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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流氓大地主】【全】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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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僵持!

  “传我军令!”

  周井率着周家将领们在城墙上巡视一圈,一边走一边听取各路驻军送来的最
新战报,命人仔细记下硝烟升起的位置,分析一番后,嘴角露出难以察觉的冷笑,
满面肃杀地喝令:

  “所有三十里外的驻军全部往津门方向回撤,要他们先别管天机营的纠缠,
哪怕是边打边退也要迅速归拢。撤到有防守优势的地方集合整军,再依地形分散
开来,将天机营的四营和九营困死在通云河边。”

  “是!”众将应声,但还是有猜解不透的,疑惑地问:“目前战局于我们有
利,将军为何要破坏自己布下的阵形?”

  “哼!”

  周井看着手上的十营将军名单,脑海里唤醒对这些人的全部回忆,眼里有按
捺不住的轻蔑,冷声哼道:

  “天机十营虽然厉害,他洛勇也是兵家大将,但这些将军不见得个个滴水不
漏。我要自己创造机会,把他们这种胡搅蛮缠的打法弄得更乱。”

  “将军高见!”

  周家子弟们无不面面相觑,有点想不透这位家主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不过周
井早年也是开朝将领之一,他既然这么说了,就没人再表示意见,或许是他看出
天机营有什么可以做文章的破绽。

  “命统兵将军周云生放弃原来的防守工事,所有兵马往北且战且退!将天机
一营的人马引到莲心河下游!”周井的军令一道接一道,眼里除了严肃,还有几
分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严声令道:“到了腹地以后,再借密林优势困死天机一
营的骑兵。命地方驻军准备陷阱和机关事先埋伏,陷马坑挖得愈多愈好!我要他
们的骑兵还没到津门,就先死一半。”

  “是!”

  周井掷地有声的军令让众人为之振奋,眼里面对强敌反而更有信心的光芒,
瞬间扫去将领们得知被偷袭后的短暂慌乱。将领的临危不乱激发他们的好胜之心。

  天机十营大军压境,不过周井马上针对眼前形势做出判断,紧锣密鼓地布置
应对策略。津斗一直紧闭的北城门一开,数十个传令兵立刻狂奔而出,马不停蹄
地将最新的军令送到各个驻军将领手中。

  冷兵器时代的通信手段简陋,派传令兵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津门总兵所里一道道军令下达各地,众人如临大敌般筹备。在严谨的军风下,
虽不明白军令含义,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看似狼狈而逃的军令。

  周井稳坐将位,听阅战报,下达最新军令,临危不乱地构思每一个细小处,
脑海里随时勾勒着一幅清晰图景,针对天机营的步步进逼做出最快的判断。

  他这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鼓舞了全军士气,让刚从军的兵将们在短暂慌乱中得
到一丝安定。

  “爷爷!”

  这时,一个浑身尘土的小将匆匆跑进来,猛地跪到帐中,着急地看着周井,
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天机三营不知道什么时候借着掩护绕道百鸟林,
现在已经蹚过浅水滩,离津门东边不足十五里远了。”

  “慌什么!”周井眉头微微一皱,看到孙儿略显稚嫩的表现和一脸着急,似
乎有点不快,立刻严声训斥:

  “不过是一万兵马而已,有什么好惊慌的?你未经批示就擅闯总兵所,成何
体统?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我在军中令严,只有上下之分,
没亲疏之别,任何周家子孙更该自束严律,不得在军中徇私攀亲!现在还没开战
你就影响我军军心,你该当何罪!”

  “爷……”小将愣了一下,见周井一脸恨铁不成钢又倍感无奈的苦笑,细想
确实是自己太过毛躁。将爷爷两个字咽下去后,满心自责,低下头羞愧地说:
“是,末将糊涂了,消息未明就擅自闯入,请将军责罚……”

  “拖出去,杖三十!”周井赞许地点头,虽然心里有些不忍,但军令一丢,
这小孙儿立刻被拖出去。没一会儿帐外便响起疼痛的惨叫声,但他似乎不为所动,
继续埋头处理军务。

  周井不庇亲护戚的态度更是赢得其他人赞同。

  虽说津门周家势力根深柢固,不管声望还是家风都难寻第二,是这次大战理
所当然的统帅者。不过周井对手下一视同仁的姿态做得很好,虽然把心疼的小孙
子杖打一顿,却因此博得兵将们的敬畏,让那些本有微词的旁系将领无话可说,
小小的不满也烟消云散,可以说在大战之前取得他想要的成效。

  “将军!”眼见周井似乎没有不悦的情绪,又一位武将站起,抱拳请命:
“这天机三营分明是在其他各营掩护下插到前线来的一把尖刀,既然他敢用一万
兵马孤军深入我们的包围圈,天机营其他兵马又被我们的驻军纠缠,为什么这时
不派兵打他个措手不及,振奋我军士气,让这帮所谓的开朝大军看看我们津门大
军的威风?”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大多数人的响应,不管是不是周家的将领,纷纷请求出
战。

  目前天机三营进入得太深,几乎是送到嘴边的一块肉,如果快马奔袭能将这
帮孤敌拿下,对于津门上下的士气将是极好的鼓舞。

  “呵呵!”

  周井看手下将领们战意浓烈,自然满心欢喜,看他们一个个生龙活虎心里更
是高兴,但还是挥手示意他们先冷静,思索一阵后摇摇头,有些阴森地说:“不
行,天机三营虽然只有一万人马,但远在十里之外。如果真派两万大军和他们一
战,万一被他纠缠上,那就是给洛勇送了一份大礼!”

  “将军何出此言?”

  众将有些不明白,聪明的却低头思索起来,似乎想到此刻局势很是微妙、很
难捕捉到的那一点点不对劲。

  周井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用毛笔圈起现在硝烟燃起的地方,又把天机营
各营的情况、兵马数目全都标注出来。将地形画好后用直线连接,原本犬牙交错
的局势瞬间大不相同。原本混战的地图似乎在一瞬间变成另一幅景象,不少聪明
人眼前一亮,看到隐藏的危险。

  “好计策呀!”

  看懂的人微微愣住,回神时,看向周井的目光越发崇敬。只是简单勾勒几笔
就将隐藏暗处的格局分析出来,这种犀利眼光确实让人不得不服!

  “深沽那边只有两千驻军,地形也不险要,更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洛勇
却用一整个营的兵马去打,显然是一个可疑的地方!”

  周井见有些人还看不明白,冷哼说:“天机十营虽然看似气势汹汹,但这副
拼命架势却是有粗有细。有佯攻、吸引兵力的,也有只是袭扰的。天机三营借助
掩护突破防线是他早就想好的一招,不过接下来的这招算计得更狠!”

  “末将明白了!”

  一位虎背熊腰的武将走到地图前,看着环环相扣的线路,咬牙切齿地说:

  “他天机三营已经过了浅水滩直临津门,如果这时调动兵马攻打,势必会把
周边的其他兵马牵扯进去,这样我们在防线上就会有所松懈,给天机其他各营继
续突破的机会丨?”

  “确实!”另一人沉吟许久,摇头说:

  “若不打,放一枚眼中钉在面前晃来晃去也不妥。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即使天机三营对津门不构成威胁,但任他大摇大摆地驻扎,也会影响我们的军心。”

  “有长进!”

  周井笑着点头,对于众将冷静谨慎的态度感觉很是满意,但这时不是夸他们
的时候。他脸色一冷,严声令道:

  “传令,命周云生收缩兵力压到十里小林。没我军令,不准出兵开战,敌方
如何挑衅也要坚守不出,只要将天机三营压在那里,不让他前进就行了!违令者,
斩立决!”

  “是!”

  周井一道军令下去,众人顿时豁然开朗!看似逼得你进退两难,但细看十营
人马的分布却是另有图谋。众将纷纷围拢到地图前仔细查看周井标注的人马对畤
情况,略一思索,似乎找到环环相扣的谋略中最细腻的地方。

  旁边一位武将想了半天才回神,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

  “难道洛勇全面开打的目的是为了要掩护天机三、六、七营,用最快速度兵
临城下吗?”

  “你们呀,太迟钝了。”

  周井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先把三营丢过来做诱饵吸引兵力,目的是分散我们的兵力,为六营和七
营制造分别突破的缺口。只要我们的防御稍稍松懈,天机营就会收缩兵力,掩护
这三营人马用最快速度到津门城下,其他七营马上又拉开防线将我们的驻军纠缠
得无法挪动半步。到时候我们首尾不能相接,原本精心准备的阵形也会被彻底瓦
解。这个三营看起来是挺好打的,但若一打,损失可能会更惨重!”

  周井的话让众多周家将领再次沉思,一个个眉头紧锁地看着地图,脑海里不
停勾画一幕幕金戈铁马的场景。兵家之道的一个“诡”字,似乎与平日兵书里所
描绘的不同,见识过洛勇变幻多端的手段,让他们在一刹那似乎领悟许多。

  周井也不再点明什么,气定神闲地饮起茶,笑咪咪地看着子弟兵们思考,似
乎赞许他们严谨的态度。

  津门周边销烟四起,到处都是混战的兵马,漫山遍野全是死伤的兵将和哭天
抢地的逃兵,厮杀之声震天,百里之内几乎找不到一处安宁静地,直到夜幕降临
也没有消停。

  周井用兵如神,洛勇的手段也是深深无底。两个大神的斗法宛如下棋,这些
厮杀的兵马都是他们的棋,按照他们的意愿,用生命进行一场巨大博奕!

  虽然到处战乱不断,但不少人惊讶地发现,津门以南一带却是异样平静。天
机营分三个方向猛攻津门周边的各个驻防地,唯一没有兵马牵制的却是南边。这
种不正常的安静反而更加诡异,因为这个方向驻扎的恶鬼营离津门最近,敌对兵
马也最少,却没有配合天机营兴风作浪,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天机营头一天的混战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成果,周云生率领两万大军绕过天机
四营的纠缠,将四营引到河边谷道,用小部分兵马困住他们以后,马上又佯装败
退,引走埋伏在旁的天机九营。在小密林甩开九营后,又突然袭击在旁伺机而动
的天机六营,短短一天,动作之频繁快得让人瞠目结舌。

  黄丙忠的九营中了他的计后,腹背受敌,被打得几乎丢盔卸甲,毫无还手之
力。

  突来变故彻底打乱洛勇原本的计划,让本就纵横交错的兵马乱成一团,原本
还有秩序的行军推进,也在一次次的偷袭中被打得千疮百孔!

  周云生的两万大军在夜晚时再次孤军深入,几乎送进天机营的包围圈中。本
该危险无比,他却来个中点开花,分左右两路再次突袭其他的天机营兵马。周云
龙埋伏在深山腹地,又给了前来救援的天机二营一次狠狠的打击,将救援兵马拦
截在十里之外,让天机六营腹背受敌,更加难受。

  白日里,津门叛军被突然的发难打得异常被动,但一到黑夜,熟悉地形的津
门叛军在周云生的率领下打了漂亮的翻身仗,不仅将白天受的恶气全报了回去,
还将压境的六个大营全部分割,切断他们的联系后各个击破,使得洛勇精心策划
的掩护战术功亏一篑。

  当天色蒙蒙亮之时,激战一夜的天机营已在树林中、小河边遇到连绵不绝的
埋伏。各营无法互相呼应,再加上对地形的不熟悉,被周家军打得团团转,几乎
到了慌乱失措的地步,除了不停回撤以保存兵力,根本找不到别的办法。

  待到初阳升起时,六营大军不得不狼狈地回撤二十里,躲避周家军锲而不舍
地纠缠,在洛勇亲自率兵救援时才摆脱困境,在一个小镇将疲惫不堪的军队集合
起来。

  这一仗不算输得很惨,被打了那么久,死伤还不到一万人,损失不大。可是
祭旗首战却溃败而归,等于朝廷被打了一个狠狠的耳光!原本号称开朝雄师的天
机营上下羞愧难当,一个个恨得直咬牙,但只能先整顿三军,安抚兵将们低落的
情绪。

  全军集结之后,清点完人数,洛勇勃然大怒。他痛骂十位将军之后,把矛头
指向九营将军黄丙忠;因为他贪功冒进,中了周云生的诱敌之计,才让整个战局
发生变乱,原本可以互相呼应的阵形被彻底分割,导致整个天机营在一夜之间被
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当时黄丙忠坚定地执行军令,而不是贪功心切而昏头,一看周云生撤军
就穷追猛打,也不会导致一天一夜的大战以溃败收场。对于这种结果,大家都不
太满意,但多少还保存着兵力,也不算损失惨重。大家都是血水里滚爬起来的兄
弟,其他九位将军自然为一时糊涂的手足求情了。

  不过洛勇却是铁着脸没得商量,任凭众人磕破头,还是怒喝军法无情,把黄
丙忠斩了!天机营的将军说砍就砍,这事即使朱允文也没办法干涉,毕竟首战溃
败是对军心最大的打击。以洛勇治军从严的作风,绝对不会放过黄丙忠这个罪魁
祸首。

  虽然砍了一个将军,让天机营上下情绪一时有些低落,不过仗还是要打的。
当夜将领们再次集合,在军中研究破敌之策。见识洛勇的脾气后,大家收敛许多,
再也不敢狂傲轻敌。剩下的九位将军十分严肃,认真讨论周家军新的布防,研究
可行的推进之策。

  夜里,天机营的将领们个个无眠。洛勇阴沉不语的态度更是让他们羞愧难当,
被叛军打成这样,对自视颇高的他们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个个咬牙,无
不想把得意无比的周家碎尸万断。

  首战大捷的消息也让津门上下为之鼓舞,成功冲袭天机营,为战局打开机会
的周云生更被赞誉有加。虽然他率兵在外不能归来,但纪龙马上派人赏去不少财
物,封他“先锋大将军”这个有些虚伪的名号。

  津门以南集结完成的恶鬼营安安静静地待了一天,隔着十多里地,远远遥望
着津门,却只能无奈叹息。虽然全军上下都整装待发,只等军令一下就拔营而出,
但没办法参与昨日的混战。因为天机营没如预料中打开混战局面,也没拖住叛军
的主力,只有三万兵马的恶鬼营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恶鬼营中帐里,文生武将全部静坐左右,个个面色凝重地听着源源不断传来
的战报,和斥候兵探听来的最新消息。听起来似乎没什么让人高兴的捷报,全是
天机各营被穷追猛打的情况,每一个都很详细,详细得让人郁闷无比。

  “怎么不说话了?”

  许平坐在将位上,一边细细抿茶,一边面无表情地说:

  “天机营的情况比似乎比预期的还糟,别说三营大军兵临城下同时发难,恐
怕连城墙都没看到,就已经被周井打得晕头转向。难道你们没有特别的想法吗?”

  “主子!”

  孙正农满面阴森,沉吟一会儿后,带着些杀气说道:

  “从现在的情报来看,造成这种结局完全是黄丙忠狂妄自大。如果不是他被
周云生引走,也不会让饶骑将军的计划彻底崩溃。此战大败完全是这个人的罪过。”

  “他已经被斩了,没讨论价值!”

  许平轻蔑地笑了,环视一圈后,不满地说:“我记得你们一个个平时都能说
会道的,这时难道不能说些有用的话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表情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这时候能说什么?天机十营
横空出世、开朝大将军洛勇出山平叛——这些轰动一时的举措在气势上硬生生压
死津门叛军!如今首战却被人打得晕头转向,还有什么可说的?

  难道要谴责洛勇吗?还是嘲笑天机营的失败?谁有这个胆子呀!

  “主子!”关大明这段时间一直战功卓越,不过他最不喜欢在这种场合开口,
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引火烧身。眼看许平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无奈之下只能站起
来说:

  “其实末将以为,从一开始天机营就有点轻敌。虽说他们是开朝大营,战功
显赫,但休养了二十多年,还有没有战斗力先不说,光是这骄横傲物的态度已是
战场上的大忌,会败得如此不堪也在情理之中。”

  “你倒是敢说话!”许平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既没褒奖也没贬斥。想起这
个不利的开局,忍不住叹息一声:

  “周井确实不简单,本以为周家再厉害不过是地方小族而已,没想到人才辈
出。不说我们小打小闹过的那些青年才俊,光是今天耀武扬威的周云生已是不可
多得的将帅之才。沉稳冷静,以两万兵马来回奔袭就闹得天机营鸡飞狗跳,这种
青年将领,恐怕兵部名册上都找不到一个能与他相比的。”

  “确实!”

  陈奇赞同地点头。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真是佩服周家的治家之风,子
孙们完全没有半点纨绔之气,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满门戎马都是有勇有
谋的人才,再加上周井这个家主的凝聚力十分强悍,周家俨然是朝廷大军面前最
狠的一只拦路虎。

  在失败的时候称赞敌人,这种怪异的谈话瞬间让帐营内沉寂一片。毕竟现在
天机营吃了大亏,三营人马无法兵临城下,恶鬼营也只能按兵不动。自从恶鬼营
的旗号拉起来以后,这种窘况还是第一次碰到,所以众人都有无力的沉重感。

  许平也是苦笑,见众人脸上表情和自己差不多,不知该说什么。眼角随意扫
了一下,突然看见坐在角落最不显眼的杜法。他似乎没受气氛影响,依旧兢兢业
业地抄写着什么,一脸漫不经心,老实得快让人忘了有这个人的存在。

  “杜宏!”许平心想: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武将们没有办法就让文生想,索
性笑咪咪地问:

  “所有的战报你都看了,有没有总结出什么?”

  杜宏虽是文生出身,不过谋算了得,没有半点文人的迂腐之气,反而心思玲
珑让人称赞,心狠手辣、只求结果不问过程,是个典型的实用派阴谋家。这段时
间以来,他用他的聪明才智得到其他人的认同,营内的武将们对他赞誉有加。

  “我?”杜宏抬头时愣了一下,见众人都把期许的目光看向自己,脑子一转,
摇头说:

  “属下不懂得行军打仗之法,将军们都没办法了,我哪有呀!”

  本来许平还以为这个怪才会有什么另类看法,没想到他也会明哲保身这一套。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无计可施,只要他别说出独到见解,这种低调的作法不会
得罪营内的各个武将。

  许平不禁失望地摇头,这时杜宏似乎察觉到主子不满的情绪,抱拳说:

  “主子,属下确实没有办法。但属下建议可以把所有的门生招来。虽然这是
将军们的事,但多一人也多一个想法,也许能琢磨出好办法。”

  “都招来吧!”

  许平感到有气无力。这些门生虽然聪明异常,但碰上不熟悉的战事,不知道
行不行?这时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但看杜宏这八面玲珑的态度,心里真有些
火一声令下,文官们也被招进帐营之内。赐座以后,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有什
么事;等许平把经过一说,一个个谨小慎微地讨论,声小如蚊,似乎有很多话不
敢说出口,看这态度不仅是害怕得罪这些武将们,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回避许平。

  许平默不做声半天,对他们欲言又止的态度感觉恼火,好一阵后终于忍不住
拍案骂道:

  “行了!你们别一个个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话你们可以大声说出来,今天言
者无罪,不必有什么拘束!”

  “属下不敢……”

  “末将不敢……”

  这一看主子终于火山爆发,众人赶紧一齐跪下,一个个都是一副“我无能”
的态度。许平愈看愈烦,忍不住破口骂:

  “有什么不敢的?没直言的胆子,你们跟我出来干什么?你们考官又是为了
什么?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昏庸吗!有什么话畏首畏尾不敢说,你们见过我因为
这些俗礼而怪罪下属吗?”

  “主子!”刘士山见主子难得雷霆大怒,似乎不满到极点。左右张望一脸为
难的同窗们,见他们都把期许的目光集中到自己和孙正农身上,只能无奈站起,
行了一礼,轻声说:

  “学生们的意见是,既然天机营没办法打开局面,何不我们主动出击制造机
会,毕竟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开什么玩笑!”关大明立刻站起,斩钉截铁地摇头:

  “天机营现在牵制不了津门的主力军,凭我们三万人马怎么打。贸然前去,
一旦被南面驻军纠缠,周井马上调兵前来增援,到时候我们很难招架他的穷追猛
打!”

  “关将军,您说的学生明白。”刘士山点头,没有反驳,却把目光看向许平,
有些尴尬地说:

  “从现在来看,洛将军要的是一个混乱局面,用最快速度兵临城下。恶鬼营
虽没足够力量攻打津门,但制造混乱局面,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

  “接着说,别卖关子!”许平不耐烦地摆手,没好气地说:

  “有什么屁快点放,别有什么顾忌!我说了,今天是言者无罪。”

  孙正农似乎在等许平这句话,话音一落,他马上站起轻声笑说:“其实放眼
恶鬼营的将领,关将军擅守、陈奇将军善于遭遇战。欧阳大人虽然文武双全,但
和空名大师一样最适合冲锋陷阵!其他诸将大多是猛虎营嫡系出身,似乎都是太
过于正规保守的将领。”

  “别他妈绕圈子了!”

  许平有些忍不下去,再次破口骂道:“我要听的是办法,不是卖弄学问。我
的将军们再不行,这一路也高歌猛进地打过来了,轮不到你来非议他们!”

  许平的态度让刚被点名的人面色缓和了些。虽说孙正农的话很是刻薄,细想
下来却不无道理,只是他们不明白说这些有什么用?

  “主子,我们想举荐一人!”

  孙正农对于许平的怒火一点都不为所动,和周围的学子们互相点头后,再次
整齐地跪下。

  “谁呀?”

  许平压下有些暴躁的火气,心里纳闷他们会举荐谁来把这滩清水弄浑?自己
手底下的武将几乎都在帐内,似乎没有任何遗漏的人。

  “河北驻军统领,赵猛!”

  刘士山一脸肃色地说出时,帐内除了跪地学子外,众武将无不哗然一片。众
人皆在猜想举荐的人选是何方神圣,但谁都想不到竟会举荐主子的大舅爷!

  赵猛一直在河北训兵,这次恶鬼营全军敢挥军直上,也是因为有他的驻军在
身后铺开一道防线的关系。恶鬼营新兵大多是他训练出来的,即使如此,许平还
是想不透他们为什么会推荐赵猛?因为他不是行军出身,论起战斗经验更比不上
营帐内的嫡系武将,难道有什么自己看不明白的特别之处?

  “为什么?”

  许平满心疑虑,如果赵猛真有帅才,没理由自己会没有发现。把他放在河北,
一方面是信任他,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这个大舅子不是可以开疆裂土的兵家高人。

  孙正农和刘士山互看一眼,似乎这个理由是他们一直战战兢兢的原因。最后
孙正农说:

  “因为赵大人不是行军出身,他没有其他人行军打仗的经验,也没众位将军
的小心谨慎,甚至他不会像其他人畏畏缩缩,有时顾虑太多反而束手束脚。”

  “况且……”

  孙正农犹豫了一下,最后大着胆子说:

  “赵猛曾经咆哮山林,是土匪出身,行事毫无章法,也不会顾及朝廷天军的
名声。眼下津门周边林密之地比比皆是,正是最适合他的环境!我们想要的无非
是一个混乱局面,以他落草绿林的行事风格,由他兴风作浪的话,相信连周井都
会摸不着头脑。”

  “原来这样!”

  许平大声的“哦”了一声。难怪他们一个个那么谨慎,赵猛曾是土匪的事,
没几人知道,知道的只有身边的亲信。再怎么说,那毕竟是一段不光彩的过去,
现在他贵为皇亲,许平也刻意隐瞒他过去为匪的事情。现在再议论这件事就是大
不敬,想说出这个理由,确实需要不小的胆量!

  众学子们小心翼翼地看了许平一眼,见主子没有发怒,个个都松了口气。赵
猛的过去一直是太子府公开的秘密,不过谁都不敢谈及。毕竟赵猛虽然曾雄据一
方,但他的妹妹赵铃最是得宠,如果不是万般无奈,谁都不会去触及这个禁忌。

  “你们怎么看?”

  许平对于这个看法没什么把握,犹豫之余,只能询问众武将的意见。

  武将们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对天方夜谭般的建议都有些不信任。最后欧阳
复第一个站出来抱拳说:

  “末将同意。敌我之间的太透彻了,连对方的行事风格也了如指掌。如此所
造成的后果是彼此畏手畏脚,不敢轻举枉动。如果赵猛真如他们说的,行军风格
大不相同,我们不妨试一下,说不定会有奇效出现。”

  “末将同意!”

  其他武将犹豫一会儿后,想想没别的好办法,而且方才的话说得有理,最后
还是同意这个有些天马行空的办法。

  “好!”许平面无表情地点头,令道:

  “传令赵猛,立刻动身。马累死就换一匹,用最快速度给我赶过来。”

  “还有!”

  许平顿了一下,朝略显失落的武将们大声喝道:

  “你们全都给我好好研究攻城策略,我们不能指望天机营为我们掩护。他们
是开朝大营,你们也是御林大军,给我拿出气势,知道吗?”

  “是!”

  众将齐声跪地告退,看得出来学子们的办法让他们有些难堪。不过许平的话
刺激了他们,走出去时一个个沉着脸,似乎在检讨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保守了。

  “你们也下去吧丨?”

  许平挥退众学子时,目光不满地看向杜宏。从刚才他的表现来看,似乎他也
有这个想法才是。

  但他却没有说出来,而是让孙正农和刘士山两个有功在身的人来发言。一是
怕得罪这些武将,二是怕说了赵猛的出身会惹恼自己。聪明是不错,但八面玲珑
的聪明,有时让人感觉有点厌恶。

  有才气是没错,他谨慎的态度也适合在官场生存。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第
一个想到的是周全自己,这种思想难免让人有些鄙夷。

  许平不知该称赞还是该讨厌,想来想去都是人之常情,只能无奈地摇头,低
头继续翻看呈送上来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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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土匪作风!

  首次大败以后,洛勇没有急于继续攻打津门,而是先冷静因为溃败而有些恼
怒的情绪。安抚兵将情绪后,先把有伤在身的兵丁全送到后方休养。补给运到后,
马上将天机营再次调整分列成九个完整编制的大营,针对周井的新布防试探性地
打了几个小仗,从他们的反应揣摩新的策略。

  大战过后的气氛诡异得宁静,天机营没有因为奇耻大辱而武断求战。大胜过
后的津门叛军更加沉得住气,眼下士气高涨许多,将领都请求出战,但硬生生地
被周井压下。

  洛勇没有恼怒到发难,周井也是异常沉稳。即使是三军请战,也没有趁胜利
后士气正高时穷追猛打,而是休养生息,继续调动物资,摆出一副以不变应万变
的态度。

  对此纪龙也有点不解,亲自和周井详谈。纪龙虽然有时刚愎自用,但面对周
井还是恭敬有礼。最值得称赞的是他的态度,兵权移交后就不会再干涉所有军政,
在周井的坚持下,也没有过问行军的事,把一切决定权都交给这位被朝廷辱没的
世之奇才。

  “这两个老妖怪!”

  两天过去了,双方全是一些小打小闹的摩擦。许平拿着情报琢磨好久,不禁
笑了一下,摇头说:

  “一个是滴水不漏,做得天衣无缝;另一个油盐不进,简直像在玩耍!他们
是在比排兵布阵,还是在为出家做准备?老实得有点过分了吧!”

  这几天天气晴朗,恶鬼营全军上下都不停操练。在兵将一阵阵有力的嘶喝声
中,许平带着手下在树林里喝茶。这两天静下心来,思想转变得很快,以前总感
觉打仗应该是轰轰烈烈的事情,金戈铁马、快意恩仇,万分洒脱!刀锋一指、万
马陷阵,帅印执手,踏遍累累骸骨,踏尸而行,立大国军威!

  但现在看来,现实和理想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别说现在两边微妙的试探,就
连两个统兵之人都让人郁闷无比,完全没有大气蓬勃的感觉,反而像是城府极深
的阴谋家,手里的兵马是一颗颗棋子,在他们心里进行一场最是谨慎、最为阴险
的博奕!

  现在比的似乎是谁最能沉得住气,等待哪方先露出破绽。洛勇一改先前豪放
无比的风格,用极端冷静的态度对待。这种强烈的反差,很多人都不能理解,许
平也是有些猜不透。好像一开始洛勇也有点轻敌,直到现在才开始用百分之百的
注意力来面对周井这个对手。

  欧阳复在旁边老实地待着,见许平的心情似乎轻松许多,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周井和饶骑将军的行军风格还真接近!两人都是用兵如神,都在互相试探
对方的底线。眼下看来似乎如我们所料,局势进入尴尬的对峙。天机营吃了那么
大的亏,骁骑将军一点都不急躁,而大胜后的周井也没半点浮夸之气,双方似乎
都严阵以待,不想给对方任何可以抓住弱点的机会。”

  “完美的布阵呀!”关大明旁看着新勾画出来的战势地图,佩服之余也是苦
笑:

  “这两个人实在让人琢磨不透。按理说,布防的落点不能分得那么散,但周
井却把兵马分得很开。表面上看是散沙一团,细一看,各个驻扎点却依着有利地
形,节节呼应。不仅无法一击而破,而且各队人马都能首尾相接,一旦有战事就
能马上互相呼应。比起一开始的品字形布防,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说天机营是赢是输?”

  陈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后,抑制不住有些恼怒的情绪,咬牙切齿:

  “我感觉我们都被骁骑将军耍了,他根本没想在一开始直攻城下。虽然前几
夜的大战是大败而归,但他却逼周井把最好的防守拿出来。他一开始摆出胡搅蛮
缠的架势,根本不是要兵临城下直接开打,而是逼迫周井将布防变化拿出来让他
看看。”

  “这老狐狸丨?”

