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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一个刀客的命运】【更新至24章】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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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

  一个从甜美的睡眠之后苏醒的人的心情不会太坏,虽然我的昏睡来的有些莫
名其妙不知所措,但是我还来不及在渐渐恢复知觉的身体所带来的精神饱满的愉
悦之中好好地呼吸一下自由意识里现实世界中的空气,然后当我伸懒腰的双手才
画了半个圆的时候我就像从美好的梦境回到了噩梦的现实一样看到红蔷再一次站
在我旁边看着我。

  「你!……」这觉没法睡这日子没法过拉,俗话说一次生两次熟,剩下的半
条命又去了半条,我使尽我四分之一生命的愤怒无奈地注视着她说道:「你欺人
也太甚拉!」

  「你又走火入魔了,真是令人担心啊!」她关切地对我说:「我还以为你再
也醒不过来了呢。」说完就露出了毫无破绽的一半是回首往事的忧伤一半是面对
现实的喜悦之色。

  我被这真情感染,就觉得内心愧疚,当她握住了我的手的时候也没有回避地
将另一只手握住她握住我的手的那只手以示安慰:「红蔷爱妻,以后别老是站在
帘子后面啊,我看着心寒。」

  红蔷顺从地点了点头,又说道:「哦,还有一件事,中午的时候金公来找过
你,看你睡着就没叫醒你,让你醒了再到太尉书房里去见他。」

  一看外面已经快傍晚了,急忙穿上衣服(明明记得没脱过)从床上起来,几
步走到屋外又几步走回屋里,问:「知道太尉书房怎么走吗?」

  我在红蔷的带领下来到太尉的书房,敲门进去,太尉他老人家正在灯下批阅
卷宗,有一丝花白的头发从他的额头……

  「太尉」我恭敬地喊了他一声,问:「找我有事?」

  太尉让我坐下,金公端上来两杯茶就关上门离开,屋子里只剩下太尉和我两
个人。太尉用慈祥得流露出长辈关爱光芒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了下面的话
:「阿飞,你看我如今位高权重,家里又有这么多如花美眷,真是尽享人生的荣
华富贵,但是太尉我还有一个最大的遗憾,你知道是什么吗?」

  「阿飞不知,」我回答,心想「太尉您老人家不是真有当皇上的念头吧」。

  「岁月不饶人啊,我百年之后,却没有一个人来继承我的事业,你说可悲不
可悲?」

  我默然不语,这件事虽然世人皆知,但谁又敢随便提起呢?心里想到太尉和
我说起这些,难道莫非是或许可能要……收我为产业继承人?一念及此我就立刻
打消这个念头并对当太尉他老人家担忧悲伤之时产生这样荒诞不羁的遐想而心怀
歉疚。

  「太尉您为国家大事鞠躬尽瘁,必定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太尉笑了笑,两眼间沧桑岁月轻轻舒展看上去果然诞生了一丝悲凉,这时候
我的心情因为一些似乎从来未曾有过的感情而变得起伏不定。

  「阿飞,你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吗?」太尉问我。

  我原本只是太尉府的一个三流的刀客,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与别人不同,
为什么他们可以成为一个更好的刀客而我似乎将以一个三流刀客的身份来结束自
己的一生,可惜我又不像他们一样怀着一颗成为一个更好的刀客的心。我不满意
自己作为三流刀客的现实,而对于这一点我却保持着一颗无动于衷的心。

  「我是一个很消极的刀客。」

  「一个刀客的命运很简单,只有更快的刀才能活下来,我的院子里有很多刀
法很快的刀客,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确信自己可以活着回来。知道自己可能会死,
这就是刀客的命运。」

  「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刀客。」

  太尉愉快地看着我,眉宇间的智慧让人肃然起敬,他对我说:「孩子,这一
点以后你自然会发现的;太尉想找一个将来可以继承自己事业的人,所以我想收
你作我的义子,你意下如何?」

  天色已经黑了,像一层薄纱一样轻轻地覆盖在我平躺的身体上面,也覆盖在
平躺在我左边的红蔷和平躺在我右边的紫杏身上。我枕着头不能说没有一点欲望
只不过微弱到了能够让她们头枕着我的手臂而我只是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轻揉着
红蔷的耳垂用右手的手背轻抚着紫杏的脸颊的地步。

  我在想着别的事情,当这一切摆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却在想着别的事
情我的欲望却未被唤醒,这是连我自己都绝不会相信的。

  「太尉找你到底是什么事啊?」右边的紫杏终于忍不住好奇侧过脸来看着我
问,她的视线从我的脸上越过落到了对面,她禁不住轻声地呼唤:「姐姐,姐姐
……」

  我转过头向左边看去,惊讶地发现那个仿佛来自十分遥远的地方的叫红蔷的
女人从昏睡之中惊醒,向着呼唤的方向以朦胧的腔调应声:「哎,是妹妹啊,什
么事?」

  「你怎么睡着了?」善解人意惹人喜爱的紫杏说道:「我刚才问相公,太尉
找他到底有什么事,他看上去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啊,」红蔷问:「他怎么说的?」

  「相公他……还没说呢」紫杏姑娘说完了,就转而看着我。

  我也用温柔地目光看她,这时候左边的女人不知轻重地在我的肋骨处捅了捅,
我听到她说「哎,相公,我也正想知道,你快说啊」,我忍着不知是痛还是毛骨
悚然不去看她,对着紫杏姑娘慢慢说道:「太尉叫我不要告诉你们,怕你们闹事」

  说到此处我就转过头看着红蔷,说:「我也觉得他老人家说得很有道理。」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啊?」红蔷开始质疑着盯着我,这眼神足可以摧毁一切
懦弱的谎言,她说:「太尉他不会又送姑娘给你吧,或者是太尉他没想给,但是
你又要了一个,是不是?」

  我感觉紫杏放在我身上的手都紧张了一下,就急忙向她解释:「别听你姐姐
瞎说,她心眼可坏得紧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真相:「太尉让我明天
去江州。」

  「要去多久?」得知自己不能跟着一起去,紫杏关切地问我。

  看着这充满了关爱柔情的眼睛带上了一点哀伤与期盼,如果可以的话,我又
怎么舍得离开?把视线移到她滑落出来的一缕头发,说:「太尉说少则半月,多
则半年,再说有两个高手陪着我去,太尉的意思大概是让我去见识一下,不会有
什么事的。」

  她们没有再说什么,紫杏把身子靠在我的身上脸伏在我的耳边肩头,我把头
微微探向左边,红蔷只是平躺着仰望,我没有看见她所看见的东西也没有看见她
眼睛里的湿润只看见她一下子把低垂的头也扑到了我耳边肩头。

  有人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得一红颜知己则幸矣,我想他一定没有想过得
俩这种事。

  这种事我过去也从来没有想过,到现在我都觉得简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的
事我从来都不多想,等到温情默默地将血液煮沸欲望开始变得坚硬生疼,我就向
她们询问:「良宵苦短,你们谁先来服侍相公?还是两个一起上啊?」

  话到动情处真是佛也拦不住,平时温柔妩媚的紫杏姑娘都忍不住含着满面红
润扑到我的耳朵边上低声说道:「相公,你去惩罚惩罚姐姐吧,看她以后还敢不
敢不听你的话。」

  真是上天派来理解我的女人啊,每一句都说到我动情之处让我心花怒放忍不
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反身把红蔷压在身下:「今天就让你……」

  话没有说完,我看到红蔷脸上未干的泪痕,没想到这个平时对我相当仿佛漫
不经心的女人内心却有这么深的感情,不禁低声问道:「怎么哭了?」

  红蔷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说道:「相公,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快去好好
疼疼紫杏妹妹吧。」

  「知道错了就没事了吗?今天你相公我可饶不了你。」说完我就实事求是地
用腿压住她想要反抗的身体用手扯开她贴身的内衣用嘴亲吻她破涕为笑的脸,她
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嘴唇。

  这时候的红蔷和平时的红蔷判若两人。

  她变得温柔恬静娇美妩媚,放弃了抵抗任凭我在她身上游移只是随着身体的
敏感被挑动之时轻轻颤动,我从没见她变得这么安宁温顺,这种奇怪的感情让我
心中那份男人的原始兽性渐渐苏醒并产生了饿虎扑羊般的念头。

  看到她随着我在她乳房上几下用力的揉捏微皱的双眉轻轻颤动的红唇间发出
丝丝软语嘤咛我内心兴奋地焰火升腾到头顶落在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双手毫不
怜惜地继续玩弄的同时将她的嘴一口含住伸出舌头挺进她的檀池之中浑水摸鱼似
的一阵搅动让她只能发出听上去痛苦难耐的「嗯嗯」声。

  我的占有的欲火真是被完全点燃拉,只想让她在我的身下彻底臣服的念头刺
激着我,当然很可能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身边还躺着一个紫杏姑娘,虽然我当时的
意识并没有确切地想到这一点,但是潜意识里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楚。

  紫杏一直都偷偷地看着身旁发生的一切,她无法控制这种欲望,但她看到眼
前的这一切的时候她感到有一层浓浓的莫名气氛正在这张床弥漫让她身处其中不
知不觉间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身体变烫两颊通红。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心在跳,脸在
烧,欲望在嚎叫。

  她想象着被男人「欺负」着的就是自己,这种美好的感觉让她娇羞不已,然
后她看到男人钻到了女人的下面,这时候红蔷的头忽然向她这边转来,吓得她急
忙把头埋在枕头里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直到她听到女人的一声响亮的呻吟才慢慢地把头一点一点转过去,感觉到被
子在不安地耸动着,男人和女人口中发出的声音仿佛有节奏似的粗重有力地拍打
在她空荡荡的脑子里,她看到男人的手支撑在女人的头旁边,他的身子快速地前
后运动着。紫杏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滑到了下身那寂寞难耐的欲望深井上,自己的
小穴果然溢出了汁液,她的呼吸更急促了,手指按在敏感的小阴核上面摩擦着。

  在肏干的过程中我一直保持一种强烈的态势并紧紧盯着身下这个女人的脸,
当她脸上痛苦的神色浅到几乎无法辨别的时候我就微微减慢速度然后又一次开始
快速地抽插,每一次突然开始的强烈进入都会让她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颤叫睁开
眼睛看着我,当她看着一脸淫笑的我的时候我又会改变一下进出的节奏体会着能
让她颤动的旋律。

  红蔷绯红的脸扭向一边,却看到身边的紫杏同样满是红晕的脸正面对着自己,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夹着自己肉棒的小穴发生了明显的因为紧张而产生的
剧烈收缩,使我忍不住更大力地抽动起来。

  红蔷急忙又转过头看着我,她用挤得出水的眼睛失神的看着我发出越来越沉
重的喘息声告诉我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理解地将身子压低让屁股可以更用
力地起落挥动前段的铁杵全力出入并随着一阵紧缩之后喷出的温热液体而停止,
红蔷的身体发出阵阵痉挛,闭着眼睛以一种媚态可掬的神色发出呜呜的低吟。

  将肉棒缓缓抽离,趁着它红热未退战意犹存我又把目标指向身边的紫杏。

  这时候的紫杏和平时的紫杏判若两人。

  她正用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我,脸上也是潮红未退双唇干燥,我只是想润一润
这饥渴的嘴唇,却迎来她急不可耐的亲吻。因为不甘示弱,我只好挑起舌头反抗,
这两条灵动如蛇沾满了欲望唾液的舌头纠缠搅拌在一起,都不肯在这场激烈的较
量中轻易地败下阵来。

  这本是另我得意的数一数二的兵器,却因为刚不久的一场过于消耗体力的战
斗之后变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着爱将就要败下阵来,我就在紫杏丰满的
乳房上实施了令人发指的卑鄙无耻的偷袭。

  我就这样下流地赢得了胜利并将她脸上的抗议之情视若挑逗放纵,紫杏在我
双手的淫邪之下终于放弃了抵抗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乖乖就范任人宰割的架势,于
是我就放心地又和她进行了一次亲吻,她的衣服几乎都已经打开拉,在亲吻的同
时我只需顺藤摸瓜将她的衣服全部打开,手指在探路的同时惊喜地发现紫杏的下
身几乎是一片濡湿了。

  她像是有些害羞似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并大胆地对我的下体也进行了一番摸索
然后试探性的手掌裹住了我还沾满着红蔷淫液依然挺立着的肉棒。我和我的肉棒
几乎同时都因为吃惊而颤栗了一下,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我和我的肉棒都有种怒
发冲冠忍无可忍的情绪,在这种情绪之下我的肉棒义无反顾地冲到了她淫水泛滥
的小穴前面。

  在我肏干的时候红蔷渐渐地从暂时的痴迷之中苏醒过来,她甚至凑近了身子
把脸靠近正在微微颤抖的紫杏的脸。以一种隔岸观火的姿态笑道:「妹妹,怎么
样啊,舒服不舒服?」

  「姐姐……你……你别看!」紫杏带着满面娇羞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着。

  「你刚才看得不是挺起劲的吗?」这个从邪恶之中苏醒过来的女人面带着令
人发指得想要立刻去掐灭的微笑(当然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并不会到这个地步,
对此时的我来说甚至觉得十二分的有趣愉快)说着:「就不能让姐姐也高兴高兴
啊?」

  看上去紫杏也被这女人搞得无可奈何,除了因为刺激有更多的淫液从她的蜜
壶里面流淌出来依然浸湿了我们交合处的肉体并使得碰撞出来的声音也变得富有
黏性之外,她也只能将头扭向一边来逃避了。

  没想到纵然是如此红蔷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一双无情而又柔能的手开始在她
被兴奋涨满了的乳房上面揉搓。听着从紫杏大张的嘴里发出更难以抗拒的声音,
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安的战栗,我简直稍稍分了心神感叹红蔷你也有如此可
爱贤惠的一面并向她投去一缕欣赏赞美的目光。

  这时候肉棒突然一紧,紫杏在最后的挣扎中终于弃械投降,一股十分强烈的
暖流立刻淹没了侵入者,在最后的关头我也决定不再忍耐,乘着这股迎面而来的
冲击释放出燃烧了许久的火热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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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刀客的命运(十一)

  天微微亮的时候我就醒来,事实上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偷偷地离开以避免
那种难舍难分的凄凉心情,就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两具横陈的娇躯间走下了床,我
想那个样子一定很好笑,却没有想到叫红蔷的女人这一夜根本就没能够如睡,等
到看我光溜溜灰溜溜地下了床,就坐起来叫了我一声:「相公!」

  她真是一个很喜欢吓人的女人,这压抑着的一声呼喊中的荒凉哀伤被此时此
刻黎明前最后的黑夜的气氛烘托放大,但是这也许是第一次我没有被从阴影之中
突然的出现的她所吓到,这一个呼喊只让我心里悲伤。

  「你整晚都没睡吗?」我走到床边,看着红蔷眼睛里令人心疼的血丝和疲惫,
用双手轻轻合住她的脸颊问。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问:「你要走了?」

  我只能点了点头,我本希望自己可以避免陷入这种纠结的情绪之中,只是简
简单单地离开。然而就像我这一生中许许多多希望如何如何的事情在现实中却偏
偏背道而驰一样,仿佛越不希望如何就越会如何的一个生命的玩笑,被开玩笑的
人总是痛苦的,就像生命总是充满了痛苦一样。

  也许是我曾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熟悉痛苦的人,所以我渐渐懂得了一些如何
让生活变得简单的道理,直到后来命运之神对我作了一个如此惊人的补偿之后,
我的生命轨迹如此轻而易举地发生了改变,对于每一块摆在面前的用来填充欲望
之腹的糕点都一一照单全收。

  几乎所有的刀客为了让自己的刀法更快更直接都选择了避开七情六欲过简单
的生活,我承认我不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刀客,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
的成为过一个哪怕是三流的刀客,这种动摇让我觉得忽而摇摇欲坠忽而飘飘欲飞
般地脱离了我对于所有回忆的依赖,也因为脱离了过去而怀疑现在。

  我曾经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是太尉府一个三流刀客这样的事实,如果命
运再这么安排一次的话,我还是会走现在走过的路。

  在我失神想着这些的时候,红蔷终于忍不住寂寞把紫杏叫醒与她一同观赏眼
前这个看上去一脸呆滞的人,也许是被她们的议论打断了思绪我回过神来看到天
色已经被朝阳彻底席卷,是走的时候了。

  「相公,半年之内一定能回来吗?」临别之时红蔷问我。

  「当然了,我会尽快办完事回来的。」我说。

  「要是半年回不来呢?」她继续问。

  「那就再等半年,」我说。

  「要是一年还回不来呢?」她继续认真地问。

  「那你们就改嫁吧。」我也认真地回答。再厉害的刀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
不能再回来,我当然就更不能确定了,是不是?

