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艳舞
诗雅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我,像是惧怕我的目光,低下头去,半天才唯唯
诺诺地说道:「刚买的,想……想穿给你看……」
「穿上它!」
我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说道。
诗雅瞪大眼睛,抬头看着我,像是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于是我把内衣往她
面前一递,道:「穿上它!给我看看!」
诗雅的小脸瞬间变得绯红,白了我一眼,接着顺从的接过衣服,但没有穿上
,而是将我从床上拉起来,不由分说的推着我往外走,把我推出卧室后,便飞快
地关上门,而且还上了锁,不让我进去。
原来诗雅是买来穿给我看的!我顿时有些兴奋、有些感动,刚才还怀疑她背
叛了我,找了情人呢!
想想也是,这丫头向来脸皮薄,结婚这么多年,夫妻生活都是规规矩矩,我
想玩个花样都要恳求半天,现在居然懂得取悦我了,说明她心里还是非常爱我的。
诗雅整天在家不出去,哪来的情人?更加不会把人带到家里,她没有那个胆
子,冯阿姨也不是瞎子,总会有蛛丝马迹,她会报告给我知道,诗雅可不敢拿名
声做赌注,我真是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愧。
我都快等不及了,真想破门而入!都老夫老妻了,换件内衣还这么害羞,这
妮子,永远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在千呼万唤中,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我刚想进去,一道人影突然跑过来。
眼前一黑,原来是诗雅蒙住我的眼睛,然后对我说道:「不许偷看!」
便慢慢的把我带到床上,让我趴着。
我感到有些好笑,叫道:「老婆,你在搞什么鬼?」
只听诗雅说道:「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我把身体转过来躺下,睁眼一看,肺几乎要气炸了!我让诗雅换内衣,她居
然穿上一件宽大的衬衫!
那件衬衫还是当年我毕业的时候,找不到工作,只好夏天去卖冰棒时,老妈
看我晒得黝黑,才买了一件大衬衫给我遮阳用。我一直留着,想不到此刻被诗雅
穿上,简直就像一件袍子,把全身都遮得严严实实。
诗雅也就一百六十公分左右,身材娇小,我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穿那件
衣服都嫌大,更何况是她了,不过看她膝盖以下那光洁的小腿,难道内有乾坤?
电脑已经被诗雅打开,音响里传来一阵悠扬的古筝弹奏声,我从来没有听过
民族乐器会有慢摇的旋律,说实话确实很好听。
不过此刻我的重点不是听音乐,因为诗雅就站在我面前,随着音乐缓缓地摇
摆起来。
宽大的衬衫遮住诗雅玲珑的玉体,不过随着音乐的旋律,我开始看到里面那
美丽的春光。
衬衫的两颗扣子被解开,诗雅那粉白细腻的皮肤露出来,隐约可以看到胸前
那一道深深的沟壑,这内衣还有丰胸的功能,我记得诗雅的山峰并没有这么大。
刚结婚时,我曾尝试要诗雅学八片上的八〉女优,用两座山峰帮我夹一下,
可惜小包子夹不住呔香肠,磨来磨去累个半死,一点快感都没有,只好作罢。现
在看来,我老婆还是可以嘛,就像某个前辈曾说过:「乳沟就像时间,挤挤总会
有的……」
音乐的旋律还在继续,诗雅的动作也没有停止,身体的摇摆让我的呼吸渐渐
粗重起来。
想不到这小妮子还有这么勾魂的一面,身体柔软得不像话,不愧是在健身房
待过半年,跳舞的动作就是好看。想想萱萱对她的评价:「她身体的柔韧性很好
,学什么动作都快……」
这妮子确实有跳舞的天分。
看着诗雅不疾不徐地诱惑我,就是不轻易让我看到想看的东西,我眼珠子一
转,立即有了一个主意。
我拿起遥控器,把空调关了,然后把放在地上的小鸿运扇拿过来,放在诗雅
的旁边,插上电开到最强,自己则悠闲地躺在床上,喜滋滋地看着她。
别看电扇小,风力却很十足。诗雅穿的衬衫本来就宽松,此刻更是被吹得春
光外泄,诱惑不断!