  许平冷笑,有些恼怒,也有点无奈。这样看来确实是被洛勇耍了,而且他耍
的不只是恶鬼营和自己,还有天机十营的将军们!

  恶鬼营的行军推进会吸引津门的注意力,他趁着这个机会发难,当然事半功
倍,以不到一万人马弄得津门周边鸡犬不宁。从整体来说,确实破坏品字形布防,
但他最终的目的却不是这个。到头来自己成了他诱惑敌人的傻子,他奶奶的。

  “不谈这些了!”

  许平虽然心里不快,但怕引起麾下人马对洛勇的不满情绪,马上摆手:

  “战局瞬息万变,他们也不能全算计清楚,有时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战机稍
纵即逝,抓住时机,做出最好的决断,只能说是他高叨。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么
把握机会,不能老像没事人般在一边待着。”

  “那倒是!”

  关大明赞同地点头,众人自然也明白许平的心思。在特殊时候不能扩散恐怖
的思想,还没等开打就先和天机营产生心理上的隔阂,在目前来看绝对不是什么
好事!

  众人一边抿茶,一边讨论目前情况。在许平刻意调节下,气氛还算轻松无比,
起码没有前两夜那种凝重的压迫感,偶尔开一点小玩笑也无伤大雅。

  许平一直表现得很是惬意,似乎忘掉现在的压力,连带其他人也不会紧张,
思想上也变得灵敏起来。

  记得镇北王纪中云孤身入京之时,京城里算是人心惶惶,到处都不停地传播
着流言蜚语。别说百姓议论纷纷很是惶恐,就连朝廷百官都忐忑不安,那时面对
这种情况,许平和朱允文都头痛得要命。许平深深记得那时外公意味深长地说过


  “你们两个呀,急归急,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连你们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教朝廷百官和天下百姓怎么看!”

  联想起两日来全军上下沉重的气氛,许平明白问题全出在自己身上。目前局
势虽然僵持,但没有不利的地方,是自己太过于急躁、太过于不耐烦了!这个气
氛很快地散开,手下一看自己的状态,连带着也会焦躁不安,才导致文官、武将
们战战兢兢,不敢多言战事。

  想通这一点后,许平赶紧调整自己的心理。虽然还烦恼着眼前情况,也对洛
勇的戏耍有些咬牙,不过表面上恢复嘻笑怒骂的洒脱。这个快速的改变果然收到
效果,原本有些颓废的大军看到主子很轻松,一扫之前的阴霾,再次变得有精神。
这两日的操练也变得活跃,兵将之间不再相对无语,兵营上下恢复以往的轻松和
随性。

  众人相谈甚欢之时,杜宏突然快步跑过,气喘吁吁又满面喜色:“主子,赵
将军来了!”

  “你们继续操练吧。”

  许平示意其他人继续谈论,想想似乎有大半年没看到赵猛,马上起身让杜宏
把赵猛带来见自己。

  回到营帐之中,许平还没坐下,赵猛已经满面微笑地走进来。时过境迁,以
前当土匪时,他满身凶悍之气,虽说义薄云天,但少不了几分的阴狠老辣!这会
儿妹妹已经是准太子妃人选,当上皇亲以后,气质上有了微妙变化,不再像以前
随性火爆!唯一不变的是强壮的身躯,以及大步迈进时无拘无束的洒脱。

  “末将赵猛,参见殿下!”

  赵猛满面高兴,跪地行了一礼。这段时间他严肃地处理防线问题,接到命令
让他来前线也让他吃了一惊,直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怎么会在这时突然调自己过
来。

  “不是赵猛,是大舅爷吧!”

  许平面露温和之色笑了笑,命人赐坐、上茶之后,一脸关切地问:

  “河北那边怎么样了?新的天工部组建顺利吗?”

  “按部就班地进行!”赵猛高兴地点头,难掩赞许:

  “没想到铃儿这丫头那么聪明,以前我不觉得她八面玲珑、冰雪聪慧。现在
想想是我低估我这妹子了!目前天工部的组建很顺利,现在基本上都安定下来,
不少师傅继续干活,没受到什么太大影响。”

  “那她怎么样了?”

  许平感到满心暖意。这个可人的小丫头实在是个贤内助,总能漂亮地办好自
己交给她的差事,温柔体贴又精明能干。想想这丫头柔弱外表下那强朝的心,还
有她办起事来倔强的一面,又担心她会废寝忘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瘦了……”

  赵猛无奈地叹息一声,摇头说:

  “这丫头性子有点倔,我告诉她要按时休息,别老空着肚子办事,但她嘴上
一直答应,一忙就又忘了。唉……怎么说都说不听。”

  “这怎么行呀!”

  许平一听,心疼得要命,马上拿起纸笔,一边书写一边关切地说:

  “事忙点是没错,但也不能废寝忘食呀。我现在给她写个手信!再这么熬下
去可不行。”

  许平对于赵铃的宠爱众所皆知,这时代的男人不会有这么体贴的细腻。看着
高高在上的妹夫满脸心疼,赵猛欣慰又高兴地笑了。等到许平信写完了,才感慨
道:

  “殿下对妹子的宠爱世所罕见,即使市井小民都不会有这种温情!爹娘地下
有知也能含笑九泉了。”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文诌诌的,别虚伪了。”

  许平把信交给手下后,立刻笑骂一句。这黑脸屠夫还咬文嚼字,纯粹是在熟
人面前装斯文,怎么看就怎么别扭。

  “呵呵丨”赵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后,满面严肃地问:

  “殿下,这次你下令急召有什么吩咐?是不是恶鬼营的伤亡过大,要补充兵
将了?我那边的新兵一直在训练,虽然不太成熟,但有需要的话,还是可以拉过
来用一用的。”

  “不是!”

  许平摇摇头,沉吟一会儿后,试探地问:

  “目前骁骑将军和津门叛军对峙着,这个情况你怎么看?”

  “我哪有什么看法!”

  赵猛错愕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立刻摇头:

  “他们都是能征善战的大将军,排兵布阵自然高明得很。我一个村野莽夫哪
懂得了那么多?这一路过来确实到处都在讨论,不少人把周井说得神而又神,朝
廷这次首战溃败让人惊讶不小。毕竟是洛将军亲自统兵,这种结果让很多人都无
法接受。”

  “看看这些排兵布阵之道还有他们的驻扎点,有什么想法?”

  许平指着自己身前的地图,眼里露出一丝笑意。看来是自己看走眼了,赵猛
虽然粗犷,其实是粗中有细的人!

  “我看看呀!”

  赵猛弄不清楚许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还是走上前去细细揣摩一会儿。
他的眼珠转来转去,转了大半天后,一拍脑子,整个人恍然大悟,似乎从地图上
迅速读懂了什么。

  许平一看,立刻关切地问:

  “看出什么了?”

  赵猛皱着个眉头,指着地图上标志叛军的红点,有些木讷地说:

  “这个红色的应该是周井的军队吧!他应该比骁骑将军更熟悉这一带的地形,
所以驻扎点都是依山傍水的兵家胜地、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他布置在外围的
兵马虽然少,但想攻打过去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丨?”

  “这样?”

  许平不禁失望,这些粗浅处谁都看得出来。这也是洛勇两天来按兵不动的原
因,面对环环相扣的防守,一时之间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破解。

  “不是不是!”

  赵猛以为许平生气,赶紧挥手解释:

  “这些地方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有利同样有弊!有的是山高林密,不利于集
结兵力;有的三面环水,没有多少活动空间。这种地形适合防守,但不适合逃跑!
一旦他们受到袭击时接应不上,很容易会被人困死的!”

  “这样啊!”

  许平听完,顿时精神一振,忍不住兴奋地问:

  “要是你来带兵的话,你会怎么打?”

  赵猛的心思全沉浸在地图上,沉吟好一会儿后咬牙说:

  “先不和他们真刀真枪的打,用袭扰的办法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好,搞得他
们人仰马翻以后,挑一个最难求援的先干掉,再用其他办法切断他们的联系。到
时候他们运动能力不足的弊端就会显现出来!”

  “好!”许平呵呵笑了起来,在赵猛还没回过神来时,严声令道:

  “传令,赵猛即日任恶鬼一营将军。统一万大军,赐甲刻印,即刻上任!”

  “什么?”

  赵猛回过神来后大吃一惊,有些惶恐地说:

  “开什么玩笑呀,我不过说说而已,那些都是以前我们常常用的办法。这些
行军打仗的事我哪懂,让我和正规军打,哪行呀?”

  “就是要你对这些什么都不懂,但却有不一样的办法!”

  许平满面赞许,拍了拍他的肩膀,亲热地说:

  “兵贵神速,战胜于奇,谋取于诡。既然这些人都是正规军出身,我就让你
这土匪出身的来胡搅蛮缠。任他周井再料事如神,也跟不上你们这种最实用的风
格。”

  “可是我……”赵猛还有些忐忑,刚想推托时,许平马上打断他的话,斩钉
截铁地说:

  “你把自己带来的几百兵马也一起用着吧,这事你别害怕,我不是要你打下
津门,而是要你彻底弄乱眼下的局面。”

  “弄乱局面?”赵猛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为难地看着许平,满脸尴尬:

  “我那些办法是上不得台面的。再说有时候太过卑鄙,会不会有损朝廷的威
严?”

  “不会,愈卑鄙我愈喜欢!”许平满脸贱笑,乐道:

  “现在开始你自己想怎么做不必上报,也不必受其他人节制,办法想好了,
带兵马去做就行了!一万人马不够我给你两万,你尽管放心大胆去实施你的计策。”

  “能行吗?”

  赵猛自己心里都没底。虽说在猛虎寨时,火拼起来威风八面,大大小小的火
拼也是胜利收场,但他自己看来都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哪能在这个大场面
发挥作用?

  “能行,碰上什么情况你都可以先斩后奏!”

  许平说这话时顿了一下,马上沉下脸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只求结果。你要什么人,我就给你什么人;要什
么东西,我就给你什么东西I?哪怕你用的手段穷凶极恶,但只要达到效果,你
都是大功一件。”

  “我……尽量试试吧!”

  赵猛还有些忐忑,看着兵丁捧来的盔甲和帅印,告了一礼后,随他们下去更
衣受封,只不过脸上多少有点彷徨。

  “但愿有效吧!”

  许平看着赵猛的背影,深深叹息一声,虽说兵出奇招,但对于他的办法,多
少有点担忧。毕竟这是战场,突然起用他率领大军,还是有冒险的成分,只希望
这次众望所归的决策不会出什么纰漏。毕竟起用他已经不妥,而学子们举荐他的
理由更是天马行空,一旦失败,连自己都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当天下午赵猛受封将军一职,在众多兵将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执掌恶鬼一
营,成了全军上下最陌生的将军。

  他上任第一件事不是和兵将们互相熟悉攀谈,也不是拉拢关系,熟悉自己手
下的兵马,而是罗列很多奇怪的物资,让后勤准备。这个举措让很多人摸不着头
脑,不过许平力挺之下,也没人敢有半点疑虑。

  接下来的事更是怪异,他在地图上不停地画着,找来熟悉地形的兵将一一打
听,马上又在各个军营里逛起来,不停地在他们的后勤处察看,看起来成竹在胸,
但还是让人感觉很是忐忑。

  还没等到天黑,赵猛先把自己的几百兵马悄悄派出去,天黑时才带着搜罗来
的物资和粮草,率领一万人马浩浩荡荡绕过津门南边防线,悄悄借道朝东北赶去。

  夜里繁星高挂,营帐之内,关大明看着长长的物资清单,皱眉有些不解:
“这赵猛要的东西也太奇怪了吧?别的不说,光狼烟就要了两百多斤!边境上烧
十年都烧不完,况且就算他碰上危险而烧烟,也不会有人救援。他要干什么?”

  “谁知道!”陈奇也凑过来看了几眼,愤愤不平地说:

  “还有活牛一百头呢!这可是全军上下十天的荤食。我说他不会是让兵马顿
顿都吃肉吧,要不然怎么全带走了!更可恶的是他趁我不在军中,生拉硬骗的把
牛全牵走了!”

  “这个更奇怪!”

  欧阳复苦笑一下,十分郁阁地说:“他向我要布缎一百匹,兵荒马乱的我上
哪去找呀!现在就算想用银子买,附近的百姓也不敢开门做买卖,但他拿着主子
的军令说没商量余地,我只能带兵装强盗,到附近镇上洗劫几个布庄的仓库。堂
堂御林军成了劫匪,这什么跟什么呀……”

  “你那还不算奇怪!”众人忍不住嚷嚷:

  “我更离谱,主子一共拨了三百斤的煤油留着晚上照明,现在全被他搜刮走
了。晚上我们几千人摸黑走路,一个个都摔得鼻青脸肿,哪有这样的!”

  在众人抱怨声中,许平吃过晚饭后,笑呵呵地走进大帐。虽然一眼看出他们
不满的情绪,不过还是佯装不知情地问道:

  “谈什么呢,这么高兴!”

  众人心想:哪有什么高兴的事,被你大舅子洗劫一遍,谁高兴得起来。不过
这件事是主子斩钉截铁下的令,只能抱怨几句,不能算是责怪吧!但欧阳复还是
忍不住说:

  “主子,赵将军行事还真是不拘一格。上任不到半天就把其他各营,还有地
方驻军都洗劫一遍,搞得现在大家都有些回不过神了!”

  “洗劫什么了?”许平故作惊釾地问:

  “拐跑了你们的兵、偷了你们的马?还是那些盔甲和大刀?不会还有强抢民
女的事吧!”

  这话明显半调侃半装傻,但意思够明确了。虽说赵猛干得有些匪气,但也没
动摇根本,不过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这抱怨个什么劲!

  众人反应过来以后不敢开口。这次许平给赵猛的权力那么大,又给了他独断
专行的强权,他要这些东西也不过分。起码人家强要软骗,又不是硬抢的,也说
不上有什么大罪过!虽说依令行事,但吃了这种亏,大家心里还是有点不快。

  “主子,主子,不好了!”

  这时门外有个兵将急匆匆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一、一营惹事了!”

  “什么事!”

  许平感觉脑袋抽了一下,自己刚用无耻态度压下军中的不满情绪,一营才被
带出去还不到半天,又惹什么事了?

  杜宏在后边跟着跑进来,一脸焦急,跑得满头大汗,一进来似乎察觉到帐内
气氛不是很好,马上走到许平身边,压低声音悄悄说:

  “主子,赵将军刚出营就纵容兵马抢夺百姓物资,抢走后留下单据,让他们
来领征收的补偿。这会儿营门外全是来喊冤的百姓!”

  “有这种事!”

  许平脑子有些发麻。赵猛还真不能小看,下午还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这会
儿干的出格事一件接一件!这家伙胆子还真不小,洗劫其他军马不说,现在竟然
还连附近村庄都搜罗过。他是去打仗,还是想干回土匪这个有前途的老本行?

  “主子,您看……”

  欧阳复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时候当然不敢说赵猛的坏话,只是眼下众怒难
犯,恶鬼营的后勤物资一直是百姓帮忙运送,要是惹恼地方上的百姓,也是一件
头疼的事!更何况军中将领本就微词颇多,不说几句也有点说不过去。

  “他都抢了什么?”

  许平使劲地揉着太阳穴,咬牙问了一句。这简直是刚释放出去的强奸犯,一
出去马上就不老实,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

  “很杂,什么油呀、炭呀!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杜{宏想了一下,有些不明白: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抢家畜却不抢家禽。牛和马一律牵走,但驴和猪、
羊什么的又不要!抢了人家的粗糠皮,却不抢稻米,属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到
底要干什么?”

  “谁想得明白呀。”

  许平苦笑一下。别说你们脑子当机,老子也有点转不了弯,若说是纵兵洗劫,
又有很大的选择性,似乎他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可要说是征用,这种先斩后奏的
态度未免也太蛮横了!

  “一共多少钱?”欧阳复一句话点出重点所在,天知道这个退休土匪洗劫了
多少东西,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抚百姓情绪,最好的办法就是补偿他们足够的银两。

  “估算了一下,大约白银四万两吧!”杜宏计算了一下,又补充:“现在还
有百姓拿着借据陆续赶来,没有六万两白银恐怕不够。”

  众人一听也没办法说什么,兵荒马乱的时候,粮食和牲口远比银子重要。杜
宏这价钱应该是按和平时期算的,如果按现在紧张的局势,平时能买十头牛的银
两,恐怕现在买一头都不够。也就是说,赵猛洗劫的范围很广,要安抚百姓的话,
没几十万两是不够的。

  “该给多少就给多少吧!”许平只能无奈点头,朝欧阳复叮嘱:“别亏了这
些百姓,好好登记他们有什么被征收,尽快调集银两过来分给他们!”

  “是丨?”欧阳复答应一声后,赶紧下去办事,离开时还是一脸不解。这要
按什么价格给?是按现在虚高的物价,还是按和平时期的估价?

  “此事不要再议!”许平一看众人似乎要开始抱怨,也知道这种行径会影响
大军声望。不过自己一开始给了赵猛那么大的权力,也只能支持到底,马上挥手
打断他们要说出口的话。

  “这终究不妥吧!”一向狠毒的孙正农,憋了半天还是认为这次的事特别不
靠谱!先不说把握性有多大,光是赵猛这一搅和就影响了恶鬼营在这一带百姓嘴
里的口碑。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许平一看其他人纷纷点头,心里一权衡,觉得
还是得先用权力镇压。他脸色一黑,大声喝道:“这么粗浅的道理你们还不懂吗?
别说这次是赵猛,就算你们统兵出去打仗,我也会用一样的态度支持。大敌当前,
有的事没法准备,难道你们现在要把心思全用来对付自己人?”

  “末将、属下不敢。”众将面面相观,一看许平的态度很坚决,也不再多说
什么了。

  “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气!”许平见大家的语气有些敷衍,犹豫一下,还是紧
皱眉头说:“这次我无条件支持他,旗开得胜自然是好的。一旦无功而返,军法
无情,我也不会庇护他。是成是败,大家拭目以待好了。”

  “殿下英明!”这次的声音总算有点生气。虽说不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但
不少人还是好奇赵猛到底要怎么打,为什么要调集那么多奇怪的东西?这个绿林
出身的家伙会有什么样的奇思妙计?

  不管目前情况怎么样,只要他能打开一个缺口就是大功一件。现在最大的障
碍是周家步步为营的防御,一旦撕开一个缺口,这个结果确实是千金难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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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奇兵的效果

  硝烟停下来的两天安宁无比,虽然双方试探的小摩擦不断,不过几乎没影响
到局势。大胜过后津门上下欢喜一片,毕竟敌对的统兵之人是四大开朝上将之一
的洛勇,所率部属更是曾经骁勇无比的开朝大军天机营。

  这段时间以来,津门上下无不提心吊胆,谁都不敢相信开旗首战会如此快就
结束,更不敢相信居然是以周家军的大胜告终。对于这样意外又惊喜的情况,免
不了窃窃自喜,毕竟这是一场谁都不敢期待的胜利。

  天机营的落败而归,让本来士气不怎么高的津门叛军士气瞬间爆涨,这场胜
利来得突然,甚至捷报传来时,大家都有点不敢柏信。

  两位大神的第一次对决以周家军胜利收场。周井听到消息时,不禁松了一口
大气,但也不敢对短暂的胜利沾沾自喜,连庆功宴都没有准备,继续运筹帷幄,
调遣兵将准备第二次的交手。

  莲花山位于津门东面二十里外,方圆山高林密,一条条山路道小绵长,在茂
密大树下毫不显眼。繁茂大树几乎覆盖方圆数十里的地方,即使从高处俯望也无
法把所有景象尽收眼底。密密麻麻的树叶成了防守最好的屏障,对于骑兵的冲锋
是天然阻碍,但相对来说也限制行军的机动性。

  山间谷地的坡道又窄又长,别说不适合骑兵的行军推进,连步兵都无法适应
坎坷山路;到处都是沙石遍地的羊肠小道,徒步行走有很大的难度,除了靠山为
生的村民之外,几乎不会有人来到这种地方。

  这段时闻此地却不太平静,除了天机五营和周家周云龙大军在此会战过一次
外,现在更驻扎了近两万的周家军。大量人马的进入,打破以往的清静,到处可
见被惊扰的鸟群飞来飞去,盘旋在上空,久久不敢回到它们赖以栖息的树林。

  军营依山势建在坡地上,林间密密麻麻都是歇息的兵将。眼看已日近黄昏,
警戒一天的士兵们难掩疲惫之色,埋锅造饭,开始庆祝难得的和平。炊烟袅袅升
起时,僵硬一天的神经才总算放松下来。虽说没有美酒佳肴,不过士兵们还是谈
笑风生,百无聊赖之余,打发在山里的寂寞。

  周家军首战过后军营内难得平静,在大军中央有一片开阔坡地,坡地中间燃
烧最为熊烈的篝火。与其他士兵的粗糙食粮不同,篝火上烤着一头刚被宰杀的水
牛,肥厚牛肉在火上滋滋作响,一滴滴荤油落下,刺激火苗摇曳;飘起的肉香让
在旁守I饭的士兵忍不住流下口水。

  篝火四周围坐一圈身穿盔甲的武将,虽然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憔悴,却不难看
出因胜利而带来的喜悦还散之不去,个个一脸高兴微笑,目光全集中在中央的年
轻人身上。

  年轻人二十多岁年纪,并不是虎背熊腰的粗犷大汉,更不是凶神恶煞般的猛
将。即使他脸上有些尘土,但不难看出是个秀气俊美的男人。身姿不算魁梧,但
高大挺拔,身穿一袭银甲,看起来洒脱无比。通亮的眼眸总是闪闪而动,微笑时
给人感觉很亲切,又有难以言语的威严。

  年轻人正是这次大战中出尽风头的周家新生代大将周云生,他率领嫡系部队
在人仰马翻的战线上来回奔袭,几乎视天机营的防守为无物,坚决执行家主周井
的命令,用诱敌之计糊弄黄丙忠,将气势汹汹的天机营打得晕头转向。

  虽然部队已经休息两天,但首战的疲累还是有些缓不过来。驻扎在此后,他
安排完警戒哨岗就让士兵继续休息。周云生没有因为这次战功显赫而浮躁轻敌,
面对天机营小小的挑衅也不为所动,反而殷勤安排士兵们好好休息,为下次的战
斗做最好准备,细腻的心思和温和态度赢得全军上下更高的赞誉。

  周云生让人感觉最突出的是他一双黝黑眼眸,清澈透亮,充满智慧光芒;轻
轻一扫又给人放松温和的感觉。这种沉稳和谦和的眼神根本不像是血气方刚的年
轻人该有的,更像是一个看破俗尘世故的老者一样睿智。

  周云生微笑间环视麾下大将,看他们个个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之中,马上拿起
酒杯温和笑道:

  “此次能旗开得胜,云生全仰仗各位将军。虽说现在酒粗菜淡,但与诸位同
饮一杯也是人生快事!”

  “将军英明!”

  众将一听他略有恭维的话,自然心情大好,个个捧起酒杯一饮而尽,豪迈之
情和对他的钦佩溢于言表。

  “好!”周云生将杯中之物饮尽后,依旧笑容满面。毕竟是旗开得胜,再怎
么沉稳都免不了有欣喜之意。见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烤肉上,马上挥手笑道:

  “诸位不必拘礼!眼下天机营按兵不动,我们也不必太过于紧张。只是杯中
之物始终迷人心智,诸位还是多吃少饮为好!”

  “是!”

  众将应声之后不再客气,拿起小刀割起香喷喷的烤肉。一块块肥厚的牛肉烤
得滋滋作响,光是听声音就能勾起人的馋虫。

  “来人呀!”

  周云生见他们分完肉,马上唤来几名早已馋得直咽口水的兵卒,指着刚烤好
的大半只牛,亲切笑道:

  “众家兄弟也饿了吧,虽说现在狼多肉少,不过有能力的狼也得啃上几口肉。

  你们把半头牛扛过去分给有功的兄弟们,告诉他们,我周云生谢谢他们在战
场上浴血奋战。“

  “是!”

  兵将们一听这煽情的话,顿时倍受感动,但还是不敢碰最大块的烤肉。毕竟
军中上下有别,将军们还没吃饱,他们哪敢动呀!最后在周云生的强令下,把大
半的肉带下去犒劳将士们,周云生同饮同食的亲和又博得士兵们的交口称赞。

  虽说大胜而归,但死伤和损耗是避免不了的问题。周云生早就命人把大部分
的牛肉留下,用整副牛骨熬了半天,熬了十多锅香气四溢的浓汤给伤兵们补充营
养,每人都有一小块牛肉可以吃,在潮湿树林里也能喝上一口美味肉汤。

  种种亲和手段像极了周井,体贴下属的细腻心思让伤兵们感动得痛哭流涕,
纷纷大喊就是死了也值得。大胜过后的气氛喜悦中又带着几分温馨,一些原本不
是周家嫡系的兵将也喜欢这种融洽氛围。

  “入夜了,诸位早点休息!”

  周云生和众将聊至夜月高挂之时,见众人都有点打不起精神,马上挥手示意
他们先去休息。

  这时已经入夜,驻扎在树林之间,因为潮湿的关系,有几分刺骨寒意。毕竟
绿荫繁密总会带着强烈淫气,又伴随一点清凉雾气,无孔不入地飘荡着,让人感
觉十分寒冷。即使燃烧篝火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少士兵早就盖上粗被,早早进
入梦乡。

  众将也纷纷打起哈欠,在起身告辞之时,警戒岗的哨兵突然着急跑过来,跪
地后急喘着说:

  “将军,不好了!”

  “何事惊慌!”

  周云生睡意全无,立刻皱眉问了一声。其他军将一听也打起精神,满面凝重
地看着哨兵。

  哨兵满面急色:

  “西南方向突然烧起狼烟,据位置来看,应该是周云坤将军的驻扎地所烧的。”

  “二哥的军营丨?”

  周云生顿时皱起眉头。安静好几天,怎么突然起了战事?事先也没收到天机
营行动的消息,难道是他们趁着今夜雾气浓郁,偷袭周云坤的军营?不可能呀,
如果真是这样,他起码得先绕过自己的防区!

  “不好了将军!”没等众人明白,又一个哨兵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们正前方也烧起狼烟,看位置应该是周云龙将军的凤阳驻地出事。”

  “什么,同时两个地方烧狼烟求援?”

  众将顿时一片哗然:

  “我们一直有斥候随时盯着天机营的行踪,为什么没收到他们出兵的消息呢?”

  “慌什么?”

  周云生一看麾下众将百思不得其解,马上喝止他们略显慌张的讨论。

  “将军!”

  一名副将走上前来,满面凝重的说:

  “眼下看来确实有战事发生,如果不是天机营偷袭,他们也不会突然求援。
虽说我们有斥候不停打探,但这些斥候也有可能被他们偷偷解决。眼下最好还是
先决定该派兵支援哪一方?毕竟战机稍纵即逝,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有道理。”

  周云生赞同地点头,沉默片刻后,又穿起披风,拿起自己的长枪,严声令道


  “二哥那边离天机营最近,受到的攻击可能凶猛一点。我率一万大军过去救
援,你们率五千兵马增援周云坤营部,其他兵马原地待命等候我们的消息。”

  “是!”

  众将们全都打起精神,一扫刚才困意,纷纷戴盔配甲后,赶紧跑去点兵集结。

  驻地军营的大门一开,周云生一万兵马立刻浩浩荡荡地冲出来。因为树多枝
密的关系,没办法急速集合行军,只能分散开来,杂乱无章地朝一个方向冲去。
另一边救援的五千大军也从另一个方向冲出密林,朝周云坤营部的方向增援!

  夜里浓重的雾气让能见度变得很低,低得只能看见身边战友,看不见前方地
形,这种无形阻挠更是让人心急如焚。

  周云生一边着急地催赶兵将们快速前行,一边面色凝重地准备战斗的计划。
浩浩荡荡的兵马奔腾在安静的黑夜里,马蹄声的轰鸣惊扰得鸟儿都飞了起来。

  周云生心急无比,但碍于行军速度实在太慢,慢得让人有些怒火中烧,前行
一个多时辰后,他毅然决定先抛下五千步兵,自己带着所有骑兵朝兄长的方向增
援,虽说兵力有所锐减,但速度上却快了不只一倍。

  大批骑兵在树林里不断穿梭,个个面色凝重地握紧手里兵器,一边着急地催
赶身下马匹,一边磨刀霍霍做着最艰难的战斗准备。

  周云坤营部驻扎的马尾林外围平静一片,天亮时哨兵才发现前方突然出现大
量尘烟,伴随一阵阵沉重轰鸣声,动静大得有点吓人。听密集的马蹄声,来者肯
定人数众多,所有人吓得一下睡意全无,慌忙跑到军营里通报。

  周云坤营部有不少兵将还在睡梦中,一听有敌袭的消息,立刻从床上跳起来,
一个个匆忙拿起兵器,把部属集结起来。周云坤更是不敢怠慢,睡时没有半刻卸
甲,马上一身戎甲出现在军营之前,紧皱眉头看着愈来愈近的骑兵,见这伙骑兵
行军速度之快,简直在向自己奔袭,立刻喝令全军戒备。

  早晨林间雾气越发浓郁,根本看不出对方的旗号和衣着。双方在迷糊中彼此
看对方都摆出架势,更是紧张,还没等凑近之时已握刀在手,准备一场血战了。

  五千骑兵喝喊着冲到军营前时,一马当先的周云生突然发现不对劲。附近根
本没任何打斗痕迹,再细看面前军队全穿着周家军的衣服,一边拉缰绳想把马停
下,一边慌忙喝令:

  “赶紧停下,不是敌人。”

  周云坤已骑在马上,握起长长的重矛,随着眼前骑兵愈来愈近,他也发现不
对劲的地方。细看之下,带兵之人竟然是胞弟周云生,也赶忙挥手喝令:

  “把刀收起来,是自己人。”

  这时五千骑兵的冲锋已经煞不住,那么快的行军速度,再加上营口道路极小,
马和马挤在一起,很难停住;更何况马蹄声密集,他们的声音就算再浑厚也被淹
没了,很多人都听不见自己将军的命令,摆出战斗准备。

  即使离得最近的一部分人全都听到,但这时已经来不及。浓郁雾气让大多数
人看不清对面兵马到底是敌是友,一些人甚至以为下令强攻,骑兵冲锋的速度一
部分竟然变得更快。

  “妈的……”

  饶是一向儒雅可亲的周云生也忍不住破口骂了一句,冲到兄长面前时已慌忙
地把马停下。这会儿手下兵将们搞不清楚状况,杀声震天地朝自己人杀过去。

  “起绊马索!”