  太尉府的门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静静地站着等谁,背着刀的少年本想和
她说说话,却被少女那张没有波澜的脸上那一双对于自己关心的事物以外的所有
东西都懒洋洋不屑一顾的眼睛打消了勇气。

  「你就是阿飞?」等到我向他们走去的时候,这少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问。

  他就是我在院子里遇到的那个少年,这一点让我也吃了一惊,笑着对他点了
点头说道:「没想到是你,丁子。」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少女:「你就是玉容吧,
红蔷紫杏经常提起你。」

  她对我点了点头,轻盈地跃上了马背:「走吧。」

  虽然已经六月,江州的春光却没有散尽,坐在临江的烟雨楼上望向江面是一
片波光潋滟,有打完了鱼的汉子撑船留下畅快淋漓的高歌在划过的风中,也有从
对岸坐船过来的文人墨客或者三三两两吟诵着湖光山色或者才子佳人缱绻缠绵迎
风暧昧,倘若这时候小二将烟雨楼驰名天下的美酒与鲜鱼羹端到你的面前,谁的
心情都忍不住要愉快起来。

  与烟雨楼隔江对立的,是江州另一个繁荣热闹的去处。烟花映月美女如云,
新任的江州知府童顺在烟月楼最好的房间里面搂着烟月楼最好的姑娘芸娘喝酒,
相比于窗外的美好风光他的注意力完全地被坐在自己怀里婀娜多姿的美人所吸引
了。

  现如今朝廷上可以和太尉共存的反对势力已经不多了,枢密使童醒因为手中
握着另太尉都不得不忌惮三分的京城兵权无疑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这次皇上看
来是真的准备给太尉一些颜色看了,所以任命童醒的哥哥去做这个江州知府内地
里是让他去调查徐元至的案子,为了左右这两股势力事实上他只给了童顺三个月
的时间来搜集证据。

  这并不是一件好差事,童醒知道这是一个动摇甚至铲除太尉的机会,他当然
知道太尉绝不会让事情进行地很顺利,他也清楚地知道童顺绝不是一个可以能够
完成这件差事的人,为了把握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甚至派出了自己身边最优
秀的一个人。

  童顺上任以来几乎每天都在烟月楼的这个房间和这个女人度过自己的美好时
光,不需要自己管的麻烦事他又何必去管呢?他对于现在的一切都十分地满意,
当芸娘撒娇似地晃动着身体交叠的腿刺激得让他忍不住用手按住她悬着的丰满肉
感的屁股来尝试控制这个动人尤物的时候,童顺的心情就已经不仅仅是满意那么
简单了。

  芸娘看上去真是一个十分完美的青楼女子,懂得如何挑逗客人并能够让有着
不同需求的客人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当然她所要做的其实只是奉献自己的肉
体那么简单,无论来这里的客人如何的不同,最终他们都会对这个身体满意的。

  童顺并不只是满意,他对于这个女人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倘若不是一方名
妓的价钱连他都不敢相信,也曾尝试着要让她成为自己独有的女人。然而每一次
来的时候,他依然总是对芸娘「何时赎身」的提问作出种种必将实现的无耻承诺。

  但是这一次他这么承诺了之后芸娘并没有愉快地表示出相信并无私地将美妙
的身体献上而是露出一脸识破了男人谎言的失望神色从他的腿上站起来离开坐到
了桌子的另一边。童顺自知理亏与内心欲望的折磨,就死乞白赖地粘上去说些赞
美推崇与信誓旦旦的词汇希望这女人依然和他想象中的那样只是一个简单愚昧的
秦楼女子三言两语之后就投怀送抱共度良辰。

  人都有一些倔强气质,芸娘并没有轻易就范,看上去面带忧伤地问道:「你
真得会给我赎身吗?」

  「当然了,」童顺将毫不掩饰低级趣味的贪婪目光注射进女人的肉体深处的
肉体说道。

  「上一个知府大人也是这么说的,最后他告诉我,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
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有钱的。」芸娘看着他,问:「大人你也只是一个知府而已
的,是不是?」

  事实上上一任江州知府徐元至作为一个赤裸裸地为国家事业鞠躬尽瘁的好官
从来没有来过这个烟花胜地,但是我们也可以原谅芸娘这么撒谎的,是不是?

  听了这话童顺就虚伪地笑了起来,得意地对女人说道:「你知道当今位高权
重的枢密使童醒童大人吗?」

  「知道。」芸娘点了点头。

  「我就是他的哥哥。」童顺说完,就准备向她动手:「现在你该相信我可以
给你赎身了吧?」

  芸娘转忧为喜地看着他,但是她仿佛还没有彻底的满意这个回答,就作出了
一些抵抗阻挡住男人欲罢不能的邀请,又问:「既然大人是枢密使大人的弟弟,
为什么不在京城做大官,要到江州来做一个小小的知府呢?」

  童顺这卑鄙小人明知道凭自己这点本事能靠着弟弟做个知府已然是小才大用
却还是在红颜美人面前作出一副「你怎么知道这其中奥妙」的表情以一种神秘的
口气对她说道:「告诉你这个秘密也不妨,但你绝不能对别人说,这可是要掉脑
袋的秘密。」

  芸娘打起精神来认真地点了点头,听他说出这个有趣的秘密。

  「知道太尉吗?」

  「当然知道了。」

  童顺作出对女人对这一回答表现得如此高调很不满意的眼神,然后继续说道
:「这老贼把持朝政京城百官早就对他恨之入骨只可惜当今圣上被老贼蒙蔽一直
护着他,没想到现在这老贼真是无法无天得紧拉,连圣上任命的人都敢动。这次
圣上和我哥哥让我做这个江州知府,当然不是一个知府那么简单了,就是来搜集
上一任知府留下来的可以铲除老贼的证据。」

  童顺说到这里,他对云娘脸上流露出来的对这个于她来说似乎是天大秘密的
吃惊与充满了兴趣的表情作出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就继续说:「只要大人我
把这件天大事办成了,别说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富,太尉的位子恐怕也自然由我来
坐了。」

  「那你还整天呆在这里,还不快去搜集证据啊?」没等童顺享受一下她的敬
佩之情,芸娘就忍不住问他。

  童顺被泼了这么一瓢冷水,心中也觉得这女人不该如此不识好歹苦苦追问,
就不耐烦地说道:「这种事大人我自然早已经安排下去了,难道还要我亲自去查
吗?」

  「那大人一定是派了十分厉害的人去查案了,我也听说过许多叱咤风云的人
物,说不定也认识他呢?」

  这女人简直是没完没了拉,知府童顺心内焦躁,一心只想与她云欢雨乐,另
一方面他还真是对童醒派来主持大局的这位厉害人物不甚了解所以无法回答女人
不依不饶的问题,就板起脸来斥责道:「这等朝廷大事,你一个女人打听的这么
仔细干吗?」

  女人听了这句斥责,似乎也因为唤醒了自己的真正身份而觉得确实有些显得
过于热衷她本不该热衷的事情了,就恢复了她的职业精神面貌,主动地投入了男
人怀抱。

  她在自己的怀里一阵骚扰打搅,童顺只感觉胸口被挑逗得软绵绵痒乎乎好不
快活就尽情地将她搂抱并在她身体上充满了灵活肉感的部位使劲地揉捏。如此纠
缠了没有多久,两人的呼吸都显得有些躁动不安起来,就相拥着来到床边躺下,
并互相解开对方的衣衫。

  虽然不是第一次欣赏这样一具曼妙的胴体,童顺还是真心地发出了无声的赞
叹和火热的凝视,直让芸娘被看得扭捏起来,就面含羞愧地扑到了男人的怀里来
躲避他火辣辣的目光。

  这两具被欲望烘托得发热微烫的身体好不掩饰地粘合在一起分享各自对于欲
望的理解并相互交流出对于进一步满足的意见,童顺拆开缠绕让这一具玉体横陈,
潦草地进行了一些活动就决定直接进入主题举着挺起的分身来到了小穴面前。

  「大人,」芸娘闪着一双媚眼看着童顺说:「你先等等呀,还没湿呢。」

  「大人我等不及拉。」童顺也不管女人的反对,肉棒在屄口上试探了几下就
直接送了进去。然后又不得不拔出来涂抹了一些口水上去。

  「让你不要这么急呀、」芸娘嗔道。

  童顺看看差不多了,又用湿漉漉的手指伸进屄里面用力地搅动了几圈慢慢地
感觉有些湿润了,就重新中军直入,等到这一次顺利的进入完成了之后,他就放
开了手脚施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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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二)

  那一晚太尉收我为义子之后,就将他所面临的困境告诉我,江州的事现在关
系重大就连皇上都已经准备对他下手,再加上朝中还有一个童醒仗着手中兵权无
时无刻不在与他作对使他无法分身旁顾。

  太尉的处境已经到了没有退路两边都绝不能有丝毫闪失的地步,所以我还是
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这三个人去做。

  自己就不用提了,在离江州只有半天路程的一个客栈里休息的时候,我看着
身边的这两个年轻人,难道他们真有着可以完成这件事的能力吗?

  「丁子,你的刀法是从哪里学的?」先从这个看上去始终保持着一张欢快好
奇稚气未脱的脸的少年入手。

  「刀法?」他微笑着回答:「我没有什么刀法。」

  一个刀客虽然追求的是能让自己的刀比对手的更快,但是倘若你不能够保证
自己可以在一刀之内解决对手的话,总需要一些应对的刀法的。我相信他的刀绝
没有到达只需要第一刀的地步,就继续问他:「那你的师父是谁?」

  「我也没有师父。」

  这件事也许需要从十年前的那一天说起。那一天几个怀有天赋的孩子被带到
了太尉的面前,他们从不同的地方来,又被送往不同的地方。

  丁子就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他被带到了少林的藏经阁,这一呆就是十年。

  丁子对我说藏经阁并不是像我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武学奇书的宝库,这里面珍
藏的除了一些符合了少林修身养性聚齐养神宗旨的内功之类的书之外尽是那种上
升到了世界的宏观与沙粒的微观、人类思维的无限辽阔与无限狭窄高度的经书。

  熟读了这些书之后,有人可以成为内力深厚的武学高手,无论是学别的武功
招数或者使用什么任何的兵器,都会比正常的人学得更快;也有的人可以成为弘
扬佛法普度众生一心研究时间与空间现实与虚幻心灵与肉体之类精神领域的超度
大师。

  而对于丁子这个天生理解一切书就比常人快得多的孩子来说,十年的时间让
他成为了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与年龄假象的少年。这样一个刀客绝对是他的对手
所不愿意遇上的对手,或许直到最后你都不愿意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死亡的事实。

  「那么你呢?」听了丁子对于我的疑问的解释,我觉得有一种恍然大悟的心
情,世界上充满了如此多的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等到起伏的心
情平静,我就问另一位少女:「不会是被太尉送到峨眉去的吧?」

  玉容摇了摇头,她看上去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姑娘:「我和他不一样,我只
是一个杀手而已。」

  也只有杀手才能让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变得如此冰冷,虽然知道她必然在并
不太长的生命中经历了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也必然是一个十分要命的杀手,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好奇不去问她。

  一边的丁子却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事实上他甚至对于这一路上玉容对他
真挚热情的好奇心的无情冷落产生了不满情绪,但是作为一个有修养的年轻人他
还是一路忍着不满此刻依然面带着笑容问她:「怎么没看见你的兵器啊?」

  很明显这少年虽然学富五车但是却不知道不断和一个不喜欢说话的杀手说话
是一件十分危险而毫无成效的事情,其实倘若不是因为自己一直得不到满足无处
发泄的好奇心,丁子只需稍作思考就会明白一个杀手最要命的并不在于他杀人的
兵器而取决于他所决定的杀人的手法。

  丁子得到了一个「难道是你的眼神」的自我解答,但是玉容姑娘也不太好意
思让这个虽然看上去傻乎乎但好歹要一起完成此次任务的同伴太难堪,就对他说
道:「我没有兵器。」

  虽然这两个同伴一个是没有刀法的刀客一个是没有杀器的杀手,但是现在我
已经对他们充满了信任,对这次任务充满了信心——虽然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
任务的说法,我只是跟随他们来到江州、看着他们如何取回威胁太尉的证据的一
个三流的刀客而已。

  「大人,你还没玩够啊?」一边被童顺翻过了身子,一边看着那不见消退气
势汹汹的肉棒又要重新插进自己因为被压着腰肢要求翘起的屁股下已然隐隐感觉
有些酸疼的屄唇之间,芸娘轻轻地问道。

  这童顺虽然身无长处却有长物,再加上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也让他养出
了一个好大阳物,芸娘也算是风花雪月中过来的人了,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
但是在童顺凌厉的进攻下还是显得略逊一筹,几番交合之后终于败下阵来。

  「我的好芸娘,大人我刚准备发力你就承受不住了?」童顺一边用他的龟头
在酝酿的阴唇上挑弄,一边问道。

  「也真没见过大人这样厉害的驴货子,别的人此时早已经泄了劲了。」芸娘
微红着脸说道:「大人要肏就肏,只是好歹疼惜着点。」

  童顺听了也不答话,稍稍挪动几下就一记直捣黄龙将肉棒送进了芸娘的肉穴
里面。疼得芸娘双目上翻一口气差点没有缓过来,等她这口气缓了一半身下又传
来因为火热粗硬的阳物无情抽插蹂躏自己柔嫩蜜穴所带来的火辣辣的痛楚,让她
忍不住又是一阵痛苦的呻吟。

  「大人,轻点,你要把我的屄给肏烂拉。」

  「谁叫你的屄这么紧呢?」童顺一边沉浸在下体带来的快感之中一边说着,
芸娘的屄确实不像他以前肏过的那些青楼女子那样松垮,这也正是他为什么对她
如此痴迷疯狂肏干不能自拔的最重要的原因。

  当然也是他更快地面临即将爆发的边缘的原因,在最后的几下奋力抽插之后,
芸娘只剩下无助的呜呜的呻吟,虽然刚刚才爆发过一次,但是当夹杂在痛苦之中
因为抽插而越来越强烈的快感在一波直抵花心的热流冲击之下而达到了忍耐极限
的时候,她的身体深处还是又一次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抽搐。

  她几乎是昏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挂中天星光烂漫的夜晚了,
从江面上吹来的微风穿过窗户带着清新味道拂面而来,这些日子芸娘都会饶有兴
致地看着月色江景出神,她当然也会有她的心事,只不过一个人若是想同一件事
情想得太久了,都免不了要觉得无聊罢了。

  我和丁子都带着一个正常人见到这样美丽的湖光山色忍不住兴奋不已的感情
来到了江州,就像玉容姑娘带着一个正常杀手见到这样美丽的湖光山色而无动于
衷的感情来到江州一样。

  为了掩饰此行的目的我们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来往商人的模样,住进了一家很
普通的客栈里面。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坐在客栈房间的凳子上,等着他们两个告
诉我步骤的详情。但是等了很久他们都没有要说的意思,我想大概是时机未到不
便透露所以也不好意思追问,就提议洗洗睡觉。

  他们都用挺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次连好奇的丁子都仿佛学会了沉默似地对
于自己的疑问一句话也没有说,事实上他本来准备告诉我现在离黄昏的距离还远
本不该是洗洗睡觉的时辰,但是他想不出有别的什么话好说,所以也就没有说。

  既然他们都没有发表不同的意见,我就率先行动起来,心说你们不告诉我就
算了其实我也并不太想知道这种可能会危及自己性命的事情。两人见我也不客气,
没奈何只好各自离去。事实上太尉告诉他们的是一切听从我的指挥之类的话但是
可惜的是他老人家不知是什么原因居然忘了对我进行传达加上我对这个可能的本
能排除,所以就出现了现在这种没有计划没有步骤的「群龙」无首的局面。

  这次太尉他老人家真是对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当第二天丁子因为看我仿
佛还是没有要讲接下来的行动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好奇将这个玩笑以问题的形式告
诉我的时候,我不禁这样想到。

  「没有道理太尉会开这样的玩笑的,是不是?」把我对于自己实力的理解摊
在他们面前之后,我就以一种互相探讨的口气问了这个问题。

  「飞哥,你别谦虚了!」丁子诚恳地对我说道:「上次你说的那些高手风范
我回去想了想才终于明白我之所以还不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就是因为没能达到像
飞哥你这样的看似柔弱没有什么武功实则已经达到了化境的层次啊!」

  我作了一个手势打断他对我滔滔不绝如江河之水的赞美,以十分严肃可信的
表情告诉他我是一个三流刀客这乃是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告诉他正是这个事实
就让我对太尉如今的安排觉得难以理解。

  我希望他们之中有一个人会站出来支持大局,毕竟他们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
但是很长时间我们都沉默不语,因为受不了这样凄凉的气氛,我就站起来左右行
走如一只苦苦思索的螃蟹。思索的结果是:太尉他老人家绝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这个道理就是,我虽然武功不行,但是有一种能够处
理问题主持大局的潜能,有一种能够通过刀客丁子和杀手玉容来达到目的的潜能。

  我看到了光明的前景,现在问题只剩下如何激发自己的这种潜能了,这是一
个问题,它的难度虽然和它的上一个问题一样,但至少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我借着这个方向继续苦苦思索,终于想出了如下的办法:「证据分证人和证物两
种,证人的话必然是太尉在江州的有点来头的手下;证物的话无非是口供密信账
本之类的,这些东西极容易就可以被密送至京城。既然现在还没有动静,说明有
两个可能,一个是证人还没有招供,一个是证物还没有找到。当然后一种的可能
性更大,因为连徐元至太尉都能」运回「京城,没理由自己的一个背叛的手下还
能活到现在。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混进知府衙门里面探听他们寻找证物的进
展。」

  说完这些我就觉得仿佛说不说这么一大堆与我们所要做的一点影响也没有,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失败,只不过这个失败至少还得出了一个下一步的计划,我看
着丁子,说道:「丁子,你混进去的时候要注意收敛一点自己的锋芒,被人看出
来你是一个有来历的人那就不好办了,毕竟这件事太尉这么安排是不希望再闹大
了。」

  丁子认真地答应了我的提醒然后立刻起身,当玉容姑娘也起身要离去的时候,
我就叫住她,问:「你去哪里?」

  「混进去啊。」她说。

  「你不能去。」

  「为什么?」

  停顿了片刻,我告诉她:「太危险了。」

  玉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地把我看得浑身发毛,
她说:「这个你不用担心。」

  事实上我确实没有为她担心,我担心的是一个像她这样耀眼的杀手是很难混
进知府衙门而不被人发觉的,倘若到时候她一不留神下了杀手打草惊蛇那以后的
事就不好办了。想了一想找不到别的借口,还是把这个担忧向她坦白。

  「放心吧,丁子这么聪明伶俐,一定可以混进去的。」我补充道。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玉容说道。

  「那是什么?」

  「左手,」

  看着她的左手,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左手?」

  她换了一种吃惊的表情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骗子一样地把我看得浑身发
毛,她说:「童醒手下最厉害的杀手,他也到了江州。」

  我并不知道还存在着这样一个厉害的对手,就问:「这个左手和你比起来谁
厉害?」

  「他。」

  「那丁子也一定比你厉害的,是不是?」

  「我们若不是一伙,我早就一暗器把他给杀了。」

  现在换成我用一种惊讶的表情看着这个冷血的杀手了,带着一些愤怒说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丁子岂不是去送死?」

  「这个你现在已不用担心了。」

  事实上丁子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傻,在明知道自己是去送死的情况下还
义无反顾,此刻他已经回到了客栈房间的门口,等到玉容的话一说完,我就看到
他从门外进来走回到桌子边上坐下,有些惭愧却冷静地说道:「这件事还是再商
量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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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三)

  左手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名字。

  也许是太多年没有人用他的名字称呼他了,所以当童醒问他的名字的时候他
竟然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童醒不知道这个左手握着剑乱发遮着脸的人,也几乎没有人能够认出来,他
就是太多年之前那个在江湖上最有名气的剑客。在发现心爱的女人倒在自己的剑
下的时候,对于自己所追求的一切都发生了从生到死如同那具正在冰凉下去的尸
体那样的变化,没有人知道他斩断了自己的剑、然后用断剑斩断了自己右手的手
掌,他用断剑与断掌为她陪葬,从此离开了江湖。

  现在人们只知道他是枢密使童醒手下喜欢用左手握剑用左手杀人的最厉害的
杀手左手,死在他剑下的人直到最后一刻才明白了他剑鞘里只剩半截的剑才是为
什么他的剑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快这么多的原因,手中的兵刃穿过断剑本应该存在
的部分,断剑的锋刃却划过了自己的咽喉。

  左手并没有去江州,童醒正在书房里面等他带回来自己希望听到的消息,一
个四十多岁面容干净的男人走进了他的书房。

  「怎么样?」童醒问他,能够看出左手的脸上带着让自己看了之后绝不会太
愉快的表情。

  「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一个刀客,一个杀手。」男人说道。

  「没有白胡子?」童醒不肯相信地也像是在问内心中原本十分确信的自己。

  男人摇了摇头,放下左手握着的剑,用左手握住了自己右手手掌靠后一点的
地方。

  「这么重要的事没道理老贼不派白胡子去办那?」难以掩饰脸上的失望,继
续问道:「你可看出那三个人的来头?」

  男人的左手揉了揉右手手掌结合的地方,忽然一把扯下了自己整个右手的手
掌放到桌子上,这竟然只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道具,这男人也正是左手。他的
脸上露出一些觉得很无奈的表情望着童醒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三个人我从来
都没有见过。」仿佛又仔细想了想,继而说道:「那个刀客和那个杀手看上去倒
像是有不错的身手,但是另外一个……」

  「怎么样?」发现左手迟迟没有说下去,童醒忍不住问他。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不会武功。」虽然知道自己绝不会看错的,可
是语气间还是无法掩饰自己对于这样的事实的难以置信。

  童醒也无法相信,太尉竟会派出这三个年轻人去江州处理关系到他生死的事
情,他本来打算趁着这一次白胡子离开——他也是左手唯一忌惮的人物——让左
手去暗杀太尉,为此他还特意找了一个几乎与左手一模一样的替身去江州而让真
正的左手剪了头发甚至还戴上了假手掌以此来迷惑太尉,他本以为这个替身是绝
不会出什么破绽的,可是倘若不是出了什么破绽,太尉又有什么理由不派白胡子
却派出一个甚至不会武功的人呢?

