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大刀

　　　　　　　　　　　　　　77、赛前动员

　　一连几天，方圆跟着李国强先后在第5 中学、第2 中学和第47中学三所学校
分别试讲。周五上午，方圆在47中试讲的时候，市教育局邹志刚副局长、市教研
室主任姜大成、分管语文的副主任谢秉国也一起赶来听课，总体感觉是十分不错
的。

　　在评完课后，邹志刚现场做了即兴的讲话：“同志们，方圆老师周日就要出
发到省城，参加湘江省初中语文老师优质课比赛了。通过近一个月的努力，我们
欣喜地看到方圆老师的课在不断地进步，这使得我们更加充满信心。希望市教研
室做好协调、沟通等各方面工作，不能让好课被埋没；希望68中学做好后勤服务
工作，确保方圆老师的出课在住宿、饮食、电脑、资料等各方面都万无一失；希
望方圆老师发挥准备课阶段的最高水平，不畏强手，沉着应对，不辜负学校领导、
教研室领导和教育局领导的期望。这一次出课，你代表的不仅是你个人，是你所
在的学校，更是代表我们滨海市初中教育的形象。只要发挥出了你最高的水平，
我们拿一等奖也应在情理之中。只要拿了一等奖，回来以后，我邹志刚亲自为你
庆功。”

　　在作完动员讲话后，邹志刚又把姜大成、谢秉国、李国强叫到一边，就与省
教研室协调沟通，与评委们协调沟通的有关事宜与他们交换了看法。大家普遍感
到：想让别的评委偏袒滨海市的选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本次比赛在省城，
省城有两个名额，一个是代表省会杭江市的选手，另一个是省教育厅直属中学省
实验中学的选手。但邹志刚严肃要求：市教研室即刻动身，务必保证评委们在评
分时，评到滨海市选手的时候，如果上得就是好，那必须公平公正。

　　姜大成马上要到市教科所任职了，对此事不是很热心，但这件事事关谢秉国
能不能由副主任转正，李国强有没有可能从教研员转为副主任，因此，两位回了
教研室后，立刻回家收拾行装，从教育局要了一辆车，提前3 天就赶赴杭江市。

　　68中学立刻召开了紧急工作会议，学校所有领导，加上方淑娟、三位计算机
老师和方圆，全部集中到小会议室开会，研究部署本次出课的情况。

　　杨芳周四已经上班，虽然血压还是略微有一点高，但此事事关重大，特别是
以前有这种事的时候，一般市教研室分管副主任出面已经是很大的面子，这一次
竟然由分管教学的副局长亲自出面，自然非同小可。并且，方圆的课对于68中这
所薄弱学校来说也是至关重要，上好了，说不定在方圆的影响带动下，68中可能
会在几年内摆脱薄弱学校的帽子，成为市区东片一所比较好的学校，间接也改善
了学校的办学条件（只要有学生往68中转入，就有择校费）。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我们刚才几位校长，外加党委成员工会苏主席、教
导处董主任开了一个准备会，现在，请齐校长把准备会研究的结果跟大家说说，
大家有什么建议或看法，提出来，好的建议，我们采纳，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
方圆出好课。刚才我和齐校长在47中学，市教育局邹局长要求我们68中做好后勤
服务工作，确保万无一失。我看，不仅是后勤工作，我们也可以积极协调嘛！好，
齐校长，你说说吧。”

　　“各位领导，老师们，现在我把准备会有情况跟大家做个说明。方圆正式出
课是在周一，时间是上午第3 节，第三个人出场。这次全省的比赛一共是17个地
市的17名选手，外加省实验中学的1 名选手，一共18名选手。比赛时间一共是3
天，一天6 节课，方圆到那里现场抽签，决定上课的时间和节次。为保证本次比
赛能够在后勤方面不出任何差错，学校领导研究决定：杨校长亲自带队，总务苏
主任一起去，安排住宿与饮食等后勤工作，方圆这个不用说了，还准备带一名计
算机老师去。”

　　宋思思听到这里，心怦怦地跳，她多么期望这个人就是她呀！可是齐秀云并
没有说出名字，“我们把三位计算机老师叫来，就是希望你们三个协商一下，让
谁去最合适，要求必须技术过硬，去了以后一旦发现课件有什么问题，能够马上
修改。另外，作为计算机老师，平常出差机会不多，也不能因为这个而伤了和气，
友好协商，公平推荐。”

　　赵天龙、乐天和宋思思彼此互相望了望，都有想去的意思，却都没有开口。

　　“方圆，”杨芳问，“你从内心里希望谁去好呢？毕竟是你上课，你觉得谁
去最合适？”

　　嘿，皮球到我这里了。方圆心里说，我可不能得罪人啊！他望了望方淑娟，
示意请她放心，然后说道：“杨校长，三位同事的计算机能力都很强，完全能够
胜任本次工作，谁去都可以。考虑到到了省城以后，可能要多次搬运东西，我还
是期望让一位男同事去比较合适。”

　　宋思思简直失望透了。她幽幽地望了方圆一眼，心里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呢？我去了一定能照顾好你的后勤啊！

　　赵天龙很高兴，嘿嘿，自己的技术比乐天要好，看来终于不用一天教四节计
算机课了，放松一下罗。

　　乐天也想着去呢。这一次陪着方圆出去准备课，一下子接触了那么多的领导，
虽然领导对他的印象还不是特别深，但在2 中、47中，听课的校长对自己的计算
机水平还是很欣赏的。如果能到省城，说不定还能见到更多的领导。跑跑腿算得
了什么，谁在起步的时候不需要多跑跑腿呢？

　　“方圆，你说得有理，”杨芳半转头，问齐秀云，“刘校长，你说让谁去比
较合适？”

　　姚长青心里说：“杨芳啊杨芳，不管怎样说，得罪人的事情你是从来不干，
真是一个老滑头。”

　　齐秀云果然没有听出杨芳话里的其他意思，说道：“这个星期以来，乐天一
直跟着我们出来听课，对课文的内容也比较熟练，跟方圆磨合和配合都不错，就
让乐天去吧。”

　　乐天心里乐开了花，赵天龙暗暗地骂齐秀云：“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连人
家杨校长都是商量的口气，你就直接做决定啦？你不知道我们三个人当中我的技
术最好吗？”

　　气归气，领导决定的事情就是已经决定，无法再更改了。方圆也暗自高兴，
乐天比自己小，有时需要他跑跑腿什么的，也比较好吩咐，如果是赵天龙，吩咐
多了，别不高兴呢！宋思思是绝对不能去，去了影响到我的情绪，扰乱了我的心
智，我怎么能上好课呢？

　　方淑娟也觉得方圆说得比较有水平，既不得罪人，又找到了自己比较想同去
的乐天。她看看了宋思思，发现她低着头，情绪十分地低落。唉，没有办法同情
她，如果与自己无关，说不定会后会安慰安慰她，现在看来，算了吧。

江南大刀

　　　　　　　　　　　　　　78、宿舍私语

　　会后，杨芳、齐秀云、姚长青叫上方圆，四个人来到杨芳的办公室。

　　见大家都坐下了，杨芳开了口：“方圆，三天后就要看你的了。这些日子，
学校努力地做好你的后勤工作，就是希望你能在省比赛中拿个好成绩。”

　　“是啊，方圆。要拿不回一等奖，可对不起杨校长因为你而累出的病，对不
起我齐秀云陪着你东跑西起颠。”齐秀云脸上带着笑，说话的语气却十分的严肃。

　　“齐校长，也不一定是一等奖，只要尽力了，发挥出了自己应有的水平，就
可以了。当然，我们每个人，包括方圆你自己在内，都是希望能够拿一等奖的，
但现实就是现实，全省18个语文教学高手，都是从各个地市挑出一个，估计水平
也都差不了。”杨芳纠正了齐秀云的话。她觉得，现在不应该给方圆再施加更多
的压力，而是创造一种宽松的环境。

　　方圆感激地望着杨芳，觉得这样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领导。谁不想拿第一啊，
都是高手，哪那么容易就拿个第一？再说，上一次的第一，有超水平发挥的因素，
我和李国强私人关系密切的因素也不能忽视啊！这一次到省里，我可是两眼一抹
黑，谁都不认识呢！他暗暗地觉得，齐秀云是把自己当作了给学校和她挣荣誉的
机器。

　　“方圆，你去吧。周六有时间就准备准备课，不过要把行头准备好。别穿什
么夹克了，一定要黑皮鞋，深色西服，白衬衣，打领带啊！如果衣服皱了，一定
要去干洗店熨一熨；如果没有，要不让齐校长陪着你去买一套？”