  周云坤这边不明所以的将领见将军完全傻眼,赶紧喝喊手下做好战斗准备,
纷纷抽出腰间大刀迎上去,毫无畏惧地面对这伙冲锋而来的骑兵。

  “杀呀!”

  双方的嘶喊声震天般的在山间回荡,不少人此时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只想着
砍翻敌人。浓郁雾气阻碍视线,等到双方短兵相接时,有的人才看清对方竟然是
兄弟部队,这时奔驰的马蹄已经停不下来了……

  “别动手,是自己人!”

  “都躲阅点,我们不是天机营,我们是周云坤大人的兵,停下呀!”

  双方潮水般冲在一起,顿时人仰马翻。有些人不明就里地砍向离自己最近的
人。有些兵将慌忙中被绊马索弄得摔倒在地,有的人看清情况后,赶紧躲避骑兵
冲锋的锋芒,却有不少被马蹄踩死、踩伤!军营前的防御木架也被骑兵们撞得东
倒西歪,没一会儿的工夫,情况就乱到顶点。

  场面混乱到无法收拾的地步,防守的步兵们躲避混乱马蹄,精心准备的防御
工事就这样被摧毁,而且还让周云生的骑兵摔得人仰马翻。人挤人、人踩人,一
下子就把所有编制打乱。

  “都不许动手,是自己人!”

  周云生一边赶来,一边着急地大喊。眼看不少兵将被踩在马蹄之下而受伤,
心祌更是急得快要吐血了。

  “全部躲开,别和他们硬碰,小心别撞上那些木架。”

  周云坤也是急迫地喝喊,此时不少骑兵被绊马索绊倒在地,有的看不清前方
直接撞上木架,受惊的马匹四下乱跑。马蹄的踩踏早就不分对象,兵将们个个哭
爹喊娘地躲避,场面乱得根本控制不住。

  军营内立刻被冲击得人仰马翻,这时虽然明白是自己人,但受到惊吓的马匹
不停乱跑,根本不管面前有没有人就一顿猛踩,兵将们只能无可奈何地躲避,任
由这些控制不住的牲口乱冲乱撞。

  营门口到处都是哀吟的伤兵,除了被自己人误伤以外,更多的是在冲锋中伤
得莫名其妙,有些甚至是被自己人给踩伤的,场面狼狈到极点。

  营前烟尘四起,一声声哭喊淹没周云生和周云坤气极败坏的声音。不明白情
况的将士们依旧抱头逃窜,边跑边踩在其他人身上,更是气得他们七窍生烟。

  马尾林下一片混乱,西边山峰上却是一幅截然不同的场景。山上有几十人看
着狗咬狗的闹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个满脸兴奋,对于这场大戏表示十分满
意。

  “还是赵将军聪明,看今天的天时会起大雾,好好耍了他们一把。”一名小
兵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说话时断断续续说不完整。

  “可不是嘛!”其他人纷纷附和:

  “都说周云生用兵如神,现在看来不过如此。没用一兵一卒就让他们狗咬狗
打了起来,照这情况来看死伤不少。太爽了!”

  “就是,两边加起来最少伤个三、五千。”

  其他人纷纷附和,因为场面乱得两、三个时辰都控制不住。也怪周云生太心
急,没控制速度才会闹出代价这么大的误会。

  在他们旁边有一堆燃尽的灰烬,看散开的粉末和刺鼻味,明显是燃烧过的狼
烟。在这么高的地方燃烧狼烟是很明显的举动,但由于角度,山下哨兵却很难发
觉。

  就算发觉也没什么大不了,这座高山离他们最近的一边是悬崖,他们即使想
攀爬上来都要绕道;等上来时人早就跑掉了,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都别说了!”

  一个明显是首领的大汉冷笑一下,满面得意:

  “这些手段我们在猛虎寨时早就玩腻,没想到这帮小子那么轻易上当。现在
我们算是功成身退,赵将军还有别的任务要部署,我们不必在此耽误,让他们自
己收拾残局吧。”

  “是!”

  其他兵将恋恋不舍地看着底下渐渐平息的乱状和慢慢散开的尘土,转身和他
一起走进密林,留下一堆灰烬被风慢慢吹散。

  此时山下情况也被控制住了,受惊的马匹被安抚下来后一一栓好,抱怨连天
的伤兵也被扶下去疗伤。此时所有将领无不面面相觑,除了苦笑以外,没别的表
情,出现这种情况总不能互相埋怨吧!

  周云生和周云坤两人站在旁边,看着一直疼痛呻吟的伤兵,脸黑到了极点。
两人算是周家兄弟里关系最亲密的,要不然周云生也不会一听兄长出事就着急率
兵来援。但这边没什么战事,周云坤也错将他当成偷袭的敌人,摆出防御阵势,
才弄得双方在第一个照面时就乱成一团的情况。

  “二哥!”周云生沉吟许久后,满面苦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到你这边烧起狼烟才率兵过来。但你根本没受到偷
袭,狼烟到底是谁烧的?”

  周云坤也是愁眉不展,摇了摇头:

  “不知道呀,昨晚的雾气很浓,看得几乎没有十步远!又没什么战事,我营
内的人根本没烧狼烟啊。”

  “照这样来看……”周云生面露狰狞之色,咬牙说:

  “就算营外有人烧,你的哨兵也看不见。要不是昨夜雾气浓郁,我们也不会
被人算计了!”

  “这事不像天机营的作风!”周云坤命人彻查燃烧狼烟的地点,又将警戒的
哨兵全部军法处理后,纳闷地说:

  “这件事摆明是有人在算计我们,但我和天机营的人纠缠过,他们不像是喜
欢玩阴谋的人。”

  “这事你尽快秉报大将军吧!”周云生满面无奈苦笑:“昨夜云龙那边也烧
起狼烟,我已经派五千兵马过去。恐怕这也是敌人的袭扰之计,但愿那边别再出
问题才好。”

  “调虎离山!”

  周云坤思索一会儿后,立刻咬牙急声说:

  “这家伙要把你的兵力引开,不好了!现在你的大营可能会被他们攻打,营
内伤兵那么多,肯定抵挡不住。”

  “这群王八蛋!”

  周云生虽然不知该把矛头指向谁,但一听也是急了。他慌忙点齐兵将要回去
救援,疲惫一夜的人马在这次冲突中已经伤了一千多人,这时看起来狼狈得让人
郁闷。

  “弟弟,等一下!”

  周云生的骑兵还没出营时,周云坤带着三千骑兵集合起来,一边策马上前一
边斩钉截铁地说:“你那边的地理位置比较重要,二哥这边攻难守易没什么问题!
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真有情况也有个照应。”

  “可是……”

  周云生有些犹豫。周云坤手上的兵马本就不多,三千人马一出,营内剩下的
都是没战斗力的伤兵。

  “不要可是了!”周云坤摇头满面恨色:“他们的目的绝对是要侵袭你的大
营,眼下大胜刚过,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我和你一起过去也有个照应,何况我手
下的兵也不是好惹的,早上被他们耍了一把,不把这1?找回来我也不甘心。”

  虽然两人都不知道口中的“他们”是谁,但一夜之间被耍得团团转,自己死
伤了那么多却没见到对方的影子,心里恨得直咬牙。周云生也是愤恨不已,犹豫
一会儿后还是点头,策马赶往自己的军营。

  周云坤带着三千骑兵紧跟其后,两人麾下兵马都一脸愤怒咬着牙。如果真是
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被他们偷袭莲花山驻地,再加上刚才误会中的伤亡,这亏就
吃大了!

  一万多兵马按原路返回,一路上个个阴沉着脸奔跑几个时辰,好不容易才回
到周云生的驻地。平静一片,没被偷袭的迹象,兄弟两人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有点紧张过度。

  赶去凤阳驻地支援的兵马也早早回来,百思不得其解地说周云龙那边没有出
事。双方碰面时都是困惑不已,最后在附近一条小河边才找到燃烧过的狼烟痕迹。

  五千兵马一看没事也就赶回来,不过诡异的是,其他地方断断续续烧起狼烟,
周云龙虽然心有警觉也不敢怠慢,赶紧带兵过去查看。

  “这玩的到底是哪一出?”

  周云生眉头皱成川字。闹了一晚还不够,一大清早别的地方又烧起狼烟,恐
怕周云龙带兵增援后也会发现被人耍了,白白被折腾一趟。

  “不对!”

  周云坤再琢磨一下,脑子突然一个灵光,咬牙说:

  “云龙那边都是平坦山坡,如果他的主力军全去别的地方增援,留下的人就
危险了!那里没有什么容易防守的要害。”

  “对呀!”

  周云生使劲拍了脑袋,暗骂自己真是粗心大意。二哥那边还有地形上的优势,
可是凤阳本来驻军就不多,又没什么可扼守依靠的地形。被玩了第二次调虎离山,
恐怕这次不会那么幸运。

  “我去那边看看!”周云坤再次慌忙上马,不过这次学聪明了,叮嘱周云生
说:

  “你就留在这吧,有什么情况再随机应变。你的兵马来回奔波一夜也得休息,
如果真有战况,我镇压不下才会求援。”

  “狼烟求援吗?”

  周云生自嘲地笑了,又气又无奈。他琢磨一会儿后摇头说:

  “全仰仗二哥,只是这次真有战事,你焚烧两股狼烟告警,免得再被人戏耍
了。”

  “愚兄明白了!”

  周云坤阴沉着脸掉转马头,大声喝令全军再次赶路。三千兵马马不停蹄朝周
云龙驻扎的凤阳赶去,一路上恨得直咬牙。连续不停的折腾实在太可恨,如果找
到幕后黑手,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一天工夫,周家云字辈的将领们被莫名其妙燃烧的狼烟耍得团团转,一个个
昏头转向到处跑。不去救援又害怕真有战事发生,会担上不作为的罪过!但是赶
去救援,每次一到就发现又被戏耍了。这种情况连续发生,折磨得这些血气方刚
的年轻人疲惫不堪,个个铁青着脸,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

  一天时间,所有的人就被戏耍得疲惫无比,此事上报津门时,周井也感到一
阵愤怒。从情况上来看,干这事的不是天机营,但恶鬼营也没大的动静。到底是
什么人想出这种损招?将自己的子孙们耍得团团转,卑鄙得有点过头了吧。

  在大家疲于奔波之时,恶鬼一营突然出现在凤阳驻地附近,一直徘徊着,似
乎在寻找出兵机会。这下把疲惫一天的周家军吓了一跳,周云龙和周云坤匆忙调
兵过来布防,但大军一到,恶鬼营马上拍拍屁股走人,等军马回营时,又大摇大
摆出现,这种无耻的袭扰更是让人恨得直咬牙。

  从这个情况来看,幕后黑手肯定就是恶鬼营。周井一直没把这些新兵蛋子放
在心上,摆了两万人马牵制后就没再去注意,哪曾想过自己的人会被他们狠狠玩
弄一天,知道真相后周云生当下气得几乎吐血。

  周家小将们个个恨得摩拳擦掌,一个劲地喊着要一雪前耻,出兵把恶鬼营狠
狠教训一顿才能解心头之恨。

  周井思索良久以后否定这个想法,因为眼前最大的敌人是天机营,不是恶鬼
营区区两、三万兵马,所以他只能尽全力压住周家军极端不满的情绪。

  好在他一向治军从严,虽然众人抱怨颇多,但还是不敢违背他的军令。面对
恶鬼一营好几次大摇大摆出现,周家军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但碍于军令如山,
只能忍住出兵迎敌的冲动。

  恶鬼营持续挑衅,跑到周家军面前时破口大骂,内容从血亲、禁忌、人畜再
到品种,一个个叫了齐全,海纳百川地上了一次骂街的课,骂得差不多就大摇大
摆回去休息。周家军从出战到现在还没被这么羞辱过,一个个气得鼻孔冒烟,要
不是碍于周井的军威,恐怕早就冲出去杀个痛快了!

  如果他们心细的话,就会发现眼前的恶鬼一营有不对劲的地方。但现在一个
个都被气昏头脑,失去平日的冷静和沉着。连一向以聪明绝顶著称的周云生也一
样,面对恶鬼一营的挑衅,也没看出眼前兵马根本不足一万,根本不是编制完整
的一个大营。

  时间在骂街、骚扰中慢慢流逝!

  狼烟战术骚扰两天已经没有效果,因为周家军全部麻木了。再次看见狼烟升
起,除了恨恨的诅咒外,已经不像刚开始时慌张,能不出兵就不出兵,反正天机
营和恶鬼营的动静都有斥候打探。这种想法让他们渐渐大意,完全没感觉到骚扰
持续蔓延开来。

  恶鬼一营一直在凤阳晃荡,周云坤和周云龙索性兵合一处挡在他们面前。兄
弟俩气愤难当,只等周井一声令下就拔营出兵,把这些狂妄之徒杀个落花流水。

  本该周云坤驻守的马尾林,此时只剩下不少伤兵疗养,本就不多的兵马全被
他带出去。气愤冲头的周云坤忘了考虑这一点,大概觉得马尾林易守难攻,再加
上此处仍在周家军的包围圈内,所以没在意这个漏洞的存在。

  事实上这是最大的一个漏洞,因为在易守难攻、伤兵满营的情况下根本没什
么战斗力,再加上精心准备的防御工事被周云生的大军冲垮,目前马尾林的防守
形同虚设。

  夜幕降临时,闹剧还在继续,恶鬼营依旧高调地吸引周家军的注意力,山里
林间不时燃起高高的狼烟。周家军被这种无耻的作法折磨得神经疲惫,派人漫山
遍野地找,找来找去只有燃烧的烟堆,人早就跑得不见踪影,气得众人又恨又无
可奈何,只能浇灭狼烟,悻悻返回。

  这帮人似乎玩上瘾了,只要前脚一走,后脚其他地方就会烧起来。狼烟一点
着,人立刻就跑了,简直像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似乎这种无耻的戏耍是他们最
大的乐趣,看着周家人的愤恨嘴脸是天底下最愉快的事。

  在周家军被耍得团团转之时,马尾林已慢慢被淡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不
停骚扰的恶鬼营兵马还有狼烟之上,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周家将已经忘了后方还剩
一个真空的地方。

  马尾林在误袭时的互相冲击,增添不少新伤员,现在可以说是伤兵满营。营
内全是疗伤的病号,连门口的哨兵也有伤在身,一个个百无聊赖地打哈欠,完全
没有平日里警觉性极高的作风,看来这次的戏弄也让他们精神萎靡到了极点。

  “妈的!”

  一个哨兵想起前天的场景,气得忍不住骂了一声。莫名其妙被自己人踩伤,
这种郁闷的事上哪说理去呀!

  这时营前方的树林里突然传出巨大动静,瞬间吓得哨兵们困意全无,本想马
上通报,但想起早上吃的大亏,众人商量后决定先看清情况再说,说不定又是自
己人被骗来这边增援,到时候被骑兵一冲锋,伤兵很容易直接变成尸体。

  轰鸣巨响愈来愈近,林中的小鸟全都惊得纷纷飞起。沉重的踩踏声伴随某种
痛苦的惨叫显得骇人。哨兵们无不加强警觉,因为营门口本来布满木架的防御工
事已经全没了,羊肠小道上的绊马索早就被骑兵冲垮,这两天就算想修缮都没人
手可用,目前营前可算是大门敞开般的空虚。

  声音近在咫尺之时,一个哨兵突然瞪大眼睛,满面不可思议,指着前方张大
嘴,结结巴巴:

  “火、火……”

  “什么火?”

  其他人无不面面相觑,纷纷把目光投向眼前密集的树林。

  这时眼前一幕让他们全都傻眼。树林中隐隐冒起火焰的赤红色,伴随沉重踩
踏声而来的是十多团火球。这些火球速度极快,正慌不择路地朝唯一小路冲过来。
还没回过神来时,它们已经冲到障碍前,强壮身躯撞开形同虚设的木架残片,继
续向前猛冲。

  “是牛呀……”

  一个哨兵终于惊叫出声,这些冲击而来的火球竟然是一头头强壮的公牛。它
们身上缠绕密密麻麻的布条,看起来似乎还浇上大量煤油,燃烧起来简直是来自
地狱的火球一样猛烈。

  “不好,敌袭了!”

  其他哨兵回过神来,慌忙跑去营内集合兵马。这时营内全是伤兵,即使轻伤
也没多少战斗力可言,在还没明白敌我数量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得
住。

  十多头牛浑身燃烧得滋滋作响,它们在痛苦中被烧得无法控制。沉重的蹄子
踢坏陷阱,身上的大火烧断所剩无几的绊马索!更要命的是,防御工事本就所剩
无几,木制营门被它们一撞,很快就燃烧起来,残存的布防竟然被十多头畜生一
下子全破坏了。

  “关门呀!”

  哨兵们手忙脚乱,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等想起关营门时已经来不及,
十多团火球像疯了一样冲进军营内。它们这时根本没别的路可走,唯一的通道自
然吸引牛群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呀!”

  营内立刻人仰马翻,一个个摸不着头脑地看着疯了的火牛横冲直撞。

  火光烧过的地方点燃帐篷、木桩和一切可燃烧的东西,牛身上烧断的布条到
处掉落,加剧火势的蔓延。火花也惊吓到栓在一边的马匹,它们恐惧地挣脱缰绳
的捆绑,在营内逃命般乱跑,加剧混乱程度。

  火牛和马匹的集体发疯根本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但营内根本没多大,再加上
唯一入口被火牛点燃,木制营门陷进火海,这些畜生根本没逃窜的地方,只能在
营内四下乱跑寻找生路。

  惊醒过来的伤兵就算想逃也已经来不及了,到处都是燃烧的大火,还有失控
的牲口乱冲乱撞,营内乱成一团!

  “大家别紧张,不过是几头牛而已。”

  一些留守将领想控制局面,话还没说几句,没察觉到身后的危险。一头被灼
热折磨得疯狂的火牛冲来,沉重身躯一撞,将他撞得飞起十多尺远,落地后口吐
鲜血,只剩抽搐的份。

  “快逃呀!”

  兵将们一时哭天喊地,有些伤兵根本跑不了,被疯狂马匹和火牛踩得死伤更
甚,再加上将领们也都在躲避这些畜生的铁蹄,恐怖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马尾林瞬间陷进恐慌中,火焰、疯牛不停肆虐着这些伤兵脆弱的神经,铁蹄
和同伴们失去理智的踩踢,更摧残他们的身体。最大的混乱不是源于这些疯狂的
畜生,而是他们心里的恐惧和无助!

  这时一队身穿黑色盗甲的骑兵悄悄集合在营口小道上。一千多人身下的马匹
全是清一色的高大战马,手里武器都是寒光逼人的锋利大刀,一个个在冷峻之余,
压抑不住脸上的窃喜。

  他们看着眼前混乱的火场,全都暗自偷笑。眼前的火海实在太壮观,十多头
牛竟然就把这个地方搞个人仰马翻,这种卑鄙又实用的手段,不少人还是第一次
听说。

  为首的赵猛策马站在全军之前,冷眼看着眼前火海时,不禁得意地笑了一下。

  这两天的袭扰自然都是这位绿林猛汉的大手笔,用代价最小的行动折磨得周
家军精神几近崩溃以后,才精心选定马尾林作为唯一攻打的目标。

  原因是此处剩下的都是伤兵,几乎没多少抵抗能力,而且防御工事也全被周
云生毁了,而周云坤又在气愤之余把主要兵力全拉去凤阳。另一个原因是津门新
调拨的粮草囤积在此!眼下恶鬼一营悄悄绕过来的兵马只有一千,攻打其他目标
不太实际也不可能成功,不过想捏捏这种软柿子却不是难事。

  周家军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在他们面前大摇大摆的恶鬼一营只有不足九千的
兵马,无耻的骚扰只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军中不少精锐都秘密借道高山密
林,悄悄集合到他们后方。不仅乱烧狼烟折磨他们的神经,更放了一把大火将他
们的伤兵烧得哭天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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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土匪式袭扰战

  “火烧得差不多了!”

  恶鬼营的兵将们看了半天好戏,见火势有下降趋势,摩拳擦掌地说:“将军,
我们冲进去吧。这时候他们肯定死伤惨重,咱们可以来个真正的趁火打劫。”

  赵猛一看火势变小,已经有伤兵往外逃了,立刻点头,却没急于下令。他给
旁边将领递过去一封密信,用恭敬的语气说:

  “大师,这是主子要我交给你的。”

  旁边被他称呼为大师的武将身材挺拔健朗,虽然不是特别魁梧,但看起来很
结实,强壮身躯给人感觉坚不可摧。他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火海,虽然脸上没什
么表情,但眼里眉间散发一种阴沉杀气,让人有种不舒服的压迫感。

  空名听到赵猛的话先是一愣,随手拿过密信看了起来。愈看眉头皱得愈深,
身上环绕的杀气越发浓郁。当他气得把手上的纸张撕碎时,原本略显木讷的脸已
经狰狞得让人不敢直视。这哪是和蔼善良的出家之人,简直是一个凶神恶煞般的
厉鬼。

  “周云坤……”

  空名脸色阴森得叫人胆寒,说出这个名字时,牙咬得嘎吱作响,连原本淡漠
的眼里都慢慢浮现一道道血丝。

  “主子知道大师您近来愤恨不已。”

  赵猛咳了一下,按照许平交代的版本,徐徐说:

  “所以派人秘密调查这件事的始末。杀害您好友的正是周云坤,他也是倍受
纪龙器重的人才,所以才会把秘密任务交给他。主子说了,空名的仇让他自己去
报,至于怎么报是他自己的事,让你尽管放手去干就好了。”

  “空名谢过了……”

  空名阴沉着脸,感激之色一闪而过,立刻散发让人难以喘息的杀气。眼里的
凶悍和仇怨让赵猛有些不敢直视,明显在等待赵猛一声令下后,就会将他的仇恨
发泄在眼前这些人身上。

  “兄弟们,给我冲呀!”

  赵猛沉着脸色,举起手里大刀后高声响喊:“把这群叛逆全给我杀了!”

  “杀呀!”

  恶鬼营众将纷纷高举手里的大刀,缰绳一甩,潮水般地冲过去。沉重马蹄声
和寒光闪闪的大刀立刻吓到营内哭天喊地的伤兵,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恶
鬼营的骑兵已经杀到面前。

  “不好了,敌袭呀……”

  这种声音已经没有意义。所有的障碍都没了,营内又被搞得天翻地覆,伤兵
们这时哪还有战斗力,根本不可能形成半点有效的防守。

  “挡我者死……”

  在千军万马的冲锋之中,突然一声宛如虎吼的嘶喊震得众人耳朵生疼。在马
蹄声中,贯穿力之强让人毛骨涑然,声嘶力竭的怒吼夹杂无比怒火,像要撕裂开
所有的敌人,沉重得让人脑里瞬间空白一片。

  冲锋的骑兵迅速杀到营内,挥砍着大刀追杀受惊过度的伤兵。在最中间的空
名更是恐怖,似乎嫌马匹太慢,竟然凌空而跃,还没落地,手里的铜棍舞得虎虎
生风,将几个早就傻眼动弹不了的叛军砸得生生飞出数十尺远。

  “杀呀!”

  落地之后,空名瞪着血红眼睛,继续朝前冲去。目标全是穿着盔甲的将领,
上前不管是不是周云坤,直接一棒硬轰I?狠一点的将人脑袋都打爆,运气好的
也被砸得飞上天,五脏被凶猛力道震碎,但起码在他的凶悍下保留一个全尸。

  “好身手丨?”

  赵猛在后边看得倒吸一口凉气,总算明白为什么许平一再盯嘱要带上空名,
而且最好对他恭敬一点。这家伙冲锋起来的杀伤力实在太可怕了,像是专门为了
收割生命而来的。势大力沉的铜棍杀伤力太强,一个横扫已能硬生生砸倒一片,
这怪胎未免太可怕了吧!

  空名徒步冲到叛军最深处,所有挡他前面的人全在一个照面就被杀得一命呜
呼,而他杀性四起的凶悍,更吓得一些胆子小的都尿裤子。本就没什么抵抗力的
伤兵何曾看过这种杀神,一个个看着他肆意屠戮自己的词伴,早就吓得忘了怎么
抵抗。

  空名狠狠冲杀一圈后,周围全是被砸得变形的尸体。见旁边还有个活口吓得
失禁坐在地上,马上抓住他的衣领,满面狰狞地问:

  “周云坤在哪!”

  “我、我……”

  叛军被他的凶神恶煞模样吓破胆,一边尿裤子,一边浑身抽搐,眼白一翻竟
然硬生生被吓晕过去。

  这时,后面一名叛军看空名怒火中烧,毫无警觉,狠狠吓了一下口水后,鼓
起勇气悄悄拿起大刀朝他后背砍去。凶险的一幕惊得大家失声大叫,一直关注空
名的赵猛更是吓傻了眼。

  谁知大刀砍到皮肉时没有预期中的血肉横飞,反而发出砍到石头般的清脆声
音,刀身竟然硬生生断成两截!这一刀只是砍开g?衣料,里面的皮肉竟只留下
一道细白刀印,没受到半点损伤。

  “给我滚!”

  空名的铁布衫之强何等了得,现在浑身真气暴动,岂是这些粗制滥造的破刀
伤得了的。眼看自己被偷袭,他也是恼火无比,手随意握拳往回一轰,这倒霉蛋
被硬生生的一拳打得飞出十多尺远,在恐惧中头骨破碎而死。

  “周云坤,给我滚出来……”

  空名丢下手里晕过去的士兵,一边继续冲杀,一边寻找所有穿盔甲的将领。
极端恐怖的杀性让没多少战意叛军全都退避三舍,几乎没人敢再上前阻拦他半步。

  赵猛短暂惊叹过后,马上指挥兵马继续屠杀。因为都是伤兵,没什么抵抗力,
所以异常顺利。不少伤兵被刚才的混乱弄得奄奄一息,恶鬼营所要做的不过是上
去补一刀,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压迫。

  这时几头火牛已被活活烧死,大火连带也烧死了不少人。肉烧焦的味道在空
气中弥漫,让人感觉有些恶心。在突然的袭击下,本就伤兵满营的马尾林驻军根
本没有反抗力量,即使对方只有一千骑兵。

  一方是毫无战力,一方却是伺机已久的偷袭!这种战斗几乎没什困难度,胜
负很快就分晓了。

  “周云坤呢?”

  空名依旧狰狞地朝天咆哮,早就没有战意的叛军吓得在他周围跪了一圈,一
边磕头,一边哭喊饶命,目光恐惧地看着他手里那根染成血红色的铜棍。上面还
有发丝和碎肉滑落,再加上空名宛如天神下凡的可怕杀伤,一切显得骇人!

  “大师!”

  赵猛这时彻底控制局面,命人将投降的战俘全集中后,一看空名的暴走状态
还没结束,马上走过来用很是遗憾的口吻说:

  “周云坤不在这里,他带兵去周云龙那边了!”

  “凤阳!”空名眼里凶光一闪,咬牙恨恨地说:

  “那龟孙子竟然躲到那里,贪生怕死的小人。”

  赵猛自然不会为敌人解释,见空名还是怒火中烧,一副恨不得直接杀过去的
架势,马上用为难的口气说:

  “现在想杀过去已经不太可能,这里的火光那么大,即使我们事先袭扰那么
久,但还是会引来其他地方的援军,我们得赶紧撤了才行。”

  “不杀去凤阳了?”

  空名一脸错愕,有失望,也有极端不满的无奈。经过刚才的狰狞,现在浑身
上下的杀性没减少半分,反而变得更加浓郁。

  “就凭这些人马,恐怕不行。”赵猛无奈地摇头,苦笑说:

  “我知道大师您报仇心切,但此时贸然前去,别说报仇了,我们这千儿八百
的人马想和他们一战,都是痴人说梦话。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逮到
机会,我们绝不会放过周云坤的,将这逆贼碎尸万段也是迟早的事,您就先忍忍
吧。”

  空名为难地皱起眉头,满面痛苦地犹豫片刻。虽然他性格耿直卤莽,但不代
表他是个不会思考的傻子。凭这千儿八百个人想和几万大军打,确实不可能,最
后还是无奈地叹息:

  “好吧,不过一旦有和他一战的机会,赵将军一定要在主子面前力挺我出战,
不亲手将他砍了,我不甘心呀!”

