    鲍守信被献帝的心腹宫人撞到后,公然不惧他这个皇帝,上马带着亲兵扬兵
而去,鲍守信是曹霖从姑苏带出来的铁杆兄弟,手上又有重兵,献帝暂时拿他一
点办法也没有,并海王尉迟一家,目前也是权倾朝野,在除掉曹霖之前,献帝姬
玳的人身安全,还指望着他家哩,无奈之下,听从了太后李淑贤、宠妃周香媚的
建议,招来了杜海量、管政济、周珞三人秘议。

    秘殿之间,杜海量清了清嗓子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先除尉迟家,再
除曹霖,才是一劳永逸之计。”

    姬玳叹气道:“朕何曾不想如此,只是除了尉迟家,朝堂之上,还有卿等与
朕谋化,但若除了曹霖,这临安谁人来守,犬戎何人来退?难道你们以为,真的
能指望薛家吗?实话对你们说,这薛家早在我父成帝之时,薛政君执掌三厂,他
老薛家就想篡位自立,薛家、曹家,朕一个也不相信。”

    管政济笑道:“老臣回来之时,曾奏请君上下秘旨,请原绥远指挥使、大刀
殷破败回朝效忠朝廷,事隔多日,不知这事陛下做了没有?”

    姬玳道:“管爱卿所奏之事,朕自是上心,立即令宣政使万俟窝,拿了朕的
秘旨,化做一个做小买卖的跑了一趟殷破败的老家,不想那老儿立即就奉诏了,
朕既得此人,怕又生事故,不敢让他立即到临安来,就遣他去薛政龙处暂时候命,
只是朕不明白,这殷老儿本是当年曹猛麾下的大将,曹霖起事已有许多年,他不
去效忠曹霖,却奉了朕的秘旨,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管政济笑道:“皇上啊!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曹猛麾下虽有精兵七十
万,战将上千员,但真真实实的属于他曹家的嫡系部队并不多,充其量只得二十
万而已,其余部队,皆是我兵部奉宣皇帝的圣旨,从各地调配给他用的,所谓的
一十八路指挥使,全是我大晋各个方面部队的高级将官,这十八个高级将官,在
军中资历,人人都与曹猛不相上下,如殷破败等几人,其军中资历,更是在曹猛
之上,若是没有我大晋皇帝的圣旨,他们如何肯听曹猛的?更不用说在他们眼中
的乳口小儿曹霖了,只是武人将兵,宣皇帝到底不放心,在剪除曹家势力的同时,
顺手也把这些一十八路指挥使整治了一番,能寻到实在由头的,都被斩了头去,
实在寻不到实在由头的,都被罢了官职,回家务农,如今活在世上且还能上阵的,
不多不少,还有十人,其中尤以陆霸、连闯两人最为骁勇,圣上若能招来,可守
敌曹霖,可守临安!”

    姬玳犹豫道:“那为什么如董方平、呼延豹、姜铁山等曹家旧日将领,肯死
心塌地的跟着曹霖哩?”

    管政济笑道:“董方平当年是曹家的亲兵统领,官不过游骑尉,呼延豹、姜
铁山等,当年也只是飞云尉、散骑尉之流,现如今深得曹霖看中的大刀朱浑、黄
散等旧日军官,在曹猛死后许多年,才被兵部提撰为尉官,其资历威望,哪能与
当年一十八路指挥使相提并论?实际上,那些指挥使们虽然被贬,然心中还是希
望能再执戈上阵,效忠我大晋皇朝的。”

    杜海量点头道:“管大人说的很是,陛下可立即下旨,招回这些老臣,但如
今皇后这档子事,陛下与两位大人可有腹谋?”

    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宠妃周香媚忽然插话道:“皇后之事,可使我爹去应天,
说动曹霖,设法令曹霖辙去守在临安的这八万精兵,换掉鲍守信,改以我们的人
替代。”

    周珞埋怨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满脸尴尬的道:“这- 这- 这- ,恐怕不
行吧?曹霖如何肯听我的,辙掉守在临安的精兵?”

    周香媚不理他的眼光,接声道:“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说实话,父亲
大人自从北国回来,并没有尺寸之功进献皇上,若是这点儿小事都办不成,日后
哪有脸面站在这朝堂之上?依小女看,父亲大人还是去吧,若是说得动曹霖,父
亲大人自是大功一件,若是说不动,曹霖也不可能斩了父亲头去。”

    管政济拍手笑道:“周娘娘说的很是,我看周大人,您就跑一趟应天吧,若
曹霖辙掉了守在临安的精兵,我们正好以招回的殷破败,又或是其他的某位老将
守卫临安,那我们的手脚就放开得多了!”

    姬玳也是满目希冀的望着周珞。

    周珞叹气道:“去了应天,我可怎么对曹霖说呢?”

    周香媚笑道:“很简单!就说鲍守信那厮,不顾礼仪,调戏皇后,现在临安
城中,朝野愤怒,必要斩了鲍守信那个混蛋,才能平民愤,圣上顾念大局,与他
这个曹元帅做个交易,只要他曹元帅肯辙去临安的曹家驻兵,鲍守信之事,圣上
可以不问!”

    姬玳哼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斩了鲍守信,以滞吾愤!”

    周香媚披披小嘴道:“皇上现在手中没有兵权,是斩不了鲍守信的,再说,
就算皇上斩得了姓鲍的,曹霖必又会派张守信、李守信来,只有就此事,逼曹霖
让步,我们才能真正的掌握临安,为以后的事做些准备!”

    杜海量抚掌笑道:“妙啊!想不到娘娘竟然是位足智多谋的美人儿,我大晋
有幸了,皇上,就依娘所奏,以此事逼曹霖让步,那鲍守信是从姑苏跟着曹霖出
来的铁杆兄弟,若是伤了此人性命,曹霖不红眼才怪?时候未至,我们可不能不
顾大局,冒冒然的和曹霖翻脸!”

    周香媚又笑道:“回头我再去椒房殿,以此事逼尉迟凌自请退位,到个什么
地方闭门思过!”

    姬玳瞪大眼睛不信道:“爱妃果有此本事,事成之后,朕记你们父女两人头
功如何?”

    周香媚笑道:“头功倒不必了,只是我父亲回来多日,皇上连个官职都不肯
封,也恁小气了!”

    姬玳无奈道:“不是朕不肯,而是尉迟家父子三人刻意阻挠,朕也是没办法
呀!小亲亲,不如你再想个妙计,除了尉迟家如何?”

    周香媚妖笑道:“这陷害忠良之计,臣妾可是想不出!”

    杜海量笑道:“其实这除去尉迟家之计,臣已经有了,可如此这般这般!”

    姬玳边听边点头道:“好,好,除去尉迟家之后,朕的朝堂就坐稳了,再同
犬戎议和,我大晋中兴就有望了!”

    姬玳怀中搂着的周香媚,边听边微露出一丝丝的冷笑。

    就在赵采菱在北国大闹黑龙府之时,万里之外的临安,也出了起翻天覆地的
变故,曹霖为保全非礼皇后的铁杆兄弟鲍守信,在大晋旧臣周珞的游说之下,迫
不得已,撤掉了守在临安的八万曹家精兵,做为回报,献帝答应,不再追究鲍守
信。

    鲍守信交出临安的兵符之后,被曹霖远远的调到河南的渑池府,以新归顺的
战将眦牙虎李登高、丑太岁娄洪为副,只将杂卒三千,明确的是被贬了。

    皇后拨云揽月尉迟凌,自请免去皇后的封号,去句容大茅峰出家修道,献帝
准奏,既去了尉迟凌,当即以新宠周香媚代之为后。

    尉迟凌乃是献帝的结发夫妻,从晋阳一路保着献帝南来,这些年来为献帝出
生入死、披肝沥胆,在旧晋的老臣之中,口碑颇好,忽然被废,朝野之中,颇多
微词,尉迟一家父子三人,更是愤愤不平,尉迟兄弟欲找尉迟凌问个究竟,但尉
迟凌已经人去楼空,追之不及。

    这边尉迟凌一出临安城,就有百余名来历不明的劲装美女,骑着烈马,悄悄
的在官道边等候,接到尉迟凌马车之后,叱退原本的宫人太监,拥着尉迟凌的车
驾唿哨而去,人皆不知其所终。

    临安城中,献帝复招回了原十八路指挥使之中的田开山、丰四海,许以两人
国公之位,令其领宗族子弟及旧属三千人,组成成新的皇城禁卫军。

    韦四海又举荐昔日扬州道节度使张俊、淮西节度使刘光世、直隶节度使杨沂
中三人,言其三人在晋军中,资历甚深,手下都有数万亲信子弟兵,若招三人还
朝,可敌曹霖。

    献帝深以为然,曹霖说到头,其班底只是一群草寇,自他曹家被诛族之后,
数十年来,曹家在朝中根本就是无影无踪,张俊、刘光世、杨沂中三人之名,献
帝以前也曾有所耳闻,晋阳被困之时,因圣旨不能送出,所以三人手中虽有精兵,
但没有圣旨,轻易不敢来朝,当即准奏,令人飞速去招张俊、刘光世、杨沂中三
人。

    却说张俊,其麾下人人皆剌文身,然可笑的是,其纹身皆在腿部,大晋人称
“花腿军”,自犬戎入晋以来,张俊带着他的那一票人东躲西藏,并不敢和戎人
开战,献帝使人来招之时,他正带着七、八千人,在龙王坪面对汤林的围剿,生
死之时,接到圣旨。

    滚地龙汤林本欲不理什么鸟圣旨,无奈应天的曹霖也使人传来将令,要汤林
放过张俊那数千花腿军。

    大帐之中,正中虎皮交椅上坐着汤林,左右坐着何当、施平、熊闯、严忠等
十几员副将,汤林费解道:“张俊败忘在即,大哥忽然令我们退兵,你们众位看
怎么办?”

    何当笑道:“上将军尽管领命,大元帅素来精明,外有安、乔两只老狐狸策
划,内有谭熙婷、翟蕊两只妖精参谋,料不会做什么赔本的买卖!”

    施平接声道:“然也!我们人少,虽然张俊部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但若
是打得他痛了,往北面退却,钻入白马尖的万山丛中,我们虽能败张俊那厮,但
要想全歼这股鸟人,也不可能,更难捉到张俊本人,张俊自戎人入侵以来,仗打
得一B 吊糟,但这跑路的本事,却是了得,一旦张俊逃入山中,我们精骑兵的优
势就荡然无存了,元帅既然要我们收兵,自有他的用意,我们奉令就是!”

    汤林点头道:“只是我们征战了二个月,此时放手,实在可惜,也罢,待我
回去,问过大哥之后,自会明白!”当即传令退兵。

    张俊危急之时,白捡了一条狗命,自是庆幸不已,几乎就在同时,被杨文勇、
董方平围剿的刘光世、杨沂中的残兵,也因圣旨,逃出升天,三路残兵纠合在一
处,也有二万之众,逶迤向临安进发。

    献帝既得了张俊、刘光世、杨沂中三人和这二万多残兵,自认为防卫临安,
是绰绰有余了,而远在应天的曹霖,竟然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

    献帝见曹霖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得寸进尺,依杜海量之计,封张俊、刘光世、
杨沂中三人皆为元帅,令张俊守临安、刘光世去淞沪将军,看住曹霖在姑苏的龙
江右卫,杨沂中去扬州镇守,看住曹霖的在合州的龙江左卫。

    消息再传到应天,曹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献帝等人更是大喜过望,他既
掌控了临安的兵权,立就想到了剪除尉迟一家,令新升的监察御史万俟窝,搜集
尉迟一家谋反的证据。

    恰恰就在此时,吴国公史柱将拿住的大荣国左相鬼巴礼,使人送交至献帝处,
鬼巴礼之事,杜海量早就和献帝说过,这是做好了的套子,献帝在朝堂之上,当
着众臣之面假意一问,鬼巴礼当即不打就招,说是尉迟家欲与犬戎抢先结盟,灭
了大晋、事成之后,犬戎将会助他尉迟家称帝,并世世修好。

    献帝故做大惊失色,定山老王爷气得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尉迟朋举起手中
玉圭,跳过去就想打鬼巴礼,鬼巴礼早有准备,闪身避开。

    献帝大怒喝止,当即令执殿将军田开山拿住尉迟父子三个,交与大理事监察
御史万俟窝处审问,并下圣令张俊去抄尉迟父子三人的家,张俊去抄尉迟家,自
是做好的把戏,当然抄出龙袍凤袄无数,尉迟家坐定了谋反大罪。

    从此之后,朝中政事,全由杜海量、周珞、管政济三人把执,献帝封杜海量
为大晋首相、襄国公,管政济为大晋左相、坤定公,周珞为太师、右相、朝寰公,
又令人去招韦不败、韩质、相全忠、刘从征、张潜等昔日大晋的指挥使回朝听用。

    又修好晋、荣两国世世和好的书信,悄悄的放掉了鬼巴礼,赠以美女金银,
乞其北归,信中姬玳宁愿向北称臣,认犬戎大皇帝握离儿为叔父,并应允年年进
贡,岁岁去朝。

    至此,献帝认为大事已定,只要除了曹霖,就可稳坐江山了,然应天的曹霖,
兵强将狠,不可小觑,虽说如今献帝自己也有些兵将,但他也有自知之明,凭他
手中的这些残兵败将,万万不是曹霖的对手。

    管政济献依,可趋狼逐虎,暗许晋阳的薛政龙为大晋一字并肩王,并把晋荣
议和之事,秘通于他,与薛政龙约定,可与他里外夹攻,消灭曹霖。

    这边献帝春风得意,谋划甚急,那边黑龙府中的握离儿暴跳如雷,焦头烂额,
非但赵采菱等人没有追到,还被人从心窝上狠狠的插了一刀,不但两个儿子失踪,
老婆、老娘和祖母还被人生生的砍了头去,以往非常信任的美女宫奴吕芡、昭露
在急要关头,竟然逃之夭夭,宫中犬戎本族之人,被宰了个干干净净,头号马栏
中的一十三匹大晋、大烈国的嫡系皇族牝马,也跑了个干干净净,说是没有内应,
鬼才信哩?

    而内应绝不会是他们犬戎人,可以毫无疑问的肯定,就是那些看似诚心归服
的三千宫奴,其中有人反的水,现在反水的宫奴也不必查了,逃走的那一百多名
宫奴肯定就是了。

    然事已至此,盛怒之下的握离儿再不相信汉人,下令将剩下的宫奴,全部处
死,宫奴们一起叫起曲来,握离儿哪里肯再听她们辨解,手一挥,二万铁甲精兵
齐上,弯刀举起,一个个漂亮的头颅飞了起来,皇宫之中,血流飘杵。

    黑龙府的街市之中,更是一塌胡涂,赵采菱红葫芦里放出的铁嘴火鸦,放的
根本就不是凡火,而是可怕的三昧真火,水是扑不灭的,直到乌龙圣母闻讯赶来,
方才用其黑水,灭了赵采菱放的火,然黑龙府中,已经白地了,人口死伤不计其
数,哀嚎遍野。

    再者,握离儿诱杀了渤海族首领叶赫鬼,以至于令抹摺、息慎、挹娄、勿吉、
鄂伦春、飞猱等北方各族人心惶惶,在黑龙府大乱之时,就有盟族带人远遁,发
誓再不和犬戎为伍,远远的逃避了祸端。

    与犬戎人数相当的渤海族,因叶赫鬼之死,更是乱得一塌胡涂,好在握离儿
早与其皇叔拓拔宗望、拓拔宗祥秘谋渤海族的事情,处理起来倒是有些章法,不
出数日,就收伏了渤海一族,依计划斩了渤海族的大小头目,将余众收为犬戎别
枝。

    然曹霖实在可恨,不立即出兵剿灭,实在难消握离儿心头的大恨,本欲立即
御驾亲征,先下川陕,再灭江南,无奈国中事情实在太乱,根本不可能此时兴兵,
当即准了大相万斯隆一箭双雕的奏折,下旨令陈术的伪楚打头阵,先消耗消耗曹
霖的战力,等黑龙府事情稍定,再带兵全歼曹霖。

    拓拔宗望、拓拔宗祥虽仍觉汉不可敌,然事到如今,犬戎又退回到了一穷二
白的境地,舍生一战,或许还有生机,若是龟缩,就只能饿到死、穷到死了。

    至此,曹霖在犬戎国内的所有谋划,已经全部实现,犬戎实际上已经陷入了
非战不可且是非攻不可的地步,而临安城中,晋献帝的狐狸尾巴也渐渐露了出来,
统一天下,一血国耻,也是指日可待了。

                          (第十八卷完)

                            (2225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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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江山 -第十九卷血铸长城第一章恶狗犯界

    第一章恶狗犯界

    薛政龙何曾不想干掉曹霖,以雪前耻,得到晋帝的手书之后大喜,正考虑着
怎么说动伪楚皇帝陈术出兵之时,远在北国的握离儿的圣旨到伪楚,令陈术立即
招倾国之兵,为犬戎先锋,率先伐晋,勿必要踏平南晋,活捉曹小狗。

    曹霖虽占江南、巴蜀,然大晋时节、江南、巴蜀都属蛮夷之地,不通中国,
天下大部分的汉人,全集中在黄河流域居住,伪楚的陈术虽然无道,但大晋人故
士难离,不是到万不得已,决不会离开生他养他的那片黄土地,所以曹霖虽是兵
强马壮,但兵源上远远不及盘踞在黄河流域的陈术,更兼犬戎收了原本属于大烈
国的燕、赵、辽东等地,所以握离儿一声令下,在犬戎占领区的伪楚,短期内竟
然集中了八十万伪军,号称百万,气势汹汹的直扑江南而来。

    北国前锋大元帅薛政龙,自将中军,带了诡计多端的奴妾燕娉婷、十二妖畜,
并四个家祠法师洞箫子、鬼道人、飞虹散人、冥岭神巫,薛家八将、十六统制军
官,统兵四十万,直扑毫州,

    薛家族弟薛亨,领雷万里、何英、胡祝、殷九荣,率军十万为左路,直奔淮
北,右军杨茂,领吉雄、风四古、崔晃、陆聘,领军十万,直扑淮阳。

    跟在薛政龙后面的,是陈术世的三个御前指挥使魏汝弼、施富、任安中,各
将军三万,以为合后。

    晋阳城中,有伪楚都指挥郭德,领展图、谢放、夏进、许鞍等众统制军官,
勒精兵十万镇守,内宫之中,更有衔乳双燕庞飞燕、傅春燕并少林十八铜女及原
豹宫的八百战兽守卫,料来也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断不会有失。

    淮阳、毫州、淮北三处守将,八百里加急,直奔应天,幕府山的大帅府中,
曹霖闻报,仰天大笑,张杆拿过军报一看,大惊道:“哥耶!这事吊了,你还大
笑,莫不是操B 操昏了头?”

    乔公望微笑道:“魏候是笑这些不知死活的孽帐,若是他们缩在各处,剿灭
起来,要大费周章,或是望风而遁,那十年八年,也不见得能拿住那些贼!”

    安自在亦笑道:“之前令汤老四并杨、董两位将军退兵也是如此,张俊、刘
光世、杨沂中三个,料不是我们的对手,若是被打得怕了,再不肯接战,只是躲
在大山中和我们兜圈圈,我们三年五载的,也拿他们不住!”

    汤林跳了起来道:“但那几个贼一起跑到临安,受了什么鸟圣旨,反而光明
正大的将起兵来,我们若是北伐打汉奸、或是诛犬戎,他们在我们背后来一刀,
岂不是要歇菜?”

    曹霖笑道:“他们受的圣旨,全是假的!”

    汤林道:“怎么会是假的,那鸟旨老子看过,确是那个狗屁皇帝的印章!”

    安自在笑道:“是凡帝王,所下圣旨,皆要用玉玺,若不用玉玺,都不算数!”

    张杆道:“那皇帝的吊玺是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呀!”

    曹霖笑道:“老四老五不必多言,以后这玺你们自会常见,昭训、妍苏,你
们两个进来!”

    门口一身劲装,粉颈是戴着大红色项圈、琼鼻上挂着鼻环、佩剑侍立的杨昭
训、冉妍苏闻听呼唤,一齐进来,单膝点地道:“贱婢在!”

    曹霖道:“速去玄武湖,将凌波阁中的敖钰、凤逍楼中的熙婷和百花洲上的
翟蕊一齐替我唤来!”

    杨、冉两个美人齐声道:“是——!”站起身来去了。

    曹霖又道:“中军官何在?”

    门外中军官应声道:“未将在!”

    曹霖道:“击鼓升帐!”

    中军官道:“是——!”

    半个时辰之后,帅府大堂中,大将林立,谋士如云,敖钰、翟蕊、谭熙婷三
个也到了,皆负臂立在曹霖身后。

    曹霖拿起一支将令来,交与昔日同在姑苏的小混混花竟道:“你去合州,替
了老三王富来!”

    花竟应声道:“是——!”拿了将令,转身就走。

    曹霖再拿一道将令道:“孟刚何在?”

    孟刚也是姑苏时跟随曹霖的小混混,闻言道:“大哥!小弟在此!”

    曹霖道:“你去姑苏,替了老二牛展前来!”

    孟刚也拿了将令去了。

    曹霖接着道:“杨文勇、高怀远、孙品、史堂、王起、张系、郑详、何当、
施平、熊闯听令!”

    十员将一齐出班,叉手施礼道:“末将在!”

    曹霖道:“即刻领本部军马,去姑苏会合牛展,精选精骑一万,迎击伪楚薛
亨军,不得有误!”

    十人一起道:“是——!”

    杨文勇接了令箭,十人一起下堂,去姑苏找翻江倒海牛展会合去了。

    曹霖拿起第四支令箭道:“呼延豹、姜铁山、车勇、苏建、康骁、蓝勇、单
全、姚光、邓载、冯带、仇滴、白胜听令!”

    十员战将一起出班道:“末将在!”

    曹霖道:“你们十个,去江北合州,去找王富会合,精选铁甲精骑一万,去
迎杨茂军,不得有误!”

    呼延豹上前,接了令箭,这十人也去了。

    曹霖再拿起一道将令道:“董方平、哈勇、毕方、刘奋、李在何在?”

    五员战将一起上前道:“末将在!”

    曹霖道:“五位叔叔可领精兵一万,全用新配种的马骡,组成辎重部队,为
我们三路军押运粮草,不得有误!”

    董方平五人道:“领命——!”董方平上前,接了将令,带兄弟下去了。

    曹霖道:“安先生守应天,乔先生随我并众位兄弟,领精骑两万,去战薛政
龙!”

    张杆也在曹霖的帅案边,闻言低声道:“大哥!我们都北上应敌,须防临安
的姬老九,若是弄出些事来,到时回兵不及就吊了!”

    曹霖微笑不语,半晌方道:“各位兄弟自回府准备,明日五更,点炮出征!”

    将军领命,尽皆散去,帐中只有汤林、张杆、乔公望、安自在及敖钰、谭熙
婷、翟蕊三女,谭熙婷见众将散了,收起冷脸,笑道:“五叔叔方才所言,确是
多虑了!”

    汤林知她一向狡猾,笑道:“这话怎么说?”

