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奈别离
迦太基方面一时间人人奋勇进迫,加强了对安妮的围攻。
看着约瑟夫的苦况,还有他手臂上的伤口,小翠在空中飞行的同时,也弯弓
搭箭瞄准安妮公主,可是以她正直善良的个性,却无法忍心放开弓弦。
对于约瑟夫身在眼前,却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说,反而招招狠毒的向自己的
胸前要害进攻,安妮公主的美眸泪如泉涌的向身后的白龙说道:
「白龙,喷火!」
为了支持在脚边奋战的安妮公主,白龙瞄准小翠的方向喷出熊熊烈焰。
眼看小翠有性命之忧,约瑟夫冒著背部挨上安妮公主一剑,转身踏著士兵们
的人头接连飞跃,扑倒差点被烈炎变成烧烤小精灵的小翠。
背上中了安妮一剑的约瑟夫,因为剧痛而皱眉,鲜血迅速湿透了他的衣衫,
而他则为救回了小翠暗叫好险,因当前处境心中极难受的他只能搂著小翠苦笑。
幸好对付白龙的迦太基高手如云,一浪接一浪的在燕妮指挥下攻上去,否则
再让白龙吐火多烧一次,约瑟夫和小翠肯定难逃变成人形焦炭的命运。
就在这时候,花露美指挥埋伏在地道中的伏兵,三千多人由敌阵背后窜出,
猛攻击迦太基的后方。
娜塔沙立即以预留的五千预备队迎战,这支兵力足以压倒安妮公主的伏兵。
娜塔沙在心中计算著,连日侦查的报告都指出安妮公主的军队在三万之间,
加上这三千伏兵,可以肯定对方手上再没有筹码了。而我军必要时,还可以调动
留在军营内的一个军团。
战斗到此地步,娜塔沙决定进一步延伸阵形,以半包围的态势压迫安妮公主
的军队。就像一个牛角包一样,以骑兵作尖端猛攻。
双方一进一退的苦战,在哀号和厮杀声之中,安妮公主的军队阵形渐乱似乎
快将崩溃。
眼看胜负将分之际,地面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摇动,发生了大型的地陷。迦太
基的骑兵掉进了两个大坑之中,一时间非死即伤乱成一团。
气得杏眼圆睁的娜塔沙,贝齿紧咬著红唇甚至流出了血来。
气愤不已的娜塔沙尾巴直竖的想着:「安妮这个野丫头!不但掘了地道藏伏
兵,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地洞啊!可是以这种程度的陷阱还改变不了战局。」
过去十四天以来,事先选定这里作战场的花露美,已掘好密如蛛网的多条地
道与地洞,以便在战局适合的时候加以运用。汉尼拔的谨慎避战指示,让安妮公
主方面有了足够的时间设置够多的陷阱。
虽然掉进坑洞之中的迦太基骑兵被那些凶猛的兽人反守为攻,落井下石的在
地洞内肆意斩杀击溃,但失去他们,对娜塔沙来说不过是使已方的优势再次拉成
了均势。她随即迅速发出旗号,要留守在军营中的兵团加以出动。
随著鼓声号角,迦太基的最后一个军团出营列阵。
但是就像互相呼应一样,另一支伏兵也出现了。那不是已倾尽全力,再无余
力的安妮军,而是埋伏在战场外围的丛林之中,黑帝手下的叛军第十军团,一支
早就在等候适当的时机来渔翁得利的部队。
约瑟夫在小翠的扶持下,退到后方由卡恩治疗和包扎伤口。
满脸忧色的小翠,看着约瑟夫背上鲜血淋漓的伤口说道:「安妮公主太狠心
了!」
比起背上的伤,约瑟夫的内心更痛,可嘴上却只是说道:「可惜连一句解释
的机会都没有。」
而在战场上也迅速的起了变化,原本崩溃涉于一线的反抗军,在摧毁了迦太
基的骑兵之后,安妮公主指挥墨西娜兽人部队向左右两翼延伸,加上之前的三千
伏兵,反而形成了四面合围的阵势。
另一方面,黑帝的第十军团却持续向著空虚的营地进发,而留守的最后一个
军团,一时间却难以抉择该怎么做。若是救援娜塔沙的本队的话,就会受到叛军
来自背后的攻击;迎战叛军的话,本队就没有救援了。
被包围之下的迦太基军队仍然军心不乱,跟反抗军有攻有守,数目也大致相
当。但是身为指挥官的娜塔沙却知道再下去可不行,食物、水和补充的箭矢都留
在营地内,连一个安稳让伤兵接受治癒术的地方都没有。