  「既然白胡子没走,我是不是去江州走一趟?」左手问道。

  童醒并没有很快回答这个问题,直到他再也想不出有什么会被忽略的可能,
才对左手说道:「看来是我之前的判断错了,老贼很可能已经从徐元至口中得到
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哼!还想用这三个黄毛小子来诓我。」

  听到这里左手本想说些什么,可是想了一想又决定算了,继续听童醒后续的
话:「京城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动,江州的事也可以先放到一边,目前最重要
的还是北京大名府那边,你就再去跑一趟吧,不管成不成功先熟悉一下那边的部
署也好。」

  说回江州这间普通的客栈,三个人直坐到西窗外一轮皓月当空,也没有商量
出一个好的办法。看着桌上摇曳的光芒我感到自己的思维已经如同它一样趋向于
油尽灯枯,就提议洗洗睡觉。好奇的丁子和冷酷的玉容的眼睛那原本充满个性的
光芒此刻也都已经被熬得只剩下睡意了,我们用这样的眼神互相交汇,得出了对
于今天的不满的无可奈何,然后怀着「希望明天会更好」的鼓励各自回房睡觉去
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本该是睡觉的时辰,然而对于浔阳江上的船夫来说,如此
月色皎洁的夜晚却正是他们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刻。

  一艘小船正借着月色像江的那头划去,坐船的是两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
行走江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两个人见船此时不向对岸却向另一个方向前去已然觉
得事有蹊跷,其中一个男子问道:「船家,你可仔细看准了路走啊。」

  撑船的只顾自己哼着调子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一叶小舟正越驰越快,
几乎是贴着水面在飞行了。两人互相望了望知道不对劲,站起身就要去揪船家,
只听得「扑通」两声闷响却被这船家将船猛地一晃都抖落进了无情的江中。

  这船家将船止住,不慌不忙地从传中抽出一把捉鱼的长枪来,看看一个不会
水的汉子在江面上上下下挣扎了几下便没动静了,还有一个汉子却会水,浮在水
面回头见那船家手持鱼枪站在船头看着自己哈哈大笑,情知不妙一个猛子便扎进
了水下。

  船家也不追他,先慢慢地将另一个已然断气的汉子从水里捞起来拖放到船中,
怕他还没死尽抽出随身尖刀对准心口补了一刀,这才撑起船向对岸驶去。

  这里离对岸已不是太远了,潜水的汉子情知三两回却还是不能到岸,那时候
后面小船追上自己还是难逃一死,急中生智就向相反的方向游去。这一口气玩了
命一般游出去不知多远再也忍不住了才浮上水面,此时向两边看去却是连对岸都
已看不清了,月色下一片迷茫的江面辽阔得让他有些绝望。

  等到他看到江面上从四面八方里亮起的点点灯光正如同织成了一张致命的网
像自己这边收拢的时候,他的心情终于变成了彻底的绝望。他们已经看到了这条
惊慌失措的漏网之鱼,却不急着向他靠近,只见那条稍大的船上有一个人笔直地
窜入水中,他就如同在地面上行走一样慢慢地向这汉子靠近,还时不时停住举起
游泳时咬在口中的一把在月光下闪着冷冷锋芒的尖刀向他挥舞,四下的船夫愉快
的笑声仿佛是来自于地狱一般浇得这汉子只觉得浑身冰凉,他突然发狂般大喝一
声向水中那人游去,人们的笑声更响了,尤其是那个凫在水面上看着他的人更是
笑得震耳欲聋,等这一声笑声结束他就像一滴水一样消失在了江面上。

  浔阳江上的船夫,白日里做的是正常的买卖,一到了夜晚他们就变成了一个
个杀人越货的「水鬼」,有多少不知情急着赶路的来往乘客成了浔阳江上的一缕
缕冤魂。刚才跳进水里追那汉子的,便是这一伙水鬼的头领,在白天他只是江上
普通的渔夫吴二,一旦披上了夜晚的外衣他就变成了这浩瀚江面上人见人怕的一
方阎罗。

  吴二对于今天晚上的这一笔买卖十分地满意,一个猎物因为对于生存的渴望
而激发出来的顽强意志渐渐地被绝望摧毁的过程总是让他觉得很刺激很愉快,当
然这个商人身上好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无疑是让他最愉快的事情。虽然这只是烟
月楼最好的姑娘一晚上的价钱,但是此刻他几乎已经等不及看到芸娘那张让他失
魂落魄的脸了。

  不说吴二心急如焚地向烟月楼奔去,另一方面其余的船家慢慢地将船撑回渔
村的港口,刚才载客的那个船家早已到了,看着他们一一靠了岸,问道:「大哥
又去烟月楼了?」

  这一位是吴二的拜把子兄弟何瑞,他看众人对他点了点头,就把刚才从那个
汉子身上搜出来的银两拿出来与众人分了,然后与他们告了别,来到了大哥吴二
的家里。吴二的老婆宝慧还没有睡,她在灯下织着衣服等着男人的回来,事实上,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一个男人会打开她面前的这一扇门。

  有时候她希望进来的是自己的男人吴二,有时候她又希望进来的是何瑞,这
天晚上当何瑞打开门进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甚至都已经不去作希望是谁到来的
猜想了。很多时候希望的事总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发生,现在她已经明白了既然无
法改变事情,倒不如让自己避免失望。

  何瑞把门往里面锁上,很快他就来到女人的面前将她从后面一把抱住,嘴里
说着:「嫂子,可想死我了。」

  或许肏大哥的女人这个念头让他觉得十分兴奋,被紧紧抱住无法动弹的宝慧
却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刺激,对他啐道:「想个屁!看你作个鸟乱的样子,快撒开,
等我的衣服打好了再给你止止痒。」

  何瑞没有放开,反而问道:「这衣服若是给我做的,我便撒开。若不是给我
做的,嫂子你也好歹补偿补偿我吧!」说完已经忍耐不住在女人的脖子上一阵贪
婪的亲吻。

  「你放不放?」宝慧压低声音像是威胁一样地说道。

  「不放。」何瑞并不认为他的嫂子有什么手段,一只手都已经放肆地撩拨到
了她的胸脯上。

  在这只手因为贪婪而擅离职守的时候,宝慧一面强忍着来自于自己柔软易惊
的乳房的呼救,一面一记又快又准的黑虎掏心毫不留情地回报到了何瑞更敏感的
下身。只感觉自己的下身猛地一紧心都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般的惊痛,何瑞立刻
乖乖松开了双手蹲下身子护住了自己已然受到沉重打击的要害。

  「嫂子,你真下的去手啊!」一边额头上都已经痛得沁出了汗珠,一边以一
种始终无法相信的惊讶口气问她。

  宝慧回过头看了看男人如此不堪一击的样子忍不住花容绽放出一朵欢笑直看
得何瑞心中一冷想「世上最毒妇人心果不其然」,然后竟没有一丝后悔同情之心
又回头打起了衣服,一会儿,说道:「让你放开你不放,自找苦吃。」又一会儿,
道:「放心吧,伤不了筋骨,你那东西命硬着那。疼一会儿就没事了。」

  何瑞揣摩着自己那两颗受了惊吓正在痛苦哀号的肉蛋,看着这心狠手辣的女
人的背影斥责道:「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两颗命根子又不是长在你身上。」

  「也是,我早就想问问你,你说肏屄拉尿用的都是你的棍子,那两颗肉蛋到
底是干什么用的?」一边打着衣服,一边像是无所事事打发时间似地问道。

  何瑞简直是被这女人气坏拉,心中仔细一想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来
回答她这个看似毫不经意的问题,这会儿它们也不像刚才那么疼痛了,就站起身
在她身边坐下来,说道:「说你傻你还不信,要没有这两颗宝贝疙瘩,那棍子能
硬的起来吗?那里面存的都是真气,等到要肏屄的时候就运起真气来,这样那棍
子才会一下子变得又粗又硬的,明白了?」

  宝慧用一种吃惊的眼神看着何瑞,显然她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竟变得如
此地富有智慧的魅力,然后她脸上又露出一种担忧的神色,对他说道:「哎呀,
那我刚才那一下会不会把你的真气给捏散拉?」

  事实上何瑞对于临时想出来的这种解释连自己都开始相信了,因此对于女人
的这个担忧他也同样产生了担忧,但是此时下身的疼痛几乎已经全部散尽,对于
宝慧这个女人的欲望却又再一次燃烧起来,于是他放心地对她说道:「这真气岂
是那么轻易就给泄露的?嫂子要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让小叔我掏出来给你
看看。」

  女人红了脸啐了这无耻男人一口,手中的衣服却已经放下。何瑞见她脸上生
春眉目含情知道大事已成也不含糊,侧身又将她搂在怀里,一双手早已重新探入
了她的衣襟里面。

  宝慧被他窜入衣服里面在自己乳房上不断把玩的一双手撩拨地一阵酥麻浑身
火热,身子一转张开的双腿坐到了何瑞的腿上,压着他的身子让她的胸脯更紧地
贴着男人并主动地扭动起来,只听到男人发出几声嗷嗷的惨叫又感觉到自己的屁
股被他急来救驾的双手用力地托起,原来是刚才这几下扭动正好顶到了何瑞已经
挺立在裤子里的肉棒,痛得他慌忙抬起女人的身子让自己的肉棒调整了一下方向
又重新将她的身体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一双手却还是不肯离开丰满肉感的屁股,在两个半圆上肆意地揉搓起来,一
会儿,一只手竟然顺着分叉从后面探入了她的下体勾着那块肥美的肉唇揉压摩挲,
突如其来的侵略让宝慧一阵难以忍耐的瘙痒变成了蜜穴里面汩汩溢出的汁液。

  她身体的扭动变得更加强烈了,想要摆脱手指的纠缠却始终不能如愿反而更
挑动了自己下体难以抑制的淫液更不断地流出,已是到了红唇微颤娇喘连连的地
步了。

  「难受死我了,啊,快肏进来吧!」宝慧终于忍不住要求。

  何瑞也早已经难受得紧,见到女人如此娇媚动人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托住女
人的身子站起,三两步跨到床上躺下。将裤子一拉,便轻车熟路地将金箍棒捅进
了水帘洞里面,这之后便是一阵伴随着粘液在肉体挤压中「啪啪」响动的前后抽
插。

  不知何时因为扭动已经散乱的一头长发披散开来挡住了宝慧因为下体过于强
烈的刺激而忍不住发出诱人呻吟与满涨着性感桃红的脸,一双杏眼不时地因为被
触碰到了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而传来一阵前所未有兴奋而自然地张开,略带着痛苦
的呜咽更明显的是极大的兴奋,交融在一起成为了让何瑞更无法控制自己再大力
肏干的催化剂。

  那「啪啪」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频繁,宝慧双目泛白口中愈加急促的呻吟
变得含糊不清,何瑞也即将在自己疯狂地抽送中渐渐迷失的控制力下爆发,在一
声最后的低吼之后他终于停下身来颤动着的屁股一股股火热的液体随之从拉开的
欲望闸门喷射到了肉穴的深处。而在那里面,另一股几乎是同时释放出来的汹涌
暖流也正在逆向而出与之交汇。

  吴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会背着他肏了自己的老婆,此刻他一
想到即将到来的美妙相会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算起来也有好多天没有见到风情
万种的芸娘了。这些天因为新来的那个知府整天粘着她,真是快把这条相思成疾
的好汉给想疯拉。

  烟月楼的老鸨从很远就看到正向这里赶来的吴二,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是
奔着芸娘来的,可是知府童顺却已经付了足够的银两来防止有别的男人找芸娘过
夜,更糟的是,他甚至派了一个差役在这里。

  「吴二爷,芸娘不方便。」看到吴二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一样要往里面走,老
鸨把身子横在他面前说道。

  「你说什么?谁在上面?」吴二问。

  「没有人在上面。」心中虽然被他瞪得有些发毛,脸上浓得像墙一样的脂粉
却帮助她轻易地作出了一副冷静坚定的表情:「但是你不能上去。」

  吴二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就掏出银子扔到她怀里,然后他惊讶愤怒地发现这
个妖怪居然没有把通往幸福的道路让开,甚至把掉进怀里的银子摸出来放回了自
己的手中。

  「二爷,我是真想拿这几百两银子,你知道我是从来不会和白花花的银子开
玩笑的。」老鸨说着自己心里的话。

  吴二却觉得自己被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开得他都有些忍不住要从这个妖怪
的身上踩进这扇门了,强忍着心中怒火说道:「你什么意思?我劝你也最好不要
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老鸨当然知道这个渔夫其实是个最开不得玩笑的煞星了,看他一副恨不得要
把自己吞下去的气势,急忙说道:「二爷,你过去也算是老主顾了,几曾见我拦
着飞进来的银子不要的?这几天你一定也知道,这个新来的童大人可是对芸娘着
了迷了,真是一刻不见都熬不住。他早已吩咐下来不准让芸娘见客,他若是一个
普通的知府,妈妈我还算是认得一些京城里的势要不怕的,但是这个童大人偏偏
是当今枢密使童醒大人的亲哥哥。二爷,这号人物我惹不起,二爷你怕是也惹不
起吧?」

  吴二觉得很痛苦,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说的是实话。如果此刻他以正常的速
度往家里走,他可以发现他的结拜兄弟正和自己的女人火热地交合在一起。这件
事必然会让他这痛苦的一天演变成一场血腥的杀戮,他此刻难以控制的欲望和怒
火也可以借着这杀戮而化解,但是他没有这么选择,吴二没有想到自己的女人,
他想到的是在烟月楼里找一个别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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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四)

  西京长安与东京的区别在于它经受了太多的灾难,太多的成就与毁灭在这座
天生的都城周围发生,但是它永远也不会倒下。它并不是以一座城而是以一个地
标的形式存在,行走在长安的街道上你也许会感觉到那种让诸多开辟了一个新朝
代的君王们不一而同地将天下的中心定在这里的神秘气氛。

  「铁棒」栾霆在长安的街道间行走,这座城市楼宇间透露出来的帝王气象突
然让他感受到了自己之前所想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
慢慢地升起,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他劝服自己那才是他真正将要去做的
事情。

  在这里栾霆可以放心地在街道上行走,他像往常一样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走
进了同一个茶楼,在这里几乎没有人认出他就是江湖上那个和朝廷对着干的「铁
棒」栾霆,茶楼的老板像往常一样对着这个熟悉准时的来客微笑着点点头,店小
二立刻就迎上来招呼着他往楼上那个一直没有变过的位子走去,他看上去特别喜
欢这个客人。

  「秦老汉父女今天来不了了。」店小二给栾霆倒上茶,他注意到栾霆向那个
唱曲的角落投过去的目光,心想也许他会想知道这个消息。

  「哦?」栾霆很有兴趣更进一步了解的表情看着小二,与他的心情相吻合。

  发现客人果然对这件事有兴趣似乎让小二很高兴,事实上他也知道这个客人
是一个挺喜欢听自己讲述的人,看到栾霆示意让自己坐下,小二也不推辞坐了下
来,对栾霆说道:「听说是秦老汉的女儿生病了,所以不能来。」

  栾霆微微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每天来这里很大的一个原因正是因为要来见
见小二口中的这个姑娘、听听她唱的曲子,然而他并不太清楚自己对于这个年龄
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姑娘的感情具体是什么,她是一个让人见了就忍不住要喜欢
的姑娘,是的,至少他挺喜欢这个姑娘。听说她生病了,栾霆自然有一些担心,
就问小二可知道她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不轻,否则他们一定会来的,他们就靠着
这活计吃饭那。」小二回答。

  栾霆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向小二打听着长安城里别的事情,直到老板在楼下
叫小二下去招呼客人。这是靠窗的位子,长安最大最热闹的两条街道在窗外不远
处交汇,丝绸之路的一头就连在这里,旅客和商贩络绎不绝的繁荣景象比东京有
过之而无不及。

  在栾霆茶楼对面的一家小酒肆里,一个用一顶看上去十分古怪的帽子遮着头
发和脸的汉子正在痛快地喝着酒,倘若不是在这个包融了异域风情、奇装异服的
城市,他的打扮和饮酒的模样一定可以吸引很多人的注意。但是在这里,人们见
惯了这种本应当觉得奇怪的人和事,已经觉得正常而漠然了。