  “大师放心!”

  赵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关于那个厨子的死,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不管真相如何,空名这分义薄云天的情谊,值得每一个男人敬佩!

  生死之交无须慷慨之言,有时不过是一碗浊酒、落魄时的一顿饱饭,都是人
间至性之一。对于空名来说,每个晚上香喷喷的米饭、每次凑到一起时互相憨厚
的傻笑,足以称得上是人间至交。他转过头去时,眼里除了血丝,似乎还有点泪
珠在打转;不是因为伤感,而是因为愧疚没能寻到仇人亲手诛之。

  空名是第一个走出军营的人,脚步显得沉重又特别颓丧。浑身上下沾满别人
的血水,手上的铜棍这时看起来不像刚才沉重骇人。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他
的背影感觉很是无力,完全没了刚才杀性十足的压迫感。

  “唉……”

  赵猛感慨万千,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虽然空名木讷且单纯,这段时间却变
得阴沉不语、有些压抑,这份男人间的情谊,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将军!”

  这时候千夫长走过来,一边处理身上伤口,一边难掩兴奋地说:“末将清点
过了,火烧和我们斩伤的叛军一共有两千多。现在还有两千多活口,怎么处理?”

  “您看,是不是……”

  一旁的副将眼里寒光一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目前情况特殊,留着俘
虏根本就是累赘。

  “上天有好生之德!”赵猛沉默一会儿,眼里闪起狡黠寒光,冷笑说:

  “虽说叛逆是诛九族的大罪,但有人的不是自愿从军的。把他们的手筋和脚
筋全部挑断,注意点分寸,别伤了他们的性命!”

  “将军!”千夫长有些不明白,满面疑惑:

  “这些都是其罪当诛的叛逆,将军为何要网开一面?别说斩首鞭尸,就算诛
灭九族都不为过!末将想不明白。”

  “两千手脚动弹不得的伤兵,你猜津门会怎么处理?”

  赵猛话里透着几分阴森的狡诈,话音一落,又问:“他们的粮草呢?”

  “囤积在北边!”

  副将说话时朝后方指了一下,眼神有点恍惚,似乎在琢磨着赵猛的心慈手软
是为了什么。

  顺着他的手指往后一看,小山般囤积的粮草足够五万大军半个月的口粮,而
且全是刚调集过来的新粮,还有不少治外伤的金创药。看数目和品质,比起朝廷
下拨的物资也不下分毫。看来周井已经做好长期和天机营周旋的准备,要不然不
会贸然调集这么多的粮草过来。

  “这么多呀!”

  还在思索中的千夫长一看,眼里顿时起了高兴之色。要是缴获那么多叛军的
粮草回去,肯定是大功一件。

  “全烧了!”赵猛略一沉吟,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现在孤军深入,能不被叛军发现已经不错了。带着这么多的粮草肯定
是累赘,但也不能便宜周井!”

  “将军所言极是!”赵猛的话让刚兴奋起来的将领们一个个面露失望之色。
喜悦是不可避免的,但他们都明白眼前的处境多么危险!

  “算算时间,援兵也快来了。”

  赵猛翻身上马,一边命人把粮草烧了,一边严声催促:

  “以百人为一队各自分散,暂时躲进密林中潜伏着等我命令。遇上叛军以后
什么都别想,只要快点逃就好了。能把命保下来,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胜利。”

  “是!”

  其他将领纷纷应声,目送赵猛和空名一起策马消失在丛林中。

  马尾林里火光再次燃起,堆积如山的粮食被无奈地付之一炬。恶鬼营兵马在
火光中迅速集合起来又各自分散,在各自将领带领下,悄悄消失在密林中,一切
诡异得仿佛他们没有来过。

  这时马尾林除了火焰燃烧带来的滋滋声,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满营有气无
力的惨叫。原本有伤在身的伤兵们全被挑断手筋、脚筋,血稍微流了一些,伤不
到性命。但他们却没办法站起来,只能在血水满地的泥沙上,像虫子一样蠕动,
嘶哑的声音没多少力气,即使喊破喉咙也没等到来救援的同伴。

  地狱般的场景、火焰烘烤得空气压抑无比。旁边除了同伴们一张张扭曲的脸,
就是他们一声声无力惨叫,这时他们才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罪魁祸首恶鬼营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千夫长一边带着兵马寻找可以隐蔽的
地方休息,一边思索着赵猛为什么要放过这些该死的人。在正常人的眼里,叛逆
之罪就算杀一千次都不为过,只是挑断筋骨,简直太便宜他们。

  两千伤兵……千夫长思索许久以后,终于突破传统思想和皇权至上的禁锢,
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底顿时对赵猛的心思佩服到不行。谁说这个新上任
的将军是个不入流的土匪,他的粗中有细,比起某些文人都差不到哪去。

  用狼烟把整个津门外围的叛军骚扰得几近崩溃,又用火牛冲拷马尾林的大门
和残余的防守工事,以最小代价打了个漂亮的胜仗。虽说手段奇诡,但在实用性
上确实找不出可挑剔的地方。

  这两千多个伤兵等于丢了一个难题给周家军,如何处理是一个烫手山芋。要
是不管他们,势必会寒了其他将士的心,要管的话就麻烦,不仅要有大夫和大量
药材治伤,他们吃饭的问题也难以解决0让本就缺粮少物的津门拿那么多粮食去
喂这些已经打不了仗的人,这种吃亏的事谁都不想干。就算周井肯出粮食,这些
人去哪养伤?在前线养,不仅得派人保护,还得派人照顾,就算送回津门秘密处
理,也得费不少力气,更得抽调人马运送他们。

  这种负面结果比起杀了他们更好,等于给一向注重声名的周井留了一个极大
难题!

  “哈哈……”

  千夫长想着想着,不由得大笑。脑海里出现周井满面愁容的样子,心里爽得
都要开花了!

  两千多名不能动弹的伤兵,除了伤口感染死去的以外,苟延残喘的还有一千
多人,如赵猛预期的,给周家制造很大的难题,抛弃不行,救治的话又不划算。

  但目前是非常时期,失了人心简直就是自毁城楼。周井最后只能打落牙齿和
血吞,又气又恨地派人将这些伤兵接回津门休养。虽然不知他们回去以后会不会
有各种“理由”伤亡,但这段时间付出的物资和人力就够他难受了!

  马尾林漂亮的一个胜仗让周家上下恨得咬碎牙,尤其周云生带兵过去时,眼
前是还没烧完的硝烟和满地蠕动的伤兵,更气得他六魂出壳,胸口一疼,差点从
马上摔下!

  赵猛孤身在敌军腹地继续麻雀战、袭扰战。恶鬼一营连续两天潜入的人马已
经高达四千,却分化开来各自为战,延续他咆哮山林时的作风,打得过就打,打
不过就跑。扰得神经错乱时再来捅上一刀,虽然不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但这种
无休止的骚扰足够让周家的人头疼万分。

  行军打仗那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卑鄙无耻的人。做事不仅不按常
理出牌,而且根本不在乎叫骂还是邀战。刚有点线索时,他们就跑得没影,连面
都不和你见,更别说大战一场!这哪是朝廷的正规军,简直是一群先火上浇油,
再趁火打劫的土匪。

  马尾林大捷后,周家不时派人搜索这些分散开来的散兵游勇。虽说抓获一些
兵将,确定这伙无耻之人的来历,却审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气得周云生脑袋
都快炸了,逮一个就杀一个。后来连审讯都免了,直接手起刀落送去投胎,才勉
强发泄了一点恶气。

  周云生不客气,赵猛连连被他生擒不少兵将也是勃然大怒。虽然无法明刀明
枪为手下报仇,但他有的是手段可以报复!没过几天就玩了另一个阴谋,不仅大
摇大摆杀了蛇尾坡驻扎的两千兵马,还留言怒骂周家,从祖宗到子嗣洋洋洒洒骂
了几千字,让第一个赶来的周云龙看到气得吐血。

  蛇尾坡依着小河,没有天险也不是什么兵家要地,所以只有两千驻军起衔接
作用。虽说恶鬼营投入游击战的人马不少,却很难在第一时间秘密集结起来。赵
猛查看地形时,兴奋地发现一个特殊的地理情况:附近只有一条小溪是方圆十里
唯一的水源,驻军驻扎的地方却是下游。

  更加让人兴奋的是,上游有大片野生的曼陀罗花,这种妖娆的花又称为枫茄
花,含有强烈的镇静效果,药量过大就会让人精神错乱,意识模糊产生错觉,昏
迷麻痹都是中毒后的过激反应。这种花剧毒无比却又特别实用,正是制作蒙汗药
的第一材料。

  赵猛长期盘踞山林之中,有时候兄弟受了伤,不能进城看大夫,只能自己医
治,日积月累下对于这些草药的比起普通大夫都不逊色。他查看地形后,马上命
人摘采这些曼陀萝花,在石头上磨成浆后入罐储存,一直等到驻军埋锅造饭时再
全部倾倒溪水顺流而下,掐算时间让他们用这些含了花浆的水做晚饭。

  虽说被水稀释毒性,但水流缓慢再加上赵猛分量下得重,蛇尾驻军虽没有马
上出现中毒反应,等发现时,一个个已是头重脚轻,整个人昏沉沉的,连站稳都
是难题。

  趁着这个机会,赵猛带着一千多兵马从上游杀出。虽说有强烈的抵抗意识,
但叛军浑身软得像没了骨头,哪还有作战能力,没多久就被恶鬼营不费吹灰之力
拿下了。

  这次赵猛没有客气,为了报一箭之仇,屠刀之下无一活口,既出一口恶气又
报了仇。这场大胜也让本来不屑于游击战这种鬼祟作风的将士们闭嘴,反而喜欢
上这种付出代价最小的作战方式。

  屠杀两千兵马,自己死伤两百多。这种比例上的差距让人不难不兴奋,也不
得不佩服赵猛那些卑鄙的高强手段。

  一条条捷报频繁传来,恶鬼营大本营上下无不欢呼雀跃。原本还有些抱怨的
武将们也不再说什么。赵猛做事的办法让人有些不能苟同,但效果显著就不好妄
加非议。不管从实际上,还是从士气上,都是一场难得的大胜。

  一个赵猛、几千兵马的骚扰,让原本防守固若金汤的周家军外围方寸大乱。
不敢说被打成一盘散沙,起码让他们滴水不漏的防守阵形大乱。洛勇也看准时机,
整顿过后的天机营趁机发难,再次大兵压上,趁着空档再次尝试打开缺口,兵临
城下。

  在恶鬼营驻地,秋天难得好天气,阳光明媚十分宜人,微风中带着些许暖意,
不像一开始苍凉萧瑟。懒散的空气总是容易让人放松,这几日公务的地点全选在
风景不错的小树林里。这种环境让人变得惬意,新鲜空气也会让思想比较活跃,
办起事来当然事半功倍。

  许平懒懒地躺在太师椅上,看着围在旁边的手下们,笑容满面地说:“怎么
样,这次周云生吃了哑巴亏吧!他们还没来得及抓到赵猛,洛勇又发难了!这次
九营人马一起进攻,恐怕周家想抵抗也抵抗不了多久,就会放弃外围防守。”

  “主子所言极是!”

  孙正农满面红光,脸上虽然写满谦和,但语气免不了得意:

  “赵将军做事洒脱无比,行军时更是不拘一格!接连让周家吃了那么多躬,
恐怕这时候周井已经气得吐血。”

  门生们个个交口称赞。赵猛是他们举荐的,这会儿当然一个个精神奕奕。武
将们虽然有些纳闷,但只要旗开得胜就好了!他们也明白赵猛是皇亲,当然不敢
妒忌什么,也附和着夸奖几句。事前谁也没想到赵猛会把土匪作风发扬成这样,
几乎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真不知道该佩服,还是该嫉妒?

  这几天天机营已经彻底和外围的津门驻军纠缠一起,周云生被打得措手不及,
隐隐落了下风。天机营上次大败过后,倍感耻辱,这次一副拼老命的架势,战斗
刚开始就进入白热化。天机营这种恐怖状态和不要命的打法,别说周家军有些受
不了,旁人一看都有些毛骨悚然。

  洛勇连来数封加急文书,要恶鬼营马上出兵牵制南边周云坤和周云龙的兵马。

  本来照这局势来看,确实到了该出兵的时候,但现在的情况很是尴尬:赵猛
带五千兵马深入敌中,正在躲避他们的搜捕,回不来。

  战火一烧起来,另外的五千兵马也被周云龙纠缠在凤阳,脱不开身。目前手
里的兵马只有两万,打周云龙确实旗鼓相当,但想兵临城下却分身乏术。如果不
能直接对津门主城造成压迫,和周云龙的纠缠也没什么意义。

  再加上上次被洛勇算计一把,大家心里都有隔阂,也有点不快,所以对现在
按兵不动的状态保持沉默态度,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更没提出任何建议。出不
出兵的问题,一切就看许平的决定。

  “可惜赵猛回不来呀!”

  许平想着想着,心里既高兴这个大舅子成了津门之战的奇兵,又不得不担心
他的安危。毕竟孤身进入敌中,一旦碰上危险,自己想救援都鞭长莫及。唯一好
处就是他的鬼魅行踪缠住周云龙的兵马,起码让他们无暇救援被天机营压住往死
里打的周云生!

  “赵将军吉人自有天相!”

  众将虽然一开始有所怨言,但一想赵猛深陷敌后,正处在危险境地,也不禁
为这位让人惊喜的汉子捏把汗。

  头疼呀,许平按着太阳穴满面苦笑。这情况真是尴尬,本来气势汹汹要打津
门,但是目前一万兵马散处敌阵,想用剩下的人马打津门实在太凶险。但是天机
营那边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不打也说不过去!真叫人纠结!许平这时总算知道什
么叫做左右为难。

  这时,一个岗哨快步跑来,一脸惊喜地跑到众人身前,满面红光地说:“主
子!有好消息,京城那边的兵马调来了!”

  “新的兵马,谁呀?”

  许平有些错愕。这时老爹哪调来的援兵?大部分驻军都已经和纪龙的兵马僵
持,难不成他把禁军调过来了?不可能呀,禁军除了驻扎直隶外,还要维持京城
安全,根本没多余的兵马。

  “小的不敢问!”兵丁气喘吁吁,又难掩兴奋:“不过听起来最少有三万大
军。先来通报的来使手上有圣旨、太子府的驾帖,还有兵部的大印。”

  “什么来头!”

  许平不禁嘀咕一声。猜测来、猜测去,想不出从哪突然冒出来那么多的兵马。

  目前北方战乱,除了抽征壮丁外,不可能有新的兵源,但现在可不是抽征壮
丁的时候,难道是从江南调集来的?不可能呀,这么大的动静,自己应该会有消
息才对。

  “主子,令使已经在帐中等您!”

  大家一看许平满面迷茫,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孙正农在旁边小声提醒:

  “反正是朝廷调拨来的兵马,能用的话,就是解了燃眉之急。主子不妨先去
看看再说!”

  “也对!”

  许平赞同地点头,换下短褂。毕竟在外人面前还得讲究储君之威,穿上一身
黑甲去会神秘的客人0细想一下,似乎很久没有穿着盔甲。大大小小的事经历多
了,许平虽然还是憧憬横刀立马的热血男儿梦,但不会像以前一样自己去冲锋陷
阵,毕竟身价不一样,没必要拿自己宝贵的命和龙套还有小鱼小虾拼,不值得。

  一身黝黑盔甲、俊美的脸,散乱中又有几丝写意的头发,再加上挺拔身材和
健美的比例,许平对自己的卖相还是很有信心。看起来能文能武,不管是对喜欢
斯文败类,还是粗鲁禽兽的小妹妹,都有不错的杀伤力,感谢上天给了一具专业
泡妞的好皮囊呀!

  许平有些自恋地抖抖身上的盔甲,确定卖相很是风骚之后,才挺了挺胸,一
脸严肃地走进帐篷。

  帐内站着一个小太监,低着头根本看不清长相。一看许平进来,立刻把圣旨
拿出来挡在面前,扯着尖锐嗓子喊道:

  “圣旨到,朱元平接旨!”

  “儿臣接旨!”许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坐到主位上,
心想:这是新来的小太监呀?难道不知道老子接旨一向极不恭敬吗?连主子的性
格都没打听清楚,这种小毛头怎么在宫里混!

  “大胆,天意所至,当跪地伏首而接,你这是对圣上的大不敬!”小太监马
上不满地叫喊,语气让人愈听愈奇怪,似乎很生气,但又隐隐有点笑意掺杂其中。

  “好好好,你先念了再说我的罪过!”

  许平满心猜疑,一副蔑视态度,漫不经心地打起哈欠,俨然没把这些严肃礼
仪当一回事。

  “哼……”

  小太监不满地哼了一声,马上清了清嗓子,拿起圣旨狡黠地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储君朱元平为人放荡不羁,终日流连在外诱骗小姑
娘、小寡妇,抢人妻妾淫人妻女,又丢下府内身怀六甲的糠糟之妻不闻不问。其
罪之大,当以宫刑加身,去势后交内务府为奴,钦此……”

  “噗……”

  许平刚端起茶喝了一口,一听圣旨荒唐内容,顿时忍不住一口茶全喷出去。

  “哈哈……”

  小太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似乎很开心许平激烈的反应,笑得蹲在地上,
完全没有刚才装腔作势的严肃,所谓的圣旨也被他随手丢在一边。

  “大胆……”

  许平满头恶汗,心想:老爹再怎么卑鄙无耻,也不会无聊到这么恶搞自己。
这死太监纯粹是调戏自己。他一边咳嗽,一边声音沙哑怒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军沿阵地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论律当奸!”

  小太监突然高兴地笑了起来,摘下小帽子,本就小巧玲珑的身躯一下子朝许
平怀里扑过去。

  “靠……”

  许平没等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小巧玲珑只到了自己
胸口,本来厌恶地想推开,但一阵特别轻盈的兰香瞬间钻入鼻孔,温和得让人舍
不得用半点力气推开她。

  “叔叔,你都没想我!”

  怀里的小身躯那么娇媚,抬起头来时,欣喜伴随幽怨的嗔怪显得妖冶无比。
一张精致无比的瓜子脸瞬间打消许平的顾虑,清纯中又媚气横生,眼眸一眨,幽
怨得让人都快心疼坏了。

  精美容颜让人心动无比,少女的特有香气更是诱人心动。虽说穿了不太合身
的太监服,但在别脚中却透着顽皮的可爱,笑时红润小嘴一动一动,让人忍不住
想好好品尝一番!

  “小雨辰!”

  许平满面惊喜,看着怀里娇笑动人的小美人小嘴不满地噘起,马上将她抱紧
了些,笑咪咪地说:

  “叔叔怎么没想你了,你从哪听来的谣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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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充满敌意的天武营

  “就是没想我嘛!”

  朱雨辰不满地嘀咕,娇嫩语气透露撒娇的味道。小巧鼻子微微一抽看似委屈
无比,明亮的眼里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虽说依旧顽皮可爱,但给人的感
觉越发妩媚,一个哀怨眼神,就足以让男人的理智为之崩溃。

  许平不客气地往下一伸,手摸到她挺翘浑圆的小嫩臀上。在充满弹性的臀肉
上轻轻捏了几下后,色笑着说:

  “都是你自己猜的好不好。叔叔一直在想我的乖雨辰。要不是现在战事繁多,
我早就回去找你了。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鬼地方呀!”

  “你就尽管骗人吧!”雨辰话虽不满,还是很高兴地在许平怀里磨赠几下,
突然抽着鼻子嗅起来,一脸嫌弃:

  “好臭呀,你几天没洗澡啦?”

  “这是男人味,什么臭不臭的!”

  许平故作生气地虎起脸,不过心里真的有几分失落。原本以为几万兵马到来
会有什么转机,没想到这个让自己惊喜的消息竟然是小侄女开的玩笑,虽说不会
怪罪于她,但多少还是哭笑不得!

  雨辰抬头一看叔叔的表情有些纠结,聪慧的眼珠子溜溜一转,似乎读懂许平
嘻笑间的失望。她挣开期望已久的怀抱,低头有些可怜地说:“叔叔,是不是雨
辰又过分胡闹了,人家只是想逗逗你而已,你是不是觉得失望了?”

  “你又想多了!”许平虽然有点失望,不过脸上还是保持怜爱的温和。走上
前一步轻轻抓住她细腻小手,含情脉脉地说:

  “打仗是男人的事,叔叔现在不怪你来这胡闹,只是你突然跑过来前线始终
不妥。这一带现在已是兵荒马乱,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叔叔害怕你路上碰到危
险,知道吗?”

  “我就说叔叔最好了!”雨辰突然抬起头,一脸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动容,眼
里竟然有着泪花小小打转,用有点怀疑的语气说:

  “叔叔,您真的不怪雨辰胡闹吗?”

  “你哪是胡闹了!”

  许平赶紧抱住她,一边拍打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安慰:“雨辰是叔叔的小宝
贝,调皮一点是你可爱的地方,叔叔哪会怪你呀。只是下次别这么冒失,有点闪
失的话,叔叔会伤心的。说会生气,最多就是气你不好好保护自己!”

  “叔叔!”雨辰突然忍不住,一头埋到许平怀里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哽
咽着说:

  “雨辰没骗你,我真给你带了……兵、兵马过来了。真的,有好多的兵呀!”

  小雨辰似乎一直有什么心事,面对许平的温柔呵护,一下感动得潸然泪下。
也许是她也知道南坡兵败之后,许平连纪静月都怒骂的事,这时候或许有点争风
吃醋的意思,所以才会高兴成这样!

  “知道知道。叔叔知道雨辰很好!”

  许平的话明显在敷衍她,或者说是有点哄小孩的疼爱,说话时都是一副漫不
经心的模样。虽然说小侄女胡闹了点,不过许平还是很疼爱她的!

  除了是自己最体贴的女人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是无可取代的亲人。看粗
心的丫头关心自己,确实很难狠下心责怪几句。不过说她能号集几万兵马送给自
己,这种事许平可不相信。这小丫头别说兵马,恐怕连兵器、盔甲她都没能力筹
集!

  “叔叔!”雨辰在许平怀里嘤嘤哭了片刻后,才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一边
抽泣,一边认真说:

  “你知道吗,雨辰来的时候,心里好忐忑。”

  “傻丫头,你忐忑什么?”许平满面温和,一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就心疼不
已。

  一边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一边柔声说:

  “难道怕叔叔不要你了?我的雨辰这么可爱,给别人可不行。再说你这么调
皮又喜欢打人,我不能让别人来受这个罪过。”

  “臭叔叔,听我说嘛!”

  雨辰听到这话是又喜又气,撒娇地捶了许平的胸口几下,擦了擦眼泪才喃喃
说道:

  “你好长时间不回京城,也不来半封信。雨辰一开始以为你办事很顺利,但
一路过来才听说你遇的麻烦那么多。有这么多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难
道在你眼里,人家只会胡闹、只是个小孩子吗?人家虽说是女孩子,帮不上什么
忙,但也会担心的嘛!”

  “你又想多了吧!”

  许平温和地笑了,把她的小脑袋抱到怀里,细语温声:

  “这些事都是男人操心的,你是个小活宝,我不想我的小雨辰因为这些小事
活泼不起来,从小活宝担忧成小闷棍。到时候我就后悔死了。”

  “对了,叔叔!”雨辰高兴地在许平怀里一边哭一边腻着,大半天后才满面
幸福地说:

  “辰儿这次真没骗你,我真给你带兵马过来了,有好几万的兵马呢!”

  这小丫头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又特别活泼可爱。一哭就和小花猫一样,按
她胡闹性格,一认真反而让人不敢相信。许平随口应道:

  “知道啦,我的小雨辰一人顶千军万马。有你来了,叔叔都有斗志,肯定杀
周井一个落花流水好不好!”

  “不是!”雨辰一听,有点着急。见许平嘻笑的样子,从他怀里挣开,犹豫
了一下后,从兜里掏出三枚印章放在桌上,一脸郁闷:“叔叔,我真的没和你说
笑,你自己看吧!”

  “这是什么?”

  许平饶有兴趣地拿起最大的白玉印章看了一下,五蟒盘踞栩栩如生,玉印通
体白晰通透,在微弱烛光下显得异常温润,看材质就知道不是什么凡品。

  入手好重呀,许平疑惑地看着这似曾相似的东西。感觉上有点像真正的大将
军印,再翻过来看着正面刻的字,一笔一画通透有力,显得异常苍劲!他一边辨
认,一边断断续续念了起来:

  “天武营大将军……之印?”

  “嘻嘻!”雨辰一看许平满面不解,笑嘻嘻地带着几分小孩子的得意:

  “算你识货,这就是天武营大将军的帅印。”

  许平看完,沉思了片刻。

  天武营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营?

  自开朝以来哪听过什么天武营,这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山寨兵?别的不
说,就算是天机营,许平一开始都还有点印象,虽说有点遗忘,但他们一出现时
还隐约记得有这个番号,毕竟再怎么韬光养晦,都是开朝之初横行一时的大军。
但这个天武营是什么东西,真是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

  许平满面疑惑,掂量着手里的玉印却摸不着头脑。极品羊脂白玉雕刻出来的
玉印,不管大小还是格式,甚至是有力的雕工,都不像是刚造出来的东西。而且
字间还有多年残留的印泥,从这一点上来看不是新东西,也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更何况五蟒盘踞的规格何其之高,敢用这种图腾雕刻大印,普天之下恐怕只
有四大军营和天机营的大将军,唯一例外的就是镇北王纪中云,比别人多了一个
亲王印章。这年代的阶级森严无比,即使自己一向散漫随性,没封将军号前依旧
不敢私刻五蟒大印。

  雨辰似乎在等待许平惊喜的表情,又憧憬着许平高兴地抱着她亲上几口。但
等了半天,许平的脸上除了茫然还是茫然,甚至还有点苦笑,气得她本就掘强的
性子发作,狠狠擦了一下眼泪,又气又急地说:

  “你真的不知道天武营吗?”

  “没,没听过!”

  许平既是尴尬,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到底是哪来的番号,真是半点印
象都没有!但这印章是真货无疑,天武营看来是真的存在。

  “你跟我出来!”

  雨辰气得直剁脚,不管脸上还有泪痕,看起来很是狼狈,一把就抓着许平的
手使劲往外边拖。这时候气愤不已的她才是原本有点习蛮又很是可爱的小郡主,
嘟着小嘴气冲冲的模样俏皮得很。

  “去哪呀?”

  许平有些不明就里,似乎印象里还是第一次看小侄女这么认真。虽然有点疑
惑,但还是跟她一起往外走。虽说很感动小侄女对自己的关心,但始终认为她说
的是个儿戏。就算玉印是真的,但这群家伙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雨辰气得什么都不想说了,似乎在幽怨许平没表现出她预期的欣喜!一边狠
狠瞪着许平,抛着一个又一个的白眼,一边又拖又拽地把许平拉到大营门口。

  过往的兵将们无不错愕地看着这一幕,聪明一点的看出小太监其实是个女孩
子,但邪恶一点的看见自己的主子和太监纠缠在一起又拉又拽,感觉胃里一阵不
舒两人一路到了大营门口,小雨辰不管兵将们的诧异目光,小胸脯一起一伏,看
起来很激动,不是很乐意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

  “你等着看,没心没肺的东西。”

  话一说完,她赌气地转过头,耍起小脾气,许平怎么劝都没用。这小丫头看
起来是真的生气。平常虽说有些习蛮,但对许平的话还是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得
和个乖巧的女儿一样。但从这态度来看,这个天武营她很熟悉,而且在她心里还
特别重要,自己只是笑话几句都不行。

  许平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她认真起来,心想: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就陪着
她一起站在营门口,心里还有点期待这小丫头会有几万兵马送给自己。

  独特的太监服、纯美至极的容貌。再加上生气时嗔怪中透着妩媚性感,雨辰
的少女气息带着不一样的女性妖冶。这一幕让过往兵将们禁不住多看几眼,许平
也是看得口水直咽,恨不能直接把她抱回营中,享受这丫头最狂野的伺候。

  但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连亲个嘴都会刺激到军中的光棍。

  平常的话,许平早就把她抱上床去,直接干她个死去活来,收伏这个小妖精。
不过看她这么认真,不能再用嘻笑态度对待,马上命人送来茶水、点心,和她一
起等待。

  心里也疑惑天武营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一向开朗的小丫头在意成这样。

  雨辰狠狠咬了一口上好的绿酥饼,白了许平一眼后又转过头去,一副不理不
睬地看着远方,似乎真在等待什么。

  许平一看这丫头不正常地耍起小脾气,说什么笑话她也不理自己,知趣地闭
上嘴陪她一起等。待他等得哈欠连天,怀疑是不是又被耍了,营前大路上平静一
片,根本没人烟,但看小侄女一副认真又不能问。难得看她严肃,感觉有点奇怪!