　　杨芳嘱咐的，正是方圆正在考虑的事情。此时是不能怕花钱的，方圆准备明
天一早就是办这些事情。

　　“杨校长，不用了。我自己能去。谢谢学校领导的支持与关心。”

　　“好啦，你去吧。我们三个人还要研究一些事情。”

　　方圆站起身，说了声：“三位校长再见。”

　　杨芳摆了摆手，齐秀云直看着方圆，姚长青呵呵笑着：“好好准备吧。”这
笑里竟然带着些许深意。

　　回到宿舍，张军强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纸在比划着。见方圆进来，连
忙起了半个身子，说，“方圆，快过来。”

　　方圆走过去，见张军强手里拿着的，是一张筹备结婚的人员安排表。

　　“恭喜恭喜，军强，是不是马上要结婚了？”

　　“还没呢，准备学期考试一结束，就办婚礼，这个月先把租来的房子先简单
收拾收拾，然后把结婚证办了。唉，方圆，你不知道结婚有多麻烦呢！这些日子
把我累的，腿都跑细了。”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有有有，我是想让你当我的伴郎，怎么样？”

　　“呵呵，军强，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长得很帅气，当伴郎没问题，就是当新郎也没有问题啊！”

　　“好，我愿意给你当伴郎。”

　　“说实话，本来我是真不想让你当，可是晓媛她一定要请你当。你说你长得
这么帅，到时候我是新郎还是你是新郎，哈哈！”

　　“你呀！”方圆也笑了起来，“行，怎么着都行，你说让我当新郎我就当新
郎，让我当伴郎我就当伴郎。”

　　“呵呵，没得说。婚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忙呢！今天就不跟你说了。等
你比赛回来，我再告诉你，你还需要怎么出力。”

　　“没有问题。我们一个宿舍‘同居’四年了，这点交情还是有的。”

　　“是啊！我就要搬走了，想想也很留恋的。对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连女朋友都没有，哪能谈结婚的事！等几年以后吧。”

　　“别蒙人了。现在光我知道，宋思思喜欢你，孔双华喜欢你，方淑娟喜欢你，
三个人呢！”

　　方圆感到特别的奇怪，张军强怎么知道方淑娟也喜欢自己呢？难道自己哪些
地方说漏嘴了？没有啊！

　　“对了，方圆，如果我是你，你猜猜我会选谁？”

　　“我哪知道？”

　　“我呀，肯定会选孔双华。这家庭，在滨海市的势力那是没得说，她爸爸是
市长的老师，谁敢轻视一眼？”

　　“那你为什么不选其他人呢？”既然知道了，索性问清楚。

　　“说实话，我是喜欢宋思思这样的类型。小鸟依人，漂亮可爱，性子又柔，
有时会哭鼻子，到时候哄一哄，自己很男人的。其实选宋思思也不错。但我是不
会选方淑娟的。”

　　“哦，为什么？”方圆很奇怪，自己眼里最合适自己的女孩，为什么不入张
军强的法眼？

　　“这方淑娟，心机太深。对了，你别说是我说的，咱们可不能出卖朋友啊！”

　　“放心吧，我口严，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你干的那些事，我什么不知道，可
我从来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

　　“这个我知道。这个方淑娟不简单，你猜猜每当我看到她，我都想起了谁？”

　　“你想起了谁？”方圆更好奇了。

　　“我想起了唐高宗和武则天，咸丰和慈禧。”

　　“你怎么会想起这四个人？”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有一种直觉，这方淑娟的心机一点不比武则天、慈禧
差的。”

　　“这个我可不信你的。方淑娟不错的，能吃苦，很理智，也很善解人意。”

　　“方圆你总结的三点一点没有错，不过我张军强今天跟你说的话，你千万不
能跟任何人说。你听听我的分析，能吃苦，是说明她能忍，不到关键时刻，她不
会轻易出手，但一旦出手做某一件事，一定是鱼死网破；很理智，说明她是动脑
子想事儿，你如果天天和一个动脑子想事儿的人呆在一起，那还不被她算计死？
善解人意，从另一个角度想，就是她比较善于迎合别人的心理，动机嘛，就不得
而知了。”

　　“唉，哪有你说的这样，你说的我都不信。”方圆打断了张军强的话，“你
也别说了。”

江南大刀

　　　　　　　　　　　　　79、请跟我来（上）

　　正和张军强说着话，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张军强忽地从床上下了床，喊了一嗓子：“老婆，我来了。”速度之快，让
方圆都觉得吃惊了——这王晓媛，威力还真不小呢！

　　门开了，张军强刚说了一声“老婆，你”，就尴尬地站在那里。

　　门口站的人不是王晓媛，是方淑娟。

　　方淑娟穿着一件白色无袖衬衫，一条及膝黑色裙子，脚上是一对白色的凉拖，
几条白色带子缠绕着十个纤细精巧的脚趾头，一个挎包挂在她的左肩上。方淑娟
一脸灿烂的笑容：“军强，谁是你老婆啊？用不用找王晓媛来对证对证？是不是
你看见任何一个女孩，都叫人家老婆呀？”

　　“我……”张军强从上次方淑娟让他端盆把方圆的脏衣服抱到方淑娟的宿舍
开始，心里就挺怕这个方淑娟的，现在一连被方淑娟问了几个问题，结结巴巴，
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放心吧，我不会跟王晓媛说你叫我老婆的事情。我来找方圆的。”

　　“请进来吧。”张军强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方圆，”方淑娟脸上带着笑，“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好。”方圆的脑海中不断地泛出张军强刚才跟他说的话：心机太深，心机
太深……怎么抹也抹不掉。

　　两个人出了宿舍楼，来到操场。学生早就放学了，天也有些黑了，操场显得
很空旷。四月的春风是和熙的，吹在人的身上，总是给人惬意的感觉。

　　“方圆，你后天就要走了，我祝你成功。”

　　“谢谢淑娟。”

　　“今天晚上你有事吗？”

　　“今天晚上我想收拾收拾要带的东西。”

　　“明天晚上收拾更好一些。明天白天你还可以备备课，如果需要，我和你一
起。不过今天晚上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收拾东西。”

　　“哦，那是什么？”

　　“你跟我走，好不好？”

　　“淑娟，我……”

　　“跟我走吧，我又不会害你。我们先去吃点饭，然后呢，我们再去办我认为
你上课前最需要办的事情。”

　　“好。”方圆相信方淑娟的智慧，她认为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那肯定很重要。
从内心深处，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个不漂亮的女同事对自己的爱是深刻的、理性
的而又是最能读懂自己的人，他知道，把自己交给这个一个女孩，她会为自己设
计好一条很好的发展之路。但不知为什么，张军强的话总是在脑海中翻腾。

　　两个人来到学校附近的高阳路。这条路上的小吃是68中学不愿意吃学校食堂
饭的学生最好的午餐。方淑娟要了几串烤肉，一人一碗肉丝炒面。方圆摸兜的时
候，发现自己没有带一分钱。

　　“淑娟，我回去带点钱吧。”方圆有些尴尬。

　　“花谁的钱不一样？”方淑娟微笑着，凝望方圆的双眸里竟然还有一丝的欣
喜。

　　两个人吃完了饭。方圆说，“淑娟，回去以后，你一定要收下我的钱。不能
让你请吃饭。”

　　“方圆，你难道真地认为一男一女在一起吃饭，就永远是男方拿钱吗？”方
淑娟笑着说，“这是大男子主义在作怪吧。”

　　方圆觉得自己好像被方淑娟看透了，心中隐隐地有一点不舒服。他笑着回道
：“淑娟，你请就你请，下一次我再请回来就不得了。”

　　“就是嘛！男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我欣赏你这样。”

　　“现在我们回去吧。”

　　“方圆，现在才刚刚开始呀！更精彩的节目还在后面呢！”方淑娟一脸的神
秘。

　　望着方淑娟灿烂如花的笑脸，也不禁激发了方圆的好奇心。呵呵，反正是劳
累了两个周了，今天就放松一下，我倒要看一看，这方淑娟是不是真是像张军强
说的，心机太深。

　　“好，今天晚上，我全听你的安排。不过，10点以前，我们必须赶回宿舍，
好不好？”

　　“没有问题，我觉得大约9 点我们就能回去。”

　　“好，我跟你走。”

　　沿着高阳路一直向前走，方淑娟在一家美容美发中心停住了脚步。这美容美
发中心，灯火通明，里面的人竟然还有5 、6 位坐在沙发上等候的。看来生意不
错，估计手艺也不错。

　　方圆一下子明白了。他感激地望着方淑娟，说：“淑娟，你考虑得真细啊！”

　　“有时男人容易疏忽的地方，作女人的就应该替他想着记着。你要出课了，
整一个遇气年轻的发型，是相当重要的。今天我们就来了一次彻底的发型设计吧。”