    翟蕊笑道:“爷岂是省油的灯?叫我们三个来,定是另有所图!”

    安自在亦笑:“若不将兄弟们调开,姬老九怎肯放手胡来?”

    曹霖笑道:“安先生,劳你去拟三道圣旨,内容我就不说了吧!”

    安自在笑道:“早拟好了!”自袖中掏了三道已经拟好的圣旨来,递给曹霖
看。

    曹霖笑道:“这倒好,省了许多功夫!”拿过圣旨,一一看过,三道圣旨,
内容一般,皆写道“奉旨拿贼,其余不问,钦辞!”

    曹霖看罢,高声道:“淑芳进来!”

    话音刚落,屏风后面,转出范淑芳,手捧一个沉香木的精致大盒子,走到曹
霖面前,双膝跪倒,磕头媚声道:“爷——!淑芳在此!”

    曹霖将三道圣旨铺在帅案之上,打开范淑芳手上捧着的盒子,拿出一枚大大
的玉质镶金的物事来,捧在手中,重重的哈了一口热气,在那圣旨上都盖了一个
大大的红印,复又将那物事放回盒中,合上盒盖,挥挥手道:“退下罢!”

    范淑芳再磕首,捧着盒子退了。

    张杆、汤林两个都不识龙章凤篆,看了半晌,方问道:“这上面写得什么鸟
字,大哥没事弄那鸟字上去,又在弄什么鬼?”

    敖钰这时方才道:“是你们人类远古时的秦文,书的是‘受命于天,既寿且
康’八个大篆文字!”

    张杆、汤林想了半天,不明所以。

    曹霖将三道圣旨分交与敖钰、谭熙婷、翟蕊三女,吩咐她们如此如此,不得
有误,三女一齐应“是——!”

    谭熙婷将那圣旨圈成筒儿拿在手里,却不离开,狡黠的笑道:“爷——!贱
妾有一事要说与爷知道。”

    曹霖道:“有话说讲,不必吞吐!”

    谭熙婷上前挽了曹霖的虎臂笑道:“妾前几日和张步柳、韩步摇两个闲扯,
无意之中,听闻她们两个蹄子,昔日在晋阳宫之时,和衔乳双燕庞飞燕、傅春燕
两个最好,她们四人情同姐妹,都是幼时被内厂太监从成都俘去豹宫的,和她们
同一批从成渝一带俘来的上千人,除了她们四个之外,其余的都受不了内厂的残
酷调训,全死光了,只有她们四个苟活于世,直到前几个月,她们四个还私通信
件哩!”

    张杆惊道:“呀——!这两个,私通晋阳陈术的宠妾,大哥可要小心了!”

    曹霖却喜道:“有这等事?那太好了!昭训进来!”

    门前侍立的杨昭训依言进来,单膝点地,叉手行礼道:“爷——!”

    曹霖笑道:“去东园主母处,唤吮趾双兔前来!”

    杨昭训道:“是——!”

    转身要走时曹霖又道:“慢——!双兔若是问你,我招她们来何事,你不可
将熙婷的话说与她们两个,只推不知,明白吗?”

    杨昭训犹豫道:“爷——!您是想处罚两位姐姐吗?”

    曹霖笑道:“当然不是,她们两个随我也有好几年了,绝不会无故叛离,再
者,你们数人跟着我,将来都有莫大的好处,这点你们又不是看不出,我叫她们
两个来,确是有重要的事叫她们办,你不必替她们两个担心!”

    门前侍立的杨昭训、冉妍苏两位绝色美人儿,也是豹宫之中千选万挑出来的,
不唯漂亮,而且也是武道双修,曹霖等众人在堂中说话,她们两个不可能听不到,
而两人的身份,是曹霖的奴妾,都是曹霖床第间的爱物儿,不同于一般的侍女,
故此才和曹霖如此说话。

    杨昭训这才放心的去东园找双兔去了,曹霖看着她的俏丽的背影,有些迟疑
的道:“还有一事,说来大家也来商量商量,现如今北方江湖之上,有两条好汉,
唤做山西鎏金镗,河北七盘枪,这河北七盘枪绰号三头龙,唤做白顺,前些时候
令人拿了采菱的书信,已经明确的表示愿依归本帅帐下,另一条好汉山西鎏金镗
裴从龙,曾是龙卫军的副将,某早就耳闻他的勇武,也曾数次令人相招,却是始
终不给本帅答复,大家看看,那裴从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公望摇了摇扇子,微笑道:“主公您有所不知,那裴从龙和您实有一段恩
怨。”

    曹霖不解道:“本帅连他的面也没见过哩,能和他有什么恩怨,先生说来听
听?”

    乔公望笑道:“主公不记得,当年您大闹晋阳,在骊山大冲御驾,刀下连劈
龙卫军、禁军中大将五十六员,几乎斩了晋帝之事?”

    曹霖笑道:“少年狂勇,自然记得!”

    乔公望道:“当年薛霸在黄河边与罗延庆大战,骊山护驾的龙卫军统领,正
是裴从龙,他因主公之事受到牵连,被晋帝削职为民,对于主公,免不了心中还
有些疙瘩,况且他手下的兄弟,皆是龙卫军、禁军中有本事的,在晋阳被围之时,
凭本身艺业杀出去的好汉,除了裴从龙以外,还有高愧、晏空、栾荣、张征四个,
皆是一等一的好本事,那些逃出晋阳的旧日军官三千多人,就以他们五个为首,
占据了山西天峰岭,不管是薛政龙还是犬戎人,都无法剿灭他们,只得由他们去
了。”

    安自在笑道:“他们本都是有功名的军官,昔日能在龙卫军、禁军中任职的
军官,最起码的也是从八品的防御使,主公乃是地痞的出身,本身其实就没有功
名,他们如何肯委身投奔主公?”

    曹霖嘿然不语,他在晋献帝南来之前,确是大晋的反贼,其实就是草寇一个,
龙卫军、禁军自大晋开国以来,就驻守皇城、紫禁城,别说是他这名草寇头儿了,
就是正正当当的地方部队长官,这些龙卫军、禁军的军官们,也是没拿正眼看。

    翟蕊低声道:“可这三千人个个骁勇,却不能为爷所用,若是被晋帝招去,
却不同于那些过了气的指挥使们,发作起来,定是难弄得紧!”

    乔公望笑道:“主公!裴从龙那三千精兵中的精兵,不出所料的话,决难为
您效力,与其摆在那里,不如如此这般这般,您看可好?”

    曹霖沉呤道:“也好!”

    乔公望笑道:“只是怕裴从龙不信,还要借主公玉玺一用!”

    曹霖笑道:“当然没有问题!这事就请先生速办,迟恐生变!”

    乔公望笑道:“这个主公放心,主公此次出征薛政龙,或有些小难处!不过
主公放心,到时自有救星相助!”

    曹霖笑道:“先生能说得详细点吗?”

    安自在接话道:“主公一生之中的命相,都是犯的桃花,前次与薛政龙厮杀,
也是桃花星作秽,这次也是,只是如上次般,依葫芦画瓢的再弄一次也就是了!”

    谭熙婷“嘻”的笑了一声道:“两位先生,是在说我吗?现如今贱妾哪敢和
爷为难噢?”

    安自在笑道:“这次当然不是夫人,却是另有其人,在下预贺主公旗开得胜,
再添佳人!”

    曹霖大笑,半晌方道:“只是明日出征,若是少了那祭旗之物,却是扫兴!”

    乔公望笑道:“王婉珈身手绝好,料不会有误,主公尽管放心!”

    曹霖道:“但愿如此!”

    犬戎左相鬼巴礼,此次南来,诸事出奇的顺利,怀揣晋献帝的乞和国书,手
拿大晋首相杜海量的出关通引,在临安大帅张俊的十名亲兵护送之下,载着满车
的珠宝,并四名美女,洋洋得意的绕过翻江倒海牛展的防区,准备从刘光世地盘
内的浒浦渡江北上。

    看看要到大江,远远的缓缓过来一人一骑,那马是大宛的良马,那人是人间
的绝色,马上之人,一身的劲装,直衬的胸乳怒突,长发束成马尾,扎于脑后,
玉颈之上,戴着一个大红色的项圈,证明她是有主之物。

    鬼巴看那美女,再看身边车中献帝送给他的美女,立即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天
壤之别,那美人儿坐在马背之上悠闲自得,一路放歌道:“江南忆,最忆是石城,
孙楚楼边春系马,莫愁湖上夜弹笙,佳丽胜西京!”

    那歌声娇美,如娇莺啼柳,直听得鬼巴礼心动不已,江南谷物丰盛,遍地美
女,争天下而不下江南,那天下不争也罢,这一路过来,鬼巴礼心中早已经暗暗
拿定主意,只要曹霖一死,立即说动犬主大举南侵。

    护卫的十名亲兵,耳闻天音,眼观美女,也是如醉如痴,虽然知道粉颈上戴
着项圈的美女,皆是有主之物,也不禁色心大起,就有人嘻笑道:“那唱歌的,
是哪家私逃的美畜,若是还没有主人,不如跟爷回去如何?”

    美女仰天妖笑道:“奉主人之命,特来取尔等狗头,鬼巴礼!你个戎狗,不
要走!”

    鬼巴礼欺她孤身一身,公然掀开车帘,奸笑道:“众位兄弟,有替本相拿下
这个的,本相重重有赏!”

    众军兵大笑,就有不知死活的跑上前来,抽出腰刀,就要拿那美女。

    美女妖叫道:“不知死活的花腿军,逃命就行,若说博命,哼——!还敢来
撩本姑娘!”说话声中,小蛮腰上,闪电似的抽出清风龙泉剑,迎着那名花腿军
官,拍马就冲。

    马步相交,美女巧之又巧的避开那劈面的一刀,玉腕一抖,轻灵的宝剑竟然
不剌,而是当颈就斩,一声响,血光四溢,那名花腿军官只在一个照面间,就被
那美女的龙泉剑劈开咽喉,鲜血狂涌中,连一声也叫不出来,翻倒在地,手脚乱
动的挣起命来。

    鬼巴礼见她貌美如玉,却是杀人如割鸡,不由大惊失色道:“你个妖精,到
底是谁?”

    美女笑道:“在下王婉珈,奉主人曹候将令,特来借你的脑袋祭旗!”

    鬼巴礼大叫道:“众位兄弟,快替本相挡住了!”

    花腿军原无战力,本来就以逃跑见长,发觉不对头,有人抽腿就跑,王婉珈
早就知道花腿军逃跑本事了得,也防着这一手,左手中早扣着柳叶飞刀,那逃的
刚转了个身,后颈处就中了一飞刀,原来张俊军中,各营并无铁甲,进出点卯,
只穿军衣。

    王婉珈一口气连放倒七个,都是一刀正中后颈,奇准无比,剩下的两名花腿
军,见逃跑再无可能,放下手中的军刀,跪下哀求道:“小的愿听姑娘发落,只
求姑娘饶命!”

    王婉珈笑靥如花的道:“好——!就饶了你们吧!快滚——!”

    两名花腿军闻言如逢大赦,对望了一眼后,也使了个心机,站起身来,一向
东一向西,慢慢的退后,十数步后,猛然间掉头就跑。

    王婉珈冷笑一声,插回清风龙泉剑,马鞍桥上取下三石的画鹊雕弓来,走兽
壶中抽出第一支狼牙箭,“嗖——!”的一声,先射死了向西跑的一个,几在同
时走兽壶中抽出第二支狼牙箭来,“犀牛望月”,回身再射,一声闷响,正中另
一名逃兵的左后心。

    鬼巴礼动容道:“他们两个已经讨饶,你个妖精,为何还将他们射死?”

    王婉珈收了画鹊雕弓,复又抽出剑来,粉腿儿一夹马腹,一步一步的靠了过
来,笑意盈盈的道:“我们爷吩咐了,对犬戎人,不受降不受俘,只管杀!”

    替鬼巴礼驾车的马匹,劣质之极,那匹马就算不拉着马车,也万万跑不过王
婉珈跨下的那匹纯种的高头大宛马,既是跑不掉,鬼巴礼也不慌了,缓缓的抽出
弯刀来,暴虎冯河的狞笑道:“可是他们不是犬戎人,我们伟大的犬戎人一不会
投降,二不会逃跑,磕头求饶这种糗事,也只有你们汉人才能做得出!天下各族
之中,也只有你们汉人,才会有人投降异族,反过来再残害自己同胞的,所以天
下才有一个专属于你们汉人的名词——汉奸!你听说过犬奸这词吗?我们犬戎勇
士,只能战死,决不会逃跑,更不会投降!”

    鬼巴礼一提“犬奸”,王婉珈的俏脸儿忽然变得煞白,情绪异常激动起来,
脑海里不由就浮现了幼年时节,在豹宫被调训之时的惨状,贝齿一咬樱唇,粉脸
生寒,小蛮靴儿一蹬,从马鞍上跳了起来,“一鹤冲天”,跃到半空中,“乳燕
穿帘”,人化狂风,瞬间即至,小嘴中雌豹似的低吼一声:“杀——!”

    鬼巴礼以一个极难看的姿式,滚下车来,刚落地时,王婉珈的龙泉剑又到了,
却是狂野的“鹏搏九宵”绝杀。

    鬼巴礼百忙之中,奋力举刀外拨,“叮——!”的一声,勉强拨开王婉珈剌
向大嘴中的一剑,却是顾头顾不了腚,王婉珈身形下落处,伸腿就踩。

    鬼巴礼的小腿处一声闷响,跟着钻心的剧痛就传了过来,鬼巴礼知道,小腿
已经被眼前这名看似娇滴滴的美人儿面对面的踹折了。

    他们犬戎人,若是说上马征战,那合族之人的整体战力自是强悍,但若是如
此这般,在马下同汉人中的武林高手蹦来跳去的单打独斗,这技击之道,你们犬
戎人就差远了,明知再难保全,也不顾小腿处的剧痛,横过刀来,就往自己脖子
上抹,他们犬戎人,确是宁死不降。

    王婉珈哪里肯叫他行如此便宜之事?纤手一伸,闪电似的搭上了鬼巴礼拿刀
的右手,五指如钩,在脉门处一抓,鬼巴礼顿时感到右臂酸麻无比不能自主,抹
向脖子的戎刀,也掉落在了江南刚刚长出青草的春泥之中。

    王婉珈怕他死了回去无法向曹霖交差,一口气连点了他几处大穴,方才拎起
鬼巴礼,正反抽了几个响亮的大耳光,娇笑道:“好了!爷祭旗的公猪有了!”

    晋献帝绍兴十年初春,魏候曹霖在应天城的朝天宫誓师北伐,率左、中、右
三路精骑四万人,北上迎击伪楚的八十万大军。

    曹霖率中军才过大江,老五张杆就鬼头鬼脑的悄悄跑到帅帐,问道:“大哥!
我们江南,能战者不下三十万,大哥为何只以这区区四万之众迎敌,恐双拳难敌
四手!”

    曹霖低声笑道:“自古征战,不是以人数说话的,所谓兵在精而不在多,将
在谋而不在勇,若是弄几十万人北伐,还未打战哩,这钱粮就把我们耗费死了,
你看我们这四万人,全是这江淮各州各府各县中,精兵中的精兵,你们众将,每
人只带精骑一千,既无步卒,也无老弱,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辎重粮草,炮弹
箭矢,又有老董自后方源源不断的送上,更何况我们各州府的卫戍部队根本就没
动,万一失利,还可退守城中保命。薛政龙若是固兵自守我还犯难哩,如此这般,
抽空了伪楚各州府的卫戍部队,不顾后果的大兵压境,反而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了。
再者,黄河两岸百姓,人人无不跷首以望王师,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了
薛政龙,那中原就是我们的了!”

    张杆点头道:“也是!只是姓薛的人数太多,听起来多少有些骨悚。”

    曹霖笑道:“老五!你再想想,薛政龙就算真有八十万精壮,他上哪去弄八
十万副盔甲去?别说盔甲了,就算当兵的穿的鞋,他也耗不起哟!雪君曾和我提
起当年她们千叶散花教的四十万护教神兵,随薛政龙的老子薛宪北征大烈之事,
那可真叫一个惨,数十万人,被大烈数千精骑,杀得尸横遍野,现如今我们的兄
弟,马比大烈国更好,刀比大烈国更厉,而薛政龙的兵将,根本不如千叶散花教
的神兵,更何况,我们还有大小虎蹲火炮支着腰哩!”

    张杆亦笑了起来道:“熙婷嫂嫂设计的火炮确是可怕,姓薛的人再多,也不
够我们填炮眼的。”

    曹霖诡笑道:“火炮、火铳,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可以受得了的,我们打薛政
龙,只凭精骑快刀击溃他们即可,不可多造杀孽!”

    张杆跳脚叫道:“那又是为什么?”

    曹霖奸笑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要收中原百姓的心,薛政龙所将的,全
是我大汉的子民,八十万人中,肯心甘情愿的做犬戎狗的替死鬼的,可能不足三
成,甚至更少,以炎黄子孙之身事贼的,内心之中本身就有愧,明日我即传令老
二、老三,此次征伐薛政龙的伪楚军,只诛冥顽不化的首恶,其余但有降者,不
许杀害,并且发放路费准其回家,对伪楚辖地内的所有大汉子民,一律如我们江
南百姓一般的平等对待,大军所过州府,不许挠民,不许践踏农田,占领州府,
诛了伪楚的首恶之人后,立即抚恤老弱,均田分地,以安民心!”

    张杆道:“这个——?我说大哥,昔日里在姑苏时,您老不是口口声声的对
我们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的吗?”

    曹霖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实际上伪楚、犬戎、西夏、蒙古等敌占区内的
大汉百姓,没有一天不是引颈乞盼王师的,乔先生的军令明天肯定能写好,到时
我会下严令,但有违令者,即斩不宥,你们几个,定要带头执行,免得出些吊事,
叫老子难做!”

    张杆知道曹霖在正事上向来说一不二,当年在姑苏做混混时,说不许他们欺
负良善就是不许,从没有一丝儿苟且,闻言只得道:“知道了!只是浪费了那些
精良的火炮、火箭、火铳、火鸦了。”

    曹霖笑道:“不浪费,我留着那些爱物,专一候着握离儿哩!”

    兄弟两个正说得高兴,忽然龙骧卫左指挥使山甲在帐外高声道:“大帅!有
战报!”

    曹霖奇道:“我们才过大江,还没见到敌军影儿呢,哪来的战报?快进来报!”

    山甲顶盔贯甲,大踏步的走进来,叉手施了一礼道:“是二哥牛展,一万精
骑分成七路,先我们一步北上,一夜行军一百八十余里,马不停蹄突袭敌军,已
经在淮北城外,大破了薛亨的十万伪军,一口气追到了薛湖,杀得伪军尸横遍野,
薛亨带着残兵败将,正向东往芒砀山中逃窜,我们的精骑兵入山追击不易,牛二
哥请令定夺!”

    曹霖惊道:“牛老二怎么胜得这样的快?倘若不是薛亨设套,就是伪楚军队,
其实根本就无战力可言,传令牛老二,驻兵夏邑,同时令地方部队的步兵,封死
出山的路口,主力精骑不必往芒砀山穷追,以免中了人家的套儿,等我们中军和
左路的王富军到时,再行定夺!”

    山甲应声:“是——!”下帐传令去了。

    话分两头,薛政龙的中路大军,已经逼近张弓城,帅帐之中,春榻左右,分
立成薛政龙新选的十二妖畜之中的郑灼、章媚、凤舞、梅蕤四个,都是体态妖骚,
艳若桃李,动静生姿的。

    向来燕赵之地,多产妖女骚姬,且能歌善舞,正所谓“弱柳青槐拂地垂,佳
气红尘暗天起,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大山大河之间滋养的佳人,
比起江南的红粉来,别有一番英姿飒飒之气。

    郑灼、章媚、凤舞、梅蕤都是十七八岁的花样年纪,身高都在七尺上下,此
时云笈高梳,姻体上下,只着极其诱惑的几片薄纱,比起赤身来,还要显得不堪,
奶、牝、鼻等处,依例穿着环儿,特别是鼻环,穿在最引人注意的琼鼻中,随时
随地的,都能给人一眼看到,穿了鼻环的美女,就如同是穿了鼻环的牲口一样,
代表完全归某人所有。

    正中的短几之上,正一名绝色的美人在翩翩起舞起舞,口吐妖音道:“玉楼
明月长相忆,柳丝袅娜春无力& #8226 ;••••&#8226
;!”举手投足之间,粉弯雪股,纤毫毕现,真是翩翩裙舞香风,爱娇质软玉,
如此等绝色的妖俏美人儿,怎不令天下英雄爱煞?

    薛政龙俊目微合,斜倚在榻上,手指微点,合着节拍,那几上曼舞的绝色美
人儿,正是薛政龙的宠爱奴妾燕娉婷,江山绝色榜上,排名第十九,虽不如樊若
兰等艳丽,然新荷试雨,正是绝妙的年华。

    燕娉婷歌舞已毕,婷婷袅袅的走到薛政龙的榻前,慢慢的爬了上来,伏在他
的胯间,薛政龙爽声道:“舔吧——!”

    燕娉婷忙小心的将小嘴儿凑到他的档间,用小贝齿咬住薛政龙盖在胯间的一
层蟒袍,拉到一边,找到,张开小嘴,伸出丁香小舌,在薛政龙微微上翘的上舔
了一下。

    燕娉婷伏下姻体吹箫之时,雪白的屁股瓣儿自然上翘,露出了菊门耻骨上穿
着的一个铜钱大小的银亮肛环,菊门之中,更是塞着一个肛塞,肛塞之外,留着
一截银链,方便必要时,拉出塞在菊门里的软木塞子。

    薛政龙笑道:“骚畜!那儿里面的塞子爽吧?”

    燕娉婷含着,含糊的应道:“爽极了,多谢主人塞肛!”

    郑灼、章媚、凤舞、梅蕤都是苦笑,她们四个的处的耻骨之上,也同样被薛
政龙穿了一个铜钱大小的银环,此时她们四个,也只能这样立在原地不动,原因
很简单,那穿过耻骨的银环之上,正有一条链子穿过,链尾扣锁在大帐中打入地
下的四根钢钎上。

    另外八只妖畜全部被一条链子穿过牝蒂上的环儿,跪在后帐,等着薛政龙的
召幸。燕娉婷、郑灼、章媚、凤舞、梅蕤五个,尤其的聪明,又姿色出众,所以
能常侍薛政龙左右。

    薛政龙舒服的哼了一声道:“小燕儿!这次我倾中原之兵八十万南征,可是
曹小狗只以区区四万之众迎敌,是不是吃错药了?”

    曹霖以四万之众北上迎敌,谍报传到了薛政龙的幕府大帐,薛家的四名天师,
八名大将,十六统制,都以为曹霖以四万敌八十万,是必死无疑之事。

    对此,薛政龙也深以为然,只是曹霖一向狡猾,薛政龙从来就猜不到曹霖的
打算,跨下吹箫的这个奴妾燕娉婷,向来冰雪聪明,又熟读天下各种兵书战策,
文韬武略,不让须眉,故此床第之间,才有此一问,若是燕娉婷都认为曹霖以寡
敌众必死无身疑的话,那薛政龙就彻底放心了。

    不想薛政龙连问了几声,燕娉婷只顾吹她的箫,象是没听见似的,薛政龙嗔
怒道:“该死的贱畜,问你话哩,为何不理,想作死不成?”