  两人一直等到日近黄昏之时都没什么动静,这时夕阳靠近地平线,万里晴空
上布满迷人晚霞,如玉如金特别动人。如此浪漫的场景特别适合谈情说爱,小雨
辰却似乎铁了心不理许平,眼光始终期待地看着大路。

  在许平等得有点不耐烦,想说几句的时候,突然感觉大地似乎有点不安的颤
抖起来,颤抖得连椅子都禁不住晃动几下。再抬头一看,旁边哨兵一个个露出警
觉神色,立刻明白这动静之大,必定是大队骑兵前进才会导致的。

  茶杯里的水都在不停荡着水波,可想而知突然出现的动静有多大了,而且是
急速行军才会有这种轰鸣。许平马上就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疑惑地看着小雨辰。

  雨辰顿时满面欣喜,回应许平的只有略带可爱的鬼脸和小孩子般得意的笑容。

  “下令全军戒备!”欧阳复一直小心翼翼伺候在旁,一听动静立刻警觉起来,
严声号令手下兵将集合,做出应战准备。

  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什么事都必须要预防一下。眼下恶鬼营唯一算得上是
盟友的只有天机营,就连地方驻军都不是可信任的。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动静,又
没得到前沿岗哨的通报,这种情况任谁都没办法放下心,欧阳复的反应是对的,
一声令下,恶鬼营兵马开始火速集结。

  “怎么回事!”许平心里尽是疑惑,转头看向面露喜色的小雨辰。难道她真
的带来大批兵马,不太可能呀!

  “谁知道!”雨辰赌气地一嘟小嘴,转过头不理睬许平,一副你不信我,人
家就不理你的模样。虽说态度不怎么好,但给人感觉很可爱,只是这时的俏皮似
乎有点不合时宜。

  “欧阳,别紧张,应该是朝廷援军到了!”

  许平一看她这架势,立刻明白有兵马来援的事可能是真的。他立刻下令全军
戒备之余别过分紧张,心里好奇这个天武营到底是何方神圣。

  轰鸣的踩踏之声愈来愈近,万马奔腾的声音何其之大。没一会儿就感到杯中
茶水不停震动,水波荡漾也变得越发剧烈,连茶杯都有些不安分地摇晃。欧阳复
愈来愈紧张,眼神一刻都不敢放松,死死盯着前方小路。虽然主子下令不必紧张,
但万一有变故,他也做好一战的准备。

  “摆阵!”

  关大明一看全军已经集合,一声令下,恶鬼营立刻摆出迎战阵形。两万兵马
形成保护圈,又拉开防线,兵将们一个个满面凝重地看着远方。

  营门大路的拐角,郁变惠葱的树林旁突然尘烟四起,轰鸣声惊得归巢的鸟儿
都飞上半空。在尘烟中突然奔出一队人高马大的骑兵,一看,一个个身着赤红色
制服,外面穿的全是老式装备!盔甲已经有点黯淡无光,甚至连兵器都是最旧、
最粗糙的样式,有的已是断痕累累,杀伤力几乎连镰刀都比不上!

  一大队骑兵的目标似乎是恶鬼营驻地,长长的行军队伍后面是奔跑的步兵。
如此大的阵仗竟然没多少异声,除了马蹄声和他们的呼吸外,几乎没别的声响。
这种恐怖的沉寂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不舒服得连喘息间都不太连贯。

  长长的行军队伍一下子就翻起漫天烟尘,压抑的行军纪律不知道该说是诡异
还是严明。反正这种感觉给人很不舒服,不舒服得有些窒息的难受。从飞起的尘
烟来看,这个绵延数里的队伍起码有两、三万兵马!

  虽说装备简陋甚至破旧,但光是这股肃杀的气势就不容小觑!尤其是最前方
的骑兵们一个个阴着脸,根本不像来支援的,反而更像是来打场恶仗。

  “戒备!”

  欧阳复不敢托大,怒喝一声号令,全军警戒。他又下令弓箭手准备,这种军
纪严明的队伍一旦是敌人就不好对付了。

  “备战!”

  关大明心里一突,也不敢怠慢,咆哮一声,立刻抽出腰间大刀。看着眼前这
支残破的大军,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隐隐相识的感觉。

  许平眯眼皱起眉头。这到底是什么队伍?怎么听都没听过?而且穿的都是已
经淘汰的老式军备!别说兵器残破得像是埋了许多年,光衣服和盔甲都有点杂乱
无章,说是军队,给人感觉更像是一支临时凑起来的土匪军。

  但别的不说,光是他们这种空前压迫的气势,绝不是什么新兵蛋子或是酒囊
饭袋的地方驻军所能拥有的。这种军纪空前严明的感觉,自己似乎体会过,但只
在破军营和饿狼营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身上体会过。照现在情况来看,这绝对不
是开朝四大营的兵马之一,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又和小侄女有什么关系?

  许平的疑惑更重了,看着眼前兵马愈来愈近也不敢不防。虽说脸上还是一副
气定神闲,但浑身真气已经活跃起来,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先带身边小侄
女躲避他们的冲锋!

  空气异常紧张,恶鬼营两万兵马一下子全数戒备,无不紧张地凝视着愈来愈
近的大队兵马。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手里兵器举也不是、放也不是。但对
方似乎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依旧保持极快速度冲了过来。

  “拿刀来!”

  许平看他们的速度一点都没减缓,连岗哨的喊话都不回答半句,根本不知道
是敌是友,再也坐不住,便让人牵来战马,拿来比较熟悉的九环大刀做好一战的
准备。

  “叔叔!”雨辰看许平眼里一寒,动了杀意,眉头散发出浓郁阴霾,再也无
法倔强地装下去,小手抱住许平的腿,楚楚可怜地哀求:“这不是叛军,真的是
雨辰给您带来的兵马,您就信我一次吧!”

  “主子,万不可大意!”

  集合起来的武将们个个横刀立马,早早做好战斗的准备。谁都不熟悉眼前的
大军,但光是这个气势就没人敢小亲他们!

  “是呀,主子,这帮人连话都不说就冲过来,小心有诈!”

  关大明一边着急地喝喊,一边按捺不住,令全军不必再有拘束,情况不对时
必须一战。

  许平抬头看了一眼,麾下大将们个个一脸焦急,再转头看向已经跪在地上满
面委屈的小侄女,楚楚动人的眼里全是哀求的意思。他无奈地看了看愈来愈近的
大军,再一一思考后,咬牙喝令:“恶鬼营全军听令,没我的命令不准擅自迎敌
丨?”

  “主子,不能轻敌呀!”

  各种哗然声全响了起来。兵将们并不是不遵从命令,只是担心这若是敌人精
心安排的偷袭,到时候想做出反应都来不及了。尽管不少人知道眼前这个惊须动
人的姑娘是皇家郡主,但非常时期,谁也不敢百分之百地相信她。

  “主子……”

  关大明也是着急万分,没有地势上的防御优势,而且恶鬼营现在才两万兵马,
尽管有装备上的优势,一旦打起来,他也无法完全保证输赢。

  “全军听令!”

  许平不多加解释,浑身真气凝结,放开嗓子怒令一声。

  一时间全营上下沉默不语。军令如山倒,除了应令外没别的办法。雨辰一看
许平坚毅脸上全是信任,又有点犹豫和纠结的痛苦,一时间感动得眼眶有些发红,
跪在地上一边揉眼睛,一边颤声说:

  “叔叔,你……干嘛要听我的……”

  “因为,是你……”

  许平转头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后,目光依旧望着前方。虽然话里充满信任,但
握在手里的刀忍不住抬起,做好随时上前拼杀的准备。

  这队兵马实在太诡异了,不仅事前没得到任何消息,就连他们在通过自己的
防区时,岗哨都没事先通报。这种情况让人气愤又倍感疑惑。就算雨辰有郡主身
份,以她的地位也不可能让自己手下的兵将们不通报、也没阻拦就放行。对于他
们的警觉性,许平还是有绝对的信心。

  眼前兵马竟然不识好歹地继续前行,许平这下再也忍不住了。血气一上涌,
立刻怒火中烧,在全军着急又期待的眼光中举刀朝天,怒喝道:

  “恶鬼营听令,准备战斗!”

  眼前兵马已经不足百尺之遥,马蹄扬起的烟尘愈来愈近。许平话音一落。手
里大刀举起,已经有着战斗架势I?按捺不住的兵将们一看主子举起刀,纷纷翻
身上马,把寒光闪闪的兵器高高举起。

  “大胆,见到太子殿下竟不下马参拜!”

  欧阳复已经换好一身戎甲,手持双头枪,策马到了全军最前方,朝眼前不明
来路的大军喝喊:

  “再不停下,是为大不敬!”

  他声音蕴涵的真气浑厚,浓重得掷地有声。但前方军马竟然不为所动,依旧
保持极快速度前行。许平再也沉不住气,举刀怒喝:

  “大胆,恶鬼营听令!不管是敌是友,给我把这些家伙砍了!”

  “斩于马下!”恶鬼营全军的紧张似乎得到释放,两万大军一起举起寒光闪
闪的大刀,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一时间响彻整片大地。

  这时候雨辰一看最爱的叔叔满面杀气准备上马杀敌,恶鬼营骑兵也个个拉着
缰绳准备反冲锋,突然疯了一般冲到两军阵前跪下,一边哭着,一边朝后边喊:

  “娘,叔叔真的在乎我!您快停下来……雨辰求您了……”

  “慢!”

  许平一看,赶紧喝令一声,心里恼怒这丫头怎这么不懂事,竟然跪到两军的
马蹄中间。一旦一触而战的话,她断没逃生的可能!

  祷^_!“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千军万马的前行中簇拥一辆快速前进的马车。

  一看雨辰跪到军前,里面立刻传出一阵娇美又着急的声音,似乎她也没想到
雨辰会突然跪到两军中间!

  声音虽然娇柔细腻,但仿佛有魔力般传到每个人的耳里。眼前所有兵马仿佛
在一时间全中了定身术地停滞,为首的几个将领一喊停、一挥手,全军都停了下
来,所有人原地不动,没人敢再踏前半步,军纪之严可见一斑。

  这时他们离恶鬼营的阵前只有五十尺的距离,他们的前进虽然气势如虹,但
停下时更显得军纪严明。

  恶鬼营全军的兵器早就举起朝天,如果稍微晚一点停下,恐怕发生的只能是
一场空前恶战。双方人马这时无不怒目圆瞪,恶鬼营全军对这群不速之客的怒意
更是浓郁到压抑不住的地步。

  “什么?”

  许平听完她的话顿时错愕,对于面前情况有点回不过神。雨辰喊“娘”,难
道莲池堂姐也来了?

  “末将刘占英!”

  兵马最前的首领下马向许平跪地行了一礼,他欣慰地笑了一下,似乎对眼前
恶鬼营的高涨战意十分赞许,眼里又有种希望一战的兴奋!

  刘占英看起来约莫五十上下的年纪,岁月留下的沧桑中又有一种沉稳的阴森。

  长长的胡子满是岁月痕迹,脸上发干又有点憔悴,但坚毅面庞又像桀骜不驯
的年轻人。停下脚步后,他跪地道:

  “率天武营众部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丨?”

  兵马一下子全都跪倒在地,很是整齐地朝许平行了一个礼。虽然粗略一看,
不少都是中年老将,但声音的整齐和洪亮,依旧不逊色于年轻人组成的恶鬼营。

  虽说行礼很是恭敬,但一站起来时,他们似乎有点不屑,甚至没半点发自内
心的尊敬,给人隐隐有种敌意。这种态度更刺激得恶鬼营的年轻人心生不满。欧
阳复眉头紧皱,握枪的手紧了一下,似乎很想教训这些傲慢的家伙。

  许平这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因刚才的紧张而有些不规律的眺动。一看雨辰转
头VBKBBIBHPP^^^^^I,:,h;。‘?::“:,1vf一边
擦眼泪,一边高兴地看着自己。怒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朱雨辰,你到底想
干什么?“

  虽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眼前军马是友不是敌,但莫名其妙绕过尚哨,又莫
名其妙摆出攻击军营的架势,这种极端不敬的态度实在太可恨。虽然他们不是真
的叛军,但是这种态度更加可恶,简直在蔑视自己的军威!难道他们觉得自己的
恶鬼营不是他们对手,堂而皇之的来挑衅?

  “叔叔,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雨辰似乎委屈地低下头,但期许的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望向停滞的马车。

  “平儿……”

  马车里传出一个细腻声音,虽然柔和,但在千军万马中却听得格外清楚。声
音娇柔无比,却别有一番平静滋味!虽说是女性柔媚,但隐隐约约给人十分镇定,
或说是睿智的韵味。

  话音一落,马车上的车帘慢慢被拉开。出现在眼前的身影立刻让男人们为之
窒息,眼光都忍不住定格在她的身上。尽管悄悄看上一眼都会有恐惧一样的惊艳,
但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眼前的尤物尽管不是青春唯美的二八佳人,但成熟
女人的身姿和韵味,依旧让男人感受到什么才叫真正的妩媚。

  端庄无比的宫装秀发,一张浅笑的脸满是端庄成熟的风韵。眼睛又大又亮,
充满慈爱柔和,鼻子挺翘无比。小巧嘴巴轻轻抿笑,含蓄中又有几分妖冶,细嫩
肌肤简直是白玉雕球而成,看来看去都看不出半点瑕疵。

  一身柳绿色丝绸长裙,裙摆以柔和的绡布左右点缀,让飘逸感变得唯美。少
妇该有的丰腴身材,不管是胸前挺立的美胸、略带成熟的腰肢,还是挺翘饱满的
美臀,这身高雅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简直像在告诉别人什么才叫美须动人的尤物。
或者说这身衣服根本点缀不了她本就惊艳无比的美丽,只是一个衬托而已。

  “你生气了?”

  朱莲池走下马车,满面温和地看着许平,眼里有千滋百味的感慨,又有些欣
慰喜悦的感觉。

  “长孝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漫天呐喊声不管情不情愿,这种至高礼仪还是没人敢遗忘。恶鬼营将士们一
看,马上跪地行了一礼!

  “你什么意思?”

  许平一点都不买帐,看着眼前艳光四射的尤物,除了男人本性的冲动外,心
里更有一种被糊弄的恼怒。他心里依旧有疑惑,即使是长孝公主来了,也不可能
让自己的岗哨没有事先通报。

  朱莲池似乎对于这个俊朗弟弟的恼怒一点都不在意,轻轻一笑后,脸上多了
一种难言的妩媚和欣喜,软声细语:

  “平儿,我远道而来,难道要我站在这里说话吗?如果有小酒细酌,我很乐
意和你说一下始末。”

  “随便你!”许平现在有点恼火,一看她不温不火的亲和样,心里也别扭得
很。

  轻哼一声后,也不管什么礼不礼的,转身往营内走去。在紧张时候突然被人
戏耍一下,任谁心里都会感觉很不舒服。

  “娘,都怪你……”雨辰一看许平真的生气,走的时候几乎连看都不看自己,
朝朱莲池嗔怪一下,着急地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

  “叔叔,你别走……等我呀!”

  “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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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将明白!”刘占英面无表情地点头。和刚才的冷漠不同,这次的尊敬显
得很是虔诚。他双拳一抱,决绝地说:“殿下未下令前,我等都是无番号的匪兵。
殿下如有半分恼怒,占英立刻下令全军自刎,绝不会让公主有点半分为难!”

  “谢将军了!”

  朱莲池说这话时没半点以往的柔弱娴静,反而对他忠心耿耿的誓言习以为常。

  她一边说话,一边朝军营内走去,还不忘朝旁边的丫鬟细声嘱咐:

  “该怎么做知道吧?快去办吧!”

  “奴婢明白!”

  丫鬟们看了看许平怒气冲冲的背影,忐忑的脸上有几分羞红,命人运来小马
车,不知道准备什么。

  “公主!”欧阳复和其他将领最是为难。

  虽说陌生兵马不进营确实妥善,但目前主子看起来真是盛怒,贸然放她进营
不妥,要追究下来也是一个罪过。可这两个绝世尤物,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郡主,
想拦还真不敢拦。

  尽管刘占英有言在先,不会进营,但双方对峙着,在关系上似乎不怎么好。
而且谁能保证他真说得出做得到?关大明还是不敢有丝毫懈怠,两万兵马依旧守
在大营之前。

  “小将军放心,明日殿下不会怪罪于你。”

  朱莲池温婉一笑,朝这些人微微一福后,轻轻走进军营。

  大多数人还为她一个倾倒众生的浅笑而回不过神,等幡然醒悟时,朱莲池婀
娜的身姿早就走远。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这时他们才算真正体会到这个词所
诠释的美丽。

  比起朱雨辰穿太监服时的可爱俏皮,这位公主才真的是百般妩媚的尤物,盛
装打扮之下有摄人心魄的魅力,成熟女人的浅笑虽然给人感觉端庄大方,却有不
可抵抗的妖娆诱惑。

  “哼!”刘占英看了看戒备自己的恶鬼营上下,轻蔑冷哼一声后,翻身上马,
朝身后大军喝令:

  “传令,没公主旨意不得前行半步。违令者军法处置!”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炫耀武力,这时他的声音也凝重得丝丝入耳。天武营兵马
更不客气,像挑衅,也像展示他们令行行禁止,铺天盖地却整齐划一地应道:
“遵令!”

  一声轰鸣呐喊过后,全军上下立刻变得鸦雀无声。面对这种挑衅,不少血气
方刚的年轻人都气坏了,一个个恨不能直接冲出去和他们打个痛快,看看是这些
装备简陋的老兵厉害,还是自己这些新锐更狠。

  关大明一看兵将们的情绪有些躁动,也厌恶天武营莫名其妙的挑衅行为,不
甘示弱地怒声喝道:

  “恶鬼营全军听令,无主上之令,但凡踏入营内一步者,斩!”

  “斩!”

  恶鬼营也是山呼海啸地应了一声,态度十分恶劣,用最狠的眼神回应他们的
挑衅!

  “无知小卒!”刘占英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凶意,马上又压抑下去。

  “一群残兵!”关大明也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狠狠瞪了他一眼。

  双方虽然一副剑拔弯张的架势,但谁都没有越雷池一步。以营门为界,一内
一外地互相戒备。几万大军密密麻麻站满大地,明显可以感觉到气氛僵硬,不满
和愤怒的情绪一直在空气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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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母女同心

  “叔叔、叔叔……”

  雨辰一路上追得气喘吁吁,依旧追不上许平的身影。小丫头着急得都快哭了,
但怎么喊,许平都没有理睬她。心里禁不住埋怨母亲为什么要放纵天武营挑衅恶
鬼营?

  许平阴沉着脸,进了自己的将营后,狠狠把头盔摔到桌子上。他坐下来时,
气得呼吸不是很规律。虽然面对小侄女眼里止不住的泪花有些心软,但还是怒气
冲冲地吼道:

  “朱雨辰,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乱,专门跑来捣乱的!”

  “叔叔,我……”

  雨辰有千言万语要解释,话一到喉咙口却不知从何说起。一急之下眼圈一红,
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掉下来,轻轻抽泣着,就是说不出话。

  许平一看她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啜泣,原本活泼的眼里哀伤不已,心里疼得
要命。但想想自己莫名其妙被戏耍一顿,还是强硬地哼了一下,让自己别过头不
去理“叔叔,你骂我吧!”雨辰一看,立刻哭得更伤心了,走上前去抓住许平的
胳膊使劲摇着,一边哭,一边可怜兮兮地哀求:

  “你别不理我呀,你骂我几句也好……”

  许平其实心软得不行,尤其看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狠不下心。仔细
一想,其实这些事不像是雨辰干的,以她单纯性格和对自己的迷恋,应该不会干
出这种事才对。现在一看她软语相求,隐隐有了借驴下坡的想法。

  小雨辰一边哭,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许平,俨然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在等大
人的原谅。泪珠一滴滴流下,流得让人都快肝肠寸断。

  在许平忍不住想伸手抱她时,营帐门帘被轻轻拉开,伴随一阵让人神魂颠倒
的香气,一个曼妙动人的身姿轻轻走进来。她摇曳着性感丰腴的身段,每个莲花
碎步都显得优雅无比,步伐更是端庄动人。进来时看见眼前一幕,轻叹一声,似
是幽怨,又充满无比慈爱。

  “平儿!”

  朱莲池看着女儿哭成这样,心疼得都快碎了。一边给许平道个万福,一边柔
声问:

  “你真的生气了?”

  “娘……”雨辰似乎看到救星,转过身抱着朱莲池的胳膊一阵摇晃,着急又
无助地说:

  “你告诉叔叔,我真的没有想骗他,我不是故意要瞒他的。”

  “娘知道,你先去梳妆,娘和你叔叔解释就好了!”朱莲池溺爱地摸了摸她
楚楚动人的脸,朝旁边丫鬟说:“先伺候郡主去沐浴更衣!”

  “娘!”

  朱雨辰哭得伤心无比,这时方寸大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看着许平,心中
着急,最后在母亲温柔劝说下,才不舍地随丫鬟们去沐浴。

  “平儿,真的生气了吗?”

  朱莲池目送女儿出去之后,走前几步,一边温柔笑着,一边饶有深意地看着
许平。

  “长孝公主!”许平无法把怒火发泄在雨辰身上,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
沉稳娴静的态度,反而无法压抑,一拍桌子咬牙吼道:

  “你觉得我会很高兴是吗?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兵马是怎么来的我不
管,但面见储君却摆出一副要打一仗的样子,难道你觉得我的恶鬼营真是好惹的
吗?不懂得尊上敬君,还一副敌视态度,这种兵马就是你说的援兵?”

  “我可不敢!”

  朱莲池温婉地笑了笑,突然走上前去碰着许平的脸,把温润红嫩的小嘴送上,
在许平唇上蜻蜓点水一吻后笑道:

  “我准备了小酒小菜,你先消一消火,我慢慢和你说好吗?”

  唇间芬芳四溢,许平似乎还能闻到动人心弦的香味持续环绕。等回过神时,
眼前美少妇已经走远几步,想抱住她好好亲热已经不可能了。只被亲了一下就感
觉身体冲动起来,下半身隐隐有点充血迹象。如此强的诱惑和主动的亲吻来自一
向温柔贤淑的堂姐身上,许平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请殿下移步吧!”

  朱莲池似乎很满意许平短短的呆滞,柔媚地欠身后,示意许平跟她走。每一
个动作都落落大方,但在她身上又有无法抗拒的妩媚。

  没给许平半点犹豫时间,她摇曳着性感动人的身体走出去。不管是丰腴身段
还是挺翘美臀,似乎都发出最诱惑的信号。美艳性感的背影,相信是男人都不会
拒绝。

  许平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跟上去。一方面是因为这对母女突
然到来而有些困惑,一方㈤贞是对这个奇怪的天武营好奇。

  本来军中是没有女眷的,士兵们大多是如狼士虎的饥饿汉,所以许平没有给
自己特例,甚至连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没带来。朱莲池一来就带来十多个小丫头,
个个水嫩白晰、含苞待放,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娇美,瞬间让军中群狼兴奋,一个
个和打了鸡血一样有精神。

  丫鬟们羞怯地忙着,在新搭建的帐篷里准备糕点小吃,还有洗漱沐浴用的东
西,一个个面带桃红,更是美丽异常。或许是第一次到军营内,好奇和羞怯都显
得异常可爱,青春身段引得军中兵将们几欲暴走,心里纷纷期待是不是又有什么
新的赏赐。

  新的营帐内布置得虽然简约却不乏精细,毕竟时间有限,也不能弄得过于华
丽。虽说比不上一般宅院,但行军那么久,许平还真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虽然
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也很温馨!

  “殿下!”丫鬟们一看许平进来,立刻跪地行礼。

  “你们下去吧!”朱莲池朝她们挥了挥手,似笑非笑地说:

  “不过可不许乱跑,这里的男人不是什么善类,小心被人家啃得骨头都不剩。”

  “奴婢明白!”

  纯洁的丫鬟们面色一红,一看两人面色都不怎么好,许平脸上更是有憋火迹
象,赶紧告退一声走出去。

  许平环视房间,看着中央新架起来的大床,顿时心生邪念。宽大床铺甚至可
以媲美自己府里的龙凤床,柔软被褥叠得很是整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隐隐飘
散着一股很好闻的女性味道,似乎轻轻在撩拨他的情欲一样。

  再一看堂姐轻笑时妩媚动人的妖娆,脸上若有若无的一丝春意,许平心里立
刻有点发痒,但还是先把正事弄清楚比较好。他板着脸,用严肃口吻问:

  “没人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该说了吧!”

  “平儿,要先沐浴一下吗?”

  朱莲池的微笑依旧娴静温柔,没有正面回答许平的问题。不同的是,没有刚
才的高贵优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女人的娇媚,甚至闪闪而动的眼里有几分挑
逗,说出来的话更是有撒娇味道:“你好像很久没洗澡了,身上的味道不怎么好
哦。”

  “也好!”许平看了水桶里撒着花瓣的温水一眼,犹豫一下,还是点头。别
说连日行军,忙得晚上倒头就睡,哪还有洗澡的工夫!再加上现在没办法讲究那
么多,两、三天没洗,身上确实有点难受,确实需要好好洗去身上风尘。

  许平将盔甲脱下,回头一看堂姐含笑地盯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无耻
的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马上问道:

  “你还不出去?”

  “你粗手大脚的,洗不干净。”

  朱莲池一边摇曳脚步朝许平走近,一边轻声细语:

  “我伺候你沐浴吧!”

  “啊……”

  许平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愈走愈近,摇曳身姿似乎带着一股清幽淡香,让人陶
醉不已。

  刚对这香艳提议反应过来时,朱莲池已经走到面前,细若玉藕的手臂轻轻摸
到许平身上,灵巧地解着衣服上的扣子。眼里总是给人丝丝媚意,柔柔的话说出
来,让人生不出抗拒意念。尽管她表现得落落大方,但妩媚脸上还是禁不住点缀
几抹羞红。毕竟她的性格娴静传统,突然主动真让人有些回不过神。

  许平对突如其来的温婉有些反应不过来,错愕地听从她的话,抬起手,有些
尘土的上衣被她丢落在地,精壮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这时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想不透眼前的美艳尤物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主动。

  男人的上身每块肌肉都结实无比,但一点都不夸张,比例特别完美,充满力
量的线条似乎诠释着男人身体的美感。衣服落地,一股阳刚气随之扑面而来,朱
莲池眼里瞬间多了轻盈水气,抬头娇笑说:

  “你黑了!”

  “没办法,行军就是这样!”

  许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以前总是自己主动吃豆腐,现在被人家占便宜,
还真有点不习惯!

  “这样好,帅多了!”

  朱莲池的话还是简约温柔,让人有如沐春风般的舒服。话音一落时,她跪在
地下,娇俏小脸正好对准阳物所在,小手轻轻解开许平的腰带,虽然羞怯在脸上
一闪而过,又被她一脸媚笑所掩盖。

  许平也不说话了,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自己有点傻了。本来怒气冲冲,应该好
好责问她才对,现在却被她温柔的声音牵引,忘了正事。是自己太久没和女人上
床,还是因为堂姐突来的妩媚让自己脑子当机?总之脑子现在很迟钝。

  许平任由她细嫩小手滑过自己的肌肤,小心翼翼解开裤子。这种感觉特别不
错,不像是一般丫鬟在伺候,反而像是一个温柔妻子照顾自己的丈夫,轻言细语
的几句给人感觉温馨惬意!

  从居高临下的角度,许平可以清晰看见她胸部轮廓。本就饱满的乳房此时挤
在一起,显得性感无比,圆圆的曲线充满无比诱惑,似乎在诱惑人去好好把玩。
许平不禁狠狠咽了口水,禁欲好几天了,眼前一个绝色尤物摆在面前,相信是男
人都会迸发出空前欲望。

  朱莲池抬起头来,一眼看见许平眼里的色欲。她羞涩又妩媚地笑了,把美胸
挺了挺后,嗔怪着说:

  “好了,平儿,长夜漫漫你别心急!你先洗一下身上的尘土吧,而且你不是
有事要问我吗?”

  许平也没反对的意思。今晚绝对是个不眠的香as之夜,上次和美须的堂姐
已经赤赢相见,彼此纠缠对方的身体,还享受她高超的口舌服务,两人之间差的
只是进入她身体的最后一步。现在想想那夜销魂蚀骨的感觉,少妇特有魅力和丰
腴身段,脑里闪过那些画面时,下边都有些按捺不住地硬了起来。

  这时许平全身赤赢,不安分的龙根渐渐充血。朱莲池脸上一红,马上站起身
来牵着许平的手,轻声笑道:

  “平儿,看来你还真的累了!”

  好菜不必心急呀,许平狠狠白了她一眼,心想:要不是真的累了,这会儿已
经坚硬无比地干你了。牵着她的小手走到浴桶旁,当全身浸进温水时,许平不禁
舒服地轻哼I下。

  好久没洗得这么舒服,不管是水温对皮肤的滋润,还是花瓣产生的奇异清香,
都让一直压抑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许平舒服得闭上眼,享受身体和心灵长时间以来难得的放松。朱莲池一看小
男人放松惬意,心里也感觉到了一阵暖意!她轻轻脱去身上的小褂,上身只穿着
肚兜,露出细嫩肌肤、性感锁骨和圆润香肩!

  朱莲池轻挪细步地走到身后,小手慢慢拿起毛巾,很是仔细地为许平擦着脸
上的油腻和汗水。声音里有几分心疼,又带着疑惑:

  “平儿,打仗又危险又累,你何必亲自来前线呢?朝廷上文官武将那么多,
这些事应该他们来操心才对。”

  “锻炼嘛!”