诗雅拼命压住衣服,脸色绯红的白了我一眼,小声骂道:「坏蛋!」
看着诗雅顾此失彼的狼狈样子,我得意的哈哈大笑,把后背垫高,躺在床头
上点了一根烟,悠哉悠哉地注视着她。
音乐不停地播放着,诗雅无奈,只好站直身体,随着舞曲继续舞动。
可是诗雅的手刚一放开,衣服的下摆就被电扇吹得撩起来,诗雅没有防备,
惊呼一声,做了一个梦露的经典动作:修长的美腿弯曲并拢,双手按住双腿间的
衣服,上身领口处,挺拔的酥胸露出一半雪白的肌肤,粉红色的胸罩若隐若现,
脸上露出娇羞、埋怨的神色。
那一刻,我看得几乎痴了!
我整天都在寻找美女、追求极品,但其实真正的极品就在我的身边,我却一
直没有发现。人,是不是总会忽略已经得到的东西,而热衷于追寻那些相对来说
虚无缥缈的梦境?
龙根已经有抬头的冲动,而诗雅的诱惑才刚刚开始,这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的情况。
以前,跟诗雅确实有种例行公事的感觉,每次几乎没有调情,只是硬了就插
,射了就睡;而此时,我还没有看到那具极为熟悉的胴体,欲望就开始沸腾了!
激扬的古筝声还在继续,伴随着鼓点的节奏,诗雅抛却刚开始时的羞怯,再
次缓缓舒展着身体,投入到舞蹈的世界里。
诗雅的双手在胸前上下滑动着,纤细的腰肢左右摇晃着,身体不断展现出一
个个完美的S形,衬衫已经无法遮挡住那具诱人的躯体,所有的扣子都已经被解
开。
乐曲进入高潮,古筝声和鼓点都开始加快,诗雅的动作也跟着加大,敞开的
衣服内,粉红色的内衣包裹着雪白的身躯,像一条致命的蛇吐出粉红色的蛇信,
对着我极尽诱惑之能事。
我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件粉红色的胸罩,不放过每一个
无意中裸露的机会,嫣红的樱桃只是惊鸿一瞥,就令我血脉贲张,几乎不能自已
;而下面那薄薄内裤内的黑色阴影,更是让我口干舌燥,龙根无可抑制地昂扬起
来!
衬衫,终于掉落在地上!诗雅的纤纤玉手在光滑的肌肤上轻轻地抚摸着,修
长的右腿抬了起来,越抬越高,最后竟然是站立一字马的样子!
我看到诗雅腿间的花瓣在两条粉带中显露出来,因为身体的姿势而微微张开
,像一张小嘴缓缓开启,我激动得几乎连烟都拿不稳了,手快速地颤抖着。
可惜只是瞬间,小妖精又把腿放下了,使得花瓣隐藏在白嫩的双腿间,再也
没看到。
我实在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又不想破坏此时旖旎的气氛,于是我对着诗
雅慢慢地张开胳膊,却不说话。
诗雅见状偷偷的一笑,双手撑在床头上,慢慢地向我爬过来,一边爬,一边
扭动着躯体。
这妖精,从哪里学来的动作,简直诱惑死人!如果早给我玩这些,傻子才会
出去找情人!
只是短短的几步距离,诗雅却爬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看来她是存心让我着急。
终于诗雅爬到我的腿上,但小妮子却不往前了。
我见状着急地想过去拉诗雅,却被她推开了,只见她缓缓站起来,双脚跨在
我的身体两侧,随着音乐摇摆起来!
从这个位置,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诗雅花园的美景。是以薄薄的两条带子遮住
,即便不用手去拉扯,随着她的动作,花瓣也不时从带子里面露出来,我甚至可
以看到花蜜从花园里慢慢渗出,逐渐弄湿那件单薄的内裤。
这妮子也情动了,却是强忍着不发,还在挑逗着我的欲望,等着我受不了的
那一刻,给她致命一击!
胸罩下的雪峰微微颤动着,结婚的这些年,怎么说我双手的功劳也不可忽略
,比起恋爱的那几年,可是变大了不少。
其实那胸罩与其说是布条,还不如说是帘子,因为只有上面相连,底下完全
可以掀开。从下面往上看,整座雪峰一览无遗,随着身体的晃动微微起伏着,顶
端的樱桃半遮半掩,勾人心魄。
小妖精变得精明异常,身体就在我一臂之外,我想抓住她,刚起身就被她发
现,只见她马上后退,急得我抓耳挠腮,就是没有一点办法,我只好老老实实地
抱着双臂,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等她再玩出新花样。
我实在是太小看这妖精的诱惑了!