　　“不用到这么贵的地方吧。我平常都是到那种5 元的理发店去理发的。”

　　“平常是平常，现在是现在，情况不一样，理发当然也需不一样。进来吧。”

　　方淑娟扭头进了理发店，方圆只好跟在里面。方圆没有想到的是，方淑娟竟

　　　　　　　　　然跟一位店主模样的男青年搭上了话：

　　“店长，这是我的预订的押金票，昨天跟你订的。”

　　“哦，方小姐，你好你好。”店主热情地伸手与方淑娟相握。“我已经安排
好了，你瞧，这一位做完头，马上给你做。”

　　“店主，不是我做头，是他！”方淑娟回过头，指了指方圆。

　　“哦，不是你呀！”店主看了看方圆，笑呵呵地说：“方小姐，是你男朋友
吧。好的，下一个保证是他。”

　　“喂，理头的，要排队懂不懂？”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青年气哼哼地说。

　　“对不起。”店主热情地笑容融化了坚冰，“这位方小姐昨天就已经交了钱，
当时跟我们约的，就是来了就理的。如果你们不愿意等，也可以提前交押金，到
时候来了，很快就可以理的。”

　　方圆真有些感动。方淑娟早就想到了自己需要整整发型，提前了一天就约好
了地方，这种爱自己的心机就是再多一点，又有什么呢？

　　方圆落座后，方淑娟跟理发师交流了起来：“我想让他理一个带一点偏分的
发型。你看他呢，头比较方正，所以呢发型要稍微的圆一点，去掉那锐气。另外，
就是希望这发型最好给人一种稳重、成熟的气息，但又不失年轻的活力。”

　　“你的要求很难做到呢！”

　　“你尽尽力吧。我男朋友他近几日有重要的事情，仪表形象很重要。”方淑
娟使出女性的温柔劲儿，磨得这理发师也觉得怪舒服的，“我非常相信咱们‘靓
起来’美容美发中心的声誉，也是非常信任你的能力，你一定能理好的。”

　　“好吧，我尽力。”

　　镜子里，一个成熟、帅气的小伙形象，在理发师的剪刀、梳子的调理下，渐
渐清晰起来。理完了，洗洗发，再吹吹风，抹一点发胶，呵，好英俊啊！

　　理发馆里好几个等待美发的女孩，不由地都把目光洒向了方圆。虽然穿着普
通的服装，但这英气挡都挡不住。方圆也觉得镜子里的形象让自己满意，特别是
略微圆一点的发型处理，正好掩饰了自己头型较方正的呆板与尖锐。

　　方淑娟看着方圆的变化，正朝着预想的方向转化，内心的喜悦无法言表，比
自己被美发后都高兴。说实话，自己平常是舍不得到这样的地方来美发的，所以
自己的头发一直是自然的黑色，很随意的披在肩上的那一种。她笑了，对着镜子，
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幸福！这一切都被方圆看在了眼里——多好的女孩呀！
她太清楚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她总是在做着我最需要做的事情啊！有心计怎么
了，这样的心计我需要的。

　　方圆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耳畔传来店主的声音：“方小姐，你昨天给了我
20元，你现在给我50，我找你30元，一共应付40元，对吗？”

　　“对了。”

　　什么，剪一个头40元？

江南大刀

　　　　　　　　　　　　　79、请跟我来（下）

　　出了理发店，方圆忍不住说道：“淑娟，花40元理个头，太贵了吧。”

　　“方圆，出省课是一件大事，对你来说，机会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必须认
真对待。平常花5 元理个发也就算了，这一次不行，一定要帅，学生们才会喜欢，
才愿意配合你上好课；评委们看着顺眼，才能给你一个好的印象分。”

　　“谢谢淑娟，你想得真细致啊！”

　　“我愿意为你做这些事情，因为我希望你好，希望你将来发展得好。”方淑
娟并没有直盯着方圆看，而是低着头，方圆甚至看不清她的脸色。

　　“谢谢淑娟，谁能有你做他的妻子，那绝对是这个人的福气，你那么理性，
那么善解人意！理完发，我们回去吧。”

　　“不，你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呢？”

　　“什么事？”方圆仔细地回想，并没有想到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好的事情。

　　“跟我来吧。现在时间已经7 点半了，要想在9 点以前赶回去，我们一定要
抓紧时间。”方淑娟的语气很坚决，“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你现在把手机关了，
我不希望我们在做这件非常重要事的时候，有人打扰。”

　　什么事？难道是去一小时房间？好，管她去哪里？只要我到时候临怀不乱，
也正好认清方淑娟的本质。方圆摸出手机，把手机关闭。

　　方淑娟招了手，拉着方圆进了车。坐下后，方淑娟说：“到华联商厦。”

　　去华联？方圆一下子全明白了。他感激地握着方淑娟的手，凝视着她的双眸，
忍不住轻轻地把方淑娟搂在怀里。方淑娟如小兔子般，静静地把头靠在方圆的胸
膛，倾听方圆这激动的心跳，内心也被幸福所包围着。她希望这车子跑得慢一点，
最好就一直这样跑下去，让自己长久地躺在爱人的怀抱……

　　大约10分钟后，出租车还是到了华联商厦的门口。付了钱，下了车，方淑娟
拉着方圆的手，直奔三楼。到了三楼，方圆才知道，整个这一层楼，全部是男装，
既有各大知名品牌的专柜，也有自选的服装超市，方圆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原来
男人的服装多得也是这样令人眼花缭乱！

　　“方圆，来了这里，你就要听我的，你可以对衣服好不好，穿着大小啊、感
觉啊什么提意见，但其他方面都要听我的安排。”

　　“我没有带钱，我……”

　　方淑娟呵呵地笑了，说，“先花着我的不行啊！瞧，我把银行卡带来了，里
面有我工作4 年的积蓄，好几万呢！用POS 机消费，方便又快捷。”

　　方圆从内心深处是不愿意逛这商场的，实在是麻烦，挑来挑去，又浪费时间，
又无聊透顶。但现在也很清楚这次省课的重要性，那就来吧。出乎意料的是，方
淑娟并没有带着他一家一家的转，而是直奔一个品牌服装的柜台。

　　“哟，方小姐，您是方小姐吧。”柜台的女服务员很客气。

　　“是我，大姐。我上次看好的那套西服还在吗？”

　　“给你留着呢！”卖服装的脸上堆满了笑，“这不，今天还有人问这套西装
怎么卖，我都没有卖，说已经有人定上了。”

　　方圆暗暗偷笑：什么人呢，说谎话都需要眨眼睛。

　　但方淑娟似乎并不在意，“是吗？大姐，那谢谢你了。”

　　“方小姐，这位帅小伙是你男朋友吧。”

　　方淑娟看了方圆一眼，回头笑着说：“是啊，我就为他选的这身衣服呢！”

　　“方小姐你眼力真好啊！这套西服，半年前还卖2000多呢，你瞧瞧这料子，
70％的羊毛，20％的棉，10％的粘胶。你说吧，这衣料要是一点粘胶没有的话，
绝对容易起皱，要是多了吧，衣服的手感就直线下降，也就没有这垂坠感了，衣
服也就不挺了。”这老板娘的嘴巴可真甜啊！

　　不知道是方淑娟故意装不知道，还是被老板娘有话打动，她招呼方圆：“来，
你过来试穿一下。”

　　在更衣间换好了衣服，方圆走了出来。呵，那真称得上是：潘安见了要回头，
柳下惠见了不敢留——你说这衣服怎么就这么全体，就好像是为方圆量体定做的
一般。

　　方淑娟连眼睛里都是笑，她欣赏地望着眼前心爱的男子，想像着假如有一天
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这个小伙的身边，那该是一件多么让人激动的事情啊！

　　“方圆，你走两步，我看看。”

　　方圆向远处走了几步，又折身回来。

　　“你再走走，我看看。”

　　方圆又走了几步。

　　“方圆，你对着镜子，从远处向近处走走，感觉感觉，合适不合适？”

　　“方先生，你可真有福气啊！找了这么好的女朋友。你知道吗？这方小姐已
经在这商场转了3 天了，今天已经是第四次来华联了。这三楼的男装部已经被她
转了一个遍，你看看，也不用你陪着逛，等她选好了，再直接拉着你来买，又省
时间又不耽误你工作，你可真是找了一个世上少有的好女孩啊！”

　　“淑娟，你已经来了三次了吗？”

　　“嗯，你这几天在其他学校上课，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晚上就到华联转转看，
毕竟你要出课，得穿一件像样的衣服嘛！”方淑娟解释了一下，“不过，你穿上
这一身，可真是很帅呢！我，我站在你面前，都成了丑小鸭了。”