  将近中午,街道上的人渐渐地少了许多,这时候有一顶轿子从人群中挤开慢
慢地向这边过来,等到轿子来近茶楼面前的时候,饮酒的汉子抬头向栾霆所在的
窗口仰望,然后他猛地扯下了自己的帽子一头火焰也似的红发直连着两边脸颊和
胡须,此人正是「赤焰狮子」唐盛,只听他发声如雷也似的大喊不知从哪里已提
了一把朴刀在手里一跃跳到了大路中间那顶轿子面前。

  几乎是同时「铁棒」栾霆一记鹰击长空从茶楼上纵身而下,接过早已等在路
边的一个兄弟扔过来的一条哨棒,两三下就放倒了来不及逃跑的轿夫。这一会儿
这街上的人早都只恨爹娘没多生两条腿作鸟兽散了个干净,那边唐盛与一个领路
的刀客正斗得兴起,几个兄弟也和后面的差役捉对厮杀起来,这边栾霆一脚将轿
子踢倒,长安府尹骆绍山惊慌失措地缩成了一团横在轿子里,一面大喊着「救命」。

  和唐盛恶斗的刀客听到喊,急忙边打边退到骆绍山这边,一闪身躲过唐盛直
取面门的一朴刀,拉起那府尹准备逃走。可怜也算是一个有些手段又忠心的刀客,
却没有注意到栾霆早已在一边等着他过来,一记凝聚了许多力气的当头哨棒敲在
头顶发生一声闷响,还没等他缓过神来那边赶过来的唐盛二话不说又是一朴刀扎
到了胸膛里面。剩下没死的差役见情势不对能逃的也都逃了。

  「三弟!」栾霆见唐盛杀的兴起差点要顺势一刀捅进骆绍山心口,急忙喝止
:「带上他,走!」

  一帮人押着长安府尹直奔骆府,那些个逃跑的差役自己逃命都来不及谁还会
想着要给府尹家里报个信,等到骆府里的人感觉到事情不妙想要锁门的时候唐盛
早一个箭步窜上前将门撞开,嗤嗤两刀就结果了两个关门的下人,骆府里立时大
乱起来,有兵丁护卫涌到院子里,却看到栾霆将府尹骆绍山一脚按到了地下,一
把白晃晃的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

  「要给这狗官卖命的尽管上来,我先割了他的狗头再与你们慢慢厮杀,有想
通了不值得给他枉送了性命的,现在都可以离开。我栾霆不是个喜欢滥杀无辜的
人。」

  他的话说完,那些人早已散了一半,还有一半也都是听说过「铁棒」栾霆的
名号的,情知靠这么些人也只是送了性命,也都丢了兵刃顾自己逃命去了。栾霆
却捉着一个从身边逃过的丫鬟模样的,问:「你先别走,带我们去找这狗官的内
眷。」

  这丫鬟带着栾霆到了骆绍山的儿子骆绍昆的房间,却见一个被捆绑着的姑娘
坐在床上,栾霆上前看了仔细,竟是那个茶楼唱曲的姑娘,栾霆忙将她的绳索解
开,四下寻找却不见了骆绍昆的踪影。

  「人呢?」栾霆看着她满是泪痕的眼,问。

  姑娘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栾霆,她竟然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更放声痛哭起来。

  这时候去骆绍山内房的唐盛等人也都回来,看到有个女人倒在大哥的怀里哭
着,一个个面面相觑。栾霆轻轻安慰了这个仿佛经历了莫大痛苦的姑娘,这种痛
苦似乎让他自己的心里也觉得十分痛苦一样,他把姑娘从怀里拉开一边告诉她已
经没事了一边扶她坐下,再转向唐盛他们,骆绍山的内房里也已经空无一人。

  「必然是有什么密室,」栾霆说完,让人将骆绍山带来,刀子架在这个怕死
怕得要命的男人的脖子上,问:「密室在哪里?」

  早已吓得没了半条命的骆绍山此时却紧紧地闭着自己的嘴,一双无神的眼睛
望着地上,他已经作好了面对这无法逃避的死亡的到来。这厮虽然是一个狗官,
但是却多少还算是一个男人,栾霆不禁也有些敬佩之色,这一朴刀下去,一条生
命从生到死不会花太多的时间,也不会有太多的痛苦的。

  「大哥,怎么办?」唐盛看着栾霆,问。

  「时间来不及了,取了银两就走,」栾霆说完,来到惊魂未定的唱曲姑娘的
面前:「别的人放了也就算了,可恨不能除了骆绍昆这个荒淫恶少。」

  这就是栾霆一伙在长安做下的大事,一切几乎都和他们计划中的那样顺利地
进行,可惜的是没有想到还有一个密室走脱了骆绍昆,可喜的是阴差阳错地救了
这位姑娘。原来这天她没有去唱曲不是因为生病,而是被骆绍昆光天化日强抢到
了家里,可怜秦老汉一条老命苦苦挣扎最后落了个一命呜呼,就在这恶贼准备对
姑娘下手的时候偏偏栾霆一伙闯进来阻止了这一出悲剧的发生。

  所谓无巧不成书,你猜这姑娘是谁?原来秦老汉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不是
别人,正是浔阳江边「夜游神」吴二的老婆宝慧,这个陪他唱曲的小女儿叫做宝
烟。栾霆从骆府将她救出之后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虽然宝烟和栾秀珊的性格几
乎是截然相反的,但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还是很快好成了一对姐妹。事实上宝
烟从一开始在茶楼就已经注意到了栾霆注视她的目光和其他人的有很大的区别,
他的目光清澈地就像来自于一个相识了很久的人,而当栾霆闯进骆绍昆的房间救
她的那一刻,宝烟已经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些少女的特有的情愫。

  而栾霆对于她的感情又是如何呢?他看着她和自己的女儿走在一起从他身边
经过的时候,他对这个姑娘的感情却已经慢慢地向着与宝烟所希望的相反的方向
倾斜了。

  「宝烟,你还有什么亲人吗?」栾霆问她。

  几乎是潜意识作用下摇了摇头之后,宝烟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姐姐,就对
栾霆说道:「我还有一个姐姐,但是她现在在江州。」

  「江州,」栾霆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江州是这样一个充满了神奇的地方,
行走江湖几乎游遍了天下的栾霆又怎么可能没有一段对于江州的记忆呢?也只是
一个短暂的怀念,栾霆回过神来看着宝烟道:「那我派几个兄弟送你去江州吧。」

  「不!」宝烟使劲地摇了摇头,道:「栾大哥,就让我跟着你们吧,等你们
抓住了骆绍昆那个恶贼,我要亲手给父亲报仇!」

  栾霆有些为难,并不是因为宝烟的执意留下,事实上长安的事情做到了这一
步已经不能再久留下去了,他知道自己不能为了她一个人的仇恨而让自己或是他
的兄弟们留下来冒险。他们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们还在等乾德带回来
各地的消息再来决定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栾霆还没来得及告诉宝烟这些事情,乾德就已经回来了。从他所获得的情报
来看,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因为玉容姑娘的花容月貌已经到了走在街上过分吸引异性目光的地步而与我
们此行所秉持的秘密性质相违背,所以我就要求她稍作打扮,提出了以下值得考
虑的身份:丫鬟,可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气势凌人的丫鬟,好像让她倒杯茶她就
会一刀捅死你似地;尼姑,可是我和丁子找了几条街也没找到卖此类职业套转的
裁缝铺,附近又没有尼姑庵可以盗取;我的娘子,倒不是玉容姑娘有反对的意见,
事实上她对于一切的身份看上去都是一副无所谓你们怎么折腾的样子,只不过丁
子那孩子插了一句「这似乎与我们打扮她的目的相矛盾」的嘴。

  玉容看我们一副再也想不出来的样子就失望地离开了,等她回来的时候,我
和丁子都以为进来的是一个英俊的小二。她的易容技术的高超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也让我们对自己的形象油然而生一股自惭形秽的心情。

  我们终于决定出去行走的原因并没有那么积极,长时间「闭门思过」之后大
家都觉得自己的积极性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我就向他们提起曾听过说江州十分有
名的烟雨楼上有十分有名的美酒和鱼羹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一边用餐一边讨论后
续的计划,丁子补充道如此有名的客栈一定会有很多的客人而人多的地方就有言
论说不定可以顺便听到许多有用的消息,我们看到玉容姑娘也微微动容当看到我
们用吃惊的神色看着自己之后就摆出一副「想不通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表情。

  这一天天气很好,我们坐在烟雨楼临窗的位子上,从江面上吹来可以融化胸
襟的和畅惠风,仰望天空可以看到宇宙很大,俯视桌面又可以看到美味佳肴的品
类很盛,我们在这样的气氛中愉快地用餐,真有一种重新审视我们生命的感叹!

  「丁子,你可听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酒足饭饱之后,我就问丁子,这小
子正在认真地挑着嘴里的鱼刺,听了我的话就有些惭愧地摇了摇头。

  把目光转向玉容,这小子正看着江对岸出神。「那是什么地方?」她问。

  「烟月楼,」我告诉她,望着那个另男人不能自拔的风流宝地,说:「听说
有个很不错的姑娘叫芸娘。」

  「你难道不想去见见她吗?」玉容转过头好奇的看着我。

  我给了她一个「这还用问」的叹息,然后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的心情看
着她,说道:「这么有名的姑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的。」

  「为什么?」另一边丁子搭上来问,「见还能拦着啊?」

  在这不谙人事的少年面前说得太直白显得有些不合适,我正准备结束这个话
题,却看见玉容把两锭硕大的银子拍在我的面前,对我说道:「这个知府好像也
很喜欢她,说不定你去见她的时候会遇上他的。」

  我赶忙把银子收起,用一种更加惊奇的感情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听说的。」她说。

  转头看看丁子,很明显他对我的表现有一些失望,作为太尉吩咐的行动指挥
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失职,就作出赞同此举的表情,并对他们说道:「这个主意很
不错,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我去烟月楼,丁子去刺探童府的情况,小心那个左手,
至于玉容,你就留在这里继续收集情报好了。」

  如此分拨已定,我和丁子就相继离开了烟雨楼,浔阳江上一片潋滟波光,在
渡口叫了一条小船,我就向着烟月楼的方向前行。船行到江心,才感觉到蕴藏着
澎湃激情的江水并不似从岸边看上去那般温顺,幸好这船家看上去就是见惯了大
风大浪的,把小船撑得就如同行走在平地上一般,出于对他技术的惊叹,我就对
他进行了一句赞美。

  虽然昨天晚上受了很大的气愤,白日里的吴二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是一个和
蔼可亲的船夫,听到了我的赞美,也不谦虚,反而问道:「看样子客官也是奔着
烟月楼去的吧?」

  「没错,」我说:「听人说烟月楼的芸娘如何如何,在下也是慕名而来。」

  若是平时,吴二对于这种奔着芸娘去的人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多少也要让他
在船上吃些颠簸的苦头,但是今天他反而有些同病相怜的感情,说道:「这次客
官怕是见不到芸娘了。」

  「为什么?」

  「你不知道,芸娘已经被新任的知府给包拉,现在你就是有银子也见不着她
的面了。」

  听出他口中难以掩饰的失望之情,我当下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一个船夫本就
是连她的面也见不着的,这切身的失望之情又是因何而来呢?装作十分气愤地说
道:「一个堂堂的知府居然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简直是岂有此理!」

  吴二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看看这个有些可笑的乘客,笑道:「客官,这种事你
气也没用,你一个百姓还敢和他官府对着干那?更何况这狗官还是什么枢密使的
哥哥!」

  「这事我倒是也听说了,他这个知府好像不简单。」我说:「船家,你是本
地人,我听说上一任徐知府的失踪另有什么隐情?」

  「这件事全江州谁不知道,他是得罪了当朝太尉,世上还真有这么不怕死的
官!」显然吴二对徐元至是怀着敬佩的感情的:「现在可好,换了这么个狗官!

  我看这个什么枢密使就是个狗屁,要不然也不能有这么狗屁的亲哥哥!」

  「好像你们对太尉都不是很满意,」我有些不解地问他。他像是看着一个怪
物一样又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会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现在全天
下什么地方不痛恨这个老贼?你没听说过他在边关做下的那些丑事?我看这天下
迟早要卖在他的手里。」

  我当然没有听说过这些遥远的事情,我并不是从石头里面出来的,我只是太
尉府里的一个三流的刀客,然而现在我却有了另外的身份,对于你所说的这些事
我只能说我不敢去相信。

  说话间船已靠岸,吴二向我表示他和我进行了一次愉快的交谈,我也只好表
示同意,等到付清了运费,我们就一齐看向眼前瑰丽的烟月楼,当然我们看着它
的眼神与心情大不相同,我顺着吴二无限憧憬看着的方向看去,对我来说那只不
过是一扇开着的没有人出现的窗户而已。

  童顺果然又来到了芸娘的房间,这是烟月楼里最好的房间,有最好的茶,最
好的床,最好的姑娘。

  是的,芸娘不是一个一般的姑娘,对于所有自认为不需要了解她已足够了解
她的人来说,她确实有一个不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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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刀客的命运(十五)

  知道童顺必然会来,芸娘连床都懒得下了,这些天晚上是她真正可以一个人
过的夜晚,她从没有这样的机会独自躺在床上睡觉,可是她却失眠了。

  芸娘有自己独身一人时候不由自主会想起来的人,倘若生命中没有遇上他的
话也许她不会在这样清静的夜晚辗转难眠,这种思念正如窗外夜空中寄托了无数
伤情人相思的明月一样让她望着产生了悲伤。

  现在她躺在床上,知道童顺很快又会到来,她并不关心这些,只是一天的生
活又将这样开始,而她对这样的生活却没有一点感情。仿佛那个有感情的芸娘在
夜晚的时候苏醒,而在白天的时候她是另一个芸娘,她是烟月楼里最好的姑娘,
能够让每一个来找她的男人都感到愉快都得到满足。芸娘自己知道她无法脱离这
样的生活,这两个芸娘也并不使她觉得奇怪。

  童顺看到的是一张睡眼惺忪的脸,这张脸浮着令人动心的娇媚和仿佛在等待
着被人唤醒的宁静之美,这是最能让一个男人无法自拔的美,枕在脑后散乱如云
的长发就是这张让人情不自禁为之着迷的图画中可以勾起欲望的活泼的精灵。

  这个男人的欲望却是单纯的,他的目光却是贪婪的,很多本可以用来欣赏的
美在很多人眼中被忽视了,因为每个人的要求每个人的感情都不一样,童顺只是
一个很简单的人,芸娘本可以很好地满足他的要求了,她脸上眉目神情之间因为
这些天夜晚的悲伤思念而蕴含着的多余的色彩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童顺也钻到了被子里面,急切地摸索到了芸娘的肉体,一张闲不住的嘴喘着
饥渴的粗气整张脸潜进被子里面埋到从触摸中传来细腻肉感的胸脯上挂着口水的
舌头濡湿了薄薄裹胸舔到微微凸起的乳头上将它紧紧地含住吸吮。

  芸娘看到被子上有一头饥饿的野兽在她的身体上贪婪蠕动的痕迹,还发出呼
哧呼哧的声音,她的手想要按着这棵不安的脑袋,感受到牙齿擦过自己已然被他
俘获的乳房,一条湿润温热的舌头翻来覆去地搅动着含在嘴里的樱桃让她的心像
是一根琴弦一样地颤动不停。放在脑袋上的手不禁用力,埋进了丰满柔软两团乳
肉间的脸因为在这香艳浓烈的包裹中喘不过气来而兴奋又痛苦地喘息,更不安地
晃动让芸娘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呼吸。

  她整个身子都开始扭动起来,来配合自己荡漾的心情,直到另外一具更加强
有力的火热的身体压住了她,童顺沾满了自己欲望唾液的脸从被子里面钻出来,
这时候芸娘感觉到那坚硬粗壮的孽物已经进入了自己的那一片领域,助纣为虐的
双手更是不容分说将自己的双腿慢慢分开,早已轻车熟路的阳物跨过浓密的阴毛
顶在放弃了抵抗一心等待侵略来临的厚厚的阴唇肉上面,只要再稍一努力它就可
以毫不费力地窜进她的敏感肉洞里面去为所欲为了。

  童顺看着醉眼朦胧的芸娘的脸,下面蓄势待发的肉棒在肥大的阴唇口突突微
颤,像是被那无底洞中的漩涡吸了进去一般撑开那两片遮掩着神奇桃源的阴唇滑
进了温热的阴道里面。就这样压着依靠屁股的运动缓慢而有力地抽插了几下,轻
微的粘稠肉器交合分离的声音隐没在两人渐渐粗重的温热着彼此脸的喘息之中。

  不知这样肏了多久,童顺终于支起身子把被子抖落在一旁露出两人火热赤裸
的身体,没一会,芸娘就感觉到下体传来一波又一波十分强烈地冲击,无论是肉
体发出「啪啪」的碰撞声响的交合,还是心理越来越强烈的刺激。童顺的阳物确
实比她遇过所有男人的都要来的大,所以同样是这样的交合他总是能更轻易地给
她带来更多更强的刺激,好像身体里面有一股浑浊强壮的控制力量不断搅动着自
己最敏感的地方让她除了沉浸在这种异常强烈的兴奋中之外再无法去想其他任何
事情,只希望这种快感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只在等待一个高潮的到来。

  高潮在不经意间就已经到来,灌溉在阴道里面的淫液肆意流淌,虽然已经显
得有些劳累的童顺还是硬挺着自己的肉棒等待芸娘这一波战栗的结束。然后又不
知疲惫地抽动推送起来,把刚坠入水底的芸娘又肏得一阵哆嗦,感觉整个人又一
次轻易地浮上了云端般酥软无力。随着抽送一对乳房也软乎乎地前后摇晃如同波
浪一般,很快童顺就在这一幅惊涛拍岸图的刺激下开始摇摆不定,只能用更急剧
的抽送摩擦出点燃自己欲望炸药的火花,感觉到火焰已经烧起,一阵蔓延之后下
体开始发出颤栗的喷射,被烫得火热的液体像是浇进了芸娘最娇嫩的地方引得她
双唇张开发出丝丝颤音。

