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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我的生活】【更新至15章】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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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我每天都会跟老关,老梁,老秋,老田还有老尤在QQ上聊
到很晚,我和他们几个人彼此之间变得很熟悉。九月之后老关周末有时间就会拉
我和老梁出来喝酒。老梁的女儿已经去了北京上大学,老梁没送她去学校报到,
是他老婆的哥哥嫂子送她去北京的。他女儿这么一走,我们都怕他在家里闷得慌,
所以没事就喊他出来。

  阿纯还是偶尔会来我家。平时我也不在QQ上跟她聊天,我知道她在准备考
研,根本没那么多时间闲聊。阿纯总是夜里十二点之后来我家,有时候我们做爱,
然后我睡觉,她在我家看书看到天蒙蒙亮,然后再回家,有时候我会陪着她看书
看到大半夜,什么都不做。我在家里给阿纯买了个书桌,又买了一盏很亮很亮的
台灯,当然我没忘记买上一大盒的杜蕾斯安全套放在书桌的抽屉里,那天晚上阿
纯所谓的" 安全期" 并不让我觉得安全,无论是哪个方面,我都不希望阿纯怀上
我的孩子,给我当老婆,当个修车佬的老婆。

  那段时间我和阿纯每次做爱都很尽兴,我们尝试了很多的花样,阿纯甚至买
了一根很粗很长的假阳具,还有一瓶润滑剂放在我给她买的书桌抽屉里。有时候
我们做爱的时候,阿纯要我在她的屁眼上涂上很多润滑剂,她希望跟我跟我玩一
次肛交。

  " 浪子,女人都喜欢把自己的第一次给她心爱的男人。我男朋友是我心爱的
男人,我18岁就把我的身子给他了。我也喜欢你,浪子,女人的第一次就一次,
我给不了你我的第一次了,女人能让男人的JJ插入的地方也就是那里,屁眼,
和嘴,我男朋友没玩过我的屁眼,说起来,也算是第一次,浪子,我把那里的第
一次给你,你要吗?" 我跟桂花姐,跟丽华姐都玩过肛交的游戏,说真的,那个
时候我不是很热衷于所谓的" 走后门" ,当然我也不反感。女人的第一次肛交痛
感绝对不会比第一次正常的阴道性交处女膜被捅破的痛感要轻,尽管阿纯那天在
她的屁眼那里涂上很多的润滑剂,但是我们两个做得还是很困难,我知道她很疼
很疼。阿纯说,女人的第一次是疼,钻心的疼,但是世上没有一种疼像这种疼如
此幸福,她说,有的女人一辈子这种幸福的疼就疼那么一次,而她疼两次,为两
个她爱的男人疼,她做个女人这辈子算值了。

  后来我开始习惯跟阿纯肛交,或者说我沉迷于和阿纯的肛交,我不知道那是
为什么。我曾经和韩哥分享桂花姐,和智叔分享丽华姐,我们玩着3P,我并没
有别的想法。但是奇怪的是,我始终却不想,或者说不愿意跟阿纯的男朋友分享
阿纯。

  我知道阿纯和我的来往绝对是瞒着她的男朋友的,我们的关系属于偷情,偷
情可以带来别样的快感,但是偷情给男女双方心理上带来的压力总不会小。说真
的,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我总是希望阿纯身上至少有一个地方能够完完全全
属于我,哪怕只是她的屁眼。

  我跟阿纯玩肛交的时候她总是喜欢一边屁眼接受我JJ的冲刺,另一边又用
她买的那个大大的假阳具抽插她的阴道。一开始我总是不理解,后来阿纯跟我说。
跟我做爱的时候她喜欢闭上眼睛,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用那个大大的假阳具玩
自己的阴道的时候就像是同时跟两个男人做爱,在玩她屁眼的那个男人是我,另
外一个玩她阴道的是她男朋友,三人行的幻想更让她享受性的快感,那是一种精
神层次上的愉悦。当然她这种能更享受性愉悦的幻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她的男朋
友不是韩哥,不是智叔,跟我们一起做爱的,只能是个冷冰冰的,没有生命,没
有感情的假阳具。我不喜欢假阳具,不管人把它做得再真,假阳具终究还是假的。

  接触阿纯之后我开始觉得,女人其实多少都有点群交的欲望,也不能说是欲
望,至少是一种向往。有些女人把3P,多P,这种群交当成了内心的魔鬼,一
辈子她们也不会把这只魔鬼放出来,但是她们始终在挂念这只魔鬼,从未有一天
不去想,比如跟我肛交的时候喜欢拿假阳具象征男朋友JJ的阿纯。而有些人女
则把那些看做和正常性交一样的性事活动,做爱就是做爱,不过就是多个男人,
或者多几个男人而已,比如桂花姐,她并不觉得同时跟丈夫和我做爱就有什么不
对,身体是我们自己的,我们自己的身体享受性的快乐又跟道德,又跟制定种种
性爱条条框框的上等人有什么关系呢。有些人沉迷于这种性爱,当然原因并不相
同,比如苗苗,她一辈子总是缺乏被爱的温馨感,而群交总是能给她这种感觉,
当然只是个错觉而已,她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她不怪阿贵他们,更不后悔跟他们
集体做爱,还有丽华姐,她热衷于群交,说白了,她只是想享受一次,真正地享
受一次性的满足,她跟我说过,只有几个男人跟她玩舒服了,她才会觉得自己这
辈子做个女人,值。

  " 浪子,你和我男朋友要是一个人就好了。" 我和阿纯做爱多了,我们彼此
之间身体越来越配合,每次我在她屁眼里射精的时候,她总是能用假阳具把自己
送上高潮。我们每次躺在床上的休息的时候,她总是这么感慨。她每次感慨的时
候,总是显得很累很累,我分不出她到底是做爱累了,还是心累。

  那段时间,我的生活平静而充实,我每天都很努力跟阿峰经营我小小的修车
铺子,我的生意一直都不差,每天都有修不完的车等着我们两个去修,而我们的
口碑也越来越好。

  偶尔我傍晚收工后会去看看韩哥和桂花姐。韩哥的生意惨淡,交警那段时间
抓黑摩的抓得特别严,韩哥被抓了两次,每次都要罚几百,弄得每次他出去揽活
都是战战兢兢的。桂花姐的盒饭生意那段还可以,那段时间市里下文整治市容市
貌,街上智叔他们城管天天扫街,扫掉了不少卖盒饭的,桂花姐的摊子因为有智
叔的关照一直没事,反倒是帮她除去了不少竞争对手。因为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
韩哥和桂花姐每天都要多煮几大锅米饭,多做点早点,两个人都很忙,每天做活
也很累,我们三个人做爱的机会就少了很多。桂花姐当时并没想到那两个月是她
小摊生意的最好的时期了。

  九月之后,智叔和丽华姐的儿子小豪开始去高中学校里住宿了,智叔叫我去
家里,我们玩了几次三个人的做爱,后来慢慢的我也不去了,丽华姐说,我过去
他们家玩的次数太多了也不好,楼上楼下会有人说闲话。她和智叔两个人都是公
务员,闲话多了对他们都不利。另外智叔对我们三个人玩的性爱慢慢的兴致也下
来了,更多时候是我和丽华姐做爱,他在旁边看,他买了一个摄像机,把我们做
爱的过程都拍录了下来。丽华姐说,智叔每天睡觉之前跟她做爱,都会把那个录
像翻来覆去地看,增加一点情趣,这点对他来说,足够了。

  丽华姐有时候中午会过来我家这边看看我,每次她来看我,我们会做爱,丽
华姐会给我做顿饭,帮我洗洗衣服被褥。我跟她提起过老关和老梁,还有网上的
聊友老秋,老田还有老尤,我们觉得最好还是有时间出来喝喝茶,大家认识一下,
再谈别的。我的五个朋友都是老实人,各方面条件其实也和丽华姐要求的吻合,
我相信丽华姐可以接受他们,他们也会接受丽华姐。往简单了说,彼此之间都需
要性,尤其是老关和老梁两个性苦闷的男人。可问题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服
他们大家一起做爱,尤其是思想相对传统的老关和老梁。男人和女人都一样,毕
竟能接受这种性爱的人微乎其微。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晚夏,早秋,中秋,晚秋,我窗外的凤凰树花
开花又落。我依然每天都在想苗苗,我在铺子里干活的时候,我会想,同一时间,
苗苗是不是坐在教室里上课,她跟同学们相处得好不好,她的成绩是不是还可以,
她的男朋友对她会不会很体贴。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我在想,她是不是还在熬夜
看书,还是跟我一样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她会不会想起在广州的日日夜夜,会不
会想起我。世上有种思念,是刻骨铭心的,那就是一个男人在思念他在远方的爱
人,这种思念是不会褪色的,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往日的点点滴滴会越来越
清晰,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我从未给姚雨和苗苗写过信打过电话,我不
愿意再介入他们的生活了,有一首歌的名字就叫做,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我对苗
苗的爱,就是放手。

  记忆中2002年广州的冬天特别寒冷,刚到十一月初,街上的行人已经穿
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十一月底的时候,听天天在我铺子边上看报纸下棋的戴老和
邝老说,广州出了一种特殊的肺炎,叫SARS,非典型肺炎,它的症状就像感
冒或者普通肺炎一样,发高烧,四肢无力,咳嗽…。,听说那种病有传染性,而
且当时无药可医,死亡率极高。

  怕死肯定不是我们这样的穷人,用戴老和邝老的话说,穷人多活一天就是多
受一天罪,穷人早死一天其实只是少干一天苦活而已。怕死的是所谓的达官贵人
们,荣华富贵他们又不能带到下辈子去,他们比谁都怕死。我们当时对这些小小
的疾病新闻并不在意,可是我们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这场叫做SA
RS的瘟疫,几乎把我和桂花姐的小小事业推到了绝境,我们生活也几乎进入了
绝地。

  桂花姐的小小早餐盒饭摊子最早受到非典的打击。十二月份下旬开始,桂花
姐发现她每天能卖出去的早餐或者盒饭数量急剧下降,她每天早上回家的时候总
是剩下一大半的油条包子没卖出去,还有一大桶的豆浆,米粥,她每天早上辛辛
苦苦和韩哥做好的早餐根本卖不出去。比早餐更叫人心酸的是她的午餐晚餐盒饭
生意,过完元旦之后,她最少的记录是一个中午只卖出去六个盒饭,每天都剩下
大盆的米饭,几大锅的剩菜。桂花姐每天都在减少做的早餐盒饭的数量,但是每
天还是会卖剩下很多很多。2003年一月初的时候,桂花姐终于发现,小小的
摊子已经不只是挣钱或者保本的问题了,而是开一天就得亏一天,而且这种亏损
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几乎看不到挣钱的希望,一月中旬桂花姐彻底停了她的小摊。

  SARS是一场人间瘟疫,而瘟疫的可怕之处,有时候并不在于它会夺去多
少人的生命,而是它使得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村庄一个城市里的每个人都处于
对死亡的极度恐惧之中。我记得那时候广州的消毒酒精卖到脱销,甚至普普通通
的白醋,原来只是一味并不重要的调味品竟然也会被卖得脱销,因为传言,醋可
消毒,那段时间广州人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城市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消毒
酒精的酒味,还有酸溜溜的白醋味,特别难闻。人们都有种莫名的幻想,就好像
身边的空气里,不知道隐藏着多少SARS病毒,仿佛随时那些病毒就会从自己
的嘴里,鼻子里钻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没人去,没人再敢在外面买东西吃,逛街,购物,看电
影………每个人都喜欢戴上口罩,彻彻底底地想把自己和世界隔离开来。世道开
始变得越来越不景气,像我和桂花姐这样的小小的私人买卖,事实上是所有商业
活动中最脆弱的一环,我们只能选择关门大吉,我们没有任何的固定工资,没有
什么失业保险,医疗保险………我们没有任何保障,我们只是自食其力的农民工
劳动者,没有生意就没有收入来源,我们的生活马上陷入了困顿的状态。

  韩哥和桂花姐在家休息了几天觉得这么闲着不是滋味,既然摊子没开业,而
韩哥的摩的一天到晚也拉不到几个客人,韩哥和桂花姐与其在广州无事可做,还
不如还不如提前回湖南邵阳老家过年。2003年的春节是2月1日,而韩哥和
桂花姐提前了整整半个多月回家过年,这在他们来广州这么多年,提前回家过春
节的事情是从来没有过的。

  韩哥和桂花姐走的时候没打算买年货,我知道他们手头已经很紧巴了,那个
年关,他们本来就没打算热闹过,只是想回到邵阳给孩子买点吃的喝的,随随便
便就把年过了。我替他们买了不少年货等他们走的那天硬塞给他们,没有年货过
的年能叫过年吗?尽管我的修车铺子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但是还能勉强坚持,
不至于像桂花姐的摊子只能关门,当然我真不知道这样还能坚持多久,每天上门
修车的人,越来越少。再难,韩哥和桂花姐也比我难,他们一大家子,手里也没
什么积蓄,而我只是孤身一个人,我帮不了他们太多,只能凭心意帮他们把年货
办了。

  我送韩哥和桂花姐上火车的时候,我问他们过完年什么时候能回来,桂花姐
说想过完年就马上回来,重新开摊子做生意。毕竟新年新气象,我们都寄希望于
过完这个春节,艰难的日子就会过去,我们可以过回过去的生活。

  2003年的春节,我没有回雷州去过年,因为我二嫂的事情,我爹对我还
余怒未消,我大哥说让我别回去了免得一家人大过年的在动了肝火,家里有他和
我大嫂照应也就行了。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年因为我二哥的事,家里也没心思
大操办过这个春节,我二哥过年甚至没回家,家里就大哥大嫂带着两个侄子陪我
爹妈,家里冷清清的。我只是办了点年货托智叔帮我带给我大哥,大哥拿回家里
跟爹说了,意外的是爹也没说啥。

  阿峰我给他放春节的假很早,因为铺子里根本没那么多事做了,每天就那几
辆车,我自都不用一个半天就修完了,这个形势还不如早点放阿峰回家过年。阿
峰走的时候,我给他买的带回广西的年货,他收下了,但是我给他的过年红包他
不肯收。连着两个月的生意惨淡了,过完年我们这修车铺子生意能不能缓回来,
谁也心里也没数,阿峰也知道我开始手头紧了。

  2003春节我是一个人在广州过的,长那么大我从来没有独自一个人在外
乡过过年,那是平生第一回。除夕夜我的家里附近显得格外冷清,说真的大城市
的年味并不比乡下浓,不单单是因为那年人们对SARS的恐慌。年味到底是啥,
说真的,我也说不大清楚。只记得在我老家每年除夕夜一入夜,鞭炮声就不断,
小孩子穿着簇新的衣裳满村子疯跑捡没爆的鞭炮仔,家家户户都摆上大供桌,桌
上一般是一对鱼子,一只烧猪,一只白斩鸡,一大盘时鲜的水果,一碟水磨年糕,
还有放上一对高高的烛台,烛台里插上一对大红蜡烛,家里满屋子都是香火味,
美食香味,一家人吵吵闹闹,这些味道这些快乐的气氛,混合起来应该就是所谓
的年味。

  我来广州也有些日子了,却从未像除夕夜那天那么想家。我在广州没什么朋
友,韩哥和桂花姐,智叔和丽华姐,舅舅一家,还有老关老梁他们都回老家过年
了,我自己在广州也没地方可以去,本来可以去街上转转看看人家放烟花瞧瞧热
闹,可是懒懒的又不愿意走动。

  我大年廿八那天买了一大块羊肉和一颗大白菜,花了一个下午时间燜了一大
砂锅的红焖羊肉,还炒了一小碟辣炒白菜,结果吃饭的时候没胃口,我只是吃几
口辣白菜,那一大砂锅的红焖羊肉我几乎没动都没动。除夕夜傍晚我还得接着吃
那些红焖羊肉和辣炒白菜,不知道为啥,我吃了几口,突然觉得很反胃,我就把
两个菜全给倒了,自己又重新煮了两袋方便面吃。草草吃完我的方便面年夜饭。
上了一会网,觉得没什么意思,一看表十点多了,有点眼困。我索性关了电脑倒
头就睡。我的除夕之夜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阿纯年初一一大早过来看我,那天她爸爸妈妈就像其他的老广州一样,大年
初一一定要到六榕寺进香祈福,年年如此,但是阿纯这样的新一代广州年轻人对
这些传统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尤其是人山人海热热闹闹的抢着进头香的场面让他
们躲之还唯恐不及。

  阿纯拿了一大包吃的东西,什么水磨年糕,什么粉丝,什么腐竹,金针菇之
类的,还有一只洗剖好的清远土鸡。阿纯其实心挺细的,我给桂花姐,给阿峰,
给家里都买了年货,可是独独忘记了给自己买点过年的吃喝。我倒掉那一大砂锅
的红焖羊肉之后,家里能吃的东西就剩下半颗白菜和十几个鸡蛋了,如果阿纯不
拿这些吃的过来看我,大年初一的我还真不知道上哪里可能买到菜,又得像打发
除夕夜那样几顿方便面就把大年初一给打发了。

  阿纯是个心很细的女孩子。她从来不让我给她发短信,更不会给我发短信。
她希望我成为她的一个很隐秘的秘密情人,但是不是一个私奔的情郎。她不希望
她的多金金融男知道哪怕一点点我们的关系,她希望我和她的事情永远都是个秘
密。其实手机是世上最不安全的东西,一张图片,一段视频,甚至一条短信都有
可能暴露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和阿纯的关系,那么多年,她在自己男人那边做得
滴水不漏。

  阿纯给我炒了一大盘子的蛋炒水磨年糕当早餐。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阿纯
的这一大盘子蛋炒水磨年糕炒出了高水准。蛋炒水磨年糕做起来说容易也容易,
说难也难。容易的是它的用料很简单,两颗鸡蛋,一点年糕而已,难的是炒出来
要好吃,要求可不低。阿纯炒的这盘蛋炒年糕,火候恰到好处,年糕不焦也不嫩,
整盘年糕不粘连,也不油腻,就连炒鸡蛋也乱而不散,年糕吃在我的嘴里觉得特
别滑嘴,我一连吃了多半盘子的年糕,肚子很撑。

  看着阿纯在厨房里系着围裙忙来忙去,当我们在一起津津有味两个人吃一盘
简简单单的蛋炒水磨年糕的时候,我觉得挺幸福的。阿纯绝对不是我印象中的那
种娇生惯养的广州年轻女孩,这一手蛋炒水磨年糕根本不是那些常年都没进过一
回厨房的女孩能拿得出来的。

  阿纯长得漂亮,热情,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聪明,而且够开放,这
些不是我老家雷州的乡下女孩们能有的品质,同时她还愿意也有能力伺候好他的
男人,就像乡下的女孩那么细心,体贴,把男人当成宝贝。其实她对我来说,真
的是挺不错的做老婆的选择。就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同龄的城市女
孩其实也挺可人的。

  2003年大年初一那天其实我并不是很想跟阿纯做爱的。在我老家有个习
惯,每年的年三十和年初一,即使是夫妻也不能有性生活的,据说年关之间正是
天地更始阴阳交泰的时候,男女之间的交欢的那点阳精阴水是秽物,会给这一整
年带来晦气的。阿纯可以不在乎这些古老的禁忌,但是我在乎,因为我阿浪骨子
里还是个十成十的农民。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怀疑过,我2003年一年的背运,
或许跟SARS跟市道不景气其实也没多大关系,这或许就是因为上天对我和阿
纯如此没有节制地纵欲的小小惩罚。

  我们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阿纯解开我的衣服,亲着我的乳头,
后来又解开我的裤子玩弄我的JJ。跟我在一起的所有女人的里阿纯是最会挑逗
男人性欲的女人,她的舌头湿湿的软软的,她的舌尖刮过我乳头的感觉很怪异,
痒痒的,又暖暖的,还水水的。她用乳房去按摩我的身体,她的乳房不大,但是
乳头很硬,而且她乳房的弹性十足,她的乳房弹压在我的皮肤上,乳头被压挤得
变了形状,弹性加上阿纯可以用乳房对我皮肤的用力摩擦,这种快感简直妙不可
言。阿纯那天没有直接给我口交,而是用手指去玩弄我的肛门,说真的,我从来
没试过被一个女人这么玩弄过,阿纯没有太深入,她的手指只是顺着我肛门口的
褶皱纹理,慢慢地抚摸,她吐了一点口水沫在我的屁眼上,那种感觉凉丝丝的,
痒痒的,我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觉得很异样很另类。

  跟阿纯的那次做爱,是我头一次跟女人做爱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完完全全的被
动的一方。我知道阿纯在无所顾忌地开发着我身上的性感点,我不知道她到底是
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但我敢肯定她从来没有在自己男朋友身上试验过。但是
说真的,我并不喜欢这么玩,至少我有点轻微的洁癖根本接受不了女人用手指去
玩我的屁眼。我没有阻止阿纯的疯狂,我知道她想在我身上找到她男朋友没有的
东西,想在我身上实现她在男朋友身上无法实现的事情,比如近乎性变态的性幻
想。

  我不是一块木头,我不可能在阿纯如此卖力的挑逗之下还能不动情欲。那天
一开始我们只是在床上做爱,还是肛交,我们都半跪着,我从背后抱住阿纯,两
只手抓住阿纯的乳房,把JJ从后面插入她的肛门。尽管我不是第一次跟阿纯肛
交了,而且我在阿纯的屁眼上和我的龟头上都涂满了润滑剂,但是我的JJ在阿
纯肛门内部被挤压的感觉仍然很重,她的直肠内壁息肉对我阴茎表皮的摩擦力度
仍然远远超过她的阴道对我的摩擦力度,我觉得非常兴奋,我只能尽量放慢抽插
的节奏,好让自己尽可能长地延长射精的时间。

  阿纯腾出了一只手从抽屉里抽出了她带来的那根假阳具,再利索地撕开一个
杜蕾斯安全套的包装小袋子,拿出套子套在假阳具上,她用它抽插自己的阴道。
我知道那一刻阿纯的阴道口一定是水淋淋的,因为随着假阳具的深入,我都能听
得见扑哧,扑哧的声音,那是假阳具沾满了淫水,挤压到阴道里挤出阴道内部空
气的声音。阿纯舒服地闭上了眼睛,那天我的兴致特别高,我一把抱住了阿纯的
两只大腿分得开开的,我把她抱离了床上。我一边走一边狠狠地干她的屁眼,而
她并没有停止用假阳具冲击自己的阴道。那天阿纯是尖叫的,说真的,我总未听
过她如此无所畏忌,如此释放自己情绪地叫床,我听见阿纯在喊。

  " 浪子,别停下来,用,用力一点,浪子,抱着老娘去尿,尿,尿尿!" 阿
纯在那一刻被我干得失神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懂她的呓语,但是阿纯没有坚持到
我带她到便池那里,我们刚走到沐浴间,她就尿了,我的沐浴池里有面很大很大
的镜子,在镜子里我清清楚楚地看见,阿纯还插着巨大阳具的鲜红鲜红的阴道上
方,一股子激流从她的尿道口喷射而出,就像是一股清新的温泉刚刚离开地表,
温热而有冲力,我的手,假阳具她的大腿,还有沐浴室的地面,甚至镜子上都沾
满了阿纯的尿液。我们两个没有停止做爱,哪怕身上都是阿纯新鲜的尿液的味道,
那天我射进阿纯肛门的精液特别特别多,我不知道是因为有些时间没有性生活我
变得如此兴奋,还是那天真的有什么事情刺激了我性欲。阿纯说那天我表现得像
只狂野的野兽,我的动作粗野而狂暴,那天我抽插的时间也特别长。

  我后来才想明白那天为什么我会表现得如此亢奋,因为那天的活动中做爱的
情形就跟我跟苗苗在贵阳分别的那一夜做爱有些类似,我迷迷糊糊找到了跟苗苗
做爱的快感。当然那只是个脑海里瞬间的错觉。阿纯不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
她的体重是一个成年女人的体重,这种走动中的性爱太耗费我的体力,那天尽管
我的动作粗野而狂暴,但是实际上我并没坚持多久就射精了,另外我跟苗苗在一
起我喜欢把我的浓精射入苗苗的体内,而阿纯那里我更愿意走只属于我的屁眼,
阿纯身上的味道是那股子淡淡的茶香,而苗苗身上是那股子我永生都难忘的淡淡
的野花清香………恍恍惚惚之间,我跟阿纯做爱的时候,潜意识里我却把阿纯当
成了苗苗,其实阿纯就是阿纯,苗苗就是苗苗,她们都是不可被替代的。

  那天我们做完爱的时候整个沐浴室被我们弄得一片狼藉。我和阿纯两个人光
着身子洗了清洗了半天沐浴室才把它弄得干干净净的。我看见阿纯撅着屁股拿着
刷子刷沐浴室的地板的时候,她的屁眼里还在汩汩地流着我的精液,我突然觉得
这个情形很淫靡。我开了淋浴喷头调了热水,我们在沐浴室里一边洗热水澡一边
又做了一次爱,尽管还是假阳具配合我们的肛交,可是我们两个都找不回了第一
次那种狂热的感觉了。第二次温存,我们草草收了场。