　　方圆的心被方淑娟深深地打动了，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垂下泪来——多么好的
女孩啊！事事为爱人着想，事事都考虑得很周详，有这样的女孩做妻子来帮助自
己，自己的发展一定如鱼得水！什么家庭背景，什么万贯家财，去他妈的。只有
肯努力，有智慧，一定能够创造更美好的明天！

　　“怎么样，看好了吧！那我就开票了。”女老板娘说着，拿起笔就要填票，
被方淑娟拦住了。

　　“大姐，你说这西服最多能优惠到多少钱？”

　　“780 元，少一分也不行。标价1950，已经给你打了最低的四折，绝对不能
再优惠了。”

　　“方圆，你去把衣服换下来吧。我们再到另一家转转看。”

　　“方小姐，你就在这里买了就行了，你看看这衣服，可是正宗的毛料衣服，
你摸摸这手感，你感觉这坠感，哪样不好？”

　　“是啊！你看看这，针码这样粗，你看看这，三个扣子还没有穿就已经快断
了线，还说是好货呢！不用说别的，我回去要把扣子重新缝缝吧，这手工钱谁付？
我们是打车过来的，这打车费谁付？”

　　“就是因为被你挑出了这些毛病，所以才给780 ，不然，低于1000我都不卖，
它成本在那里呢！”

　　“成本不成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毛料的西服大概也就能再穿个十天八天，
后面天热了，恐怕这衣服如果卖不出去，又成了压箱底的陈货了，到时候，恐怕
连700 都卖不上了。”

　　方圆暗暗佩服方淑娟，在讨价还价方面，可真是伶牙俐齿。大概是后面这句
话触动了老板娘的心，老板娘咬了咬牙说，“行，750 ，少一分不卖。”

　　方淑娟呵呵地笑起来，“大姐，省30元叫省钱哪？”

　　“那你说多少吧。”

　　“650 ”

　　“不行，我亏大了，连本钱都挣不回来。”老板娘说。

　　“好吧，大姐，那一天我一共看好了三套西装，我带着他再去看看另外两套。”

　　方淑娟拉起方圆的手，转身向另一家西装区走去。才走了几步，就听见老板
娘在喊：“方小姐，你回来，我卖给你吧。”

　　方淑娟这一回再没有讨价还价。老板娘一边开票，一边自言自语：“唉，遇
到了方小姐你，我真是亏大了，我还没见到像你这样会砍价的女孩子。”她把小
票交给方淑娟，冲着方圆说：“你是真有福气啊！现在这样会精打细算的女孩，
你到哪里找得到。货好要，价钱要便宜，这样的女孩才最适合做老婆啊！”

　　方圆深有同感：花钱大手大脚的女孩多的是，像方淑娟这样的女孩不好找。

　　买了西服，又用同样的方法，方淑娟又为方圆购买了一件白衬衣，一双牛皮
鞋，一条牛皮腰带，上上下下加起来，一共花了1180元。这钱花得让方圆都心疼，
但方淑娟却花得非常开心。把自己心爱的人打扮得如此帅气，无疑为省课比赛获
胜奠定了外形上的基础。花钱不多，买的东西都是好货，那是自己花了三晚上的
时间，在华联逛了一个遍才挑出的好货。除了爸爸，长这么大，方淑娟还从未给
第二个男人选过衣服呢！她就是凭着直觉，觉得这衣服，这衬衣，这皮革，这腰
带，适合方圆穿用，果然，都是看好的全部恰如其分——这也是缘分啊！

　　方圆感动得不得了。方圆对方淑娟的深情，已经敞开心扉接受，但还是决定，
回宿舍后，明天一早到银行提出1200元。不能让方淑娟拿这个钱，是自己的事情，
怎么能让还没有明确关系的她来拿这钱呢？

　　但在回学校的出租车里，方圆还是情不自禁地亲吻了方淑娟的额头，并再次

　　　　　　　　　　　　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

　　和方淑娟分开后，方圆准备返回宿舍睡觉，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那头是耿志
敏有气无力的声音：“方圆，你快过来！”

　　方圆听得出耿志敏声音里头的不妥，赶紧向耿志敏住的宿舍区跑去。虽说和
耿志敏只是有过一夕之缘，但是想到耿志敏如此落魄，毕竟和自己也撇清不了关
系，一个女人又孤零零地死撑着，方圆的心中对她产生了同情之心。

　　走到耿志敏的家门前，看到大门虚掩着，方圆心知不妙，赶紧推开门进去，
这才发现穿着睡衣的耿志敏倒在客厅的地板上。方圆连忙俯下身子，抱起耿志敏，
用手一摸她的头，才发现烫得厉害。

　　现在的时节虽然说是春天，可是也是潮湿中带着些许寒冷，平常人稍微不注
意，就会感冒发烧，这几天耿志敏没有休息好，晚上睡觉时忘记关窗户，结果就
着了凉，一下子发烧起来。刚开始她还以为在床上躺一下子就会没事，哪里知道
病来如山倒，高烧不退，这才害怕起来，但是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只能硬撑着用
家里的固定电话向方圆求救，然后就昏倒在客厅里。

　　方圆看看客厅里的时钟，时间是晚上10点多，去医院也未必帮得上忙，更何
况耿志敏只是发烧，没有生什么大病，随即他做出了决定。方圆把耿志敏抱回睡
房，放她到床上，盖好薄被。然后拿起耿志敏放在桌子上的钥匙，锁上门，外出
给耿志敏买药去了。

　　买回药，已经是11点15分，方圆想倒开水，喂耿志敏吃退烧药，可是一拿起
暖水瓶，才发现里头空空如也。没办法，方圆只好先打开煤气炉，把水烧开了再
做下一步行动。

　　好不容易烧开了水，方圆拿了一块干毛巾，用开水浸湿，把它放到耿志敏的
额头上，帮助耿志敏退烧。之后，方圆用杯子倒了一杯开水，先放到一边晾着，
再把退烧溶剂倒下去，接着坐在耿志敏前，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过了10多分钟，耿志敏才幽幽睁开了眼睛，方圆用眼神阻止住耿志敏开口说
话，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喂她喝下退烧药剂。喝完药，方圆扶着耿志敏，让她
小心躺下，耿志敏缓缓地合上眼睛，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方圆离开睡房，到厨房了看了一看，饭锅里头什么也没有装，垃圾桶里堆放
着一些撕开的方便面袋。方圆摇了摇头，决定为耿志敏煮一锅稀饭，感冒病人要
多吸取液体，才能加快身体热量的散除，否则就会继续高烧不退。

　　淘米、下锅、等待，两刻钟后，方圆终于把稀饭煮好了。他舀了一碗稀饭，
来到睡房，摇醒耿志敏，用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吃着吃着，耿志敏猛然扑到
方圆身上，哭了起来，许久，耿志敏一口吻住方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男
人了！”

江南大刀

　　　　　　　　　　　　　　80、本性难移

　　方圆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时分，但是张军强还没有睡。大件小件，惹得张
军强直咂舌：“方圆，一下子置这么多的行头啊？看来这次省课你是志在必得了。”

　　“军强，也应该准备准备，不然比赛的时候穿得过于寒酸或不得体，也会影
响比赛的。”

　　“说得也对。方圆，以我的直觉，你去买衣服，肯定也得有个女孩陪着吧，
不然没有人给你长长眼色，恐怕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很难找到真正合意的吧。”

　　“是啊，是方淑娟陪我去的。”方圆想慢慢地渗透一点，或许这样，比赛回
来再公开两人的恋爱关系，大家可能会更接受。

　　“我猜就是她。”

　　“哦？为什么？”方圆有些奇怪。

　　“方淑娟爱你的方式与别人不同。前面我说过她有心机，方淑娟爱你，总是
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手给你帮助，你说她心机深不深？”

　　方圆有些不高兴了，他觉得最近张军强说话一起针对方淑娟，好像对方淑娟
有很大的成见似的。是的，方淑娟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给自己无私的帮助，
这正说明了她的细心，说明了她时刻关注着自己，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这有什
么不好？没有心机的女人好吗？不见得。什么事情都由着性子来，说话口无遮拦，
做事莽撞欠考虑，这样的天真也不适合自己呀！

　　方圆的脸变得有些严肃了：“军强，你最近一两天可一直在我面前说方淑娟
的坏话啊！方淑娟好不好，我心里有数，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随便评论别人，这样
不好。”

　　“方圆，你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行，算我没说，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张军强也有些火，说话的调门不由地高了几分贝。

　　方圆也不想再与张军强争辩些什么，端着脸盆到洗手间去洗漱了。

　　一夜无语，天明才醒，方圆睡得不错。在梦中，他还梦见了自己与方淑娟坐
在出租车里，方淑娟把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头，一只小手柔顺地放在自己另一
只手的手心，小鸟依人，无限柔情……