    燕娉婷抬起头来,妖笑如花道:“主人诚心问贱畜吗?”

    薛政龙道:“不问你问谁?难道这帐内有鬼不成?曹小狗竟然敢以四万,迎
战我的八十万,这其中究竟会不会有诈?”

    燕娉婷笑道:“若是主人肯听贱畜进言,就请以前锋五万,分成几路,接踵
诱敌,其余速退回杞县、开封一线,依靠惠济河,背靠黄河,用这八十万步卒摆
个阵式,做成一个大大的口袋,困死曹小狗。”

    薛政龙一头雾水的道:“我们人多,他们人少,二十个揍他们一个还会输?”

    燕娉婷笑道:“羊再多能挡得住一头虎吗?我们的人,全是些白丁,说是八
十万,但男女老幼的,什么人都有,又没有马匹盔甲,既要去攻人家的坚城,还
要和人家的精锐骑兵对阵,这和自杀有什么分别?但若是利用人多的优势结成阵
式,再施以机关御甲之术相辅,曹小狗不倒血霉才怪哩,搞不好就会死在我们手
中。”

    薛政龙对兵法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平日里又只想着美女的,心思从不曾往打
战上去,闻言吱呜道:“你个小妖精,难道会结什么了不起的大阵?”

    燕娉婷吐了小嘴里含着的,爬到了薛政龙的胸前,媚笑道:“犬戎人根本不
识字,当年攻陷了晋阳,能带的全带走了,只留下了一大堆的书,前些时候,我
无意中翻到了开国时的皇册,其中一本,明确的记载了一种既简单,又实用的厉
害阵法,本来是开国大将石守信所创,意在用中原的未操之兵,以多胜少,据点
设伏,困死、累死大烈国的精锐骑兵的,其中奥妙,更胜太祖皇帝的两翼飞龙大
阵,且比布飞龙阵还要省时省力,然石守信创了此阵之后,又怕喧宾夺主,压了
太祖皇帝飞龙大阵的风头,终其一生,始终没敢用,直到临死之前,才令儿孙将
此阵法,献于大晋的皇帝,以备以后万一之用。偏巧贱畜精通机关御甲之术,石
守信的阵法,贱畜是一看就懂,其中所用的机关,也是就地取材,好做的紧!”

    薛政龙少年之时,曾吃过曹霖的大亏,自五阳城大战,被曹霖骗走了诡计百
出的私妾谭熙婷之后,这些年来,心中后悔的紧,幸好又出了燕娉婷这个妖精,
但燕娉婷到底年轻,又是个女流之辈,薛政龙虽知道她一向狡猾,但还不深信。

    正在此时,帐外传来鬼道人的略显惊慌的声音道:“主公睡了没有,贫道有
要事禀告!”

    燕娉婷等人,都是下贱的牝畜,虽是奶牝尽露,但也不必回避,倒是薛政龙,
闻言推开燕娉婷,一指榻前,燕娉婷忙跳下来,在榻前跪好,薛政龙清了清嗓子
道:“进来!”

    鬼道人进来,似是根本看不见这五个妖骚的肉畜,径直走到薛政龙面前,低
声道:“祸事了,亨老爷悴不及防中,被曹霖的右路军牛展,杀了个尸横遍野,
现在急急的往芒砀山中逃命,更惨的是,他们身边,连一粒粮食也没有,搞不好
会全军覆没的!”

    薛政龙吓得跌倒在榻上,燕娉婷赤身的跪在榻前,却是满不在乎的披了一下
小嘴,正好薛政龙往她这边看来,发现她的表情,不由气道:“贱畜!我们薛家
兵败,你反倒高兴起来,信不信我活剥了你的皮?”

    燕娉婷忙磕头道:“主人误会贱畜的意思了!”

    薛政龙道:“那你有何主意,快快讲来!”

    燕娉婷妖笑着爬到榻上,将小嘴凑到薛政龙的耳边,叽哩咕噜的说了一番话
儿,薛政龙犹豫道:“能行吗?”

    燕娉婷笑道:“杀人又不是杀鸡,如此布置,就算拖着一双手给曹霖杀,也
会将他活活的累死!”

    雪舞江山 -第十九卷血铸长城第二章误陷敌阵

    第二章误陷敌阵

    曹霖兵进毫州,守毫州的也是昔日姑苏的小混混,名叫苏启,毫州城乃是南
北要地,有城防精兵五千,苏启每日里听着斥候的谍报,烦心不已,却不料曹霖
说来就来,二万铁甲精骑,反抢薛政龙的前面,赶到了毫州城。

    苏启闻听曹霖到了,不由大喜,率左右副将、偏将出南门迎接,闻听只有精
骑两万,不由失望的对曹霖道:“大哥!薛政龙的主力大军有四十万,您老只带
二万兄弟来,若是他们蚁附攻城,恐杀不胜杀!”

    曹霖大笑道:“北方大地之上,也全是我们大汉的子民,我只诛首恶,不斩
被迫从贼之人,传我将令,敌军只要有人肯归依王师,以前所作所为,决不追究,
并与我南方子民一般,分与田产谷物,令其安居乐业。”

    苏启苦笑道:“大哥的将令此时传出去也是没用,人家人多,我们人少,所
谓蚁多咬死象,且赢了薛政龙才有话说!”

    曹霖笑道:“拳头里面出真习理,这话我懂,当年在姑苏一起鬼混之时,我
一个人若是放不倒你们几个,你们票鸟人断不肯服我!”

    曹霖与一众兄弟说说笑笑,全不把薛政龙的四十万大军当回事儿,入得城来,
只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薛政龙的部队也到了,竟然不知死活的在城下击鼓骂
战。

    曹霖费解,登上城楼一看,却见与自己的部队相反,薛政龙几乎说没有骑兵,
清一色的步卒,能骑在马上有盔甲穿的,至少也是七、八品的校尉。

    以下众军,皆是光着个头,如犬戎人一般的人人将额前的头发剃了,脑后梳
着一条大辫子,全身上下穿粗布的灰衣,只用布带,扎住腕臂、小腿等处,方便
行动,手上所执的,也是清一色的木杆,木杆之上,镶着一个尺长的枪头。

    曹霖左右的张杆、汤林见薛政龙所谓的“精兵”原是此等模样,不由裂嘴大
笑,这哪里是部队,就和看家护院的家丁一般无二,若是和此等“精兵”开战,
简直就和屠羊般的顺手。

    护城河边,来回跑着一匹劣马,马上之上一员大将,跳下马来,身高有九尺
上下,生得极为凶恶,手舞一杆鬼头枪,在护城河对岸耀武扬威,不时的叫哮:
“曹小狗速来送死!”

    曹霖大笑道:“点炮迎敌!”

    毫州城内三声炮响,曹霖在大队的精骑簇拥下,全身披挂,手提一百单八斤
的飞龙大刀,不急不缓的跑过护城河,左有丕豹,右有山甲。

    对阵中,薛政龙坐在十六只牝畜抬着的逍遥床上,大叉着一双毛腿,一只更
妖骚的牝畜,把雪白肥硕的大屁股对着城墙,菊门处插着的狗尾左右摆动,细长
优美的头颈伸入他的档内,来回做个龟缩龟伸运动,瞎子也知道她在做什么。

    薛政龙望见曹霖跑出城来,双腿夹住档内的妖畜,扬声道:“曹霖!你挟天
子以令诸侯,今日里本帅奉大晋皇帝的秘诏讨贼,识天时的自己捆了,与我同去
临安,天子面前,本帅保你不死!”

    曹霖大笑道:“薛花痴!你自己写个东西,人前硬说是天子的,这些鬼把戏,
只好骗些愚夫愚妇,如何能拿得上台面上讲,天下都知道,你个小乌龟一直做的
是伪楚的汉奸元帅,你说奉秘诣,那诏书哩?”

    薛政龙手一伸,一名美畜递上来一卷东西,薛政龙接过,展开来道:“此是
天子诣书,言明要本帅讨伐与你,你可看好了!”

    薛政龙离曹霖有半里远近,曹霖视力再好,也不可能看清楚诏书的每一个字,
但曹霖却偏偏似看清了般大笑道:“那左右的,你们看看你们的汉奸元帅所谓的
天子诣书上盖了玉玺了吗?弄张假诣书,收着也就罢了,偏还公开拿出来现世,
敢情你们这些兵全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是吧?”

    薛政龙左右的一众大将一起大骂,薛政龙怒道:“曹霖!众所周知,天子的
玉玺在十几年前,犬戎攻破晋阳时就丢了,现在的晋天子,哪还来得玉玺?”

    曹霖大笑几声,手一伸,立在身边的龙骧指挥使丕豹,也递上来一卷东西,
曹霖展开,大声念道:“圣天承运,皇帝诏曰:薛政龙世受皇恩,却委身事贼,
公然犯我大晋,其罪不可赦,特诏令大晋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曹霖,率王师讨
伐,圣旨到日,胆敢助恶为孽,抗我天兵者,杀无赦,钦辞!”

    曹霖念毕,把那圣旨卷了起来,手一扬,就向薛政龙扔了过来,薛政龙军中,
早跑出来一名矫健的妖美牝畜,身着艳甲,奶牝尽露,雪样的上,剌着贱的纹身,
迎着早春的艳阳,劈手接住曹霖扔在空中的圣旨,复转身跑到薛政龙的逍遥床前,
双膝跪倒,将圣旨举过头顶。

    两边的兵将看得眼都直了,真个是人比花妖,不由一起山似的喝起彩来。

    曹霖用马鞭向那名牝畜一指道:“谁与本帅拿住此兽,本帅立即将其赏赐于
他!”

    曹霖话声刚落,本阵中早跑出一匹马来,拍马舞枪道:“看我生擒此兽,也
好做个玩物!”

    曹霖一看,却是陈解,这陈解是最早跟随曹霖造反的大晋将官之一,然本事
不济,这些年来,也没有什么战功,在曹营中混得默默无名,跟随曹霖的兄弟,
升官封赏,都凭斩获敌酋的首级多寡,从没有私情好讲,陈解斩获的首级不多,
且所斩获的级别也不高,所以这十几年来,只混了个从五品的游骑将军,这还多
多少少还仗着些老面皮。

    先前在毫州城边耀武扬威的楚军大将劈面拦住他道:“匹夫!慢来,若想捉
我家主公的妖兽,且过了某家这一关再说!”

    陈解扬枪道:“某枪下不挑无名之辈,你个汉奸,且报上名来!”

    那将大笑道:“某乃大楚通北候梁浩,江湖上也有个名号,唤作一枪追魂!
你个贼将,也报上名来!功劳薄上,也好书写!”

    当年罗延庆大反河南,其麾下有两刀两枪,天下闻名,其中之一就是这一枪
追魂梁浩,还有一名使枪的,唤做铁枪横岭张新,听说在伪楚的长城防御蒙古,
也不知被没被抽来南征。

    两刀其中的一刀,就是在晋阳大挖皇亲大夫坟墓的万里疯刀刘通山,另一名
唤作断魂刀邱老虎。

    曹霖在阵中,闻那将自称梁浩,大吃一惊,忙大叫道:“陈解回来!”

    陈解也久闻梁浩之名,然既到阵前,若是回马,定惹天下英雄讥笑,当下硬
着头皮道:“某乃大晋游骑将军陈解,贼将休走,看枪!”

    梁浩大笑道:“哪个说要走了!”将手中鬼头枪一紧,劈面迎上,两马相交,
梁浩耍的一个枪花,拨开陈解的枪头,分心就剌。

    陈解力气原是不济,以前做军官,也靠得是手眼圆滑,但到了阵前这真刀真
枪的对仗就糟了,梁浩却是反王出身,杀官造反,靠得全是真本事,若是武艺不
济,早被旧晋的官府拿去斩首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响,梁浩的鬼头枪已经捅进了陈解的前胸,曹霖看得在
大青马上一跺脚。

    梁浩将陈解的尸体扔了出去,仰天大笑道:“都说江南兵强将狠,原来却是
这样的脓包,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真是扫兴之极!”

    袁亮和陈解的关系最好,见陈解被挑了,急得眼都红了,大叫一声,拍马舞
枪,冲出了阵列,不由分说,舞枪就剌。

    梁浩也不及问他姓名了,一带马缰,舞枪迎上,也是一个照面间,将袁亮也
挑了,曹营之中,哄然大哗。

    张杆大叫道:“贼将!少要猖狂,张杆来也!”双腿一夹跨下的白厉兽,手
舞六十二斤三棱逆阳枪,一阵风似的,瞬间就冲到了阵前。

    梁浩见张杆跨下的是异兽,并不是普通的战马,手中枪杆有鸭蛋粗细,知道
他是个有本事的,其艺业定非等闲,忙收了狂笑,挺鬼头枪专心迎战,兽马相交,
两人就在阵前翻翻滚滚的恶战起来。

    十数合后,梁浩盔歪甲斜,汗流浃背,张杆再圈兽回身时,存心要结果了梁
浩,梁浩也是久经沙场,见张杆面露狠色,心中更加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先保命要紧,一个照面间,张杆竟然连剌了梁浩三十六枪,枪枪要命,梁浩好不
容易躲过了张杆最后一枪,马兽擦身而过,梁浩打马就跑,再不肯回头接战。

    张杆正杀得兴起,哪里肯让他走了,一拨兽头,紧跟在后面就追,大笑道:
“老匹夫,哪儿跑?”

    张杆跨下的白厉兽原比战马快得多,看看快要追上之时,薛政龙阵中,又飞
出一匹战马,马上之人大叫道:“休得猖狂,张新在此!”

    梁浩其实也知战马决跑不过白厉兽,所谓挺死不如闯祸,既是跑不掉,又有
帮手出来助阵,一咬牙拨转马头,和铁枪横岭张新两人双枪并举,合战张杆。

    曹霖大叫道:“檑鼓!”豪州城头,顿时鼓声大作。

    张杆面对昔日罗延庆麾下名震天下的两路大王,公然不惧,手中的三棱逆阳
枪舞得水泼不进,越战越勇,梁浩、张新两个险象环生。

    梁浩、张新两个联手,当年只有天下绿林总瓢把子罗延庆可以应付,不想今
天却被张杆敌住,薛政龙阵里众将,见他两人免不了会输了性命,耐不住的又跑
出了一匹战马,马上之上,生得一张螃蟹脸,手舞合扇板门刀,大叫道:“断魂
刀邱老虎在此!”

    曹霖阵中,早恼了滚地龙汤林,一夹跨下金毛兽,迎住邱老虎,劈面就是一
刀,大骂道:“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东西,还要脸不要?”

    邱老虎笑道:“也不是太老,刚刚四十有二而已,若说脸面,单挑不行,就
来群殴,只要赢了就中!”

    汤林被他说得反笑将起来,大滚刀连闪数十个刀花,刀刀不离邱老虎的颈项,
邱老虎哪里是汤林的对手,七八个回合下来,就已不敌,是凡江湖混过的,关键
时候都是保命要紧,发觉不济事时,也不硬撑,寻个机会拨马就走。

    汤林大骂道:“老匹夫,鬼头鬼脑,哪里走?”

    薛政龙阵中,又跑出了一匹杂花马,大叫道:“刘通山在此!”

    曹霖听到“刘通山”三字,目眦尽裂,原来陈术为凑军饷,曾叫刘通山在晋
阳西郊掘坟,这个刘通山掘着掘着,竟然把曹霖家的祖坟也掘了,盗光了大晋开
国公曹彬墓中的所有冥器,以塞军饷。

    曹霖当下更不犹豫,左手一张,心中默念咒语,现出那一张映日神弓出来,
右手从走兽壶中抽出一支破甲狼牙箭,曹霖的狼牙箭,比普通的将士所用的,要
长出一尺,大青马上看得真切,“嗖——!”的一声,箭去似流星。

    三百步外的万里疯刀刘通山丢了大刀,双手捂住咽喉,闷声不响从马上栽了
下来,半晌方传出映日神弓那可怕的弓弦声。

    与刘通山双战汤林的断魂刀邱老虎愣了一愣,早被汤林手起刀落,连肩带背
的被削去一半,血光崩现中惨嚎一声,魂魄追着刘通山的也去了。

    曹霖将手中的大刀一举,用内力大喝一声道:“抓住薛政龙的,重重有赏!
杀——!”

    两万铁骑,如潮水般的横杀了过来,薛政龙一脚踢开替他吹箫的牝兽,拎起
裤子,翻身上了逍遥床后隐藏着的一个宽大坐鞍,急急的叫道:“我们快走!”

    锦鞍之前面,现出妖姬燕娉婷漂亮的脸儿来,笑道:“主人且不要忙,等曹
霖过来些再走不迟!”

    薛政龙急道:“贱畜!曹霖小狗骁勇无比,杀将过来时,可不当耍,快走快
走!”

    燕娉婷笑道:“主人若是走得早了,曹霖起疑,不来追时,岂不白费了贱兽
的一番计划?”

    薛政龙怒道:“为了你个贱畜的计划,就用我的脑袋为饵吗?再要费话,皮
鞭侍候!”

    燕娉婷咯咯笑道:“哎呀!曹霖的独角马儿也快哩!主人快用话缠住他,我
们这就走!”

    正说着话间,曹霖的大青马真到了,手起刀落,将逍遥床前护卫的兵将,杀
得七零八落,抬床的十六名美畜一起跪了下来,双手抱头,伏地听候发落。

    曹霖对薛政龙大笑道:“弃械投降者免死!薛兄——!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呀?”

    薛政龙苦笑道:“曹贤弟!我今日又败了,你却休追,我在前面可是有极厉
害的埋伏的!”

    曹霖笑道:“你能有什么埋伏,也罢,纵算有埋伏,小弟也要与薛兄亲热亲
热,以免失了礼仪!”

    薛政龙道:“那些美兽全归你,随你怎么亲热,我可不好这龙阳,失礼失礼,
为兄的先走一步了!”

    曹霖大笑道:“薛兄!你再快,能快得过我的大青马?还是不要客气,留下
来和我叙叙旧吧!”

    坐在薛政龙前面的燕娉婷忽然妖叱一声,一个小山似的东西站了起来,薛政
龙大笑道:“走也!”

    曹霖目瞪口呆的道:“风吼兽!这个薛花痴,如何寻得这个爱物!”

    原来这片大陆之上,就属风吼兽跑得最快,轻易决难捕捉,就在曹霖一愣之
间,风吼兽已经跑远了。

    曹霖懊恼道:“他娘的,煮熟的鸭子,难道就让他飞了不成!”一刀劈开挡
在面前碍事的逍遥床,当先就追了下去,乔公望远远的在城楼大喊:“主公休追,
恐有埋伏!”

    万马丛中,曹霖哪里听得到?两万铁骑,跟在曹霖身后,狂风似的也追了下
去。

    城楼上苏启道:“乔军师!大哥追下去了,我们也下城追击吗?”

    乔公望变色道:“薛政龙有马步精兵四十万,这城下的兵将,充其量只有五
万,且全是步卒,出来挑战的将军,又全是以前罗延庆帐下的降将,薛家的骁将,
一个也没看到,快——!速关城门,迟恐有失!”

    薛政龙所带的五万步卒,被曹霖的二万铁骑冲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五
万人摆明了是送给曹霖杀的,曹霖的大队刚刚追着薛政龙的风吼兽去时,东西两
路,隐隐现出两面旌旗,两路精甲悄然而出。

    左路军中,迎风一杆大纛旗,旗大书写一个斗大的“屠”字,将兵的正是薛
家亲信大将屠洪州。

    右路军的大纛旗上,书有一个大大的“孙”字,将兵的正是薛家的亲信大将
孙叔海,两路军各有五万,共是十万人,带着早已准备好的攻城器械,蜂涌而来,
仗着人多疯狂攻城。

    将兵的屠洪州、孙叔海两人,只求速下城楼,并不顾士兵的死活,手舞马鞭,
指挥督战亲兵,一旦发现有退后者,一律斩首,伪楚的兵卒被逼的蚁附猛攻,毫
州城外,顿时喊杀连天,一具又一具的人体从城楼上被抛了下来。

    孙叔海对着城楼大叫道:“城上的人听着,今日日落之前,某就算拿尸体垫,
也要攻下毫州城,识相的快快开门投降,否则城池陷时,鸡犬不留!”

    乔公望把手中的羽扇指着他道:“无知的匹夫,你可知道,若是我军的精骑
忽然回师,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孙叔海大笑道:“曹小狗中了我们主人妖畜的妙计,是回不了师的!来人—
—!抬轩车上来,两个时辰之内,勿必与我拿下毫州城!”

    乔公望一咬牙,大声道:“来人!立即将那几车雷管运上来,专炸他的轩车,
准备连环弩,将小虎蹲炮架起来,与我递次轰击!”

    曹霖率大队精骑,刚追了四五里,路边林中一阵鼓响,杀出来一彪人马,前
面的大旗上有一个斗大的“冯”字,领头的大将正是薛家十六统制之一的冯泰,
大叫道:“曹霖休走!冯泰在此!”

    曹霖大笑道:“这就是薛政龙说的埋伏吗?哈哈——!找死!”飞龙大刀迎
面就斩。

    冯泰早料到决非曹霖的对手,只令手下铁骑往上冲,自己却不与曹霖过招,
曹霖大刀一扫,冲在前面的敌骑,早有十数人被斩于马下。

    冯泰拨马就跑,回头道:“曹小狗休追,我们前面还有埋伏!”

    曹霖大笑道:“你丢下头来,我自不追!”

    跑不了数里,又是一阵鼓响,路边的林中又杀出一彪人马,却是薛家大将商
祝,曹霖哪里看得起这些杂碎?

    曹家两万精骑奋勇向前,一路行来,薛家竟然准备了十面埋伏,但都被曹霖
的精骑冲得七零八落。

    前面就是一片谷地,三面环着小土山,薛政龙搂着那名妖姬燕娉婷,已经下
了风吼兽,上了一个三丈高的将台,大笑道:“曹贤弟!今次是你中计了,快快
将我的奴妾谭熙婷还我,再将你的老婆送上,说不定我还可饶你不死!”

    曹霖笑道:“匹夫!你将手上搂着的妖兽送与我拉车,我饶你不死!”

    燕娉婷在台上盈盈一辑,大声妖笑道:“小女子在此侍候曹候了,曹候若是
能出了这阵,小女子就给曹候拉一辈子的香车,来人——!擂鼓!”

    四野里顿时金鼓大作,层层的兵卒如潮水般的卷了上来,黑压压的无边无际,
环山的出口,也被铜头叉车堵死,那种铜头叉车,两侧都有扣锁,只要一搭上,
不知其机关的人,决难打开。

    四周里滑杆、抛石机、陷井应有尽有,全是就地取的材,整个大阵布得既是
严密狠毒,又省时省力省工省钱。

    曹霖并不认识此阵,然见四周里围上来的步兵多,骑兵少,料想冲出阵时,
也大有可能,当下冷笑道:“这样就能困住某吗?”