  六榕寺进香的人太多,阿纯的爸爸妈妈一直等到近中午才把香进了,拜过佛
祖才回家,这样他们老两口就决定在外面草草吃顿午饭,他们给阿纯打了个手机
让她自己随便在家做点吃的吃了,晚上等一家人再做顿丰盛的年饭。阿纯没回家,
中午就跟我一起吃饭。疯玩了一个上午,我看阿纯有些累了,我没让她动手做午
饭。我自己把那只鸡剁了小块小块的,用料腌上,又把那半颗白菜也洗了,泡了
一点粉丝,腐竹,金针菇。家里有个小电炉子,我拿了出来插上电,我和阿纯中
午就吃土鸡火锅。

  " 浪子,我明天要去香港了。" " 你去香港干什么?" " 我男朋友的爸爸妈
妈都拿到香港居留了,他们去年就搬去了香港,这次他想带我去见见爸爸妈妈?
" " 你去多久?" " 久一点,可能元宵节后才回来,他想我多陪陪他父母,顺便
带我在香港好好玩玩。" " 挺好的。" " 浪子,将来我嫁给他,我们可能要去香
港生活了。" " 嗯。" " 那如果我去了香港,你还会去找我吗,我们还能不能像
今天………" " 不能。" " 浪子,你心里有个女人吧。" " 嗯。" " 那个女人在
哪里?" "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 那个地方比香港更远吗?" " 一样。" 我真
的不知道贵阳离广州,香港离广州哪个直线距离更远,其实在我心里都一样,它
们都是我无法到达的地方,它们离我都像月球那么远。

  " 浪子,我谢谢你。" " 你谢我什么啊。" " 我今天真的很舒服,真的,我
从来都没那么舒服过。" 那天我的电炉子烧得火热,一锅子土鸡热气腾腾的,我
看见阿纯的脸红通通的,我不知道她是因为吃了这锅子土鸡,还是因为刚刚洗完
热水澡的缘故。

  韩哥两口子和阿峰都是大年初五就回到了广州。年后的广州比年前更加冷清,
我每天都上网,听广播,那段时间每天都是新增多少非典病例的新闻,什么消息
都满天飞,可是唯独没有一条利好的消息。就是大白天我们那条街上也没什么人,
就算偶尔有行人也是带着口罩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匆匆而过。我来广州那么久,
说真的,我从未见过广州会如此冷清,城市的上空笼罩着一股恐惧的气氛,就好
像你用鼻子闻一闻,都能闻到死亡的味道一样。

  桂花姐的摊子根本就不能开,即使强行开了,估计连一个盒饭都卖不出去。
我的铺子初六关的门,初三到初五,三天时间,我居然没有一笔生意,我铺子根
本没人光顾,别说修车的,就是平时愿意来走走聊聊天的闲人都没一个。初五中
午,我铺子来了两个人,不是来修车的,是邝老和戴老,这两个老头都是老广州,
过年在家里待得没趣,来我铺子边上支上了象棋,过把憋了几天的棋瘾。我看他
们两个都没带口罩,我问他们怎么不怕SARS,邝老吐了口唾沫,丢,老子早
就活够了,活腻味了。后来我注意看了看,其实非典期间广州好多人连口罩都没
带过,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跟我一样的农民工,或者上了年纪的戴老邝老这样的城
市贫民,谁不怕死?穷人最不怕死。

  从二月初一直到六月底,我跟韩哥,桂花姐住到了一起。自从离开家乡到广
州务工,我们从未像那段时间那么清闲过,桂花姐的摊子没摆,韩哥也不出门拉
人,而我的修车铺子也是关门大吉,不是我们不愿意做生意,而是根本没有生意
可以做。好多小区甚至不准陌生人出入,到处都要量体温进出,无论在哪里,你
都找不到一个人多的地方。不仅仅是我们开摩的,摆食品摊子的,开修车铺的生
意无以为继,其实慢慢的其他的行业都十分艰难,我们那条街的服装店,餐馆,
美容院等等关门大吉的不计其数,那半年的广州用四个字来形容最为合适,百业
凋零。

  那段时间一开始的一个月是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所有日子里进行性生活最频繁
的时候,我们每天都无事可做,除了买菜,做饭,睡觉,看会电视,我们就是不
停地做爱。后来我们连电视都懒得看了,因为每天电视里都是新增多少多少病例
的报道,要么就是我市的大人物们唾沫星子乱飞地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瞒报漏报。
其实也情有可原,前有那么多新增的病患者,后有舆论的压力随时会弄掉顶戴花
翎,大人物们哪有时间去关心我们一个摩的司机,一个食品摊的女主人,一个修
车铺修车人这样的农民工的生计问题呢。

  那段时间沉重的经济压力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铺子的租金税金,阿峰的
工资,打到卡里的苗苗和阿桃的生活费,算算账,我的铺子关门其实一分钱都没
进账,而每月固定支出就得近五千块钱。

  阿峰后来不肯拿全我的薪水,只肯一个月拿六百块钱做生活费。阿峰跟我说,
别家生意,不管是餐馆,还是服装店,还是修车铺子等等,老板都在裁人,就是
不裁人也停工停薪。像我这样的,不干活还照样给薪水的老板广州怕是找不到第
二个了,碰到这样的老板,做伙计的不能没颗人心肝,老板也有难的时候,他只
拿个生活费就够了,本来这点生活费都不该拿,可是刚过完年,既然已经出来闯
社会了,他不想马上再回去吃住父母的,在广州他也没地方可以投奔,真的是需
要这点钱。不干活不该拿这个钱,阿峰说,将来重新开铺子了,钱就从他工资里
扣。

  后来我重新开了铺子也没扣阿峰的工资,我走到哪里都要带上阿峰。一个在
我生意最困难的时候主动降薪没有离开我的伙计,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做
事业特别踏实。

  比我更难的是桂花姐和韩哥。他们同样是一分进账都没有,而湖南老家一大
家子每个月的负担却又不会减少半分。韩哥有跟桂花姐回老家去过段时间再来广
州的想法,但是想来想去,来回两个人的火车票,回老家跟在广州一样都是闲着
找不到事情做。桂花姐说还不如在广州等等看,希望SARS这场瘟疫短时间内
能够尽快过去,他们好重操旧业。从二月一直等到六月初,我们都没看到瘟疫即
将过去的迹象,我们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段时间桂花姐买菜做饭,她每天只买一点蔬菜,鸡蛋,连肉都舍不得买。
我们三个人有时候就吃两盘菜,一盘素一盘荤,大部分时间就是一盘炒白菜,一
盘炒鸡蛋。就这算是荤菜的炒鸡蛋,桂花姐也几乎都夹到我和韩哥的碗里。她说
男人身子高大,得有点荤腥的才能熬得起苦日子。她是女人又不用干活,吃点素
的也就足够了。

  韩哥手头最紧的时候甚至想把他的摩托车给卖了,我不同意,卖了车,往后
他还能干什么呢。我给他拿了三千块钱,他不肯收,我就跟韩哥说,那钱就当是
他把车子抵押在我这了。我这么说,韩哥总算是勉强接了我的钱。其实到五月底
六月初的时候,我这边也撑不住了,我银行账上最少的时候,只剩下不到四百块
钱,当时我都有了想跟我大哥借钱过日子的想法了。

  三月份中旬以后,我和韩哥,桂花姐的性生活次数少了很多,倒不是我们做
爱做腻味了,而是桂花姐不允许我们太过纵欲,担心我们两个男人伤了身子。桂
花姐跟我说,浪子,不是姐不愿意陪你玩,而是你是男人,男人不能总是想着床
上的那点事情,男人得有男人的志向。问题是外面那个世道,有志向的人又能如
何。

  白天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都光着身子盖着我那床大大的被子,偎依在一起,没
有做爱。与其说我们三个人在享受3P性事的快乐,还不如说我们三个在相互取
暖。尽管不做爱,但是我们常常会不停地抚摸对方的身体,玩弄对方的性器。就
是在那个时候,我和桂花姐完全熟悉了对方的身体,每寸肌肤,每块骨骼,每根
血管,我们会记住对方身上的每个生理特征,哪怕是我龟头上的一颗小小的痣,
或者桂花姐的阴道口的每一个褶皱。我们完完全全把握身体的每一个细小的敏感
点,比如腋下,比如脚趾头………。我们会坚持到晚上,再做一次满足的三个人
的性爱,有时候是三明治,有时候是我和韩哥轮流和桂花姐做爱。我们三个人之
间的3P绝对是高质量的,因为很少很少有3P参与者能像我们这样熟悉对方的
身体,熟悉得就像我们自己的身体一样。

  性的快感能让人愉悦,可那种愉悦的幸福感毕竟只是短暂的,我们三个人天
天都在床上享受性的快乐,我们是不羁的,我们是忘我的。可是离开床,我们还
是要面对严峻的现实问题,我们三个人都快没钱了,我们每天还是只能三个人吃
两盘菜,一荤一素。我们到了月底,都要发愁,我们哪来的钱给伙计发薪水,给
家里人寄生活费,缴纳租金税金………。

  四月初,广州的非典到了最恐慌的时候。每个小区,每条街道,每个单位都
被居委会,被居民,被住户给自发封锁了起来,都会挂上一个牌子,上书四个大
字,生人勿进。全市到处都是量体温的服务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到处都是,随
时候命。就是所有的医院,所有药店,所有诊所都对感冒药,发烧药,甚至口服
的咳嗽水都管制,谁去买,就送谁去医院强制性的观察治疗。国家终于以举国之
力,不计成本地开始防治这场瘟疫了。

  桂花姐就是那个时候发病的,我记得早上的时候,她的脸色就不是太好,感
觉有些累,当时我和韩哥两个人都不是很在意,我们每天都足不出户,我们房事
虽然有所节制,但是还是次数太多了,桂花姐要同时伺候我们两个男人的性,累
点,脸色白皙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另外那段时间确实我们的伙食也太差了。我们
只是想着让桂花姐休息几天,我甚至还打算买几只老鸭给她补补身子,其实也花
不上几个钱。我们真的没有想到,那天桂花姐中午买菜回来,在床上躺了一会,
就再也不想起来了。那天是我和韩哥两个人做的饭,我们做好饭,叫桂花姐起来
吃饭的时候,她已经起不来了。

  咳嗽,发高烧,四肢无力,全身酸软,嗓子痛,口干,桂花姐的一切症状都
和电视上说的SARS病人症状一模一样,我和韩哥有分歧,我觉得应该马上送
医院,如果真是SARS的话,送去医院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而韩哥觉得桂花姐
只是普通的感冒,吃上几服感冒药,兴许就好了。桂花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
用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我希望这样她能舒服一点。在要不要去医院这一点上,
桂花姐站在了韩哥那边,她也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的感冒而已,吃上几服感冒药,
盖上被子闷上一个晚上发发汗,就会好了。

  我伺候桂花姐吃了白加黑,她不肯吃饭,我去市场买了点猪骨头熬了一小锅
粥,我和韩哥轮着喂她喝粥,桂花姐没什么胃口,我们两个像哄小孩一样,哄着
她好歹吃了小半碗粥。桂花姐睡过去了。那一晚上,我和韩哥都没睡,我们没有
一点点的睡意,我们轮着给桂花姐额头上敷湿毛巾,我们一夜都没合眼。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桂花姐都没有退烧。我们又给她吃了感冒灵,随后又给
她吃了感冒清。中午的时候桂花姐烧得更厉害了,她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我们听
不懂她病中的呓语,我只知道她在喊几个名字,韩哥,阿桃,还有她的两个儿子
的名字,但是桂花姐喊的最多的是我的名字。

  说真的,那一刻,我们两个男人真的不知所措。我们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
好,我和韩哥两个人就那么蹲在地上,我看着他,他看着我,韩哥跟我一样也是
近二十个小时没有合过一眼了,我让他去睡,我自己给桂花姐换敷湿润毛巾,他
不肯,他说他不能睡,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怕,他怕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他就
见不到孩子他妈了。韩哥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很平静,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
红的,大胡子拉碴,像个叫花子,我知道我的形象也未必比韩哥能好到哪里去。
桂花姐没吃东西,我们也一天没吃一点东西。我们也没怎么说话,就是那么蹲着,
其实那天我们心里都在求,祈求满天的神佛,保佑桂花姐能够退烧,尽管我们从
来没有信仰过任何一种神佛,平日里我们也不去相信什么神佛会来保佑一个共妻
的修车佬和摩的佬的女人,但是那天我们都变得如此迷信,甚至比信徒还要像个
信徒。

  一直到中午桂花姐的高烧根本没有退的迹象,她的额头还是热得烫手,我们
所有的感冒药对她都不起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作用。我和韩哥一个下午满广州市
找特效的感冒药,但是广州市当时对所有的感冒药品全部实行管制,我和韩哥根
本没有办法能买到一丁点哪怕最普通的感冒茶冲剂。得到特效的感冒药的唯一途
径就是把桂花姐送往医院,当然她肯定会被作为SARS的疑似病例被隔离起来,
按照当时的规定,我和韩哥都得被同时隔离。韩哥还是不同意送桂花姐进医院,
他显得很固执,他总是认为桂花姐只是个普通的重感冒而已,不是SARS。

  我和韩哥心照不宣地都避免提起SARS,非典,死,离去这样的字眼,我
们不敢去想,如果桂花姐真的是SARS,她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没有桂花
姐的日子,我们两个男人该怎么过下去,我们想都不敢想。其实当时我们都有点
意识到自己在自欺欺人,桂花姐的症状越来越像个SARS病人,这是个事实。

  傍晚的时候桂花姐总算是醒了,她的烧还是没退,脸红得像块红绸子。我们
所有的感冒药根本没起任何作用。她没什么精神,也吃不下什么东西。我用猪骨
头再放点胡萝卜块熬了一大碗浓汤,我和韩哥两个人用汤勺舀着一点点喂她。喝
了这小半碗浓汤,桂花姐好容易有了点精神。我跟桂花姐说,想送她去医院,出
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桂花姐跟韩哥一样固执地不肯去医院。

  " 浪子,你走吧,你先回自己家里去吧。" " 姐,你说什么呢。" " 浪子,
你听姐说,姐病成这个样子,姐这个坎,怕是迈不过去了。姐得的怕不是普通的
感冒,可能就是那个SARS了。姐不怕死,姐这辈子劳累命,死早一天,也就
是少干一天苦活,少受一天罪。可是姐不想死在医院里,姐在电视上看到了,得
了SARS的就得关在医院里,能不能出来谁也不知道,兴许死了一把火就把人
给烧化了就剩把灰。姐就是要死,也得死在自己男人的身边,留个囫囵尸首。"
" 浪子,姐喜欢你,真的,你要什么,只要姐有,姐都想给你。可是姐不想死在
你身边,你还年轻。姐要是真得了那个SARS,是传染的,会传给你,你这会
离开兴许还来得及。姐这辈子最爱两个男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我男人老韩,
我想让他跟你一起走,我死了,他不能死,家里还有一家老小等他来养。可是姐
自私,姐要他陪着姐最后这点时间,姐嫁给他的时候是个完整的大闺女,姐这些
年给他生孩子,伺候他,养孩子,姐做一个女人最好的时间都给了他,他欠姐的,
他就要陪着姐走完最后这一程。" " 浪子,姐知道你有心,你要真的喜欢姐,姐
就在那边等你,咱们下辈子一起投胎做人,姐嫁给你,跟你做夫妻,别像这辈子
这样,姐嫁人的时候,你还不懂事,等到你懂事了,姐已经有了男人,有几个孩
子了。你韩哥也是个好汉子,下辈子要是咱们投胎投到一个一个女人能嫁两个男
人的世道,姐就嫁给你们两个,姐舒舒服服伺候你们一辈子,让你们两个都满足。
" " 浪子,你走吧,如果姐真的迈过去这道坎,你再来找姐,姐还像过去那样伺
候你,陪你玩。" " 浪子,浪子,你在听姐说吗?" " 浪子,你记住了,姐要你
帮姐好好照顾好阿桃。"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理解为什么韩哥和桂花姐会坚决
拒绝到医院去。其实那时候不只是我和韩哥,就连桂花姐自己都觉得自己得的就
是SARS,瘟疫的恐怖之处并不在于高死亡率,对于群体来说,瘟疫引起的心
理层面的恐慌才是最可怕的。那个时期不知道有多少感冒病患者不敢到医院就医,
尤其像韩哥和桂花姐这样年纪的人,对于某些政府的强制性措施有种天生的恐惧
感,他们真的相信进了医院被隔离,就真的不能从那里活着出来了。

  我心不在焉,我当时真的没完全听明白桂花姐那番半离别半遗言的话,尤其
是最后一句,我没听懂意思,桂花姐没把三个孩子都托付给我,独独嘱咐我要照
顾好阿桃。

  我已经完全记不清楚我是怎么离开的韩哥和桂花姐的家,又是怎么买了车票,
怎么上了大巴车,然后连夜赶回我的雷州沈塘镇老家的。我当时失魂落魄,像条
被打伤的老狗,被打伤的老狗最想做的事情肯定就是回家,可是我家在哪里?我
爱的人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苗苗去了贵阳,如今桂花姐重病未愈,我只剩下
了一个家可以回,那就是我的雷州沈塘老家,我爹妈的家。我那天迷迷糊糊的,
我大哥不在家,我好像给我大嫂打了电话,电话里我又絮絮叨叨说不清楚什么,
我大嫂就听见什么回家,沈塘,感冒药,退烧几个词,我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回
家,给谁找感冒药,退烧药,我都没说明白。

  我是晚上才到雷州的,大嫂在沈塘接我的时候下了一大跳。她说我当时就不
是个人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带着一股不洗澡的酸味,眼睛红肿红肿的,
大胡子拉碴,而且魂不守舍。大嫂知道我大老远跑回老家就是为了找感冒药,退
烧药。为什么我要找它们,给谁找的,这些我大嫂都不知道,她也没问。

  沈塘镇想找这些东西其实也不容易,跟广州一样,镇医院也在隔离病人,诊
所,药店里所有的感冒药品,退烧药品都是管制的,即便是我大哥大嫂在当地也
算是有点身份的人也根本不可能买得到。尽管情况和广州差不多,但是治感冒,
除了各种抗生素,除了特效感冒药,其实还有一种东西,疗效未必比它们差,而
长期被我们忽视的,那就是草药。镇上八里路有个村子,叫头墟,头墟村有个老
头八十多了,当了大半辈子农民,别的什么都不会,就是会捡一种专治感冒退烧
的草药,这种草药据说比青霉素,氯霉素见效还要快三分。

  我和我大嫂是连夜找辆车去头墟的,到老头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多了。老头已经睡下了,听说我们要药要得急,老头又爬起来了。那天八十多岁
的老头打着手电筒给我们去野地里捡草药,老头没儿女,时间太晚了村里也找不
到人陪着,我怕老头出事,我就紧紧跟在老头背后。也怪,我跟老头捡草药的时
候,我一扫颓态,特别精神,其实我当时到底多少个小时没睡了我都快忘了,我
大嫂说我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其实那时候我已经近三十个小时没合过眼了,我就
是靠着一口气撑着,我总觉得老头手里捡的几把草药,怕就是救桂花姐一条命的
灵丹妙药。老头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算把药给捡起了,又费了不少功夫给碾碎,
分包,等我把四服药拿到手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老头没多要我我一分钱,四服药他只收我一百块钱,我看他家处境艰难,有
没有儿女,我又多拿了两张一百,扔在他的茶桌上。我问老头,这药能不能有效,
老头举了两个手指,我问他啥意思,他说,二百,如果吃了没效,他把钱退给我,
再给我二百,这种情况老头自信是不会发生的,除非,除非患者得的病,根本就
不是感冒。

  我想连夜带着药赶回广州,半夜里没车,我大嫂叫起了一个砖厂会开车的伙
计,到镇上借了一辆车让伙计开着送我回广州。走之前,我大嫂说,浪子,你这
是为了你女朋友吧,为别人我看你也做不到这么癫狂,浪子,说真的,这个女人
要是能嫁给你,真是她的福分到了。我大嫂其实说得也没错,桂花姐是我的女朋
友,我的女人,就是她不会嫁给我。

  回到广州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我让把我从家乡一直送到广州的伙计去我
屋子里睡上一会,我留点钱给他当茶水费和早餐前,我让他先把车开回去还了。
我自己马上拿着药去韩哥和桂花姐那边。我有一点点的医学常识,人类不管是成
年人还是未成年人,发高烧的时间都不能过长,否则会伤到大脑,即便桂花姐的
病不是SARS如果不及时退烧,仍然会有危险。

  那天凌晨到中午,说真的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光,每一分钟就像过了一年
那么久。我和韩哥煎过药,服侍桂花姐服过药,然后两个人就是在那里无聊地盯
着墙上的钟,看着秒针,分针,时针一点一点地挪位。三个小时后,桂花姐终于
退烧了,那天我只吃了韩哥买的一点包子,韩哥说,我吃着吃着就在餐桌上睡着
了,喊都喊不醒,我太累太累了。

  桂花姐没有服完四服药就痊愈了,她得的真的只是场重感冒而已。世上的事
情就是这么讽刺,我们给她吃过各种感冒药,我们认为她得的是SARS,我们
甚至开始了生离死别,可是到最后一百块钱的四服草药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一
切都像一场梦一样不真实。

  我没让韩哥再买菜,我每天都会买点鱼,或者肉。桂花姐病了几天,人却瘦
了一大圈,她刚痊愈那段时间,我天天给她炖老鸭汤,猪大骨汤,乌鸡汤,乳鸽
汤………,我是每天换着花样给桂花姐养身子。桂花姐这辈子从来没有享受过这
样的滋补,她也没想到我竟对女人的滋养竟会如此之内行,如此之用心。那段时
间,我和韩哥对桂花姐特别好,我非常小心地伺候她,我们几乎是百依百顺,我
们甚至怀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恩的心理。

  我永远也忘不了桂花姐病后我们第一次的三人性爱的情景。那天我们三个人
躺在床上,我和韩哥轻轻地脱去桂花姐的全身衣服,我们一个人一边一左一右吮
吸着桂花姐的乳头,我们两个用手指拉开桂花姐的大阴唇,我们都把手指插入桂
花姐的阴道里。桂花姐把我们两个抱得紧紧的,紧紧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
我和韩哥就像是她的孩子偎依在她的怀里一样。那天我们三个人的性爱都是一起
的,桂花姐一口含着我和韩哥两根JJ,我们两个人同时被桂花姐口交的感觉特
别奇怪,很舒服,JJ外部的感觉更加紧迫,甚至比阴道内部感觉的紧迫感更重,
我的JJ在跟桂花姐的舌头,牙齿在摩擦,甚至在跟韩哥的JJ在摩擦,那种J
J跟JJ之间摩擦的感觉更加奇怪和另类,当然我和韩哥两个人都没有同性倾向,
但是同样享受那种另类奇特的快感。

  那天我们玩的是双龙抢洞,我们真正做到了三个人一起的性爱。从那天起,
我们三人的性爱不再是赤裸裸的性娱乐,而是带了很多别的感情,就像夫妻之间
的性事交流一样,带有感情的交流,我们的性多了一层亲情,升华了。我常常在
想,我们如果永远能像那段时间那样在一起,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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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有过一次濒死的经验,那年我才九岁。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那是仲
夏的午后,我爹和两个哥哥都不在鸭场,只有我一个人在鸭场看鸭子,那会我家
那条叫阿财的老狗还活着,它哪也不去就在鸭寮边上树荫底下趴着不挪窝,它热
得直吐舌头。那天,天气很热很热,鸭寮里一点风也没有,我脱了个精光,睡在
网床上,一动也不想动。鸭寮里那种闷热的感觉让我全身特别难受,我的皮肤却
又湿粘粘的,脸上油乎乎的,我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太阳太晒了,就连鸭子
都不愿意下到山塘里,全身暴露在火辣辣的阳光下戏水,它们老老实实的都在鸭
寮里躺着,像阿财一样动都懒得动,还特别安静,连嘎嘎几声叫唤都显得有气无
力的。

  村上几个同龄的玩伴来找我玩,我们一开始只是在鸭场里嬉闹,后来忘记是
谁的主意,我们都脱了个精光跳到山塘里去游泳。山塘里的水很凉很凉,我的身
体在水下的部位特别舒服,好像每个毛孔都吸满了水中的凉气,凉丝丝的,特别
畅快,当然我的背,我的头还是被阳光暴晒着,我的皮肤上有种火辣辣的痛感,
南粤仲夏的阳光甚至能够灼伤人们的皮肤,有时候就是我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农民
子弟,不穿衣服不戴帽子在阳光底下久了,夜里睡觉的时候都会晒脱一层皮。从
我们身上脱下的死皮就像是蛇蜕一样,白花花的,特别恶心。