  平息了一会儿之后,感觉下面始终涨涨的被肉棒填满,阳物却好似一点儿也
没有随着射精而疲软下去,芸娘有些难耐地轻轻扭动一下身体对童顺说道:「大
人,你那东西好厉害啊,怎么还是这么大,涨的我好难受啊。」

  被紧紧包裹的肉棒感受到内壁难耐的扭动和轻颤,童顺把屁股向前一顶,说
道:「我看你不是难受,是又痒了吧?」

  尽管果然希望那粗硬之物可以继续在身体里面猛烈地来回,还是控制自己的
欲望说道:「大人不累吗?我都觉得饿得慌了。要不先吃点东西吧?」

  童顺是真的有些累了,但是却并没有吃东西的胃口,仿佛他所挥霍掉的力量
是食物无法弥补回来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当芸娘的身体又催促似地扭动起来绷
紧的肉壁旋转带来的快感把他从纳闷中唤醒,他就抛开了一切念头,欲望的刺激
又彻底占据了他思维的中枢神经开始控制肉体运动。

  「大人,」芸娘桃花颜色的脸露出娇柔的媚态带着喘息的不安像是轻轻的呼
喊声音沉没了,温热湿润的阴道里又溢出淫靡的液体。

  我看着一个左手拿剑的人有些古怪的右手,在他向着烟月楼的楼梯上行走的
时候我终于发现这只右手奇怪之处在于失去的手掌。他毫不掩饰自己是童醒手下
最厉害的杀手的身份,以及当他经过我身边脸上那种对我来说十分熟悉的平凡刀
客的神色让我产生了一些怀疑。他不不像是玉容和丁子口中那个令他们都觉得可
怕的杀手,或者这正是他出类拔萃的原因——我想起自己曾经对丁子所说的那些
「武学最高境界」的无稽之谈,这种事我自己绝不敢相信,可是对这件事我又绝
不敢轻易地就不相信。

  老鸨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她身上的脂粉气味浓得让我反感,就这么一会儿
功夫左手却不知进了二楼哪一个房间消失不见了。

  「这位少爷是第一次来吧?」老鸨迎上来招呼我,打量过这看上去不算是寒
碜的顾客:「这里的姑娘可都是江州城最好的姑娘,包您……」

  「我是来找芸娘的,」开门见山地告诉她,我都已经有些受不了这个妖怪一
样的女人那听着让人心里发毛的声音了。

  这女人脸色微变,立刻又毫不客气地拉着我引我到一张桌子边坐下来,一坐
下就有好几个浓妆艳抹不能说风姿绰约大体上还对得起人的审美观念的姑娘围了
上来,招展着花枝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嫖客。

  老鸨看我只是扫了这些姑娘一眼,心知这位兄台是打定了主意非要芸娘不可
了,就先挥手赶走了这些姑娘,坐下凑过来说道:「不瞒您说,芸娘你是见不着
了,新来的知府童大人是天天粘着她不放,多少人拿银子堆成山摆在我面前要见
她都没得见。」

  「那总有他走的时候啊?」我问。

  「你还别跟我提这个,说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老鸨说道:「这知府也邪
性,自己走了还不准芸娘接客,你说这样你倒是索性拿银子把她赎了身我也就没
话好说,偏偏他又不肯。真是要断了我的财路啊。」

  「妈妈,」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是把个人的不愉快给豁出去拉,忍着对这个妖
怪的厌恶作出一副讨好的表情说道:「我大老远的慕名而来也不容易啊,好歹也
让我见芸娘一面。这童大人什么时候走了,我偷偷地进去还不行吗?」说着话就
把怀里的两锭银子搁到她手里:「山高水长也没敢带多少银子,小小心意您先收
下。」

  哪有老鸨见了银子不开眼的?吴二兄弟那是使用方法不当,听了我的提议之
后这妖怪不由得不对这坠手的银子动心,脸上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说道:「您是
明白人,哪有妈妈拿银子怕扎手的?只不过这童大人晚上虽然回去,却派了一个
差役在这里看守,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

  「是刚才上去的那个吗?」我赶忙问道,「就是那个断了右手掌的。」

  老鸨对我摇了摇头:「不是他,他以前从来没来过,是站在门口脸上黑乎乎
的那个。看上去像个煞星一样,晚上坐在这里都把我的客人给赶跑了。」

  正说话间我看到二楼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正是左手,另一个想必就是童顺了,
看他一脸懊恼的样子应该是被这左手搅了他和芸娘的好事吧。「又有什么事这么
重要,能让他如此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去做的呢?」我想着,一面侧过脸挡在老鸨
后面。

  已有人来告诉她这个消息,老鸨慌忙站起来迎上去:「童大人,您这是有什
么这么要紧的事情啊?」

  「衙门里有事,上面的屋子给老爷我留着,办完了事我很快就回来。」童顺
叮嘱了老鸨几句,便匆匆地离开了。等到老鸨再回过头来想招呼原来那个客人的
时候,她惊讶地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尾随着童顺出了烟月楼来到江边,有一艘官船载他们离开,四下看看没有发
现载我过来的吴二,就挑了一条小船渡江。我知道很可能发生了关系到这次行动
目的的重要事情,所以必须抓紧时间把这个消息带到对岸的玉容那里,本希望坐
吴二那条船的话一定会更快到岸,没想到这一次这位船家也是个撑船能手,一条
船在江上乘风破浪简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

  何瑞把船靠岸,奇怪地看着自己的乘客如此焦急地向烟雨楼跑去,然后他向
渡口张望,吴二的船却已不在那里。他本想来通知吴二童顺已经离开了烟月楼,
他知道吴二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跑去和那个芸娘相会的,如此一来他也可以放
心地去和宝慧一享鱼水之欢了。

  何瑞向等客的船家打听吴二的消息,有人告诉他好像看见他去烟月楼里喝酒
去了。

  在仰望芸娘房间的窗户之后吴二的心情始终没能够平静下来,为了不受浮在
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芸娘的脸带来的煎熬,他就来到烟月楼里借酒浇愁。当我
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这个船家正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这个刚被自己渡
过江去又回来的行色匆匆的乘客。

  「发生什么事了?」还没等我开口,玉容就有些奇怪地问我。

  「童顺那边看来有进展了,」我指了指窗外,可以看到正在靠近的官船:「
左手去烟月楼里找的他,应该是件挺重要的事。不知道丁子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去通知他。」玉容道。

  「嗯。」我点点头,「你们小心。」本来要告诉她我对于那个左手的怀疑,
想了想现在似乎还不是说这个还不肯定的猜测的时候也就没有提。等玉容离开了
烟雨楼,我正想去和那个有趣的船家聊聊天的时候,却看见另一个船家摸样的人
在他的桌子边坐下来和他说了些什么,就看见他一脸喜悦地起身离开。

  从烟雨楼的窗前望向江边,吴二的船比任何一条滑向对岸的船都要快,等他
差不多快要到岸的时候,又有一条小船从这边离岸,何瑞的船与其他任何一条船
行驶的方向都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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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六)

  从芸娘的房间里面出来,怀里两锭沉甸甸的银子随着行走显得有些不安,烟
月楼的老鸨简直是有些受宠若惊了。突如其来的喜悦随着从楼梯口迎面而来的吴
二而中断了,这女人的脸迅速僵硬在脂粉墙下面,拦住了正准备从她身边掠过去
的吴二。

  「吴二爷!」老鸨紧紧地抓住了吴二的手腕,有些慌张地问:「上哪儿去?」

  吴二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银子:「去找芸娘。」

  老鸨看着吴二手掌中散碎的银两,连她都觉得微不足道了,这时候她脸上原
本尽力向上努着的皮肉都很明显地放松下坠了一些,事实上她眼神中对于这些银
两的迟疑之色已经毫不掩饰地呈现在吴二的面前了。

  「妈妈,银子不够下次一定补上。」吴二显然已经急不可耐了。

  「吴二爷,我知道你急着要见芸娘,但是我们烟月楼也是有规矩的啊。」老
鸨作出十分为难的表情说道:「你也应当替我们这行买卖想一想,哪里有青楼里
让人赊账的道理呢?这要是传出去,怕不单是我们难办,吴二爷您的颜面也会受
损吧?」

  当下吴二一心要和芸娘相会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被这老鸨百般阻挠心中一把
熊熊燃起的欲火早已烧成了怒火,一手捏住老鸨的手腕,瞪着她道:「今天我非
得见芸娘一面不可!」

  被这只如同铁钳一样的手掌握住,老鸨却毕竟也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江湖人
物的,大大小小的阵仗也见了不少了,对这吴二的用强非但没有露出一丝的惧色,
反而微微笑道:「您跟我急也没用,童大人回来若是发现您在芸娘房里,你我都
要遭殃的。二爷您就别为难妈妈了,妈妈给您找一个……」

  话还没有说完吴二却再不理会扔下她直往楼上走去,随着老鸨大声一喝已有
两条大汉挡住了吴二的去路。这老鸨随后赶来:「凡事三思而后行,二爷,和气
生财,留些余地日后也好相见。烟月楼也不是你想乱来就能乱来的地方。」

  想那吴二也是被情欲冲昏了头脑,他又岂能不知道烟月楼不是一个可以乱来
的地方,一直以来他都算是一个很冷静的人,所以他能够在夜晚干他杀人越货的
买卖而在白天让人们觉得他是一个很本分的船家。也许造成如今局面唯一的错误
就是对于芸娘的过分迷恋,这份迷恋不仅让他看上去远不是一个平凡的船家那么
简单,也让他背上了被自己的结拜兄弟和自己的老婆背叛的可悲命运。

  吴二的老婆秦宝慧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不需要这已显得有规律的声音她都
可以知道这个人除了何瑞没有其他的可能,就像往常一样她打开门迎接这偷情的
快感。抛开肉体带来的满足似乎有另一种由复杂情绪催发出来的兴奋在刺激着她
从一开始的半推半就到如今的乐在其中。

  倘若在加上自己男人对于秦楼生活的迷恋,她以理所当然的情绪问进来的何
瑞:「他又去烟月楼了?」

  事实上也是多此一问,何瑞去关了窗户,宝慧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去给他
倒了一杯茶:「你先喝口水,我把被子铺一下。」刚拉起被子要抖,身子已被他
从后面一抱险些整个人随着这股力道摔倒在床上。

  她正想直起身子,却被何瑞用上身顶住压得她往前一倾双手不得不撑在床上,
何瑞看着她的样子心头欲火一下子就升腾起来,手伸进宝慧裙子底下将她的内裤
拉下。

  宝慧感觉到屁股一凉,裙子已被男人掀到了腰上,这种未曾经历的姿势让她
多少有些不适应,回头看到何瑞正拉下裤子一条已然直立的肉棒活生生地一副龇
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好奇想要站起身来的宝慧又被男人一下子按住了,新奇的
刺激随着感受自己那让她觉得有些羞愧的姿势渐渐让她放下了抵抗的念头。

  感觉到按住了自己两片屁股肉的手掌暗暗用力将它向上提起、自己的私处正
近距离地被一个男人欣赏着,宝慧竟然配合着沉下了腰肢让自己的屁股翘起来仿
佛是在向男人敞开自己的阴户一样有一种任人处置的放荡快感。

  两个拇指向两边用力,撑开了肥厚的阴唇,那是连自己都没有好好看过的部
分,神秘的快感催促着她正被何瑞出神地注视着的肉穴的尽头那把蜜壶里淌出了
性感粘液。

  仿佛看到这构造神奇的肉穴在自己眼前收缩变形,被自己撑开的小嘴在发出
撩人的呼吸,这就是让男人心驰神往不可自拔的地方,就是自己正被欲望填充得
几欲爆发的权力之棍迫切地想要进入的地方,一想起深深地捅进这个桃源洞穴给
自己带来的快感,何瑞那眼睛里都放出了光芒。

  「有什么好看的,还没看够啊?」宝慧扭过头来嗔道:「哪来的这股邪性!」

  「再让我好好看看,」一边说着,何瑞一边把右手食指插进了肉缝里面搅拌。

  看到宝慧的身体不安地扭动好像要摆脱的样子:「好嫂子,别乱动啊,这里
面又湿又热的,难怪肏起来会那么舒服。」

  「别闹了,弄得我难受」宝慧被这阵挑逗撩拨得心痒难熬,身体里收缩着想
要夹紧却始终不能如愿更刺激着淫水不断地流出:「要肏就快点……肏进来啊。」

  抽出闪着光泽的手指在女人的屁股上擦拭干净,何瑞站起身挺着阳具靠近,
红肿的龟头慢慢地撑开两片阴唇间的肉缝,扶着屁股的两边往前一顶,整条肉棒
一下子就插进了宝慧的身体里面。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充实的快感让她忍不住
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更是用劲将屁股向着肉棒插入的方向斜斜的翘起。

  何瑞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动情的肏干,看着面前一条诱人的曲线,每一次自己
大力地将身体撞击到她丰满的屁股肉壁上的时候,她的头都会向上翘起,这种情
形就像是在驾驭一匹性感的坐骑一样只不过勒住的是她情欲的咽喉,何瑞一把摘
下宝慧棕色发髻垂髫青丝如烟云一般弥散开来笼住了她整个脑袋。

  因为脚上还挂着内裤,无法将两条腿更大地分开,猛烈的撞击带来的多重快
感渐渐摧毁了宝慧努力想要站定的意志,几乎是跪趴在床上如同一个三角隆起自
己的下身迎接着肏干,抽出来的汁液在腿上慢慢地流淌,同样也翻飞逆流濡湿浓
密的阴毛,一幅前所未有快感泛滥的图画。

  不知是否因为这样姿势的原因,何瑞觉得宝慧的肉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
压迫自己强行进出的肉棒,尤其是来自于头部的刺激特别强烈地随着快速的摩擦
产生阵阵销魂的冲击。他仿佛意犹未尽地只能让自己的动作缓和下来,一面双掌
施力尽可能分开两瓣屁股,一面将肉棒缓缓地抽出一直到露出脑袋,再用力地一
下插入。

  没想到宝慧更动情地呻吟,仿佛如此带给她更强烈的感觉,抽出时有更多的
淫水被带了出来,插入时如同吸吮的温热肉壁更紧紧地挽留。这样肏了一会儿,
何瑞一股子欲望更是被娇喘连连的女人激得再无法忍耐,扶稳了两侧转而又一次
加快了速度。

  一个欲念直窜入宝慧的脑子里面,被这突如其来的连续冲击仿佛一直推她到
了虚空之中般一片空白,只有数不清的兴奋在乱窜,很快她就彻底地被这一份如
潮快感征服,身体剩余的力量都汇集到一处变成了最后的痉挛。无法彻底解脱的
原因是男人还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快的冲刺,等到他终于一下子紧紧顶着让一股
股微烫的精液随着颤栗浇淋到她更深处的地方,褪去的疯狂才让她得以将已经绵
软的身体安放到床上。

  他们也许没有想过吴二会不会回来,长期安全的偷情已经让他们心中对这一
后果的恐惧渐渐地消退了。吴二并没有见到芸娘,他的心情很坏,这一次他没有
再找别的姑娘来释放欲望,然而他也没有想到宝慧,愁闷的心情彻底掩盖了吴二
的欲望,从烟月楼里面出来,他现在只想去烟雨楼里喝一杯酒。

  从烟雨楼里出来,我本打算再到对岸去见芸娘,毕竟我对她也充满的好奇的
欲望,当然也对白白失去的两锭银子充满了欲望。但是就像此时正渡江而来的吴
二一样,欲望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控制人的行动。我决定回客栈去等玉容和丁子
的消息,这是我想要早点将江州的事情办好回东京和两位夫人团聚这一念头的胜
利,毕竟出来了这么些日子,我都已经快要淡忘那种当时是那样浓烈的甜蜜了。

  能让童顺舍得下芸娘急急忙忙赶回来的事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徐元至的确掌
握了一件对太尉十分不利的证据,事实上他已经写好了一封准备密送皇上的奏折,
这封奏折里夹着一份口供和一封信被放到一个盒子里面。

  现在这个他来不及送去京城的盒子就放在童顺的面前,将里面的东西看完,
童顺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将东西重新放回盒子里面,童顺问身边的「
左手」:「除了发现这个盒子的丫鬟,可还有什么人知道此事?」

  「据它所说是直接将这个盒子交给了夫人,夫人这才命我去找大人的,这其
中并没有别人知道。」「左手」说道。

  童顺点头,道:「这东西得赶紧送到枢密使手中,这么重要的东西太尉肯定
会派高手来的,幸好他派你前来,你看什么时候动身?」

  「左手」并不是真的左手,关于这一点童醒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哥哥,他本想
让这件事看起来更可信,但是他又怎么能想得到自己反而是弄巧成拙了呢?这时
候「左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大人,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左手,我只是枢
密使大人用来迷惑太尉的一个替身而已。」

  「什么?!」童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干了一件这么愚蠢的事情:「这
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倘若我的身份还没有被太尉派来的人识破的话,
他们想必忌惮而不敢轻举妄动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大人派一个心腹之人把这个消
息先带回京城,到时候再看枢密使大人怎么处置吧。」

  「你说的也有理,事不宜迟不如你速去京城禀报。」

  「我?」「左手」有些吃惊地看着童顺:「这样目标不是太明显了吗?倘若
真动起手来我必死无疑啊。」

  「这一点我岂能不知?」童顺确实是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这件事关系如此
重大,他当然不能交给一个他不能放心的人去做:「只是我没有什么可以托付的
人啊。」

  「大人,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左手」像是灵光一现,在童顺的耳边说道
:「汉代时不是有个「衣带诏」吗,大人你找个机灵一些的差人,在他内衣里层
将这里的事情写明,倘若被太尉的人截住就说是回家省亲去的,他们搜不出什么
疑物也不至于会发现这其中的秘密吧。」

  童顺有些佩服地看着这个替身,心想自己的弟弟到底还不是随便派了个无能
之辈:「只是有一点,倘若被太尉的人严刑逼供,很难保证他不说出这其中的实
情啊。」

  「大人所言极是,幸好当下正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是谁?」童顺忙问。

  「大人记不记得前几日那个为父杀人的犯人?」

  「你说的不会是他吧?」童顺惊讶地问。

  「左手」居然点了点头:「那人只不过侮辱了他的父亲,他就将人打死,可
见这个是一个至孝的人。我们以他父亲的性命相要挟,并许诺他事成之后可以免
罪,我想他没有理由不跑这一趟,就算被抓,他也绝不会拿他父亲的性命开玩笑
的。」