    燕娉婷咯咯妖笑道:“这是大晋开国大将石守信所创的金龙绞尾大阵,甚是
歹毒,本是为对付大烈国的铁甲精骑所用,因怕压过了太祖皇帝的两翼飞龙大阵,
故此从未在这世上现过,曹候虽然骁勇,要想逃出,也势比登天!”

    张杆道:“大哥!怎么办?”

    曹霖道:“怎么办?杀!我就不信,杀不出去!”

    张杆、汤林一咬牙,和众兄弟跟着曹霖玩了命的斩杀起来,然敌十数倍于已,
又设有各种奇巧的机关御甲之门,在不知法门的情况下,要杀出去,还真是不能
够。

    曹霖的二万精骑足足杀了两个时辱,冲刺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曹霖懊恼
道:“难不成我们兄弟就折在此处?”

    薛政龙搂着郑灼、章媚,边在将台上,边不时的劝曹霖投降,燕娉婷手执五
色旌旗,不断的调兵遣将,用人肉死死的围住曹霖,那些薛家的大将,并没有一
个人上来和曹霖单挑,而是勒令兵卒上前,送到曹霖的刀口下给他杀,存心要以
人命累死曹霖。

    拿令旗的燕娉婷这时又换了一面丈高的杏黄旗来,左右摇了两摇,东面阵门
开处,冲出了数百只巨大的滑车出来,曹军坐下的战马看见那些滑车,本能的一
齐向两边闪避。

    张杆冲上前去,仗平生豪勇,抬起三棱逆阳枪就挑,一声巨响,滑车被他挑
得飞了起来,滚落路边。

    燕娉婷顿足,低骂了一声:“怪兽!”那滑车一辆不下两千斤,竟然被张杆
桃飞,若不是亲眼所见,说出来也没人肯信。

    张杆大叫道:“大哥!这吊车全是铁疙瘩!”

    曹霖见那滑车隆隆滚下来,也是大惊,不过瞬间又反应过来,大吼道:“众
兄弟左右迂回,让开中间大道!”

    曹霖心中想的是那些笨笨的滑车,只能直直的冲锋,断不会转弯,曹家精骑
让开中间大道,果然那些滑车直滚下去了,在一里外停住,再不能动。

    曹霖正自庆幸之时,忽然身体一沉,心叫:“不好!”

    原来燕娉婷早有后手,大路两旁,早为曹霖挖好了两排陷坑,曹霖一带马缰,
大青马乃是青蛟,一声龙呤,复又跳了上来。

    但曹家的精骑兵骑的可是凡马,十停倒有四停落进了陷坑,挣扎难起。

    将台上的燕娉婷暗叫:“可惜!”事出苍促,财力又有限,她只来得及挖了
两堆梅花大坑,若是好好准备,在那些大坑之中,遍插尖木或是尖竹,又亦或倒
入生石灰,那么此时曹霖纵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就在曹霖手忙脚乱之时,远远的小山之上,跑过来五百余骑战马,马上的骑
士,有男有女,领头的赫然是四大妖兽跨下马柳叶青、鞭妖王静莹、穿档兽田思
雪、舔痔狐胡媚儿,身后跟着龙骧众勇士铁雕、童环、赵冲、马鸣以及叱烈芸荥、
箫燕、花横、张骁、费滚、秦战等人,再后面是搏命双雕范哲、柴强以及太行山
的三个大王三头龙白顺、恨天刀杨明、出海蛟范腾。赵英北被其师带去华山疗伤,
赵采菱自然也跟了去,所以两人没来。

    柳叶青细看大阵,对身边的舔痔狐胡媚儿道:“媚儿你足智多谋,博闻强记,
熟读天下战策,今日可识得此阵?”

    胡媚儿背插双刀,左手中倒提着那杆自拓拔握虎腾处顺手牵来的沥泉宝枪,
新月眉儿微皱道:“我自诩能识天下阵法,但今日之阵却不识得,奇怪!如此凶
恶的阵法,怎么历代的兵书战策之上,就没有只字片章的提到?”

    王静莹抽出背后的竹节双鞭道:“且不必管了,爷此刻危在旦夕,我们看准
目标,对直冲下去就行!”

    叱烈芸荥披嘴道:“只要我们一冲下去,那大阵就变了,若识不得阵眼在何
处,多少人冲下去也是白给!”

    花横接口道:“不如我们四面冲击,找到阵眼!”

    张骁笑道:“都说你们大晋的军官是饭桶,原来果是如此!你不识此阵,阵
眼如何被你轻易找到,只要我们一下去,就被大阵层层裹住,就如曹大帅他们一
般,再想出阵时,也不能够了!”

    众人正就时,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娇笑道:“我看出来了,这是我家的金龙绞
尾阵!”

    众人回头一看,正是大晋镇国一等公府中的大小姐石蕙,只听石蕙笑道:
“这阵是先祖石守信参研出来,因怕盖了太祖皇帝的名头,所以一直不敢用,所
谓的金龙绞尾,实则是正反两个天龙大阵!”

    郑璃道:“死石蕙,到底能不能破?”

    石蕙笑道:“若说别家,自是难破此阵,然先祖既创了此阵,本小姐自然知
道阵眼,各位姐妹,各位将军,若是信得过我,请依我言,下山破阵!”

    柳叶青点头道:“我们自是信得过石大小姐,请不必客气,尽管施为!”

    石蕙当下不再客气,拈起两个玉指,向阵中指点道:“所谓无极生有极,有
极是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演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天龙阵其实
并不新鲜,原是一个藏头八卦,然在太极处又合以九曲天罡阵,布成两条金龙,
四象处是四个大迷阵,以惑敌志,八卦处又施以八个小太极,中设机关御甲,以
阻敌骑,六十四卦处的兵源,做补给之用,不断令兵将向大阵深处补给!”

    舔痔狐胡媚儿柳眉微颦道:“然我观此阵,似比妹妹说得还要繁杂缥渺!”

    石蕙笑道:“胡家的姐姐好眼力,确是如此,单是一个天龙阵已经徒生许多
变数,而此阵却是两个天龙,互生互补,更可进一步用四个、八个阴阳互济的天
龙阵构成更为繁复的大阵,若是由八个天龙大阵组合互补,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鞭妖王静莹急道:“再不下去,爷就累死了!”

    石蕙冷然道:“我在等两个大阵相交处的那一个不能变的天地定位,只有趁
那一瞬间杀下去,我们才有希望,柳叶青、王静莹听令!”

    柳、王两女也不犹豫,齐声道:“我们在此!”

    石蕙道:“两位姐姐,可带二百精骑,围着大阵向东走五里,在地坤位处准
备,看见我这边的红色窜天猴信号升起,在天地定位时,从红、白两队的间隙间
穿过,直扑阴辅台,斩杀台上的指挥敌将,不得有误!”

    柳、王两个应道:“是——!”

    石蕙又道:“胡媚儿、田思雪!”

    胡、田两女道:“我们在此!”

    石蕙道:“两位姐姐也带两百精骑,往西走五里,在风巽位处准备,,看见
我的红色信号升起,从蓝、灰两军中穿出,直扑阳辅台,斩杀台上敌将,不得有
误!”

    胡、田两女道:“领令!”

    石蕙道:“剩下的一百余骑,请紧随于我,在天地定位时,从这里的火离位
杀出,誓要拿住薛政龙!”

    柳叶青道:“保重!”

    石蕙道:“慢——!各位,再听我一言,冲到指挥台前时,先用雷管,炸了
他的指挥台,只要毁了指挥台,指挥将官拿与不拿,都不重要了,失去了统一调
度指挥,什么样的阵也没有了!”

    胡媚儿道:“明白!事不宜迟,我们快走!”急带了两百余骑,向西面的风
巽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燕娉婷的金龙绞尾阵第一个周期演完,在第一、二个大阵循
环轮转的一瞬那,拿在石蕙手中的窜天猴升上了天空,红色的焰花在傍晚的天空
炸开,五百精骑如利刀的般的直插伪楚军的腹心。

    二三十多万人的大部队,变阵中要想忽然一齐作出反应,根本就不可能,软
胁处突遭袭击,三处立刻就有大将拍马迎上来,大吼道:“什么人?胆敢闯阵?”

    地坤位紧随在柳叶青身后的张骁狂笑起来道:“我道是谁?几年不见,小也
变大将了!束休!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拦老子的路吗?”

    拦住地坤位的大将,正是薛家十六统制官之一的大将束休,本为山东千叶散
花教下的香主,诈一见张骁,惊道大叫道:“烈火堂主张骁?你不是死了吗?”

    张骁怒道:“你老子才死了哩!既做了汉奸,休走!看刀!”

    束休自料不是张骁的对手,虚晃一枪,拍马就走!

    张骁正要追出,柳叶青道:“不必理他,快随我进阵,毁台杀敌!”

    风巽位也有大将迎出,大喝道:“王善在此,休要乱来!”

    胡媚儿将手中沥泉枪一紧,妖喝道:“挡我者死!”

    快马狂奔间,胡媚儿身后的神射手花横却早已弯弓搭箭,不待两人交锋,
“嗖——!”的一箭,正中王善面门,胡媚儿已经冲至面前,一枪挑开王善的死
尸,二百精骑,蜂涌而过。

    正中的离火位,一连涌出三员薛家大将,当先的一名叫道:“反贼慢来!李
宏在此!”

    身后左右两员将也叫道:“张用在此!”“马友在此!”

    石蕙身后,早飞出两匹战马,铁雕、童环左右迎出,也不通名姓,双枪并举,
直捅张用、马友两人。

    石蕙一摆手中的落凤刀,刚要上前,身后费滚怒吼道:“老子不在大晋,当
年的小卒也敢称大将!李宏!你还认得费某吗?”

    李宏闻言,定睛一看,叫道:“哎呀!原来是费将军!”

    费滚吼道:“给老子让开,否则刀下无情!”

    李宏正犹豫间,冷不防赵冲左手一扬,一把柳叶刀直向他面门打来,李宏忙
用刀磕开。

    石蕙妖叱道:“事不宜拖,各位将军,快冲过去。否则大阵一合,我们死无
葬身之地!”

    费滚再不废话,举起手中三十斤大刀,直扑李宏,李宏早就识得费滚,料不
是对手,也不招架,保命要紧,拨马就败。

    燕娉婷的金龙绞尾大阵被这三路精骑一冲,顿时就乱了起来,燕娉婷的媚眼
儿之中,已经瞟到了正中离火位有数十员少年将军,在横冲竖撞,正是黄翔、赵
冲、马鸣、武绍、张开、李闯等龙骧勇士,离火位的东、西两面软胁,也有数百
位将领杀来。

    数十万人的大阵,不可能想合就合,燕娉婷知道今日之事失机了,猛然间一
个形的东西丢上台来,燕娉婷身手不俗,忙丢了令旗,一个倒翻,落在了风吼兽
的背上,几乎在同时,一声巨响,将台被炸塌了一角。

    响声过后,薛政龙一脸的黑灰,从章媚的香躯下探出头来,大吼道:“哪个
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薛政龙也不是傻子,感觉不对,在第一时间拉过章媚、郑灼两只妖兽,
用她们的香躯,挨过了那只雷管的爆炸,郑灼在另一面,所受冲击不大,虽是受
伤,却还未死,章媚粉背尽开,伤口处黑糊一片,显是不活了。

    风吼兽背上,燕娉婷妖声道:“主人!大阵被人破了,我们快走!”说罢一
鞭抽在风吼兽巨臀上,风吼兽怒叫一声,卷起一片风沙,如狂风似的直往晋阳方
向去了。

    薛政龙目瞪口呆,大骂道:“贱畜!竟敢丢下我!寻到你时,定不轻饶!”

    洞箫子从台角伸出来,急声道:“主公!怎么回事?”

    薛政龙怒道:“燕娉婷那个竟然丢下我们,独自跑了!”

    鬼道人跳上台来道:“她为什么跑了,难道——?”

    薛政龙道:“大阵被人破了,你们快护我逃跑!别又叫曹小狗给逮住了!哎
呀——!鬼道人,忘了告诉你,这台是上不得的——!”

    薛政龙话还学说完,又有几个雷管,从万军丛中被人点燃了引信扔了上来,
薛政龙也不管鬼道人了,按住郑灼当做人肉垫子,就往台下就跳。

    鬼道人、洞箫子不明所以,还诧异的盯着那飞上来的雷管看哩,一声响,毫
无悬念可言,鬼道人被炸得飞到半空,半晌,尸体“叭挞——!”一声,落到了
地上,洞箫子却被炸得面目全非,顺着将台的木梯滚了下来,也不可苟活了。

    薛政龙虽有郑灼给他做肉垫,从三丈高的将台落下时,也摔得是七荤八素,
所幸除了郑灼给他做肉垫之外,台下还有军兵妖畜,无意间也做了他的人肉垫子,
薛政龙落地后,滚了两滚,已经无力爬起,正自绝望之时,刚好飞虹散人赶到,
见状大惊,忙捻了个道决,弄起一阵狂风来。

    龙骧卫士王坚刚好赶到,举刀就斩,不料眼一花,薛政龙竟然不见了,扈兴、
杜杲一齐赶到,急声道:“王坚!落地的可是薛政龙!哪去了?”

    王坚也是奇怪,疑声道:“方才我明明砍中他的,人哩?”

    冥岭神巫跳了出来,大笑道:“我在这里,小们!来追我呀!”

    人丛中冥岭神巫背后,曲端在马上弯弓搭箭,王坚、扈兴、杜杲在马上朝他
挥手道:“再见!”

    冥岭神巫正想把他们引过来,用巫术算计他们哩,闻言不解道:“什么~ ?
哎呀~ !卑鄙的小,竟然从背后放冷箭!”

    雪舞江山 -第十九卷血铸长城第三章兵败如山

    第三章兵败如山

    金龙绞尾大阵三座将台俱毁,失去了统一指挥,伪楚的兵将,顿时乱了起来,
看不到令旗,全都挤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

    曹霖见伪楚的阵形大乱,更不犹豫,大吼一声道:“三军将士听令,敌阵已
乱,不大破敌军,更待何时?”

    柳叶青在乱军丛中娇叫道:“爷——!叶青在此!”

    曹霖挥刀杀散身前楚军,靠近柳叶青高声道:“你们怎么回来的这样快?长
城防线是怎么过的?”

    柳叶青道:“伪楚的长城防吃线,几无守将,起先我们也不明所以,今日看
来,伪楚的全部兵将,可能都被薛政龙调来和爷大战了!”

    曹霖变色道:“不好!”

    张杆在旁笑道:“大哥!听说薛政龙把兵全调上来了,你是害怕了?”

    不远处,有清亮的女声接道:“姓曹的不是怕薛政龙,而是长城防线一空,
蒙古可能就会趁虚而入,大伐中原!”

    曹霖转脸一瞟,眯起眼道:“你是——?”

    说话的那名绝色美女微嗔道:“负心之人,可记得泰山绝顶、百丈舍身崖下
的傲雪?”

    曹霖转而嬉笑道:“不错,果然是傲雪,这些年来,似乎一点也不见老哩!
过得不错吧?”

    曹霖身边,闪过奶玉垂香叶垂香,妖声道:“爷——!您就不要和可怜人玩
笑了,明明知道她是我们大烈的长公主,这些年身陷黑龙府,哪有什么好日子过?”

    叱烈芸荥咬牙道:“曹霖?龙凡?算我叱烈芸荥瞎眼来投,告辞!”

    曹霖忙把大青马一夹,杀到叱烈芸荥面前,一手提刀,一手拉住了她的战袍,
赔笑道:“长公主休要着恼,曹霖见凤驾来投,一时高兴,口无遮拦,公主大人
大量,宽宥些个吧!”

    叱烈芸荥披嘴哂道:“没空和你计较,你巴巴的想我来,是想收大烈勇士之
心吧?”

    曹霖笑道:“看公主说的,我们汉狄联手,共伐犬戎不好吗?”

    叱烈芸荧叹气道:“大烈已亡,大汉反而益加昌盛,白狄一族,再没有能和
大汉一争长短的能力,百年之后,恐怕天下只有大汉,而无白狄之属了!”

    曹霖嘻笑,从马上伸过手来,朗声道:“长公主!何必嗟伤,到那时,狄是
汉,汉亦是狄,互融互济,四海一家!”

    说话间,又一个好听的女声道:“小女石蕙,参见曹帅!”

    曹霖仔细看了又看,确定不认识,犹豫道:“石小姐少见!”

    石蕙边上的铁雕大叫道:“爷——!她是镇国公府中的大小姐,这阵就是她
破的!”

    曹霖点头道:“真是多谢小姐援手了!”

    石蕙抿嘴笑道:“曹帅,现如今伪楚的兵将,再不能结成阵势,不纵骑掩杀,
大败敌寇,更待何时?”

    曹霖点头,丹田中吸足内力,大吼道:“三军儿郎,听吾号令,斩杀敌将,
生擒薛政龙,不得有误!”

    四野里的精骑,闻言奋死挥刀,一齐应命,曹霖、张杆、汤林各领精骑,分
头掩杀,二万柄合金精钢斩刀马挥动处,夕阳下洒下一片片血雨,伪楚本没有什
么骑兵,步卒失去统一的号令,和一群羊没有分别,被晋军冲得七零八落,死尸
枕藉。

    曹霖见楚军再不成兵形,同是汉人,多杀无益,当下举刀大喝道:“愿降者
免死!”

    楚军士卒,大部分都是薛政龙强征来的,本不愿做犬戎的摇尾狗,现在又是
兵败如山倒,为求活命,十停中倒降了八停,剩下的一、两停,全是薛家的嫡系,
有的根本不愿降,有的还在犹豫。

    曹霖又喝道:“愿降的,双手抱头,在一边跪好,等候发落,不愿降的,就
地斩杀!”

    铁枪横岭张新、一枪追魂梁浩在大阵溃散之时,已经借机走了,两人骁勇,
曹家的普通兵将根本挡不住他们,薛政龙的兵将中,有人高声道:“我们愿降!”

    曹霖微笑道:“既是愿降,曹某定当自己的兄弟一般对待!”

    那几名将官道:“我们几个,昔日本也是曹猛大帅帐下的六品飞骑尉,今日
依旧愿意跟随小公子!”

    胡媚儿悄悄靠了过来,在曹霖耳边低声道:“爷——!您老起事,已经不是
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几人既是老太爷帐下的将官,按理一早来投,然直拖到今日,
谨防有诈!”

    石蕙低笑道:“诈倒没有,这几人见大楚大势已去,做做墙头草罢了!”

    汤林亦道:“这几个吊人,心决不会诚,大哥可要小心了!”

    曹霖低声道:“我自有分寸,若是不许他们降,不唯会给天下人说我们心胸
狭窄,更加糟糕的是,既不受降,以后的敌人就会战至一兵一卒而决不放弃,那
我们兄弟的死伤就惨重了,就说今日,虽然他们群龙无首,然真要拼起命来,也
够我们兄弟喝一壶的,除了犬戎人,汉奸军队的兵将,都允许他们投降,投降之
后,即行缴械!”

    远远的那几名楚将道:“曹帅愿收纳小将们吗?”

    曹霖满面真诚的笑道:“曹某倒履相迎啊!欢迎众位将军弃暗投明,起义之
后,某即上奏天子,让各位将军加官进爵!但不知几位将军高姓大名呀?”

    那几员将中,当先的一人道:“起- 起义?哦——!在下雷江,那是沙罡、
孙绍、张当!”

    汤林裂嘴,低声道:“哥耶!把投降叫起义,亏你也想得出!”

    张杆低声嘀咕道:“当初他们定是见姓薛的和犬戎势大,才做了汉奸,今日
见姓薛的不济事了,才来投我们,然姓薛的败虽败了,可还没死哩,晋阳城城高
池阔,若是薛政龙退缩晋阳,死不接战,我们就吊了,他们几个一点义气也没有,
倒先投降!”

    曹霖满脸堆笑,低声道:“你们两个,不许闲话,以免乱我军心,此事我自
有分寸!”转而高声道:“某盔甲在身,不便行礼,几位既曾跟随家父,就是曹
霖的叔叔了!”

    雷江四人受宠若惊,一齐连声道:“不敢!”

    四人笑着纵马迎了过来,孙绍道:“曹元帅,实不相瞒,燕娉婷那个,这厢
里把您困住,那边却令孙叔海、屠洪州两人将兵十万,去打您的豪州哩!”

    曹霖心中大惊,脸上却还是笑意盎然,不急不忙的道:“豪州城固若金汤,
要不然某怎么会放马来追,咦——!你们不是薛政龙的部队吗?燕娉婷又是谁?”

    雷江道:“薛政龙草包一个,曹帅在五阳城时,想必已是领教过了,只是那
贼运气好,总能找到几只狡猾的牝兽,给他出谋画策,这燕娉婷是继谭熙婷之后,
薛政龙所收的最狡猾的贱畜,小小年纪,不唯诡计百出,还极善机关御甲之术,
大帅下次见着她,可要当心了。”

    曹霖点头笑道:“多谢提点!”

    一旁闪过千叶散花教的黑水堂掌令使秦战,大叫道:“姓曹的,我们的教主
何在?”

    曹霖一愣道:“阁下少见!所问贵教主乃是何人?”

    赵冲笑道:“他原是千叶散花教的黑水堂主秦战!”

    曹霖笑道:“原来秦将军,雪君和若兰两个,并你们的四大金刚,正在为本
帅办一件极隐密之事,到时自会与尔等相见!”

    奶玉垂香叶垂香远远的已经看到昔日千叶散花教的几个旧人,娇笑道:“爷
——!秦堂主、张堂主自有贱妾招呼,请爷速回豪州杀敌!”

    潘彩凤笑道:“叶小蹄子,还是整日里老想着男人,还记得我吗”

    叶垂香转过脸来笑道:“原来是潘家的姐姐,小女怎不记得!”

    曹霖自知豪州被围,其实心急如焚,旋即笑道:“圣教的朋友,垂香你就代
劳替某招呼,通叔、逐叔并雷将军三位,领兵三千,请代为收并降卒,其余兄弟,
随我杀转豪州!”

    曹通、曹逐、雷江三人领令,留下安抚降卒不表。

    曹霖又叹气道:“可惜了梁浩、张新两条好汉,若是肯投我就美了!”

    孙绍笑道:“大帅不必烦恼,他们两个本是罗延庆的人,在薛营中本不得志,
大帅既有此心,他们两个迟早会弃暗投明的!”

    胡媚儿一旁抿嘴微笑,粉腿一夹马匹,靠到曹霖身边,用一只玉手遮住小嘴,
低低的道:“爷——!要想收梁浩、张新,其实也不困难!”

    曹霖皱眉道:“岂如此,计将安出?”

    舔痔狐胡媚儿平生最是狡猾多智,低声妖笑道:“爷——!可如此这般这般
••••••!这二位本是绿林好汉,
如何受得这般猜疑?”

    曹霖点头笑道:“好——!就依尔计行事,孙绍、张当何在?”

    孙绍、张当应道:“未将在此,不知大帅有何吩咐?”

    曹霖笑道:“两位叔叔请到近前来!本帅有秘事要劳烦两位!”