  我总是喜欢一个猛子扎到水面以下,潜泳一会再冒出水面,再扎一个猛子,
再冒出水面。这样我的全身总有那么一点时间都能避开毒辣的阳光,而享受到深
水那种冰凉的快感。我会游泳,而且泳技不差,这样的潜泳我不知道玩过多少次
了。一开始我就像往常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但是最后一个猛子扎到水里,事情就不对劲了。我好像在水底看见了什么东
西,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时间长了,我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当时九岁的我潜入
山塘深水的时候,我是清醒的。我好像在那里看见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白衣
服的奇怪女人,她一身都是白的,连脸蛋和手都是白皙,很难形容那种白的颜色,
就像是人或者动物的尸体放到水里泡过多少时日一样水白水白的,山塘有时候会
有腻死的猪,我见过泡的肿胀发白的猪尸就是那种水白色的。

  那个女人躺在水底的水草中间,她的头发很长很长,好像是绿色的,我分不
清楚哪些是水草,哪些是她的长头发。她在冲我微笑,可是我觉得她的笑容非常
诡异,我看不出她的脸上到底是喜怒还是哀乐的表情。我记得当时我很害怕,我
记得我使劲想冒出水面离开那里,我记得她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脚。我一直在使劲
挣扎,好像我的玩伴们发现了我的异样,他们在拉我的手,可是我的脚却怎么也
挣不脱那个女人的手,她的手冰冰的,比山塘的水还要冰凉十倍,她的手力气很
大。我无法呼吸,我耳朵鼻子嘴开始进入很多水,我快要窒息了,我知道死神已
经开始亲吻我的脸。如果不是我大哥那天刚好从家里拿两个铁桶来鸭场放鸭饲料,
那天我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了。

  就在我窒息之前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变得异常得清醒,我进水的耳朵突然变
得很灵,我能听见岸上很远的声音,我听见我的玩伴们在喊我的名字,喊我大哥,
他们的声音已经变形了,我甚至能听见阿财的嘶叫,还有鸭子们不安的嘎嘎声,
还有我大哥丢下两个铁桶,跳下水里的声音,我甚至能听见鸭寮后头柳树上的知
了叫声,风吹过木麻黄树梢的沙沙沙声。

  我心里很明白,我快死了。死其实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难受,相反,我记得我
意识模糊的时候,我全身特别舒服,我觉得全身都被一道温暖的光所笼罩,我根
本感觉不到山塘水的冰凉,心胸里也没有那股子无法排解的杂念,我觉得轻飘飘
的,我无拘无束,绝对自由自在。我的眼前没有出现那些我喜欢的东西,比如糯
米糕,比如我一直想要的一辆小巧的自行车,比如烤鸭腿…。我的脑海里出现的
是我所爱的人的样子,九岁的我没什么异性的爱人,我爱的人只有我爹我妈我两
个哥哥,他们都是我的亲人。那一刻我觉得我很畏惧死亡,因为死亡就是一扇门,
推开门,我走过去,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而他们也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大哥把我弄上岸,他在中学里学过急救,又是按胸口,又是人工呼吸,最
后把我给救活了。我大哥把我抱回家,我爹不在家,去镇上买肥料,买了一大蛇
皮袋,用自行车骑着回来,在村口听说我出事了,一下子就把车给骑翻了,他也
不顾肥料和车,连鞋子都没顾上捡,他是光着脚跑回家里的,路上还摔了个跟头
他也不知道疼,他进门的时候听我大哥说我没事,就捡了根竹棍,可一进屋看见
我湿漉漉的脸色发青的样子,他又没忍心揍我了。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又把竹
棍给扔了。

  尽管我家里人倾向于认为我只是碰巧被山塘里的水草,或者水底的树枝挂住
了脚,所以差点溺亡。可是我仍然认为那天我看见的,是真实发生的,我看见的
那个一身白的诡异女人可能就是一只传说中的水鬼。可是水鬼为什么要抓住我的
脚,杀死我?我听说水鬼都是溺亡的亡灵,它们也曾经是活人,它们会抓住溺水
的活人当替身,好投胎转世。我觉得如果我看见的那个女人曾经是个活人,她也
一定在死亡的那一刻也像我一样怕死,怕死并不是因为她迷恋人世间的奢靡,而
是舍不得离开自己所爱的人,也许她早日投胎转世,好回到这个世间去看一眼她
还活着的爱人亲人。但是她为什么最后又会放我一条生路呢?

  我觉得桂花姐给我和韩哥说起那番半是离别半是遗言的话的时候,她其实已
经认定自己得的是SARS而不是普通的感冒了,也就是说她在高烧陷入半昏迷
状态的时候,她一定觉得自己是在面对死亡了。我觉得桂花姐是害怕面对死亡的,
就是说她在那一刻是怕死的,而这种怕死又和很多人的怕死完全不是一码事,她
畏惧死亡,不是畏惧死亡伴随的疼痛,更不是痛惜死后不能带走的荣华富贵,实
际上她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辛劳,根本谈不上什么荣华富贵难以割舍………她
的畏惧跟当年九岁时候濒死的我畏惧的是一样的,死,她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孩子,
丈夫,看不到自己爱的人,看不到她的阿浪,永远也看不到了。

  我们为什么如此畏惧死亡?因为死亡之后,我们再也无法跟爱的人见面了,
不能说话,不能一起生活,不能做爱,不能听见彼此的心声………桂花姐终究会
有一天会离开我跟着韩哥回到湖南老家去过日子,到那个时候,她不在了,苗苗
也不在,我们不再见面,不能说话,不能生活,不能做爱,不能听见彼此的心声,
那我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2003年桂花姐的那场误认为SARS的感冒其实是一场虚惊,可是那场
生死离别却让我永生难忘,我承认那件事真的影响了我。我开始畏惧为女人付出
真感情,我开始迷恋没有感情的性爱,因为我害怕和相爱的人离别,我无法再承
受我深爱的人离开我,那种感觉就像我死了一样。

  六月底,一场席卷全国全世界的SARS瘟疫终于接近尾声了,与此同时,
我们那点已然陷入绝境的小小生意总算是看到了一点曙光。我的修车铺是是六月
二十四号开张的,重新开张之后,我每天的生意逐步在恢复,七月中旬的时候,
我的铺子收入已经基本跟非典开始之前持平了。非典过去之后,人们开始出行工
作,只要有人出行,就会骑自行车,骑摩托车,有人骑车,我这样的修车佬就不
愁没有车修,铺子生意恢复了正常,我的生活也逐渐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桂花姐的小摊子重新开业的时间比我的修车铺子稍微要晚一点,大概是七月
初。她的小小摊子的生意却始终没办法好起来。七月初的时候,非典最严重的时
候已经过去了,每天电视上已经没什么新增病例的报道了,但是SARS的影响
却远没有彻底消失,那种对瘟疫对死亡的恐惧仍然深深藏在人们的内心里,那段
时间人们还是不敢在外面买东西吃,一句病从口入,害死了广州很多很多的像桂
花姐这样的自食其力的小小早餐盒饭小摊点的生意人。

  一直到冬天,桂花姐的摊子一直在苦苦支撑着,降价,延长卖盒饭的时间…
…,桂花姐想尽了一切办法,只是想每天多卖出去几个盒饭,几碗豆浆,几根油
条。其实这点收益其实是非常微小的,但是我和桂花姐这样的人最明白积少成多
的道理,我们尽可能地在积攒每一分钱。电视上每天都在说GDP增长多少多少,
经济什么时候赶上日本超越德国,可是这些所谓的好消息跟我们这样的社会最底
层的穷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曾经在网上看德国工人的平均工资一小时有12欧
元,当时12欧元相当于120元人民币,他们一天只工作7个半小时,而桂花
姐按照工作时间她每天工作接近12个小时,从来没有什么周末,一年到头只有
春节的几天节假日,而所她的所得还不够德国工人的一个小时所得。什么是中国
站起来了,我一个修车的觉得,办个什么奥运会拿多少块金牌,或者GDP增长
了多少,对外援助了多少钱挣回多少面子,不是中国站起来了,而是让我和桂花
姐这样的人踏踏实实地生活着,不怕老病,不怕失业,不怕吃不饱穿不暖,有房
子遮风挡雨,那时候中国才是真真正正站起来了。

  八月初的时候,我决定安排老关,老梁,老秋,老田,老尤五个人跟丽华姐
见见面,聊上一聊再说。我觉得如果我要满足丽华姐的愿望,做好这件事,首先
一点,那就是我必须做到让大家彼此之间有一点了解,当然最好是男女之间通过
互相了解能有一点感觉,这种感觉未必是那种性的吸引,哪怕是一种微微的对对
方人品的好感都可以,至少大家应该对彼此有个好的印象。

  事先我并没有跟我的五个中年朋友吐露,我们几个人见面聊天的真正目的,
我只是说,给他们介绍我的一个朋友,我的一个中年的,女性的朋友。

  我们七个人是在越秀区的一个茶馆见的面,我特地挑了个周六下午,那天大
家都没什么事情要忙活,聊天的时间比较充裕。我一开始还担心我们这种六男一
女的茶聊会非常的乏味,兴许我们会因为陌生或者羞涩而无话可说。事实上完全
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他们六个中年人一见面,气氛就显得非常的融洽,他们很
快就聊得非常畅快,就像大家早就已经是知交好友一样。十几岁二十几岁的人在
一起会聊什么?会聊玩乐,聊些时髦的话题,聊些明星八卦……,年轻人并不缺
乏共同的话题,当然这些话题一般并不切实际,所谓少年不知愁滋味。四十以上
的中年人的话题也不会少,丽华姐和老关老梁他们谈的是,子女教育,中年危机,
单位人际关系……,他们关心的是一些看上去琐碎无味,但是又十分贴近生活的
问题。那天六个中年人聊到很晚,天黑的时候才散去,他们聊得很尽兴,所有的
男人在丽华姐面前都显得非常随和而且健谈。走的时候,我们大家都互相留了Q
Q号。

  我送丽华姐回家,其他人都自己走。路上我问了问丽华姐对我五个中年朋友
的印象如何,丽华姐说五个男人确实是理想的玩的对象,大家都是普通人,身体
康健,而且成熟稳重,会生活,满足这些条件,对于丽华姐来说,这就足够了。
丽华姐的意思是,大家再交往一段时间看看,再谈别的。女人想了解男人是需要
一段时间的。

  男人们的反应让我有些始料不及。每个男人都对丽华姐有浓厚的兴趣,美丽,
会生活,健康,健谈,恬静而且成熟的中年女人无疑是最吸引中年男人的,当然
这种成熟不仅仅是思想品质上的,还包括丽华姐熟透的丰腴的身体。他们都愿意
跟丽华姐做朋友,但是能做成什么样的朋友,他们到底能接受什么样的性爱,我
心里都没底。我觉得丽华姐说得对,一切都需要时间来沟通,这个沟通我让他们
自己来完成也许更为合适。

  从香港回来之后,一直到十月底,阿纯没有再找过我,也不是因为非典不宜
出门,而是她的考研复习进入了关键的阶段。我们只是偶尔能在QQ上闲聊上几
句,阿纯每次上网时间都不会太长,对她来说上网就是片刻的放松,放松之后她
还是要接着争分夺秒复习功课的。

  阿纯报考的是中山大学的计算机研究生,其实考取中山大学的研究生并不容
易。中山大学在南中国绝对算是一流的高校,而中山大学的计算机专业又是中山
大学所有专业中的重点专业,每年报考人数都不会少,想要从中脱颖而出,除了
本身专业基础要特别牢靠之外,一个艰苦而又有效的复习准备绝对是关键。我相
信阿纯一定会考上的,因为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最重要的是,她有股子狠劲,
想要做到的事情,她绝对会去做,不计后果,不计成本,不睡觉,不吃饭,也一
定会要做到。

  有时候,我很不理解阿纯考研的目的。许多本科生毕业之后,不去工作而选
择考研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讲,考研只是他们逃避马上就业的手段而已,当然人
始终是要面对就业压力的,考研不过只是把就业推后两年而已。有些人把考研当
成赶时髦,一个研究生学历只是个炫耀的资本而已,这些人即使已经拿到了硕士
学位,他们也未必比一个出色的本科生更能干,就像后来一个货真价实的汽车专
业的本科毕业生修不了的车,而我一个中专毕业的汽修专业的修车佬却把车修得
稳稳当当,十分利索。阿纯未必想就业,她的家庭,她的男朋友完全有能力让她
衣食无忧,她根本不必工作。阿纯也不是个没有主见,盲目追时髦的人,一个研
究生学历对她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时髦。我曾经问过她。

  " 阿纯,你想过没有,你为什么要考研呢?这么辛苦。" " 浪子,你觉得我
男朋友喜欢我什么,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吗?" " 不是,他是喜欢你这个人。" "
他喜欢我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 就是喜欢你的全部,你的学识,你的品性,你
的性格……当然也包括你的相貌。" " 再美的容颜也有老的一天,将来我嫁给他,
做他的太太,说白了,就是他的一个花瓶。像我男朋友做的这种工作,平日里得
有多少小姑娘围着他转,多少人想当他的花瓶,那些人长得多漂亮的没有。古人
说得好,以才事君者久,以色事君者短。就算当他的花瓶,有这个硕士学位,我
也是个有文凭有能力,对他来说算是能拿得出手的花瓶,最起码对于他的那些金
融朋友来说,也是炫耀的资本,这个那些小姑娘比不了。" 我说过女人就是一本
书,你一辈子可以看过很多本书,但是你未必能够完全读懂一本书。阿纯这本书,
包装好看,内容丰富,但是字里行间深藏玄机,我读不出韵味。我和阿纯是同龄
人,但是我和她最大的区别就是,阿浪根本不会去考虑未来,而阿纯在23岁还
没嫁给男朋友的时候,已经在盘算容颜衰老之后夫妻关系的问题,而且正在采取
措施解决问题。

  十月底,有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和老关老梁喝完酒自己回家,我喝的有点高
了,就没骑摩托车回家,把车放饭店了,走回家。路过阿纯家的那个路口的时候,
我看见阿纯男朋友的那辆黑色广州本田停在路口那里。阿纯和她男朋友就在街角
那里忘情地接吻,他们应该是刚刚从外面玩刚回来。夜深了,我没看时间,可能
十二点已经过了,那年广州的初冬天气很冷,阿纯身上披了一点很大很厚的黑色
的男人外套,外套是她男朋友的。街上除了我,阿纯和他男朋友在再没有别人,
四周很安静,有点夜风,夜风吹散地上的落叶,我踩在落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
音。阿纯的男朋友背对着我,我只看见阿纯的半边脸。阿纯看着我,只是她不吭
声,反而抱紧了她男朋友。我从走过街角的时候,我,阿纯,阿纯的男朋友我们
最近的距离不过三米,那种感觉特别奇怪,我们三个人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彼此,
却各怀心思。我想阿纯的男朋友绝对想不到,他背后那个走夜路的微醉男人竟然
是自己正在热吻的女友的秘密情人。那天我没有停留,没有回头,我的角色只是
个路过者,对于阿纯的人生,我只是路过,仅此而已。

  2003年十月初,韩哥和桂花姐停了一段时间在广州的生意,他们回了一
趟老家。韩哥和桂花姐他们家老二在学校弄大了女同学的肚子,这么大的事家里
的老人已经处理不了了,只能韩哥和桂花姐亲自去处理。学校肯定会开除孩子,
这是不容置疑的。韩哥和桂花姐此行首先要处理的是宝贝儿子在他女同学肚子里
留的那个孩子的后续问题,之后才是想办法给儿子再找个学校,韩哥说他们家老
二不是块念书的料,可是刚上初一的孩子,不念书能做什么呢。

  对于韩哥和桂花姐来说,老二在学校出的事情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他们开
始反思自己两口子背景离乡到广州来谋生活的意义。其实说白了,两个人在广州
挣命,辛辛苦苦攒下每一分钱还不是为了家里的几个孩子能够衣食无忧,能安安
心心念书吗。可是老二出了这么一件事证明他们两口子的辛苦完完全全是没有任
何意义的,孩子需要的根本不仅仅是钱,是学习的条件。半大孩子正处于叛逆期,
最需要的是父母在身边的管教,这个工作不是家里年迈没有精力的老人能够做得
到的,也不是学校教育能够替代的。

  智叔来我铺子找我聊天的次数越来越少。12月份,我舅舅过生日,我买了
一个很大的蛋糕送去他家。在我舅舅家的小区里,我意外地碰见了智叔。我和智
叔这次的偶然相遇非常尴尬,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很亲密,而那个女人并
不是丽华姐。那个女人很年轻,看上去连三十岁可能都不到,她并不比丽华姐漂
亮,但是年轻的她别有一番风情,对于智叔这样年纪的中年男人来说,一个年轻
女人青春的风情无疑是最具诱惑力的。智叔应该是和那个女人买菜刚刚回来,他
们就住在这个小区的某个房子里,看他们的亲密程度,他们可能是已经交往了一
段时间了。事情很简单,智叔在包养一个女人,就像很多中国官老爷一样。那天
我没跟智叔打招呼,我假装不认识他,而智叔也假装没看见我,尽管他脸上不是
很自然,但是我们都彼此心照不宣地假装着把这场尴尬掩饰过去。

  几天后智叔来我的铺子找过我,那天智叔好奇怪,跟我没也没聊什么话,他
就在那里坐着看我修车。我们俩就那么闷闷地待了好久,他走的时候,我跟他说。

  " 叔,你放心,浪仔知道该咋做。" 智叔笑了笑,走了,啥也没说。

  智叔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真的不知道。人的欲望都是没有极限的,性欲
也是如此,智叔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性能力并不处于最佳状态,但是性欲无疑是
处于巅峰状态的,尝试过3P,尝试过窥视自己老婆和年轻男人做爱,他肯定还
会尝试别的性爱方式,比如尝试一下年轻女人的滋味,也许真像书里说的那样,
中年男人能在年轻女人身上找回青春的影子,找回青春时代才有的性冲动。智叔
对自己老婆丽华姐其实并不差,至少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两个人连大声吵架的时
候都没有,即便是在外面包养二奶,智叔也做得滴水不漏,他每天都会回家,节
假日也会跟老婆孩子在一起,扮演好家庭里丈夫和父亲的角色,做到这样的男人,
好还是坏,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即使智叔不来找我,我也没打算吐露出去这个小小的秘密。我担心的是他在
家里能不能瞒得过丽华姐。男人的出轨其实想对妻子做到瞒得密不透风是很难很
难的。我不知道智叔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多久了,看上去时间并不长,我不知道他
们时间长了会怎么样。其实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其实智叔和丽华姐的婚
姻关系已经开始变得不那么牢固了,丽华姐与老关,老梁他们的交往一样是瞒着
自己男人的。

  我没有料到韩哥和桂花姐这一走竟走了近两个月,他们回到广州的时候已经
是12月底。在湖南老家的那段时间里,韩哥和桂花姐做了很多事情,他们首先
处理了老二小女友肚子里的孩子问题,女孩子做了人工流产,一切费用当然由韩
哥和桂花姐支付,做完人工流产后续的营养费用,护理费用等等也是由他们负担
……。尽管开销着实不少,但是桂花姐说,自己孩子造的孽,罪过理所当然得做
父母的背到身上,这件事伤得最深的还是姑娘家,十四五岁就做了流产,往后的
日子可想而知得多难。韩哥和桂花姐的为人,显然是得到了对方家长的认可,最
后人家没提什么非分的要求。平心而论,孩子们玩出界,双方家长其实都有责任。

  韩哥和桂花姐托了好几层关系把老二转到了市里的一个初中里,这又开销了
他们不少钱。对于孩子的教育,韩哥和桂花姐是绝对不惜一切代价的。对于韩哥
和桂花姐这个年纪这个地位的俗人来说,他们对人生已经不抱什么理想了,他们
不奢求什么亿万家财,更不会渴望什么升官发财,能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他们
已经是非常满足了。他们唯一牵挂的就是他们的子女。桂花姐说过,对于老二,
其实她和韩哥并不寄希望于他能出人头地,只想他能够脚踏实地做个好人,就像
他的父母那样,足够了。对于韩哥和桂花姐这样的人来说,子女教育的失败其实
就等同于他们人生的失败了。办完老二的事情,韩哥和桂花姐终于下了决心,即
便留在广州他们谋生也不易,留在那里根本没什么意义了,他们已经到了离开广
州,回老家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了。唯一的问题是他们回家能做什么?

  韩哥和桂花姐想经营餐馆,摆了那么多年的摊子,找个体面的餐馆来做,不
用风吹日晒雨淋,早就是他们的梦想了。韩哥和桂花姐的确在邵阳市内找到了一
个非常合适的小小餐馆。餐馆老板打算把整个餐馆都盘出去,餐馆的生意还可以,
位置也不错,各方面都很齐全,但是餐馆老板的要价不低。韩哥和桂花姐在家里
筹借了一点钱,但是还离人家的要价还差个四万块钱,他们只能回广州找我想办
法,亲戚朋友他们都借过了一遍钱,能帮他们一把的,只有我。

  2003年前半年的非典我比韩哥桂花姐也好不到哪里去,来广州的那点积
蓄其实已经折腾得差不多少了,我后半年玩命地存钱,账户上才刚刚存够三万块
钱。韩哥回来跟我一说,我当天就把钱一分不剩都取了出来交给了韩哥,算上这
三万块,盘餐馆的钱还是差了一万。其实账算得根本就不对,盘下餐馆差一万,
但是盘下餐馆之后的经营至少还得留出一万,实际上差的是两万块钱。两万块钱
对于好多广州人来说,可能根本不算什么,某些官老爷可能一晚上的吃喝玩乐都
不止这个数,但是就这个两万块钱,对于韩哥和桂花姐,乃至对于他们全家人的
生活来说,这点钱就是幸福或者不幸福的关键。

  为了省钱,我让桂花姐和韩哥退了他们的房子,都住到我家里来。韩哥和桂
花姐家里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只希望桂花姐的那个摊子能够盘给别人,
多少弄点钱。过了有小半个月,这个小小的早餐盒饭摊子的一整套家伙竟然无人
问津,最后只能半卖半送给了一对河南夫妻拿了人家两百块钱。韩哥卖家具卖摊
子所得的这点钱无异于杯水车薪。

  我心里很明白,这两万块钱关系着韩哥和桂花姐将来的活路,非常重要,但
是我内心里却希望他们永远也筹不够这些钱,因为筹够了这些钱,他们就要离开
广州,离开我了,我真不想他们走。

  我跟我大哥借了三万块钱,大哥没问我用这钱干啥,我也没跟他说原因。两
万块钱我给韩哥和桂花姐盘下餐馆,经营餐馆用,另外一万我给他们留个急用,
桂花姐已经差点跟我们生离死别过一次了,说不好听的,桂花姐也是奔四十的人
了,而韩哥已经四十开外了,一大家子人,书上说的好,人有旦夕祸福,有点钱
在他们身上,我放心。

  韩哥和桂花姐是2004年一月底回湖南老家的,那段时间里韩哥和桂花姐
住在我家,我们又回到非典的那段幸福而充实的三人幸福生活。我们每天晚上都
会做很久很久的爱,当然我们不再像三年前我们刚刚开始性生活时候那么疯狂,
那么兴奋,那充满新鲜感。很多时候我们的三人性爱非常安静,如果不是桂花姐
那享受性高潮的那点低低的呻吟,我们整个造爱过程根本就是无声无息的。韩哥
做在枕头之上,他张开大腿,桂花姐含着他的JJ,有时候是舔,有时候是用牙
齿轻轻地咬在他的龟头上,有时候桂花姐的手和嘴一起用抚弄吮吸韩哥的JJ,
桂花姐会把臀部挺得高高的,她会尽量地舒展开自己的阴部,而我半蹲着用手扶
着JJ插入她的阴道内部,桂花姐总会调整自己的身体,而我的每次插入都是一
直把JJ插到阴茎的根部,这种性器的交融方式是最彻底的最刺激的,我的JJ
总是能一直插到桂花姐阴道的最深处,我的龟头甚至都能够感觉到抵住她的子宫
颈口的抵触感,桂花姐阴道内部的那种特有的湿热,肉滑,紧凑,挤压摩擦的感
觉让我的阴茎皮肤一直处于紧张或者说敏感的状态,这种性带来的快感是全方位
的,是三个人共同享受的。我们的性爱招式十分简单,可以说返璞归真,我们对
彼此的身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们总是能够找到对方最敏感的部位,我们的动
作总是恰到好处,我们每次都能一起达到性欲的最高峰,说真的,那段时间我们
对性的理解绝对又高出了一个层次,我们乐此不疲,有时候我们甚至会玩到深夜
才能尽兴。人总说,纵欲必会折寿,可是我常常想,如果每天都能和韩哥桂花姐
如此玩乐,就是天亮便去见了阎王,那又何妨呢。

  韩哥和桂花姐走的前一天,韩哥说他的摩的朋友请他喝酒给他送行,怕是以
后他跟他的同行朋友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所以这场应酬是不得不去的,他
说他打算过去跟朋友们喝个通宵,喝个痛快。家里就剩下我和桂花姐。其实我们
是三个人都心知肚明,韩哥在广州其实根本没什么朋友,他那天是故意给我留出
一个晚上,让我跟桂花姐独处的,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独自跟桂花姐温存的机
会……