心有不甘的娜塔沙唯有跟燕妮说道:「现在只有突围了!」
燕妮环顾战局,对并非行伍出身的她来说,形势有利的时候就算了,眼看受
到敌军的完全包围,心中方寸大乱全无主意,唯有同意娜塔沙的决定说道:「就
照你的决定去做好了。」
娜塔沙想到汉尼拔的恐怖,抓准机会说道:「那你可要立字为凭,证明我和
约瑟夫都已经尽力了,我们可没有留力故意败给安妮的蛮族军队!」
签字作实后娜塔沙马上发出了变阵的旗号,采用双箭头向著正面的敌阵发动
强攻,还投入了之前备而不用的其中一个大队的空军,五百头的飞行鸟兽,这原
本是汉尼拔派来预备跟白龙进行空战时用的。
拚死一搏的迦太基全军奋力攻击,成双箭头阵形,把反抗军中作为核心,最
精锐的重装矮人步兵夹在中间,倾力打击在两旁的人类部队上。那潮水般压迫而
来的人浪,弄到就连举剑下劈也有困难。
面对由空中落下的魔法与箭雨,根本连闪躲的空间也没有,中者必死,两军
都不断有人倒下。
而站在白龙肩上指挥的安妮公主,则看着迦太基军队藉由厚实的阵容,踩过
敌我双方的尸山血海,再由自己的两旁通过。
白龙接著腾空而起飞到了半空,跟空中大小不一,合计五百头的鹰魔、白头
鹰、大鸟鹰和少数的飞龙混战,一时张口喷火,一时抓扯撕咬。
在腥风血雨的虚空中,安妮公主目送著约瑟夫卡恩和欣里希斯共乘的飞龙,
加上在背后靠著自己翅膀飞翔的小翠由旁边掠过。
安妮公主看着上半身包著绷带的约瑟夫由卡恩扶持,而眼角含泪的小翠则挺
身守著他,一时难受得像五内如焚,而她始终没有再挥剑追击。
而白龙则以响亮的声音说道:「小子!这次就当作还你把我由斗兽场内放出
来的恩情,下次阵上相遇我可绝不留情。」
看着约瑟夫默不作声的离去,安妮公主的眼眶中溢满了泪水,心想他实在太
无情了,同时示意白龙俯冲攻击地面上的迦太基军队。
接下来的战况演变成迦太基方面一路败退,娜塔沙策骑著一头鹰魔到处指挥
和调动,尽力维持阵形免于崩溃。
但是安妮公主的反抗军追击得非常凶猛,尤其是那条白龙,一发现稍有混乱
的地方,牠就立时下扑空袭,将迦太基的败军打击到士气丧尽,兵败如山倒的溃
逃。
接下来还有从左右侧夹而来,冲锋和箭矢远射交换运用,速度不下于奔马的
墨西娜兽人;之后则是妖精王佛蒙特意气风发的指挥旗下兵将,报复多瑙同盟被
入侵之仇,倾盘而下的把魔法雷轰电击和银丝箭雨降在敌人头上;最后是矮人王
萨凡纳用重装步兵碾过迦太基的残兵败士,将其彻底消灭。
而分属汉尼拔和黑帝旗下的另外两支迦太基军团,在互相对峙中之后,最终
并未交战,各自撤离了战场。
战败后重新集结兵力,娜塔沙点算还有足以编成三个军团,二万四千人的兵
力,但是骑兵部队几乎全数丧失,而且留在营地内的补给物资也无法及时带走,
军中将士都要饿著肚子露天睡觉。
相比之下安妮公主的反抗军,在治疗好伤兵之后,有大约相当二万四千多的
兵力。
数量虽然上拉成了平手,但是没有补给叫娜塔沙如何作战?何况还有黑帝的
一个军团在旁窥伺找机会埋伏偷袭。
娜塔沙率军继续由墨西娜行省,退却到伊夫波沙亚行省,而在这背后就是迦
太基城了。前面要对抗安妮公主的军队,后面则有朝著迦太基城进发中的黑帝叛
军,要是受到他们的前后夹击可就不妙了。
娜塔沙的军队在已被黑帝叛军抢掠过一次的地域,强行征收粮食,再向著沿
海方向退却的时候,安妮公主的反抗军则背水一战的进入了伊夫波沙亚行省。
原本名产丰富的伊夫波沙亚,在接连面对三支军队的进入后,无论是国家的
粮仓和奴隶主们的大庄院,那些一度挤满粮仓的谷物,满山遍野被放养的牛羊几
乎都被吃光了。住在当地的迦太基人,不管是自由民还是公民都变成了难民,向
著迦太基城方向流亡,而迎接安妮公主反抗军的奴隶们,所面对的残酷现实,是
即使压迫奴役他们的迦太基军队都离开了,自己获得了解放,但是留下来的余粮
肯定不够吃到下一次收成。
身为安妮军师的花露美,鼓动这些没有希望的奴隶,朝著迦太基作有进无退
的进军。
就在首都迦太基城因为难民而陷于混乱的时候,汉尼拔把打了败仗的娜塔沙
和约瑟夫,再加上燕妮三人召了回去!