    孙绍、张当两人大喜,二人新降,料不到曹霖如此信任他们,忙夹马靠至近
前,曹霖小声的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二人领命,叫了数十个败兵,向晋阳方向了。

    那一厢,叶垂香正和以前千叶散花教的故人说话,张骁却大叫道:“你们几
个娘们,此时有什么好叙的,还不快随随曹元帅杀敌立功!”

    费滚、花横、须锐等大晋的军官怎落后,奋臂大叫道:“我等愿为前驱!”

    曹霖心中雪亮,知道这些个从北国归来的汉子,无论原大晋的将官也好,千
叶散花教的好汉也罢,无一为今后打算,于是大笑道:“好——!”

    当下令降卒把陷入梅花坑里的精骑陆续弄了出来,再把精骑分为四停,却把
最精锐的八百龙骧卫留在最后,令山甲、丕豹、铁雕、童环各领二百龙骧勇士,
严令不得将令,不准出击。

    杜杲急道:“元帅!我愿打头阵!”

    急挨着他的王坚一敲他脑壳,低声道:“你急个屁,大帅自有处置!”

    曹霖对山甲等龙骧卫士道:“我大纛的号令,尔等自是熟悉,此番不看到本
帅的号令,尔等决不许出击,否则军法从事!”

    八百龙骧卫在马上一齐应声道:“得令——!”

    曹霖令张杆带精骑五千,迂回从左路杀回豪州,汤林也领精骑五千,从右路
迂回杀回豪州,自将精骑一万,就以张骁、费滚、花横、白顺等新投的将领为先
锋,马不停蹄直奔豪州城。

    豪州城下,喊杀声震天,孙叔海、屠洪州不顾士卒死活,只想在日落前,打
破豪州城,他们两个本也是大晋名将,所以当年才被权倾朝野的薛家拉拢,同张
用、陈淬、李宏、马友、王善、杜泊五并称为薛家八将,倒霉的王善,却是在方
才石惠领人冲阵时,死在神射手花横的冷箭之下。

    孙叔海、屠洪州深知“故兵贵胜,不贵久”,他们以三十倍的兵力,蚁附攻
打豪州城,并没有违背兵法要领,虽则豪州城头抵抗激烈,然“小敌之所坚,必
为大敌之所擒”。

    但是孙、屠二个忽略了一点,就是武圣在世之日,并没有出现雷管、火炮这
种东西,城下蚁附攻城的楚军,成群的血肉之躯,无遮无挡的暴露在坚城之下的
旷野中,面对城头的火炮和如雨而下的雷管,其景惨不忍睹。

    孙叔海手拿斩马刀,亲率三千亲兵,立在攻城的兵将后面,又斩下了几个退
回来的楚兵人头,双眼血红的大吼道:“给老子上,日落之前,攻不下豪州城,
你们一个别想活!”

    守城的乔公望也是苦不堪言,城上将士,从没有直接面对雷管的犀利,望着
城下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行、血流飘杵的惨象,心理也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

    苏启手按佩剑,不停的往来巡视,不停的大声道:“兄弟们!千万不要手软,
若是让贼人攻上城来,我们城中男女老幼,皆死无葬身之地!”

    当天际只剩一抹残红的时候,曹霖的精骑终于杀到,楚军留在后队屠洪州早
有此预计,立即将留做攻城的最后预备队,投入了战斗。

    三万楚军中真正的精锐步兵,在屠洪州的将令下,一齐转身,将手中的一丈
多长的长矛斜斜的举了起来,矛头向上,矛尾接地,交替如林,准备接受曹霖精
骑的冲锋。

    与此同时,楚军中牛角大号也吹了起来,前面攻城的孙叔海一咬牙,大喝道
:“众军听令,与本将一齐上前,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豪州城!”

    乔公望也知道曹霖的精骑回援了,看着关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楚军,平静的道
:“众将听令,曹元帅已经回援了,此是伪楚最后的疯狂,若然不克,必然远遁,
尔等万不可功亏一馈!”

    曹霖军中,白顺一马当先,费滚、张骁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花横、秦战、
吕虎、黄升等人,这些从北国归来的战将,无一不想趁此机会,斩将立功的,虽
见楚军摆好了“步破马”的架势,还是一无反顾的往前冲,照往常的惯例,三万
步卒,正好可以敌住一万精骑。

    蹄声轰轰中,曹霖身后的大纛旗发出了指令,冲锋中的精骑速度稍慢了下来,
骑兵调整了一下队形,两翼拉长,呈圆弧形,中间伸出,呈三角箭头形,忽然加
速,全力贯入敌阵中。

    三角队形的第一匹战马,正是有河北七盘枪之称的三头龙白顺,如今的白顺,
手中兵器再不是削尖的硬木杆了,太行山好汉自得到了江南大后方的秘密补给,
武器装备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顺手中的七盘枪,正是应天弓箭坊中所造的
精品,重四十六斤,枪尖上盘着一条三头蛟龙,龙身绕枪七盘八转,冲锋中连挑
开楚军发射的几支飞箭,战马箭也似的贯入敌阵,枪把一合,挑飞挡路的鹿角木
栅,逢人就杀。

    白顺身后的费滚、张骁却是两柄三十斤的大刀,这两人在北国被强迫角斗,
胸中怒气,积蓄多年,早不把死生放在心头,战死沙场,再怎么说也比曲死在戎
人的角斗场中强上百倍,两将怪目怒睁,须发倒竖,吼叫连连,全不理楚军扎上
来的枪尖,大刀挥动处,夕阳下,飘起片片血雨。

    楚军的这三万精兵,不同于前面攻城部队,全是精甲护身,手中所执,全是
白蜡杆长矛,鸭蛋粗细的白蜡杆都给桐油精熬过,并不怕曹军的精钢大刀砍劈,
这种长矛,本是原来晋军部队与北方各国精骑对敌时常用的兵器。

    薛家当年几掌大晋所有的精兵,薛宪所遗的战将,能出类拔萃者,也不是徒
有虚名之辈,这屠洪州本是西凉总兵,此时以逸待劳,虽被曹霖的精骑狂冲,治
下步卒,却没有大乱,前面一排兵卒倒地,后面的立即就填了上来,以步卒迎精
骑,本就是以守为主,以人肉硬填敌方的马蹄,区区死伤,原是正常不过的事。

    曹军虽然兵强将勇,武器精锐,然终是久战之师,真正是强弩之末,如今冲
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好在白顺、费滚等,都是北国归来的真正的悍将,个个
都是以一挡百,两军互错之中,楚军虽然训练有素,却也渐渐的被前锋的白顺等
人,冲开一个大豁口,楚军拼死往这块豁口处填,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解。

    屠洪州立在战马的背上观战,忽然大喝道:“周彪、黄不错何在?”

    门旗后闪出周、黄二将,应声道:“末将在!”

    屠洪州道:“小儿曹霖,必有还有精骑伏于两路,你们两个,各领一万精兵,
伏于两翼,待曹霖的伏兵到时劫住厮杀,不得有误!”

    周、黄二人领命去了,这二人原也是罗延庆帐下的猛将,罗延庆兵败后,和
白马银锤何关,铁面铜锤常兴一样,都是为求活命,跑到薛政龙处混个差事,胡
乱将就渡日。

    曹霖的中军帅旗左右再动,迂回的左右二军见到信号,从两翼拼命冲杀,周
彪从左翼迎上,正逢张杆,手中碗口粗的镔铁一横,大笑道:“小辈!周爷爷在
此,哪里走,乖乖的伸出狗头来,吃爷爷一棍吓!”

    张杆见上来了个步下将,将手中六十二斤三棱逆阳枪一摆,也笑道:“老贼!
休要刮噪,照枪吧!”

    周彪见他枪来快,急用棍去迎,棍枪相交,周彪虎口剧震,怪叫道:“好家
伙!”

    两人步兽相交,周彪山贼出身,又是步战,见不对头,哪肯拼命?原地里急
转身,打横里就跑,张杆白厉兽可没他灵活,见他只接了一枪就想跑,不由大恼
道:“没种的老滑头,一个回合还没呢,跑什么跑?”

    周彪也不气,坏笑道:“你家周爷不是你个小王八蛋的对手,不跑等你来捅
我吗?笑话!”

    猛然间金风怒起,一声妖笑道:“姓周的老不死,还认得陵阳山火凤凰落美
清吗?”

    周彪向后跳来,避开兵器,定晴一看,只见对面一个绝色妖姬,头戴凤阳盔,
身穿火红的烈凤甲,手执双钩凤阳枪,正是原来千叶散花教的副教主、火凤凰落
美清。

    周彪笑道:“原来是落大,听说千叶散教败落之后,你给曹霖做了牝畜,可
是此事?”

    落美清眯眼笑道:“奴家现在是曹帅的奴妾,老滑头!如今天下都要姓曹了,
今日里你纵算跑掉,来日可没地方好去!”

    周彪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我再回石虎山落草就是!”

    落美清笑道:“你想得美,天下大治之时,哪还有占山为王一说?不若你归
降曹帅,开国之日,也能混个将官做做,那时要金得金,要美得美,岂不胜过占
为王,日日过那被人围剿的日子?”

    周彪既做过山贼,自是知道小股的山贼,被官兵围剿的日子自是不好过,他
武艺虽是了得,但称不上天下好汉,所以先投罗延庆,再投薛政龙,闻言意动,
眼珠儿直转。

    落美清笑道:“只要周当家的肯弃暗投明,我落美清愿以胸前的一双担保你
来日高官得做,门排画戟!”

    周彪笑道:“为何要用担保,不用你的人头?”

    张杆已经圈过兽来,大笑道:“落大妹子的,可比她的人头可爱多了,若是
她没有,要人头又有何用?”

    落美清亦笑道:“果若没有了这一对,小女子比死还难过哩!”

    张杆见他还在犹豫,知道不逼他不行,三棱逆阳枪“啪——!”的打了个枪
花,做势再剌,周彪忙叫道:“且住——!”

    落美清也妖声道:“五叔且慢动手!”

    张杆道:“这个老匹夫,可要想到什么时候?还是兵器底下见真章吧!”

    周彪此时已有主意,急道:“我若肯降,你们真能保我无事吗?”

    张杆道:“老子也是道上混的,你若愿降,老子保你吊事没有,来日若有功
劳,还可升官发财,金珠美兽,任尔取用!”

    周彪道:“你那小子,凭什么能说动曹帅?”

    张杆大笑道:“曹霖就是我的结义大哥,我们五个,有福同亨,有难同当,
他的话就是我的话,我的话亦是他的话!”眼睛一瞟落美清道:“就是眼前这个
爱物,若是我开口,大哥也不会不给我!”

    落美清笑道:“张将军说的很是,他若开口,爷定会把我给他玩几天的!”

    周彪对薛家,原无忠心,当年薛霸鏖战罗延庆时,他还是薛家的对头,这几
年在薛政龙军中,混得并不得意,做汉奸只能做一时,又怎能一辈子做汉奸的,
一咬牙,下了这把赌注,急收棍道:“好——!我愿降!但愿你们两个说话算数!”

    张杆笑道:“那自今日起,你就做我的偏将,还不头前开道,解了豪州之围
后,记你一大功!”

    周彪大叫道:“既如此,张将军随我来!”

    张杆大喜,举起手中枪来一晃,身后精骑自是明白,蜂涌着跟在周彪身后,
直冲屠洪州的中军。

    屠洪州立在战马上,远远看见周彪在前,他那一万步军如潮水般的分了开来,
急叫道:“周彪那个匹夫怎么了?如何不令步卒结阵,却反向这里来了?哎呀—
—!不好,难道那个老贼临阵反了不成?”

    偏将郑普急道:“那周彪本是石虎山的贼,先跟罗延庆,再降我们的主公,
原是靠不住,屠将军!待小将上前看个端倪!”

    屠洪州点道:“也好!速去速回,不得恋战!”

    郑普得令,急催马上前,迎住周彪大叫道:“周彪!你要干什么?”

    周彪大笑道:“去取姓屠的人头,好做进身之用!”

    郑普大惊道:“你个石虎山的贼,我就知道是养不家的,可恨薛国舅不听吾
言!”

    张杆身后,转出郑璃,万马丛中娇叱道:“郑普!你才是养不家的贼,你看
看我是谁?”

    郑普又是一惊道:“大小姐!你不是和老王爷、老夫人一起,被俘去北国了
吗?怎么会在此地出现?”

    郑璃恨道:“想我汝南王府,也算是个忠烈,怎么就出了你个自甘下贱、愿
做汉奸的奴才,休走,看枪——!”

    郑普急道:“大小姐!且听我说——!”

    张杆一夹白厉兽,电似的窜上前来,劈面一枪,将郑普剌于马下,周彪伸手
向屠洪州立身处一指,大声道:“张将军!那立在马背上指手画脚的,就是屠洪
州了!”

    怒天雕范哲大吼一声,急催战马,奋勇向前,手中刀连劈数人,直奔屠洪州。

    屠洪州大任在身,决不可临阵逃避,他也是员勇将,见军中一将直奔他来,
也不慌张,双腿一分,复坐回马鞍上,鸟翅环上摘下大刀,对统治官丁是道:
“你暂替某执掌大旗,某去去就来!”

    张杆军有人领路,反从楚军的胁背处杀进阵来,楚军前锋分不出人来接战,
已经有些乱了起来,屠洪州千算万算,没算到周彪这时会倒戈。

    军阵中,范哲的鬼头大刀已经和屠洪州象鼻子大刀接上了,双方在马上一个
照面,连换了十几刀,“铿锵”声中,火星直迸,屠洪州久为大晋宿将,这十几
刀竟然没有一刀占到便宜,不由暗叫不妙。

    范哲已知自己的本事,和他半斤八两,不再纠缠,战马错身而过,不再理他,
直奔大旗处去了。

    屠洪州正要转身去追,落美清妖笑道:“哪走?吃姑奶奶一枪吧!”

    落美清本是千叶散花教的副教主,山东的妞儿垮劲儿上时,从来都是不让须
眉,瞬间连换了一十三招,杀得屠洪州一身是汗,猛一抬头,见她生得绝美,不
由得呆了一呆。

    坏了,张杆那条大虫早正在边上看着哩,哪容他分神?三棱逆阳枪顺着左胁
就捅了进去,屠洪州惨叫声中,尸体就被挑得了飞了出去。

    张杆大笑道:“好美清!想不到我们配合的这样好!等回城之后,我定从大
哥处把你借来玩上几天,你看可好?”

    落美清凤面羞红,低声道:“两军阵前,休得胡话,但五叔果是找爷借我,
爷肯定会借,到时请五叔尝尝奴家的独步吹箫之术!”

    张杆听得大是兴奋,叫道:“一言为定!杀——!”

    屠洪州既死,替他掌旗的丁是大骇,知道今日之事,是万不济了,丢了令旗,
拨马就走,却不料一员妖俏女将挡去路,妖喝道:“汉奸!哪儿走!”

    丁是急道:“姑娘!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各为其主而已,快些让开道
路,否则某就不客气了!”

    那女将怒道:“丁是——!你不认得我了吗?想当年我们被朝廷欺骗,随薛
太师征伐大烈之时,就是你个狗官,葫芦山前,押下我们迸电堂兄弟的军粮不发,
以至于本姑奶奶力尽被俘,今日本姑奶奶定要斩下你的狗头,出了这口鸟气!”

    丁是大叫一声道:“哎呀——!原来你是千叶散花匪教的迸电堂主杨美娘,
杨堂主——!当年朝廷存心要千叶散花教和大烈国拼个两败俱伤,小将也奉命行
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将吧!”

    杨美娘娇叱道:“那今个狗官,又来做汉奸,也是奉命行事吗?”

    丁是自己知自己事,他万万不是迸电堂主杨美娘的对手,这杨美娘先是伤重
被大烈擒获,后又被犬戎接收,一直在黑龙府中的角斗场中厮杀,日日经历生死,
本身艺业决对是真材实料。

    丁是陪个笑道:“杨堂主!我家主公薛政龙做汉奸,小将无奈,也只得跟随,
还不是如你们当年一般,你们的姜教主奉了朝廷圣旨,你们不是也一样得跟随她
行事吗?”

    杨美娘想想也有理,犹豫之间,丁是悄悄就想溜,忽然杨美娘手中的丈八蛇
矛电似的递了出来,同时娇笑道:“话虽不错,但借你的人头,在曹家的兄弟面
前谋个进身,有何不可?”

    曹霖远远望见张杆、汤林的左右两军已经从两翼撕开了缺口,敌军的阵形已
经乱了,然这三万楚军却是久练的精卒,虽乱而不慌,大部分还在顽抗,立即要
人挥动大纛旗,指挥精锐中的精锐出击,八百龙骧军见令后,狂涌而出,无不以
一挡百。

    屠洪州的三万精卒腹背受敌,屠洪州又战死军中,顽抗的楚军再也抵挡不住
曹军的攻势,顿时大败。

    两军相争,在胶合状态后,只要有一方一滞气,其局势立即就不可收拾,所
谓“兵败如山倒”就是这个道理。

    楚军既是后军大败,前面孙叔海攻城的部队也乱了起来,又丢了上万的尸体
后,人流象潮水般的又退了回来,孙叔海弹压不住,又知后军完了,怕被曹霖杀
他个里应外合,当即立断,趁曹军没形成合围之前,急下令偏将天罡斧李雄、铁
锤齐远福各领三千精兵断后,丢下了老弱病残,只挑精壮,思虑退兵。

    曹霖既来,薛政龙那边肯定是吃败仗了,直接退回晋阳,恐怕是退不回回去
了,孙叔海原地想了又想,领着败兵往西急退,想去淮阳和右路的伪楚杨茂军会
合后,再做道理。

    却不知杨茂的西路军,已经被刀横天王富杀败了,杨茂领着数万败兵,也往
中路军方向退哩,难兄难弟两个在鹿邑惨淡会师,嗟叹不已。

    杨、孙二将料想薛政兵败后,不在晋阳,就会在卧虎城,然曹霖既是大胜,
跟着定是全力进军晋阳,两人思虑良久,明知薛政龙退往晋阳的可能性大些,却
偏偏不往晋阳,领着败兵,直奔吕梁山中的卧虎城去了。

    豪州城下,那厢里乔公望命人开城,令苏启领了一支军出来大开杀戒,楚军
再无可战之师,曹霖指挥大军,如屠羊般的宰杀,李雄、齐远福见不对头又跑不
掉了,忙弃械投降。

    大战后,曹霖令人清点降卒,竟然有二十余万众,曹霖此次本就是想赚握离
儿,所以故意示弱,并没有带许多兵将前来,却不料俘获太众,这些降卒,本就
是墙头之草,全没有信念可言,谁强就依附谁,根本就信不过。

    若是握离儿杀来,他们见握离儿强了,再生反复,变生肘腋间,决难制服,
必要在握离儿来之前,把他们全部处理掉。

    但是他们说到底,也是汉人,若是一古脑儿全杀了,干净是干净了,只是表
面文章就不好做了,必要有个站得住脚的由头才行。

    曹霖眼珠儿一转,已有计较,急下令多备好酒好肉,让他们吃饱喝足之后,
颁下帅令:不愿意留下的,缴出武器,发放路费,可自行离去;愿意留下来的,
可为前驱,杀奔晋阳,城破之日,论功行赏,加官进爵,并且分给土地、金银、
美女,有不幸战死的,其子女亲人,也可得到他的应得的财货。

    汉人大多贪婪,此时离去,就是白跑了一趟,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顶多
得几两路费罢了,但若是合众去攻晋阳,城破之日,就能得到莫大的好处,自古
以来就是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做,曹霖又是一脸诚恳,信誓旦旦
的样子,不由众人不信,于是十停中只得停把停愿意拿路费回家,九停多的人留
了下来,想搏他一搏。

    胡媚儿悄悄靠到曹霖近前,耳语道:“爷——!这些人反复无常,胜则蜂涌
而上,抢劫财货,一旦不济,不是再降他人就是作鸟兽散,况且数量太众,真要
有些什么事,我们人少,恐节制不住他们,再退一万步说,真攻下晋阳,爷就放
任他们强夺平民的财物妻女?”

    曹霖笑道:“晋阳城高池阔,我们来时,根本就没做强攻的打算,只出动了
精骑,明是迎战薛政龙,实为引握离儿那个野人入伏,若是攻城,必带大队的步
兵,且伪楚陈术部,原无战力,只要灭了握离儿,顺手也可就把伪楚灭了,却不
料弄了这许多降卒来,你个骚狐狸要我怎么办?全杀了还是全放了?全杀了,定
教那些酸儒,写书立传的说我残暴,对将来一统天下不利;全放了,现在伪楚这
一败,再控制不住南下的关卡,这些人可能有一大半以上都会往南跑,江南一下
子多了这许多败兵,各州各府的治安一定大伤脑筋。”

    柳叶青也靠了过来,本想求些欢宠,听了曹霖的话不放心的道:“伪楚有握
离儿做后盾,那他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攻不下晋阳城啊!”

    曹霖眯眼笑道:“他们是攻不下晋阳城,但是有人能攻得下,我们引狗入笼
的计划要做些改变了,就变为双狗抢屎吧!媚儿!你善仿他人笔迹,不知道姬玳
那个衰人的笔迹,你可仿得几成象?”

    胡媚儿笑道:“就是叶青,也能仿得有八九成象呢!若是媚儿,却是十足,
依姬玳笔迹写出来的东西,可能连姬玳自已看了也分不出真假哩!”

    曹霖笑道:“那好!你可如此如此,完成之后,我再找人送到蒙古汗王巴图
铁不达处,握离儿和那个巴图铁不达,可是有杀父之仇哩!如此一来,真是可惜
了,原本我预备给握离儿的重礼,就只得送给巴图铁不达了,握离儿的那份礼物,
只得再备了!”

    胡媚儿犹豫道:“这样一来,爷不怕引狼入室吗?”

    曹霖道:“蒙古这些年来,不断做大,我虽令唐成、翟诺不断进剿,但是收
获都不大,蒙古大草原太过辽阔,那些鞑子,见机不对就往大草原深处钻,我们
莫奈其何,不如趁这次机会冒些险,纵是有些祸患,也是值得,更何况现在的中
原大地,还是握离儿的哩!”

    胡媚儿嬉笑道:“奴家谨遵爷命!这就去写!”

    曹霖一把拉住她,低声道:“且慢!我又改主意了,你去写两封信来,第二
封信却要仿那个杜海量的,我再以相府杜海量的名义,传给握离儿,可如此如此!”

    柳叶青听得仔细,媚目睁得溜圆,低讶道:“爷——!您这是在玩火!万一
败露,叫天下百姓知道是您老在弄鬼,可如何收场啊?”

    曹霖嬉笑,一脸的无赖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道:“舍得得孩子套不住狼,
媚儿去写信,我也要修书两封,使人送与唐表弟和翟诺两个,叶青——!替我把
叱烈长公主、箫燕、石蕙、潘彩云四个叫来,浴沐之后等着我,今晚我要放松放
松了!”

    跨下马柳叶青低笑道:“石蕙、潘彩云没有问题,叱烈长公主、箫燕却是不
行!”