诗雅看到我放弃抓她的举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咬着嘴唇,缓缓的蹲下
来,看着那美丽的花朵离我越来越近,我拼命地吞咽着口水,忍着不动。
小妮子坐在我的身上,花园隔着我的黑色内裤轻轻地摩擦着,上身也在继续
摇摆着,双臂滑到我的身上,顺着我的胸膛摸到我的乳头上。
我居然不知道被抚摸乳头时会有快感,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滋味,有点痒更多
的是麻,从胸前蔓延到背后,顺着脊椎一路往下,在尾椎骨聚集成一线,然后集
中攻向双腿间,蓬勃的欲望无可抑制地燃烧起来,双腿间那胀挺的龙根几乎要把
内裤给顶破了!
看到我难耐的扭动,小妖精却还是没有满足,她慢慢的俯下身,把我的内裤
缓缓地拉下来,委屈已久的怒龙终于见到了天日,扬眉吐气般的怒指苍天,大有
舍我其谁的气势。
小妖精坏坏的笑了笑,莹白的小手轻轻握住那龙根,然后伸出灵活的小舌,
在龙头上舔了一下,令我大感舒服,不自觉的呻吟一声:「老婆……」
话未说完,小妖精樱口一张,把整根胀怒的龙身含入口中。
刚结婚时,我曾无数次的尝试让诗雅用嘴巴为我服务,但这丫头死活不肯,
还大骂我变态,说那是尿尿的地方,看着就脏,还让她往嘴里放,真不是人!我
只好住口,每天晚上只好采取传教士姿势,规规矩矩的交公粮,觉得无趣至极。
想不到今天,诗雅竟然主动用嘴伺候我,虽然动作生涩至极,但丝毫不影响
我的快感。诗雅真的变了,开始成为一个尤物,只属于我自己的尤物!
「老婆,用双唇包起来,尽量不要用牙齿碰到,舌头舔一下,对!很好!很
舒服……」
我一边教导诗雅该怎么做,一边享受着快感的侵袭,我几乎连声音都舒爽得
变了调。忍不住体内的快感连连,再不拿东西堵住嘴,我都要叫出来了,但一个
大男人叫床,传出去我得羞愧死!
我撑起上身,一只胳膊胡乱地摸索着,拉着诗雅的胳膊一拽,小妮子侧了一
下身,就是不躺上来。
我急得没有办法,便一把抓住小妮子的脚踝,然后使劲地往怀里拉。
小妮子见状身体转了个方向,屁股对着我,嘴里还含着我的龙根。
我一看正好,双手便抱住她的丰臀,压在自己头上,然后大嘴一张,舌头就
舔在她那阴唇上!
诗雅「唔」了一声,身体颤抖了一下,就想抬头,我见状急忙用双腿夹住她
的脑袋,不让她起来。刚才我被捉弄了这么久,现在你想逃跑,门都没有!
我知道诗雅的花园极为敏感,稍稍一动就会水流潺潺,而此刻它就近在眼前
,我哪肯轻易放过!
我的双手环住小妮子的两条粉腿,把诱人的臀瓣掰开,粉红色的内裤掩盖不
住里面的美景,几根黝黑的杂草颤悠悠的迎风飘荡。手心摸到一个结扣,轻轻一
拉,那条粉红色的内裤便掉落在床上。我第一次见到不用套腿就能脱下的内裤,
感到很惊奇,一只手拿起那薄薄的小布,中间位置的一片湿痕就落入眼里,这妮
子,刚才出了这么多水!
散发着阵阵幽香的花园就在眼前,深红色的花瓣挡住通往销魂圣地的入口。
我用手轻轻地扒开花瓣,使粉红色的花蕊露出来了,里面一团嫩嫩的软肉,如一
张小嘴,一张一、合。
我看得龙根暴挺,顶在诗雅的喉咙里。
诗雅迅速地抬起头,咳了两声,正要说话时,我舌头一卷,逮住那团不断开
合的软肉,如遇到山珍美味般的往嘴里猛吸,令诗雅不由得大叫一声:「老公!」
便双腿一软,趴在我的身上颤抖起来。
我不肯轻易地放过诗雅,嘴巴不停的吸吮着,舌头不断的钻探着,双腿把她
的身体顶起来,右手扶住龙根,找到她小嘴的位置,在她唇边摩擦两下。
诗雅无奈地张开嘴,小手扶住龙根,再次慢慢的吞入口中。
两个人现在已是较上了劲,谁也不服输,都拼命的用嘴取悦着对方,看谁先
放我现在才知道,口交这项运动,偶尔做做就好了,如果长时间不锻炼,真不是
普通的难受。嘴巴跟不是自己的一样,腮帮子酸得要死,张开以后就不敢闭上,
舌根被扯得生疼,可是又舍不得眼前的诱惑,停下一会儿就会不由自主的凑上前。
我都这样了,就别说诗雅了,诗雅已经是下意识的动作了,口水一直流到龙
根的底部,嘴里只能发出哼哼声,连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欲望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小妖精在我的口舌下已经到达两次的巅峰,
这不用她说,花园的痉挛次数已经告诉我了,幸亏她已经全身酥软无力,否则我
极有可能会喷射到她的嘴里,开创我们结婚三年来第一次不在体内发射的纪录。
我把小妮子翻过来,让她背对着我,便搂她入怀,随即那结实的小屁股顶在
我的小腹上,龙根顺着臀缝找到那湿润的入口,身体一挺,便已全根没入!