  许平依旧闭眼享受,说出的话有点嘻笑味道。不得不说堂姐这种温柔态度确
实让人放松,不管是一直紧张的神经,还是刚才对天武营不满的怒气,在她春风
一样温润的话语中,都被渐渐浇灭了。

  朱莲池听许平说话简短,也明白这个堂弟确实很累。小手殷勤在脸上擦着,
还不时为许平按几下肩膀。

  照一般人来看,堂堂储君不必干这么危险的事,不过许平心里衡量过利弊。
眼下大明江山初定,军方不管在地方还是在朝堂,都是最有影响力的派系,从威
望和权力上都占有绝对优势。自己必须先通过战争树立威信和势力,以后想干什
么才能大刀阔斧。

  “哎……”朱莲池长叹一口气,默默不语地继续为许平擦着身上灰尘。小手
轻柔又仔细,偶尔肌肤相触之时,都会让人有不一样的心动。

  “对了!”许平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被她抚摩带来的空前冲动,先把疑惑问
出来:

  “你是怎么避过我的岗哨,让那个什么天武营大摇大摆的到我军营前的?”

  “有皇后娘娘的懿旨,还有圣旨在手,哪过不去呀。”朱莲池浅浅一笑,有
几分顽皮地说:

  “我只是令他们不许通报,说是要给你个惊喜。何况辰儿手里还有你太子府
的驾帖,那些兵丁一看都傻眼了,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都不敢拦!”

  “哦……”

  许平不禁心生疑虑。眼下这当口,老娘和老爹怎么放心让她们母女俩过来?
就算天武营是朝廷派来的援兵,也不必让她们来带路呀。

  “平儿,你在想什么?”朱莲池一看许平沉吟不语,一脸困惑,连眉头都紧
皱不展,稍一停滞后,轻声说:

  “你是不是在想天武营哪来的?装备破旧,而且还不是新兵,感觉很奇怪?”

  “嗯……”

  许平不置可否地点头。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军队,不说他们战斗力怎么样,也
不管他们出身是什么,但就冲着他们对自己有点敌视的态度,让人怎么样都放心
不下来。

  “刘占英那人就是这样,你不必理他!”

  朱莲池似乎对刘占英的傲慢也很头疼,但犹豫一下,还是老实说:“平儿,
还记得你大伯吗?我父亲定王朱孝文!”

  “这是他的军队?”

  许平一听,立刻恍然大悟。难怪这些老兵的番号敢用天字为首。原来的大明
太子朱孝文,他的军队确实也算御林军。但是这位定王已经死那么多年,怎么他
的部队还在?而且落魄得和一群乌合之众一样!

  “嗯,是开朝时先王的军队!”朱莲池点点头,继续为许平擦拭身体,眼神
却有些迷茫,喃喃说:

  “开朝之后天武营已经解散,解甲以后各奔前程。这次我也是仰仗父王威名,
凭他的名号,才把这些军中旧部重新召集起来。”

  朱莲池的诉说很是缓慢,好似她特别为难。许平静下心来倾听,总算明白天
武营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那么恶劣!许平心里一阵突,听完朱莲池的话,有些不
知道该说什么。

  天武营的番号简直被老爹打压得烟消云散。当时朱孝文一死,一向骁勇的天
武营不受管辖,隐隐对新太子有点敌意。老爹恐怕也是讨厌这群桀骜不驯的家伙,
才会用尽手段分化他们,把这股势力彻底瓦解。

  至于他们的开朝之功更是半点赏赐都没有,甚至连礼部都没有记载。难怪这
么多年过去,刘占英一见自己不但没半点恭敬,反而有种委屈的敌意。老爹当年
为了尽快掌权而打压他们,让这些血里滚爬的老兵对朝廷彻底寒心。

  朱莲池介绍完他们的来历以后也不再说话,小手轻轻泡进水里,开始擦着许
平的腹部。敏感的刺激让许平有点冲动,仔细一想又有点不对劲!按堂姐这种不
问世事的安逸性格,她怎会突然召集这些旧部?

  “皇上让你召他们集结的?”许平满是疑惑地看着她,心里隐隐想到一些什
么,却猜不透。

  “不!”朱莲池缓缓摇头,轻声说:

  “是皇后娘娘。她说你这边的战况不太乐观,所以让我用父王生前的帅印召
集他们。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兵部召令一下,除了联系不上和已经逝世的之外,
竟然半个月内就在京城集合三万多人马!”

  “他们对定王还真是忠心丨?”

  许平不禁羡慕又有点嫉妒感慨,不知道该嘲笑还是称赞。

  先不说这些人现在的战斗力如何,但现在位掌九五的是老爹,他们对定王的
忠心,难道不怕引来猜忌吗?更何况这些人被遣散后,大多过得很落魄,但堂姐
借着定王名号振臂一呼,却火速集合,这种虔诚的忠心让人不知该爱还是该恨。

  朱莲池也是欣慰地笑了一下,面上有几分媚红,嫣然笑道:

  “是呀,希望他们能帮得上你。而且这次来的不只是他们,还有皇后娘娘麾
下一千大内侍卫。娘娘说让他们在你身边保驾,她比较放心。”

  “老娘呀丨?”

  许平顿时感觉满心暖意。老娘虽然看似什么都不管,其实每一步都在为自己
考虑。以前还很疑惑她为什么爽快答应雨辰为妃的事,甚至不顾伦理地让朱莲池
来勾引自己。

  过去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一想,什么都明白了。老爹和老娘看得比自己长远,
在皇权至上的理念下,这些拘束都不会存在,也不会对他们的办事有任何影响。
他们除了明白定王朱孝文残存的影响之外,更是看上天武营这个昔日的开朝之师。
说是拉拢也好,说是愧疚也好,起码以他们的忠心耿耿,只要自己把雨辰纳进府
内,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再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甚至会成为此次津门之战的一支
奇兵0“这两个狡猾的东西丨?”

  许平想清楚后,既感动又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得恶补开朝时的知识。又
是天机营、又是天武营的,惊喜一个接一个,似乎最惊I?的只有自己。

  “平儿,你不生气了?”朱莲池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后,以为许平是气笑的,
又解释:

  “你别怪刘占英和辰儿,是我要他们这么做的!我只是想看看你在不在乎辰
儿。毕竟深宫里女人那么多,一旦你不在乎她,按这孩子的性子,我知道她肯定
受不了的。”

  “你呀!”许平责怪之余又温柔地笑了,回头一看顿时有些愣了。刚才脑里
全在琢磨这件事,此时才看清堂姐此时身上盛装早就卸下,只剩贴身衣物勾勒性
感的身材。

  洁白无瑕的肌肤、性感妖冶的身材,如此一个美丽尤物近在面前,许平感觉
浑身有点燥热。原本安分了一些的龙根,此时也开始暴躁,随着血液不断进入而
变得膨账。

  朱莲池脸上红潮越发妩媚,似乎也察觉到许平喘息变得更加粗重。眼含春意
地笑了一下,小手慢慢抚过腹部结实的肌肉,来到两腿之间,轻轻在已经坚硬的
龙根上抚摸一下后,紧紧握住这根充满力量的宝贝。

  “平儿,好硬哦……”

  朱莲池看许平舒服地喘息了一下,凑到许平耳边,说话时吐着热气,舌头还
若有若无地在耳上舔了一下,挑逗意味明显得不用再掩饰。

  醉痒的感觉、芬芳的香气宛如一点小火源,瞬间点燃许平压抑已久的欲望。
面对这个绝色尤物,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大手往后一伸,揽住她丰腴性感的腰身,
用力一拉,朱莲池柔软成熟的身体立刻被拉到许平怀里。

  “你这个妖精!”

  许平也从桶里站起,将她用力一抱,两人上身贴在一起时,能感觉到她饱满
乳房紧紧挤着自己的胸膛。柔软又不失弹性的肉感,瞬间刺激得本就澎湃的欲望
变得更加疯狂。

  “呵呵……”朱莲池依旧轻轻笑着,这时看起来分外妖媚。身上薄薄的绸缎
也被温水打湿,此刻看起来越发动人!

  许平忍不住低下头想亲吻她嫣红的小嘴,这时朱莲池却伸出细嫩小手挡住。
虽然身子没有半点抗拒,却摇头暧昧笑说:“好啦,今晚我也跑不了!你身上都
是水,可别着凉,先擦干净了,我再给你按一按!”

  “我等不及了!”许平喘着粗气,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在嘴边有些粗鲁地亲
了起来。

  “别着急!”

  朱莲池感觉手心一阵触电般的酥麻,还是倔强又温柔地劝着。一边把许平往
桶外拉,一边拿来毛巾,细细擦去两人身上的水珠。

  许平尽管心痒难耐,还是拒绝不了她这种极端体贴的温存。任由她细嫩小手
游走全身擦干每一寸的肌肤,享受沐浴后清爽的感觉。朱莲池也是分外仔细,跪
在地上擦拭下身时,一看贲起的龙根,再看看许平眼里火热的欲望,暧昧地笑了
一下后,在龟头上轻柔一吻,柔声说:

  “您先去躺着吧,我马上来!”

  “好!”许平虽然被她湿了身的装扮弄得心痒无比,但想想长夜漫漫,有的
是时间享受,还是点头后躺到床上。

  熏过香的被子是宫廷里上好丝网所制,那种柔软又有点暖意的舒适难以用言
语形容,尤其是床上有种轻轻幽香,刻意嗅时捕捉不到,在放松下来时又沁人心
脾!

  许平一躺上去,身体自然放松,感觉筋骨都有些松散。

  朱莲池一看许平那么舒服,面露欣慰之意,在门前和丫鬟嘱咐几句后,才走
到床前。她柔声说:

  “平儿,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你先趴着,我给你按几下吧!”

  “嗯……”许平惬意地哦了一声后,转身趴下,不过难掩色性地淫笑:“重
点部位在两腿中间,那是最累的地方。”

  “你这个小坏蛋!”朱莲池妩媚一笑,面色含春又深情地说:“堂姐迟早都
是你的人,虽说我不是完壁之身,对你有些不公,但我把最宝贝的辰儿给你,希
望以后你能对她好点。”

  “会的!”许平郑重地点头,信誓旦旦地说:

  “莲池姐姐,我很高兴你能把下半生交给我。不管如何,你只要相信和我一
起会幸福就行了!”

  “知道了,老实躺着吧!”

  朱莲池因为这简单得没丝毫浪漫的誓言,眼圈有些发红,感动之余也不想让
气氛变得伤感,挥手打断这个话题。

  朱莲池这时没半点扭捏,小手本能一个停滞,轻轻解开自己的衣物,遮羞的
绸缎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响。许平不经意转头一看,海绵体迅速充血,瞬间让压
在身下的龙根都有点疼了,力量强得快把床板顶穿。

  朱莲池此时已然衣裳尽去,完美的乳房、性感的小腰和一双修长美腿仿佛都
在发出诱人讯息。成熟女人的丰腴妖娆,加上皇家女子特有的幽雅气质,让这具
美丽赢体在性感中似乎多了几分高贵,能让男人瞬间产生极大的征服欲!

  许平不禁感觉喉咙热了一下,这时两人四目相对,朱莲池给了许平一个温柔
媚笑后,挪着身子扭到床上,轻盈坐在许平旁边,一双如玉般细嫩小手轻轻按在
许平肩膀上,揉捏几下后,小心翼翼地问:“这样,舒服吗?”

  “嗯……”许平舒服地哼了一下,拿捏的力度确实是不错。

  “你闭上眼,先休息一下吧丨?”

  朱莲池的声音总是软软的,软得让人连想拒绝的意思都没有。或许这时她还
有些羞于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尽管表现得很主动,还是有几分扭捏。

  许平闭上眼,决定在付出体力之前先享受一下。有些惊讶堂姐这么高贵的身
份,按摩技术却那么好。不管是穴位拿捏,还是力度大小都特别适中,似乎被她
的小手一按,僵硬的肌肉都会松散,太不可思议了。

  本来两人已经赢身相对,应该激情澎湃才对,但画面却那么温馨。许平舒服
得几乎有点昏昏欲睡,朱莲池则是一脸幸福,眼含笑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又成熟又
青涩的小男人,完全像是伺候自己的丈夫。即使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却没半点
疲惫的也思田心。

  迷糊地躺了好一会儿,许平突然感觉有一阵风吹过来,机灵一醒,转头一看。

  帐帘轻轻拉开一个小口,一个轻盈娇小的身影迅速跑进来,穿着纯白色的裙
子,看起来特别俏皮,秀发沐浴过后随意散开,显得清新可人。

  只是小身影进来时原本很欢快,但站在帘子前时却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看
着眼前场景。张着小嘴的模样特别可爱,她似乎对眼前香艳场景有些傻眼!

  如此可爱的少女不是朱雨辰还能是谁?许平一看,脑子有点乱了!这小丫头
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和堂姐的事,虽说她很活泼开朗,但以她略带泼辣的性子,看
见这一幕还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雨辰刚才去沐浴更衣时还是一路哭着的,这会儿也是朱莲池吩咐丫鬟喊她过
来。只是她原本以为今晚会和心爱的叔叔恩爱缠绵一夜,没想到进来时却看见两
人赤身赢体的一幕,尤其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母亲。

  朱雨辰顿时心乱如麻,不知是什么感受。说生气不是,说吃醋也不是,嫉妒
更不像,乱得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洗好啦!”许平憋了半天,一看她傻眼成那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辰儿,来……”

  原本矜持的朱莲池反而落落大方,温柔地笑了笑后,不管自己此时一丝不挂,
扭着身子走下床牵着女儿的小手,慢慢带她往床上走。

  朱雨辰有点回不过神,老实得像小时候一样,乖乖跟着娘亲一起走。只是此
时目光忍不住在娘亲的赤赢身体上来回看着,不管是成熟身段、饱满乳房,都充
斥着女性魅力。成熟女人的性感诱惑让她一时之间看得有点呆了,隐隐自卑自己
略显青涩的身材。

  小雨辰一脸呆滞,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任由朱莲池牵到床上。这时她看了看身
前疼爱自己的叔叔,又看了看依旧满面慈爱的母亲,张着嘴,有些结巴地说:

  “你、你们……”

  “辰儿乖!”朱莲池倒也落落大方,伸手将心肝宝贝抱在怀里,一边摇晃,
一边轻声细语:

  “你叔叔喜欢娘,娘也喜欢他。现在娘问你,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许平没想到她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微微恍神之下,明白堂姐的聪明所在。

  雨辰性子虽然有时泼辣一点,但其实是个善良孩子!她没那么多的鬼心眼,
这样直接的话更能让她接受。一琢磨明白,许平投去期许又满是怜爱的目光。

  “没、没……”雨辰感觉还有点回不过神,摇头动作显得有些生硬,似乎喃
喃自语:

  “娘,我……我只是想不到,你们那么突然……”

  “还突然呀!”朱莲池妩媚地笑了,小手环着女儿的腰,抱着她,疼爱又有
点打闹地说:

  “你这个小醋精还在装傻,上次我在你叔叔府里过夜,不就有些小奸细把事
情都告诉你了吗?那时候你还两、三天没理我……”

  “我……”朱雨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抿着小唇,完全是个乖巧的小孩
子。

  往日的豪放狂野完全不见,这时缩在朱莲池怀里,俨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辰儿!”许平一看没什么问题,凑上前从前边抱着她的腰,等于和堂姐两
人把这个可爱小丫头抱在中间。没等她幽怨地撒娇几句,亲了亲她粉嫩小脸,含
情脉地说:

  “你们娘俩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未来你出嫁后,你娘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以后让叔叔来照顾你们好吗……”

  “娘……”

  小雨辰被这动情的话说得眼圈有些发红。本来她就是个单纯感性的人,想为
娘寻个伴侣也是她第一个说的,但现在伴随娘亲的却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再怎么
有准备,心里都感觉怪怪的。

  “辰儿乖,以后叔叔会好好对你们的!”

  许平知道这种事愈说会愈复杂,索性将她的小手一紧,不客气地低头吻上她
的脖子,一边亲吻,一边不客气地用手抚摩她的腰后。

  朱莲池脸上不禁一红。许平这一紧,把她的一双手也夹住了,小手刚好若有
若无地摩擦着龙根。此时的她不像刚才落落大方,毕竟女儿被两人夹在中间,这
种微妙感还是让她有些难为情。

  “叔叔……”

  雨辰本来还有点尴尬,但小别胜新婚,被许平爱抚一会儿后,脸色慢慢红了
起来。眼里含着柔意地看了看两人,小手也紧紧抱住许平,细语喃声:

  “你答应辰儿,对辰儿好,对娘得比对人家还要好。”

  “傻孩子!”

  朱莲池见女儿心乱如麻时竟然说出如此孝顺的话,虽说目前情境有些荒唐,
但听在耳里也是甜在心里,说话时声音都感动得有点颤抖。

  “叔叔不能答应你……”

  许平满面严肃地摇头,见怀里可爱的小丫头面露紧张之意,立刻温柔地笑了,
轻吻她红润小嘴,一边吻,一边尽是柔情地说:

  “叔叔不会厚此薄彼,我会对你们母女一样好!不会冷落你娘,也不会忽视
我的宝贝雨辰……”

  “叔叔……”

  雨辰动情地嘤#一声,情到浓时,也管不了小小羞涩,投入许平怀里,温柔
小舌头挑逗地动了起来,一下又一下舔着许平的嘴唇。

  许平也不客气,含着她芳香动人的小嫩舌轻轻吸吮,来个长长的湿吻。只是
这时堂姐赤赢身体近在咫尺,色欲腾起,一边和雨辰亲吻,一手已经忍不住摸上
少妇性感的腰肢,慢慢往上抓住她饱满乳房,肆意揉捏充满弹性的乳肉。

  “嗯……”朱莲池在乳头被轻轻捏住之时,酥麻快感让她浑身为之一软,再
次靠在女儿身上。眼看女儿被吻得一脸陶醉,手有些鬼使神差地摸到她的腰上,
钻进她的上衣里。

  “娘……”

  细嫩的抚摩宛如在呵护绝世珍宝,这种柔软有别于男人手上的粗糙,雨辰顿
时一个激灵,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母亲的手钻进自己的衣服里,有些回不过神地
说:

  “您干嘛呀……”

  “娘看你穿着衣服不舒服!”朱莲池脑子一醒,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
顺手脱着她的上衣,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

  “当娘的就得操这么多心,一会儿你不用太拘谨了,娘想看你们恩恩爱爱的!”

  “嗯……”

  朱莲池的话总是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即使在这香艳旖旎的时刻也一样。雨
辰又羞又感到十分刺激,乖巧地让母亲脱去身上衣服,扭捏地露出青涩又十分动
人的胸体。

  母女俩一样白晰动人,一个宛如青涩的小苹果,全身上下都充满青春气息,
但性格却狂野大胆。另一个却是完美成熟的美少妇,丰腴身姿充分诠释女性的温
婉和贤惠,性格温柔可人。性格鲜明的一对母女花各有迷人魅力,当她们一起在
面前赤赢着足以让男人疯狂的身体时,这种人间至高的诱惑简直要让人爆血管。

  许平看得有曲果了,浑身像是冒火一样的燥热。虽然三人之间都是赤赢相对,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激情四射的母女双飞,但进展得这么快还真有点适应不了。
别说许平有点无从下手,就连一向对性事比较狂野的小侄女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
下头。

  朱莲池感觉两人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女儿老是用眼光偷偷看向自己的下身,
看得让人有些难为情,脸一红,马上咬牙把女儿使劲一推,尽量用平和口气说:
“好啦,小别胜新婚,你们小俩口先恩爱一下吧!”

  雨辰嘤咛一声后扑到许平怀里,而且扑得很是合适,小脸正好埋在许平胯下。

  这刺激的一幕让龙根无比活跃地跳起来,竟然正好在她的小脸上抽了一下。

  许平兴奋得都快疯了,但是看她们还有点放不开,索性将小侄女要抬起来的
脑袋往胯下一按,用轻柔口吻说:“辰儿,你再这样的话,你娘也会不好意思的!
叔叔很想你,先让叔叔舒服一下好吗……”

  “嚼……”

  小雨辰答应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久久的思念让她拒绝不了这充满魔力的
声音。眼前熟悉的大家伙又散发着让人陶醉的味道,虽然心里还有点羞怯,但眼
一闭,试探性地用舌头在龟头上舔了一下。

  “好辰儿,真舒服……”

  许平一边赞许地叹息一声,一边忍不住摸上她细嫩乳房,轻轻揉按之余,开
始卖力挑逗她的小乳头。

  “叔叔……”

  雨辰早就动情,小乳头竟然充血得有点硬。被挑逗几下后,忍不住呻吟出声,
小嘴立刻含住龟头轻轻吸吮,似乎羞于发出那种动人声线。

  “好舒服呀……”

  许平有些夸张地赞叹一声,一边玩着她的乳房,一边欣赏这个小可爱在胯下
越发卖力的舔弄。小舌头打着卷舔来舔去的,刺激每一个敏感部位,不得不说这
丫头的舌功真是愈来愈厉害。

  小雨辰一直闭着眼睛不肯睁开,不过随着熟悉味道刺激情欲泛滥,渐渐不像
一开始的拘束,小手不停在许平胯下抚摸,灵巧的舌头也十分活跃地舔拭,滋滋
水声和津津有味的表情,看得朱莲池都有些脸红。

  这丫头进入状态了。许平舒服地哼了一声后,看着旁边的堂姐面色含春,似
乎有些不安地磨蹭自己的双腿,立即嘿嘿一笑,一把抱过她的腰身,将她拉过去。

  朱莲池也没有半点抵抗,软软靠在许平臂弯里,抬起头来时,眼里早就饱含
无尽春意。

  幽幽一眼后,美少妇轻轻闭上美眸。如此直接的邀请连傻子都明白,许平立
刻182不客气地用另一只手摸上她胸前美乳,吻上她嘴唇之时,一条灵巧舌头
已经迫不及待地钻过来,有些激动地寻找男人的滋味。

  双手各握着母女俩的一团乳房,小雨辰青春朝气的身体充满迷人弹性和结实
手感;堂姐少妇的乳房如水般柔和,即使哺育过孩子也不失圆润和坚挺,手感上
各有千秋,但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两人吻得陶醉不已,在胯下埋头苦干的小雨辰听到亲吻声,抬头时微微错愕,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娘一脸幸福的陶醉,心里也感到一阵喜意。她低下头继续
默不坐声地舔着龟头,小手却抓住娘的手,轻轻放在早已火热无比的龙根上。

  “辰儿……”朱莲池有些惊鲜地看着女儿暧昧的动作,但马上被许平的热吻
堵回去,索性闭上眼,用手抓住龙根,轻轻地上下套弄起来。

  雨辰对眼前的场景感到空前的刺激感,恋恋不舍地吻了吻龟头后,火热小嘴
开始在许平肌肤上游走,吻过腹肌、胸膛后,大胆地挤到两人中间。

  她突然在两人脸上各自亲了一下后,抱着许平的脖子,一手在胸膛轻轻抚摩,
一手情不自禁地抱过娘的脖子。

  “辰儿……”

  许平被这香艳场景弄得几欲暴走,恋恋不舍地离开堂姐性感的小嘴,又抱着
雨辰来回亲着!

  这时候气氛空前浓郁,三人贴在一起彼此扭动。许平在母女俩柔软嘴唇上来
回亲吻,意乱情迷之间三人,竟然吻在一起,三条舌头有些错乱地在空气中纠缠,
充斥耳里的只有啧啧亲吻声。

  母女俩满面情动地闭着眼,舌头因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许平看到这激情一
幕,更是难掩冲动,邪念一起,慢慢引动她们的舌头若有若无地互相舔着,慢慢
吸吮几下,又引导过去让她们亲吻。

  朱莲池先发现一点不对劲,睁开眼时,看见女儿一脸陶醉地舔着自己的舌头,
吓得立刻往后一缩。虽然已经准备好母女共事一夫,但一时接受不了如此荒唐—。
“娘……”

  朱雨辰睁眼一看许平眼里火热的色欲和娘情动之中的丝毫尴尬,立刻也明白
怎么回事。但她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用力扑上去,把娘成熟动人的身体压在身
下,喘着急气,看着这个最疼爱自己的女人。

  “辰儿,你干什么……”

  朱莲池有些慌了手脚,一边推着女儿,一边着急地挣扎。但雨辰到底练过武
的,她的柔弱力道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叔叔!”

  雨辰突然回过头看着许平,眼含春意十分撩人,用尽是挑逗的语气问:“看
辰儿亲娘,您是不是很兴奋……”

  “辰儿,你这是干什么……”朱莲池一听顿时慌得不行,就连许平都对这大
胆的话有些目瞪口呆。

  “娘……”

  小雨辰转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慌张的母亲。羞怯笑容中带着几分蠢
蠢欲动的兴奋,她舔了舔红润小嘴说:“我还没和女人亲过呢,人家想亲亲你……”

  如此荒唐的话让许平兴奋得都快发疯。朱莲池微微一愣,雨辰已经抱着她的
脖子亲下去。嘴唇相碰时,朱莲池本能闭上嘴,阻止女儿的小舌头入侵自己的口
腔,一边别着头躲避,一边用颤抖的话呢喃:

  “辰儿,别、别这样……我、我是你娘……”

  许平看眼前这一幕早已疯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和林紫颜母女的双飞还略
带含蓄,成熟少妇教导青涩女儿的情景已经足够刺激,眼下这一幕才真的叫人血
脉贲张!狂野的女儿竟然在占母亲便宜,这种荒唐场景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叔叔,娘不让我亲……”

  雨辰努力半天,撬不开母亲的牙关,抬起头不满地舔了舔嘴唇,妩媚地看着
许平。她看起来特别调皮,也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许平震惊得说不出话,眼看小侄女腿间细嫩已经泛滥一片,没想到她调戏自
己的母亲还会如此情动,真恨不能把坚硬的龙根直接插进去,好好教训这个让人
疯狂的小妖精。

  “呵呵……”

  许平除了傻笑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小雨辰实在太疯狂了,大胆的作风连
自己都觉得该向她磕几个头膜拜一下。

  “嘻嘻!”

  雨辰嘻笑地压住娘亲挣扎的身体,一边添着嘴唇,一边饶有兴致地说:

  “听说您还没和娘结合过,一会儿我要看你们在一起怎么样!嘿嘿!娘的声
音那么好听,叫起来肯定也让人受不了……”

  “辰儿,你这孩子……”

  朱莲池憋得脸都红了,这哪还是自己的女儿?好色的样子比起荒唐的堂弟有
过之而无不及!更离谱的是两人都是女儿身,而且自己还是她的母亲。

  “好!”

  许平被逗得欲火中烧,一听小侄女说出这么诱人的话,早已按掠不住想加入
这场香艳肉戏之中。他立刻跨前一步,双手从背后环过去,在小雨辰充满弹性的
乳房上揉了起来。

  “叔叔,好舒服哦……”小雨辰满面陶醉地呻吟,小手也轻轻按在朱莲池的
乳房上,仿着许平的节奏轻轻揉了起来。

  “辰儿,你太……”

  朱莲池感到乳房上的快感很是强烈,但羞耻与矜持作祟,还是想喝止女儿越
发荒唐的行为。

  她话音还没落,小雨辰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亮光,趁着她张嘴,突然狠狠地吻
下去,灵巧的小舌头马上游过去,在娘亲芬芳香甜的小嘴里肆意搅动,像和许平
亲吻一样挑逗娘亲更加柔软的舌头。

  请续看《流氓大地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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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流氓大地主-24(本集字数:66629)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出版/河图文化有限公司

                            内容简介:

  朱莲池率领天武营大军前来支援攻打津门的行动,但这帮隐没甚久、对朝廷
有所不满的老兵不易驾驭,许平虽用之,却也暗自忌惮。不料天武营一开拔,就
受到叛军饿狼营的拦阻!