    曹霖低怒道:“难道她们两个胆敢不侍寝?”

    柳叶青笑道:“那十三只牝畜并三只斗场的精甲,无一不想终身侍候爷,只
是叱烈芸荥、箫燕好们两个的B 给握离儿用麻绳缝了起来,如今缝B 的麻绳虽然
给我们拆掉了,但还是不时的流出脓来,依贱兽看,她们两个若不好好将将养,
可能连B 都会烂掉的!”

    曹霖哼道:“你们带回来的这几十只牝畜,就她们两个生得最美,既如此,
明日可送她们去应天城,好好将养,待我班师之后,再来玩弄!”

    柳叶青笑道:“也只好此了,真是委曲爷了,爷——!这次随贱兽回来的,
还有以前晋阳宫中的牝兽,有两只名叫姚婝、葛卉,生得也是极美,当年被俘时
还小,如今她们两个,方才十九,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不如您一发做个善事,收
了她们可好?”

    曹霖笑道:“我只一条,如何收得那许多妙人儿,不如令她们在我军中,自
行选配吧!”

    柳叶青伏在曹霖耳边道:“这两个小妹妹果是极美,若是赏给其他兄弟,倒
是可惜了,这次我们带回来了五十七只极美的年轻牝兽,其中就属她们两个最出
众,爷果真是年纪大了转性了,不爱美人儿了?”

    曹霖笑道:“那好!就留姚婝、葛卉、叱烈芸荥、箫燕、石蕙、潘彩云六个
下来,其余众兽,赏给众兄弟吧!吩咐下去,论功得到牝兽的,都要好好待她们!”

    雪舞江山 -第十九卷血铸长城第四章各怀鬼胎

    第四章各怀鬼胎

    晋阳城中,大楚皇帝陈术最是胆小怕事,他被犬戎人扶做儿皇帝,也有十余
年了,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有了犬戎这个大靠山,汉人的南晋皇廷,是不能拿
他怎么样的。

    直到有一天曹霖出现,大江鏖兵,大败拓拔宗望,灭了王辅的大齐,兵锋直
指他的楚国,他所谓的这个楚国,夹在犬戎和曹霖中间,简直是食不知味,更有
北边的蒙古游骑,不停的寇边,境内又是盗贼四起,礼乐崩溃,饿莩千里,薛政
龙虽有重兵,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薛政龙自料不是犬戎精骑的对手,早
就丢开他,自己称帝了。

    薛政龙此次南征,陈术正是巴不得他与曹霖斗个两败俱伤才好,到时犬戎的
大皇帝挥师南下,定会把薛、曹两个全灭了,再灭了跑到南方的姬玳,那他陈术
就真的是高枕无忧了,但若是薛政龙的如此精兵猛将都不是曹霖的对手,曹霖胜
了薛政龙之后,铁定会挟得胜之师,拿他的大楚开刀。

    那时只望犬戎人能救他了,而照前次看来,犬戎更不是曹霖的对手,养心殿
中,大飞燕庞飞燕、小飞燕傅春燕伏在他的奶头上,仔细的舔着,这两只骚燕子,
舔起男人的奶头来,别有一番销魂之处,灵巧的小舌绕着奶头儿忽慢忽快的打着
转转,不时的又卷起,把奶头儿卷在儿中间温存。

    陈术已经过了壮年,虽有八当百名佳丽日夜随侍左右,然私房中的趣事,再
也没有少年人那般的兴趣盎然,令双燕头,一是为了享受,二是有私话要和双燕
来说,底下的,却还是半软半硬的,没有什么操的热情。

    龙椅周围,有上百名的美人儿,全都是通身,跪伏在地,蹶着雪白的屁股,
儿一张一合,极尽骚态的等着他的召幸。

    少林十八铜女,各着护甲,脚蹬战靴,一手执熟铜棍,一手叉腰,大叉着双
腿,立在殿门口。当年薛太师大败于大烈精骑,最后关头,就是这十八铜女,拼
死将其救出。

    少林寺立寺日久,大多数功夫走的都是堂堂正正的路子,然林子大了,什么
鸟儿都有,不知是哪代出了一名悟性极高的僧,以极阴的女体,合以纯阳之功,
创作了阴极阳生的颠倒铜女神功。

    本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功夫,就算有人创了,在寺中也决不会有人习练,然偏
偏大晋出了个薛政君,她自武林出来,自然知道利用那些个大帮大派,曾用手段,
借用大晋朝廷的力量,控制住了许多大的帮派,少林既为天下武林重地,当然在
第一批被控制的范围内。

    这十八铜女,本也是豹宫中的牝畜,当年上千人被选入寺中,层层淘汰之下,
只有这一十八个存活了下来,既能顽强的存活,当然也练成了神功,薛宪在世之
日,曾以这十八铜女做为自己的贴身警卫,这一十八只铜女,不但刀枪不入,而
且还能陪床侍寝,十八人轮流,薛宪就可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受到有效的保护。

    到了薛政龙这代,先有谭熙婷,后有燕娉婷,出色的牝畜美兽更是层出不穷,
倒没空理睬她们了,但纵算是废物,也是可以利用的。

    陈术防的,就是这十八铜女,他这人惯会阴谋诡计,明知薛政龙把他老爹留
下来的这十八铜女给他,明是保镖,暗是监视,贴已的事儿,自是设法不让她们
十八个知道。

    十二妖兽之中,这衔乳双燕曾得到他陈家的恩蕙,暗中是陈萱华的臂膀,大
晋失势后,这两只燕子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和陈术签定了人兽契约,成了他的终
身丽兽。

    陈术享受着双燕的同时,把一只脚趾伸进榻前跪伏着的一只美兽的骚穴内,
狠狠的用脚趾掏挖,那只美兽顿时就有了反应,慢慢的开始浪哼起来,声音渐渐
的越来越大。

    陈术用眼晴瞟着殿门口的十八铜女,低声对双燕道:“你们两个随久,又是
千灵百巧之畜,我们既定了人兽契约,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若是我有什么不
测,你们两个也活不长,如今非常时候,我有些事,想听听你们两个的想法!”

    庞飞燕用轻刮了一下他的奶头,低声道:“主人!您老是担忧姓薛的兵败吗?”

    陈术低声道:“正是!薛政龙若败,曹霖就杀来了,那时兵临城下,将至壕
边,叫我如何是好?”

    傅春燕道:“最保险的方法,还是请握离儿快来,在曹霖到晋阳之前劫住他!”

    庞飞燕笑道:“若是连握离儿都不是曹霖对手哩!”

    傅春燕笑道:“怎么会哩?”

    陈术沉呤道:“很有可能,你们想想,想当年那个什么拓拔宗望的,那么不
可一世,连大晋的皇帝都给俘去了,到头来还不是给曹霖杀得大败,几乎就死在
了山东?”

    庞飞燕道:“陛下也别指望薛政龙,当年晋阳被围之时,陛下可知姓薛的在
哪?”

    陈术道:“那时天下大乱,我还真没在意薛小崽子在哪了!”

    庞飞燕笑道:“其实那时他就被曹霖生擒活捉过,最后曹霖贪色,竟然答应
姓薛的,可以用几只极品的牝畜,交换姓他的狗命。”

    陈术奇道:“竟然有此事?难道曹霖不知道,再妙的牝畜,也只不过是条母
狗罢了,若是曹霖如此好色,倒是妙极,关键时候,我可把你们两个洗剥干净,
交与曹霖,换我脱身!”

    傅春燕笑道:“迟了!若是在几年前,我们两个姿色绰绰,曹霖或许会贪恋,
但如今我们年老色衰,曹霖不见得会要我们两个,再者说,就算曹霖肯要我们,
收了我们之后再让主人脱身,主人又能到哪儿呢?倒不如主人早早定计,献了晋
阳,好求活命!”

    陈术道:“现在薛、曹胜败未分,听说曹霖只将兵四万,薛政龙可有大军八
十万哪!姓薛的就算拖着一双手给人家杀,累也把曹霖累死了啊!”

    庞飞燕披嘴笑道:“不见得!还是听战报吧!陛下不是叫魏汝弼、施富、任
安中三个色鬼,领兵在后面看风色的吗?若是薛政龙不敌,他们三个老贼,定会
在第一时间飞跑回来报信儿!”

    殿外有值殿丽兽飞跑过来,就在殿门口跪倒,妖声道:“陛下!魏将军在宫
门外求见!”

    庞飞燕笑道:“说曹操,曹操到!”

    陈术烦恼的道:“破嘴!曹操到了我倒不怕,怕就怕曹霖忽然杀到哩,魏老
匹夫此时回来,定是那薛政龙败了,要不然那三个东西,早跟在后面捞好处去了!
结果我已经知道了,不唤他进来也罢!”

    傅春燕将嘴凑近陈术耳边,低声道:“主人!就唤他进来罢,勉励一番也好,
要不然曹霖还没到哩,您老的人就全跑光了!”

    庞飞燕也低语道:“这城中的百姓,也不是好东西,势力惯了的,谁强就跟
谁,现在曹霖公然以我们大晋皇帝令,吊民伐罪,这些刁民,贼精贼精的,见曹
霖胜了,立即就会倒戈,还是把他召进来吧!”

    陈术无奈,对殿外跪伏的丽兽道:“宣魏将军进来!”

    魏汝弼盔明甲亮,摆明了一阵末战,见机不对先回来了,一路过来,还色眼
四转,对跪在殿内的牝畜丽兽挤眉弄眼。

    陈术看着有气,心说早知你们都是这样的鸟人,老子盗墓挖坟的钱,就用来
养老了,何必养着你们这一大票的废物,见他走到阶前,还看着那一只绝美的母
畜,不由大喝道:“咄——!大胆的魏老匹夫,朕不是叫你接应薛元帅吗?怎么
就回来了?”

    魏汝弼一愣,转而涎笑道:“陛下——!啊呵呵!搞得象真得一样,你躲在
晋阳宫中,可不知道那曹霖,狠着哩,二万铁骑,把薛政龙的四十万精兵杀得七
零八落,尸横遍野,我和施富、任安中三个,就那么点人,薛政龙都大败了,我
们还不撤退,保存这点实力要紧呀!”

    陈术气道:“你们三个手中,怎么说也有八九万兵啊?既是薛元帅败了,你
们三个好歹也替我打上一打呀!这样盔明甲亮、精神十足的回来,也不怕天下人
耻笑吗?”

    魏汝弼笑道:“得了吧!现如今的天下人,饭都吃不饱,哪有空笑我们,我
们三个这样做,也是为您老好呀!你想想,若是你老手中的兵将全拼光了,曹霖
小儿就算胜了,也定会损兵折将,握离儿那个野人来时,曹霖都给我们拖疲了,
到那时那野人自会大胜,我们都是文明人,何苦替那些野人打头阵而徒耗实力呢?”

    陈术点头道:“话虽不错,可是你们三个匹夫,不挡上一阵,曹霖来时,我
们这些人,就是开水烫老鼠,要死死一窝!哦——!你们倒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薛元帅哩,你不要告诉我,他时运不济,连命都赔了吧?”

    魏汝弼贼笑道:“我们几个还真不知道薛政龙跑哪去了,或许这时正窝在哪
个山洞中,躲避曹霖的追杀哩!躲过风头后,我想他自会回来,但是我们接到他
的宠畜燕娉婷了,那个骚娘们可真是带劲儿,也难怪薛政龙那么宠她!”

    庞飞燕此时抬起俏脸儿来骚笑道:“如此说来,魏大将军是尝过了?”

    魏汝弼笑道:“实不相瞒,某是痛痛快快的操过了她以后才来的,她个,单
人独骑的跑回来,不借故拿住了痛日,实在可惜了!”

    陈术为之气结,胸膛起伏不定,半晌方道:“你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趁薛元帅兵败逃难,你们竟然私日他的美畜,日后薛元帅回来责问,朕可如何是
好?”

    傅春燕笑道:“陛下不必为难,燕娉婷说到底只不过只牝畜罢了,三位将军
在薛元帅不在的时候,替他照顾宠兽,薛元帅回来的时候,感谢还来不及哩,又
何来怪罪一说?”

    魏汝弼也笑道:“日日也不少根毛,薛政龙不回来便罢,回来时若因此事责
问,我们自把家中的美畜给他遍日就是,有什么打紧?”

    陈术深知薛政龙对待燕娉婷,可不同于一般的牝畜,但薛政龙既是生死不知,
以后还得靠魏汝弼、施富、任安中三个,就算薛政龙回来,经此大败,他的精兵
猛将决计不会太多了,当下再不理此事,摆了摆手,对庞飞燕、傅春燕道:“你
们两个,一边侍候!”

    双燕应是,慢慢站起身来,粉弯雪股,胸奶怒突,姻体各处的环锁铃铛,随
着她们两个起身的动作,“叮铛”作响,垂手立在陈术身后,仰起粉靥儿来,琼
鼻中间,各有一个银色的鼻环儿,她们大内十二妖兽,个个都是被穿了鼻环、以
供驱使的。

    魏汝弼盯着双燕粉胯间的摇摆着的牝铃笑道:“那铃儿,必要穿在绝色美人
儿的阴档间,方才有趣,姿色差一点儿的,穿着那铃儿,就恶心了!”

    陈术道:“那阶下的美畜,魏将军要日就日,不必客气,双燕却是我的禁肉,
除却非常情况外,是不会给人乱日的,现在曹霖转眼即至,你们都给我出出主意
撒!”

    魏汝弼一把拎起阶下一只极品牝畜的秀发,那牝畜疼的骚叫了一声,忙把头
凑到他的档下,寻那,用樱唇翻开后,张嘴就舔,魏汝弼向下一坐,舒服的坐在
另一名极品牝畜的粉背之上,道:“曹霖也是好色之徒,陛下不是我说你,你得
做好两准备,一是催那个野人握离儿快来,好替我们挡灾,二是多备美畜丽兽,
去说服曹霖,就算握离儿给催来了,到晋阳时,免不了还是找我们要钱要粮要女
人,两者相较,我看还不如投降曹霖哩!至少曹霖不会找我们要钱要粮啊!”

    陈术苦笑道:“有一件事,魏将军可能不知,就是刘通山那个疯子,我让他
带人去挖坟做军晌开销,他挖哪家的坟我都不管,可是他个疯子,偏偏把大晋开
国大将曹彬的坟给挖了,这不是招曹霖恨吗?”

    魏汝弼按住那只美畜的头颈,把整条强行塞入她的樱桃小嘴中,接声道:
“那个万里疯刀刘通山已经死了,你尽可能的把此事全推在他身上,我们得做几
手准备,不如招施富、任安中、郭德、展图、谢放、夏进、许鞍,还有那个狡猾
的牝奴燕娉婷来,一线的情况,那只骚兽是是清楚,我们大家一起合计合计,看
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陈术苦声道:“也好!来人,速宣施富、任安中!”他向来贪生怕死,若有
希望,定不会束手待毙。

    魏汝弼笑道:“催他们一下也好,否则他们不爽快了,决不会从美人儿肚皮
上下来的。”

    陈术道:“那燕娉婷就一只牝畜,他们两个一起搞到现在吗?”

    魏汝弼道:“起先是燕骚B 一个人跑回来的,本来我们三个轮流的操,也操
得差不多了,可就在这半天的光景里,薛政龙的兵将和其她的牝畜陆续也逃了回
来,现在美人可不止燕骚B 一个,还有凤舞、梅蕤、刘蓼、李映、韩姎、吕琳、
汤婕、胡歆、江蝶、箫莺、展胭、青萍等等,听说原来还有两个仅次于燕,唤做
郑灼、章媚,却死在了军阵中,却是可惜了!”

    立在陈术后的庞飞燕浪笑了一下,得意的把的粉胯前后摇了摇,引得牝铃儿
一阵脆响,弯下腰来,低声对陈术耳语道:“可把薛政龙的这些个极美牝畜集中
起来,名为替他保管,暗地里却是为奉迎握离儿或是曹霖做准备,反正谁来了,
都是冲着这江山美人的,放着这些精心调训的美畜,给这几个老匹夫糟蹋,还不
如让她们替陛下做点贡献呢!”

    陈术点头道:“言之有理!”当下把脸一板,义正言辞的道:“魏将军!现
在薛元帅生死不明,朕有义务替他暂时保管他的私兽,你们玩也玩够了,速把薛
爱卿的牝畜,全牵进宫来吧!”

    魏汝弼裂嘴道:“牵进宫来是没问题,只是我们要日时,你这个做皇帝的,
须要满足我们的,大家都是明白人,姓薛的生死不明,他那些无主的美畜儿,正
好可以派上用场,歹话先说在前头,果真薛政龙死翘翘了,在贡献给握离儿或者
是曹霖之前,得先给我们三个替你买命的伙计先挑上几只!”

    陈术无奈的道:“得——!这事就依你们,可是我也是丑话说在前头,就算
薛政龙死实了,握离儿或是曹霖点名要燕或是其她极品丽畜的时候,你们可别给
我为难!”

    魏汝弼大笑道:“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两个主儿,我们确是谁都开罪不起,
为万全之计,如燕娉婷、凤舞、梅蕤等几个极品的骚兽,我们都先斩后奏,在第
一时间里全操了个淋漓尽致,我们又不是三岁的毛孩子,既是尝过了鲜儿,他们
两个点名要的牝兽妖畜,我们自不会不识相的苦争!”

    陈术笑道:“你们倒有先见之明,只是你们快活着,却把我一个丢在一边,
是大大的不忠哩!哎呀!这双燕在送到我面前之前,也给你们操过了吧?”

    庞飞燕不依道:“陛下!有些事只是心知肚明就是了,何必说出来,我们若
不给您部下过,他们怎肯把我们送到您这来?若是陛下嫌弃之时,我们姐妹也只
有离开陛边了!”

    庞飞燕、傅春燕,现为伪楚的内宫禁卫军统领,各领五百战兽,陈术的禁宫
之中,防御之务,全靠这两只妖兽主执,怎肯放她们离开,当即笑道:“说说而
已,你们两个不必认真,只是他们把美女先操过了,再送到我这来,这习惯很是
不好哩!”

    魏汝弼笑道:“臣等也是为陛下着想哩,若不先尝尝,怎知滋味如何,冒冒
然的把一个次货送来,那才是对陛下的不敬哩!”

    陈术披嘴道:“比如熊掌,不必你们尝,朕自是见物知味!燕娉婷、凤舞诸
骚兽,不必朕把放入她们的B 中,其滋味美恶,朕已经很是知道了!”

    狗君狗臣丑态毕现的正在谈笑之际,殿外又有丽兽进来禀道:“启奏陛下,
孙绍、张当两位将军回来了,说有秘事,要单独进见陛下!”

    魏汝弼奇道:“他们两个也回来了,有什么吊事,搞得这样神秘?”

    陈术皱眉道:“叫他们进来!”

    孙绍、张当虽降了曹霖,但是晋阳方面,并没有人知道,更何况他们本也是
旧晋的将官,和那些造反再被陈术用金银美女诱来效命的绿林匪类,在陈术眼中,
自是不一样。

    孙绍、张当闻宣入殿,抬头一看,魏汝弼、双燕也在其中,磕了一个头后,
垂手侍立在阶下,只顾看起阶下母狗般的众美女来。

    魏汝弼身体一挺,把又一次完全塞入那只美兽的小嘴深处,怒道:“你们两
个吊人,不是有话要说吗?怎么僵尸一样的杵在那里?”

    陈术笑道:“两位将军不必担心,这些丽畜不敢乱说,双燕、魏将军都是朕
的心腹,有话尽管说,不必迟疑!”

    孙绍、张当对看了一眼,孙绍上前,叉手施礼道:“陛下!还记得当年反贼
罗延庆吗?”

    陈术道:“自是记得,怎么了?”

    张当道:“当年罗延庆和薛霸大战,胜负难分之时,忽然曹霖赶到,刀劈薛
霸,若不是正逢黄河大水,把两军全灭了,可能不要等到犬戎入侵,罗延庆早就
已经攻入晋阳了!”

    魏汝州怒道:“不要说姓罗的鸟人,说起来老子好恨!”

    陈术知有罗延庆时,如魏汝弼等朝廷大将,屡吃败战,当下给他面子,也不
说出来,只是问道:“你们两个,这时忽然提起那个死人,到底意欲何为?”

    孙绍道:“末将是说,其实罗延庆和曹霖早有勾结!”

    陈术道:“那又怎么样?”

    一旁的庞飞燕笑道:“就是说以前罗延庆帐下的贼将,很可能在最关键的时
候降曹!”

    张当肃容道:“和庞统领说话,就是省事,明说了吧,我们发觉,一枪追魂
梁浩、铁枪横岭张新,已经降曹,这会儿私自进城,是想和曹霖里应外合!”

    陈术道:“噢——!”

    孙绍道:“李雄、齐远福、周彪、黄不错全降了,陛下看看,有什么共同之
处?”

    魏汝弼本就对罗延庆的旧属有成见,闻言道:“共同之处就是他们全是罗延
庆的人,罢了,速令人去拿了那两个贼来问斩!”

    庞飞燕道:“不行!”

    魏汝弼怒目道:“你个,也想谋反么?”

    庞飞燕花枝乱摇的笑了起来,姻体上的银铃直响,笑罢道:“姓魏的你休要
拿大帽子压人,亏你还是个将军,却是有勇无谋,若是我们令人去拿他们,他们
两个狼子野心,怎肯就犯,不立即杀人跑了才怪?陛下!你可令中人传个圣旨,
就说他们征战辛苦,请他们进宫来犒劳,他们既是入宫,照例是要解了兵器的,
那时关了宫门,我们再下手,有我和春燕,还有十八铜女在,还怕他们飞到天上
去?”

    陈术笑道:“飞燕说的很是,就这么办!孙将军、张将军,你们两位就留下
来,挑两只美兽玩玩罢!”

    孙绍苦笑道:“陛下!我们两个一路赶回来,极是疲惫,现在只想回家好好
睡一觉,这操B 之事,还是等改日吧!”

    陈术笑道:“既如此,两位爱卿且退,来人——!”

    孙、张两个知道陈术要传旨诓梁、张两人了,互使了个眼色,告退而去。

    陈术果然令宫人拿了圣旨,要梁、张两人进宫,说明了是用双燕犒赏他们,
引其上当不表。

    稍倾,施富、任安中、郭德,领展图、谢放、夏进、许鞍并燕娉婷也来了,
陈术自把燕娉婷唤上来,替他吹箫咳嗽了一声道:“大家知道,如今薛元帅败了,
曹霖立马就会攻来,是战是降,大家合计个意见?”

    展图、谢放对看了一眼,展图施礼道:“依末将看来,这曹霖之勇,尤胜其
父曹猛,拓拔宗望如此骁勇,也被他杀得大败,几乎死在了江南,如今他挟得胜
之师来犯,不如降了他,也不失容华富贵。”

    任安中也点头道:“展将军说的是!”

    郭德道:“然握离儿若来,就另当别论,我们尽可坐山观虎,他们两个,谁
赢了我们就跟谁,反正不管跟了哪个,一年四节的,免不了都要用金银美女孝敬,
但依某来看,可能曹霖的胃口,要比握离儿小多了,他毕竟是汉人,心理上不可
能太过荼毒中原的百姓,只要他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忍,我们的好处就大了!”