　　洗漱，吃早饭，忙完这一通，方圆准备到小会议室对第四册的语文课文进行
最后的通览，想一想每一课的重点是什么，难点是什么，怎样突破，怎样提高教
学环节的连贯性，怎样避免一些容易忽略的问题。

　　他打开手机，收拾收拾备课要用的资料，准备到会议室去。看着还在沉睡的
张军强，心里有些反感，但还是礼貌地说了声：“军强，我到会议室备课去了。”

　　“嗯。”张军强睁开惺忪地睡眼，“去吧。”翻了一个身，又沉沉睡去。

　　刚出门，手机的短信铃声就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方圆打开手机盖，脸上一阵苦笑，心中颇感无奈。

　　短信除了几个商业广告和什么洗浴中心、声讯中心的广告外，剩下的全部是
孔双华来的，时间从昨天晚上7 ：30一直到晚上12：00，整个把方圆的手机短信
容量充分利用。如果方圆的手机短信容量不是50，而是200 或者更多，相信也会
继续有许多的短信来填充。

　　方圆一边走，一边读着短信，心中有一些烦燥。

　　“方圆，你为什么关手机？”

　　“方圆，你现在在哪里？”

　　“方圆，你干什么了去了？”

　　“方圆，你快开机吧。我已经给你打了无数次电话，都是关机。”

　　“方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开机。”

　　　　　　　　　　　　　　　　……

　　什么乱七八糟的。方圆看一条删一条，看到最后，就觉得心里窝着股火，就
把短信来个集体删除，眼不见心净。你孔双华是我方圆什么人，这样来说我？况
且现在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将来有了恋爱关系，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
胡乱干涉别人生活的的。我用得着你干涉吗？

　　方圆刚把手机放在裤兜里，手机悠扬的旋律在耳畔响起：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都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伤心……”

　　方圆摸出手机，翻开机盖——是孔双华的电话。

　　接还是不接？方圆有些犹豫。想到自己在上省课前不想惹太多的麻烦，于是
按了接通键。

　　“喂，双华你好。”

　　“方圆，你昨天晚上怎么把手机关了？”孔双华倒是开门见山，“急得我找
你找不着，你为什么要把手机关了？”一副质问的口气，让方圆的自尊心受到了
挫伤。

　　“没有什么，我昨天晚上手机没电了，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人家为你担心吗？你以后要按时给手机充电，一定不能出现手机
没电的情况。”

　　方圆觉得孔双华不可理喻：我是你什么人，用你这样管我？

　　“你有什么事吗？我马上要备课了，想安安静静地备课，过一会儿我就把手
机关了。双华，我真地要备课呢！明天我就要跟着杨校长一起到省城去，今天我
要把所有的课文都再看一遍，所以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

　　“方圆，你得接我的电话呀！”

　　方圆一阵苦笑，这真烦人！

　　“方圆，一会儿我要做学校去找你，我妈妈给你准备了一点东西，你要带着。”

　　“不用了，双华，你替我谢谢阿姨，不用了。”

　　“不行，你一定要拿，我一会儿就赶到学校里去，你在会议室是不是？我就
到会议室去找你啊！”

　　“你不用来了，双华。”

　　“我一定去。”

　　“啪”的一声，手机已经断线了。方圆暗自嘲笑：军强啊，你说你会选择孔
双华，因为她家庭背景深厚，能够有利于发展。就孔双华这样的脾气，神仙也受
不了啊！

　　开了会议室的门，反手插死，方圆不想让人打扰。打开电脑，摆好备课的资
料，正准备开始投入工作呢，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方圆走过去，拉开门，门口站着的女孩，笑靥如花。

江南大刀

　　　　　　　　　　　　　　81、心有所属

　　方淑娟笑容可人，眉目含情。见方圆开了门，信步跟着方圆进了会议室。

　　“方圆，我上午就不耽搁你的备课了。我在这里，会打扰你的。”

　　“你怎么会打扰我？你来了，总会让我备课更有精神。”方圆笑着应道。

　　“小女子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吗？我的方帅哥。”

　　“呵呵，方姑娘，你便是雨露，你便是阳光，你能让草木逢春，你能让方圆
振奋。”

　　两个人呵呵地笑起来，觉得此时真是心有灵犀，开一点小小的玩笑也能接受。

　　“方圆，宿舍楼里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我一个。我在想：你的新衣服还有
商标啊什么的，需要拆下来；有些纽扣，也仅仅有一根线连着；西装的纽扣眼儿
还没有剪开；另外，你床下大概也有一些脏衣服，今天天气不错，我一并洗了，
晚上就干，有合适的，你也可以带到杭江去。”

　　“淑娟，这些事儿等我晚上干好啦，你也很辛苦的。”

　　“你把钥匙给我吧，我帮你处理处理。你是要干大事的，这些小事就不用你
操心了。”

　　“谢谢淑娟。”方圆从裤兜里摸出宿舍钥匙，递给方淑娟。方淑娟接过钥匙，
说，“方圆，我不在这时多呆了，你专心备课吧。我希望你还是要把手机关了，
不然恐怕会有人干扰得你难以安心地备课呢！”

　　“我知道了，淑娟。”方圆心想：方淑娟真是了解我的苦衷啊，要是今天早
上我不开手机，也恐怕没有现在这么多烦恼了。唉，这个孔双华，怎么把她拒之
门外呢？

　　方淑娟走了，方圆用感激的目光送她出了门。回到会议室，方圆正要把心放
在备课上，手机又响了。

　　打开，正是孔双华的电话。

　　“喂，方圆，我已经到学校了，你现在在宿舍吗？”

　　“我在小会议室。”

　　“好，我到小会议室找你。”

　　“双华，我正忙着备课呢！”

　　“不耽误你时间，我妈妈让我把东西带过来，东西交给你，我就回去。知道
你上课忙，行了吧。”

　　“咚咚咚！”才几分钟的时间，孔双华就赶到了会议室，推门，却发现门已
经反锁。用劲地敲了敲会议室的门，方圆打开门。

　　“哟，方圆，你今天可真帅啊！”孔双华忽闪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方
圆，“昨天晚上你理发啦？理得真不错！一下子让俺的大帅哥变成俺的偶像了。”

　　“双华，别开玩笑了。”方圆无奈地笑了笑，“有什么事，快跟我说，我真
地要抓紧时间备课呢！”

　　“怎么，你不想见我吗？方圆，你知道吗？上次我妈妈见了你，喜欢你喜欢
得不得了，现在在我家，我妈妈已经天天把你挂在嘴上，我都吃醋呢！”

　　“双华，我现在还不是你的男朋友，所以你也跟阿姨说一说。”

　　“我今天来，是把妈妈为你准备的一些药交给你，让你带上。万一在省城，
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也可以随时用上。”

　　方圆心中暗暗叫苦：哪有比赛前送药的？把自己药昏了，上课岂不是会上得
一塌糊涂？

　　孔双华自己来到长沙发上坐下，招呼方圆也过来。孔双华把药包打开，散放
在茶几上，一一给方圆做着说明：“这是腹痛水，紧急肚子痛时可以喝一小瓶，
但是它不治本，这是乳酸菌素片，能够抑制体内细菌的繁殖。这是眼药水和眼药
膏，万一眼睛痒痒，可以用得上。这是西瓜霜片，保护嗓子的。这是红霉素片，
是配合治感冒的。这是康泰克，治感冒的。这是头孢片，治很多感染的。这是纱
布，这是药棉棒，这是碘酒，是防止意外擦伤或者破皮的。这是安定，不到万一
不能用，但如果万一睡不着，为了上好课，我妈妈说也可以吃一片。”

　　“双华，我就比赛三天，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药！你替我谢谢阿姨，心意我
领了，药你还是带回去吧。”

　　“你什么意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想保证你上课万无一失，就必须做
好充分地准备，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孔双华一脸的不高兴，“这药你拿也得
拿，不拿也得拿，就这么定了。”

　　方圆实在不想跟孔双华再纠缠什么。反正什么道理跟她讲，那是讲不清的；
如果真地理论理论，恐怕一上午的时间就要过去，什么也干不成。于是，方圆挤
出一点笑容，说，“双华，好，药我留下，也带到省城去，谢谢你，也谢谢你妈
妈。有什么事，我回来会跟阿姨讲清楚的，今天我很忙，就不跟你多说了。我忙
着备课呢！今天是出发前的最后一天，我得抓紧时间。”

　　“好吧。那我跟你说了。不过，比赛回来，你可要陪。”

　　“等回来再说吧。”

　　孔双华站起来，想了想，说：“方圆，我给你买药，倒好像还是欠了你的，
一点也不开心。”