当汉尼拔在私人房间接见灰头土脸的三人时,他那张俊脸可是一点表情都没
有,只有眼神几乎像要喷出火来。
约瑟夫逞强的说道:「我和娜塔沙都尽力而为了,完全是因为黑帝协助安妮
的蛮族才会变成这样,这可不是我们两个的责任,执政官也没有道理要处罚我们
的。」
约瑟夫以眼神跟娜塔沙示意,若是汉尼拔要以小翠或紫兰的性命,来惩罚自
己,那就二人联手冒死行险跟他一搏。
一向成熟稳重的娜塔沙连脸都变青了,即使刺杀汉尼拔成功,现在的自己也
没有夺取权力的实力,反而会被汉尼拔部下的将帅们报复。
听完燕妮的报告之后,汉尼拔语音冰冷的说道:「约瑟夫你想跟我打吗?」
约瑟夫大胆冒犯的说道:「这要看你想怎么征罚我们两个败军之将了,要是
敢动我的女人,我管你什么执政官,就算是神我都照杀可也!」
汉尼拔毫无感情的说道:「那只要你交出一个人的话又怎样?」
约瑟夫在心中左思右想,洁西卡绝对不可能,紫兰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又有了
孩子,跟小翠好不容易两人由斗气到两情相悦,罗艾儿根本不够分量,而且要是
给汉尼拔知道自己居然还照顾了安妮的妹妹在家中,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接下来只有在海伦娜和卡琳两个之一,二选其一了?可是海伦娜虽然刁蛮任
性,也有她柔弱的一面,自己还说过会代替欧布里照顾她的。至于卡琳,卡琳的
话也不行……她没功劳也有苦劳,把当女佣由床上到餐桌上外加帐房都为自己尽
力的她交出来,那自己还是人吗?
约瑟夫盛怒的站起身说道:「我一个也不会交出来的!不是胜利就是死的话
那就死我好了,只是你有没有本事杀死我还不见得呢。」
娜塔沙拉著站起来的约瑟夫,慌张的说道:「所谓妻子如衣服,天下女人多
的是,你不要再冲动!随便交一个出来吧。」
看着全然不为所动的约瑟夫,汉尼拔原本认定他是一个无情无义不惜一切向
上爬的人。一个背著养父迷奸养母,背叛提拔自己的欧布里的人,理应是无所不
用其极的恶魔。既然是这种人的话,就从他的喜好着手,好权的夺其权,好财的
夺其产,约瑟夫好色那就杀他的女人。但如今他却反而像一个有情有义的热血青
年,一个人也不肯交出来!