诗雅叹了一口气,身体抖了两下,便不动了;我也没有动,把龙根深深插进
去后就紧紧抱住她,享受着里面的温暖,顺便也让欲望减低一些,省得成了三十
秒先生!
「老婆……」
我轻声叫道。
诗雅「唔」了一声,算是听到了。
我掀起胸罩,把手伸进去,抚摸着诗雅的两团浑圆,道:「你今晚的样子,
像个小妖精!」
诗雅的身体顿了一下,半晌才问道:「喜欢吗?」
我抱紧诗雅,手上的力道也加重几分,底下的龙根更是往里面钻了一截,道
:「喜欢!」
诗雅笑了笑,抱着我的胳膊说道:「喜欢,我就经常穿给你看!」
我吻着诗雅的耳朵,说道:「你在哪里买的?多买几件,不同款式的,以后
你每天穿一款!」
诗雅在我的胳膊上掐了一把,骂道:「坏蛋!才不便宜你这家伙!」
我使劲顶了两下,笑道:「我是你老公,你不便宜我想便宜谁?」
诗雅被我顶得气喘吁吁,身体突然用力,把我压得平躺下来,她却翻身坐到
我的身上,轻轻的耸动着丰臀,颤抖着声音说道:「就是不能便宜你!就是不能
便宜你!」
其实夫妻间有很多情趣,只是大多数人被现实的烦恼蒙蔽了双眼,以至于无
暇顾及,才让夫妻的生活变得枯燥不堪,只要抽出一点时间,培养一下两人的感
情,我想和谐刺激的床笫生活会缓解很多矛盾的激化。
关键是,谁先放下脸去寻找这种快乐,只要有一方让步,另一方相信会配合
的,因为两人是彼此相爱的夫妻,而不是敌人。
第二章 葬礼
一大早我就醒过来了,看了看手机,居然才七点钟。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如
果有事情要做,就会睡不踏实,第二天自己就会早早醒来,不用别人叫。
我洗漱完毕后,吻了吻还在酣睡的诗雅,这妮子昨晚像疯了一样,要个不停
,也不衡量体力,最后脱力了,才趴在我身上呼呼大睡,我怎么摆布都没有反应
了。
我在街上随便吃了早餐,便开着我的超级战将来到公司,正赶上冯麻子上楼
梯,我本不想搭理他,奈何这厮的眼睛贼奸,第一时间就看到我了,马上皮笑肉
不笑地说道:「晚呦!少见啊!我们的业务之神居然这么早就来上班了!这两天
签了几笔单啊?」
我知道这厮是在嫉妒,而我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于是笑着说道:「冯副经
理早啊!今天又带了什么好茶叶呢?我这两天就是瞎忙,也没干什么正事,只签
了笔八百万的合同,接着就游手好闲了。真羡慕冯副经理,每天坐在办公室日理
万机,瞧您,头发都忙白了!」
冯麻子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色。这厮长得悲惨,却极爱打扮,每天的衣服
必定是烫得平平整整、有棱有角,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油得发亮,我说他头发白
,这厮肯定气个半死。
何况我告诉冯麻子刚签了一笔八百万的合同,八百万是什么概念?两个点的
提成,我还能挣一万六千元呢!够他在办公室坐一个月了!如果我再告诉他,这
笔生意,我的回扣有二十万元,估计这厮真的当场就会心脏病发,送到医院了!