  童顺简直对他刮目相看,脸上难以掩饰对这一位人才的欣赏之情,洋溢着拨
开云雾又见青天一般的愉快:「这计策实在巧妙极了,事不宜迟就麻烦先生速去
准备,最好今日就让他动身吧。」

  「大人」「左手」似乎还有话要说:「不如等到夜深,让他从西门出去,再
去浔阳江坐一段水路,先离得这里远了再走陆路,你看如何?」

  人才就是人才,童顺都有些惭愧了,一面点着头说道:「还是先生你想得周
到,一切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在枢密使面前好好给你记上一
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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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七)

  我一直等待,除了等待什么都没有干,直到黄昏从背后来临,我的耐性也随
着落日西沉。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转身。此时我面对着黄昏,重回到
原来的位子上坐下来,我只能等待,除了等待什么都干不了。

  人有时候是这样孤独无助,幸好吴二还有酒,敬一杯夕阳,黄昏过后他就变
得不一样。一段生命的沉默换来另一段生命的复苏,这就是他的两种形态,这一
次他的感觉却变得迟钝了,一个从来没有喝醉过的人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醉了,
只不过是再喝不下这一杯酒,眼神中摇晃的影子在暮色中渐渐地冷却了。

  人有时候希望可以忘记一切,如果可以哪怕是那些美好的回忆也在所不惜,
痛苦仿佛总是来得更加强烈鲜明一些,也更加持久一些。芸娘不知道一个美好的
黄昏需要多少个黯然无光的日子作为代价,如果可以她会愿意,生命中痛苦的岁
月远多于类似那时的美好光阴,长久得都几乎让她麻木了怀念。像她这样的女人
最希望那个男人在自己的身边,这种希望让芸娘对着窗外淡然微笑,她早已承认
了每当孤独无助的时候总会想起他,就像生活无法改变的事实一样。

  对于栾霆来说这是一个崭新的黄昏,很多时候日月交替岁月穿梭对于人来说
虚无缥缈,也有时候却抓住了一个真实的时刻。这个黄昏对栾霆来说就显得如此
得真切,甚至让他看到这双披着霞光的手温柔地从自己内心里取出的一个盒子,
盒子上的微尘被轻轻地拂去了,只等待他来打开。一别江州已经多少年了?栾霆
不知道过去的是否还有那时候的痕迹,他甚至不知道是否还存在着,值得期待的
重逢总是奇妙的,他不知道自己会发现什么意外,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崭新
的。

  我在客栈中等到了丁子的出现,然而从根本意义上来说我只是等到了「什么
也没有发生」这样的消息,看上去越平静的表面越隐藏了惊人的秘密,将消息传
达给我之后丁子就重新出发返回童府继续进行监视。我知道,有他和玉容两个人
在,这个秘密很快就会被揭晓。

  吴二在烟雨楼中醉倒,直到小二将他叫醒,在迷迷糊糊之中吴二随着小二的
引领走出了烟雨楼,今天的月亮被漫天的乌云遮掩,这时候的天色已是一片黑蒙
蒙的了。几乎是凭着直觉要往江边走去,他甚至已经听到他的那些弟兄们在前方
的说话声,但是他们谁也没有看见吴二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上。

  栾霆告诉他的弟兄们他要独自去见江州的一个朋友,所以他就来到了浔阳江
边准备搭船渡江,却正好看到吴二摇摇晃晃地向渡口走去的过程中终于失去了平
衡,栾霆扶着他走到渡口,船家们认出这是他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大哥,同时
也自然把栾霆当成了吴二的朋友,所以当他说要渡江的时候,船家也只是把他渡
过去而已。

  烟月楼驱散了一大片夜空,这个时候正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杯盏交错与人
声的喧哗、还有歌声、有放肆的欢笑也有咬着耳朵腻腻的甜言蜜语、有时不时一
群人发出的哄笑也有轻盈的姑娘们游荡间甩起的丝绸互相滑过的声音。烟月楼里
跳舞最好的姑娘柳寅寅跳起一曲霓裳舞,打破了原本有规则的纷乱、喧闹背后的
平静,男人们都把目光转移到舞台上姑娘裙摆旋转的波浪和她曼妙的身体上面。

  等到一曲结束,有掌声也有欢笑,高亢而直接,来这里的人都觉得很愉快,
他们实在是太喜欢这里了,这里能让他们只感受到单纯的愉快。

  老鸨倚着楼上的栏杆看着楼下,她喜欢看到她的客人们那种愉快的样子,她
喜欢欢笑声漂浮在烟月楼里的气氛,当外面的世界正被黑幕笼罩、白日的匆忙渐
渐减弱了呼吸的时候,这里却热闹地如同一个节日。在这个小世界里她知道自己
举足轻重的地位,只需要看一眼她就能发现这下面发生的一切和突然出现的变动,
就好像有新的客人从门口进来,而这一次的客人却不是她常能见到的。

  虽然已经认不出栾霆,老鸨还是觉得这个人很面熟,这段记忆想来是很长时
间以前留下而且还留得很深刻,所以到现在她还记得这样一个轮廓重叠在一起。

  毕竟在这里她见了太多太多的男人的脸,栾霆却还认得这个老鸨,这种女人
就像从来都没有变过模样似的,每一天都用脂粉细细地把一天的光阴留在自己脸
上的一些痕迹抹去。栾霆看出来她没有认出自己,他把他这一次来的目的告诉她。

  「芸娘啊,」老鸨脸上自然地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要见芸娘对她来说并不是
一件不能考虑的事情,只是你需要有足够的理由来说服她。老鸨正打算将芸娘现
在的情况并不太让人绝望地告诉栾霆,她看到栾霆的目光越过自己望着前方出神。

  他当然还记得芸娘的样子,芸娘也当然记得他,老鸨看到他们正在因为互相
吸引而靠近,这个过程中她忽然记起了这个男人。然后她想到的是芸娘对这个男
人的感情,想到这种感情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她不由得感到慌张,就急忙将两人
拉进了芸娘的房间里面。

  她先看着栾霆:「你还回来干什么哟?你现在可是官府头一号的要犯了。」

  然后她又看着芸娘:「芸娘,你可要想清楚啊,现在知府跟得你这么紧,你
可不要一时的想不开送了自己的性命,也连累妈妈一块儿遭殃啊。」

  「妈妈!」芸娘转头望着老鸨,眼睛里都泛满了泪水。老鸨知道这一声里面
包含了多少的感情,是她所不能够勉强的,事实上她的心里也有对芸娘的感情在
告诉自己,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离开。

  「两个时辰,绝不能在这过夜。」老鸨看到芸娘感激地点头,不由得因为她
脸上的喜悦而喜悦,因为她眼中的泪水而觉得感动,这种感情很久都没有在自己
的身上发生了。老鸨感到心中有些温热,就起身离开了芸娘的房间。

  当年在芸娘的心中播下了爱情种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栾霆,现在这颗种子已经
被她的思念灌溉成了一株参天大树,有很多难眠的夜晚芸娘就对着心中这棵树诉
说自己的心情,但是突然实现的等待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芸娘,」栾霆想说看上去你一点儿也没变,这句话却也没有说出来,像是
被芸娘所感染了一样。他们就站起来拥抱,一种语言无法表达的感情正在他们的
拥抱中流传到对方的身体里面,最炽热的表达就是肉体的渴望。

  他们抱得很紧,芸娘听到栾霆急促的心跳像是一面小鼓敲打在自己的胸口,
脸上已经布满了喜悦兴奋的潮红,泪水也终于夺眶而出,只是饮泣没有哭出声音
来,这时候那些话语似乎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纷乱磅礴地冲进了她的脑子里面。

  她还是没有说出什么,红唇已被栾霆紧紧地吻住,干燥的欲望很快就被唾液
湿润并因为不断的分泌而变得泛滥。过度的交合让晶莹液体溢出了芸娘的嘴角,
红唇上的颜色早已被舔舐得一干二净,温热泥潭中的软玉香舌旋转扭动如灵蛇一
般与另一条大蟒纠缠舞斗,直搅得液浪翻腾江河混沌,直搅得醉眼迷离腮满红霞,
看上去真好像一朵绽放的牡丹,花瓣上还有点点晶莹剔透的露珠。

  脱下外衣躺倒床上,芸娘只剩下白色的抹胸裹不住两团酥白的胸脯散发着诱
人的光泽,趁着栾霆出神的一会儿,她忽然握住了他紧绷的下身。芸娘决定要好
好地服侍自己的爱人,她知道如何让一个男人舒服,其他男人从她身上获得的满
足都是通过他们自己,而她要让栾霆毫不费力地通过她来获得满足,芸娘要让他
得到其他男人从她身上得不到的东西。

  栾霆躺着,接受芸娘灵巧温柔的亲吻,她也吮吸着他的乳头,也用舌头挑逗,
像是吸住了他身体里面的那团欲望之火一直随着几乎覆盖全身的舔舐由上而下。

  栾霆的心越悬越紧,这趟旅行快靠近他欲望的焦点了,她不会是要……

  「啊」栾霆发出一声叹息,她停住了,又突然将它含进嘴里,栾霆的肉棒兴
奋地颤抖,他用手推了推芸娘的头发:「芸娘?」

  芸娘抬起头看着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的栾霆:「我的身体早已被别的男人弄脏
了,但是我的嘴还是干净的,我要让你得到别的男人得不到的东西。」

  别的男人就算还能够得到她的嘴,却不会得到她的心。栾霆没有说出什么,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当肉棒又一次像是进入了一个温池中一样被芸娘含进嘴里的
时候,他就彻底因为舒服而放弃了顾虑。

  芸娘确实是一个很懂得如何让男人满足的尤物,既可以让一个男人立刻积满
欲望,又可以让一个男人立刻释放欲望。一会儿扶着这根火热挺立的阳物,吸吮
住上下套弄,一会儿用舌头舔去因为过度的兴奋而不时溢出来的粘液,在龟头上
盘旋缠绕。

  芸娘又一次吐出了肉棒,沉浸在舒畅之中的栾霆睁开眼睛看她,这一次他再
也无法闭上眼睛了。芸娘扶着他的肉棒,吐出舌头从根到顶的轻舔,看着她如此
淫荡的样子,栾霆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征服这个女人的冲动了。发出了一声低吼扑
了上去,芸娘很配合的一阵惊慌失措的抵抗之后,玉体仅剩的两件贴身衣物被扯
开了,盘在头上的如云长发也披散了。她看上去同样火热的眼神与他的交汇,像
是一只温顺驯服的动物一样经过了一阵追捕终于放弃了逃避,她在期待着被征服。

  几乎经历过了大难不死的肉棒终于翻身自由了之后,是到了它施展身手大显
淫威复仇的时候了。

  事实上在离开芸娘之后的这些年里,栾霆一心从事他铲奸除恶替天行道的伟
大事业,只有当欲望来得实在是太强烈的时候,他才会去青楼里找姑娘,每次也
只是泄火了事,现在有片刻的安宁又有两情相悦的佳人盛情期待,他怎么不使出
自己浑身的解数?

  「铁棒」栾霆不只是手中的棒子舞得好,胯间的棒子也丝毫不负盛名,真如
钢筋铁杵一般直肏得芸娘眼翻白浪娇喘连连,口中一叠声地哀告讨饶,等得栾霆
见她可怜减慢了抽送,她又露出更痛苦难耐的表情说些煽风点火的只言片语,直
激得栾霆再无丝毫怜惜只是更卖力地肏干。很快,芸娘就在一阵失魂落魄的呻吟
中被送到了高潮。

  虽然肉棒还是火辣辣地硬挺着,栾霆还是忍住了欲望抽出湿漉漉的蜜穴,静
静欣赏女人高潮之后那张越发娇媚迷人的神态。感觉到男人的分身从自己身体里
面离开,芸娘很快从舒畅的快感丛中挣扎苏醒,带着满足的眼神看看栾霆,也看
看他那根依旧愤怒地也仿佛在看着自己的肉棒。她的神色转而变得如嗔如怨,当
着他的注视一只手抚摸到了自己的下身,手指贴着阴唇滑动,有一种湿漉温热的
感觉。芸娘淫荡挑逗得看着栾霆,慢慢将自己的双腿分开,被手指微微分开的肉
穴又一次作好了被侵犯的准备。

  是可忍孰不可忍,栾霆就算想忍,此刻已主宰他的胯间阳物也不允许他再忍。

  芸娘经过了一次丢盔卸甲,这一次一心想着要让他缴械投降,男人的肉棒一
进入,她就以一种摄人心魄的娇媚呻吟开始了她的攻势。栾霆怎么能不被这淫声
浪语、被她娇媚婉转的神态所勾引?只感觉肉壁更用力地吸吮着肉棒,每一次抽
插都变得更加充满了挑战。他知道这女人是使出了手段要比他就范,就压低身子
双手撑在她头的两边以屁股的力量一深一浅慢而有力地抽送起来。

  这一招果然打破了芸娘的节奏,每一次深入都仿佛让她从喉咙里发出来自于
最深处兴奋的颤抖,又被一刻的抽离引发了一口倒吸,欲望就像已被他完全扼制
住了一样无力反抗。芸娘不禁哀求他更猛烈地肏干自己,她不再安分的下身迎合
她的意思不时地起落也重新挑起了栾霆故意压制下去的欲火,终于又全力地抽插
起来。

  满意的芸娘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高潮的关口,而那根铁棒也变得更加火热,
似乎是更膨胀地填满了自己的欲望一般,新一轮决堤的淫液终于在肉棒头部喷射
出浇落花心的滚烫刺激下再一次纵情地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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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刀客的命运(十八)

  夜近三更,童府院子里忽然间灯火通明,一个背着包裹戴着帽子的人在门前
与童顺握拳告别。玉容看得分明,那人左手持刀右手断掌正是「左手」,向丁子
使了个眼色,一齐悄悄尾随了上去。而在童府的偏门,送信的囚犯李义也在这个
时候悄悄地潜入了迷蒙的夜色之中。

  渡口处还闪着灯光,两三个当值的船家正在抱怨着没有生意,何瑞的心思却
不在这里,因为今天吴二喝醉了现在正躺在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床上,而宝慧…

  …他看到有人匆匆忙忙地向这边走来,「就拿你来给我解解闷也好」,想到
这里,何瑞的脸上显得愉快了起来。

  江对岸,铁棒栾霆正好结束了与芸娘的两个时辰来到江边,芸娘站在窗户面
前看到他正要坐船,她本忍不住要叫他,却因为栾霆的转身戛然而止。栾霆看得
出来芸娘眼中那种挽留期待的神色,也准备对她挥手作别的时候老鸨出现在芸娘
旁边向他张望,窗户被关上了,栾霆只好坐船离开,还有一帮兄弟正在对面等着
自己。

  「婊子无情啊,现在看你有些银两,对你使尽了风情,等你身上没了银子,
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撑船的认得这个人正是刚才过江那个「吴二的朋友」,这
些话他虽然早想对吴二说却一直不敢说,现在正好说给他的朋友。

  栾霆很奇怪这个船家为什么要对自己发这样的感慨,既然他如此热情地与自
己交谈,若是不理的话总显得没有礼貌:「船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古往今来
有多少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不过是误落风尘,却有情有义,是我们这些所谓丈
夫所不能及的。」

  「兄弟,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只是一个撑船的做买卖的,古往今来的我不知
道,我只知道至少这烟月楼里没有这样的女人。」

  栾霆本想为着芸娘辩解上几句,可是一时之间找不出恰当的词来,正好船家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还以为今天没有生意了,兄弟,大哥还没带
你做过买卖吧?今天正好让你见识见识。」

  「左手」对于自己这招「调虎离山」之计十分地满意,事实上他也确实骗到
了玉容和丁子达到了计划的目标,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却没有料到自己费
尽了心机算得到初一算不到十五,此刻李义坐在何瑞的船上,他的性命正如这凄
凉夜色一般稀薄。

  两位船家江中相遇,何瑞把船停住:「兄弟,你也有买卖啊?」

  「哦,二哥,刚才你不在,」船家向何瑞解释:「这位不是「客人」,他是
大哥的朋友,刚才大哥喝醉了,就是他扶着大哥回来的。」

  栾霆听到这里,心中早猜到了七八分,此时也不作声,等何瑞有些疑惑得向
他抱拳问候,他也抱拳回敬。

  「如此正好,我也不走远了,也让他看看我们的手段。」何瑞说完,双脚前
后一用力,李义虽然已经起了疑心,只是这船晃得过于厉害实在是坐不稳,等他
翻身坠江之时想要抓住船身,那船被他一抓翻了个身将何瑞也掀到了江里。看得
另一条船上的船家忍不住大笑起来。

  只见一个在前慌张如漏网之鱼,一个在后却是不紧不慢脚不生波手不起浪如
同在平地之上行走一般跟着。追了一段路程,李义也游得累了,回头看时后面却
没有一个人。突然脚底下一沉整个人落入了水中,由得他拼命挣扎却似被钳住了
一般,眼看着李义不再动弹就快没气,何瑞却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失了乐趣就急忙
将他托上水面,没想到李义是个不经水的人,这么一折腾已然昏了过去。

  这时候船家撑船过来,栾霆心中那一股正义的火苗不由得窜上来:「两位兄
弟,我看这个人有些面熟,可否取了他的钱财放他一条生路?」

  何瑞听了他的话,看着栾霆:「这不是开玩笑吗?放他一条生路,他若是去
官府告发,我们这些兄弟的生路可就没了!」

  「看来大哥还没告诉你我们的生意吧,干这个的,哪有留了活口的?」船家
也对栾霆说道。

  看着何瑞眼中分明的怀疑,栾霆心里知道搞不好自己的性命也要搭进去:「
船家,你把船撑得近点让我看看。」等靠得近了,他故作吃惊地说道:「哎呀,
这不是我侄儿吗?两位兄弟,这真是一个误会,我这次从长安来江州,一方面是
来会会朋友,一方面也是来接我侄儿的。我想他一定是听说我去了烟月楼心里气
恼,准备过江来找我的吧?没想到正碰上你们,倘若不是天意安排让我遇上,险
些让他送了性命啊。」

  那船家听栾霆这么说,也不怀疑,忙要拉李义上船,却被何瑞拦住。「二哥,
你这……」

  「不是我信不过你,只不过这种事关系到这么多兄弟的性命在下不得不多一
份周全,既然你是大哥的朋友,正好我们现在就同去见他,到时候一切水落石出
真相大白,我再向兄弟你陪个不是。」何瑞对栾霆说道。