    燕娉婷从陈术的胯间抬起挂着粘液的妖靥来,接声道:“亏你们还都是个男
人,这曹霖万万降不得!”

    陈术拍了拍她的姻颊,奇声道:“你倒说说看?”

    燕娉婷道:“很简单,握离儿管不了中原的汉人,而曹霖则可以大治中原,
若是降了他,他必不会容你等汉奸,必杀之以滞民怨,到那时你们这些人悔之晚
矣!”

    庞飞燕咯咯笑道:“我看不见得!”

    燕娉婷亦笑道:“你们两个,包括贱兽在内,去降曹霖,根本没有问题,只
不过象一条母狗一样,从一个主人手中,换到另一个主人手中,日日做的,还是
那吹箫舔痔之事,你我三个若降,曹霖定会收之私房玩弄,高兴还来不及哩,岂
会有生命危险?”

    庞飞燕笑道:“果真如你所说,你在豪州城外就降了,干嘛大老远的又跑回
来?”

    燕娉婷苦笑道:“我们做母畜的,都和主人定了契约,契约不解,只要主人
一个念头,贱畜立即就会惨死,又怎么敢不跑回来?你们两个,还不是和陛下定
了契约,不然早跑了,我没说错吧?”

    陈术心知她说的全对,也怕降曹之后,曹霖会拿他的人头,安抚中原百姓之
心,但唯恐她说下去,又令双燕转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忙打断她道:“骚兽!你
既不肯降,那计将安出?”

    燕娉婷一口含住了他的,大进大出的猛的撮吸了十几下,方才抬起头,长出
一口气道:“曹霖所带的,全是精骑,且全是好马,人人装备精良,曹霖又极善
用兵,若是野战,别说是我们,就是蒙古、西夏、犬戎等精骑部队,也会望风披
靡,但我们有晋阳之固,这天下哪有用精骑兵攻城的道理,只要我们坚壁清野,
死守不出,两三月之内,他能奈我何,等到握离儿铁甲一到,我们里应外合,定
杀他个片甲不归!”

    谢放哂道:“只是这样一来,必会激怒曹霖,破城之日,定会鸡犬不留!”

    燕娉婷笑道:“谢将军怎么是谈虎色变哟?比我这只贱畜还不如?就算曹霖
肯从江南调大队步兵来攻城,也是一个月后的事,就算他调到大队的步兵攻下晋
阳城之后,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屠城的,他不是犬戎人,决不会傻的屠城,
以失天下汉人之心!”

    陈术和曹霖素无交情,心中没底,不到万不得已,哪里肯投降,犹豫道:
“既是如此,不如搏他一搏,若是侥幸撑到握离儿来了,曹霖就再难有作为,万
一失陷了晋阳,他也不敢屠城,万不得已之时,我们再投降!”

    燕娉婷抿嘴笑道:“还有一着暗棋,我家主人兵败后,既没有回晋阳,那定
是去吕梁山的卧虎城中去了,陛下可支会我家主公,不断骚挠曹霖的粮道,虽不
致于把曹霖怎么样,可也会让他焦头烂额,不胜其烦,那时我们就有机可趁了!”

    魏汝弼、施富、任安中等汉奸一起击掌道:“妙计!怪不得薛政龙如此宠你,
果然是个B 宝!”

    燕娉婷媚笑道:“贱兽也全是为B 下着想,你们全是B 下之臣,理应多为陛
下着想才对!”

    庞飞燕是听出来,忍不住就“咭——”的一声,笑了出来。

    众汉奸莫名其妙,忽然有宫奴气极败坏的跑到了殿门口,大叫道:“不好了!
梁浩、张新两个贼,竟然宰了天使,反投曹营去了?”

    陈术一惊,见来人是传圣的副使,忙问道:“你们这些奴才,定是飞扬跋扈
惯了,要你们好好传圣,你们怎么得罪了两位将军?”

    那副使就在殿外膝行爬到了玉阶之前,大哭道:“陛下!实不关奴才们的事,
我们奉令去传旨,刚刚宣读一半,那张新忽然就跳了起来,把圣旨扯得粉碎,一
拳将天使打死,奴才们见不对头,忙跑了回来报信,望陛下替我等作主!”

    燕娉婷惊道:“张新、梁浩两人骁勇不说,还深知晋阳之事,此时投曹,于
我们大大的不利!”

    郭德怒道:“这些三山五岳的贼,是养不家的,为万全计,曹霖来前,我们
得先把这些招安来的匪类,一锅儿全端了,方才能放心!”

    燕娉婷急道:“万万不可,我们不能在此时不分青皂白的排除受招安的将官,
战败投降,原是正常不过的事,你们想想,这张新、梁浩是罗延庆的人,那冯泰、
商祝、束休等,就是千叶散花教的人,再延伸下去,许多将官还曾在曹霖的老子
曹猛手下当过差哩,这样一一追查下去,还不把全城的将军全捉光了!”

    陈术道:“那依你之见哩?”

    燕娉婷道:“大难来时各自飞,鸟兽都会为自己打算,何况是人,他们两个
定是见曹霖势大,所以投了过去,这事也属正常,我们也不必草木皆兵,根本就
不必理会他们,由他们自去就是!”

    陈术点头,众汉奸就计议完毕,感觉甚妥,当下又高兴起来,各找对子,交
配的交配,亲嘴的亲嘴,全忘了曹霖大军瞬间即至。

    再说一枪追魂梁浩、铁枪横岭张新二人,杀出血路之后,也没地方可去只得
投晋阳而来,回府第后各自张罗重礼,准备买通官员,逃避责罚,梁浩正在凑家
中的美女,忽然张新跑进门来,二话不说,先把门关了。

    梁浩不解道:“张兄!这是为何?”

    张新恨道:“老梁!你可知道,张当实是某的远房的堂弟!”

    梁浩道:“咦——!这事你怎么从前不说?”

    张新道:“当日里我负气打死了人,就是张当私放的我,后来重逢,我们两
个在人前装作无亲无故的样子,是想掩人耳目,以防他日有变,好有个照应!”

    梁浩久走江湖,变色道:“你是说,今日有剧变?”

    张新道:“陈术那个没卵子的,竟然要诓我们两个进宫,想拿住我们哩!”

    梁浩沉呤道:“应该不会吧!某自付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他因何拿我?”

    张新道:“人心难测!晋阳里的东西我不要了,只带了子女,马车就在城外,
我们相交多年,你是和我走哩还是在这里等他来拿?”

    梁浩还不深信,犹豫道:“就算走,也没有个去处,我们大把的金银花得惯
了,走了之后,可干不得小卖买之类的生计!”

    张新咧道:“去投曹霖,既不用再当汉奸,日后混个门排门戟的也说不定!”

    梁浩道:“我们才与他恶战过,你我枪下,也挑了他数员将官,他怎肯收容?”

    张新道:“其实我们一早就错了,当日罗大哥的左膀右臂杨文勇、高文远两
个,都在曹营,那时我们就该随他们两个走了,也不用今日这般的窝囊!前日里
周彪、李雄、齐远福等也投了曹营,也不见曹霖杀了他们!”

    梁浩道:“为事有点不对!”

    张新哂道:“得——!你慢慢琢磨,我走了,后会有期!”

    门外有人高声道:“梁将军在家吗?”

    梁浩应声道:“来了!”转身出门,正遇见传旨的宫人;

    那宫人笑脸如花的道:“噢——!原来张将军却是在此,怪不得到你府上找
不到你人哩!既是两位将军都在,倒省了奴才跑腿了,两位将军听旨!”

    张新正待发作,梁浩拉了拉他的衣角,两人一起跪下来听旨。

    那旨中不但没有怪罪他们两个,反倒请他们到宫中共同亨用双燕,还有重赏,
梁浩在张新的掌心中写了个“假”字。

    张新再也按奈不住,跳起身来,先扯了那圣旨,再一拳擂在那宫人胸前,那
宫人那里经受得起?立时气绝身亡,余下的宫人发了一声喊,都跑得没影了。

    梁浩跳脚叫起苦来,一叠声的埋怨道:“你个急性的贼!只须假意应允,欢
天喜地似的支唔一声,塞个银子给那宫人,只说换件衣物什么的,要他稍等片刻,
我们就可从容脱身!

    张新恨声道:“现在走怎么了,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拦我们!”

    梁浩无法,只得提枪上马,只带了家小,急急的和张新跑出南门去了。

    五日后,曹霖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到晋阳城下来,在护城河边击鼓叫战,城里
众汉奸依燕娉婷之计,根本不理。

    但是奇怪的是,曹霖只将大军围于东南至西南,呈一个新月状,城的另一边
的东北至西北根本就没有兵将。

    城中的汉奸们就有人忍不住了,任安中首先计划,趁南面攻战正酣之机,也
不知会众人,私带亲兵三千,悄悄出城去了。

    燕娉婷闻知后,气得跳脚,曹霖此举,就是想分化瓦解他们,只求得城,并
没有奢望一役全歼他们,若是他们抱成一团,曹霖无奈他何,但是若是一股一股
的全跑了,那曹霖将兵不血刃的占领晋阳城,而失去晋阳高大城墙的依靠,曹霖
完全可以抢在握离儿来之前,在四野里,一股一股的把他们全吃掉。

    旁人不知,她燕娉婷可是从薛政龙处知道,曹霖有三名宠妾,极善于训练犬
只,大队的兵丁过后,根本逃不过灵犬的追踪。

    果然,第二天就有斥候传来消息,任安中在晋阳东北声家庄被曹霖全歼,三
千亲兵无一生还,傍晚时分,任安中的首级,就挑在了曹营辕门的旗杆上示众了。

    郭德等人,无不暗暗佩服燕娉婷的神机妙算,然燕娉婷看到曹营辕门任安中
的首级之后,反而要求众将分散冒死突围,此论一出,自陈术以下,又是议论纷
纷,众将虽是佩服燕娉婷,但有了前车之鉴,哪个再敢出城?

    燕娉婷身份低贱,又没有薛政龙为她撑腰,虽有计谋,但人轻言微,得不到
众将信服,无奈之下,苦劝陈术,急修书黑龙府,请握离儿在一个月之内,必要
尽出雄师,否则大楚危矣!

    同时,再请都指挥使郭德,把城中精兵布于曹霖没有包围东北至西北一线,
郭德和魏汝弼、施富、展图、谢放、夏进、许鞍等商议之后,断然拒绝了她的要
求,只派精明强干的岗哨,严查西、北一线,一旦有变,白天点烽火,晚间点火
把,并不担心曹霖会突然有精兵从地一线杀来。

    城头上,燕娉婷手按佩剑,小嘴边挂着冷笑,在看曹霖指挥攻城,曹霖虽指
挥那些降卒,攻得热火朝天,然燕娉婷知道,所有的这些,都是装模作样,真正
的杀着,定是在那不设防的东北至西北一线。

    雪舞江山 -第十九卷血铸长城第五章三处使节

    第五章三处使节

    蒙古的大汗王巴图铁不达,这几年对南边的作战成果一点儿也不理想,先是
攻西夏的银川、吴中,定边俱不克,力尽退兵之时,却被大晋的陇西节度使唐峻
大拣便宜,其子唐成跟在蒙古兵之后,灭了西夏,把从大晋分裂出去三百余年的
万里回疆,重新纳入了大晋的版图,尽收西夏铁骑,陇西军现已有精兵二十万,
且兵强将勇,武器精良。

    正南方,陈术虽是无能,却令骁将铁枪横岭张新、一枪追魂梁浩、断魂刀邱
老虎等诸员虎将守在长城一线,又有握离儿做后援,蒙古的四虎木华黎、哲别、
速不台、兀良合攻打了几次,终是攻不下南下之路。

    东面的犬戎帝国更是强大,又有握离儿、拓拔宗望等骁将,蒙古想向东征战,
更无可能,实际上蒙古大汗最想灭的就是犬戎建立的大荣国,他老子老汗王猜查
台就是为了两只下贱的汉畜,死在了黑龙府,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巴图铁不达
做梦都想手刃仇人,以血国耻家恨。

    所幸蒙古向西的发展,出奇的顺利,原来过了额尔齐斯河之后,西面还有许
多小国,那些小国,国力有限的紧,哪禁得起四五十万蒙古铁骑的狂攻?被巴图
铁不达在短短的五年中,几乎灭了个尽绝。

    那些小国家几乎全建在沙漠般的绿州之上,灭国虽多,所得终是有限,蒙古
人不事农耕,抢完了西边的小国之后,心思还是放回了东面,依蒙古大国师颜丁
图里之议,打狼先打弱的,建议巴图铁不达,先灭正南面的伪楚,再向西征剿大
晋的陇西军,再下江南,最后再全力对付最强悍的犬戎政权。

    然蒙古人此时对于汉人建筑的大城,还缺乏强攻的能力,陇西军又素勇,正
在犹豫不决之时,忽然有番子在帐外道:“汉家有使者来了!”

    巴图铁不达鄂然,想了一下道:“叫他进来!”

    帐帘儿一挑,现出一张老脸,正是精通西域各国语言的曹家老奴曹通,后面
跟着数个从人,那老贼颇知蒙古礼仪,进帐来先向巴图铁不达行了大礼,方才用
精熟的蒙语笑道:“我们大晋皇帝有意与大汗结盟,共同夹击犬戎人,不知大汗
意下如何?”

    巴图铁不达贼眼一转,贼笑道:“我们蒙古人野心不大,有地方放牛牧羊就
行,犬戎人素来强狠,我们与他们又井水不犯河水,贵国皇帝的好意,我们心领
了!”

    曹通人老成精,冷笑两声,转身就走。

    巴图铁不达想的是,既是大晋皇帝先找上他来,定有好处,攻犬戎是他宿愿,
能与大晋南北夹击就更妙了,能与大晋夹击,再混了大晋的好处就妙上加妙了,
不想曹通大老远的跑来,说走就走,忙叫道:“且住!贵使要到哪里去?”

    曹通冷声道:“从来听说蒙古汗王是个人物,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亲生的老子都给犬戎人宰了,还说与犬戎人井水不犯河水,若不是胆小如鼠,就
是想无故勒索我大汉的好处,既是无心结盟,某自回去复命就是!”

    帐前蒙古大将木华黎忙道:“我大蒙古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大汗是不屑与
愚蠢胆小的汉猪结盟!”

    曹通冷然道:“如今一场大好处就在面前,既然你们蒙古不纳,那我只有走
了,依朝臣之议,去和犬戎结盟就是!”

    巴图铁不达怒道:“你想去犬戎,走不出这大帐老子就把你宰了!”

    曹通道:“实不相瞒,若是我半年不归,我们的皇帝就知道和蒙古结盟的事
不济了,会另派使者,去和犬戎结盟!”

    大国师颜丁图里面无表情的道:“犬戎茶毒汉人的手段,天下皆知,你们的
两个皇帝全惨死在黑龙府,你们还能放下脸来和犬戎结盟?”

    曹通笑道:“这世上只有强软之分,没有什么脸面放不下的!”

    蒙古大将哲别,铁青个脸道:“我们蒙古人做事从不绕弯儿,你说,若是和
你们汉猪结盟,我们有什么好处?”

    曹通并不介意哲别口中的“汉猪”一词,闻言转而微笑道:“若是没有好处,
我们皇帝怎么能叫我来?我们皇帝说了,若是蒙古大汗肯与我大晋结盟,两家合
力,灭了犬戎之后,就以淮河——大散关一线为界,北面的人口土地,全归大蒙
古,南面的人口土地,归为大晋,圣旨在此,不信请看!”

    巴图铁不达一使眼色,帐下走出一名汉将来,从曹通手上接过圣旨,看了又
看,道:“不错!正是大晋献皇帝的密旨,不唯许以淮河——大散关以北的土地、
人口,每年还许以丝绸十万匹、茶叶五万担、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美女三
千人•••& #8226 ;••!”

    巴图铁不达狂喜道:“张弘范!那汉猪皇帝的圣旨,果是这样写的?”

    看圣旨的张弘范,原为大晋绥远道锡林守备,晋阳失陷后,降了蒙古,这些
年竟然在蒙古混得有声有色,为蒙古人屡建功勋,现如今在蒙古军中,也能和木
华黎、哲别、速不台、兀良合等蒙古虎将并肩而立了。

    张弘范闻言笑道:“大晋皇帝在欺我蒙古无知,想当年晋烈议和,大晋进贡
给大烈国的财物美女,是这圣旨上的二倍还多,且淮河——大散关一线,本就在
犬戎手中,关他大晋鸟事?”

    速不台大怒,拔刀怒视曹通。

    曹通也不慌张,笑了笑道:“这只是晋蒙议和的草案,最后每年进贡的财货
多寡,完全可以商量!”

    蒙古大将兀良合疾声道:“不唯是财货,美女也嫌太少!”

    曹通笑了一下,未及开口,张弘范咳了一声道:“那个——,兀良合将军,
在大晋,美女也是货物,若是你愿意,用你牧场中的马儿换美女,一匹好马可以
换两三个美女哩!”

    兀良合喜道:“果有此事,怎么老张你早些时候不说哩?我牧场中的好马多
着哩!”

    张弘范瞪了他一眼,道:“无知!好马可以攻城掠地,大掠金银美女,你要
那些没用的美女做什么?难道要骑着美女攻城掠地,大抢好马吗?”

    蒙古众将一起大笑起来,兀良合一怒就要拔刀,巴图铁不达忙道:“好了!
张弘范言之有理!”

    大国师颜丁图里犹豫道:“只怕有诈?”

    张弘范道:“没诈那才是怪事哩!那个鸟使,你说大晋皇帝这时忽然提出与
我大蒙古议和,意欲何为啊?”

    曹通满脸堆笑道:“也没有什么?大晋的扫北大元帅曹霖,正在晋阳和犬戎
的伪楚军僵执,我们大晋皇帝想请蒙古大汗助他一臂之力,从伪楚的背后捅他一
下,事成之后,曹元帅立即退回淮河南边去,晋阳的所有财物,全归蒙古大汗所
有!”

    哲别不信道:“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明白说吧!你们汉猪,到底在打什
么鬼主意!”

    张弘范一边朝巴图铁不达直使眼色,一边笑道:“既是如此,我们就接受大
晋皇帝的议和,只是我们大蒙古不善于攻坚城,为之奈何?”

    人精曹通对张弘范的鬼脸只当不见,继道:“这个放心,我们带了一种攻城
东西来,但这种东西极难制作,所以数量有限,只有一百多个,只要用这种东西
弄开晋阳城墙,那晋阳还不是你们的?”

    哲别道:“那你们自己为什么不用?”

    张弘范直向哲别瞪眼,奈何哲别这蒙古人还未进化好哩,大脑根本就转不弯
儿来,奇道:“兀那姓张的,有话你就说,有屁你就放,不必挤眉弄眼的!”

    张弘范苦笑道:“天使贵姓?”

    曹通笑道:“免贵!鄙姓曹!”

    张弘范道:“我们的根源都在南朝,明白说吧,我们帮你们打伪楚不难,但
若是握离儿忽然杀到为之奈何?”

    曹通笑道:“张将军是汉人,有些事也好说了,不错!我们南晋确无意于北
伐,也无能力北伐,充其是只能和伪楚弄个平手而已,然握离儿日夜虎视江南,
今忽然又令伪楚大元帅倾巢南下,我们不得已才北上迎敌,和你们以淮河为界,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多赚着一大块土地哩,张将军也是汉人,理应知道,我们
汉人百姓,种田、读书、做工、做生意自是没话说,但是就是不善于征战,明白
说吧,我们大晋皇帝愿意出财货、兵器、粮草,大蒙古出精骑猛将,两家合力对
付犬戎如何?”

    哲别立即就跳了起来,怒声道:“天下竟然有些便宜之事,我们去拼命,你
们汉猪倒坐亨其成?”

    巴图铁不达却是听出名堂来了,忙道:“哲别!坐下来!汉使,这事也不是
不能商量,只是每次征战,死伤不能定数,你们南朝的财货怎么个给法呢?”

    曹通笑道:“这事小人说了也不算数,必须经过两国重臣细细蹉商才行,但
目前若是大可汗能从伪楚背后来一下,那最起码晋阳的财货,全是大可汗的,蒙
古和我们大晋不同,全是精骑,就算握离儿忽然杀到,大可汗能战则战,不能战
就回蒙古大草原,他握离儿再狠,能把你们蒙古人怎么样呢?”

    巴图铁不达不由大笑,以前他也和握离儿数次交手,果真如曹通所说,能战
则战,不能战就跑,握离儿虽然骁勇,果然也不能拿他巴图铁不达怎么样,当即
点头道:“好——!本汗同意你们和你们的皇帝结盟,且去帐外看看你们的攻城
利器吧!”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犬戎国都的黑龙府,自赵采菱等人大闹过黑龙府之后,
握离儿对汉畜不再相信,内宫之中,马奴一并处死,宫奴生得实在漂亮的,留做
牝畜使唤,看不中眼的一起拖至人肉市场贩卖,以充军实,有异动者,立斩不宥,
可怜那些没有的柳叶青等人反出去的漂亮宫奴一起叫起曲来。

    握离儿哪里理她们,下令犬戎勇士,把叫得最响的数名宫人,一起按住,要
割舌头,拓拔宗祥顿脚道:“那些宫畜,最珍贵的就是一条舌头,若是没了舌头,
吹箫舔痔的妙事儿,她们就做不成了!”

    握离儿恨道:“小皇叔不必多言,对待汉畜,必要采取雷霆手段,这些奸狗,
略不留心,她们就会作反,大意不得!”

    金铃子道:“不如让交给我,留作前驱,伐汉之时,自会用得上!”

    那些被凶悍戎兵按在石板地上的宫奴一起挣扎,悲叫道:“长公主!贱畜愿
为先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握离儿看着那几个妖美的宫奴,着姻体,雪样的肥股乱扭,不由又犹豫起来,
感觉就这样把她们弄残,是有点可惜了,走上前去,抬脚踩在一只漂亮牝畜的粉
颊上,那只牝畜忙不叠的伸出来,去舔他的靴底。

    握离儿扬起手中的马鞭,“啪——!”一声,抽在那只牝畜的粉背上,那只
牝畜荡的哼了一声,乖乖的蹶起肥股来,双手努手向后,扒开两片肥美的臀瓣,
露出牝户,菊门向上完全张开,去迎合握离儿的马鞭。

    两名按住她的戎兵,忙抢上前,一人一只脚,狠踩住她的膝弯,怒叫道:
“不准动!”口中叫着时,下面的两条一起翘了起来。

    握离儿挥挥手,两名戎兵会意大喜,一在前,一在后,一条塞进那宫奴的小
嘴中,另一条毫不留情的捅入她的娇嫩的牝户中,一插到底。

    那只汉家的极美牝畜,立即摇着光滑如绸的动人,疯狂的迎合两名长相丑恶、
浑身生满黑毛的戎兵,一双纤手,紧紧的抱住前面戎兵的根,樱桃小嘴努力的张
到最大,艰难的把那条狰狞的整根吞入,呛得泪水直流。

    前面的戎兵一手抓住她的秀发,一手扶胯,快活的把在她的小嘴里送进送出,
后面的戎兵,在她的牝穴中捅的沫儿直翻,牝畜的两个大,如吊钟似的拖着直晃,
奶尖上的奶铃响个不停。

    握离儿蹲来,伸出蒲扇般的粗手,在那牝畜摇晃的嫩乳上,狠狠的抓了又抓,
想了又想,终于道:“也好,不过你得把你的犬戎女兵,挑选一千名出来守内宫!”