冯麻子的脸色变得铁青,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扶着楼梯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理会冯麻子,像是一只得胜的公鸡,迈着四方步,威风凛凛地走进办公
厅。
我路过郭丽的办公室时,心想:这么多天没见到她,确实很想念这个小妖精
,于是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便忽然推开门,却见里面空荡荡的,难道这妮子,还
没来上班?
忽然我想起临去滨海前跟郭丽在一起的情景,心中一紧,快步走到她的办公
桌前,然后打开抽屉,果然属于她的所有东西都不在了,小丽子真的离我而去了!
刚才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殆尽、直沉谷底,我失魂落魄地从郭丽的办公室走
出来,觉得世间万物都提不起我的兴趣,就连光头喊我都没有听见。
光头一把拉住我,道:「钢子,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我茫然地看着光头,问道:「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
光头道:「老总要提拔你当业务一部的经理,你中午得请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我的心就是一阵剧痛,一把甩开光头的胳膊骂道
:「请你奶奶个腿!老子正烦呢,别吵我!」
我转身走到外面的楼梯口,掏出一根烟,狠狠的抽了起来。
光头在我背后低声骂道:「靠,好心告诉你,看你这德性,像死了老娘一样!」
我没有理会光头,看着外面的车来车往,闷头抽烟。心想:小丽子,你现在
怎么样?在新的环境工作还顺利吗?有没有人欺负你?有没有人调戏你?
等傅总来,我把合同交给傅总。
傅总认真地看了一下合同,然后抬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感到有点奇怪,以前交给傅总合同时,他总是看也不看就往办公桌上一扔
,就开始跟我闲扯几句。今天这种态度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发现合同内的问
题?
我最受不了这种气氛,于是张嘴问道:「傅总,有什么问题吗?」
傅总看了看我,然后低声说道:「老赵这演的是哪一出戏呢?以前我求他压
价,这家伙死不松口,现在居然给我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我一听,原来傅总指的是这件事,便放下心,老老实实地对他说道:「傅总
,我有问过赵总,他说这批镀锌板,是钢材掉价的时候进的货,一直没舍得出,
这次咱们要的量大,他就给了。我想他不会有什么歪念头,小丁还在那里看着呢!」
钢材市场没有保质期,存货放个两、三年也不是少见的事,于是傅总想了想
,道:「好吧,下个月我们要第一车,你让人好好把关,一看有问题就马上退!」
我点了点头,正想出去,傅总叫住我道:「钢子,郭丽调走了,她的事情得
有个人接手,我想让你来做,你有没有信心?」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傅总,我说实话,这位置我不是很热衷,可是既然
您安排了,我就得遵守,但是我有一批客户,不能交给下面的人,得让我自己来
,毕竟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对公司的利益也有影响。」
傅总哈哈一笑,道:「我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我在赶鸭子上架?」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说道:「傅总,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这人,就爱
到处跑,让我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我确实有点不习惯……」
傅总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行了!钢子,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位置给
你留着,只要你不让我失望,但是路要一步步的走,我自己有心,也掩不了大家
的耳目,你明白吗?」
我点头,看安大庆的身体状况,估计他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要退休,我不能
心急,得按部就班的往前迈进。傅总说的对,公司的人都在盯着呢,你业绩再好
,也不可能一步登元。
职务调动其实就是办公地点的搬迁,直接把我的位置从大厅搬到郭丽以前的
办公室。
我坐在那张熟悉的转椅上,不禁感慨万千,这间办公室装了我和小丽子多少
的欢笑啊!可是现在,人去楼空,即便我搬进来,还是觉得少了很多东西。
办公桌上有一只水杯,是小丽子以前用过的,难道是她故意留给我的?看来
,她早就知道是我接替她的位置了!