  栾霆心中一凉,却也没有别的说辞,那船家也觉得聚一聚这件事十分之好,
还没等得栾霆答应,就已将船撑开,后面何瑞也扛着李义上船跟上。

  这边「左手」走走停停,领着玉容和丁子绕一圈又回到了童府,此时此刻这
两人才明白自己中了他的计。互相看看,他们的脸色看上去都不是很好,但是大
体上还算得上是冷静。沉默了一会,两人就决定回客栈。

  「玉容,丁子,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可怜我兴奋得一宿没睡等他们带来
胜利的消息,途中红蔷和紫杏那两张仿佛在迎接我似的脸时不时会出现在我的脑
海里与我重逢,当然真正使我兴奋的是后续的画面,只不过这一切渐渐在我看着
他们脸色的过程中又渐渐地冷却和遥远了。

  我们在桌子上坐下来,我还没有得到我要的答案:「你们快说啊,发生了什
么事?」

  「飞哥,我们中……」

  玉容用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左手」果然厉害,他打伤我们,现在证据
恐怕已经在去京城的路上了。」

  我和丁子的脸色都同样的难看,事实上他也是经她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这件事
背后所隐藏着的后果。他知道玉容为什么要撒这个谎,这件事毕竟关系到他们的
性命,忙问:「那现在怎么办?」

  「你们说「左手」还在江州?」我有些惊讶地问,看到丁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又说:「这就奇怪了,证据这么重要,没道理不让「左手」亲自去送啊?恐怕这
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一阵沉默之后,我说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玉容,你速回东京告诉太尉
证据可能已经送到京城,让他有个安排。丁子,你再去童府监视。」想了想,继
续:「玉容,除了路费把银两都给我。」

  「干什么?」

  「看来我得再去一趟烟月楼见一见那个芸娘了。」

  事情的真相永远都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知道,有些人自以为知道其实什么也不
知道,有些人虽然做得与真相背道而驰却偏偏因为他错误的方向反而使自己离真
相更近。但是说到底事情无法因为人而改变是一个不变的真理,你总觉得你可以
改变,到头来却发现改变的只是你自己。

  我原本只是太尉府一个三流的刀客,我的命运如果不是被这样那样出人意料
的事情所改变的话将会和那些和我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刀客们的命运一样,简单而
直接地结束。但是那时候我至少还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的命运又大抵如何,可是
现在我却对这些都迷惑起来。

  很多事都让我产生了迷惑,原本我从不去想自己无法想明白的事情,直到现
在这些被抛开的事情一件一件堆满了储存的仓库再也无法忽视了,我会想想它们
之间的关联,因为除了这样想没有别的办法来解释这些事情。很多事情都是有关
联的,原本是两个问号,关联了之后就成为了一个句号,可是我的这些疑惑看上
去没有任何的关联。

  丁子和玉容已经走了,烟月楼的事还是明天去做,我躺在床上看着脑海里的
问号无法安眠,忽然想到了那个催眠的方法,就直起身子盘腿而坐,像过去那样
进入了打坐练功的境界之中。

  不知为何,每次闭目打坐之后运气于丹田之中会有经文逐句冒出,等我醒来
之后这些默念过的经文都会被忘得一干二净。这次控制心神,感觉到气往上涌浮
出头顶灵魂出窍。从虚空之上看我肉身倒在床上,那些经文仿佛呈现在眼前一般
清晰可见:天地之道,天道贵信,地道贵贞,不信不贞,万物不生,生,天地之
所贵也……王者法天地,非信无以广施,非贞无以正身,克己就义,恕以及人…

  …

  铁棒栾霆渐渐地开始后悔了,本想一上岸就制住这两个人,没想到这一处渔
村港口早已举满了灯火,少说也有百八十口看上去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壮汉。自己
真不该管这一桩事,等一会见了他们大哥道破真相,他们又岂能饶了他的性命?

  「大哥还在睡觉?」船一靠岸,何瑞便问他们。

  「送回屋的时候看是睡死了过去,现在怕是没醒吧?二哥,怎么带人回来?

  这位不是大哥的那个朋友吗?」

  「你们带这两人去大堂好好看管,他是不是大哥的朋友,还得让大哥亲自来
告诉我们。我这就去叫醒大哥,你们先慢慢地等我。」何瑞说完,就向吴二家赶
去。

  灯火已熄,何瑞轻轻地敲门,不一会儿,听到里间有人出来,开门的是宝慧。

  「你,」她吃惊地看着何瑞:「你来干什么?」

  「我找他有事,」宝慧披了一件外衣,双手拉门却敞开着露出一片雪白的肉
体,看得何瑞立时一阵心痒难饶。

  「那我去叫醒他。」宝慧转身,听得背后男人悄悄进屋将门关上,竟将自己
抱住:「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怕……」

  「我怕,」何瑞抱得更紧,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只不过实在是忍不住嫂子
你这勾魂的身体了,好歹弄一弄,这么快他肯定醒不过的。」

  说完双手在她胸口迫不及待地抚摸起来,宝慧也不作声,两人移到桌子边上,
宝慧将灯放在桌上,双手搭在桌上将身子伏低。何瑞岂不明白,把她的裙子向上
掀起,黑乎乎地把手一摸只感觉整只手掌一片滑腻柔润却是没有穿小裤。

  何瑞心中狂喜,手指穿过双腿交合之处按到一片肉唇之上,稍一用力指尖已
插入了肉缝之中。宝慧红唇微张轻出一口气,两条腿左右移步将下体张开,腰上
用力却将屁股更向上突起。

  两根手指已全部没入,手腕旋转一边在里面弯曲挠动,感觉到暖洋洋地肉壁
蠕动、渐渐湿润起来,不一会儿,手指便已被淫液全部打湿。何瑞抽出手指在那
两片阴唇之上涂抹,一边挺着下身凑近,昏暗之中就着那两瓣湿润一送,接着猛
一用力,「跐叽」一声整条肉棒都被吞没进去。

  肏得猛时,偏偏那桌子本不平稳,虽然宝慧用上身紧紧压着桌面却还是发出
「噔噔」响声,何瑞当然怕吵醒了吴二,只好停止抽插将身子压低几乎是贴着宝
慧的背将桌子按住了,然后用腿和屁股的力量配合着腰一下一下虽然不快却是力
道和距离都很足地肏干。

  闪烁的灯火好像将两人贴近的喘息声放大,那随着抽插的节奏而发出的阴阳
两器交合所特有的因为混合了阴器分泌出来的粘液而更显独特的声音让两人都感
觉到了如同战栗般的快感。

  何瑞将宝慧散乱的头发拨到一边,手掌抚摸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脸半贴着桌
子,每一次深深地肏入都让她张开的檀口中发出因为极力抑制而变形的声音。何
瑞的手指忽然伸入她的口中点在软玉香舌之上,宝慧的嘴角已有难以自禁的口水
流出在桌子上流淌。

  声音突然停止,里屋传来吴二翻身床发出的「吱呀」声音,如此尖锐像是刀
子一般,然后又传来似乎是在梦中的一阵呓语。何瑞忍不住试探性地慢慢抽插,
里屋又恢复见了宁静,如此弄了一会儿,他已经无法再满足于这样的节奏了。

  「我弄快点。」何瑞在她耳边说完,直起身子双手扶住她的腰臀,便开始放
肆地肏干起来。桌子的「噔噔」声又一次欢快地响起,宝慧虽被肏得一阵酥麻,
心中却还是被这声音吓得不轻,身子不安地找着一个用力点来试图控制桌子让它
不再发出这样危险刺激的信号。

  上身离开桌面用手撑住前面,桌子的声音是止住了,可是下身疯狂撞击发出
的声音却比之有过而无不及。反倒是被何瑞解开了的乳房随着身体的晃动不时会
擦到桌面,却有一种异样的快感,肉穴里面火热酥麻的感觉更是越来越强烈,渐
渐盖过了其他一切的感觉。

  何瑞终于压低了一声伏到宝慧的背上,等到身体的颤栗结束,两人才分开身
体的结合。宝慧赶忙找来手纸将自己淫靡的下身擦拭干净,何瑞也擦了擦穿回衣
服,让她先回床上去躺了,自己走到门外调整了一下情绪后用力地敲起门来。

  众船家在村子大堂里面等得不耐烦,都围作一团赌起牌来。这边栾霆看到李
义终于睁开眼睛苏醒:「你终于醒了。」

  「这是哪儿?」李义还不敢信心自己还活着,看着身边的栾霆:「你不是那
个……你是和他们一伙的?」

  「我倒是希望和他们一伙的,」栾霆道:「等他们大哥一来,我们都得完蛋。」

  「我不能死。」李义紧张地抓住了栾霆的手:「我要是死了,他们一定会杀
了父亲的。」栾霆正觉得这话里面有些古怪,李义又继续说了下去:「你是童大
人派来保护我的,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啊!」他的手抓得更紧,看到栾霆眼中那种
绝非信心的神色,他本来还带着幻想的神情也渐渐地暗淡了。

  李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向那些赌得正欢的船家们看了看,(他把他们当
成了太尉的人,而把栾霆当成了童顺的人)突然把手伸进自己衣服里面用力一扯
将那件被写了情报的内衣拉了出来,塞到栾霆手里:「你会武功,等会儿我去挡
着他们,你就乘机逃走。你回去告诉童大人,就说我李义以死相报,只求他能饶
过我父亲一命。」

  衣服上朱砂小字的印迹,栾霆好奇地将它展开,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惊人
的意外,但是就目前的形势来说,自己的性命都已经危在旦夕了,哪还有工夫考
虑其他呢?

  李义的说法可行吗?很明显,就算他可以逃出这个大堂,他也绝逃不出那条
江的。他见过何瑞在江中的本领,他要是想在江里抓自己的话,自己绝没有逃生
的可能。想来自己这些年在江湖上也干下了不少惊动朝野的大事,就在准备大展
宏图之时却是如此时乖命蹇,眼看着就要葬身在这些无名的强匪手下。

  「大哥!」几声叫喊声之后,船家们纷纷散开,栾霆看到吴二靠近,他背后
何瑞来到他面前指着自己:「大哥可认识他么?」

  「不认识。」吴二走近看看栾霆,他心中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这人脸
上有一种对死亡毫不畏惧的神色,让他忍不住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栾霆。」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船家们脸上都露出十分吃惊的神色,他们口中重复着栾
霆的名字,这个名字和他们的大哥吴二平时经常会挂在嘴边称赞的那个人的名字
是一样的。

  「你就是铁棒栾霆?」吴二忙问。等到见到栾霆点了点头,他几乎是同时跪
了下去:「栾大哥,在下浔阳江头的船夫吴二,这些都是我的兄弟。我多听得江
湖上盛传你到处干下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平日里也对这些兄弟们说:像我们这样
的,什么时候能够跟着栾大哥你一起做一番事业那才叫不枉此生了。本想投奔你
去,只因为没有一个引路的,没想到今日误打误撞,还请栾大哥你别介意,这次
一定要带上我们才行啊。」

  别的船家也都一齐围拢过来应声,只有两个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一个是
何瑞,他本就只想做个水鬼在这浔阳江上快活的,现在又有一个宝慧,他就更加
不舍得离开这里了;另一个就是李义,此时他的心只能说是彻底地凉了。

  形势转变如此之快,真是大起大落。栾霆当然不会拒绝这些人加入自己,另
一方面,手中握着的这一封衣带书信所包含的惊人消息,此时已成为他最关心的
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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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刀客的命运(十九)

  事实上栾霆这次来江州也正是为了找到可以剪除太尉的证据,现在手中握着
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他不由得不好好考虑一下后续的步骤。吴二这些人的加入
应该可以让江州的事情变得更加顺利,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对所有这些人都放心。

  「吴大哥,栾霆能受江湖上兄弟们的抬爱真是万幸,只不过我们都是些光棍
汉子了无牵挂,所以还请各位都三思而后行。」

  吴二向着自己的弟兄们张望,这些人多是有家室的,在浔阳江上干这行买卖
也算是安宁快乐,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吴二便向众人说道:「
我也不勉强你们,有要跟着我的,和我一起跟随栾大哥去做那轰轰烈烈的大事;
有要留下来照顾老婆孩子老爹老娘的,你们还在这儿做你们的买卖。兄弟一场,
好聚好散。」

  有响应的,站到了吴二身边,大概是一半一半。此时何瑞的心中却是焦急:
本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自己可以彻底地占有宝慧,但是他又有什么可以告诉吴
二的留下来的理由呢?自己既没有家室,又和他是拜把的兄弟。正踌躇间,却看
见吴二看着自己。

  「二弟?」吴二不敢相信何瑞那犹豫的表情。

  何瑞也不敢再迟疑,边应声边靠了过去。栾霆见吴二都这么做了,自己也不
再心存顾虑,却回头看着已经露出了绝望神色的李义。这时船家们才发现那里还
有一个人,有反应过来的,就在吴二耳边告诉他那人正是栾霆的侄儿。吴二忙要
过去扶他时却被栾霆拦住,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栾霆。

  栾霆醒悟过来,对吴二说道:「他不是我侄儿,这件事真是机缘凑巧,吴二
兄弟,我们最好找个地方再慢慢细说吧。」

  黑暗不知何时转亮,却不是天明,乌云散去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月亮挂着,洒
满了柔和静谧的光芒。栾霆随着吴二来到了他的房间见到了宝慧,这张脸有几分
与他相识的女子类似;宝烟来到院子里也望向天空中的明月,向乾德打听栾霆的
消息;就在这月色撩人的夜晚,纯白的圣光照耀我灵魂的头顶,我看到宝烟的脸
浮现,她在向上仰望着我,这张脸美得让我难忘。

  她的脸在我的触碰下消散了,我就从这个美丽破碎的幻境之中惊醒。这一切
都不是真的而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我清晰地记得那张脸,她看着我的样子恐怕
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了,虽然我曾经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些
经文,是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一个梦?那么她又在哪里呢?

  「宝慧?」栾霆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你就是宝慧?」

  他的惊讶也让吴二和宝慧觉得不解:「大哥认识贱内?」

  「弟妹,你是不是有一个妹妹叫宝烟?」

  「是。」宝慧越显吃惊:「大哥你难道知道我妹妹的下落?她在哪儿?」

  栾霆把长安发生的关于宝烟的事大致述说了一遍,听闻父亲身死,宝慧的眼
中也是噙满了泪水:「当年我离家出走,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可怜我的妹妹宝
烟。栾大哥,你快带我去见她吧。」

  「妹子,这事也不急在一时,等天亮了,我再带你们去。到时候不单姊妹相
见,我那些兄弟知道吴二兄弟带着这么多人共同聚义,一定会很高兴。」说到这
里,大家都十分喜悦,栾霆就把这次江州的目的和李义的情报告知吴二。

  有了栾霆做后盾,吴二想起过去自己想过却不敢去做的事:「大哥,明天那
童顺必然又要渡江去烟月楼,到那时我们兄弟就把他掳来这里,你看如何?」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况且栾霆知道他们当然能够做得到,若是以前的栾霆一
定会二话不说先把童顺抓来套出证据来对付太尉。然而现在的栾霆思想上却发生
了一些改变,对于他来说,枢密使童醒和太尉都算是同一路的奸党恶贼,如果可
以让他们两个先斗个你死我活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想到这一点,一个计划慢慢地清晰起来,对吴二说道:「抓童顺的事还需要
秘密地进行,让人发现他是被你们掳来,非但会打草惊蛇来不及得到证据,恐怕
还会连累这里的无辜百姓。」

  「白天里要做到不被人发现确实很难,这狗官每次去见芸娘,也总是天不黑
就回去了。倘若……」

  「芸娘?」栾霆打断了吴二的话。

  「是啊,大哥你也知道芸娘?」

  栾霆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问吴二:「倘若什么?」

  「倘若能让他留到晚上再回去,我们在江里凿沉了他的官船,到时候保证一
个不漏,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个做法果然可以让童顺神秘地失踪,到时候就算查到这些船家,一时半会
没有证据也很难发现。栾霆心里已经慢慢地想到了芸娘,她一定会愿意为自己做
这件事的。

  「这个我去想想办法,」栾霆一边说一边已准备动身。

  吴二见他就要走,忙道:「大哥,这么晚了,等到天亮了再说吧。」

  「这件事拖延不得了,对了,吴二兄弟,那个送信的先好好地看管着以后可
能用得着他。」栾霆回头,看着宝慧:「天亮之后我再带宝烟过来吧,她也一定
急着要见你呢。」

  刚走出屋子,他想起那老鸨必然不会让他再见芸娘,想了想,回屋向宝慧要
了纸笔,把要托付芸娘留童顺到天黑再走的事写好了。乘船到岸,烟月楼已经安
静了许多,栾霆捡起一颗石子扔芸娘房间的窗户,等了一会儿,芸娘打开了窗户
向下张望。栾霆将信用石子包了扔进她的房里,等到芸娘捡起这封信望向他的时
候,她看到他背对着自己离开了。

  「栾大哥!」看到栾霆回来,宝烟立刻就迎了上去:「你终于回来拉。」

  看到宝烟如此关心自己,虽然这一晚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栾霆仿佛立刻忘记
了一切发生过的事情变得愉快起来,笑道:「傻丫头,我只是去见个朋友嘛,你
这么紧张干什么?不过你猜我遇上谁了?」

  「谁啊?」

  「你姐姐宝慧!」栾霆没有预料到宝烟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事实上和他预
料中的风马牛不相及,那一瞬间的失望是瞒不了他的,虽然宝烟马上又表现出了
一种愉快的神态:「怎么你不开心?」

  「不是。」宝烟低下头不看他,还没有等栾霆再问她什么,她却转身跑回里
屋去了。

  「二弟,这……发生什么事了?」栾霆问院子里的乾德。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况乾二哥又是一个聪明伶俐见惯了江湖风情故事
的人,他早已看出了宝烟姑娘对栾霆的心意,知道她听到刚才的消息之所以那么
紧张只不过是害怕栾霆让她离开。除此之外他当然也知道栾霆并不明白,有些事
虽然自己知道,但总是不太适合讲出来的。

  乾德以装糊涂的神情对他摇了摇头:「女人的心思很难揣摩,可能是太激动
了吧。」

  这可以说是栾霆一晚上所遇到的最诡异的事情了,虽然很有一种搞清真相的
好奇心,但目前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和兄弟们商量。栾霆对乾德的猜测
点了点头:「也许吧。二弟,快去叫兄弟们到我房里来,有要事商量。」

  四更夜色好像更深,江州城里该睡的都已经睡熟了,就是不想睡的,也渐渐
觉得困顿而睡去了。像栾霆和吴二这些人,和自己的兄弟们在一起探讨起义造反
之类的刺激性团体运动,他们的兴奋难眠都是可以理解的。而我呢,自从打坐催
眠也失败了之后,宝烟的面容一直在脑海里面存在着,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这
个突然闯入生命的陌生印象让我难以安眠,既然如此,如果我重新再来一次的话,
也许可以让她再一次出现?