  2004年我家没有数码相机,就连最普通的相机也没有,等到韩哥和桂花
姐快要离开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其实我和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拍过一张照片做
为留念,这将是我永远的遗憾。当然即便是没有照片的留念,我这一生也不会忘
记在广州的时候三十几岁的桂花姐的样子。说真的,有时候摄像摄影其实并不能
完全展示一个女人的裸体美感。因为无论是摄像还是摄影,它们记录的是清晰的,
没有给人任何想象空间的影像或者照片,它们就是一种最原始的记录,不带任何
感情渲染,没有一种思想的活力。

  我恨自己不是一个画家,我最想给桂花姐给我留下的是一幅以她为女主人公
的裸女的油画。这幅我想象中的油画名字可以叫做傍晚的中年裸女。整个画面背
景应该是灰黑色的,因为我记得离别前的那一夜,桂花姐就是裸露着她的身体,
躺在我的床上看着我,一直看着。我家那天只有一盏日光灯亮着,房间里有些昏
暗,灰黑,昏暗的色彩,那也是我们当时心境的最佳写照。

  我会用淡淡的墨色来渲染桂花姐的长发,那个时候桂花姐的头发绵长柔软而
且茂密,整个给人的感觉是飘逸,有如瀑布般,乱而不散,顺畅而充满动感,尽
管绝大多数时候桂花姐在干活时候都会束着自己的一头长发。有时候我觉得桂花
姐的头发就是她的人生缩影,她的热情就像她的头发,只有在跟我和韩哥做爱的
时候,才会彻底地释放出来,飘逸,奔放,充满激情。桂花姐的皮肤我会用白色
来漂染,桂花姐皮肤的白色不是那种没有生命没有生机的那种雪白色,而是白里
透红,有血色,有温情的那种白色,很难解释我会如此迷恋这种白色,而又难以
形容,红色减之一分则显太苍白,雪色减之一分则显太赤褐,桂花姐的肤色对于
一个女人来说已然是恰到好处的。我会使用非常优美的曲线线条来勾勒桂花姐的
身材,这种曲线的线条应该是不松散的,而又不是紧凑的,三十几岁的桂花姐拥
有成熟女性特有的丰盈身材,当然这种丰盈不是指的是稍显肥胖,她的身体从上
至下根本没有一点点的赘肉,那是经年累月辛勤劳动的结果,她裸露身体体现的
美感又跟西方油画里的赤裸的丰腴的少妇,贵妇人的美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劳动
的美,力的美,淳朴自然的美,根本不是那种闲适,安逸,带有贵族气息的美。

  对于男人来说,世上最神秘的东西,不是宇宙,不是科学的奥妙,不是世上
的不解之谜,而是女人的身体,而女人的身体最隐秘的部位,就是女人的私处。
从来没有哪个画家有一幅女人私处的特写油画可以流传千古,传颂后人,我认为
其原因并仅仅是因为女人的私处在近代的人类文化里含有极强的色情的意味,或
者说,女阴本身就是个一色情的符号,而没有哪个画家愿意背上渲染色情的骂名。
我觉得,如果真有人尝试画上一幅女人私处的油画,其实是非常难以做到画里传
神的,因为女人私处的那种神秘感是世上所有的色彩,笔墨根本难以描绘得出来
的。

  我觉得如果我是画家,在我跟桂花姐离别的那个晚上,我一定会有灵感完成
一幅传神的女阴油画的。那天我从来没如此细致地观察,和欣赏过女人的私处,
这种欣赏甚至是超乎色情之外的层次的。桂花姐的私处特别美,这种美首先展现
在色彩的协调上面,桂花姐的阴唇是鲜红鲜红的,掰开她的阴唇,她私处的内部
器官,阴蒂,尿道,阴道口,密肉等等却是粉红色的,而阴道的内部嫩肉,却是
肉红色的,红色的私处与她身上皮肤的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私处就像是
一朵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花一样,而红色之间的鲜艳又是有种层次变化的,鲜红,
粉红,肉红。其实桂花姐是个非常敏感的女人,每次哪怕只是一点点性的挑逗或
者性的爱抚,她的阴道里很快就会变得湿漉漉的,那种多汁,而又带有强烈淫靡
味道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片橙子,一小块挤压的杨桃,或者干脆就是咬过一口的
水蜜桃一样,成熟,多汁,味美的感觉。有时候我真想赞美上帝,他创造女人身
体,尤其是女人私处真的是非常美妙的,桂花姐的尤为如此,她的大阴唇并不是
特别大,只是恰到好处,就像开合的软软的两片蚌壳,而阴蒂,尿道口,阴道口
小巧玲珑,肉感十足,而阴道内部的褶皱给人一种曲折,摩擦,变化的感觉。

  我不是画家,只是个修车佬,我始终无法给桂花姐一幅想象中的油画,连一
张照片我都没留下,就像我根本不是一个超人,可以改变世界,改变世俗社会的
眼光一样,我始终不能留住桂花姐在我身边一样。

  那天我们做爱的时候,桂花姐带上了丽华姐送她的那串珍珠项链,她第一次
在身上打上了香水,尽管不是什么名牌货,但是那天她的整个身体都是香气袭人
的,桂花姐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打扮自己,在那个夜晚,她要毫无保留地把
自己奉献给她的小爱人,那一夜的桂花姐特别美丽,尽管她的头发很凌乱,但是
她就像她脖子上戴的那串珍珠链子一样,光彩照人。

  那天我们差不多整夜都在做爱,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射了几次,也不知道桂花
姐到底来了几次高潮,到最后的时候,我已经射不出任何精水了,高潮的时候只
有射精的感觉。做爱,休息,拥抱,再做爱,再休息,再拥抱,整整一夜,我们
不断尝试各种性爱的姿势,享受着纯粹的性交的快乐,我们从来没有如此放纵自
己的欲望,我们也从来没有如此毫无禁忌玩弄彼此的性器官。

  我甚至在刚刚射精之后,就跟桂花姐69,她就那么一点一点地亲吻着我的
龟头,吮吸着我龟头上的精液,而我掰开她的阴唇,我把舌头一直送入她的阴道
最深处,我甚至大口大口地吞下她阴道口流出的我的精液和她的淫水的混合液体。
我并不觉得我们的性有什么脏的,相反,那一夜我觉得我们两个人是干净的,不,
应该说是纯净的,完完全全纯净的,就像两滴透明的水滴,慢慢地交融在一起汇
成一个大的水珠子,每次我射精之后,我不马上拔出自己的JJ,我由着它在我
爱的女人阴道里慢慢变软,那一刻我和桂花姐是融为一体的,是一颗水珠子。

  我们最后都做不动爱了,很累很累,我们躺在床上我抱着桂花姐。我用手指
塞到她的阴道里,我感受她身体里,那特有的湿润,温暖,我慢慢地抽送我的手
指,有时候是一根手指,有时候是两根手指,有时候是三根手指,甚至有时候是
四根手指,我在扩张桂花姐阴道所能容纳的极限,我希望能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
充实感,我闻着自己的手指,我的手指上沾有桂花姐下体的淫液,我的鼻尖之间
闻到的是一种带有男人精液特有腥味的,混有尿骚味道的,还有一种女人汗香味
道,中年女人下体本身的淫靡味道的香味,这种滋味,就是我和桂花姐爱的滋味。
那一夜,我们不想看到日出,因为天亮就是我们最后分别的时刻了。

  " 姐,我们现在不是躺在床上。" 天亮的时候,我们不再做爱了,我们躺在
床上,我抚摸着桂花姐的乳头,而她爱抚着我的头发。

  " 浪子,那你说我们现在在哪里?" " 姐,你没看见吗,我们躺在一艘小船
上,姐,你看,船在动,那是因为我们现在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上,你看到没有,
阳光射到水面上,金光闪闪,真美啊。姐,你感受到没有,有风,水面上吹过来
的风,湿润,温暖,舒适。" " 浪子,你在说什么啊?" " 姐,你看到远处了没
有,那里有座古塔,雷峰塔,传说里,千百年前,白娘子就是被法海封在塔中,
为爱人,白娘子在塔里忍受千年的孤独。" " 姐,你看到水里的荷花了没,一定
是刚下过雨吧,你看荷叶上圆滚滚的水珠子,还有那里,那里有是含苞待放的花
骨朵,还有怒放的荷花,还有,还有莲蓬,荷叶底下还有锦鲤在自由自在地遨游
水中,这个地方真美啊,姐,我们就在雨后的杭州西湖里,你看见了吗?" " 浪
子,你到底怎么啦。" " 姐,我说错了,我们不在杭州西湖里,现在我们在黄埔
江上,姐,你看那边,高高的那座塔是著名的东方明珠塔,四百多米高,还有那
边就是全国有名的上海外滩,还有那个高高的大楼,那是金茂大厦,姐,远方的
岸上是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人称冒险家的乐园,中国最富有经济活力,最现代
的城市。" " 浪子。" " 姐,我又错了,我们不是在湖里,也不是在江里的船上,
我们在海里,你看我们的小船在海浪里颠簸,姐,你听,哗哗哗,那是海浪的声
音,呼呼呼,那是海风在吹。姐,我们在维多利亚湾里,这里是东方之珠,香港。
你看圆房,那个像龟壳一样的建筑是香港会展中心,还有那边,是狮子山,还有,
还有中银大厦……" " 姐,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坐着船,浪迹天涯,我
们谁也不用在乎,外面的世界很大,广州外面,还有杭州,有上海,有香港,姐,
将来我还会带你去看伦敦的大本钟,去纽约看自由女神,去……。" " 浪子,姐
哪里都不能去,天亮的时候,姐的男人要带着姐回姐的家,那里有姐的孩子,姐
的父母,姐将来就在那里,每天做饭,炒菜,招呼每个来餐馆用餐的客人,伺候
姐的男人和孩子,浪子,这是姐的生活,也是姐的责任。" " 姐。" " 浪子,下
辈子吧,下辈子姐跟着你去杭州,去上海,去香港,去伦敦,去纽约,姐给你做
一辈子的老婆。" " 姐,那韩哥?" " 姐给你们两个男人做老婆,我们三个人过
日子,我们在一起。" 那天我给桂花姐念了一首诗。

  "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
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
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这首诗,是阿纯念给我听的,
我非常喜欢,只听过一遍,我就记住了。后来我在网上找过资料,这首诗其实是
一个唐代铜官窑瓷器的题诗,作者不知是谁,但是这首诗道尽的无疑我和桂花姐
这种爱侣的心声。

  我不知道,人会不会有来生,可是即便是有来生,我想我们三个在来生,还
是不能光明正大的一起生活。这并不是恨君未逢出嫁时的问题,而是因为两个男
人共妻的婚姻实际上在地球上几乎所有的社会里都是不被允许的。在过去的中国,
即使是现在在很多伊斯兰国家仍然存在一夫多妻的现象,现在的中国仍然有所谓
的上层人妻妾成群,这或许是男权社会对男人的纵容。我看过一些书,书上说,
在遥远的原始社会,男女之间的性关系并不局限于一对一的婚姻形式,两男甚至
多男共妻的现象根本不稀奇,甚至部落之内群交的性爱活动也屡见不鲜,性爱生
活在那个时候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男女之间彼此相爱,仅此而已。

  现在的社会,所谓的上层人二奶三奶成群,过的实际上也是一种群交活动,
所谓的万恶淫为首实际上就是句笑话,他们却把普通人的两男一女,多男一女的
共妻生活视为洪水猛兽,我真的不觉得我和韩哥桂花姐三个人做一次爱,玩一回
3P就真的让天下大乱了,就世界大战爆发了,人类灭亡了。相爱的人不能在一
起,要分开,这到底是社会的进步,还是退步呢,我真的不懂。

  那天晚上,我的大脑始终处于兴奋的,混乱的状态里,这使我后来对跟桂花
姐离别的那个晚上天亮之前的回忆变得非常不清晰,我后来分不清楚那些是我的
想象,哪些又是真切发生过。我那天晚上好像重重地咬了桂花姐的乳头,甚至留
下了血印子,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好像又没有这么粗暴,我好像只是
哭了,好像桂花姐的豪乳之上全是我的泪,我为什么会哭得如此伤心?

  我没有什么经济能力送给桂花姐和韩哥什么重礼。他们临走的时候,我送了
两个小小的礼物给他们。我给桂花姐送的是一套情趣内衣,而给韩哥的是一个新
款彩屏的诺基亚手机。这两个小小的礼物他们都非常喜欢,尤其是韩哥,后来0
9年我们三个人在长沙再次见面的时候,他还在用着那个手机,而且还是把它当
成宝贝。桂花姐说,刚回到邵阳的时候,这个手机绝对是给韩哥长脸的玩意,那
会邵阳一般人根本没见过这么新款的手机,韩哥到处跟人家说,手机是他广州的
好兄弟送的。

  桂花姐和韩哥走后,我没有像苗苗离开我的那么伤心,或者大病一场,我已
经学会平静地接受了生活的现实。桂花姐和韩哥走了,他们开始了他们的新的生
活,而我自己的生活也将继续下去。我只是在家休息了几天,那几天我什么都不
做,连网都不上,我困了倒头就睡,饿了,煮点方便面填饱肚子。我的脑海里出
现的是2000年我刚来广州寻找我的生活时候的一点一滴,我回忆起我刚认识
桂花姐时候的情景,那时候的我,单纯,羞涩,就像颗青苹果。我甚至想起了我
跟苗苗相处的日日夜夜,我和两个女人做爱的每个瞬间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的
脑海里。

  2005年的春天,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群鸽子,它们傍晚的时候喜欢歇
息在我窗外的那棵凤凰树上,它们大概有几十只之多,它们都停在凤凰树的树枝
上,十几只在一起,看上去非常亲密,它们冷的时候彼此之间靠得很近,相互取
暖,它们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它们总是咕咕咕不停地嘟哝着什么。我喜欢这群
鸽子,我每天都会买上点东西,有时候是面包,有时候是玉米,有时候是方便面,
捏碎了,从窗口撒出去,那个时候肯定是鸽子们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它们总是
可爱地晃着脑袋,啄食着从天而降的美味食物,嘴里依旧是咕咕咕嘟嘟哝哝的声
音,我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在向我表示感谢。

  如果人真的有来生,就像桂花姐说的那样。我真的希望和桂花姐,韩哥投胎
做三只普普通通的鸽子,因为鸽子可以高高地飞在天空上,不管它的爱人到底离
它有多远,哪怕是万水千山相隔,只要它们相爱,鸽子都可以飞到爱人的身边去。
最重要的是,鸽子们可以自由自在地一起生活,不管是一对雌雄,或者一只雌的
两只或者更多雄的在一起,它们可以完全不顾及所谓的世俗的眼光过日子,它们
可以活得无拘无束。

  2005年元旦那天,我上了一会网,老关在线,他问我。

  " 浪子,有个事情,我想问问你。" " 哥,你说。" " 浪子,你是不是打算
把丽华介绍给老秋。" 我的五个朋友里,只有老秋离婚,没有老婆,独自一个人
过日子。

  " 哥,不是,我想把丽华姐介绍给你们五个人。" 老关的QQ图像一下子就
暗了,我不清楚,他到底是下线了,还是选择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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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老秋是04年离的婚,他离婚的原因,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老秋是卖手机的,
自己在天河区有个手机店,店面不小,他请了两个伙计,店里生意还算不错,老
秋那个时候在白云有两套房,越秀还有一套房,他家在广州也算得上是个小康之
家。他老婆跟他离婚,并不是因为经济方面的问题。

  老秋那年四十五,他老婆四十三,两个人结婚二十年了,他们有个女儿大学
刚刚毕业,在顺德市上班,平时一个月都难得回家一次,平日只有他和老婆在家
里。老秋和他老婆的日子过得安静而又祥和,就像很多其他的中年夫妻一样,中
年夫妻最大的特点就是稳定,当然太过稳定就是无趣。他们的生活一切都是按部
就班的,就像两台早过了磨合期的机器在做常规运转,他们即便是做爱也是有规
律的两个星期一次,一个月两次,他们的生活就是那么波澜不惊,就像一潭死水。

  不知道为什么,老秋突然觉得自己二十年的的发妻跟自己的关系好像越来越
远,他开始有了一点夫妻关系的危机感。有时候一起吃饭,老秋觉得竟然没什么
话题可以跟老婆聊,那时候总在谈中年危机,以前老秋觉得中年危机离自己就想
美国离广州那么远,可是如今自己和老婆经历的日子,爱与关怀的危机感却越来
越重,他们都没了年轻时候对爱的热情。老秋希望生活有点变化,他知道自己的
老婆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老秋和他老婆的生活发生变化还得从03年他找的一个伙计说起,当时老秋
认为自己找的这个伙计绝对是很有眼光的。他找的那个伙计是湖南娄底人,叫小
涛。小涛那年才刚满20岁,浓眉大眼,皮肤比大姑娘的还要白净,小涛不仅模
样特别俊俏,而且个子也不小,约有个一米七八,身体特别厚实。当初老秋要这
个小伙计,不仅仅是因为小涛长得特别醒目能招来些女孩子顾客,更要紧的是,
这小子能说会道,嘴甜得发腻,那段日子老秋的手机店里每天都有好多年轻的姑
娘来光顾,店里的气氛明显变得活乏起来。每次小涛都能把那些十七八的姑娘们
忽悠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很多时候他总能让她们乖乖地从她们小巧的钱包里掏
钱买下手机。

  那段时间老秋的手机店特别红火,他非常满意这个年轻的伙计,当然唯一美
中不足的是,小涛把忽悠女孩子顾客的手段也使唤到了他老婆的身上,店里没客
人的时候,小涛倒把老板娘哄得咯吱咯吱直笑,他们又是打趣,又是谈心事,四
十几岁的老女人在跟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聊天的那一刻,竟然好像猛然间回到了
十七八的年纪一样。老秋看在眼里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又觉得其实自己也没什
么好担心的。眼前的这个小涛,比自己亲闺女还小个两三岁,跟一个恐怕比自己
老妈岁数还大上几岁的老女人,打个趣说个笑话,其实也没什么。有时候老秋甚
至认为自己有点小肚鸡肠,不像条汉子了。

  老秋的老婆是一天一天慢慢地改变的。老秋发现自己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
候开始注意打扮自己,她有时候会去买什么老秋都叫不出什么名堂的粉,口红,
甚至有空的时候她还会做什么火山灰的面膜,她买来了好多看上去有点花俏的衣
服,她开始关注皮包是不是名牌,老秋曾经不止一次地回忆过,自己的女人好像
在年轻最爱美的时候,好像也从来没有这么折腾过。老秋曾经痛骂自己太过愚蠢,
当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突然间开始醉心于打扮的时候,她打扮的目的当然不是给
自己的男人欣赏的,那个时候老秋竟然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老婆。那段时间,老秋
的老婆喜欢晚上出去练瑜伽,每次都练得很累,很晚很晚才回来,她说她想多做
点运动,好练个好身材。

  老秋记得那天自己跟往常一样去深圳进货,一大早跟老婆喝完早茶,老婆去
开店,自己则去火车站坐广深高铁去深圳。如果不是在火车站临时被供货方通知
延期交货而返回店里的话,老秋恐怕会被自己的老婆和自己最得力的伙计瞒上很
久,当然他总有一天会知道老婆和伙计之间的秘密,俗话早就对这种风流事有了
个总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包不住火的。

  老秋记得那天回到店门口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手机店的卷门竟然还没拉上
去,老婆和伙计们根本就没开业。从外面老秋无法升起卷门,他只能掏出钥匙开
了卷门上的小门。老秋的手机店分前台和仓库两部分,前台是玻璃柜,柜子里都
是各种牌子的手机,而仓库在后面,里面放些杂物,和一些库存的手机,当然还
放了一张小小的单人床,这是给新来的伙计睡的,这么多手机真需要一个伙计值
夜。手机店的前台没开灯,几个边窗的窗户的窗帘也没拉开,虽然已经是近十点
了,店里还是漆黑一片。

  老秋看见仓库那边有亮光,他悄悄走过去,仓库的门是虚掩着的,隔着虚掩
的门缝,老秋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仓库里的情形,老秋恐怕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
他那个时候看见的那一幕。

  他老婆全身一丝不挂地躺在伙计的床上,两条腿张开得大大的,老秋的伙计
正在一边亲吻她的大腿,一边用两个手指抽插他老婆的阴道口。老秋可以清清楚
楚地看见老婆的私处,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在她阴道里进进出出的那两根手指
头牵引下,她的大阴唇开开合合的情景。强烈的灯光照射下,老秋老婆的私处红
亮红亮的,那里沾满了粘液,距离有点远,老秋看不清楚那些粘糊糊的粘液是女
人的淫水,还是中年女人分泌得特别多的白带或者别的什么阴道分泌物。说真的,
老秋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自己女人这个最隐秘的地方了,他突然觉
得眼前的这个场面挺刺激的,这种刺激的感觉已经久违了。

  他的伙计小涛也是赤身裸体地蹲在地上。屋子里正在专注于偷欢的男女都没
有注意到门外的老秋,他们一个是蹲着背对着门口,另外一个是斜躺在床上闭着
眼睛正在享受阴道被抽插的快感。小涛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他蹲在地上,从后面
看他全身上下无论是背部,还是臀部都是很厚实的肌肉,就连腰部都没有一丝的
赘肉,老秋的身材在中年人当中其实也算是保持得很好的,四十几岁的人没有个
小肚子,因为经常打羽毛球,身上多少也有几块肌肉,但是他自认为跟小涛比起
来总是差了许多,差在哪里,其实挺简单的,差就差在多长了这么二十几岁上,
小涛身上散发的是那股子清新的青春气息,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火热的青春更美
丽,更能吸引人。

  老秋的伙计和他老婆的姿势都很奇怪,或者说姿势很别扭。老秋看不见小涛
的阴茎,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到他胯下的那一团的黑乎乎的玩意,老秋知道那是小
涛的阴囊,老秋能想象到小涛的JJ有多么威猛,光是阴囊就是如此大的黑乎乎
一大团。老秋老婆已经有点发胖了,腹部有些赘肉,他老婆的乳房很大,足有D
罩杯,老秋记得年轻的时候,老婆的乳房并没这么大,生完孩子好像鼓起来一点,
后来日子过得好了,营养也不错又鼓起来一点,可是这对豪乳什么时候变得下垂
了?老秋不记得了,还有乳头,老秋老婆的乳头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之大而颜
色又如此之深呢?