  恶鬼营强攻津门南坡,空名为了报仇而杀性狂发、直指周云坤,但悍勇之下
竟成错事;许平布置请君入甕的陷阱,诱来盲勇的周家军。剷灭津门叛军的计策
随天色渐晚而渐次出笼……


  目录:
  第一章    母女同欢!
  第二章    兵临城下!
  第三章    误杀!
  第四章    计中计!
  第五章    机关与陷阱
  第六章    炮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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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母女同欢

  “呜……”朱莲池慌忙地挣扎着,但现在已经没办法了,女儿舌头的侵入是
那么有力,灵巧地撩拨一下就让自己感觉到一阵酥麻!想闭上嘴拒绝,却又怕伤
害到口中灵活的小精灵,只能慌乱地挪开舌头,尽量闪躲这种让人无法想象的挑
逗。

  小雨辰在亲吻娘亲时十分卖力,一只小手也悄悄摸到许平胯下,握住了龙根。

  见坚硬的大家伙激动地跳了两下,她变得更加卖力,不仅更用力地亲着朱莲
池,舌头更是粗鲁地舔起娘亲的牙齿,小手也在许平的胯下激烈套弄起来。

  “不……”朱莲池的呼吸更加急促,身子也开始不安地扭动着。从没想过被
女儿亲吻竟然会是如此美妙,身体里似乎开始有火焰在燃烧一样;随着女儿的动
作更加娴熟,她原本强烈的抵抗也变得愈来愈虚弱。

  小雨辰也是一副春情大动的样子,见娘亲的抵抗变弱,马上试探性地和她互
动,吸吮、纠缠,灵巧的舌头也开始舔着娘亲敏感的舌苔!小手适时摸上曾经哺
育她的乳房,一边玩着乳肉,一边轻捏着乳头,进一步刺激着娘亲的欲望。

  朱莲池的理智和矜持,在女儿的挑逗下已经渐渐崩溃;嘴里柔软的小香舌,
撩得让人躁热到有些受不了,舌头开始本能地、木讷地回应几下。同为女儿身的
小雨辰,自然明白女人的敏感部位在哪里,而且她的性经验比起母亲更加丰富,
娴熟的手法和模仿着许平的粗鲁,早已经将朱莲池玩弄成一滩无法抵抗的软泥。

  “辰儿,不行……”朱莲池仅存的一丝理智还在挣扎,但这时身体已经失去
抵抗力,几乎在享受女儿的爱抚了。

  许平在旁边看得激动不已。看到这母女俩的亲吻变得激烈起来,舌头有些生
涩地搅动在一起。忍不住往前几步跪到她们面前,猛地握着龙根插在她们的唇间,
用龟头磨蹭她们红通通的小嘴,有些粗鲁又有些期待地打断这香艳到极点的长吻。

  小雨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妩媚一笑后轻挽了一下散开的头发,牵引着龙根
放在朱莲池的嘴唇上。小舌头一会儿舔舔许平的龟头,一会儿又舔舔娘亲的嘴唇,
还故意用撩拨的眼神看向许平,似乎是在问人家这样你爽不爽,妖媚的样子让许
平差点忍不住走火了。

  朱莲池从女儿火热的湿吻中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刚才已经窒
息了一样。嘴唇一动,看到眼前淫秽的场景,鼻子里充斥着阳物的味道和女儿小
嘴的芬芳。不知道是不是雨辰刚才的荒唐已经彻底打破她的矜持,现在竟然默认
地闭上眼,小舌头轻轻地在龙根上舔了起来!

  许平舒服得直打颤,身下的母女花一边互相亲吻,一边为自己口交。光是画
面就已经让人无法承受,更何况这时的雨辰还不时投来妖媚的目光,如果不是意
志力坚定的话,谁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呀!

  “娘……”雨辰一会儿亲亲龟头,一会儿又吻着娘亲,引导她的舌头在龙根
上不停游走,母女俩混合的味道让她也倍感情动,话语间已经充满撩人的妖媚。

  “啊……”许平舒服得直发颤,尤其雨辰这小妖精还会舔和腿根,当看到母
女俩一起蔬着自己的龟头时,那场景更是刺激,视觉上的冲击强得让心脏都有些
承受不了。

  荒淫的场景持续了好一会儿,朱莲池已经从一开始的羞涩转为主动。

  雨辰感觉有些累了,起身坐到一旁,老实地看着娘亲主动为叔叔口交,嬉笑
着说:“好啦,叔叔,您还没和我娘春宵一刻呢。今天我这当晚辈的孝敬你们,
人家先老实地待在一边啰……”

  “死孩子!”朱莲池这时还在吞吐着龟头,一听女儿露骨的话,顿时娇羞难
当,毕竟刚才和女儿一起做出那么荒唐的事,饶是她再怎么想得开,现在还是会
感到极端的难为情。

  “娘,你真的这么想吗……”雨辰狡黠地笑了笑,突然抓住朱莲池的小脚,
把她的腿呈M 字形分开,看着中间潮湿一片的地方,舔了舔嘴唇,放肆地笑道:
“但是您看起来好享受哦……”

  成熟美艳的身体,此时已经包覆上一层火热的红晕;一脸妩媚的潮红和湿汗,
一头青丝随意散开,让人感觉倍加妖娆。小嘴上有些狼狈,不知道是女儿的口水
还是许平的分泌物,荒淫中尽是诱人的气息。

  美腿间的羞处早已泛滥一片,柔软的体毛湿淋淋地贴在雪白的肌肤上,艳红
色的阴唇小小分开着,鲜嫩无比的红肉上覆盖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爱液,甚至泛滥
得流到粉嫩的小菊花上,在床单上打湿了巴掌大的地方。

  此刻的朱莲池是如此妖娆迷人,就算是顽皮的小雨辰也都看得有些呆了。成
熟女人的魅力是如此强烈,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诱惑让人有些承受不了,就连只是
一时玩心的她都不禁为之吸引,感叹着娘亲真是倾国绝色的尤物呀!

  “冤孽呀……”朱莲池见两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下身,羞怯得本想挣扎,
但转念一想,现在难为情,以后还不是一样要荒唐吗?

  她索性闭上眼别过头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两人的视线似乎都带着温度
一样,让自己的身子愈来愈无法抑制而感到焦躁,身体开始本能地颤抖着。

  “叔叔你还等什么,还不快上……”雨辰看得有些受不了,腿间也是又湿又
痒,很想和日思夜想的叔叔好好温存一番。但知道娘亲现在仍然有点放不开,所
以还是体贴地鼓励着两人。

  女儿的话实在太淫荡了,竟然叫小男人快点干她妈妈。朱莲池娇躯顿时颤了
一下,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刺激,但又能感受到女儿的体贴,心里一下子五味杂陈,
有些说不出滋味了。

  “雨辰!”许平萌发一个更加邪恶的想法,这时候看到她趴在朱莲池的腿边,
小嘴巴几乎快贴到生她的小穴,脑子一热立刻脱口而出说:“和你娘亲嘴的滋味
怎么样?”

  朱莲池一听许平问得那么兴奋又那么淫秽,紧闭着眼睛装作听不见,但不知
道为什么,现在摆出如此香艳的姿势,把下身暴露在女儿和堂弟的面前,竟然让
她从心里产生前所未有的愉悦!久未被开垦的身体空前兴奋,身体一缩就能清晰
感觉到下身再次分泌出一些爱液!

  “很舒服、很软……”雨辰脸色微微一红,马上又放肆地笑了起来,一边抛
着媚眼,一边挑逗着说:“比和叔叔亲嘴爽多了,叔叔的舌头好粗糙呀……”

  “小妖精,造反呀!”许平佯装生气地伸手拉了她一下,“正好”让她一个
不稳,整个人趴倒在朱莲池腿间,近在咫尺地面对着生出她的小嫩穴。

  小雨辰也是愣了一下。位置竟然那么准,这一下她的小嘴直接亲在娘亲的羞
处上,唇上已经沾到不少爱液,一股女人的浓郁气息立刻扑面而来!立刻醒悟许
平在戏弄她,狠狠地白了一眼后,竟然没有抬起头来的意思。

  “啊……”朱莲池顿时情动地呻吟了一下,马上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睁开
眼惊慌地看着女儿的小脑袋伏在自己胯间,还有她脸上调侃一样的坏笑。

  “叔叔,你真坏……”雨辰明白许平要她亲吻这片生下自己的地方,给娘亲
更多刺激。虽然心里很想让叔叔好好地兴奋一下,满足这有点变态的要求,但心
里多少还是有点别扭。

  她犹豫了一会儿后,摇着头楚楚可怜地说:“叔叔,以后好吗……辰儿,现
在……还有点受不了!”

  “呵呵,那你知道怎么办吧?”许平说话的同时,跪到朱莲池的腿间,却是
把早已硬得吓人的龙根凑到雨辰的小嘴旁。

  “人家明白……”小雨辰眼里充满无限的媚意,很是仔细地把龙根舔得闪闪
发亮后,小手轻轻地牵着龟头放在朱莲池的羞处外,还顽皮地抓着龟头在那艳红
的肉缝上磨蹭了几下。

  “辰、辰儿……”朱莲池咬着牙,仍是细若蚊蝇般呻吟出来,身体剧烈地抽
搐着。

  这一夜的荒唐实在太过刺激,刺激得让人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了。

  “娘……”雨辰给了许平一个温存的微笑后,扭着身子贴到朱莲池的身上,
撒娇一样地磨蹭着,一边还抱住她的脖子,用小嘴亲吻着她雪白的脖子,娇滴滴
地说:

  “您为了辰儿辛苦那么多年,辰儿也要您享受做女人的乐趣。叔叔很强的,
您别管辰儿了,好好享受吧……”

  “没羞没臊的孩子……”尽管刚才被女儿荒唐的行为弄得又羞又气,但现在
这种撒娇又温情的话却让人那么心动。朱莲池不禁反手抱住这可爱的心肝宝贝,
感动地呢喃道:“娘不苦,娘有你……你长大了,也懂事了,娘高兴都来不及……”

  “叔叔,还等什么!”雨辰露出满意的笑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许平,用极
度暧昧的口吻诱惑说:“娘都那么湿了,你还不赶紧满足她,小心娘反悔哦……”

  “这孩子……”朱莲池娇滴滴地嗔怪了一下,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了许平一眼,
见那巨大的阳物已经顶在自己的胯间,男人充满欲望地看着自己。她感觉身体的
需求再一次膨胀,禁不住软软地说:“平儿,轻点……”

  小侄女期许又温情的眼神,堂姐含情脉脉中的鼓励,今晚的前戏已经够疯狂
了,只要是男人都无法再忍耐这极端的邀约,只要轻轻一挺腰就能彻底占有这对
绝色的母女花。

  许平不禁喘起大气,手甚至有些颤抖地摸到朱莲池的羞处,轻柔而兴奋地在
阴蒂上按了一下。那已经充血得很硬,看得出她在矜持之中,情欲已经升到忍耐
的极限。

  “啊……”朱莲池情动地哼声,身子也随之轻轻一颤。

  许平轻轻地揉了几下,知道她已经禁欲多年,几乎没有男欢女爱,所以眼里
尽是怜爱的温柔。他先缓解她的紧张后,才慢慢拨开两片早已湿润无比的阴唇,
将龟头直接顶在她艳红色的嫩肉上,一接触后就感觉很热、很软,特别的湿。

  “嗯……”朱莲池又是含羞一吟,柔软的声线此时听起来更加荡人心魂,连
雨辰都感觉骨头有些发软了!

  许平深吸一口气后,才往前稍稍一挺,对准地方开始侵入。由于有足够润滑
的关系,即使她的身子久未被开垦,但进入还是没什么难度,稍稍一用力,龟头
立刻进入一个温暖的所在,被潮湿而火热的嫩肉所包围,舒服得许平差点就要走
火了。

  “胀……”朱莲池似乎很是激动,本就娇嫩的小脸,现在红红的看起来特别
有春意,而小嘴微张的模样更是诱人无比。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被男人进入,除了
不适之外还有一种强烈的渴望。

  雨辰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虽然很是兴奋,但一脸的温情还是十分可人。看
到母亲情绪有点激动,马上一边亲吻着她的脸,一边柔声安慰说:“娘不怕……
叔叔很温柔的,辰儿在这里陪着你……”

  或许是女儿安慰的话产生作用,朱莲池因紧张而僵硬的身体略为缓解。趁这
机会,许平也一手按着她的阴蒂,一手将她的腿架在腰上,继续挺着腰前行。

  他可以清晰感觉到,随着堂姐每一次紧张的颤抖,龟头挤开紧贴在一起的嫩
肉,慢慢前进!

  这种奇妙的感觉简直像是为处子开苞一样,不同的是少妇的阴道内有着少女
难有的弹性!难道真是禁欲已久的关系?即使已经生育过孩子,但她的紧凑程度,
感觉上真的不逊色于年轻女子!

  当龙根全部插入后,小穴极为贴合地夹紧自己,许平舒服得一直颤抖。

  “娘,全进去了……”雨辰看着娘亲的贞洁一点一点失去,当两人彻底结合
在一起时,竟然兴奋地抱着朱莲池亲了一下,高兴地说:“以后我们就能在一起
了,娘一辈子都要和辰儿在一起……”

  “辰、辰儿……”朱莲池气喘吁吁又面带怜爱地看了女儿一眼,这时候心里
真是百感交集。本以为自己会在女儿出嫁后变得孤独,却在这种不再年少的时候
迎来另一个男人的进入;这个男人却是自己的堂弟、自己女儿的夫婿。

  “娘,您别动……”雨辰似乎有点兴奋过头,一边按着她的手,一边笑嘻嘻
地说:“您躺着就好了,让辰儿和叔叔来伺候您,保证您欲仙欲死,比什么都爽……”

  “莲池姐姐,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许平爱怜地抓起她的手亲了一下,
有些激动地说:“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今天,我会让你做个幸福的新娘子。”

  “嗯……”朱莲池羞涩地看了看两人,有些难为情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身体里的饱涨所带来的刺激如此强烈,只是本能收缩一下,就感觉自己似乎又分
泌出更多爱液;压抑多年的澎湃欲望,让她的呼吸急剧加快,渴望着体内巨大的
阳物能带给自己极高的满足。

  雨辰迅速坐到一旁,给了许平一个鼓励的眼神后,含情脉脉地说:“叔叔,
交给你了……”

  “嗯!”许平兴奋得都要疯了。一个当女儿的竟然要自己好好地干她妈,哪
来这么荒唐的事呀。

  再看堂姐脸上红得简直像有火在烧一样,喘息的节奏已经彻底乱了,原本娴
静的水眸此时尽是动情的妩媚,模样媚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朱莲池的娇躯一直不停颤抖着,紧凑的阴道一缩一缩地夹得极紧,似乎还在
适应体内巨大的阳物。

  许平一看,顿时咽了咽口水,双手轻轻地抚过她平坦的小腹,慢慢抓住一对
饱满动人的乳房,一边轻揉,一边颤声问道:“莲池姐姐,可以动了吗?”

  “嗯……”朱莲池的声音细小得几乎听不见,被女儿看到自己和堂弟交合,
她也是不好意思地闭上眼。

  “那我动啰……”许平故意想逗逗她,双手不停地刺激她敏感红润的小乳头,
但下身就是没有半点动作,只是深深地顶进却没有抽动。

  “平、平儿……”朱莲池妩媚地嘤咛一下,这时被逗得心痒难耐,身子也是
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希望体内的巨物能狠狠地满足自己压抑多年的情欲。

  “废什么话呀,都这种时候了还那么多话……”雨辰一看两人还在调情,立
刻有些不满。

  她早就想看看,一向娴静的妈妈上了床会变成怎样!嘀咕一句后,小手放到
许平的臀上使劲一推,感觉像是顽皮,又有点像是吃醋。

  许平感觉整个人前倾了一下,本来已经尽根没入的龙根,似乎又再进去了一
点。

  龟头死死地顶在子宫口上,成熟的子宫激动痉挛着,嫩穴也不停地蠕动,一
阵阵的抖动舒服得让许平差点走火。

  “啊……”朱莲池顿时爽得叫了一声,小口张开,嘴唇都在瑟瑟发颤,看样
子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强烈的刺激,小手紧紧地抓着床单,都有些抽搐了。

  “顽皮!”许平赞许中又有些淫荡地笑了笑,这时候确实也没办法忍耐憋了
整晚的欲火。、给了堂姐一个深情的眼神后,腰开始轻轻挺动起来,感受着抽出
时和肉壁紧紧的摩擦,巨大的龙根在堂姐成熟的身体里慢慢进出。

  “嗯,好……好大……”朱莲池不禁呻吟起来,张着嘴似乎有点喘不过气,
粉眉微皱也不知道到底是愉悦还是痛苦,似乎还在努力适应这巨大的尺寸。

  “这么温柔呀!”雨辰在旁边看着龙根缓慢地进出妈妈的小穴,动作慢得有
些离谱,虽然脸上有几分羞红,但还是抬头白了许平一眼,嘟着小嘴嘀咕道:
“叔叔,你对我可没这么好过……”

  “你这个鬼丫头!”许平爽得直吐大气,一看这时小雨辰还在顽皮,立刻拍
了拍她雪白的嫩臀,笑骂道:“你不就是喜欢粗鲁一点吗?不用力点你还会骂人
呢!”

  “呸……”雨辰嗲嗲地白了一眼后,笑眯眯地趴到朱莲池的身上,故意将雪
白圆嫩的小美臀翘向许平,呼吸有些不稳地说:“你只喜欢我妈妈却不喜欢我,
人家要和你抢……”

  “辰、辰儿……”朱莲池轻轻地呻吟着,见女儿一脸顽皮地看着自己被男人
插入时的样子,立刻有点难为情,不过这时感觉双手似乎需要抓住什么东西,立
刻本能地摸着女儿的小蛮腰!

  “妈,辰儿在哦……”小雨辰狡黠地笑了笑,妩媚地舔了舔嘴唇后,趴在妈
妈的身上,柔软的吻轻轻印在妈妈性感的锁骨上,丁香小舌不安分地品尝妈妈雪
白动人的身体,以及一滴滴充满女人香的汗珠。

  “啊……”朱莲池受到刺激,立刻妖媚地呻吟了一下,身子也更加火热。下
身火热的抽动、女儿灵巧的挑逗,二者结合在一起让她激动不已。

  许平一看顿时兴奋难当,尤其这时小雨辰还故意挑逗自己。嫩白的翘臀在眼
前不安分地摇来摇去,腿间粉嫩迷人的小肉缝已是洪水泛滥,连粉嫩的小菊花都
是潮湿一片。

  这种刺激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呀!许平一边开始用三浅一深的方式轻轻地抽插
着朱莲池,一边已经忍不住伸出一手,朝小侄女青?的腿间摸过去。

  “叔叔……”火热的手掌把羞涩的小地方满满覆盖,小雨辰不由得哼了一下,
或许是太刺激的关系,立刻有点激动地含住妈妈的乳头,使劲地吸吮,让朱莲池
也和她一起呻吟出来。

  许平亲到母女俩妖媚的呻吟后更加兴奋,下身不停地进出着堂姐成熟饱满的
花穴,手掌却是开始玩弄小侄女羞涩的身体,手指轻轻地按住小小的可爱阴蒂,
立刻让朱雨辰不停颤抖着。夹住两片小阴唇时,她更是激动得叫了出来,摇晃着
小美臀,似乎希望挑逗能更加猛烈,才能满足她对叔叔的思念。

  “辰儿……轻、轻点……啊……”

  朱莲池控制不住地呻吟出来,一声声宛如百灵啼叫般悦耳,细软的声线充满
女性的魅力,听起来更是妩媚得让人酥软。

  “娘……我……”小雨辰满面潮红,含着妈妈的乳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但
从紧绷的小脸来看,这淫秽而香艳的肉戏也让她感觉太过刺激了,马上将这种刺
激以亲吻的方式发泄在妈妈的乳房上。

  许平不停地玩弄着母女俩,在慢慢的抽送中见堂姐的爱液愈来愈多,呻吟也
是愈来愈响、一脸陶醉,看起来已经在自己和雨辰的夹击下渐入佳境。

  尽管有点不舍,但还是先放开了雨辰,双手抱着堂姐丰腴的腰身加快抽插的
速度,想先让这动人的尤物品尝到美妙的滋味。

  “啊……轻、轻点……”朱莲池马上呻吟出声,舒服得甚至弓起腰发着颤。

  结合处撞得啪啪作响,肉与肉相撞时还发出拍水的声音,尤其是巨大的龙根
一下又一下的进出,看起来沉重有力,更是有刺激性。

  许平低着头,看到自己的大家伙进出着这具美丽的身体,简直兴奋透了。他
一边享受堂姐紧凑的阴道,一边淫笑着问:“堂姐,我的家伙够大吧……”

  由于太过激动的关系,许平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朱莲池的身体已经红得像
火在烧一样,布满汗珠,散发动人的味道,皱着眉头似是难受地颤道:“不……
不行……太、太深了……轻、轻点……”

  “不深,哪深了……”许平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以手指探到她下身,按搓兴
奋得充血的小阴蒂,色眯眯地说:“连雨辰都能生出来,哪还怕我这个啊……”

  “不、不行……别碰、别碰那……”朱莲池的声线一下子高了起来,一边含
糊不清地呻吟着,一边激动地扭着身子,似乎阴蒂和小穴同时被刺激,让她久未
承欢的身子有些受不了了。

  这副妖媚的姿态让许平更加冲动,欲望也变得空前高涨,将她的双腿夹在臂
弯里后闷吼孓一下,再次加快抽插的速度。这时朱莲池连话都说不出了,丰腴的
身体被撞得上下摆动着,嘴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了!

  小雨辰见叔叔不但停止爱抚自己,还说出这种捉弄人的话,立刻有些生气了,
柔软的身子像蛇一样缠到许平的身前,妩媚地笑了笑后,陶醉地亲吻许平的胸膛,
小手不停游走着,小舌头也是连连挑逗许平的乳头,靠,下身是妖娆的美少妇不
停地扭动迎合着,在自己的抽插下发出妖媚呻吟;青春动人的女儿却趴在胸口舔
自己的咪咪,还用水灵灵的眼眸看着自己!

  在双重刺激之下,许平舒服得脑子都空了,整个人激动到绷得紧紧的,一手
也忍不住搂住小雨辰的肩膀,摸上她的乳房,有些粗鲁地揉了起来。

  “叔叔……”小雨辰一边进行舔舐的服务,一边媚喘着问:“舒服吗?一边
干着娘,一边让雨辰服侍您,感觉好不好呀……”

  靠,这妖孽至极的小妖精!光是这淫秽的话就让朱莲池和许平同时颤了一下。

  许平低头一看,小丫头眼里充满讨好的媚意,又闪过一丝小小的狡猾,立刻
意识到小侄女是要让自己提早缴械呀!到时候和堂姐的第一次还没满足她,自己
就射了,那可就丢人了丨朱莲池的情欲已经被彻底挑起,成熟妩媚的身体不停地
迎合许平愈来愈沉重的抽插,似乎合不上的小嘴持续呻吟。很久没品尝到的滋味
让她舒服得有些顾不得矜持,偶尔舔舔嘴唇的小动作更是让人血脉贲张!

  许平兴奋得几乎要射了,但是看到小侄女狡黠而俏皮的媚笑,赶紧控制自己
的情绪,先把抽插的速度放慢下来减缓射精的冲动。

  雨辰一看阴谋败露,顿时不满地噘起嘴坐到一边,还有空向许平做了个不满
的鬼脸。

  可爱的妖精呀!见她老实下来后,许平顿时舒了一口大气,整个人猛地往前
一倾,将堂姐的双腿使劲地往她的肩膀上压,双手抓住她精致的脚踝后奋力抽插
起来。

  这个姿势的好处就是深入,每次进入都势大力沉,撞得特别响!

  堂姐的身体是那么美丽,白里透红的肌肤上,那一个个吻痕不知道是谁留下
的。

  随着有力的撞击,一对饱满浑圆的乳房不停摇晃着,更是要人老命。

  抽插时,美少妇丰腴的肉感,让许平不知不觉间更用力地撞着她雪白肥臀。

  “啊……不行……太、太重了……好、好麻呀……啊!”

  朱莲池顿时控制不住大叫出来,原本还算轻柔的呻吟立刻变得高亢,声线里
尽是压抑不住的满足!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咬牙发出闷哼声,丰满的身体
被撞得不停颤抖,看样子似乎是受不了这样有力的抽插。

  “不深的,等一下你就舒服了……”许平更加兴奋,舔了舔嘴唇后,下身的
插入更加粗重起来。

  “不……不要……啊……平儿……你,那……太、太粗了……”

  朱莲池的呻吟已经彻底乱了,这时也不管女儿就在旁边听着,彻底释放压抑
多年的欲望。一声声的呻吟让情欲更加浓烈,她舒服得布满汗水,披头散发地摇
头,可想而知她现在舒服到什么地步,这种强烈的刺激让她的理智淹没在情欲之
中。

  “粗,粗才能干死你……”许平这时也兴奋得疯了,一边说着粗鲁淫秽的话,
一边使劲地撞着她美丽的肉体,激动地看着她一对乳房大幅摇摆着。

  这时朱莲池的双腿几乎被架得压在她自己的香肩上,臀部甚至是悬空的状态,
娇美的小穴朝上迎合男人巨大的阳物。

  龙根的每一次进出都那么有力,撞得她多汁的小穴愈来愈湿,甚至晶莹的爱
液已经多得滴落在床单上了。

  这个激情的姿势让两人的交合处彻底暴露出来。小雨辰这时已是满面潮红,
一边急喘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动人的艳景。她清晰地看着叔叔巨大的命根
子,一下又一下地进出自己出生的地方,让娘发出那么诱人的呻吟。这荒淫的场
景,刺激得她青涩的身子都像被火烧一样燥热难安。

  朱莲池亦然,微微抬头就看见堂弟侵犯自己的清晰画面,以及巨大阳物是怎
样在自己体内进出的,这种淫秽的场景也刺激得她彻底失去理智。

  尤其女儿还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两人交合的情形,在快感之中虽然有点难
为情,但伴随而来的,更是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禁忌快感!

  “不……平儿……你太……大了……姐姐,受……受不了呀!”

  “干……破了,好……好深呀!不……啊……轻、轻点……”

  朱莲池更加疯狂的呻吟,伴随肉体相撞的节奏更是撩人,满面潮红的模样更
是妖媚得让人心跳加快。

  许平这时兴奋得双眼通红,下身的抽送也因为美少妇愈来愈多的爱液而更加
顺畅。他现在激动得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狠狠地干死这个要人命的妖精!

  雨辰在一边看得有些受不了,全身上下宛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难受,随
时都咬着每一寸敏感的神经,让身体不知该如何发泄这种臊热的萌动。

  尤其是亲眼看到妈妈在自己男人胯下时那么妖媚的样子,听着她迷人的呻吟,
更是让本就渴望的小身子变得更加不安。

  小雨辰这时也是情欲难耐,多希望这时那巨大龙根安抚的是自己。她急喘着
慢慢贴到许平的背后,柔软而有弹性的乳房在叔叔结实的身体上不停磨蹭,从小
乳头硬硬的接触中,寻找一点点的快感。不知道该放到哪里的小手,开始在许平
的身上游走着,似乎是要让心爱的叔叔知道,她此时是多么需要爱人粗鲁的疼爱
来满足身体的需要。

  前有狼,后有虎呀!当小侄女动情地舔着他的后背时,许平顿时一个激灵,
爽得紧绷了一下,原本想说的话都哽在喉口没办法出声。

  尤其是一边干着堂姐,还一边感受着她女儿的丁香小舌在身上舔来舔去所带
来的极端快感,这种叠加起来的刺激,让本就兴奋的心脏到达负荷的极限了。

  “平儿……啊……”朱莲池不停呻吟着,小嘴微微一张后再也合不上了,紧
紧地皱着眉,双手紧紧地抓住许平粗壮的手臂,指甲也是控制不住地掐着许平。

  雨辰一看自己的融入,让两人兴奋得几乎崩溃,连带着情欲也更加高涨!美
妙的身躯慢慢往下扭动,沿着脊椎一直往下亲吻。柔软而激动的嘴唇落在许平紧
绷的臀部上,小舌头也殷勤地舔弄结实的肌肉。

  “啊……”许平舒服得细胞都像要炸开一样,所有的神经都一跳一跳的无法
安分。当小雨辰妩媚地舔到髋骨时,许平感觉到自己无法再控制了,那柔软的小
舌头带来的刺激,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干死你……”许平快疯了,粗鲁地抓住朱莲池上下摇晃的乳房后,狂躁地
狠插着她的小穴,让朱莲池除了浪叫外,没有别的办法宣泄自己的快感。

  小雨辰一看妈妈兴奋的样子,更加情动,突然双手紧紧抓住许平的屁股,往
左右分开了一点,小脸直接埋到叔叔的腿间,温热的小舌头迫不及待地舔上小菊
花,灵巧地游走在敏感的皱褶上,甚至还有往里钻的趋势。

  胯下是被自己干得浪叫连连的母亲,身后是娇媚诱人的女儿在舔着自己的屁
眼。

  这种刺激让许平的控制力彻底崩溃。

  他闷吼一声后,腰身一麻,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让每一颗细胞制造汹涌的快
感集合到下身,顿时舒服得不受控制了。

  “干……”许平狠狠地吼了一声后,奋力地抽插两下,嘶哑着声音剧烈地抽
搐着。胀大的龟头狠狠地顶在孕育小雨辰的子宫上,一股火热得要命的精液顿时
有力地喷射出去!

  “啊!”朱莲池被烫得大叫一声,不停颤抖起来,小手几乎要把床单抓破了。

  一股、又一股……许平脑子里空白一片,感受着精液射进堂姐体内时的快感。

  更要命的是,这时小雨辰已经彻底躺到许平的屁股下边,灵巧的小嘴不只舔
着小菊花,更是舔起一直发颤的,让射精中的身体更加激动。

  “别、别停……”朱莲池被烫得离美妙的高潮只差一步了,没想到许平会被
女儿的夹击弄得射出来!哀怨的美少妇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时也开始渴望
得扭动起来。

  一看堂姐眼里尽是渴望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幽怨自己没带给她欲仙欲死的满
足!