我用郭丽的杯子,从旁边的饮水机倒了一杯水,放在鼻前一闻,似乎还残留
玉人口齿间那清甜的芳香。那个无数次被玉人触碰的杯沿,此刻就被我含在嘴里
,令我不由得闭上眼睛仔细体会,就如同与心爱的女人甜甜的接吻,只是真正的
亲吻,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我喝了一杯水,觉得有点内急,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先去趟洗手间,然后
就要去小雨那里,今天小风出殡,肯定需要人手。
刚刚有阿姨打扫过洗手间,所以地上全是水,我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生怕积
水会溅湿裤子,我可不想邋遢的去见小雨。
我刚想掏出命根子,身后的蹲位间就传来一道男人低沉的声音:「你真的不
告诉我?你不怕我告诉他?他对你那样你还爱他?你太傻了……我只要这个月的
,他不出事,我们怎么在一起……那你出来见我,要不我去找你……别说这些废
话!每次我要跟你见面,你都找一大堆理由,你就是怕走出那一步!我真不明白
,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们这些女人这么想着他……好吧,我不逼你,你把数目告
诉我,就这个月的!没有什么好考虑的,就这样吧,中午我再打给你!」
我听出声音是光头,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我掏出东西畅快淋漓地撒了一泡
尿,感觉身后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等我穿好裤子的时候,才传来插鞘被拉开
的声音。
光头一看到是我,脸色倏地一下子变得苍白。
我见状哈哈大笑地走过去,往光头的胸膛上使劲地捶了一拳,道:「你他妈
的,整天跟我说不会泡妞,现在长本事了啊!不过你小子得记着,对待女人可不
能凶巴巴的,得靠哄,知道不?」
光头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对我尴尬的嘿嘿一笑,道:「人家已经结婚了,
我可能没啥机会。」
我撇了撇嘴,说道:「你哥我哪个女人不是结婚了?只要你用心,别说结婚
了,就算生过娃娃也能跟你躺在一张床上!记住,一定要哄,摸准她脾气,对症
下药,才能得偿所愿,懂吗?」
我突然觉得光头看我的眼神很阴冷,这种目光我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不
由得皱眉问道:「你他妈的!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光头连忙低下头,向我竖着大拇指,说道:「哥,你厉害!我服你!你是情
圣,我哪能跟你比?」
我哈哈一笑,道:「别跟我装,你这小子深藏不露,泡妞本事不见得比我差。
好好泡,大把的美女都在床上等你呢!」
说完也不理光头,大笑着走出洗手间。
我从来没去过小雨的家,骑着摩托车七扭八拐的来到了城西,都快出市区了
才找到小雨家的门。
这一带原来是农村,经过规划扩建后才划为城市。
小雨家的门很好认,因为门口摆了很多花圈。只见小雨一身素装的站在门口
,我看到她的第一眼,觉得心中一痛,才几天不见,小丫头竟然瘦成这个样子!
我把车子停好,走到小雨面前,轻声说道:「妹子,节哀!」
小雨抬起头,一看是我,立即扑到我怀里嘤嘤的哭泣起来。
来吊唁的人并不多,整个灵堂显得冷冷清清,来的几乎都是街坊邻居,而且
大部分还是来看热闹的。
小雨的家境不是很好,半新不旧的一个院落,我心想:如果小雨家是高楼豪
宅,或是像老大那样,来吊唁的人要比今天不知道多上几倍。想想老大那里的万
头攒动,再看看这里的冷清,心里真的有些不是滋味。
两个男人走过来,对我点头说道:「钢哥,您来了!」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他们是谁,就对他们伸出手说道:「强子叫你们过来
帮忙的吧?这两天真是谢谢你们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对我摆了摆手,道:「钢哥不用跟我们客气。这里也确
实需要人帮忙、,你妹子……挺可怜的!」
我叹了一口气,对他们说道:「改天我做东,咱们好好聚聚,今天就再辛苦
两位兄弟一下,我李钢先谢过了!」
两人对我摆了摆手,便转身去忙了。
我是真的感欢他们,不是客套。
出来混的也是人,是人都会有感情,只是很多时候,人总是不敢正视自己的
感情,或是被现实摧残得顾不上理会自己的感情。
小雨把我带到厢房。
房间很暗,我一进去有点不适应,还以为没人,过了一会儿,才看到坐在床
边的老爷子。
我让小雨出去忙,自己走到老爷子的身边,轻轻的叫了一声:「叔,我来看
您了。您要节哀!」
老爷子扭头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把一直拿在手中的照片放在床上,便站起
身走到桌旁帮我倒了一杯水。
我接过水,扶着老爷子坐下,叹了一口气,说道:「叔,有什么事你就说,
别将我当外人看待。」
老爷子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有烟吗?」
我连忙把烟掏出来,帮老爷子点了一根。
老爷子抽了一口烟,顿时咳嗽起来,我连忙把他的烟抢过来,捶着他的背说
道:「叔,您别难过,以后我就是您儿子,凡事有我呢!」
老爷子咳了一阵子,气慢慢顺了,对我笑了笑,说道:「没难过。早就不难
过了,走了好,走了就解脱了!谢谢你,小伙子,你是个好人。」
我苦笑了一声,我算哪门子的好人?我就是喜欢你女儿,还不敢动手,怕承
担后果,这算什么好人?