　　方圆挤出一点笑，或许这笑比哭还难看。

　　“我走了。”孔双华有些闷闷不乐地向门外走去。方圆送到门口，看着她下
了楼梯，但并没有说什么话。

　　回到会议室，方圆把药收拾了一下。毕竟这样乱摆着，也不收拾起来，万一
方淑娟来了，还得解释一下，干脆就直接放在抽屉里吧。

　　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方圆这才拿起课文，对照着课件与打印的教案，一
篇一篇地读下去。发现了问题，就用铅笔在教案的空白处划上一个符号。此时此
刻，方圆真地觉得方淑娟对于自己是多么重要，如果这里她在这里，跟自己一起
分析这些问题，该有多么地好！

　　时间过得真快，当方圆觉得自己尿意已经压迫得自己马上就要忍不住的时候，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11点了。早晨吃得方便面早就不顶事儿了，肚子已经咕咕叫
了，方圆起了身，伸了一个懒腰，直接来到楼上的卫生间。

　　方便完了，洗了手，把门锁好，准备下楼。在楼梯的拐角，他看见了另一个
不想见的人——宋思思。

江南大刀

　　　　　　　　　　　　　　82、无语午餐

　　“思思，你来啦？”方圆发现宋思思是越来越会打扮自己了：白色长袖羊毛
衫外套披在最外面，里头是一件灰色的长袖T 恤，黑色的短裙子下面，是乳白色
的丝袜和白色的长靴子，给人以一个很可爱的阳光少女的印象。更加让人称赞的
是，宋思思头上还戴了一顶绒帽，简直是迷死人不要命。

　　“方圆师兄，我来了。你这是到哪里去呢？”

　　“我备了一上午的课，准备找点饭吃。”

　　“好哇，我请你吃饭，正好吃饭的时候有点事情想跟你说。”宋思思很高兴，
晶亮的眼睛里闪着兴奋与期待的光。

　　“思思，上午教导处方老师也帮我在备课呢，所以如果吃饭，我想请她一起
来吃。这样吧，今天中午，我请你和方老师吃饭，怎么样？”

　　“哦，”宋思思顿时情绪有些低落，“还要请方老师啊！我们单独吃不好吗？”

　　“你看，方老师一直帮我备课，我要去省城了，在这之前请请她，不应该吗？”
方圆不想说得很透，但请的意思很坚决。

　　“好吧，那有点事现在我就跟你说，吃饭的时候我就不说了。”

　　“在这里吗？”

　　“进会议室吧。”

　　方圆打开门，两个人进了会议室。宋思思摘下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佩，说：
“方圆师兄，这块玉佩我戴了好几年了，很灵的，一直保佑着我。今天我把这玉
佩给你戴上，保佑你在省课比赛中拿第一名。”

　　“这是你的东西，我怎么能要？”方圆不想要这玉佩。

　　“师兄，我是真地希望你能拿一等奖呢！这玉佩很灵的，你一定要戴上。”
宋思思的眼神是那样的恳切，如果方圆不戴，恐怕这眼泪也会下来吧。

　　“好，谢谢你，思思。”方圆无法拒绝。

　　宋思思笑了，甜甜的笑容让方圆不禁也怦然心动。本来宋思思长得就很漂亮，
也甜甜的笑容更是增加了她妩媚可爱。如果不是理智还在脑子里，方圆真想走上
前去，亲吻这宋思思的面庞。

　　“方师兄，来，我给你戴上吧。”

　　“我自己来吧。”方圆脸有点热。

　　“不，还是让我亲自给你戴上吧，这样比较灵的。”宋思思很认真地说。

　　方圆把头慢慢低下。宋思思把玉佩给方圆套在脖子上。在靠近方圆的瞬间，
宋思思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发软，就想一下子扑到方圆的怀里，让这个温暖的怀
抱再次给自己一种幸福的依靠。方圆身上的男子汉气息，微微地醺醉着宋思思的
心，还是忍不住，宋思思献上了自己的少女初吻。

　　方圆的脸真地全红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宋思思会亲吻自己的脸颊。现在的
女孩都怎么了，这么主动！

　　“思思，你这样不好吧。”方圆用手抹了抹脸上被亲吻的地方，他担心一会
儿见到方圆，再被她看到浅浅的唇印。

　　宋思思的脸也腾地就红了。她低着头，显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却也不做什么
解释。方圆心知肚明，也不再纠缠，把玉佩放到了贴身的内衣里，线也整理好衣
服里面，然后说：“思思，走吧，你到门口等着我，我回宿舍叫叫方老师。”

　　“好的。”

　　方圆锁好门，与宋思思一起下楼。他直接回了宿舍楼，而宋思思则在传达室
等着。在回宿舍楼的路上，他看到了挂在晾衣绳上的自己的衣服。

　　敲方淑娟门的时候，方圆听到方淑娟熟悉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方圆看到方淑娟正在整理着什么东西。见到方圆进来，她连忙把这
个整理的东西塞到枕头底下。她转过身，问道：“你怎么不备课，这么早就回来
了？”

　　“淑娟，已经快12点了，我是来请你吃饭呢！”

　　“是吗？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一晃眼的功夫就过了。”

　　“淑娟，辛苦你了，上午你一点也没有闲着呢！中午我请你吃醉仙楼的锅贴。”

　　“好哇，你先回宿舍吧，我收拾收拾就过去叫你。”

　　“嗯。”

　　方圆接了方淑娟递过的钥匙，回到自己的宿舍。宿舍可真干净啊！地面是擦
过了，窗明几净，好像已经没有玻璃呢！自己的床铺显然是整理过，被子被叠成
了小方块，自己明天要带走的几件新衣服被衣服挂挂在了墙上，特别是新西服和
新衬衣，被放在了最外侧，显然是挂的人很仔细地把衣服特意做的，既让衣服垂
坠着保持板形，也不能压上皱纹。

　　方圆知道是谁做的，心里的感动无法说得清。有此贤妻，此生无憾。

　　方圆打开放在床下的小皮箱，里面有自己的存折和银行卡。他拿了500 元出
来，然后带上银行卡。他想好了，500 元请吃个锅贴应该能够，想想上次被孔双
华请吃饭的事，方圆的内心不是喜悦，而是难过。吃完饭，自己去附近的自动取
款机，取出2000元，给方淑娟1200元，自己再带800 元到省城，万一遇到什么事
情，还可以应个急。

　　方圆与方淑娟一起走下楼，来到传达室。

　　方圆招了招手，宋思思从传达室走出来。

　　方圆说：“今天中午，我请两位功臣吃个锅贴。淑娟不仅帮我备课、评课，
还做很多其他的事；思思在做课件方面精益求精，做的每一个课件我都非常满意。”

　　宋思思很高兴，灿烂的笑脸像梅花一般娇媚。方淑娟心里犯了嘀咕：宋思思
什么时候到的，她来干什么？她看了方圆一眼，并无异常。她微笑着问宋思思：

　　“思思，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呀？”

　　宋思思果然是天真无邪，“淑娟姐，我是11点多才过来的。”

　　方淑娟也不再多问，不是陪了一上午就好。问多了，方圆心里不一定会痛快，
反正没有什么实质的情节，自己也不必为这样的小事而继续问下去。

　　三个人过马路的时候，方圆还是忍不住拉了一下方淑娟的手，关切地带着她
躲避着过往的车辆，让方淑娟的心里感到特别的幸福——不在于大事，小事才能
看出他心里有没有自己呢。

　　这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几个人都没有感到很舒适很自在，说话都很小心，
怕哪句话说得不好引起什么误会。三个人都感觉，应该有个人不在这里，只不过，
方圆与方淑娟想的是一个人，宋思思想的是另一个人。

　　除了几句开场的话，和对锅贴的评价，整整一顿饭，几个人没有说上十句话。
吃完了饭，几个人又喝了一点茶水，宋思思说：“淑娟姐，方师兄，要是没有什
么事，我下午就回去了。你们也回去休息休息吧。”

　　“思思，本来呢不想打扰你，可是既然你来了，我还真得麻烦麻烦你。上午
我在备课的时候，发现课件还有几个小地方需要再完善一下，如果你有时间，你
就给帮帮忙，看看能不能给修改修改。”

　　“好的。”宋思思高兴地又笑了，但方圆的话并没有说完，他接着说，“淑
娟，下午你也来，我有好几处又发现了一点小问题，你看看能不能给提个建议，
让这些地方更完善。”

　　宋思思顿时又感到无比的失望。

江南大刀

　　　　　　　　　　　　　83、心照不宣（上）

　　吃过午饭，三个人喝了几口茶，走出了醉仙楼。

　　方圆说：“淑娟，思思，你们俩先回去吧。我有一点小事，需要自己去办一
办，几分种就好。”