  当他的伙计小涛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捏拽着他老婆像墨枣般的乳头的时候,当
他听见他老婆低低的舒服的呻吟的时候,他的思维竟然出现了短暂的错乱,他竟
然开始回忆起他和老婆的新婚之夜,那时候的他就像眼前的小伙子小涛一样,对
女人的身子特别着迷,尤其是女人的私处,他记得他那时候特别喜欢用嘴去给老
婆口交,可是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厌倦并且嫌弃了老婆这个尿尿的地方了呢,他
觉得那个地方很脏,可是真的脏吗,如果是,他的伙计小涛又在做什么呢?恍然
间,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分不清楚哪些是脑子里的念头,哪些又是现实的影像,那
个蹲在地上玩弄老婆的年轻人是不是年轻的自己,而躺在床上岔开两条腿的女人
是年轻的老婆还是如今已经人到中年的老婆。他甚至开始犹豫自己到底是冲进去
把这对偷情的狗男女胖揍一顿打出门去,还是站在门外继续享受这种偷窥以及意
淫的快感。

  小涛的JJ果然很粗壮,就像他那急健的身材一样,他的阴茎很粗,而且很
黑,事实上老秋自己的JJ也不细小,但是相形见拙的是阴茎的长度,小涛的阴
茎看上去至少有十八九厘米长,而且非常硬挺,像根黑色的钢棍一样,当然他玩
够了老秋老婆的下体和乳房的时候,他的大JJ开始插入老秋老婆的阴道里。中
年女人松弛的不仅仅是乳房和肚子上的肌肉,还有阴道,孩子都已经二十出头的
老秋老婆阴道早就已经很松了,有时候两口子开玩笑,老秋笑话他老婆,小穴里
都能跑火车了,谁能想到老婆那个能开火车的小穴,竟然正在被一根巨大的年轻
的滚烫的阴茎甜得满满的,甚至阴道口被撑开的大大的,两片厚厚的深色的大阴
唇被挤压得不成样子。

  老秋看到两个人紧紧地相互缠绕在一起,男的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用力
抽插女人的阴道,女的则闭着眼睛紧紧地抱着男的,嘴里在低低地呻吟着。这个
画面非常奇特,如果非要看见这一幕的老秋形容的话,他说,那就像热带森林里
常常能看见的老树新藤一样,巨大而苍老的树上从根部长起一棵年轻的藤,树和
藤紧紧相拥密不可分,年老与年轻,丰满与健硕,松弛与急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却又相映成趣。

  老秋最后还是觉得恶心了,他说他的伙计和他老婆最后就像两条在菜市场鱼
摊上的鱼桶里的鲇鱼们一样,你缠绕着我,我勾连着你,他们就像动物一样,赤
裸裸毫无保留地沉迷于肉欲之中,他们把也像动物一样不在乎年龄的差距,不在
乎家庭的压力,不在乎社会道德的批判。直到那一刻,老秋才想起捡根棍子冲了
进去,他想揍这对狗男女一顿。

  那天块头也不小的伙计小涛根本不做任何抵抗,连裤子都没得及穿好,他连
滚带爬跑出了老秋的手机店,20岁的年纪尽管身体发育已经成熟,但是从思想
上他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睡了老板娘被老板抓到,他根本没理由不害怕,某种
意义上讲,对于小涛来说,偷情也是偷,跟偷手机店的老板娘跟偷店里的手机其
实没什么区别,兴许罪过更大。

  那天老秋本来想狠狠地用棍子教训一下老婆,可是老婆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
的意料之外。那天老秋的老婆好像比老秋还像个爷们,她一句话也没说,慢悠悠
地穿上衣服,拢了拢头发,整了整裙子,拿着包,看了一眼老秋,竟然自顾自地
走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她根本没打算跟老秋解释什么,或者说表
示什么歉意,悔意之类的。老秋那天一整天都没开店,手机店的主人就在店里揣
着根棍子,傻乎乎地呆坐了好长时间,午餐晚饭,他都没什么胃口。

  伙计和老婆到底是什么时候搞上的?他们又是什么时候上了床,而且如胶似
蜜地享受性的愉悦。老秋觉得可能是,每个月的几次他到深圳去进手机的几个白
天,他老婆给一个伙计放了假,又去睡了另外一个伙计小涛。后来他才恍然大悟,
老婆每天晚上都会去练什么瑜伽做什么运动,原来都是偷偷跑到手机店里去,在
伙计的床上如此" 瑜伽""运动" 到大汗淋漓才回家。老秋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的
女人好像在这个小涛来了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如此毫无顾忌,如此放
纵欲望,甚至被他捉奸在床的时候,还能坦然得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说真的,老秋并没打算打老婆,更没打算跟老婆离婚,他甚至打算原谅老婆,
只要她愿意道个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就足够了。老秋当
然不是个喜欢戴绿色帽子的男人,他同样不能容忍老婆的红杏出墙,但是四十几
岁的他心态老了,自己女儿都已经二十多了,四十几岁的年纪也没多少时间可以
糟蹋了,他愿意原谅自己的女人,维护这个家的完整,他很想回到从前那种无聊
的但是又安静的生活。有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店里,甚至自己安慰自己,他看见街
上人来人往,有女人也有男人,有开好车的男人,有开烂车的男人,还有不开车
的男人,有穿着高调的男人,也有穿着随意的男人………这条街上路过的男人里
一定会有不少人跟自己一样,老婆出轨,老公戴绿帽子而自己不愿意离婚的,就
算是这条街上的男人没有,那整个天河区一定有不少,就算天河区也没有那广州
市这么肯定有,全国全世界更多,自己肯定不是唯一的因为老婆睡了别的男人,
而自己又不愿意放弃,丢了男人尊严的汉子。他总是自言自语,算了吧,只不过
是老婆偶尔犯点小错而已,其他的还是好的。他变得很罗嗦,小涛再也不敢来上
班,剩下的那个伙计说自己的老板那段时间看上去像老了十几岁似的。

  老秋的老婆是主动提出离婚的,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了越秀的那套房子,她
铁了心要跟那个20岁的小男人出走,她说她想跟他结婚,就需要一套房子,她
甚至打算取出已经放了多年的节育环给他生个儿子,事实上他们之间偷情过多少
次了,也从来没带过套。老秋的女儿坚决站在了爸爸这边,她和她爸爸都不能理
解妈妈的做法,女儿甚至跟妈妈断绝关系。他们都觉得老秋的老婆在一夜之间就
变得十分幼稚,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抛弃家庭离开儿女跟一个二十岁的小男人的
结合能幸福吗?

  老秋和老婆是和平分手的,老秋知道老婆这些年手里有点积蓄,但是以后她
要负担两个人的生活并不容易,本来想多分点财产给她,她却不要。老秋和老婆
是在区离婚登记处办的离婚手续,离婚登记处和结婚登记处竟只有一墙之隔如此
之近,其实离婚和结婚只是一字之差,就这一字之差一个女人就从你的妻子一下
子变成了你的前妻。两本红红的离婚证书一人一本标志着老秋和老婆二十年的婚
姻生活的彻底结束。那天老秋看着红红的离婚证书觉得晃眼,直到那一刻他仍然
妻子怎么就变成前妻,他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要些什么,他可以理解老婆在性生
活方面的苦闷,可是为了那个伙计的大JJ,一个女人真的可以付出那么大的代
价跟他出走吗?这件事就像做梦一样,或者说像梦一样不靠谱。

  办完手续那天,老秋的前妻跟他一起回了家,她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老秋
留她一起做了顿晚饭吃,她也同意。那顿饭,老秋记得两个人吃得特别闷,都不
说话。吃完饭,前妻在洗碗的时候,老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了情趣。他拉着她
就在地板上干了起来,老秋记忆中,自己好像很多年没那么威猛过了,而睡了二
十年熟悉到每根头发丝的前妻的身子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那么诱人,那么神秘。老
秋托起她的屁股,把最大限度勃起的JJ没根插入她的的阴道里,他非常用力,
每次的插入都使了吃奶的力气,女人被他干得直闷哼,达到高潮的时候他突然觉
得自己不像是在跟女人做爱做的事情,反而像只野兽一样在女人身上发泄自己。
那天老秋足足有二十几分钟才射了精,他好多年没有坚持过这么长时间了。

  做完爱,老秋的前妻没有马上走。她那天跟老秋说的话,老秋一辈子都忘不
了。老秋先开了口。

  " 娟子,你跟小涛,不会有结果,你现在想清楚………" " 我现在想清楚还
来得及是吗?老秋,我早就想清楚了,我跟你睡了二十年了,二十年,老秋,你
还是不懂你的女人。" " 老秋,我不知道我该从哪里说起。老秋,要说我跟你在
一起最幸福的日子,我觉得那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还记得吗,我嫁给你的时
候,身子是干干净净的是个处女,洞房那天你弄得我很疼,但是我喜欢,老秋,
我喜欢跟男人做那种事,那个时候,我们每天都会做爱,一晚上能做好几次。那
个时候我们都年轻,你家里穷,你也没工作,我跟着你天天到街上摆摊子卖磁带,
风水日晒,我从来没跟你抱怨过一句,更没想过跟别的男人走。我对我的男人要
求不高,晚上他能让我感到快乐,感到满足,这就足够了。" " 老秋,你后来做
生意了,忙,家里女儿又小,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做爱越来越少了,
我也没抱怨过你,这个社会,男人身上的压力大,不能晚上满足我,我不怪你,
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用假阳具,我不怕你笑话,我就是那种喜欢做爱,享受性的那
种女人。老秋,你那时候开始挣钱,挣很多钱,可是那个时候我不幸福,我需要
的不是冷冰冰的假阳具,我需要的是我男人的热乎乎,滚烫烫,有血有肉,有感
情有思想的真JJ。老秋,这个,你不了解,也没打算去了解。" " 老秋,你把
一个女人娶回家,不是让她给你生儿育女,不是给她很多钱,买很多衣服,把她
打扮得很漂亮就足够了,老秋,你真的该听听你的女人心里的话,她想要什么,
你知道吗?" " 老秋,女儿长大了,我们也一天一天变老,说真的,一开始我真
愿意就这么跟你过上一辈子了,我在想,再过上几年,我也就该绝经了,也许绝
经了,我就没那么想那种事了。人嘛,活一辈子,不只是为了下半身的满足吧。
老秋,我是个性欲很强的女人,这辈子,我真打算认了。" " 如果不是小涛,我
可能就那么跟你过上下去了,一个月一次两次匆匆做一次爱,每天我看我的杂志,
你看你的电视,我们反正也没什么话聊,时间过得很快,我们五十,六十,七十,
哪天我们都老得糊涂,也想不起那种事了。老秋,现在全世界都在讲生活质量,
我在想生活质量是什么,生活的质量好不好,其实不只是看有几套房子在广州,
不只是看有没有一个手机店谋生,不只是看有多少钱,不只是看儿女孝顺不孝顺,
而是也要看夫妻两个有没话说,做不做爱,做几次爱一个礼拜,性生活的质量也
是生活质量重要的一部分不是吗。" " 老秋,我喜欢小涛,他年轻,会生活,我
们谈得来,跟他在一块我就好像回到当年刚结婚的时候一样。我知道我这个年纪
的女人都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可是真有青春的尾巴,一个四十几的女人凭什么就
不能去抓呢。老秋,你别怪我,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不是你对不住我,我已经
这个年纪了,老秋,我想走,想出去真正做个女人,有男人陪着哄着,晚上有男
人伺候好的真正的女人。"

               "我………"

  " 老秋,你不要怪我不要脸,有些东西,小涛给我的,你给不了。他总是能
哄我开心,我喜欢他身体,年轻,强壮,有活力,还有他的那个东西,每次都能
顶到我的子宫颈口,那种火辣辣的,摩擦的快感我这辈子也没尝过,老秋,我知
道他的年纪比我女儿还小几岁,可是跟他做爱,每次都能做到四五十分钟才射精,
这样的享受才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女人。"

              "那以后………"

  "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老秋,答应我,好好照顾好自己,女儿将来总
是要嫁人的,你不能一个人过,再找一个吧。" 其实老秋的前妻跨出他家的门口
的时候,她的以后对于老秋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话已经说尽了,老秋知道自己
留不住那个女人,她想去找她一直在找的所谓的性福的生活,这本身其实也没什
么错,人活着就有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利,女儿大了,自己的家境也好了,
她作为自己女人的责任也算是尽了。

  离婚后的老秋有一段时间特别沉沦。他试着去找过小姐,他跟小姐做爱的时
候却始终找不到感觉,他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那天他去抓奸的时候的看
到的情景,他看见小涛巨大的JJ在老婆的阴道里像头莽撞的犀牛一样冲撞,力
量与速度,年轻的活力与热情的完美结合,他总是希望自己可以像二十岁的小涛
一样勇猛冲击,一样能给女人带来满足的快感,但是他一次次地失败了,很多时
候他的JJ不像是头莽撞的犀牛,更像是一只年迈的草原苍狼,在女人那块最肥
美的草原上奔跑得越来越慢,步伐越来越沉重,呼吸越来越急促。那段时间,老
秋十分纵欲,十几岁的发廊女他也玩过,他大部分的时间只是掏了钱,最后趴在
人家年轻的胸脯上喘着粗气。在性的方面,老秋越来越像堂吉诃德,他一次一次
又一次地徒劳地挑战着他所谓的女人性满足感的大风车,他总是摔得鼻青脸肿,
他总是在跟青春做对手。

  老秋是我的中年朋友里第一个明确表示想加入我和丽华姐玩群交的。每个人
玩群交的出发点都未必相同,苗苗跟阿贵他们玩更多的是基于对性的不了解,年
轻的他们难以抵抗群交带来的群体性的强烈刺激感,尤其是苗苗,她可以从中得
到模模糊糊的被多人关怀和爱护的错觉,这是她生来最缺憾的东西,而丽华姐喜
欢群交则是一个青春将逝去的女人对青春对性的最后渴望,她希望在老病将至之
前享受完性的美妙,老秋玩群交,更多的是想找一个心理的慰藉,他一个人可能
无法像二十岁的男人那样满足女人的所有性的需要,但是大家一起可以做得到,
有种莫名其妙的集体的温暖和力量,他可以从中找回男人的自信,找回对妻子的
缺憾,找回青春的感觉。

  老田和老秋加入我们玩群交的目的不同,他们的人生境遇也不尽相同。他和
老秋只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他老婆同样是跟着别人走了,一去不回头。

  老田的老婆是1995年走的。十年了,他老婆走了整整十年了,可是那天
的情景他仍然历历在目。老田记得,那天早上,他还在船舶机械厂的装机架子上
干活,下班的时候,车间主任找他谈话。谈话的内容很简单,厂里效益不好,经
组织研究决定让他下岗,希望他放下思想包袱,自谋生路………。

  下岗是什么?这个词对于当年33岁却已经有了15年的广州船舶机械厂工
龄的老田来说并不陌生,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国有大中型企业破产,职工
下岗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但是老田在这一天突然自己下岗了,这点他真的
没什么心理准备,他想都没想过,他跟不上时代,一个小小的工人怎么能想到有
一天广州不需要他们工人造船了,不造船,造船工人就不再重要了。

  所谓的光荣下岗到底是什么,之前老田并不理解,如今有了切身的体会,下
岗是什么,33岁的" 老工人" 老田当年的理解就是,一个为工厂为社会服务了
很多年的工人,在一夜之间就被工厂抛弃了,被社会抛弃了,被彻底地抛弃了。
你每天不需要工作,你无所事事,月底你没有地方领薪水,你没有任何收入,你
不再享有任何的福利,你不敢生病,哪怕只是个小小的发烧感冒,你一下子成了
没人要,没人管的孤魂野鬼。形象一点说,老田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路上
好好走着,一直好好地,可是就是那么一下子掉进了一口深井里,井壁全是青苔,
井水很深,不擅长的老田呼吸越来越困难,他使劲想爬出井,可是井壁很滑溜,
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真的很无助,他很恐惧,他害怕永远被人间遗弃
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地狱里。

  那天的噩运并没结束,老田回到家里的时候,老婆不在家,只有三岁的儿子
在屋子里满屋子疯跑没人管没人顾。老田的老婆是广州纺织厂的女工,那段日子,
她也在放长假,她应该在家的。厂里的效益比船舶机械厂也好不到哪里去,有时
候上班有时候又没事做,月底工资有时候只能拿一半,有时候干脆就停发了。纺
织厂一样是苟延残喘的一个老国企,老田老婆下岗恐怕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老田跟老婆结婚两年多了,他老婆老家汕头农村,老田和老婆的感情说不上
太好,当然也说不上不好,当年其实他们交往时间并不长,认识还没到半年,两
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就稀里糊涂吃了禁果,他老婆是大着肚子嫁给他的。老田
记得那个时候,他老婆是纺织厂在汕头招工的时候从农村招来的,她的漂亮在厂
子里算是出了名的,但是土气,看见广州什么都新鲜,都喜欢,当时结婚的时候,
人家都说老田真的是捡到一个宝贝。

  儿子出世之后,老田开始跟人家说的那个捡到的宝贝不大合拍了,漂亮的农
村姑娘开始没了对大城市的新鲜感,见过了所谓的大世面之后,她开始埋怨自己
每个月只能挣几百块钱的修船的男人,在家乡的时候,人们都说广州遍地是金子,
而自己嫁的男人显然就是广州最没本事捡不到金子那一位。老田的老婆特别眼红
一样住在职工宿舍楼对门的邻居赵斌,两年前人家还跟自己的男人一样撅着屁股
在船架子上刷油漆,一个月拿着那点可怜兮兮的工资,后来人家卖了两年服装,
抖起来了,有时候顺着人家开的门就能看见人家的客厅上彩电,冰箱,音响…。,
而自己家里的家具电器提都不敢提,有时候炒菜的时候,厨房跟对门的厨房正好
挨着,她总能闻得到油爆大虾,爆炒海螃蟹的味道,而自己和男人平时就是放开
吃顿鸡肉的日子都能用手指数得出来。老田的老婆从来都是毫无顾忌地在老田面
前表示出对赵斌的好感。

  这个老田并不特别难受,事实就是这样,社会变了,胆子大的人总是吃饱喝
足,农村出来的老婆眼红人家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自己除了会修船真的没什么
别的本事,真像赵斌这样穿州过府倒腾东西做生意,自己还真没那个胆色也没那
个能耐,其实那个时候有个国企工作的老田真有点君子固贫的意思,吃饱穿暖对
他来说真的足够了。说真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老婆会不辞而别,跟着那个
叫做赵斌的男邻居远走高飞了,她跟自己还有个三岁的儿子,而赵斌也有老婆,
老婆还给她生了个刚满周岁的女儿。

  老田是在厨房的餐桌上看见老婆留下的字条的。字条上大致的意思就是,她
跟赵斌去挣钱了,孩子要老田照顾好,不必去找她,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做生意
………。说真的,老田那天一下子觉得全身的血涌到了脑袋上,脑袋就像要炸开
了一样肿胀得难受,他的左手控制不住地抖个不停,老田的左手抖啊就这么抖了
半辈子都治不好,而且还将继续抖下去,什么手术,什么针灸,什么西医中医他
都试过,没用,这病根怕就是那天落下的。

  老田那天晚上哆里哆嗦给儿子做饭,伺候儿子睡玩觉,自己倒没了睡意,他
就那么坐在客厅里等,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老婆已经跟隔壁的
男邻居去" 做生意" 去了,老田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再回头了,可是潜意识里他仍
然在盼着门外有清脆的钥匙响,然后就是那种悉悉索索的开门的声音,就像过去
每一次老婆加班的时候,他就在家里做好饭菜,哄着嗷嗷叫的儿子,等着老婆那
个熟悉的亲切的从房门外面传来的开门声音那样,那是一种家的感觉,亲切而又
温馨的感觉。

  当心一天的太阳透过纱窗照进屋子,照得老田脸上发烫的时候,一天一夜没
睡,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大,满头头发乱糟糟的,还穿着工作服没洗过澡的老田
才意识到,自己等了晚上的老婆不是在厂里加班,她不会再回来了。都说一日夫
妻百日恩,三年的夫妻又该是多少日恩?应该是十万九千五百日恩,说走就走的
老婆真的把婚姻当成了恩了吗?老田第一次觉得三年的婚姻就像做场大梦一样,
或者比大梦还要不靠谱。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少了个女人,少了那种特有的女人
的体味,屋子就不能叫做家了。下岗了,老婆跑了,孩子小,以后的日子怎么个
过法,老田想都不敢去想。

  老田没去汕头老婆娘家去找过老婆,一天一夜加上一个上午没睡觉,老田算
是想透想通了,一个女人能狠心扔下男人和嗷嗷叫的几岁大的儿子跟人家去" 做
生意" ,她就没打算会让男人找得到,即便是找到了,又有什么用,人在心不在,
兴许以后哪天人家又跟邻居" 去旅游" 呢,强扭的瓜到底不是甜的。老田那天下
午带了儿子沿着珠江边走了一下午。珠江的水很浑浊,那天有些浪,上游吹来的
暖风把水汽和一股子难闻的腥臭难闻的气味吹到岸上来。小的时候老田读课本,
美丽的珠江,清澈洁净的江水,江面上漂着花的清香………美丽的东西那只存在
于想象和文学作品中,老田的婚姻和珠江印象一样,只是看上去,感觉很美而已,
其中的滋味怕比柚子皮还要苦涩千倍,那天如果不是蹦蹦跳跳的儿子在提醒老田
要活下去,照顾好他,老田真的想从江边跳出去,被社会抛弃了,被自己女人抛
弃了,他真希望像江里的塑料袋白色泡沫饭盒那些垃圾一样跟着滔滔的江水一起
奔向大海,奔向另一个世界。

  不能死,那就得想法子活,刚下岗那年,老田家的日子最苦,拉扯还不懂事
的小田,还得到处找事情做糊口。广州是个大地方,老田没学历,除了修船什么
都不会,岁数不算老但是也不算小,找事做太难了。最苦的时候,老田跟着民工
一起在广州站帮人家卸货,咬着牙扛包裹,扛一个晚上,腰都直不起来,才挣一
百块钱。有时候社会上总在说农民的穷困,其实中国最穷困的不是农民,而是像
那个时候的老田这样的下岗工人,他们是城市里的贫民,他们没有土地,没有工
作,没有任何收入的来源,而他们生活的地方却是高消费的大城市,他们才是地
地道道的赤贫一族。97年老田托朋友在白云路菜市场找到一个卖菜的摊位,修
船工才踏踏实实做起了正经的营生,告别了城市贫民的生活。

  老田菜摊子开张的第一天,其实挺尴尬的,他发现,自己菜摊子正对面摆鸡
肉摊子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正对门带着自己老婆去" 做生意" 的赵斌的老
婆阿玲。老田没想到,印象中赵斌家挺富裕的,他离家后的短短还没到两年时间,
女人已经到了在菜市场抛头露面卖鸡肉的境地。后来老田才知道赵斌离开家的时
候跟自己老婆离开家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征兆,一样只留下一张纸条,一样根本
没考虑老婆孩子以后的日子怎么个过法。赵斌的老婆阿玲长得不如老田的老婆那
么美,身子有点单薄,赵斌日子活乏之后就让她辞了饼干厂的工作。阿玲看上去
也绝对不算丑,可能她不怎么打扮自己,老田的印象中她就是那么普普通通的,
日子过得很低调,话不怎么多的女人。

  老田一开始怨恨这个女人,自己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被她男人给拆散了,老
田怪她没看好自己的男人,让他来勾搭自己的老婆。后来日子长了,这点怨恨也
就烟消云散了,甚至自己都觉得可笑,其实这件事阿玲并没什么责任,看不好自
己的男人?老田自己个不是也看不住自己的女人?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自己老婆
这个蛋………这点怨恨是愚蠢的,如今两个人都是没了伴侣苦苦在撑着一个家,
一样每天白天在这个熙熙攘攘的菜市场里孤零零地守着小小的摊子。老田觉得老
天爷一定是在跟老田家和老赵家开玩笑,赵斌勾搭着自己的老婆去" 做生意" 去
了,而如今自己却在跟人家的老婆面对面做货真价实的真生意,而且是朝夕相处。

  老田不知道阿玲为什么不另外找个男人嫁了,拖个一岁的女儿,没有积蓄,
一个女人家的日子可比老田难多了。每天菜市场老田和阿玲基本上都是同时收的
摊子,一起回的家,阿玲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走,两个人没打过招呼,更没聊过
什么,两个人都是那么孤零零的,老田在阿玲的背后看着她的背影,有时候他甚
至欣赏这个情敌的女人,是个好女人啊,跟自己一样,只是看错了人。

  老田的菜摊生意还可以,可是阿玲的鸡肉摊子生意却很冷清,阿玲生性有点
腼腆,摆摊子却不会招呼客人,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根木头桩子。老田
看不下去了,有时候不忙,他就替她吆喝一嗓子,清远的土鸡,佛山的乳鸽……
…。人心都是肉长的,多深的感情都是像滴水一样,一滴一滴地聚成一滩水,一
江水,集成爱之海洋。阿玲对老田的好感,应该是做生意过程中的那一点点感激
开始的,当然这种感激是伴着一点回报的,老田上厕所的时候不用吭声,阿玲就
会帮着照看他的摊子,或者早上给女儿和自己做早餐的时候多做一大份给老田带
上。慢慢的,两个人中午结伴回家做饭,两个人傍晚一起收摊回家,人在苦的时
候寒冷的时候,总是能够互相依偎着取暖,后来老田觉得他和阿玲之间的点点滴
滴的好感未必就是爱,那个或许只是两个沦落人之间的相互怜惜罢了。

  老田不会忘记那个晚上,那天他十点钟的时候才从外面回家,他看见阿玲一
个人在楼道那里搬煤气罐,老田估计她是刚去灌煤气了,慢慢的一罐煤气,瘦弱
的阿玲还真是没本事把它弄上五楼。天黑了,阿玲可能是找不到能干重活的农民
工帮忙,就是有,阿玲也未必舍得花那几块钱,女儿小,用钱出多了。楼道里进
进出出的男人竟然没一个帮她一把,谁也不愿意跟被男人抛弃的这个可怜的女人
沾上一点边,怕闲话。老田过去了,二话不说,扛上煤气罐蹬蹬蹬就扛上了五楼。

  " 往后有重的家伙,就言语一声,就住对面,有事通个气,别一个人使劲,
毁了腰身,白天怎么做活呢。" 老田在阿玲家厨房轻轻放下煤气罐,又帮阿玲把
煤气接上安好,尽管做了多少年的邻居了,赵斌和阿玲的家,老田还是头一次进
来。别的地方他不清楚,大厅上阿玲弄得干干净净的,一年多了竟然跟赵斌走的
那年他在门外头看见的厅上摆设一样,所有的东西整整齐齐,好像一点都没改变
过。那天他想走的时候,阿玲拉了他一把。

  " 田哥,别急着走,我给你做个夜宵吃再走。" 那天晚上,老田有点迟疑,
但是还是留下了。

  阿玲家没什么东西,只有一点河粉,和一点白天卖剩的鸡脖子鸡头,还有几
颗生菜,阿玲就炒了一大锅河粉,也不讲究,河粉鸡脖子鸡头还有生菜叶子都下
到锅里爆炒。阿玲在厨房里炒河粉,炒油,鸡肉的香味特别诱人,当然除了食物
的香味,老田的情敌赵斌的房子里还有一种特殊的香气,那就是女人的味道,香
甜,诱人,让人充满幻想,这种香气老田已经久违多时了。老田克制自己,他逗
着阿玲那个刚满三岁的女儿,哄她去睡觉。