此时小雨进来,跟我们说:「时候到了,该出殡了。」
我扶着老爷子,慢慢地走出院子,随着老爷子的示意,几个壮实的汉子把灵
堂内的棺木抬起来,缓缓的向外走。
小风属于非正常死亡,在我们这里的风俗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办,所以中途也
没有耽搁,直接抬着棺木上了西山。
西山是一座土山,也是一座坟山。半山腰有一个深坑,是事先就挖好的小风
的栖身之所。
棺材下到土,老爷子伸出手,朝我比划了一下。
我明白过来,想了想,还是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帮他点上。
老爷子抽了一口烟,这次没有咳嗽,然后夹着烟往上走了两步,在土坑上面
的一座坟头旁坐了下来,喃喃说道:「老太婆,我把儿子送过来了!知道你在那
边闷,让他去陪陪你。别怨我,要不是舍不得闺女,我也想去找你了!你等着我
,等闺女安顿好了,我就下去找你!」
小雨一听,流着眼泪叫了一声:「爸!」
就再也说不出话。
我走过去拍了拍小雨的肩膀,小雨捂着嘴巴泪眼盈盈的看着我,却是一动也
不动。这个样子让我心疼得不得了,可这是在小风的栖息地,我不能做任何对逝
者不敬的举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雨难过。
老爷子抽完一根烟后,慢慢的站起来,拿起地上的铁锹铲了一锹土,手臂有
些颤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突然大喝一声:「埋!」
便把土倒在坑中的棺木上。
小雨顿时大叫一声:「小风!」
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雇来的汉子们一听到命令,全都扬起了铁锹,一时间尘土飞扬,不到一盏茶
的工夫,已经看不到小风的棺材了。
看着眼前新起的坟头,我抱着哭得全身脱力的小雨,难受至极。
人这一辈子,为名忙、为利忙,到头来不过是这一公尺见方的小土坡,什么
也带不走,有什么意思?
我觉得自从得知老大牺牲的消息后,心态忽然间变得苍老许多,很多过去想
不通的事情,现在或许也尚未想通,但至少不像以前,老爱计较,总给自己找别
扭,费脑子非要求个明白!
从山上下来后,我打了通电话给强子,问了一下老大那边的事情。
强子说:「市里把老大的灵堂迁到了烈士陵园,人们都在那里吊唁。」
我点了点头,跟强子说:「我今天不会过去,明天再过去送老大最后一程。」
强子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我最近忙得分不开身,而明天才是老大的丧礼,我
不可能不去。
倒是老四,强子告诉我:「一大清早,这小子就跑去老大家,忙前忙后的。」
我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最铁的兄弟,老大的死对他的影响最大,看样子连工
作都不想要了,一直在老大家里忙活,根本没听过他打过一次电话给单位。
而老五也算有点良心,还是回来了,不过他每天打电话给单位时,都是一副
很无奈的样子。想想也不能怪他,马上快要十月一日了,通常国庆之类的假日,
警察一般都很忙,我跟强子商量过,不然就让他回去吧,但没想到老五推辞了,
觉得反正回来了,怎么说也要看着老大入土才放心。
我们也就随老五的意思。
下午我跟强子要了银行的帐号,便转了五千元给他。兄弟归兄弟,该算的帐
也得算清楚。
强子也不容易,放着小老板不做,全交给自己的老爷子顶着,天天跑到老大
这边来帮忙,损失的不只这五千元,何况这是我妹子要用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
有。
接着我领五千元,偷偷交给了小雨的父亲,但老爷子说啥都不要,我急了便
说是当认干爹的礼物了,见老爷子在小风的坟前没掉过一滴泪,捧着五千元时却
老泪纵横,握着我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也是一阵难受。
我叫来小雨和强子派来的两个兄弟,几个人找了一家附近的饭馆,好好吃了
一顿饭,然后给了那两个兄弟每人五百元,算是这两天的辛苦费。
两人推辞一番后,也就收了,接着吃饱喝足就各自回家了。
我陪了小雨父女俩说了一下午的话,看着他们的情绪都稳定了,才骑上摩托
车回家。
到家后,我没有吃晚饭,只是早早冲了个澡就睡了。
一晚上恶梦连连,搞得我筋疲力尽,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只见诗雅端着
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看着一个游戏的画面,嘴里念念有词。
我洗漱完毕后,对诗雅说道:「老婆,跟我去趟烈士陵园吧!老大今天走,
我们要送他一程!」
诗雅一惊,扭头问我:「哪个老大?干嘛要去烈士陵园?」
我叹了一口气,道:「记得咱结婚时来的那个大个子吗?他就是老大,他牺
牲了!」
诗雅立即捂着嘴巴说道:「那人真的是萧猛?你的老大?我这两天看到网路
上有报导,还以为是同名,怎么会是他?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连衣服都
没有准备呢!」
想来该怪我,居然没有提早告诉诗雅。
我打开衣柜,帮诗雅挑了两件素色的衣服,然后等她换好衣服,便骑着摩托
车带着她直奔烈士陵园。
我记不清楚有多久没和诗雅一起出来。这两年,诗雅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宅女
,有一大半的责任在我身上。
我记得诗雅曾经多次求我带她逛街,可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跟女人一起逛街
,走了一天她们不觉得累,我自己却快散架了,所以每次我都是拒绝、找借口。
后来诗雅不求我了,她也慢慢失去逛街的兴致,衣服、饰品全都是在网路上买,
几乎是与世隔绝了!