　　“要不我们和你一起去？”宋思思果然单纯得可爱。

　　“不用了。你们回去先休息休息，养足精神。一会儿我回来后，够你们累的。”
方圆呵呵笑着。

　　“你去吧，方圆。如果过马路，注意安全。”方淑娟的话里透着关切，让方
圆感到温暖，虽然话朴实，但情意在。

　　“你们也注意安全。”

　　“好。”

　　目前二女安全地过了马路，方圆沿着人行道向南而去。拐了一个弯，中国建
设银行的大招牌醒目地矗立在眼前。方圆不是为别的，就是来取钱，一是还方淑
娟的1200元，二是自己也需要有一点，在省城的日子，虽然是学校花钱，但自己
或者什么时候也会需要用钱来救个急。

　　方圆回到学校，来到小会议室，发现方淑娟和宋思思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两个人正对着上午方圆在教案上划出的部分，小声地交流着。电脑已经显示着课
件的编辑状态，宋思思一边对着电脑进行着局部的修改，一边在听方淑娟对修改
的一些建议。

　　“已经开始干了呀！”方圆微笑着，“不是说先休息休息吗？休息一会儿再
干吧。”

　　“没事儿，你划的这些地方我都能看得明白。你先喝口水，茶我给冲好了。”

　　方圆回头，看到茶几上的杯里，已经是绿中透着黄的绿茶——这是自己最爱
喝的山东绿茶，特别是青岛崂山绿茶和日照绿茶，口味醇香，清神爽目。在方圆
的熏陶下，本来不喝茶的方淑娟也喜欢上了这北方绿茶的清香。自己的绿茶早就
没有了，这哪里来的？方圆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不用说，是方淑娟去买的。如果
不出什么意外，自己去省城前，方淑娟还会塞给自己一包，让自己在省城也有的
喝。

　　“谢谢淑娟。”

　　方圆喝了一口茶，香气满口，显然是崂山绿茶中的精品，估计这价格不会低
于400 元，如果买2 两，也得80元以上。方圆喝着茶，凝望着方淑娟的背影，觉
得虽然她不如宋思思漂亮，却具有自己所接触过的女孩中最具有母性情怀的好姑
娘。纵然是孔双华家里有势，又怎比得上能够与自己相濡以沫一辈子更为重要？
纵然是宋思思美丽动人，但在当今事业发展的进程里，社会不需要弱者，择妻也
不是光图漂亮，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能在社会中独当一面，而方淑娟无疑是自己
最佳的选择。

　　喝完了一杯茶，续上，方圆起了身，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两个女教师的旁边。
三个人对下半册20篇课文的教案和课件进行了最后的修改完善。

　　方圆的心情在下午一直像鱼在水中游，怡然自得，精神状态非常之好，原来
上午还想不透的地方，也灵感不断，时不时地还讲一句笑话，逗得两个女教师开
心大笑。

　　宋思思是用崇拜的目光望着眼前的方圆师兄，无论是精辟的见解，还是幽默
的言语，无不让这少女的芳心怦然心动，对方圆的爱慕也进一步加深。她尽心地
完成着方圆和方淑娟提出的对课件的修改意见，心情好，效率也高，20个课件竟
然用一下午的时间全部地修改了一遍。当然改的地方也不是特别多，毕竟这些课
件已经基本成熟。但改的地方还是需要运用一些技巧，本来有些修改自己也不是
很精，或许是这氛围的熏陶，宋思思的灵感也是一个接一个闪现。

　　方淑娟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但看着宋思思如此的开心，看着她用崇拜的目
光凝视方圆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泛上酸意。她多么希望方圆能够当着宋思思
的面明确一下自己与方圆的恋人关系，但理智又告诉自己：让方圆保持一个愉悦
的心情，对于他省课的出色完成又是多么的重要！方淑娟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忍，
不能因为自己吃醋而坏了大事。她欣赏地看着方圆进入了备课的状态，高兴地看
到方圆并没有留意到这宋思思眼神里包含的深意，心里或多或少地有一点安慰。

　　当课已经基本修改完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杨芳和司机小陈出现在
三个人的面前。

　　杨芳已经在后门看了三个人好久。她想过来看看，毕竟明天就要到省城了，
也不知道方圆准备得怎么样。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对这省课一等奖的渴望已经越
来越迫切。她十分地担心这孔双华和宋思思在最后的关头，影响了方圆的心境，
以至影响了后面的省课比赛，决定还是来看看。

　　杨芳打了电话，小陈把车开来，接上杨芳来到学校。

　　透过窗户，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宋思思坐在电脑桌前，左边是方淑娟，右边是
方圆。这个位置让她心略微有些心安，但见到宋思思，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好
在方淑娟也在，倒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杨芳忽然想到：假如小雅在这里，见到这
一切，她心里会不会吃醋？

江南大刀

　　　　　　　　　　　　　83、心照不宣（下）

　　推开门，杨芳的脸上立刻挂上了职业的微笑：“方圆、淑娟、思思，你们在
准备课哪？”

　　“杨校长好。”方圆连忙起身。

　　两个女教师也起了身，问杨芳好。

　　“方圆，课准备得怎么样啊？”杨芳慈祥的面容让方圆总是感觉到很亲切。

　　“校长，我今天备了一天的课。上午呢自己在会议室里，把这20篇课文从头
到尾看了一遍，找出了一些问题，包括课件的问题。下午，我请教导处方老师过
来，帮我一起来分析这些问题怎样解决。正好宋老师也来到学校，就请她帮我修
改课件当中我认为还不够完善的地方。”

　　“嗯。”杨芳很满意方圆的回答，方圆这孩子是诚实的，他的脑子里只有课，
没有其他，这样的状态是最容易出课拿成绩的。“我也是来看看你呀！明天要去
省城了，不知道你今天准备得怎么样？有什么困难，需要我来协调的，尽管开口
说。”

　　“没有什么困难，校长。谢谢您的关心。您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应该多多休
息！”

　　“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高血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是个长期的慢
性的病。”杨芳的微笑让方圆心里温暖，“方圆，你比赛时要穿得好一些，有没
有合适的服装啊？如果没有，我陪你去逛逛商场？”

　　“谢谢杨校长，我已经买了新衣服。”

　　“哦？课你现在修改得怎么样啊？”

　　“已经修改完了。想再打一份教案，然后再把修改好的课件装到笔记本电脑
里。”

　　“嗯，这样吧，淑娟你在这里，把这20篇教案再打一遍。思思，你在这里，
把修改好的课件转移到笔记本上，我们明天要带着笔记本电脑去省城。”

　　“好的，校长。”两女异口同声。

　　“方圆，带我到你的宿舍，看看你新买的衣服。”

　　“校长，这……”

　　“我是想看看，你方圆选择的服装适合不适合去比赛。头发整理得不错，服
装也很重要。如果我不满意的话，你方圆今天晚上要陪我老太婆去逛逛商场，买
一套好行头。”

　　方圆看了方淑娟一眼。方淑娟示意他带着杨芳去。方圆说：“校长，那您跟
我来吧。衣服在我的宿舍挂着呢！”

　　来到了宿舍，方圆让杨芳在门口稍等，自己进屋换上新衣，扎上新领带，然
后请杨芳和小陈进来。

　　开门的一瞬间，杨芳就觉得眼前一亮——呵，这帅小伙，标准的一个美男子。
人是衣服马是鞍，这说法一点没有错。看看眼前的这个帅小伙，就知道什么叫貌
若潘安了。

　　“你转转身，再走两步，我看看。”

　　方圆在宿舍里走了几步，转了转身，嘿，怎么就这么得体，怎么看起来就这
么舒服！

　　“嗯，不错，很好啊方圆，这衣服买得不错！”杨芳很高兴，但心中也同时
多了几分疑问，“方圆，这衣服不是你买的吧。你的眼光可没有这么准吧？”

　　“校长，是昨天晚上，我请方淑娟老师陪我买的。”方圆故意说是自己请方
淑娟，而不是方淑娟请自己，方圆不想引起什么误会。

　　“哦？你怎么想起让她帮你参谋啊？”

　　“我昨天晚上就想买衣服，想找张军强吧，觉得他眼光也不行。最近他又忙
着准备结婚，整天和王晓媛到了下班就不见影。整个宿舍楼里的这些单身老师，
我就跟方淑娟老师还熟悉一些，就只好麻烦她了。”

　　“呵呵，还挺会使用免费劳动力的。方淑娟的眼光不错，选的衣服我很满意，
你就不用陪我老太婆了。以后啊，我还得找方淑娟陪我逛逛商场，真没有想到，
方淑娟还是这方面的人才哪！”

　　“好的，我跟方老师说说。”