  阿玲的炒的河粉很多,整整一大盘。她跟老田一起在厨房坐着吃那一大盘炒
河粉,两个人都不吭声,气氛莫名其妙地沉闷了起来。吃了一会阿玲才想起来该
给老田弄瓶啤酒,家里没男人了,没备着啤酒,白酒倒是有几瓶,都是赵斌以前
留下的。阿玲给老田倒满了一杯白酒,老田也给她倒了一杯。

  " 田哥,我不喝酒。" 阿玲推辞。

  " 陪我喝点吧,就喝一点。"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不说话,就是一一小口一一
小口地泯着白酒,吃那盘像大杂烩般的河粉,他们那天胃口很好,那盘炒河粉竟
然被吃个干干净净,就连那些鸡头鸡脖子都啃掉了。阿玲的脸红扑扑的,老田觉
得女人脸红的时候特别美,就像二月里娇嫩的花儿一样,她特别能够打乱男人心
里那根情感的琴弦。老田告别阿玲回家,就在他要开门的那一刹那,就那么一刹
那,心跳突然加速,心扑通扑通直跳,就好像要从心口蹦出来一样,他很冲动,
那一刻他的JJ莫名其妙地硬邦邦勃起了。他像个野兽一样,一把抓住送他的阿
玲,紧紧地抱着她,吻她,他的手伸到阿玲的背后去,他脱掉阿玲的乳罩。然后
扒掉她的T恤衫,阿玲一开始在剧烈地反抗,但是奇怪的是她没叫没喊,只是在
挣扎,可是老田的手很有力把她抓得紧紧的,她挣扎不开,慢慢地,她也不去做
徒劳的挣扎了,慢慢得她开始迎合老田。老田抱着她,走到房间里,关上门。

  那年老田和阿玲都是三十几的人了,已婚,男和女的身体对他们来说已经没
什么神秘可言了。该抚摸哪里,该亲吻哪里,该怎么刺激,该怎么配合刺激,老
田和阿玲都能互相做得到位。阿玲有点瘦弱,乳房也不大,屁股只是微微的翘起,
像个中学生一样,有时候不得不赞美造物的神奇,丰腴的女人有丰硕之美,而瘦
弱的女人同样有别样的美感,那是一种无法言表的,玲珑的,令人怜惜的,质朴
原始之美。不知道是老田真的喜欢阿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经一年多没碰
过女人的身子了,那天他真的是兴致勃发,他从阿玲的头发根一直亲吻她的脚趾
头,他的手一直在隔着阿玲的内裤给她抚弄,他有节奏感地刺激着她的阴蒂,节
奏带着棉质内裤带来那种棉纺品那种特有的表面摩擦快感,阿玲的下体很快就流
水了,野百合也有春天,禁欲已久的瘦弱女人一样有无穷的欲望。

  老田没有想到的是,那晚上他没能脱下阿玲那条沾满淫水的棉内裤。老田真
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始终守住那个对女人来说是最后的底线,她到底是为谁守
住那条底线。

  " 田哥,那里不行,田哥,别,那里真的不行。" " 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
啊。" " 田哥,我是姓赵娶进来的老婆,尽管他不是个东西,可是我还是他的女
人,他可以做到扔下老婆孩子跟别的女人走了,可是我做不到跟别的男人做那种
事,田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那里不能。" " 你还想着那个男人,他……
…" " 田哥,我就想问问姓赵的,他还要不要我这个女人了,我就想问这一句,
如果他说不要了,田哥,等他回来,我跟他离了,我就跟你走,我全部都是你的。
" " 田哥,你要真想要,我用嘴给你弄,一样很舒服的。" 老天爷安排的事就是
这么讽刺,那天晚上,老田喝了赵斌的酒,躺在他的床上,睡了他的女人,而两
年前赵斌一样是带着他的老婆去做了" 生意".住在市船舶机械厂职工宿舍楼对门
的两对邻居,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换了妻。当然这种事实意义上的换妻,老田完完
全全是吃亏的一方,自己的老婆整个跟人家走了,而人家的老婆却不完全是属于
自己的,薄薄的一层棉质内裤隔断的不仅仅是性的完全融合,也是情感上的交融,
阿玲心里还是装着姓赵的那个男人。女人的心,男人可能一辈子也猜不懂,老田
可以在阿玲的身上做任何事情,可以抚摸包括她身上包括阴部之内的部位,她可
以给他口交,可以吞下他的精液,她甚至让他肛交,可是她就是拒绝真正的交合,
这个女人总是固执地坚守这最后一道防线,一道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防线。

  老田没有想到他和阿玲的这种口交肛交加上爱抚的虚假性生活会从97年一
直过下去,薄薄的一层内裤,尽管无数次的情不自禁老田几乎突破了阿玲的那道
所谓的最后防线,但是他始终还是没能脱下来。老田可以理解阿玲做法,可是如
果赵斌一直不回来呢,十年,二十年,或者一辈子都不回来的话,难道两个人就
这么过着虚假的性生活一辈子?

  三个月之后,老田和阿玲住到了一起,阿玲家一个女人带着个不懂事的小女
孩,的确需要一个男人作为依靠的支柱,而老田家两个爷们也同样需要一个女人
操持家业。老田和赵斌的换妻在当时市船舶机械厂轰动一时,成了人家茶余饭后
的人们话题,或者说笑柄,两个男人就这么互相睡了对方的老婆。这无形给老田
和阿玲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压力,好在这种压力很快就消散了,因为那年市船舶机
械厂彻底破产了,从职工到厂长都跟老田一样成了下岗工人。没了工资,没了福
利,没了生活的稳定感,谁也没有心思去看别人换妻的热闹了,自己家里揭不开
锅饿肚子的感觉是自己难受。

  老田和阿玲只能算是同居,赵斌和老田老婆一天没回来,他们就无法办离婚
手续,而没有离婚手续,他们也结不成婚,不过两个人对结婚不结婚倒没什么在
意,都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伴侣都不辞而别了,谁不再迷信那张薄薄的结婚纸真
有什么用处。

  97年到03年,老田和阿玲把赵斌的那套房子租了出去,他们慢慢地相互
扶持养大了彼此的孩子,他们的生活贫穷而平静。03年6月,他们的平静的生
活被打破了,因为阿玲的男人赵斌回来了。

  赵斌是自己回来的,他没带上老田的老婆,其实他们离开家就去了深圳,第
二个年头老田的老婆又跟别人去" 做生意" 了,这次一起去" 做生意" 的是个腕
更大出手更大方的香港人。那以后,赵斌跟老田一样,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他
们也断了联系。

  赵斌一个人在深圳这么些年过得也不如意,那些年倒腾服装的人越来越多,
生意也不好做,他身边断断续续也养过几个女人,有些时间长点,有些时间短点,
都是折腾完他的钱然后走人。赵斌是人到四十以后才想起原配夫人跟女儿的好处
的,他想回过头去找她,可是问题是她跟女人还不会不会在原来的地方等他,会
不会重新接受他,说真的,他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回到广州的。

  赵斌的回归对于这个已经逐渐融合到一起的家庭像无风的湖面般平静的生活
无异于一石惊起千层浪。出乎老田意料之外的是,阿玲平静地接受了赵斌的回归,
而且把他暂时安排在客厅的沙发上晚上过夜,而最反对赵斌回归的却是他们的亲
女儿。不管她母亲是不是在心里始终给她父亲留有一个位置,但是她从记事起,
老田就是她爸爸,这个爸爸的位置不是突然出现的那个所谓的亲爸爸可以替代的。
老田本来应该恨死赵斌的,可是他真来到面前的时候,老田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时间真是个糟糕的和事佬,本来刻骨铭心的恨,如今却淡得像杯白开水,没有任
何的滋味可言。

  阿玲最终还是跟那个跟她有一纸婚书的那个男人走了。阿玲走的前一夜,两
个孩子都被老田和她送到朋友家过夜了。屋子里就剩下两个男人一个女人。那天
夜里老田和阿玲睡在房间里,而赵斌睡在客厅上。那天晚上,阿玲是自己脱下衣
服,脱下内裤的,那天阿玲想完整地把自己给老田,但是只有一夜。事情跟97
年的时候阿玲想的不一样,自己的男人回来了,而且要自己,自己对老田的诺言
倒变成了无法实现的多余。跟老田一起同甘苦好些年了,这些年里这个男人对自
己照顾无微不至,如今却要弃他而去,除了给他一次完整的身子,阿玲真的不知
道有什么可以补偿老田这个地地道道的好人。

  那天老田摸了阿玲,几乎亲遍了她的全身,包括他从来没见过的阿玲的私处,
但是仅限于摸,还有亲,那个晚上老田还是没跟阿玲完成一次真正意义的交合。
他把光着身子的阿玲推出了房门。老田听见阿玲和她男人在房门之外的呜咽,赵
斌其实一直在听着屋里的动静,他们是在脸上流泪,房间之内的那个男人却是在
心里流血。

  阿玲和她女儿还是跟她的男人去了深圳。本来拥挤的家,一下子变得空旷了
许多,只剩下老田和十几岁的儿子过着没有女人的的日子。有时候老田也在想,
如果有一天,自己原来的那个老婆真的回来了,自己该怎么办,他始终做不到阿
玲的宽容,他不可能还会把她重新纳回这个家庭里,当然他也希望她能回来找他,
把离婚手续给办了,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老田给儿子买了个电脑,但是儿子学习忙,没怎么用,老田白天接着卖他的
菜,晚上正好长长的夜晚无法打发,他成了电脑的主要使用者。他后来学会了用
QQ,他跟很多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谈起他的两个女人,当然他后来也是在QQ上
认识我和丽华姐。后来老田说过,他很庆幸遇到丽华姐,说真的,没有她,他真
的不知道怎么走过那段情感的冰川期,他非常渴望的是不涉及婚姻,与家庭无关,
全部的完整的性生活,他并不在乎是几个男人一起跟女人做爱,尽管群交与社会
道德是完全相悖的,但是对于下岗已然近十年,被社会所遗弃无人问津而靠自己
的两只手吃饭的下岗工人老田来说,社会道德就是他妈的一个屁,不对,连个屁
都不是………

  我曾经认为丽华姐和我们的群交可能会拖上很久,我知道老关和老梁他们还
在犹豫,如果说我分别介绍丽华姐结识他们,他们可以完全接受丽华姐做为一个
婚外的性伴侣,但是一起做爱这一点已经越过了他们过去的道德底线。而丽华姐
的婚姻状况其实也很不妙,她会不会退缩,我心里也没数。

  老关和老梁三月初找我说要跟丽华姐聚一聚的时候,我还觉得有点太过突然,
除了突然我更觉得意外,其实中年人根本没有我想的那么放不开,来找我之前,
五个朋友中老关,老梁,老秋和老田他们四个竟然一起去医院做了体检了,而且
做得非常仔细。他们没有性病,没有心脏类的疾病,就连高血糖高血压这样的中
年常见病都没有,四个男人除了老关的鼻腔有点毛病之外,长了一颗小小的肉瘤
子之外,他们简直就是空军的体魄。中年人希望的是一种稳妥的,健康的,能够
长期保持的性。

  五个朋友中的老尤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不管是网络上还是现实中,他都没再
跟我们任何一个人联系过。其实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和女人一样,不是每个男人
都能接受群交这种做爱的方式,他们会觉得这么玩很脏,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
意识,群交只是一种性爱的方式而已,无所谓脏还是不脏,如果非要说群交很脏,
那脏的肯定不是群交本身,而是玩群交的人。

  我记得那天是周五的傍晚,大家陆陆续续来到我家里。他们来的时候竟然都
买了菜。新鲜的鱼,牛肉,海鲜,老关还拿来了一瓶茅台酒。丽华姐最后来,她
来之前,男人们都坐在屋子里聊天等她,聊着天。那一刻,我真产生了一点错觉,
这根本就不是一次目的性很强的自发的群交活动,而只是某种意义上正常得不能
再正常的朋友聚餐而已。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么恬静,那么淡然,我们之间那么
没有陌生感,我们都像熟人,朋友一样。

  丽华姐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做饭,丽华姐缠上了厨房的围裙。每个人炒了一
道拿手的菜,一个人炒菜的时候,其他人都给打下手,有切菜的,有洗剖鱼的,
有腌牛肉块的,有洗海鲜的。炒菜的油香味,饭香味,菜香味,汤锅里的汤在咕
咚咕咚地冒着泡,煎锅里煎牛排冒着油吱吱做响,这就是生活的声音,生活的滋
味。那次是我第一次玩群交,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象过群交可以这么玩,丽华姐
和老关他们完全颠覆了我对群交的印象。我印象里群交应该就是一种赤裸裸的肉
欲游戏,应该是七八个年轻年轻男子不带套,一遍又一遍地在幼小的女孩身上发
泄多余的精力,那些年轻的男人就是阿贵他们,而幼小的女孩就是苗苗。或者就
是七八个小男孩赤裸裸地抚摸一个成熟少妇的裸体,就像在探索某种生命科学的
奥秘那样,那个成熟少妇是我的二嫂,而那七八个小男孩是她的学生。我第一次
知道,玩群交也可以像过平常日子一样。

  那天大家都没喝那瓶茅台,只是开了两瓶啤酒,五个男人,就只喝了那两瓶
啤酒,就连酒量最好的老关和老梁他们两个都没怎么喝。那天的菜很好吃,每个
人都用心去炒了自己最拿手的菜,可是六个人那天都没什么胃口,餐桌上就是在
聊天,就像他们在茶馆里第一次见面那样,而聊天的内容与性,或者色情根本无
关。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们收拾完碗筷,餐桌,就轮着一个个去洗
澡。洗完澡之后我们还坐着看了一会电视。其实入夜的时候我们男人们的心思已
经早就不在电视上了,我有意无意都在看着丽华姐。她刚洗完热水澡,她的脸,
她的皮肤白里透红,粉亮粉亮的,那是一种暖色,一种生命的暖色。丽华姐只穿
了一间睡衣,她的睡衣胸口那个地方,忽隐忽现的是她巨大的乳房的轮廓,浑圆
的,坚挺的,像个饱满的半球型的山丘,洗澡之后她没有穿上乳罩,因为两个小
枣般大小的乳头已经在睡衣上显了形。其实那天丽华姐只裹了一身睡衣,里面是
一丝不挂的。那天放不开的反倒是男人们,那年广州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凉,可坐
在屋子里穿着一身衣服的我的四个中年朋友却看着那个只穿着睡衣的女人,微微
冒了汗。丽华姐很香,那股子清新的女人香,在我们五个男人的鼻尖飘逸,勾引
我们的情欲,说真的,每个男人的裆部都是鼓鼓的,硬梆梆的。

  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们都有过丰富的性经验,我们都能接受群交,我们心里
都明白我们聚在一起的那个夜晚我们会做些什么,可是我们却不知道怎么样开始
做。我们五个男人一个女人就坐在屋里漫无目的地聊着不着边的话题一直聊到十
二点多,我看着你,你看着我。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好多人参加群交都会临阵脱
逃,即便是老关和老梁他们这些经过人生风风雨雨,生活阅历丰富的中年男人,
当快要进入群交的主题的时候,一样内心还是依旧在跟羞耻感做斗争,还在苦苦
挣扎。后来我认识的好多人,其实好多女人都说,我害怕群交,因为群交之后,
我分不清楚自己还是不是群交之前的自己。群交真的会迷失自己吗?谁也不清楚,
玩过之后,才知道。

  " 睡吧。" 我们都没想到,最后是丽华姐鼓足了勇气,她先躺在了我的床上。
我的床很小,无法容纳我们六个人。如果我们一个一个在床上做爱,又好像不是
我们想象中的那种群交,群交至少有那么一次或者两次该是大家一起参与的,而
不是多次的一对一的交合。最后还是苗苗和阿贵他们的玩法给了我一个启发。我
把家里所有的席子都铺在地上,然后再把几床被褥都垫在席子上面,再铺上床单,
抱来几床被子,这样就成了打地铺,一个很蓬松,很柔软,很大方的地铺。阿贵
他们的确是用了心思,在我房间如此狭小的空间里,这么布置竟能硬生生地开辟
出如此舒服的一个适宜大家一起做爱的小窝。当天几年之后在这里几乎一样方式
玩群交的却是另外一些人,男人不是阿贵他们,女人也不是苗苗。

  一开始我们围着坐着,丽华姐坐在我们的中间。她缓缓地脱下自己的睡衣,
而我们也褪下了自己的衣服。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跟好几个男人在一个赤裸的女
人面前裸露过身体,那种感觉特别不不习惯,但是却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刺激。玩
过群交的人都很清楚,其实群交的刺激之处并不在于,阴茎与龟头在女体之类的
摩擦与挤压给大脑带来的快感。我曾经读过一些书,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性活
动中大脑都会分泌一种类似于毒品一样的物质,它们刺激大脑表皮的神经,使人
兴奋,那是一种生物化学式的刺激。群交给参与者带来的享受是心理上的,视觉
感官上的愉悦。说真的,当我们五个男人同时褪下身上的衣服的时候,我们的注
意力并没放在女人的身上,而是互相看看彼此的身材。

  老关的身材粗壮而厚实,应该说是健美,块状的腹肌胸肌非常傲人,老关的
皮肤很黝黑,老关最让人膛目结舌的是他的JJ。很多年后我忘记好多过去的日
子里跟我做过爱的女人的私处,可我绝对不会忘记老关的JJ,别说女人,即便
是男人也会为之着迷。老关的JJ特别粗跟他身上的皮肤一样显得黝黑。我们四
个人的JJ并不算特别大,但是也绝对不算小,但是跟老关裆下的那个玩意相比,
却至少细上三分之一。并不仅仅是粗,老关的宝贝还相当长,也是我们四个人当
中最长的,我的JJ阿纯曾经在跟我调情的时候当做游戏一样量过,16厘米长,
阿纯说已经比她男朋友的长了不少了,但是老关的JJ看上去至少比我的还要长
上至少整整3厘米,阴茎底部的龟头鲜红鲜红的,看上去更像是个雨季的时候吸
满雨水疯狂生长的大冬菇。大JJ往往硬度不够,就好像欧美的毛片上的白人男
优那样,即便是勃起的时候仍然像条扭动的长蛇。巨大的阴茎,硕大的龟头,当
然要配上两颗圆滚滚像两颗铁蛋一样的睾丸和同样可观的阴囊。后来,我曾经陪
丽华姐去过几次情趣用品的商店买假阳具,记得那时候出了一款叫做罗马大帝的
名牌假阳具,据说非洲版的,长且粗,是根据某美国黑人男优的真实尺寸做模型
而制作的,风靡一时。丽华姐说,如果是真的,那当时老关的阳具无论是大小还
是硬度,美感,都远远超过那个传说中的黑人男优的宝贝。造物主就是这么讽刺,
老关拥有那么傲人的阳具,而它却给他带来了半辈子的无奈的性生活,男人的阳
具不管是大小粗细,它到底是不是宝贝,其实要看和他做爱的女人会不会享用,
就像世人感叹的知音难觅,伯牙断琴。在丽华姐或者其他女人那里,这样的阳具
就是通向性的天堂的钥匙。说真的,老关那个时候的阳具真该被做成一个模型,
那真是中国男人的骄傲。

  老梁的身材跟老关的差不太多,而且显得更修长,他常年的体育锻炼的身体
从上到下绝没有半点赘肉,他的肌肉显得非常匀称。老梁的皮肤也有点黑,但是
并不像老关那样黑黝黝的,而是黑里带红,有点像熟铜一样的肤色,那是一种我
们南粤男人特有的,太阳底下辛勤劳动晒出来的肤色。老梁的JJ不是很粗,长
度倒是跟我的相当,也许是多年没有性生活了,老梁的JJ那天勃起并不充分,
并不像我们的那样硬如铁棍,肿胀得都有点发疼。

  老秋的皮肤在四个人是最白皙的,他天生就很白,而且大半辈子做生意没什
么经过风吹日晒雨淋,所以男人的皮肤来说,他的最过嫩白。老秋已经有点发胖
了,跟他这个岁数的大部分的中年男人一样,养尊处优的日子让他早早就有了小
肚子。老秋的JJ一般大,既不让人惊叹,当然也没让丽华姐失望,最难得的是
老秋的JJ有些与众不同,他的宝贝不是直直的,而是大概在阴茎的三分之一处
令人意外地微微上翘。

  老田很瘦,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其实也不算瘦,也有个一百五十斤,老婆离开
他的那段日子,他瘦了近二十斤,后来一直都没缓过去,阿玲走的时候,那年他
又轻了十来斤,也没再缓过去。老田很奇怪,他跟我说过,科学家说人的肚子里
有五脏六腑,他说他卖菜的绝对不信,他说人的肚子里只有两个器官,胃和心,
当心里装下太多东西的时候,胃里就没有空间再放进去多少食物了,我觉得他说
这个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一定装满了苦,没了胃口。老田身上没什么肌肉,但是
他胯下的JJ却并不" 瘦" ,他的阴茎并不如老关的那么粗,但是长度也非常客
观,比我的还要长上那么一点点。

  我觉得那一瞬间我们都回到了幼儿时代,我们都对彼此的身体感到陌生又神
秘,尽管我们这个年纪,男与女的身体早已没什么秘密可言了。我在想,也许,
远古的时代,人类都是聚集到洞穴里居住的,寒冷的冬季或者晚秋初春,大家就
像我们这样围着一堆篝火取暖,那个时候大家没什么御寒的衣服,有的可能只是
粗鄙不堪的兽皮,幽深的洞穴里空气不能流通,篝火越烧越旺,洞穴里的空气开
始变得温暖,每个人都脱去了身上的兽皮,男与女的身体在一起裸露,先是神秘
感,然后是好奇,再然后大家彼此抚摸对方,最后交合,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甚至
没有电的百万年前,性可能是人类生活中唯一的可以享受的愉悦。

  我们是一起抚摸丽华姐的,老关把丽华姐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他
亲吻着丽华姐的头发还有一边的耳垂,而我亲吻着丽华姐另外一边的耳垂。老关
和老秋两个人分别抚摸和吮吸着丽华姐的乳房。老关的有力的胳膊分开了丽华姐
的大腿,老田分开了丽华姐已经湿漉漉的大阴唇,温暖,潮湿,鲜红的,肉感的
女人私处就如此真实如此清晰地展现在他的眼前。女人的私处什么滋味,酸的,
有些腥味,还有些尿味,还有些女人阴道的汗味,但是种种味道混合而成的却是
一种诱人的,一种让人想入非非的,像香水却有淫靡的怪味。老田用舌头刺激着
丽华姐的阴蒂,尿道口,他的舌头伸进丽华姐的阴道深处。我当时觉得那一幕太
过淫靡,说真的那刺激我从来没有过,我看见丽华姐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她在享
受从阴道口,从乳房,从耳垂,从各个部位传来的像电击一样的快感。我问她,
要不要关上开得太亮的灯,她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女人是群交的核心,如果那天我的灵魂可以出窍的话,我的灵魂在半空中可
以在任何一个角度看到我们六个人的交合,我们就像是一朵牡丹一样,五个男人
就是五朵花瓣,花蕊和花心就是我们的丽华姐,她是是各种刺激的主要受体,那
种来自五个男人是只大手排山倒海般呼啸而来的各个敏感部位的冲击很容易让她
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达到高潮。丽华姐本来就是个非常敏感的女人,那天她的下体
流了很多很多的淫水。

  五根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男性阳具一起伸到丽华姐的嘴边的时候,我们的
感觉都很奇怪,我们男人是从来没有让自己的阳具和别人的阳具如此靠近过,甚
至阳具之间还会有轻微的碰撞,摩擦,我们阴茎表皮非常柔嫩,而且敏感,我们
无数次体验过阴茎与女人阴道内部嫩肉的摩擦,可是男人之间无关同性相恋的男
人之间的阳具交流,恐怕只有在群交里会体验得到。我们的前戏做得非常充分,
丽华姐的情绪被我们逐渐地刺激得十分亢奋,她甚至会同时含进去我们两只JJ,
她的手里还会抓上另外的两只JJ,而最后一只JJ还会在她的下体不停地摩擦
她的阴唇,丽华姐说那天我们的JJ好像无处不在,她好像随便伸出手去就可以
抓到其中的一只,她很兴奋。

  后来阿纯也曾跟我聊起过她曾经做过的一个春梦,梦的背景是星空,广袤的
星空除了一轮皎月,就是星光点点,广阔的空间里除了月和星星只有无数只男人
的JJ,很多很多就像星星那么多,那些JJ格式各样的,长的,短的,粗的,
细的,多毛的,无毛的,她伸出手,她随便都能抓住一只,她抚弄它,吮吸它,
它会喷出乳白色的液体,那是精液,不是一只它,而是很多很多的它都在喷出精
液,而她真想被淹没在精液的海洋里。阿纯一直在跟我保持情人的关系,但是她
从来不是群交的爱好者,甚至没有尝试一下的欲望,那时候我在想女人,哪怕是
对群交根本没有兴致的女人,同样也会幻想自己被很多很多的男人性具所包围,
男人的性具对于女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带有诱惑魔力的宝贝。