烈士陵园的大门往里面不远处,是一座高高的纪念碑,上面刻着从解放临海
后,所有牺牲的先烈们和对临海做过突出贡献的先人名字。我想:不久老大的名
字就会出现在纪念碑上。
从纪念碑往里面前进五百公尺,就是英雄纪念堂,老大的灵堂就设在那里。
此刻已是十点多钟,纪念堂里挤满了人。我带着诗雅走进去,先给老大上香
、鞠躬,然后对强子他们点了一下头,就站在一起。
十点半,市武装部长亲自主持追悼仪式,在悲凉的哀乐声中,大家集体默哀
三分钟,然后武装部长用低沉的声音复述老大生前的种种英勇事迹,闻者无不感
动的热泪盈眶,偌大的纪念堂内,只听到武装部长悲壮的声音和数人低声的饮泣
,竟然再无别的声响。
想起昨日小风的葬礼也如这般安静,所不同的是,那边是凄凉的安静,这边
是肃穆的安静。
韩凤低着头站在放着供品的桌子旁,明明在她怀里,手舞足蹈的向相框里的
老大挥动着小、手。
诗雅看得一阵心酸,悄悄走过去握住韩凤的胳膊。
韩凤抬头一看是诗雅,点了点头,努力摆出一张笑脸,又低下了头。
老四站在韩观的旁边,眼睛一直盯着她的侧脸看,连我走到跟前都不知道。
我扯了扯老四的袖子,他扭头一看是我,脸上一红,低声叫道:「二哥……」
我捏了捏老四的手,道:「别太伤心,老大没有白走,有这么多人来送他呢!」
老四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看着老大的相片,目光先是不舍,后来却坚定
起来,严肃地对我说道:「二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被老四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搞糊涂了,刚想问他知道做什么,武装部长已悲
壮地说道:「向我们敬爱的萧猛同志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我还以为老大是要入土为安,谁知道就只是把骨灰盒放到纪念馆,开完追悼
会就算葬礼结束了。
看着老大的骨灰盒被工作人员拿出去,每个人心里都有些空空的。
眼见自己爸爸的相片被拿走,明明咧着小嘴哇哇大哭起来,他这一哭,韩凤
也跟着掉泪了,诗雅见状在旁边劝慰,可惜没劝多久,就也跟着哭了。
一时间,灵堂里哭声一片,压抑了一上午的悲痛终于有了宣泄的机会,前来
吊唁的人们轮流着走到韩凤面前,流着眼泪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从烈士陵园出来后,我对韩凤说道:「叫上老爷子,去吃顿饭吧!这几天大
家都累坏了,好好吃一顿。」
韩凤还想推辞,诗雅就抓着她的胳膊央求道:「嫂子,去吧,再怎么样也要
照顾身体啊,你不吃,叔叔和孩子也要吃啊!」
韩凤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里离强子的饭店近,就决定去他那里。
强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辆面包车,就带着几个兄弟和韩凤一家人走了,我
则骑摩托车带着诗雅在后面紧跟着。
接连两天,我参加了两场丧礼,各有各的不同,但也有共同点。英雄也好,
老百姓也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留给家人的只有悲痛,所以,好好的活着
比什么都重要,这就是老大和小风带给我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