对约瑟夫另眼相看的汉尼拔说道:「就用你的命来抵罪吧!」
一时间在房间里充满杀气,约瑟夫和燕妮随时准备出手相搏,而汉尼拔则接
著说道:「但是你对我还有用,先戴罪立功好了。要是在我击败黑帝的过程中你
没有达到足以赎命的功劳,黑帝败亡的同时也是你的死期!」
流了一身冷汗的约瑟夫几乎倒下来,汉尼拔不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作为权
力者自然懂得在该说谎的时候说谎,该背弃诺言的时候背弃诺言。
能够迫使汉尼拔改变主意,完全是因为刚才约瑟夫下了必死的决心。汉尼拔
在权衡轻重离开之后才作出妥协,要是约瑟夫决心不坚,或者利用性不足,那可
真的会死。
虽然是免于一死,但跟安妮公主的关系已经无法修补。
而在迦太基城内,虽然多了数十万的难民,但汉尼拔早已做好万无一失的准
备,除了由政府供给食物和营帐居住外,还用军舰将难民疏散到其它安全的行省
以确保军心士气都不会受到影响,因为接下来可就要进行公民大会的表决。
在几个遭到战祸的行省,当地的公民对汉尼拔的支持度难免会有所下降,但
是迦太基城在这段内战的期间,因为政府的扩军备战大量采购物资,反而使对外
贸易的规模有所扩大,除了城内多了些难民,市面一片繁荣景象。
而对迦太基城内的公民来说,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黑帝的叛军接近。要是
出现兵临城下的情况,不管之前再怎么盲目崇拜汉尼拔的人,也不可能再投票让
他担任终身执政官。
约瑟夫原本还在担心汉尼拔怎样跟元老院交代,自己和娜塔沙在墨西娜打了
败仗一事,但是这位伟大的执政官却反而说道:「我军根本就没有被打败!只是
跟敌人进行了一场消耗战后,把敌军引诱进了我军所布下的陷阱中,用不了多久
就可以一举将之歼灭。」
丹尼尔。克拉科夫口沫横飞的质疑汉尼拔说道:「我军根本是在墨西娜和伊
夫波沙亚行省兵败如山倒,汉尼拔你还在这砌词狡辩!」
汉尼拔冷冷看了丹尼尔。克拉科夫一眼后说道:
「铁的事实胜于空口强辩。」
汉尼拔之后才用水晶球播放出,之前被他所压下来的消息,包括草原帝国的
半人马族大败,损兵折将超过半数,还有叛军的第六和第七军团的先后被围歼。
面对水晶球的影像,大部分人都沉默了。
而丹尼尔。克拉科夫则不服的说道:「在布拉索夫大陆所打的胜仗,不能抵
销你的部下在墨西娜和伊夫波沙亚行省所打的败仗。」随之用愤恨的眼神看着约
瑟夫,自从知道约瑟夫上了自己的妹妹苏菲亚,还利用她来和自己争产与夺取派
系权力后,丹尼尔。克拉科夫就把约瑟夫视同深仇大恨的死敌。
约瑟夫故意放言说道:「二舅子真会恋妹情结。」
而汉尼拔则说道:「卡拉哈里和墨西娜行省都已经被我军胜利收复,如何能
说战败了?目前叛军超过三个军团及安妮的蛮族都聚集在伊夫波沙亚境内,就像
网中之鱼,只等我军收网捕获。」
副主席的嘉芙莲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么敢问执政官,我们收网捕鱼的
兵力在哪里?莫非要让迦太基城内的守军空群而出?」
对黑帝来说,如果汉尼拔这样做真的再好不过了,这可是他藉机夺取迦太基
城的大好机会。
汉尼拔不作正面回答的说道:「叛军和安妮的蛮族一时的战术优势,对抗不
了我军在战略上不可动摇的胜利,敬请各位元老,和嘉芙莲副主席拭目以待就行
了!」
等到度过了政坛的危机之后,约瑟夫总算可以回家了。
不同于以往的是,罗艾儿一见面就扑进了约瑟夫的怀里,在耳语确认姐姐安
妮的安危说道:「约瑟夫你没有伤到姐姐吧?要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面对洁西卡、小翠和卡琳狐疑的眼光,约瑟夫连忙推开罗艾儿说道:「你姐
姐当然没事!我可都是差点被她当场砍死,回来后还要被汉尼拔追究责任,现在
处于戴罪立功来保命的悲惨境地。」
总算放下一颗心头大石的罗艾儿说道:「那作为答谢,我准许你今晚进我的
房间吧。」
已经猜到发生过什么的小翠,满脸寒霜语气冷漠的向约瑟夫迫问说道:「约
瑟夫你不是连安妮的妹妹罗艾儿也上了吧!」
约瑟夫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这次我们比预定的提早了回来,紫兰应该已
经临盆在即了,我要去看看她。」
在小翠发怒生气继续追问的同时,洁西卡和卡琳已经把罗艾儿拉到了一旁,
跟这小丫头追问实际的经过。
罗艾儿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详情,洁西卡不由得感到一丝妒忌。至于卡琳更是
感到死心的想,现在居然连罗艾儿这小鬼也来跟自己争男人,自己的未来究竟有
什么可以保障。
约瑟夫摆脱了小翠的酷刑处分后,躲到了收藏紫兰的金屋中。
已经瞒不下去的约瑟夫,跟还差一个月就会临盘的紫兰,坦白了跟罗艾儿的
事。
安坐在长椅上抚著隆起的腹部的紫兰说道:「你真是的!居然连小女孩也不
放过,难怪小翠和卡琳她们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