  那天我们只玩了一次六个人的同时交合,当然我们都没带套,男人们除了我
都参加过体检,而丽华姐也是带环多年的,带套反而会影响我们的情趣。丽华姐
和我看过一些群交的毛片,而老关老梁他们四个人却从没看过,说真的,一开始
我们的集体性爱竟然不知道怎么玩起。我们不希望丽华姐太累,因为我们还有长
长一晚上的时间要打发。一开始我们选择了最省力气的玩法,我们把丽华姐放到
老梁的身上,他的JJ插入丽华姐的肛门,而我的JJ则进入她的阴道,她的嘴
里含着的是老关的那只黑粗的长枪,两只手抚弄的却是老秋和老田的JJ。我们
选择的其实是最普通的群交一女对多男式玩法,但是我们发现,在电影上别人玩
得驾轻就熟的群交我们却玩得十分不顺利,一开始我们无法解决姿势的问题,尤
其是我,老关的重量在交合的时候很容易都转到丽华姐的身上,压得她无法喘气,
我们只能耐心点不断尝试更合理的姿势,而丽华姐也从来没有同时接受五只JJ
的插入,她总是无法给每个人都同样的性爱节奏,甚至无法给每个男人足够的热
情。我们慢慢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我们稍微侧着身子,尽可能把身体的重量直接
放到被褥上,而桂花姐慢慢地也适应了这种难度其实较高的性爱姿势。

  这种姿势并没有丽华姐想象的那样,大家都能同时达到高潮,恰恰相反,我
们的射精时间从短到长根本没办法控制。五个男人里,老关最先射精了,他不是
像好多第一次玩群交的男人那样,因为太过刺激一时无法接受而早泄,而是他多
年没有过性生活了,手淫可能太频繁,真刀真枪的性爱他反倒不适应了,老关只
坚持了不到六分钟。老关的位置让老田来填补了,第二个射精的是老秋,他只坚
持了不到二十分钟,最后只剩下老田和老关,他们干脆跟丽华姐玩起了H型,老
田在后面用老汉推车的姿势插丽华姐的肛门,而前面老关给丽华姐深喉。以前真
不懂什么叫做深喉,看过丽华姐给老关的口交,那时候我才明白什么才是深喉。
深喉第一条件就是女人必须有非常丰富的口交经验,因为当男人的JJ真的触及
喉咙口的时候,常常会有恶心的感觉,怎么控制,怎么用两颊的肌肉,怎么用舌
头,怎么用牙齿来刺激男人的JJ都是学问,第二条件就是男人的JJ必须足够
长硬,而且延长射精时间的能力特别强,只有这样才能在女人的口腔里产生拥挤
和压迫感,又不至于时间不够男人便一泄如注。老关在口交经验如此丰富的丽华
姐的伺候下,那天他还是能够坚持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射出精液。那天,老田的
表现对于丽华姐来说绝对是个意外之喜,说真的我们当时都没想到看上去瘦瘦的
老田竟然时间会那么长,甚至比天赋异禀的老关还要长。

  老秋把精液都射到了丽华姐的胸部,而老关则在她的嘴里爆浆了,我是在她
的阴道深处丢了身子,老梁和老田则在丽华姐的肛门里留下了精液,那天第一轮
我们射精量都出乎意料得多,好像我们有意积攒了很久一样。第一轮性战结束的
时候,丽华姐很累,她全身都是湿粘粘的精液就连头发上都沾上了一些。我们让
她休息了很久,我们六个人就那么躺在地铺上,地铺上到处都是我们刚才那轮疾
风暴雨式的性爱留下的精液以及丽华姐的爱液,我们的鼻尖中都能闻到那股重重
的精液腥味,当然还有淡淡的男女汗香。我们都没说话,都在看着屋顶,每个人
都在回忆高潮的快感。丽华姐躺在我们中间,她的阴道里,肛门里都在滴淌着我
们的精液,她的胸口沾满了湿粘粘的精液,她的嘴里还含着老关的浓精,她没有
马上去洗掉,而是仍然在玩味,后来我们知道国外有种玩法叫做浓精沐浴,就是
很多男人一起把精液喷射到女人身上,就像洗牛奶浴一样,那天是丽华姐第一次
享受如此之多男人精水,她是喜欢浓精沐浴这种玩法的。

  我们休息了很久,老关便和丽华姐做起了第二轮的性爱,而我们则在边上静
静地看。说真的,近距离观看老关和丽华姐做爱绝对是个视觉上的享受。因为我
已经在丽华姐阴道里射入了一股浓精,所以老关插入丽华姐阴道的时候并不需要
过多的调情让她阴道内部分泌些淫水来润滑阴道。老关的巨根没有完全插入丽华
姐的体内,只插入了大概一半,因为已经生过孩子,四十出头,拥有非常丰富的
性经验的的丽华姐在老关一开始龟头挤入她的阴道口的时候竟然像处女般觉得阴
道像要被撕裂般的疼痛难忍,老关不是一个粗鲁的汉子,他只能是一点点地慢慢
地抽插,尽可能减少丽华姐的疼痛感,尽管老关的插入并不深,可是我在他的当
下仍然可以看见他的龟头竟然像个活塞一样挤入丽华姐的阴道里,又抽出来,每
次他的龟头的抽出都会带出很多白浆,那就是我刚才射入丽华姐体内的精液,在
老关JJ的挤压下竟然变成了浆状的泡沫。痛并快乐着,是一本中央电视台某杂
碎主持人一本书的名字,在那个时候用来形容丽华姐的感受最为合适不过,老关
的巨大性具把她的阴道撑得超过了可容纳的极限,这种痛很难忍,但是那根神奇
的东西给她的阴道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又让她始终站在性欲的顶峰下不来。
老关和丽华姐的交合整整持续了近50分钟才双双丢了身子。我看见当老关的龟
头从丽华姐的抽出来的时候,他们的精水和淫水的混合液就像是秋天里珠江的洪
水一样汹涌而出,她的两片大阴唇已经被撑到了两边去了,就像连片同样大小的
落叶。她的阴道口已经成了被撑得很大很大的肉洞,一时无法闭合。

  我没有参加第二轮性战,我一直在看着中年人们的交合还有性游戏。丽华姐
和老关他们一整夜都是这么玩的,做爱,休息,休息的时候互相抚摸对方的身体,
挑起性欲,然后再做爱,再休息,再休息的时候互相抚摸对方的身体,再挑起性
欲,他们就像要迎接世界末日那样疯狂地造爱,或者说他们希望的是,把生活的
压力在一晚上的时间里通过性,通过交合完完全全地释放掉。迷迷糊糊中,我竟
然睡着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老梁,老秋,老田都已经跟我一样睡着
了。我看见老关和丽华姐还在做爱,清晨的金色阳光透过我的窗子照射在他们的
身上,我不知道一晚上丽华姐到底跟男人们做了几次爱,她应该是精疲力竭了,
但是我发现阳光底下,她和老关两个特别漂亮,而且精神抖擞,他们就像两个身
上披满了金光闪闪的彩衣的逍遥仙人一样。整个交合的画面特别诱人,身材丰满
的丽华姐和身材强壮的老关的造爱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对比,丰满和强壮,白皙
和黝黑,女阴和阳具………,那是一幅生机勃勃的力与美完美结合的性爱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浮现的是小时候,我看我爹赶着牛拉着犁在水田里犁地
的景象,牛在前面走,拉着犁,我爹在扶着犁,吆喝着牛,他常常脱去他的上衣,
那个时候我爹也是那么健美,那么雄壮,他青筋勃起,每块肌肉都紧张起来,他
推动犁,而犁尖插入水田里翻起泥土,那是一个男人在田里劳动的景象。迷迷糊
糊我把老关看成了当年的我爹,这个男人同样在犁着田,用尽全身的力气,犁着
丽华姐这块女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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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华姐都不记得那天到底自己高潮了几次,那个晚上她总不停地跟我们欢爱,
我和老关都只在她的体内射了一次精,而老关他们至少是两次以上,丽华姐的阴
道口已经被我们五根JJ连续插入而撑得像张张开的大嘴无法闭合,那里整晚上
都在流着我们的精液,流了很多,几块被蹂躏得乱七八糟的床单上到处都是我们
每次交合留下来的还湿着带有精液和淫水腥味的大大小小的精斑。

  那天老梁和老田先走,老梁得赶着回去给他动都不能动的老婆买早餐,一晚
上不在家老关也担心。老田是得赶回去进菜卖菜了,他儿子现在也能帮上忙,可
是早上生意忙,一个半大小的小子扑腾不开,还得老田去。他们两个走的时候,
丽华姐已经睡着了,他们亲了亲她熟睡的脸,跟我打声招呼走了。玩乐是玩乐,
可是生活还得继续,老关还得接着照顾他那个" 渐冻人" 症的老婆,而老田还得
接着卖菜为生存而努力,性的满足只能是生活的一点调剂,它并不能解决生活里
所有的问题,即便是性爱里最刺激最能让人满足的群交也一样,但是至少一次无
羁的满足的性爱可以愉悦人的心灵,让人以更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人生,这才是性
爱的意义,这才是群交的意义所在。

  老关,老秋和丽华姐还在地上睡。三月的广州天气还有点冷,他们三个人盖
了一条毛巾被,被子有点小,三个人只能抱在一起睡,丽华姐睡在中间,她的脸
红红的,头发很乱,老关抱着她的胸部,而老秋从背后揽着她的腰,三个赤裸熟
睡的中年男女就像几棵长在一起互相缠绕着的老榕一样,男人和女人的皮肤成了
鲜明的对比,黝黑,古铜,白皙,身材的曲线也相映成趣,男人的紧张充满力量
感的小曲度曲线与直线,女人性感的浑圆曲线,如果说群交的过程是一种动态美,
那群交之后的相拥而眠就是一种静态美,男与女的画面就像雨后娇艳的牡丹花特
写一样美得让人窒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谁也离不开谁,就像北方寒冷的冬日
里贫贱夫妻在互相偎依着取暖一样,挤在一起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对方。其实某种
意义上讲,丽华姐和老关他们为什么玩群交呢?说白了,就是为了在这个人情寒
彻骨的社会里为别人为自己的心灵取个暖而已。

  几年之后的世界开始流行性爱的自拍,可是那个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性爱自
拍为何物,我们也从来没有意识用数码相机或者摄像机把我们最真实的性记录下
来。我想如果当年我们真的把我们的群交真实地记录下来的话,那一定是份最珍
贵的宝物,等到我们老得连爱都做不动的时候,回过头去看看我们曾经的共同性
爱的放纵,曾经的集体交合的愉悦,那一定是我们最幸福的回忆。在保证安全的
前提下,我甚至会把它放到网上去,我想所有的人都分享我们的快乐,我希望这
么做,因为世上没有什么群交会比我们二十几岁的一个修车佬,四十几岁的一个
事业单位小职员,一个小学体育老师,一个手机店老板,一个卖菜佬和一个小小
公务员的同时交合更有现实的美感,更纯洁,更不功利,更酣畅淋漓了。我们初
次群交的那个晚上,我们每个人都像只遨游在深海的巨鲸一样,自由自在,没有
任何束缚,没有任何禁忌,我们完全释放自己。

  我洗了个澡,给大家做了早餐,可是没人起来吃。三个人还在熟睡。一直到
午后才醒过来。午后,我把前天的剩菜剩饭都热了一下,再煮点米饭,大家吃了
饭再走。玩乐了一个晚上,大家都有点累,胃口也不错,吃得不少,只是吃饭的
时候我们四个只是埋头吃饭,没什么话说了。也怪,一晚上赤裸裸相对,一晚上
的交合缠绵,都穿上衣服的时候,我们彼此之间反而觉得很陌生。这种感觉倒不
是什么羞涩,我们的性经验,他们的年纪,生活阅历已经不至于一起做个爱,大
家还会有羞涩的感觉,只是我们发现,其实我们更喜欢裸露着身体跟对方在一起,
哪怕不做爱,只是互相依偎,互相抚慰,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玩过一天群交之后,
突然就变成了天体爱好者,其实天体爱好又有什么不好呢,如果真有什么造物主
的话,造物主造人一开始就是赤裸裸的,人来到这个世上本来就没什么所谓的遮
羞之物,抛弃所有所谓的社会道德,裸露身体那才是真正的回归自然,回归原始。

  老关和老秋吃完饭就走了,丽华姐留了下来,她想帮我收拾收拾被我们弄得
乱七八糟的屋子。实际上那天我没让她一个人动手,我们一起收拾了屋子,收了
地铺,床单被套我们都拆了下来洗了一遍。那天晚饭,我买了点菜,我们一起动
手做晚饭吃,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丽华姐那天很晚都没离开我家,那晚上她在
我家过夜了,这还从来没有过。

  " 姐,你怎么还不回去啊?家里………" " 家里没人。" " 小豪呢。" " 去
他姥姥家了。" " 那我叔呢。" " 在别的女人那里呢。" 其实所有的事情,丽华
姐心里什么清楚,她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说,不愿表达出来而已。

  那个晚上我们一起洗完澡,我们睡得很早,本来我们并不想做爱,我知道丽
华姐累了,也知道她的下体还在红肿。躺在床上,盖上大被子,我们也不知道该
聊点什么,丽华姐亲我的脸,咬着我的乳头,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JJ,那天
我们把被子拱了起来像个小小的帐篷,帐篷里丽华姐亲遍了我的全身,我禁不住
丽华姐的挑逗,也来了兴致。我没去脱丽华姐的上衣,连她的裤子也没有完全褪
下,而是拉开她内裤的一边,把手指伸进去,抠弄丽华姐的阴道口,我不敢太用
力,怕伤到她,我弄了很久,也许是前天晚上交合太频繁了,或者丽华姐真的太
累了,那天丽华姐下体没有出多少水,我的手指不是很湿,指尖闻到的并不是丽
华姐淫水特有的醇香味,而是一股子微微的精液腥味,尽管已经过去了近十个小
时,尽管已经洗过下体,丽华姐的阴道最深处仍然在往外一点一点地渗着我们一
夜射进去的精液。丽华姐抱着我的脖子紧紧的,好像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她把我
差点勒得差点窒息了。

  我们那天都是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我抓住丽华姐的一只大腿,把它微微张开,
这样让她的阴道口微微张开一条缝。我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把JJ挤进了丽华姐
的阴道里。本来这种穿着衣服,隔着内裤的交合是很刺激的,我看不见丽华姐的
肌肤,看不见她的胸部,甚至看不见我的阳具在摩擦她阴道口的情景,但是我可
以想象,而有时候性的幻想给人的刺激甚至可以超过感官感受的真实的感觉,我
隔着衣服抓住丽华姐的豪乳,我能感觉到她的两颗硕大的乳头颤巍巍地抖动,丽
华姐让我把手也一起挤进内裤里,在我的JJ在抽插阴道的同时又微微用力地撕
扯她的两片厚厚的大阴唇。其实那天我阴茎的感觉并不好,刚刚容纳过老关那根
巨大阳具的丽华姐阴道根本没有完全恢复它原来的紧密,我的龟头和阴茎的表皮
根本无法感受到平日里跟丽华姐交合时候的压迫感,紧张感,尽管经验丰富的丽
华姐还夹紧了双腿来迎合我。因为丽华姐的阴道仍然红肿胀痛,我又不敢太过用
力,更不敢太深入。我的JJ就像是行驶在空旷无人公路上的小车一样,毫无阻
滞,毫无目的,慢悠悠地前行。那天我的JJ在丽华姐松弛的阴道里抽插了很久,
才射精了。

  丽华姐一直到我射精达到高潮的时候,始终是背对着我的,我的手摸到了她
的枕巾,竟然是湿湿的,丽华姐竟然在跟我做爱的时候哭了。说真的,我不知道
她哭什么,如果说幸福,那世上没有忘我交合更幸福的事情了,可是丽华姐竟然
在交合中哭泣,喜与悲竟然莫名其妙地结合在一起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
个前一天晚上还无所顾忌跟我们玩群交,现在跟我做爱的时候又背对着我哭泣的
我叫做姐的这个女人。丽华姐那天一直是背对着我哭泣的,我也不知道她哭了有
多久,迷迷糊糊的,我们就那么睡着了。那个时候我未满25岁,很多事情,女
人的心,我还不完全懂。

  2005年四月开始,丽华姐他们几乎每个月都会来我家里玩,有时候一个
月一次,有时候一个月两次,不定期,一般都是在周末,大家玩一个晚上有时候
是两个晚上,周六或者周日早上离开。时间久了,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丽华
姐他们玩的根本就不是群交,而是成年男女之间正常的性生活,有规律的,尽情
玩乐的,有感情交流,不只是性交,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普普通通的就像夫妻
之间一摸一样的性生活。世界如此之大,我看把群交当成生活来过的,恐怕只有
我们。我这个小小的小屋,慢慢的就成了他们人生中最美丽的桃源圣地,只有在
这里他们才能真正品尝到人生最美的滋味。

  丽华姐第二天一早离开我家的时候,让我去看一个汽修厂,那个汽修厂老板
正在找人盘厂子。说真的,跟丽华姐去看修车厂的时候我还真没什么想法,尽管
我是学汽修出身的,但是盘下一个修车厂自己当老板做买卖,我还真的从来没想
过,想都不敢想。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没想过做别的买卖,不需要什么本钱,也没
什么技术,当然收入也不算太差的修车铺子修单车修摩托车的活计我并没什么不
满意,而且自我感觉蛮安逸的。经营一个汽修厂可比做一个修车铺子难度高太多
了,首先得有大本钱,场地租金,师傅和伙计的薪水,水电,税金等等,其次还
得有一帮子有经验的师傅和伙计,我已经从职校毕业四五年了,真的从头拿起扳
手修车去,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干起。

  汽修厂在越秀区农讲所附近,它所处的位置非常好,在市内,而且就靠在街
边,整个厂子地方也够大,厂里各种机器都很齐全,还有个不小的洗车车间,最
叫我满意的是,汽修厂旁边还有个不小的空地可以当停车场用,租金其实也不算
贵,在寸土寸金的广州,能找到如此规模如此低廉的租金的汽修厂,真的不大容
易。

  汽修厂的老板是个广州本地人,中年人,岁数算不大却有些秃顶。他这个厂
子开的时间也不短了,按他的说法,厂子的生意挺不错的,广州人越来越富裕,
而国产车的价格却越来越便宜,买得起车开得起车的人越来越多,而农讲所这个
位置就在市内,旁边还有不少公家单位国企单位,停车地方也够大,根本不愁没
车修。我问过老板为什么想把厂子转出去,说真的按照这个厂子的状况,把它比
做会下金蛋的母鸡也绝对不夸张。他说他的移民手续已经办下来了,全家一起走,
我问他移民去哪里,他说去澳大利亚,我问他澳大利亚比广州好吗,他不一定,
环境好,福利好,但是那里朋友没有在广州多,吃的也没广州好,我问他为什么
澳大利亚比广州有好有坏为什么还想着去移民,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说也许
国外比国内更自由吧。

  三十万,就三十万,整个厂子连机器带零件库存全部归我,那个中年秃顶老
板并没有漫天要价,只是提了个小小的要求,盘下这个厂子之后他手下的那些机
修师傅,伙计如果有愿意留下干活的,我就收下。

  回去的路上我和丽华姐商量了一路,说真的,我对那个汽修厂动了心。汽修
厂老板的要求其实也不过分,三十万的价格也不算不合理,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场
地,机器还是人员,都是现成的,开门就可以做生意了。但是三十万,对于那个
时候的我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如果再加上至少五万的流动资金,那应该是三十
五万之多。我在广州四年多五年了,全部的积蓄还没到五万,整整三十万我真的
没有地方去筹措。直觉告诉我,这个机会对我来说绝对是可以是非常重要的,是
我事业的一个重大的转折点,但是我根本没有能力去抓住这个机会。丽华姐跟我
说,她回去跟智叔说一声看能不能借我一点,如果我真盘下来厂子,开门做生意,
把钱还上其实并不难。

  2005年不只是我事业巨大转折点,同时也是我人生的拐角处。那年二月
份,阿纯考进了中山大学计算机系研究生,九月份阿桃也考进了中山大学岭南学
院财政系,那一年,我人生前半辈子或者整辈子跟我关系最密切的三个女人不约
而同都进入中山大学,我不清楚我到底是和中山大学生来有缘,还是与中山大学
的美人才女生来有缘。

  我没想到的是,丽华姐竟然拿出了十五万借给我,而且连借条都没让我打,
后来我才知道这钱丽华姐根本没跟智叔打过招呼,这是她的私房钱。有了这十五
万,我还差了二十万,把修车铺子顶出去,顶多能出五万块,,我自己有五万的
积蓄,资金上还是有十万的缺口。我本来想跟舅舅家借,可是想想舅舅一家,舅
舅舅妈退休了,表哥表嫂也是普通的上班族,拿出十万兴许拿得出,但是也不容
易,我开不了这个口。我跟我爹闹翻了,也不可能跟他开口,而且家都分了,按
规矩,我得自立门户了。我只能跟我大哥借这个钱。

  其实非典过后我大哥砖厂的生意也不是很好,雷州小砖厂越来越多,同行竞
争,压低了不少砖价,我大哥在外面还有很多外债收不回来,用我大嫂的话说,
就是花架子,看着好看,其实内里是虚的,是空的。令我感动的是,我提出来借
十万块的时候,我大哥一口就答应了,三天以后我大嫂亲自跟伙计开车把钱送到
广州,我数数,十五万,比我借的还多了五万。我大嫂说,做生意,起码要有亏
够一年的心理准备才能挣钱,我打算的五万流动资金太少了,最起码手里要有个
十万,亏得起。后来等我把钱交出去之后,大嫂才告诉我,其实当时大哥能拿得
出来的只有五万,剩下的十万都是爹和二哥出的,这事爹不让大哥大嫂跟我说,
闹别扭归闹别扭,但是父子什么时候都是父子,亲兄弟什么时候都是手足,为了
我的事业,我的生活,我们全家都能豁出去,哪怕掏空了半个家,砸锅卖铁。

  我就这么盘下了偌大的一个汽修厂,而把修车铺子盘出去了,阿峰怎么安排
倒成了难题。阿峰自己的意思是,跟我去汽修厂他帮不上什么忙,修单车和摩托
车可以不要什么技术,可是修汽车不是那么容易的,要踏踏实实学过才会摆弄的,
是个纯技术活,他可以出去另外找工作,没必要在我那里白白拿薪水。

  可是我舍不得丢下阿峰,处了几年,在一起挺过了非典那么难的日子,我跟
阿峰的感情就像兄弟一样,或者说比别家的亲兄弟还要亲。4月份的时候我送阿
峰去广州职业技术学校,我让他踏踏实实读两年书,学费我替他出,我把我的那
辆老雅马哈也一起送给他,我不用他白天上班,只要他晚上来跟着师傅们干干活,
跟伙计们一起当学徒,在学校之外学点技术,好快一点上手,而我每个月照样给
他发1500块作工资过生活。

  我的安排阿峰并不满意。比我小两岁的阿峰其实很多方面跟我非常相似,我
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我们的脑子里根本没什么想法,我们不怕什么身体上的苦,
可是说起正儿八经的念书,脑袋瓜子就疼,我好歹把中专给念完了,而阿峰连正
经的高中都没念完,如今送他去读两年职校,就跟要他的命差不多少。2000
年我到广州,也算是摸爬滚打了五年了,在这么诺大的城市里,我们这样农村出
来的,靠不得爹娘,依不得朋友的,没钱没文化没势力的年轻人,要想生存就必
须掌握一门手艺,哪怕是会修车也行,如果光靠没什么技术可言的修单车修摩托
车,我们永远也无法在这里扎下根,总有一天我们会被大城市所淘汰,我们还得
回归故土,跟我们的祖祖辈辈一样靠土地谋生。为这事,我没少跟阿峰交心,说
真的,我翻过来倒过去,揉烂了掰碎了说,说得口干舌燥,这小子才不情愿地去
了职校。

  2005年4月2日,我把筹来的钱交付给了人家,从此以后我成了农讲所
这个汽修厂的新主人。我觉得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一个人生的里程碑,是我成为
一个真正的广州人的第一部,我的事业开始有了一点能提得上台面的所谓的" 实
业".当然,如果把我在广州的生活比做万里长征的话,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尽管
已经盘下了整个汽修厂,尽管已经开门做生意了,可是如何经营,如何让它盈利,
如何在短期内还上那么多的外债,我还不清楚,可是这已经是非常现实的问题了。
丽华姐的钱我可以稍微缓一点还,但是我家里的钱必须尽快还上,大哥的砖厂急
需要资金,而听我大嫂说,二哥又谈了个女子,年底怕是要办喜事了,全家都急
需要用钱。