　　“好啦！你的课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看你的行头，我也很满意，没有什么可
再操心的了。明天一早7 ：30，你就在学校门口，小陈的车来接你。晚上收拾收
拾东西，别忘记了要带什么东西，特别是与上课有关的，什么笔记本电脑、课本、
教案什么的。至于钱，一分也不用带，全部由学校出。”

　　“好的，校长。陈老师，也谢谢你那么辛苦啊！”

　　“别客气，方哥。”小陈对方圆是很客气。他最清楚方圆在杨芳心中的份量，
那一次拉着杨芳一家三口回家的时候，他亲耳听到了杨芳跟女儿商量，把方圆介
绍给女儿做男朋友的事。这校长的女婿，跟校长没有什么区别，至少在自己的眼
里。

　　“行，那我就回去了，你再去会议室，看看那边准备得怎么样。走时别忘记
了关电脑，关窗，关灯和锁门。”

　　“知道了。放心吧，校长。”方圆心里想：女校长就是女校长，这些事情还
用嘱咐吗？

　　来到小会议室里，事情果然还没有干完。20篇课文的教案，那是200 张纸呢！
课件，每一个都几十M 甚至过百M ，不是一会半会能复制完的，先拷贝到移动硬
盘，再复制到笔记本电脑里，中间需要两次转换。

　　“怎么样，杨校长对你的衣服满意吗？”方淑娟见方圆进来

　　“非常满意。她直夸你眼光不错，说以后还要请你陪她逛街呢！”

　　“你是怎么说的？”方淑娟有一点不安。

　　“我说，昨天晚上我想找人帮我一起去参谋参谋衣服，宿舍里也没几个人，
就是跟教导处方老师熟悉一些，就让她给参谋了一下。”

　　方淑娟心放了下来，她不想引起杨芳的误会或产生什么不满。但宋思思却显
然有些难过起来。虽然她坐在电脑前面，方圆和方淑娟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宋思
思知道自己已经把小嘴嘟起来，心里的醋酸一个劲地往上涌：方圆师兄不找自己
去参谋，却找方淑娟去参谋。难道师兄对方淑娟有意思了吗？不能啊，方淑娟长
得那么丑，也没有家庭背景，哪一点能比得上自己，自己长得漂亮不说，家里还
很有钱，如果方圆选择了自己，结婚时马上就能买上新房子。再说，自己买衣服
也很有经验啊！

　　方圆见宋思思在专心地拷贝，也不便打扰，就帮方淑娟打印还未打完的教案。
他哪里知道，少女的心，是最难琢磨的，更大的情感危机，正在慢慢向他走来

　　　　　　　　　　　　　　　　……

江南大刀

　　　　　　　　　　　　　　84、趁机相婿

　　宋思思把软件拷贝完毕，一一打开，运行了一下每个课件的链接，没有任何
问题。方淑娟把教案打印好，与方圆一个分章页，一个装订，默契的配合也加快
了工作的速度，用了半个小时，也干完了。天虽然还没有黑，但已经有些昏暗了。
看工作已经基本完成，方圆说：“淑娟，思思，晚上我还要请你们吃饭，辛苦了
一下午，真要谢谢你们哪！”

　　“晚上我请客。我早就想请你和淑娟姐吃饭呢！今天晚上就由我来请吧。”

　　“哪能让辛苦了一下午的思思请呢？说我请就我请。”方圆斩钉截铁。

　　“谁请都一样。思思，今天我们帮方圆做了一下午的工作，他请也理所应当。
我们可不是免费劳动力啊！”方淑娟调解着气氛，眨了眨眼睛，狡黠地冲着方圆
一笑。方圆心领神会，马上附和：“思思，淑娟，你们现在如果在外面代课，一
天下来最少一人也得100 元吧。我就请你们吃个便饭，百八十元钱，你们都亏了
呢！所以，一定是我请。”

　　“好吧，师兄，你请就你请。不过，从省城回来，可一定要让我来作东，为
你庆功！”

　　“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好成绩呢？”

　　“一定能！”宋思思很认真的神情，“有了玉佩保佑，我也在家为你多祈祷，
你一定会拿一等奖！我完全相信这一点。”

　　听着这话，方淑娟心里有点不舒服。什么玉佩？什么你祈祷？你以为这成绩
是靠佛保佑能得来的吗？那需要靠磨练，靠机遇，靠努力，靠智慧。但方淑娟也
觉得自己的忍耐性特别地强，有什么都不会表现在脸上。她看着方圆，方圆也在
看着她，脸上有一点尴尬。难道方圆和宋思思之间有什么情况吗？即便有，自己
现在也得装着不知道。毕竟，影响了方圆上课的情绪，方圆上不好课，肯定会怨
恨自己，说不定自己跟他想进一步的愿望彻底破灭。方淑娟决定装糊涂。

　　“是啊，思思，我们都在滨海保佑方圆，祝愿他取得好成绩。”

　　“对呀，对呀，淑娟姐。我相信方师兄一定会凯旋而归。到时候，我请方师
兄到香格里拉吃饭庆贺。淑娟姐你也来呀！”宋思思见方淑娟也赞同自己的意见，
心里越发高兴起来，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更显出了她的秀丽可爱。方淑娟有一
点嫉妒：要是自己能有宋思思这样漂亮，再加上自己的智慧，一定能够俘获方圆
的心，自己长得实在太平常了。并且自己的皮肤也比较粗糙，长期在农村生活、
劳动让自己的肤色也有点黑，虽然那是一种健康色，但比起宋思思那轻弹即破的
脸蛋，嫩白诱人的脖颈，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方圆见方淑娟的脸上并无异常的表情，心里也放了心。他呵呵地笑着说：
“两位尊敬的女士，既然都在滨海祈祷我取得好成绩，那么我就更应该请你们吃
饭了。今天我们就在醉仙楼吧。”

　　“不会吧，方师兄，那么小气！中午请我们吃锅贴，晚上还请我们吃锅贴啊！”

　　“不是锅贴，是炒菜。今天晚上点几个菜，要一瓶红酒。晚上我也不看书了，
就陪两位淑女吃饭吧。”

　　“好哇好哇！现在走吧。”宋思思雀跃着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你们俩先去吧，我还在晾衣架上晾的衣服呢！我先去收收衣服，你们先去
吧。”方淑娟微笑着。

　　“哦，对了，好像也有我的衣服呢！这样吧，思思，你去占好座位，去晚了
别没有座位了。你先点点菜，不要多了，三菜一汤即可，不要怕贵，只要合口味
就可以。”方圆说。

　　“好的，师兄。”宋思思很高兴，她知道，自己可以抢先付钱了。嘿嘿，方
圆师兄没有想到这一点吧。在去醉仙楼的路上，宋思思给家里打了电话：“妈，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思思，妈都做好饭了，你怎么不回来？”朱蕊不放心自己女儿，毕竟，这
么漂亮的女儿要是被坏人盯上了，可是一件麻烦事呢！

　　“妈，今天晚上我和方圆师兄一起吃饭。”宋思思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他明天就要到省城上课去了，我请他吃个饭，给他送行。”

　　“哦？”朱蕊听说是方圆，心中竟然也涌出了要见见方圆的感觉。“好吧，
那你们吃吧。”朱蕊决定今天就去看看这个方圆。她给宋大成打了电话，告诉了
宋大成：“大成，思思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为啥？思思在外面出了事怎么办？让她回来。”宋大成说得很果断。

　　“今天晚上我看就不必了。她是和她的心上人方圆一起吃饭呢！她要请方圆
吃了晚饭，给方圆送行。方圆明天就到省里比赛去了。”

　　“哦？”宋大成也来了兴趣，“呵呵，咱女儿平常忸忸怩怩，没想到追心上
人倒是很主动啊！”

　　“行了吧，大成！咱女儿长得跟花儿似的，还用咱女儿主动追，估计追咱女
儿的大概有一个加强排。”

　　“哈哈，那倒是。”宋大成也为自己的女儿出落得如此标致感到骄傲。

　　“大成，他们吃完了饭，我们去接接思思吧。晚上思思在外面，我还真不放
心呢！”朱蕊说，“另外，我也想见见这方圆到底长得什么样儿。他哪里有那么
多的魅力，把咱思思迷得，张嘴方圆，闭嘴还是方圆。”

　　“好，我们吃完饭，就开车去接她。你问清了她在什么饭店吗？到时候我们
就到那饭店的门口。两个人吃饭，估计就在大厅，我们可以先透过大厅看看，出
来的时候，也让方圆见识见识咱家的宝马车，让他知道知道，如果娶了咱思思，
那好日子才刚开始。”

　　“对，就这么办。”朱蕊觉得宋大成说得非常有道理，“我这就给思思电话，
问问饭店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