    金铃子披嘴道:“皇祖母、皇太后、皇后全给那些贱畜杀了,两个皇侄生死
不明,皇兄的后宫,此时不守也罢!”

    握离儿闻言又恨,急立起身来,挥动马鞭,在那宫奴的姻体上,连抽了几鞭,
那宫奴只是悲叫,并不敢反抗。

    金铃子用马鞭抬起那名宫奴的优美的下巴,冷声道:“这只汉畜不错,叫什
么?”

    那名宫奴忙媚笑道:“贱畜名叫连炽,愿追随长公主,水里水里去,火里火
里去,但不想曲死于此!”

    金铃子点头道:“很好!”凤眼在那两名戎兵身上一转,道:“爽过了还不
快滚!连炽,你以后就做我的前锋,编为滚刀营!”

    连炽奇道:“滚- 滚刀营~ ?噢~ !贱畜万分愿意,谢长公主开恩!”跪了
下来,伏地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额头就有鲜血流了下来,却浑未觉。

    金铃子冷声道:“连炽!你不是城府极深,就是天生贱种!”

    连炽忙道:“贱兽是天生贱种!”说罢就蹶着肥白的屁股,温训的替金铃子
舔起长靴来。

    金铃子也不推辞,由她效忠,高声娇叱道:“孙婧、汤旋,你们两只贱畜,
给本公主爬出来!”

    孙婧、汤旋忙不叠的从众丽兽中爬了出来,直至金铃子脚边,伏地磕头道:
“贱畜护宫不利,罪该万死!”

    金铃子冷声道:“抬起头来!”

    两只牝兽虽知没有好事,哪敢不依,乖乖的抬起粉颌,金铃子伸出一只手来,
“啪——!”的一声,抽在孙婧如玉般的粉颊上,孙婧的嘴角立即流出血来,却
是动也不敢动,直挺挺的跪着,温训的道:“谢长公主责罚!”

    “啪、啪——!”两记耳光,连正反抽在汤旋的吹弹得破的玉靥上,汤旋也
是直挺挺的跪直了姻体道:“谢长公主恩赏!”

    握离儿道:“妹子!你别告诉我,随便给她们几个耳光就了事了,这些汉畜,
为兄的虽给你使唤,但日后若要她们或是劳军,你得乖乖的令她们来!”

    金铃子道:“那是自然,令让她们以下贱的身体,犒劳我伟大的犬戎勇士的,
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管是皇兄自己要用,或是我伟大的犬戎将士要用,
她们必须奉献其下贱的身体!”

    阶前空场上跪着的三千名漂亮的汉家宫奴,听得默默无语。

    金铃子道:“本公主说的话,你们听清楚了吗?”

    三千宫奴一惊,白花花的跪满一地,一齐伏地磕头道:“贱畜听清楚了,请
伟大的犬戎爷爷,肆意使们贱畜们的身体,贱畜们万分荣幸!”

    金铃子道:“很好!皇兄!你不是还有五百余匹牝马吗?也交给我一起编入
滚刀营,自此以后,这宫中再没有宫奴,全是人形的母畜,不——!以后都叫她
们肉畜,皇兄要时,尽管取用,用完了之后,一律关入狗笼锁起来,不用时就在
我的军营或服苦役,或是慰劳我伟大的犬戎战士,也免得再有类似的变故!”

    握离儿点头道:“妹子此事办得极好!”用手指一点孙婧、汤旋、连炽道:
“你们三只肉畜,随我来!”

    金铃子道:“慢着!来人!拿三副手足链铐来!”

    马上就有亲随的犬戎女兵,拿了三副链铐,并且还有几根链子。

    金铃子对三只肉畜道:“自己扣锁牢固,我会检查,若是锁扣的有一点儿差
错,鞭B 一百!”

    三只肉畜点头,互相把对方扣锁的紧紧的,握离儿拿起一根细链,依次穿入
三只肉畜的鼻环中,将她们三个赤条条的起来,六条美好修长的,略弯曲的在冷
风中颤抖。

    握离儿拿着链头一带,三只肉畜的头颈一齐向伸直,蛮腰不得已弯了下来,
琼鼻努力的向前,如同三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待宰母牛。

    握离儿牵着三具美肉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吼道:“来人!把这些护宫不力
的肉畜,全部抽一百皮鞭,抽完之后全部赤身押在大街之上,任人凌辱三日,只
给水喝,不准吃食,三日之后,就由皇妹带走严加调训!”

    阶下犬戎力士一齐应诺,三千名肉畜一齐磕头道:“谢大皇帝陛下格外开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下来,就是一大片的美女乖乖的伏在青石地面上,高高的蹶起一个个为滚
圆的肉股,接受鞭刑,靡的皮鞭着肉身此起彼伏,夹杂着凄楚的哀鸣声,行刑的
犬戎力士,抽着抽着,就丢开皮鞭,把塞入那些浪叫着的肉畜体中。

    肉畜不怕,只被刑罚,牝穴被捣入,总比身体上挨着狠毒的皮鞭强上百倍,
小半个时辰后,就开始有肉畜被戎兵用木枷枷住头颈,双手亦放在枷上,粉颈上
系了绳子,弄好之后,陆续的被牵到大街之上,任犬戎人弄,被俘的汉女,上自
公主皇后,下自奴婢丫环,无不如此,赤身的上到大街任人弄之事,对汉家女俘
而言,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一个月后,黑龙府犬戎的朝堂之中,犬戎人在平定了渤海的内乱之后,尽收
渤海之兵,加上犬戎本族的子民和五国三川九沟一十八寨的盟军,共计大军十五
万,这已经是他们大荣国的全部家当了,而这十五万大军,军粮还成问题,好在
他们北方各民族抢劫成瘾,此去南征,只有靠沿途抢劫了。

    依拓拔宗祥、拓拔宗望和拓拔通的看法,这十五万戎兵,若在南朝无人之时,
自可依仗单兵本能的骁勇,大打胜仗,但是现在南朝已经有大将了,一旦南朝有
了大将的统一指挥,在汉人训练有素的官兵战阵中,没有章法的单兵作战,只是
死路一条,所以还要再征兵,至少要有大军六十万,方才可伐汉!

    握离儿到哪儿去搞六十万兵去,幸好关键时候,深知汉家韬略的拓拔宗祥提
醒他,前年汉臣杜海量之议,握离儿急病乱投病,当即采纳,把大烈国的奴隶、
俘虏,大晋国的奴隶、俘虏,许以可以自由且可论功行赏的各种好处,把这些乱
七八糟的人一起编入军中,这样算下来,可凑足大军七十余万。

    就在此时,有探子密报,说临安杜府来人了。

    握离儿道:“朕正想着这事哩,杜汉猪就派人来了,很好,快令那条狗爬进
来!”

    戎兵立即就传道:“大皇帝有旨,唤杜家的狗爬进去!”

    殿外有人应了一声,片刻之后,果然有一名衣着光鲜的汉臣狗似的爬了进来,
老脸一抬,竟然是曹适那个老滑头,进殿就吠了两声道:“贱奴杜适,奉家主人
之命,有要事来见大皇帝!”

    握离儿并殿下戎臣一齐狂笑起来,曹适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一丝丝羞耻的
表情也欠奉,脸带笑容,平静的看着殿内诸戎。

    握离儿羞辱不成,自讨了没趣,怒声道:“朕要你爬进来,你个贱奴,难道
连一丝丝的廉耻也没有?”

    曹适笑道:“所谓入乡随俗,小人第一次出使大荣国,自会按大荣国的风俗
办事,既是大荣国的文臣武将都是爬入殿中的,小人虽觉奇怪,但也只好照贵邦
的风俗行事了!”

    殿内的犬人一起跳了起来,拔刀的拔刀怪叫的怪叫。

    拓拔宗望道:“那汉猪!难道就不怕本王宰了你吗?”

    曹适无辜的道:“是我爬得不对吗?”

    拓拔宗祥摆手道:“罢了!我来问你,你替你们大人出使其他国家,也是爬
进人家屋里的吗?”

    曹适傻笑道:“看出使什么国家,出使人国当然是走进去的,出使狗国自然
是爬进去的,若是出使蛇国,指不定要游进去哩,哎哟哟——!我们这些在外办
事的,真是有苦自知哩!”

    握离儿更怒道:“你是说我们是狗国吗?”

    曹适笑道:“不是狗国怎么让小人爬进来呢?”

    握离儿暴跳道:“老子宰了你!”

    拓拔宗望忙道:“大皇帝息怒,这事是我们自取其辱了,那个什么的杜适,
我来问你,你家老爷叫你来此何干?”

    曹适笑道:“其实是晋帝让我来的,托言是杜海量,我这份手书也是晋帝授
意杜海量写的,若是有事,本是杜海量图谋不轨,不关晋帝之事!”

    握离儿听得一脸的雾水,茫然道:“不明白!你个鸟使,有话直说,不必绕
弯!”

    曹适摊手道:“我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还要怎么说?”

    拓拔宗祥叹气道:“大皇帝!那使者其实在说,是晋帝有话和你说,却怕被
曹小狗知道后发飙,因此只说是杜海量和你搞鬼,不关他晋献帝的事,倘若哪一
天东窗事发,曹小狗发横找人霉气时,可不要找他那个当皇帝,所谓冤有头,债
有主,只找杜海量就行,至于曹小儿发狠后把那个杜海量怎么样,都不关晋帝的
事,使者——!是这样吗?”

    曹适叉手施礼,笑道:“很是——!”

    握离儿更是茫然道:“很是个屁!老子更听不懂了!”

    拓拔宗望叹气道:“大皇帝一个大字不识,听不懂就对了!汉人的权谋之术,
厉害的紧!”

    握离儿咬牙道:“厉害?有朕的锤厉害吗?”

    拓拔宗望苦笑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大皇帝固然是我们犬戎的
不世英雄,但若你在汉疆,只会武艺,不知兵法,充其量做个马前开路将罢了,
就算习武,若是文化水平不高,高深的武学思想,你也理解不了,练来练去,只
是个傻鸟罢了!”

    犬戎人不象汉人,说话有个顾忌,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握离儿气道:“四
皇叔这是长他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我问你,果若如你所说,汉人的晋阳城就攻
不下来了!”

    拓拔宗望叹气道:“当年孤兵围晋阳之时,做梦都怕汉人的方面部队来晋阳
勤王,就是直隶、河北两道的汉家兵将,就有正规精甲四十万,若再有得高望重
的汉人登高一呼,说是雄兵百万一点儿也不夸张,果真那样,当年我们合族都要
葬送在汉地了!”

    握离儿哂道:“四皇叔是越老胆越小,此次南征,不必四皇叔去,我自将大
军前往!”

    一旁一直不发言的老王爷拓拔通道:“宗望不去也好,可在黑龙府看家,以
防蒙古、韩国、日本来攻,宗祥却是非走一遭不可,没有深知汉俗的大将在军中,
不用想猜也是大败的下场,那使者,晋帝叫你来,可是为了曹霖?”

    曹适挤眉弄眼的笑了一下,道:“正是!”

    大晋的皇帝,向来是重文轻武,曹霖功高盖主,以拓拔通多年在晋的经验,
知道晋帝断不会容此人长期存在,曹霖的老子曹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拓拔通见曹适向他挤眉弄眼,立即就道:“大皇帝!请让众臣退下,宗望、
宗祥、金铃子、握狼布、握西河、万斯隆、乌里本几个留下!”

    拓拔通在犬戎中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甚至还凌驾于握离儿之高,他掌握的
可是犬戎的神权,握离儿一挥身,众臣退了下去。

    拓拔通道:“杜适,孤来问你,我们派到临安的右军师鬼巴礼是生是死?”

    曹适道:“老王爷明鉴!鬼巴礼在北归途中,已经被曹霖派人斩了,所以晋
帝才令我前来亲传我们两家通好之意!”

    握离儿恨道:“曹小狗猖狂之极,竟然斩我的重臣!”

    拓拓通道:“江南乃是曹小狗的老巢,鬼巴礼背着曹霖和晋帝弄鬼,不被斩
才是怪事,杜适,有话请讲!”

    曹适掏出一封书信来,却是薄帛的,展开来是长长的一卷,道:“大皇帝请
看!”

    握离儿令人接过去,却是看不懂,不耐烦的问道:“你先说说看!”

    曹适道:“晋帝同意,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曹小狗,然后两家议和,就以
淮河——大散关一线为界,每年进贡白米十万担、茶叶二十万担、丝绸二十万匹、
精铁二十万斤,美女三千名、精盐五千担,金五千锭,银一万锭•&#8226
;•• &#8226 ;•!”

    握离儿直听得眉开眼笑,听完后才道:“果是如此,你们那个鸟皇帝,朕不
灭他也罢!”

    曹适接道:“还有一事,曹霖说是劫到了贵国的二位太子为质,不知此事当
真否?”

    握离儿跳了起来道:“现如今我那两个皇儿在哪?”

    曹适道:“就在他的军中,杜大人用尽了计谋解救,然曹霖就是不交人!”

    拓拔通的贼目微闭了一下,借此掩饰心中的恨意,然后睁开,平静的道:
“大皇帝不必在意,生死有命,二位侄孙真是有事,只能怨他们自己命苦,我们
犬戎人,断不受汉人要挟!”

    曹适笑道:“老王爷说的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握离儿怒道:“对什么对!金宝儿、银宝儿可是我的孩儿!”

    拓拔通瞪了他一眼,转向曹适道:“还有什么消息,可一并说来听听!”

    曹适道:“曹霖说动了蒙古的巴图铁不达,两家结盟,共同对付大荣国,说
好了先灭了大荣的走狗伪楚,再合力向东,攻打燕京,此时恐怕蒙古的大军,已
经奔赴晋阳参战了!”

    拓拔通脸色一变道:“蒙古乃天下最大的产马地,若果是如此,这事就不妙
了,宗祥!你可速去打探此事是否属实?”

    金铃子忽然笑道:“此事不必打探了,蒙古自猜查台死后,就和我们成了生
死对头,此次南征,蒙古是我们要防着的最大敌患,不如我们不走燕京,反从蒙
古绕道,直捣晋阳,与曹小狗会战,蒙古主力精骑若是去了晋阳,我们大军就在
蒙古休整,大掠粮草辎重,顺手灭了蒙古之后,再从蒙古人的后面堵住他痛宰,
若是蒙古没有出兵晋阳,我们忽然绕过去,定也能杀他个措手不及,逼退了蒙古
主力之后,再从容伐晋,有何不可?”

    拓拔宗祥道:“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金铃子所言甚是,不过还可完善,
我们精兵七十余万,可兵分两路,大皇帝亲率四十万大军,以步兵为主,堂堂正
正的自山海关,经燕京去援那个大楚,我和金铃子,却率主力精骑三十万,绕道
去攻蒙古,能灭掉最好,若是灭不掉,如金铃子所言,也能打他个丢盔弃甲,尽
可能抢夺马匹粮草,把蒙古远远的驱赶开,以防我们和曹小狗大战正酐时,蒙古
从我们背后捅一刀!”

    拓拔宗望道:“如此甚好,然具体兵将如何调动,还要斟酌,大皇帝这边,
可走走停停,摆足威风,一来可做个晃子,给宗祥做个掩护,二来可使陈术死命
守城,尽可能的消耗曹小狗,等我们去会战时,可收奇效!”

    拓拔通道:“还有一路奇兵,杜适,你回去后,可传语晋帝,要想他大晋皇
权太平,可趁曹小狗被我们缠上的时候,从临安出兵,攻下曹小狗的应天、姑苏
两处老巢,那时曹小狗的强兵狠将都在外面,晋帝可一鼓作气,夺回大权,到那
时他才是正真的大晋皇帝!”

    曹适应道:“喏——!小人必会传达!”

    拓拔通道:“既如此!尊使请回,告诉晋帝,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他想不
想中兴大晋,就在此一举了!”

    曹适告退。

    拓拔通目送他远去,转头道:“还有一事,孤已经凑齐了一万汉畜,全是三
十以下的壮男,就在这几日,可去外兴安岭,唤醒我们伟大的天犬大帝,然后和
那个乌龙圣母祭炼出来的母僵尸交配,就可得到天下无敌的犬戎第一代战士!”

    拓拔宗望道:“天犬大帝还是不唤醒为好,听说唤醒之后,必要吃五百名童
女,方才肯交配,且活人不行,必要僵尸方可,而老人家后,也未必会有孕育地
犬,要得到真正的犬戎无敌勇士,还要交配几遭才行!”

    拓拔通道:“这个孤也知道,但若此次南征不顺,不出三年,曹小狗必会灭
我犬戎,孤不得不做两手准备,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次南征大胜,但多出数千
天下无敌的战士,也不是件坏事!”

    握离儿点头道:“皇叔祖说得极是!”

    拓拔通道:“大皇帝!把你的那些肉畜,全部给我罢!”

    握离儿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金铃子笑道:“那些肉畜现在全在我这,共计三千五百四十二只!皇叔祖要
用,尽管派人来取!”

    拓拔通笑道:“这些肉畜,也不是我要用。”

    握离儿道:“只是皇叔祖全牵走了,侄孙的就没地方放了!”

    拓拔通笑道:“此次征南,还怕抓不到汉畜不成?我也不是现在就要,也要
不是当真全部就要,三千五百余只肉畜,给我两三千只就行,你自可将中意的挑
出来留着。”

    握离儿笑道:“如此甚好!但皇叔祖不是自己用,要这么多肉畜做什么?”

    拓拔通笑道:“天犬大帝与母缰尸前后是地犬,地犬全是母的,再与血尸交
配,产出地獒,獒全是公的,再与有武功根底的肉畜,就可产出我们第一代伟大
的犬戎战士了!”

    拓拔宗望奇道:“一般的汉畜不行吗?”

    拓拔通道:“不行!若是体质不好,母体在和地獒交过后,立即就死了,断
不能孕出我们犬戎人来!”

    握离儿道:“陈术那个没用的东西,不断的催朕发兵帮他,也罢,今日我们
就合计好了,然后发兵!”

    话分三面,再就山西天峰岭中,有三千旧晋的龙卫军、禁军,自犬戎入侵后,
逃出了晋阳,这些年又收留了许多大晋的子民,山寨之中,也有了一万余兵将,
为首的大将,正是当年龙卫军的副将裴从龙,跨下马,掌中四十六斤迎风鎏金镗,
杀法骁勇,罕有对手,乃是天下风云榜中排名第二十九的好汉,江湖人称“山西
鎏金镗”。

    手下四名兄弟高愧、晏空、栾荣、张征,也是从前龙卫军中有本事的军官,
虽然江南的曹霖多次派人以将令相招,但裴从龙自视甚高,都不肯答应归入曹霖
帐下。

    这一日,兄弟五个正在忠义堂中闲坐,忽然有锣锣进来,单膝点地道:“大
王!有圣旨到!”

    晏空奇道:“圣旨怎么到我们这里?大哥!接是不接?”

    裴从龙大笑起来,伸手道:“来人!摆香案接旨!”

    张征道:“慢——!大哥呀!曹大帅三番五次的令人拿将令相招我等,大哥
都是爱理不理,此次若是奉诏,传扬出去,恐曹大帅心里不爽!”

    裴从龙笑道:“他曹霖只不过个造反杀官的贼,我们为什么要到他的手下胡
混,今日有圣旨相招,正合吾平生所愿。”

    张征道:“朝廷无道,所以才至于此,今天下大势,有风云突变之势,我们
若是错投了主公,日后可能连容身之地也没有了!”

    晏空、栾荣、高愧三个尽皆点头。

    裴从龙道:“不必多言,我做大哥的,再不济,也不会带着你等众人从贼,
接旨吧!”

    传圣旨的不是太监,而是一名官员,年纪颇大,圣旨中赦封裴从龙为晋阳留
守使,官阶一品,传完了旨后,转身就走。

    裴从龙道:“天使不必着急,可去我后庭喝茶!”

    那官员笑道:“实是有要事在身,将军不必在意!”

    栾荣看那天使眼熟之极,皱眉想了又想,忽然暗惊道:“哎呀!原来是他!”

    待那天使走后,寻了个由头去了,高愧眼晴看见,也不点破,这动乱之秋,
哪有不为自己着留条后路的,见裴从龙喜不自禁的在看那圣旨,也寻个由头溜了。

    栾荣从角门策马出来,在天峰岭脚下等着那个天使,那天使半晌方到,栾荣
横马劫住道:“曹逐将军,还记得当年的栾荣否?”

    曹逐大惊,忙令人停了下来,打马跑到他身边,小声道:“栾荣,你个小王
八羔子,却等怎样?”

    栾荣笑道:“逐公!这天下大乱的,若是想小子不怎么样,你须指一条明路
给我!”

    曹逐在人家的地盘上,知道跑不掉,只得低声道:“栾小子!我家小主人三
番五次的招你们,你们是王八吃秤陀——铁了心的不来,今日只是一道圣旨,你
们就奉了,摆明了不想投效我家小主人,今自去做朝廷的大官,又来刮噪什么?”

    栾荣笑道:“逐公莫气,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大晋气数已尽,那个献帝,依曹
帅鼻息,躲在临安苟且渡日,若是曹帅不弃,就收留小的则个!”

    曹逐没好气的道:“明着招你你不来,却私低下鬼鬼祟祟的,到底打什么鬼
主意?”

    栾荣低笑道:“总是碍于裴从龙的面皮,又没有人引见,不好公开撕破了面
皮,去投曹帅,如今恳请逐公引见!”

    曹逐笑道:“那好!你且让开道路,我回去之后,自会和我家小主人说项!”

    栾荣笑道:“既如此,我就和逐公一起回去如何?”

    曹逐道:“这个?也好——!”

    栾荣大喜,正要谢时,身后林中有人道:“栾荣!你个贼,如何就拉下了我?”

    栾荣回头一看,正是高愧,大惊,将手中镔铁枪一紧,道:“高二哥!如今
天下大乱,人各有志,你却不能怨我!”

    高愧却将手中的飞花斧背到了身后,笑道:“兄弟不必如此,某也久闻曹大
帅之名,想出曹大帅去谋个出身,不知二位肯提携否?”

    曹逐笑道:“欢迎之至!”

    高愧道:“好——!既如此,我们只有这兵器马匹,说走说走!”

    曹逐道:“等一等!老夫想过了,你们两个还是暂时留在天峰岭,但可休书
一封,让我带给曹帅,裴从龙那样子,定是肯奉圣旨了,只要他肯奉旨,日后你
们众人,自可名正言顺的归于曹帅帐下,不必如此鬼鬼祟祟!”

    栾荣想了一下,道:“也是!”

    曹逐队中,自有笔墨,当下高、栾二将休了书信,托曹逐带回,然后告辞回
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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