  盘下修车厂后的半年时间里,厂里的生意还算可以,并没什么亏损,每个月
月底还略有盈余,所有的成本扣去之后,平均下来每个月我也能静挣个两万多一
点钱,那个时候两万多块钱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多了,我开始幻想三年五年就把
外债全部都还上。其实那时候的我还没看到事业的危机所在,这点盈利在修车行
业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甚至可能是个笑话,我太依赖前老板留下的师傅和伙
计们了,尽管我自己也可以修车,但是利润最高的进口车,高级轿车修理我却完
全依赖于三个师傅,如果他们离开了,那这个厂子根本就无以为继了,更重要的
是,我根本不懂得企业管理,中专职校出身的我根本不晓得管理出效益到底是什
么个意思,我只会给师傅和伙计提工资,当时他们的薪水在广州同行里绝对算是
很高很高的,开门做买卖光靠钱其实是留不住人才的。

  在还清我家庭债务的那段时间,我白天黑夜一般都在汽修厂待着,白天跟着
师傅们学修进口车,修高级轿车的技术,帮着伙计们一起做活,晚上就在办公室
的桌子上铺上报纸再垫上凉席就睡。我的生活有点回到了刚来广州的时候为事业
忘我奋斗的阶段,吃饱了就是干活,什么都不想。

  阿纯来过几次汽修厂,每次她来,我都是从汽车底下钻出来,黑头黑脸,一
身的油渍,脏得像个叫花子,阿纯经常开我的玩笑,我是广州最不像老板的老板,
连个体面的师傅都不如。那段时间苗苗不在,桂花姐又远走了,我的感情一下子
进入了空洞期,我的性生活也变得没什么规律,除了偶尔我会跟丽华姐他们周末
玩上一次。尽管中山大学研究生院就在海珠区,离我的汽修厂并不远,可是那个
时候阿纯却很少有机会过来看我,就算是来了在汽修厂里我们也没有什么地方可
以温存一下,我们只是聊会天。阿纯的男朋友在海珠区给她买了一套房子,收下
这套房子,阿纯的父母和她自己就相当于接受了这个男人阿纯未婚夫的身份,阿
纯和她男朋友的关系越来越好,那段时间她男朋友已经从银行辞职了,正在办入
港手续,所以有很多很多时间陪阿纯。

  慢慢的,时间长了,当身上债务的压力越来越小的时候,我开始厌倦了寂寞
而又几乎无性的日子,25岁的我已经很难回到20岁那年我刚到广州的心态了。
我已经忘记了是谁带我进入广州的夜生活的圈子里的了,好像是跟阿纯要么是汽
修厂的伙计们去蹦迪过一次,或者去过几次酒吧。玩过几次之后,我开始迷恋广
州的夜生活。

  我开始学会打扮自己,我开始学会说一口很流利的广州话,随着汽修厂生意
的一天天红火,我开始学会花在外交际的钱,我开始学会怎么跟素不相识的酒吧
女孩搭讪,学会把她们带去旅馆开房间,学会享受没有任何感情,更不会受伤害,
不需要什么责任,连对方名字都不需要知道,天亮就分手的性生活。如果那个时
候,你在广州的街头看到我的话,你一定会把我当成一个地道的广州人,我说一
口根本不带一丁点雷州音的地地道道的广州话,我穿着一身看着休闲不贵但是也
绝对不便宜的所谓名牌,我身上甚至会打有一点男士香水,皮鞋铮亮,说真的有
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比土生土长广州的表哥还像个广州人。

  我开始意识到,做个广州人其实挺简单的,看衣着打扮,会包装自己,会聊
些别人感兴趣的时尚话题。就像商店里卖的茶叶,就算是几块钱一大包的烂茶叶,
贴上精美的包装写上什么西湖龙井,什么福建铁观音………照样能买个大价钱,
而花了大价钱买它们的主喝茶一样喝得心安理得,社会已经进化到喝茶不喝茶水
喝包装的时代了。问题是,像个广州人和就是广州人是不是一回事呢?或者就算
我是广州人,这种广州人的生活是不是当年我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寻找的理想生活
呢。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空虚,越来越迷茫。

  那段时间,我睡了不少的女人,有带着书包,包里装着书本,笔记,学生证,
化妆品和安全套的一脸稚气娃娃脸的像苗苗或者阿桃那么大的高中生,有外表文
文静静,喝起酒做起爱来像发情的母兽一样阿纯那么大的女大学生,甚至有孩子
十几岁,丈夫有外遇,开房间大半夜在跟我诉苦,下半夜才开始做爱的四十几岁
像桂花姐,丽华姐这样的怨妇。女人什么滋味,这个问题我20岁的时候没事干
总是躺在床上想,现在回过头去总结,女人有不同的年纪,老或者小,女人有不
同的身材,胖或者瘦,女人有不同的体香,有花香有茶香,女人有不同的高潮要
求,做爱的时间要长或者短,女人下体有宽松的不同,有味道的不同,世上有酸
甜苦辣咸五种滋味,而女人的滋味则千种万种,千变万化,可是当你心中没有爱,
睡过再多的女人,你也尝不出任何滋味,就像一个失去味觉的人在吃饭一样,山
珍海味与粗茶淡饭同样索然无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阿纯先觉察到了我的变化,她在QQ上跟我说。她
说,阿浪,有段时间没去看你了,那天看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问她,
我哪里变了,她说她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变了,但是确实是变了,非要举个例子
的话,她说,我没了摩托车,的确是这样,我的老雅马哈送给阿峰了,她意思当
然不是说阿浪是从有摩托车变成没有摩托车了,她是说,就算我把摩托车从阿峰
那里要回来,带着她上高速路上疾驰而行,她也找不到想象的那种《天若有情》
里刘德华带着吴倩莲的那种凄美的浪漫的感觉了,车还是那辆摩托车,但是骑摩
托车的人,却不是原来那个人了。说真的,我不大理解阿纯的话。过了一段时间,
丽华姐也说我变了,我问她,我哪里变了,她说我心里的根没了。我心里的根什
么时候没了,为什么没了,我不知道,什么是心里的根,25岁的我还是不懂。
她们没有说错,阿浪确实是变了。

  七月里桂花姐打电话告诉我,阿桃高考考得不错,她第一志愿报考了中山大
学,这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记得那年我带她去中山大学玩,她赖在校园里
死都不肯走,那个时候起她恐怕就已经打定主意考进这个南方最负有盛名的高等
学府了。一个月之后阿桃自己给我打电话,她按耐不住心里的狂喜,她已经拿到
了红色的,像喜帖一样红彤彤的中山大学录取通知书,她说她盼望自己能像一只
快乐的小鸟,早一日飞到广州来。

  九月初,阿桃终于坐火车来广州了。那天阿桃是中午到的广州站,我早早就
站在站台上等她,列车缓缓进站,停稳,车上的旅客开始下车,车上人很多,走
过我身边的人熙熙攘攘,我在人群里找了很久,却始终没找到阿桃的影子。慢慢
的,从列车下来的人越来越少,我还是没有见到阿桃,我开始有点心急了,我不
清楚出了什么问题,阿桃没有手机,我也无法打电话给她问问她什么情况,我开
始想各种可能,阿桃误车了,或者阿桃延期来广州了,或者干脆刚才我太粗心了
没注意到,她已经走出了站台…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拉我的衣服,我转身一看,拉我衣服的
是个非常漂亮的少女,她个头很高,足有一米六七六八,一头乌溜溜的头发梳得
非常精细,而且扎得很漂亮,女孩皮肤很白,是那种湖南湖北妹子特有的那种雪
白雪白的却又非常细腻的皮肤,女孩的眉眼很好看,鹅蛋脸型,五官很精致,这
一点又有些像江浙女孩那样玲珑有致,女孩高,但是又不显单薄,恰恰相反,她
的身材略显饱满,尤其是胸部,已然高高隆起,而臀部则是浑圆的,就像沙漠里
静默的沙丘一样的浑圆曲线,女孩很香,但是这种香味不属于任何一种香水,而
是一种少女特有的幽香,香如麝香,又如幽兰,更像含苞待放的荷花飘来的清香,
这是清新的,年轻的,纯洁的处女幽香。少女的衣服裤子非常素净,但是这简单
而又朴素的衣着打扮根本无法掩盖住她天生的自然的美貌。

  其实我看见她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少女就是阿桃,她的眉眼很像她妈妈
桂花姐,身段也很像,尽管她已经非常像桂花姐,但是还是有很多不像的地方,
她的脸型是典型的鹅蛋脸,还带点少女特有的稚气的婴儿肥。除了比桂花姐年轻
得多,阿桃还有些难以形容难以言表的东西跟桂花姐完全不同,可能是举止之间
流露出来的气质,或者说性格,文化底蕴之类的。

  阿桃已经在我身边站了好一会,她就站在那里孩子气地看我东张西望,看我
急得直冒汗的样子,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也不吭声。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
从我眼皮底下走过去而我却视而不见的原因了。在我的印象里,阿桃应该还是三
年前那个根本没长开的农村小女孩,而根本还没意识到阿桃已经17岁快满18
岁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都说女大十八变,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佩服造物主
的神奇,其实02年我带阿桃去中山大学玩,到再次见面其实也不过短短三年的
时间,只是三年,造物主就像变魔术一般,把一个平凡的农村女孩子变成了一个
光彩照人的女大学生。那一年,阿桃开始进入了我的生活。

  出站以后,我们先去吃午饭,我记得阿桃爱吃肯德基,三年前我带她去吃过,
我还记得她吃得不亦乐乎。阿桃带的东西并不多,身上背了一个大背包,手里只
拉着一个不大的旅行箱,她只带了几身冬夏换洗衣服,和一些工具书。正是大学
新生报到的季节,这列湖南来的列车拉来了不少阿桃这样的准大学生,无一例外,
大包小包,有的还全家上阵送孩子到广州,孤身一人,一身朴素打扮,简简单单
的行李,但又清纯可人的阿桃反而在人群里特别引人注目。

  阿桃喜欢吃炸鸡块,我知道她在火车上只吃了点方便面,很饿,所以我点了
家庭套餐,炸鸡块挺多的,但是那天她吃的也不多,也不像小时候在我们面前狼
吞虎咽不管吃相,在我面前,她反倒有点莫名其妙的矜持,她已经长大了,好像
是猛一下子,突然之间的,就那么长大了。有时候我觉得十四五的女孩就像稻田
里挂上饱满稻穗的稻子一样,不知道哪天,兴许就是一夜的秋风吹过,早上再去
看看稻田的时候,整个稻田已然是金灿灿的稻黄色了,这是成熟的颜色,长大的
标志。

  阿桃那天不让我送她去学校报到,她说她想自己坐公共汽车去。她不让我送
的理由是,她既然来了广州读书,就该熟悉广州的生活,熟悉一个城市的生活,
首先就该从熟悉一个城市的公交线路开始,怎么熟悉一个城市的公交线路,自己
坐一坐就什么都熟悉了,至于到学校办手续她自己可以做到,不必要浪费我的时
间,按照她的说法,如果一个高中毕业生这点手续不能办,那连踏进大学门口的
资格都没有。阿桃就是那么做的,报到完到开学前的几天里她没事就一个人坐公
交去玩,等到我带她去买生活用品,买衣服,买杂物的时候,我发现短短几天她
对广州似乎比我这个在广州待了几年的人还熟悉,哪里的衣服摊子卖的衣服便宜,
可以划价,质量也不错,哪里有地道的广州小吃,哪里有兼职广告,到哪里要坐
什么车,换什么车,她清清楚楚。个性独立,做事认真,脑子里有想法,而且特
别聪明,这是长大后阿桃给我的第一印象。

  我经营汽修厂还是个货真价实的新手,那段时间白天也没什么时间去看阿桃,
而晚上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躺倒在哪个女人的床上。我只是开学前陪阿桃逛了
逛街,给她买了些生活用品,还有些衣服,十七岁的少女花一般的年纪,而阿桃
的衣服太过朴素了,在校园里跟一大堆城里的学生在一起蛮扎眼的。跟当年一样,
我也没想到,一百来块钱的一套普普通通的西装套群套在阿桃的身上,阿桃就像
换了个人似的,有时候我自己也惊叹,十七八岁身材高挑的女孩,真的是穿什么
样的衣服都能穿出别致来,青春的魅力是无穷的。我带她去买女人的用品,这有
点难为情,我这个年纪带着她去买女人用品,有点尴尬,我给钱给她,让她自己
去挑着买,阿桃没要我的钱,她说她有钱,后来我才知道,我每个月给她存的一
千块钱,她只花了四百,剩下的都给了她妈妈给弟弟们上学用,四百块钱里她除
去吃饭,住宿,文具,学习资料等等各种开销,每个月她还存了一百块钱当做私
房钱,打算上大学的时候花。花钱有度,会攒钱,穿上漂亮的衣服看上去洋气得
像个广州女孩的阿桃,还是保存了很多农村女孩特有的淳朴品质。

  那年中秋节前我抽了个空去了一趟中山大学,那次我是去给阿桃送月饼去的。
那年我买了四盒陶陶居的月饼,两百多一盒,一盒留给阿桃吃,一盒送她宿舍的
同学,一盒我去邮局给桂花姐寄过去,桂花姐过日子过得精细,往年她舍不得买
这么贵的月饼吃,如今我的手头已经宽裕了,也该让她和我韩哥尝尝高级月饼的
滋味了。最后一盒我寄回老家,我和我爹的紧张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我二哥定
在年底结婚,我妈已经通过我大嫂向我透了让我回家操办的这层意思,她说这是
我爹的意思,尽管他没开这个口。

  我到阿桃的女生宿舍的时候,阿桃不在,楼底下管理处的老阿姨告诉我,新
生们开始军训了,那会都在操场上站军姿,练正步走。我把两盒月饼就寄放在老
阿姨那里,转过身去找阿桃说一声。九月的广州依然酷暑难耐,太阳很毒,人站
在太阳底下别说站军姿,走正步来回折腾,就是什么也不干,干晒着,也得满身
汗,严重的还会中暑。操场上全是穿着绿色军装的学生,男的一边,女的一边,
都是练一会,然后就在树荫底下休息一会,我绕着操场走了一圈,人太多,看不
到阿桃,只好先走了。刚走到操场门口就听见阿桃在我背后喊我,我转过身看,
阿桃就站在我的背后,晒了几天,阿桃的脸红扑扑的,有点黑,不过这点黑红的
肤色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容貌,反而多了一点健康的别致的风姿。军训了几天,不
知道是不是她剪去一头长发,留了个小男孩般的齐耳短发的原因,阿桃见瘦了。
远远的树荫下一帮子休息的女孩子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两个,我估计那些女孩子是
阿桃的同学,不知道为啥,那天我很木讷,甚至有点羞眉臊眼,反倒没什么话跟
阿桃说,我就说了月饼的事,倒是阿桃大大方方跟我说让我中秋节那天来学校跟
她一起吃月饼。说真的,我想跟阿桃在一起,又不想,为什么想,又为什么不想,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忘记了阿桃的约会。

  那年中秋节,傍晚的时候我给师傅和伙计们下班很早,我洗了个澡,去蹦迪
去了,我记得那天我在迪厅里钓了一个女孩,好像是女大学生,大概也就是二十
岁这样,玩了一会我们喝了一些酒,时间还很早,看看表才九点半左右,我们都
有些急色,我们打车去海珠区,在那边开了房。那天我总觉得自己心不在焉,好
像心里有啥事,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啥事。我们洗完澡,就直接进入主题,
那个女孩用嘴给我口交了好半天,平心而论,那个二十的女大学生不是个没有性
经验的处女,她很熟练,兴许这种一夜情对她来说已经是就像吃饭洗澡那么随便
了,她会迎合男人,她用嘴和手一起弄,这样其实挺能挑起男人的欲望的,女孩
的身材其实挺不错的,胸部不大但是也不小,身体比例不胖当然也不瘦,尽管不
是什么天使脸蛋魔鬼身材,但是也是女人中所谓的中等美女,气氛不错,女人很
好,技巧诱人,可是那天我的性欲却出得很慢,我的JJ却过了很久才勃起。那
天女大学生给我戴上了安全套,我们用老汉推车式做爱,我的JJ不算短,更不
算粗,我有丰富的性经验,我会控制做爱的节奏,我掌控抽插的力度角度深度都
恰到好处,说真的,就像我应付其他女人那样,二十岁的女大学生在床上被我伺
候得呻吟声不断,高潮连连。

  那天我跟女大学生连做了两次,每次时间都够长,她很满意我的表现。她再
次洗去自己身上的汗液还有我们的秽物的时候,她没关上沐浴室的门,她应该是
故意的,她很有经验,女人沐浴对男人的刺激其实并不亚于真刀真枪的做爱,房
间的空调很冷,她开了热水,水汽朦朦胧胧的,我一开始看见的是一层雾,雾里
迷迷糊糊是一个少女的裸体,皮肤嫩白,胸部不大,呈圆锥状,像个白嫩的白面
包子,臀部曲线优美,全身上下充满一种像秋天里微微泛红的苹果那样的青涩又
略带酸甜的美感。不对,我想我看错了,我看见的,不是一层雾,更不是雾里朦
胧的裸女,我看见的不是眼睛能看得见的世界,而看见的是我自己的心,我看见
的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女,一个穿着绿色的军装,齐耳短发,脸色黑红的少女,她
在冲我微笑。男人就这么这么矛盾的一种动物,刚做完爱,看着做爱的那个女人
光着身子沐浴的时候,脑子里却是另外一个穿着衣服的女人。

  我在床上留下了开房间的费用,还留下了一百块钱当做女孩的车马费。我穿
上衣服离开了旅馆,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中山大学,我一刻也不想在别的地
方停留,一刻也不想。

  我到阿桃她们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快11点了,我没想到,阿桃还坐在
她们宿舍楼的楼底下等我。那天阿桃换了一身衣服,是连衣裙,那种素白素白颜
色的连衣裙,那晚上,皎洁的月光下,她很美。我不知道,那天阿桃等了我多久,
宿舍楼底下人来人往,她有些心不在焉,我最终的出现,无疑让她喜出望外。

  那天我们在月色下在中山大学里散步。我从来没有上过大学,没有过过一天
大学生活,我没想到中秋节那天中山大学的校园里,竟然到处都是秉烛夜游的学
生情侣,一般的年纪,一般的对未来的向往,一般的对爱对浪漫的理解,校园里
灯光不亮的地方,烛光点点,就像天上的星星,星光点点。阿桃一只手拿着一盒
月饼,一只手拉着我,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三年之前我就是这么带着她一起走过
一次中山校园,那次她赖着不肯离开,我和她是那种大人带着小孩子玩的关系,
而那次,我说不清楚跟她到底是很么关系,我们更像那些秉烛夜游的浪漫大学生
情侣,当然我们不是,因为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也不是个大学生。

  我们在操场的看台上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我们没点上蜡烛,其实用不着
什么蜡烛,天气很好,天空万里无云,月色皎洁,情侣们的蜡烛与其说用来照明,
还不如说是用来增加一点浪漫的气氛。两百多买的陶陶居的月饼滋味确实不错,
那天我和阿桃一边吃月饼一边赏月,入夜了,有些凉风,坐在高高的操场看台上,
浑没有白天难耐的暑气。我真不知道阿桃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蛋黄的,她很细心
地从月饼里分出蛋黄,用塑料叉子叉着,放到我的手心里。未满十八岁的阿桃跟
她妈妈很相似,两个女人尽管是母女差了整整一辈人,可是都有一种农村女人特
有的天生的像母亲对孩子一般对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或者说就是爱,我记得那
年非典期间有段日子,我和桂花姐韩哥三个人挤在我家的那个小屋子里一起生活,
我们吃不起肉片,我们只能吃得起鸡蛋炒白菜,桂花姐就是这样子,把那一点点
可以勉强叫做荤菜的炒鸡蛋碎,一点一点地夹到我和韩哥两个人的碗里,这种举
动绝不是什么故意做作,或者说刻意的作秀,这是好女人的一种发自内心,自然
而然的行动。

  阿桃一边吃着月饼一边看我,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就像三年前我送
她上火车的时候看我的眼神一样,那不是小孩子看大人的眼神,眼神里含有很多
别的,别的意味深长的东西。我不该看她,我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 哥,我等你很久了,真怕你今天不来了,厂里很忙吧。" " 忙,真的,很
忙,有,有很多车,很多车。" 其实我前一个小时还跟另外一个女大学生在床上
" 很忙" ,而且" 很忙" 了两次,不知道为什么,在阿桃面前,我对我现在过的
无羁的性生活有种莫名其妙的羞愧,我不知道我到底在羞愧什么,有一点我很清
楚,我开始喜欢跟阿桃在一起,当然不是说我喜欢她,而是跟她在一起,我感觉,
我能找回过去的阿浪,刚到广州时候二十岁,有朝气,有活力,心里有根的阿浪,
那年人生第一次做爱,第一次跟阿桃的父母玩三人性爱的那个阿浪。

  " 阿桃,哥真的好羡慕你,真的,能考进来这么好的学校,哥这辈子读书真
的不行。" " 哥,这没什么的。" " 哥记得,上次你来的时候,你初中的成绩并
不好,这三年你应该是很用功念书了,吃了不少苦吧。" " 哥,你不知道,其实
我从小功课一直都不错的。" " 阿桃,那你怎么……" " 哥,其实,我是故意考
试的时候考得差的。" " 故意的?" " 是啊,哥,我很小我就知道,我家跟人家
的家庭不一样,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都在读书,爸爸妈妈都在广州,挣钱不容易。
我知道爸爸妈妈想让我去读中专,这样让弟弟们能上个好点的中学,以后读大学。
" " 我爸爸跟我说过,他说,他和我妈对不住我,他说,阿桃不是不能念书,而
是他和我妈供不起阿桃念书,他说,他和我妈怕我长大以后恨他们,恨他们只心
疼儿子不心疼女儿。" " 我不想让我爸爸妈妈觉得对不住我,如果我考试考得不
好,我成绩不好,他们就不会这么想,那是我自己念不了书的。于是,我考试的
时候,就留了一手……" 有时候我很难想象当时只有十三四岁的阿桃竟有这么深
的心机,而且这么通人情世故,这么善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阿桃会跟我讲这
个,这个或许是她长这么大埋藏在心里一辈子的秘密,如果我不问的话,或者没
人会知道这个秘密。

  " 哥,如果不是你这些年一直在供我,我念不起书,我进不了这个大学,哥,
你对我的恩,我以后一定会……" " 阿桃,你错了,你该报答的,是你爸爸妈妈
的恩,是他们生你养你,送你读书,不是我,你好好学习,以后孝敬他们,就是
报恩了。"

  女生宿舍楼的大门是十二点半关,那天我们没有聊多久,吃了两个月饼,剩
下的我让阿桃带回去给宿舍的同学们吃。我送她回宿舍,阿桃很漂亮,路上很多
男学生都有意无意地看她,那个时候的阿桃还不懂得什么是回头率,我敢保证,
那天路上的女生中阿桃的回头率绝对是最高的。我跟阿桃开玩笑。

  " 阿桃,刚进校门,先别跟小伙子谈恋爱,等……" " 哥,你放心吧,我不
会的。" " 那为什么呢?大学里谈恋爱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别太早了耽误学
习……" " 哥,我不会在学校谈的,我看不上那些男孩子。" " 那你?" " 哥,
我看不上那些幼稚,故作潇洒的小孩子,我将来要找一个,像你一样,心里有根,
有个男人样子的男人。"

  那天女生宿舍楼大门要关上的时候,门前竟然站着好多恋恋不舍的学生情侣,
他们拉着手,在说着什么情话,我和阿桃站在中间,觉得特别别扭。

  " 哥,跟你说个事。" " 什么事,你说。" " 哥,我想下学期就考英语四级,
我肯定能考得过。" " 好啊。" " 哥,要是大二我学习不紧,我想到外面去找家
教,以后你就不用每个月给我存那么多钱了,你挣钱也不……" " 阿桃,没有钱
花,你跟哥说,挣钱不是你现在该想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将来读研
究生,读博士,哥答应你,只要你能念书,哥就一直供你,就是将来你能到外国
去留学,哥也会想办法供得起你。" 那天阿桃想拉着我的手,就像那些学生情侣
们一样,可是我推开了她的手。我并不是因为我和她父母有过一段性史,而排斥
阿桃,而是我心里很清楚,阿桃像她母亲,甚至有时候朦朦胧胧之间我会把她当
成桂花姐,各方面都像桂花姐不代表着她可以完全替代桂花姐。

  我记得苗苗应该是跟阿桃同一年考的大学,苗苗在哪里呢?苗苗到底变成什
么样子,会不会像阿桃那样,走过我的身边,我却视而不见,认不出来呢。苗苗
的心里还有广州的那个修车男人的位置呢,她在难过的时候,在开心的时候,会
偶尔想起他吗。三年多了,我依然在想她,想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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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关键点,前缀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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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不错啊!看起来很有吸引力!送红心支持楼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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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看到这种长篇的文章了 楼主写的很是细腻 也很感人 故事还没完吧 希望楼主早日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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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别的男人和自己一块玩自己的老婆,真是干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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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倒不错,也比较吊人胃口,希望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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娓娓道来的生活,作者不是在写文章,作者是在讲述生活!让我们读者跟着作者的生活去追忆,去朦胧的成长,快意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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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30 1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