  盘膝而坐控制真气上流直冲顶门,仿佛又一次灵魂出窍漂浮在肉体之上,顺
着经文默念,一个画面隐隐出现。是那个姑娘……

  「你是谁?」转过身看着我,宝烟的右手握住了左手的剑柄,问。

  「姑娘,我只不过是恰巧看到你这么晚从家里跑出来的一个陌生人,想问一
下你要去哪里。」

  宝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不过想要留在栾霆身边,但是在她看来,他很
明显是要把自己送到姐姐那里去,为了避免这件事的发生,她选择了逃避。现在
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一问,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去哪里呢,哪里才是可以
暂时离开栾霆,也可以立刻回到他身边的地方呢?她没有想到,也就没有回答我
的问题。

  「姑娘,不如先去客栈里住一夜,等天亮了再动身吧。」

  因为从来没有住过客栈,所以宝烟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它,这个陌生人的建
议确实可行,但是一个陌生人深更半夜建议你去客栈投宿,就算你对于自己的花
容月貌不以为意,你也免不了要怀疑的,是不是?向四下里看了一看,黑乎乎只
剩下清风明月和一个看上去一脸真诚的人,宝烟犹豫了一会儿,重回栾霆那里的
念头在她脑子里飘过,但她是一个这么勇敢坚决为心爱的人不顾一切的姑娘,立
刻下定了决心:「你说得也有道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带个路。」

  要住宿就要付银子,宝烟的脸色在店老板的注视下变得难看起来了,她没有
带银子,她突然想到自己是一个多么冲动和无知的女人,这一次离家出走简直是
赤裸裸的失败。

  就像店老板一样我也看出来宝烟的尴尬之处,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一定会帮
她付银子的,是不是?或者你将内心禽兽般的欲望表现得更直接坦白一点,就惋
惜地告诉她你也没有银子,然后提议将你的房间与她共享,并在口头上保证孤男
寡女之间的清白。当然也许因为我不够聪明没有想到这一点,我只是为她付了房
钱。

  感情的事是需要慢慢培养的,现在她很明显对我产生了一丝丝的感激之情,
我对于这样的结果十分的满意。事实上我在内心深处已经默默地将她看作了命运
中注定的存在,不然何以解释我可以通过灵魂出窍这样神奇的事情看到发生在她
身上的事情,并且两次都只是她不是别人呢?只不过此时此刻的我并不知道,在
宝烟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对另一个人产生爱的可能了。

  坦白的说,我对她没有欲望,那肯定是假的;但要说是像第一次见红蔷紫杏
以及那个不知名姓的太尉的丫鬟时的那种欲望,坦白的说我不能不否认。与红蔷
和紫杏,是先有了同床共枕促膝缠绵的交流之后,才有了对她们的爱,而对于宝
烟(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个名字)来说,却是先默认了爱。至于让我浮想联翩的那
种后续的交流(甚至连构思都还没有成形),当然是且抱厚望暂不提及了。

  「我已经让芸娘明天留童顺到晚上再走,」这个我命运中的敌人说到这里,
突然被底下某位兄弟的一声响亮的「哼」打断了。这种事情发生当然让他这个当
大哥的很没有面子,就冲那人道:「三弟!」

  「赤焰狮子」唐盛这一声不满也是情不自禁,并不是针对大哥栾霆而是针对
他口中的那个女人。这也不能怪他,栾霆曾经因为芸娘差点想要退出江湖,这一
次回江州虽然是名正言顺,唐盛却一直在担心栾霆会重拾旧爱。现在从他这句话
可以知道他一回到江州立刻去见的人果然是她,唐盛不由得感到气愤:「你还忘
不了那个婊子!」

  像栾霆这样的大哥,他和别的大哥不同的地方在于,有时候小弟们看上去十
分忤逆冲撞的话,他会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考虑这话被说出来的原因。唐盛的话虽
然让他内心里本能地产生了一股子怒火,但是在它势不可挡之前他却很快地就以
意念控制之水将其浇灭。

  但是他能够掩盖自己对芸娘的感情吗?倘若不能的话自己又为什么会这么镇
定自若呢?栾霆可以理解唐盛,却无法理解自己,为了转移这个难题,他就继续
他的讲述:「等他坐船到了江心,吴二兄弟他们就会把船凿沉,然后把童顺带到
渔村。我们明天就先去渔村等,到时候逼问出证据的下落,这狗官贪图淫乐肯定
吃不了什么苦的。」说到这里栾霆掏出从李义那里得来的那件带字内衣:「需要
派个兄弟去东京把这个交给童醒,到时候童顺失踪的消息传到他那里,童醒一定
认为是太尉做的,到时候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大哥,如此以来太尉一定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我们也需速速离开江州才
行啊。」乾德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们一拿到他的证据,还留在这个地方做什么?马上赶到东京去先让糊涂
皇帝废了他不就行了,还怕他干嘛?」唐盛道。

  栾霆瞪了他一眼:「这老贼的势力不是说拔就一下子能拔得了的,再说这证
据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也还没有拿到,就算拿到了到时候把他惹急了后果也会非
同小可。」

  「大哥你也太看大了别人看小了自己了,我就不信这老贼有个三头六臂,还
惹不得了?」

  「三弟!」乾德没等栾霆开口,先制住了唐盛:「你胡说什么?听大哥把话
说完。」

  唐盛也没再说话,只是口中嘀咕了几句。栾霆继续说道:「这件事最好能让
太尉认为证据已经被童醒的人掌握,那时他为了自保,和童醒定然死并。」

  「那童顺那边……」乾德先是有些疑惑,慢慢地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似地点
起了头。

  栾霆也笑着向他点点头:「没错,二弟,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想怎么给
童顺这个糊涂知府演一场好戏了。」

  「等他看完了这一场好戏,就轮到我们看一场好戏了。」

  当然,其他的兄弟们都暂时无法理解他们的大哥二哥口中所说的好戏是什么
意思,看他们两个仿佛都沉浸于其中忘乎所以十分愉快好像暂时没有要向他们解
释的样子,就把目光都转向了三哥唐盛。唐盛的头发和满脸的胡子都已经竖了起
来,每当他一马当先冲入官兵中砍杀之时,他就会像现在这样。这是愤怒的表示,
是要杀人的前兆,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要杀别人,而是想一刀把自己的脑袋给砍
了。

  脑袋是用来喝酒吃肉而不是用来充气的,唐盛的脑袋经常因为充气而把毛发
竖起,有时候是无名业火造成的,这一次是因为根本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愉快些什
么,这种愉快让他气愤非常,偏偏他的七窍都不是用来排气的,所以我们应该理
解这会对他造成的痛苦正是他丧心病狂杀人的原因。

  此时他的耳朵里都被闷得只剩下「嗡嗡」的声音了,然后他惊奇地看到乾德
和栾霆张着嘴巴在向他和其他的兄弟说着些什么,再看那些兄弟,脸上渐渐露出
了理解之后的那种欣然愉快的神情。有些甚至拍起手来,唐盛看着这一切无声戏
剧在自己面前发生,他一颗冲动的心渐渐地冷却了,换来的是无穷无尽缠绵的绝
望。

  这一夜终于过去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眠之夜总是显得漫长——至于我
们所说的良宵苦短其实只是为了彰显与佳人缠绵缱绻鱼水交融的欢乐,而这种欢
乐是强烈而短暂的,如果你们只是进行了一夜温柔细腻的交谈,那么不眠之夜依
然是显得漫长的,是不是?——对于有些人来说,确实是发生了很多事。

  很多事改变了一个人原来的生活,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变,或者至少自己不
会想到改变,当它真的发生了之后才错愕于自己对这一些改变的无所适从。无论
是谁,在这些改变面前都显得那么软弱。

  所以当年轻气盛的何瑞遇见了美丽温柔的宝慧之时,他的生命发生了这样的
改变;当宝慧发现自己的丈夫沉迷于青楼女子几夜几夜的不回家,她的生命也发
生了这样的改变。当时的他们是脆弱的,如果不是两个人都因为相同的交集而脆
弱的话,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事发生,毕竟他们也害怕改变自己原来的生活。

  一旦发生便难以自拔,渐渐地就顺其自然,欲望膨胀贪求更多,自然地就得
寸进尺。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居然敢在吴二就躺在里屋床上的情况下求欢
做爱,何瑞的无厌的欲望被宝慧一次又一次地满足了,然而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
却一下子狠狠地刺在了他快麻木的神经上。

  一等到吴二他们撑着船离开,何瑞就冲进了那间屋子。

  「你疯拉?」看到何瑞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中紧紧盯着自己,宝慧有些愠
怒:「今天我妹妹要来,这几天你就不要来了。」

  何瑞像是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一样,还来不及梳妆的宝慧穿着一身松松垮
垮的轻薄绸衣,蓬松的长发一张睡衣未消的脸就像每一次看她躺在床上的样子,
何瑞的心里只剩下了欲望。他慢慢地向她靠近。

  「何瑞,你越来越大胆了,这样下去早晚会让你大哥发现的,你不怕死啊!」

  宝慧没见过何瑞这个样子,她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了,何瑞冲进来之后甚至
连门都没有关上。

  宝慧慢慢地后退,倘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妹妹要来,她或许可以接受何瑞这样
放肆的行为。现在她一心所想的都是姊妹团聚,一想到被吴二和自己的妹妹捉奸
的可能,她就决不能答应。所以她并没有向里屋退去,而是绕着桌子看着何瑞移
动着,在准备向外面逃跑之前,她还是希望可以用语言来避免尴尬的发生。

  「你站住,何瑞!」宝慧喊:「听到没有?他很快回来,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啊,你再敢乱来我可就喊了。」

  「嫂子!」何瑞丧失的理智仿佛又回来了,伸手示意宝慧不要喊。他望着宝
慧,良久,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的神色,慢慢地竟跪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凳子埋着
头,他的声音沉闷如同呜咽:「嫂子,我不想走啊。我离不开你了啊。」

  宝慧的心立刻就软了,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反常,全都是因为不想离开自
己。在丈夫对自己已经冷淡了之后有个人竟如此地迷恋自己毕竟是一件好事,宝
慧回头将门给关了,走到何瑞的身边坐下来:「你看你一个大男人像个什么样子,
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还不得臊死你啊。」

  何瑞立刻把脸埋到了她的腿上,闻到一股迷人的肉香中混杂着淡淡的却是刺
鼻的味道,一瞬间他对这气味有种反感,但是很快它就像一种变态的兴奋剂一样
刺激了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浑身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嫂子,」何瑞抬起头哀求地看着宝慧。

  刚才他那么用力地闻自己的时候,宝慧的心里也是一个战栗,甚至感觉到下
体里面猛地收缩了一下。早上吴二射进去的精液没来得及擦干还粘糊糊湿漉漉地
蔓延在里面,里面有没有穿内衣,现在被何瑞这么一闻,宝慧倒是有些害羞似地
兴奋。继而产生了奇怪的念头,真想一把抓住何瑞这张看着自己求欢的脸按到自
己的双腿间直到他因为窒息而痛苦地挣扎。

  「你就不能忍一忍吗?」宝慧自己都感觉到这话的无力:「这样实在是太危
险了。」

  「实在是忍不住了,嫂子。到时候我跳窗户走,不会被人发现的。」何瑞知
道宝慧已经动心了,又迫不及待地把脸贴到她下体的裙子上面用鼻子顶着吸了一
口,撑在她双腿上的手随着颤抖了一下,站起身来,那股激烈的味道已经让他的
下面火热坚硬寂寞难耐了。

  因为享受了她下体的味道,何瑞抓起宝慧的手引到自己的膨胀处,也希望她
可以感受一下自己的下体。沿着硬如铁棒的轮廓抚摸了几下,按压之时可以感受
到紧绷的硬度,那手却被何瑞猛一用力向上提起,随之站起来向他倾倒的身体紧
接着被搂住了。

  他们来到里屋,何瑞看到床上一片混乱的被子上还刺眼地搭着一条鲜艳的内
裤,他把它抓在手里放到宝慧的面前:「他肏你了?」

  看到上面还有淡黄色的斑驳,宝慧的脸上一红,却没有避开:「可能今天他
兴致很好吧。要不要我去洗一洗,下面还有他流出来的东西呢,怎么样,这个味
道你闻着很不错吧?」

  扔下内裤,何瑞的手一下子伸进她的裙子里面手指不容分说地刺进了肉缝之
中,真想立刻撕开衣服好好看看此刻她下面是怎么样的一幅淫靡的模样。一边搅
拌着她湿嗒嗒的肉穴,一边趴下身子隔着裙子好像在感受其中混杂淫乱的气味。

  「你还真邪性。」看着何瑞,宝慧已经有些动情了,更舒适地叉开腿不时还
微微提一下屁股让骚痒的下体唇肉刮擦他的嘴鼻。

  手指整根尽没再大力地搅动了几圈之后突然抽出,何瑞把沾满了吴二和宝慧
淫液的手指凑近鼻子闻了闻,这个动作让宝慧浑身有股异样的兴奋,看着这条晶
莹淫靡、从自己的私处里面拔出来的手指靠近了自己的脸,停在自己的嘴边。何
瑞说道:「嫂子,很香的,你要不要尝一尝啊?」

  宝慧向他嗔了一眼,本能地扭过头去避开这个污秽之物:「别恶心我,脏不
脏啊。」

  何瑞淫邪地笑了笑,也不勉强她,抓起内裤擦了擦赶紧的脱下衣服,一条肉
棒精神抖擞,跃跃欲试地就要插入。

  「你也不嫌脏,」宝慧娇羞之中带着些顽皮地看着他说道。

  肉棒已经撑开了屄缝,脑袋在洞口一进一出地耍弄。「嫂子,这又不是尿,
是精华之物,听说宫里那些贵妃娘娘还专门吃童男的精液来保养肌肤的呢。」龟
头摩擦的快感让何瑞似乎是流连忘返了:「滑溜溜的正方便肏干。」

  宝慧却不觉得愉快,反而更是心痒难熬:「那你还不快点肏,却在那里玩耍
什么?」

  话一说完,何瑞果然让她满意地将肉棒齐根插入,膨胀充实的感觉让她的身
体都开始舒展开来,又随着抽插而绷紧,不断重叠蔓延快感的波浪让她的下体如
脱缰的野马一样释放。

  「肏得好深啊……叔叔……再用力地肏……进来吧……嫂嫂要被你这根话儿
……肏上天去拉……」

  「嫂子,叫叔叔,叫叔叔肏你肏得更起劲了,」何瑞伏下身靠近宝慧,身下
的动作却一点儿没有受到影响:「官人和叔叔谁肏得你更舒服啊?」

  「叔叔,你就是我的官人啊……他的只顾自己就完事了……叔叔你肏得……

  嫂子我也舒服得紧拉。」

  何瑞的屁股更是一阵兴奋地冲刺,占有大哥的女人听着她口中说出如此淫荡
的话语,而她的下体中还残留着他的精液,这样的感受让他心里的满足甚至超越
了肉体带来的快感。重新直起身子将她的两条腿扳起来竖起合并起来,让肉棒紧
紧地被包裹住,在一条更加狭窄的缝道里面进出,猛烈的肏干让宝慧胸前的衣服
翻腾出了波浪。

  「啊……太涨了……肏死我了……官人……官人」她已经被快感完全占有了,
忘乎所以地晃动着脑袋甩着凌乱的青丝长发和娇喘呻吟,随着何瑞的大力肏干不
时擦到她身体战栗的开关让她的上身更兴奋地向上挺起两片红唇分开露出快感中
颤抖着的粉舌,一只手抓起了被子一只手伸向快感来源的下身似乎是想要触碰那
里。

  看着宝慧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的淫荡娇媚的样子,那片在檀口中若隐若现的粉
润湿舌更是勾起了何瑞想要吮吸在嘴里品尝的欲念,放开揽着一双玉腿的手慢慢
压低身子。

  「好舒服……啊啊……真厉害……叔叔真厉害……肏得我好舒服啊。」宝慧
的腿依依不舍地缠住了何瑞的腰,感觉到快感渐渐减弱,何瑞俯下身凑近自己的
脸,张开的红唇迎了上去一条香舌早已乖巧顺从地钻出来让何瑞尽情地吮吻。下
体难耐地蠕动,一条火热刚硬的肉棒依然在缓慢地进出:「叔叔,像上次那样,
从后面肏我。」

  没想到她主动地要求,差点都忘了还有这样的肏法,何瑞哪有不依之理?起
身扶着已然瘫软在床上的宝慧的屁股翻转,雪白的一大片肉体看得他心花怒放,
感受着两瓣屁股滑腻的肉感。宝慧的双手刚一支在床上自然地将屁股向上翘起,
被那粗硬的肉棒一顶进自己的身体里面,重新回归的强烈快感一下子击垮了她的
身体本欲支撑的手无力地将上身瘫倒软靠到床上。

  扶住细腰,配合插拔将她的下身更紧地送到自己身上,何瑞开始一下一下用
力地肏干。本就浑身无力的宝慧在抽送中只能任凭身体不受控制地晃动,胸前丰
满的一对乳房不时撞到床上。

  「嫂嫂……你的屄好紧……我快受不了了……」何瑞越肏越快,肉棒也变得
越来越烫。

  「啊啊……不行……叔叔……太舒服了……叔叔真是太厉害了……啊啊啊!」

  原本向下弯着的腰猛地向上弓起,宝慧大声呻吟着挺直了身体头高高地抬起,
火热的精液烫着她的花心让她整个人都瞬间充满了力量似地绷紧,浑身更是如过
电一般直酥麻得她忽而颤栗忽而松弛双手又不由自主地互换着想要控制这一切的
发生,最后还是无力地撑在床上头埋到了被子里发出火热悠长的喘息,而阴道里
面只剩下了火热滚烫交融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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