  妈的,不能丢这个人!许平一看,顾不得这时射完之后舒服得要命的感觉,
赶紧挺着还没软下来的命根子继续抽动,趁着激动得还很硬的状态,赶紧像打桩
机一样疯狂抽插起来。

  “对、对……就是这样……”朱莲池舒服得吟叫起来,满足而妩媚地看了许
平一眼后,嘴里“啊啊”的叫着:“好……好平儿……再、再快点……我……舒
服死了……”

  在她一声声的浪叫之中,许平依旧用力地抽插着。这时雨辰已经躺到两人的
结合处下边,脸几乎贴在妈妈的美臀上,颊边黏满爱液和精液的混合物。

  她清晰地看着妈妈的小穴被干得精液一直往外流,流遍整个臀部,顿时芳心
发颤。两人分泌物的气息结合在一起,让人感觉到情欲的味道,甚至听到啪啪的
撞击声,都能感觉到叔叔这时撞击的力度有多大。

  “不……不……”朱莲池突然发疯一样抽搐起来,张着嘴,满脸都是不敢相
信的表情,颤抖的小手在空中胡乱飞舞,使劲地摇着一头秀长黑发,性感的身体
此时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

  这时小雨辰已经彻底被这香艳的肉戏弄得意乱情迷,知道叔叔射了,妈妈还
没满足,眼下快到高潮的边缘。看着眼前妈妈的小菊花一收一缩,还布满味道浓
郁的分泌物和精液,再也忍不住,抱住妈妈的美臀啃了上去,一边胡乱地啃咬,
一边用舌头去舔上面不知道属于谁的分泌物。

  虽然看不见胯下的情景,但许平可以感觉到,小侄女这时做的事有多么荒唐。

  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朱莲池哪还受得了,发疯似的扭动着身体浪叫,火热
的阴道也剧烈蠕动起来。

  小雨辰一看娘亲的反应那么大,更加殷切,小舌头不停地舔着妈妈的小菊花,
还卷成一团要往里钻,偶尔调皮地舔了一下两人的交合处。

  在这前后两门双重刺激下,朱莲池顿时感觉僵硬起来,已经安分多年的子宫
开始剧烈痉挛,在堂弟和女儿的刺激下,第一次凶猛的抽搐起来。

  “辰儿……平儿……啊……我……死、死呀……啊丨”

  朱莲池压抑地呻吟着,感觉脑子一空,甚至都有点窒息了。她眉头一皱,白
里透红的身子顿时僵硬起来。空旷多年的肉体,再也受不了这种淫秽到极点的刺
激,兴奋的子宫喷出一道道火热的爱液,伴随着席卷全身的剧烈高潮,让她一下
子宛如灵魂脱离身体一般,美妙得像是上了天堂。

  或许是太久没得到过满足,这久别的感觉却那么刺激,女儿和堂弟同时的挑
逗那么猛烈,让敏感的身体有点受不了,高潮来得比洪水猛兽更加凶悍。

  喷出大量的爱液后,朱莲池的身体还在不停抽搐,整个人更像是失去意识一
样,发出低沉的啊啊声!

  朱莲池的痉挛持续好一会儿,僵硬的身体才渐渐软了下来,而她也像是在鬼
门关前走了一遭般,松了口大气,满面媚红地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脯随
着呼吸而剧烈起伏,看起来更加漂亮。她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全身的骨
头仿佛都被这强得吓人的高潮融化掉了。

  “呼……”许平也吐了口大气,总算没有丢人呀!见堂姐沉浸在高潮中,满
身大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顿时心生满足感,这时龙根也软了下来,不过还能清
晰地感受到她体内残余的蠕动和小穴激动的收缩。

  “妈妈舒服了……”小雨辰妩媚地笑了笑,从两人的身下钻出来,舔了舔唇
上的分泌物,看起来既俏皮又特别诱人;小脸上也有着娘亲的分泌物和叔叔的精
液,这副模样让人一看顿时血脉贲张。

  “嗯!”许平感觉腿一软,顿时跌坐下来直喘大气,龙根也从堂姐温热的小
穴里滑了出来!低头一看自己的精液已经灌满堂姐的小穴,在这强烈的刺激下差
点射血,太他妈爽了!

  “嗯!”朱莲池满足地嗯哼一下,她的双腿这时似乎还合不拢,沉浸在高潮
的美妙滋味。她不知道这姿势有多么不雅,修长的美腿还无力地张开着,龙根一
抽出去,被干得有些发红的小穴里顿时流出一波波汁液,有高潮的爱液和男人的
精液,混合在一起散发十分刺鼻的味道,让她的下身看起来很是狼藉!

  高潮太过于猛烈了,朱莲池还闭着眼体会从来没有过的销魂滋味。快感散发
开来时的那种滋味,强得让她成熟的身体都有点受不了,强烈的感觉让身体几乎
快到崩溃的边缘,在那一刻就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许平也好不到哪去。虽说曾经和凝雪这对爆乳母女花双飞过,但那次多少有
点拘束,所以没有太多互动,顶多就是让她们一起在胯下口交而已。

  这次雨辰这个小妖精实在太放浪了,在两人之间不停地穿针引线,让自己知
道双飞的真正意义,这种美妙的刺激不只让肉体兴奋到极点,就连理智都在澎湃
的情欲面前彻底崩溃!

  高潮后的两人都倒在床上不停地喘息,品味这人间极乐的滋味。小雨辰咯咯
笑了二下,满面潮红,十分妩媚,就像小孩子阴谋得逞一样的开心。她看了看沉
浸在高潮中的妈妈和彻底腿软的叔叔,脸上有一种说不清的顽皮,让她显得更加
妖媚。

  丢人呀,和小铃儿那一夜破处的时间都没这么短!许平捂着脸,既是兴奋又
有点被小侄女嘲笑的郁闷,似乎这是自己第一次那么快就射了,虽然刺激太过强
烈,但也不至于连一次都没满足堂姐就喷了吧?好在最后还是让她得到高潮,不
然的话真是丢脸死了。

  两人都躺着起不来了,这时一旁观战的小雨辰早已躁热难安,上下都在渴望
叔叔的疼爱,一看许平没动静顿时不高兴了,马上扑到许平的身上,一边亲着许
平的胸脯,一边娇嗔道:“叔叔,辰儿还没满足呢……你快硬起来!”

  “先弄硬它再说吧!”许平说话时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有气无力地指了指
已经软下去的龙根,射过一次以后感觉没那么冲动,更别说刚才一激动就射了那
么多!

  “讨厌鬼!”雨辰嘟起小嘴嘀咕一声,这时回头一看,妈妈的双腿还没合上,
精液还在不停流出,顿时小脸一红。不过她听了许平的话,扭着身子往下游走,
小嘴一路亲到许平的胯下。

  软下来的龙根湿润一片,布满爱液和精液,甚至连体毛都是湿淋淋一片,散
发淫靡的气味。龙根这时候软软的,看起来很是可爱,完全失去平日的凶狠,就
连吓人的大龟头都软绵绵的。

  小雨辰用手扒了一下,手一放开龙根又软了下去,已经情欲难耐的小侄女竟
然还有这等玩心。她第一次看到龙根有这么可爱的状态,不由得噗嗤笑了一下!

  “笑什么笑呀!”许平没好气地哼了一下,心想等老子一硬再来收拾你这个
小妖精。话虽然这么说,但不得不承认小雨辰真是床上的妖精,自己和堂姐的第
一次都被她搞得这么狼狈,唉,丢人呀!

  “没什么啦……”小雨辰用温热的双手托住,揉了几下后有些兴奋地说:

  “人家第一次看见它这么没精神嘛,想想好像连口交时都还没舔过软的,感
觉就有点好玩……”

  “随你……”许平还有点回不过气,闭上眼后准备享受小侄女的口交服务。
这时脚紧挨着堂姐火热的身子,他不由得邪笑一下,把脚旁边一挪,放在堂姐柔
软的乳房上揉了几下,充满弹性的感觉让人十分舒服。

  “嗯……”高潮后的身体还是很敏感,朱莲池软软地嘤咛一声后,半睁着眼
娇媚地看着许平,小手轻轻抱住许平的脚放在胸前,也没反对这看似淫荡的动作。

  许平这时大腿叉开着,一只脚享受堂姐的拥抱和乳房的柔软,感觉真是舒服
极了。

  小雨辰一看顿时吃吃地笑了起来,跪在许平的腿间,双手继续揉弄,低下身
来打量软软的龙根,有些犹豫要不要去舔弄这布满妈妈味道,但又让自己迷恋的
巨物。Y “想什么呢……”许平一看她那么犹豫,顿时心生邪念,心里明白她小
小的犹豫是因为什么;腰一挺,软软的命根子立刻贴在她柔软的嘴唇上。

  小雨辰。心里唯一的一丝犹豫也没了,娇嗔地白了许平一眼后,小嘴慢慢开
启,轻轻地将软软的龟头含住后往下继续,小舌头在轻轻的游动中将分泌物舔去,
而她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犹豫不决变得有几分陶醉。

  熟悉的男人味、精液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有点发晕。小雨辰一点一点地
把许平的龙根全含在嘴里,一边吸吮龟头,还一边抬起头以挑衅的眼神看着许平,
那意思仿佛是嘲笑龙根疲软时的尺寸和可爱的状态。

  许平一看还得了,不好好收拾I 顿这小妖精,她可就要造反了。但是小雨辰
的舌头是那么灵活,像蝴蝶穿花一样游走着、舔舐着,带来一丝丝麻麻的感觉,
让人舒服得一颤。

  许平暂时忍了,心想等老实享受完了,再来收拾你这小浪货。不过说真的,
看着这小妖精在胯下口交也是一种享受,尤其是她偶尔抬起头来,那种诱惑十足
的媚眼,和她对于母亲爱液毫不避讳的大胆,确实能让每一次性爱都变得奔放,
快感也会空前剧烈。

  小雨辰的口舌更加娴熟,没一会儿就让疲软的龙根在她的小嘴里慢慢膨胀。
小嘴嗯哼着,有点含不住,嘴角的唾液不断滴出。似乎不甘挑衅的龙根,膨胀的
速度有点太快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竟然已经有一半含不住!

  “好快呀……”小雨辰一看顿时眼含媚气,索性含着龟头不停吸晚,感受这
让人喜爱的大东西在自己的嘴里焕发生机的感觉,她媚眼含春地看着许平,似乎
是在说人家厉害吧。

  “继续!”许平舒服地哼了一下,闭眼一脸享受。小妖精的口技愈来愈好了,
甚至比起她成熟美艳的妈妈还要强好几倍。

  “才不伺候你呢……”嘴里的大家伙愈来愈硬,小雨辰的睑色也愈来愈媚,
眼里迷离的水雾浓郁得让人有些惊讶。看一了娘亲和叔叔的肉戏那么久,她已经
有些受不了,才八成硬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纠缠上来丨不管是脸上情动的潮红还
是发乱的喘ft,都能感受得到小侄女这时十分渴望叔叔的插入丨,“再舔几下呀!”
许平马上不满地喊了出来,这丫头现在连口交都懒了,什么世道呀。、、、“不
要,要叔叔先干人家、先插人家……”小雨辰%促地喘息,慢慢地跪坐在许平的
身上。小手抓着八成硬的龙根套弄两下后,迫不及寺M 把它拉到自己的腿间,磨
灵潮淫到不行的荐,拿着肃刺激她细嫩的小It目“那你先让我舒服几下……”许
平依旧不满地喊着,但看着小雨辰这时渴望的媚样,他也很想快点满足这个有些
风骚又特别迷人的小侄女。眼看龟头顶在粉嫩迷人的小蜜穴外边,真想一挺腰直
接插进去得了。一纟“舒服你个头……啊……啊!”小雨辰没好气地白了一限,
这时忍不住把龟头对准自己娇涩的小嫩穴,圆臀慢慢地往下一套,顿时舒服得叫
了出来。

  小侄女一向大胆得很,这时母女同夫已经是事实了,她更加没有忌讳。一边
往下坐,把龙根纳在体内,一边颤抖地呻吟着:“好,好大呀叔叔……硬多了…
真、真粗……”

  龙根一点点地被小嫩穴吞没,直到全根都进去,深深地顶在她幼嫩的子宫上
时,小雨辰松口大气,坐在许平的腿上不停颤抖,愉悦地喘息着;渴望许久以后
的满足,让她的感觉比以往更加强烈。

  少女的小穴娇嫩而充满弹性,肉壁因为巨物的进入而紧张地蠕动,带来不一
样的快感,已经被挑逗那么久,更是湿润温滑。

  许平顿时舒服得哼了一下,体会小侄女青盈身体和堂姐成熟娇躯的不同美妙,
刚刚才平静一点的情欲,再次变得汹涌起来。

  “辰儿,你干什么……”还在迷糊之中的朱莲池听见女儿的喘息和呻吟,无
力地起身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着急说道:“你怎么能这样乱来……”

  话还没说完她就要伸手去拉女儿,许平知道这是所谓的传统和男尊女卑思想
在作祟。每次一提到女上位,自己的女人十个有八个都会隐恐不已,说这是什么
亵渎阳尊的事,搞得好像禁忌一样忐忑不安,死都不肯男下女上。虽说本意上是
为了自己着想,但这种死板又他妈操蛋的规矩,想想都觉得可恨!

  没等朱莲池碰到,许平马上伸手一拉,将惊慌的堂姐拉躺到自己的怀里,双
手覆盖她饱满的乳房,一边把玩,一边劝导:“好了姐姐,这不过是一种情趣的
姿势而已,哪来这么多讲究呀!”

  “啊……”朱莲池在紧张和不安中,乳头被许平一弄,身子顿时发软,呻吟
了一下。刚才的高潮是那么剧烈,让她的身体现在还处在敏感的状态中。

  小雨辰一看娘被制服了,马上妩媚地笑了笑。有些发颤的玉腿抬起,在朱莲
池的面前一边呻吟,一边抬动美始上下套弄起来,让坚硬的龙根在她紧凑娇嫩的
小穴里缓缓进出。

  小嫩穴紧紧地包裹着龙根,那种饱满充实的快感让她的呻吟变得更诱人。

  “不、不行……”朱莲池虽然接受母女同夫的事实,但在她专统的思想里,
这简直是亵渎男人的尊严,赶忙急切阻止:“辰儿别胡闹了,你这……这是不敬
呀!”

  “不敬个屁!”许平一边享受小侄女的主动,一边将她挣扎的身体紧紧抱住,
没好气地说:“在我这没那么多的规矩,我是大明的太子,哪会那么容易就亵个
屁的阳尊!你老实不许动,不然的话我就把你手绑上!”

  “可、可……这、这……”朱莲池顿时满面无奈,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在她的认知世界里,女上男下的姿势甚至比起母女同夫更加出格荒谬!

  “这有什么!”许平舒服得直哼声,一边赞许地向小雨辰抛着媚眼,一边淫
笑说:

  “这只是一种房事的情趣而已,不能每次都是我累得半死吧!偶尔你们也得
出出力,等……等下次你来试试!”

  “娘……”小雨辰已经渐入佳境,小臀部套弄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脸上布满
情动的潮红,喘息着呻吟:“这样……好、好舒服……叔叔,插……插得很……
深呀!

  嗯……“

  “你、你们……”朱莲池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就连得知女儿破处的时候都
没这么惊讶。确实,想改变她长久以来深刻的思想,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小雨辰披头散发,在许平身上蠕动着,没一会儿呻吟声已经一声高过一声!
对于女儿荒唐的媚态,朱莲池有些看不下去,将脸别到许平这一边,撒娇般地嗔
道:

  “你们……太、太荒唐了!”

  “莲池姐姐!”许平也是兴奋地喘息着,将她紧紧一抱,在她布满汗水的额
头亲了一下后,含情脉脉地说:“这没什么奇怪的,你别总想那些古板的事!两
人在一起就是要彼此舒服、彼此关爱,情到浓时其实没什么可忌讳的……”

  朱莲池听着这话,若有所思地迷茫了一下,抬头一看许平深邃的眼里全是真
诚的闪动,顿时有点心乱如麻。毕竟这说法延续了很多年,对于这种古老的说法
她也是不得不信,但现在被许平诱导,心里又有点动摇,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好
是坏。

  “那、那三人呢……”小雨辰一边喘息,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媚眼丝
地看着抱在一起的叔叔和娘亲,有些不满地呻吟:“讨厌……叔叔……你、你和
雨辰……做爱呢,怎么……还和娘……聊天呀!”

  “三人呀!”许平一听又有点兴奋了,再一看小侄女有点累了,立刻翻身将
她压在身下,将她雪白双腿架在肩膀上后,挺着腰立刻狂风暴雨地狠插起来,重
喘着说:“三人……就先干完你娘,再干你这欠干的小妖精!”

  “叔叔,干死……辰儿了……”小侄女立刻高声娇吟,娇嫩的小身子也被许
平撞得啵啵作响;有力的插入让她舒服得小手在空中胡乱抓了起来。

  “好侄女……”许平狠狠地干了一会儿,将她送上第一次的高潮。见小侄女
舒服得只剩喘气的份,他马上舔着嘴唇说:“让你娘和咱们一起玩好不好?”

  “娘……”小雨辰立刻无力地点了点头,一边朝坐在旁边的朱莲池招着手,
一边楚楚可怜地说:“娘救辰儿……叔叔、叔叔要干死辰儿……”

  “平儿……”朱莲池本能地凑近一点,刚才看着巨大的龙根疯狂进出女儿娇
嫩的身体时,她已经有些担心女儿会受不了;现在母爱一作祟,丝毫没发觉两人
是标准的狼狈为奸丨“你轻……”朱莲池话还没说完,立刻被许平使劲一拉趴到
女儿的身上,火热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幼嫩的乳房和成熟饱满的乳房也互相挤
压着,带来不一样的快感。

  “娘,辰儿喜欢你……”小雨辰一边嬉笑地说着,一边用双手环住朱莲池的
脖子不让她挣扎,乳房有意识地磨蹭妈妈的乳头,又向许平递了一个讨好的眼色
后,开始挑逗娘的身体。

  朱莲池这时趴在女儿身上,美臀高高翘起,乳房的互相磨蹭让她舒服之余也
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当妈的,当然本能想开口训斥。谁知嘴一张开,小雨辰赶
紧将她往前一拉吻上去,灵活的小舌头顽皮地吸吮妈妈嘴里的香味。

  “呜……”朱莲池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竟然会被女儿挑逗得无力,就
连舌头都被吻得发麻,无法抵抗女儿的小手在自己身上不停爱抚所带来的快感。

  高翘饱满的臀部不停摇晃,象征性地挣扎着!居高临下一看,简直是母女俩
抱在一起扭动,朱莲池更是被女儿挑逗得直发颤。

  许平哪会不明白小雨辰是什么意思,马上向她淫荡的一笑,将命根子从她体
内抽了出来。

  用腿轻轻顶开朱莲池的腿,让她变成跪地的姿势,美腿的羞处立刻暴露出来。
许平嘿嘿一笑后,用手拍了拍她雪白的美臀,腰一挺,把刚从她女儿身体里抽出
来的龙根,缓缓插进美少妇的嫩穴里;没等她稍稍适应,立刻挺腰用后入的姿势
快速抽动起。

  “辰、辰儿……”朱莲池再一次被上下夹击,等许平在她体内肆虐时,小雨
辰又顽皮地吸吮哺育她的乳头,双手也不停玩弄妈妈饱满的乳房。

  “娘……舒服吗……辰儿就是要让你舒服……”小雨辰继续手口并用地享用
娘亲动人的乳房!

  “啊……”疯狂地蠕动很久,朱莲池在颤抖中又来了一次高潮,瘫软得趴在
女儿的身上。小雨辰一边安抚着妈妈,一边渴望地看着许平。

  许平一看,马上把龙根拔出来,对准她娇嫩的小花穴猛地插进去。在小侄女
满足的呻吟中,再次品尝母女花不一样的身体,感受成熟和青涩阴道截然不同的
滋味,这一刻兴奋得已经要疯了。

  “叔叔……你、你好粗……辰儿要……要死了!干死辰儿了……娘……好舒
服……”

  “平、平儿……轻、轻点……这样……太深了……啊……顶、顶破了……”

  房内母女花的呻吟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高,更是让人情欲空前高涨。许平
在她们销魂的浪叫之中,在两具肉体里来回抽插,将母女俩压在身下,肆意撞击
她们迷人的身体,品味母女俩愈来愈开放的妩媚!

  “叔叔……”

  “平儿……”

  不知道三人交叠在一起蠕动多久,也不知道来回插了她们多少次,更不知道
母女花来了多少次的高潮。

  这时床单已经湿了一大片,在她们的呻吟中,三人的喘息更加凝重,而肉体
相撞的声音和偶尔的吸吮声更是不绝于耳,让整个屋子都充满爱欲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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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兵临城下

  张家镇官道是津门地区的坡形大道,只要前行二十里就能直达津门大城。原
本因为路途方便,是客商行人聚集的地方。

  但是现在由于太过靠近战火的所在地,附近村庄的百姓几乎都逃光了,多少
个小村子只剩空无一人的破屋,更别提往日的繁华情景。

  不少屋子已是人去楼空,就连与世无争的山民们,有不少都背井离乡躲避战
火去了。即使是这样仍可以清晰地看见这些小屋被缺乏物资的津门军洗劫过,几
乎连半点铁件都没留下,更别说是粮食,到处都是落败的景象,显得十分凄凉。

  本该肥沃的农田只剩一片荒土,长长的沟渠里,只能偶尔看见几条小鱼而已。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百姓们早已无心耕种,即使是山上的野果也被采摘一
空,甚至不少河里的鱼被捕得所剩无几。

  从这惨淡的一幕不难看出,津门对于物资的渴求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
度,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不难猜出纪龙为这次大战囤积足够的粮草。

  长坡古道自古就是剑指津门的所在,只要驱马直入立刻就能兵临城下,在远
远的二十里外,似乎能隐隐听到津门城传来的杀戮之声。

  天机营已经成功打到城下,与周家军的外围展开猛战;整个津门外围成了各
个大营拼杀的战场,此时伴随微微而来的北风,似乎还能闻到点点的血腥味。

  长长的坡道上黑压压一片,天武营的兵马虽然在这时还显得有点落魄,穿着
也是各式各样,但换上临时调集的兵器后,让这群老兵显得有精神不少。

  虽说这两天的相处很不愉快,但面对这群老将们肃杀一片的阴森,许平不得
不佩服刘占英确实是个统兵有方的将才。

  霍俊、赵猛和杜宏,这三日都忙碌于从河北各地抽调兵器过来武装这支奇兵。

  尽管众人因为他们孤傲的态度而心生不满,但在此时有这股强有力的支援,
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天武营的装备实在太残破,落魄得像是一群乌合之众,别
说打着前御林军的番号,恐怕一般的绿林匪人都没他们这么可怜。

  让人有点始料未及的是,天武营的兵马还在陆续集结,不少人翻山越岭,只
带了一把镰刀都火速赶来,三天时间从三万聚集到五万人马。

  定王朱孝文死了那么多年,他的余威一出,竟将这群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大军
再次召唤出来,向世人宣示他们的忠心、他们的意志,还有他们被打压二十多年
的委屈。

  坡道之上,似乎远远就能望见津门大城!五万天武营大军的前方是他们落魄
得所剩无几的骑兵,就连马匹的素质都有些参差不齐。

  刘占英策马最前,腰间别着一把有些粗糙,一看就是临时赶造的大斧。天武
营突然增加的人数让杜宏有些措手不及,参差不齐的兵器真有点委屈他们了。

  “刘将军!”许平的马车停在他的旁边,眼露杀气地看着津门大城,冷哼道


  “天武营已经聚集五万之众,你觉得你们在这场平叛之战中最适合干什么?”

  虽然这三天里,两营大军的火药味还是很浓烈,双方摩擦不断,没给彼此好
脸色看,但许平打从心底敬重刘占英和这群老兵。

  他们有的已经为人父,正享受天伦之乐,有的已经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生活。
但朱孝文的帅印一招,无不虔诚地赶来;即使朝廷对他们不公,但他们还是愿意
为了不在人世的主人而战,这种可怕的忠诚让许平感觉羡慕又有点头皮发麻。

  刘占英一脸冰冷,望着津门大城的方向,嘶哑着声音说:“末将遵王爷之令,
只要殿下将天武营的帅印盖在军令之上,哪怕让我们全军投江自尽都可,末将断
然不会留下半个活口。”

  这家伙还是充满敌意,还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见刘占英的态度依旧恶劣,半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恶鬼营的人有点不悦了。

  孙正农和刘士山在旁边都是眼露阴狠。这两位鬼才的忠心已经不容质疑,这
种不敬的态度还是让他们感到心里尽是怒意,若不是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以他
们的毒舌恐怕早就开骂了。

  “好功夫!”刘占英突然感觉到脖子上有些凉意,转头一看时,脸上不由得
抽搐一下,但还是朗声笑道:“好多年没有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么年轻就有
此等杀气,实在让人惊讶。”

  众人顺着他的眼光一看,不由得痴了一下,一身黑衣素服的冷月抱着剑站在
许平身后,万绿丛中的一点红依旧那么美艳。

  原本她给人的感觉是面无表情,几乎没什么情绪,但是这古井无波的眼眸里
竟然透着一股阴森,本就冷无表情的脸即使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却有一种渗人皮
骨的寒意在烈日下不断散发开来。

  “刘占英……”冷月坚定地看着他,手指挑开剑柄,露出寒光渗人的宝剑,
声音满是浓郁的阴森和愤怒,让人感觉连脊椎都像是被冰冻了:“胆敢再有不敬
之言,死丨”

  声音听起来虽然很小,却让周围的人全都听得很清楚,阴冷的一个“死”字
完全没人敢怀疑。

  恶鬼营的人顿时有些惊讶,这似乎是第一次看冷月主动说话,再一细看她布
满冰霜的容颜和眼里的杀意,谁都相信冷月绝不是说着玩的。

  不管局势如何,刘占英若敢再说一句不敬的话,冷月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诛杀
掉。

  冷月的内力持续不断散发开来,离得近的人无不感觉到寒意渗骨,似是隆冬
腊月。有内力的人深吸一口气就撑过去了,可怜刘士山和孙正农这两个文弱书生
被冷月忽略,现在已经感觉到头皮发麻,连牙齿都有些打颤了。

  “冷月,退下!”许平压声闷喝,宛如一阵狂风,立刻将冷月的气势全部吹
散。

  两个学子顿时感觉好多了,像是冻僵似的肢体得到极大的缓解。

  “两位,抱歉了!”冷月什么都没说,朝两人道歉后,转身退到一旁,但冰
冷的眼神依旧饱含杀气地看着刘占英,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什么意思,想和我们一战吗?”

  “搞清楚了,我们是为定王而战,不是为你们狗屁朝廷。”

  “不得无礼!”

  冷月的挑衅自然引起天武营的不满,不过刘占英只是手稍微一挥,身后黑压
压的一片立刻鸦雀无声。

  各奔前程那么多年后匆忙集结,还有这么可怕的军纪,别说许平眼神一亮,
即使是四大军营出身的陈奇和关大明都很是震惊。他们的信仰空前一致,看来能
让他们信服的只有天武营的帅印f.

  “殿下!”刘占英尽管并不畏惧但也不想多生是非,朝许平恭敬地行了一礼
后,抬起头时已经是满面肃杀,冷声道:

  “恕末将无礼,但天武营多年未得朝廷一分一毫供养,现有五万兄弟集合也
是因为长孝公主请出帅印昭告天下,天武营的兄弟们认帅印听王命,只要您执掌
帅印,军令一下末将断然不敢不从。”

  这意思已经够明白了,什么平叛督军之印、什么储君之印甚至玉玺,他们都
不认,那么多年别说朝廷没给供养,就连他们的战功都得不到应有的荣誉和赏赐。

  这群血里尸山站起来的老将已经彻底心寒,唯一能让他们甘心死战的,只有
定王朱孝文的军印。

  “好!”许平沉思好一会儿后,眼神一冷喝道:“刘占英,三天之内带着你
的天武营攻打津门南门。”

  “请军令!”刘占英见许平拿出天武营的军印,立刻激动得下马跪地,双手
高举过头,声音有些发颤地说:“天武营将军刘占英愿立下军令状,三日之内不
能兵临城下攻打津门,末将愿将人头送上。”

  天武营的兵将也是激动不已,一见军印顿时哗然跪倒一片,颤着声喝喊道:
“恭请王爷军令。”细看之下,有的老兵甚至都激动得满眼湿润。

  许平无奈地叹息一声,对这分已经有点变态的忠诚,实在不知道该感叹还是
该咒骂。

  拟写一份军令后,他还是无奈地盖上定王朱孝文的军印,往前一递,满面肃
色地喝令道:

  “这里距津门不过二十多里地,三日实在太充裕了,我已经给足你们整军的
时间,你好自为之吧。”

  “末将明白!”刘占英接过军令时,脸上激动得布满红晕,仿佛一下子回到
那个金戈铁马、踏尸沐血的年代一样,略显混浊的老眼里已经有控制不住的水雾
在打转了。

  刘占英拿着军令恭敬地行了一礼,上了马,有些颤抖地将军令高高一举,激
动喝道:“兄弟们,定王有令‘;一曰之内兵临城下。”

  “王爷威武!”天武营的老将们明显乐坏了,排山倒海般的呐喊之中夹杂不
少哽咽之声,有的人已经按捺不住地落下眼泪。

  二十多年的再次聚首,仿佛又回到那个金戈铁马的岁月,仿佛又看见天武营
的军旗在厮杀之中屹立,这些回忆让他们感觉热血沸腾,又特别心酸。

  “全军听令!”刘占英也是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虽然声线已经模糊,仍浑
重有力地喊道:“这次我们要证明给所有的人看,定王殿下的天武营依旧是勇猛
的开朝大营,还是以前那支战无不胜的御林军!我们不逊色于四大军团,我们才
是真正的储君之师!”

  “杀!”在天武营战士们惊天动地的嘶喊之中,刘占英策动疆绳率领着这支
本不该出现的奇兵,朝津门的方向杀去。

  每个人眼里都有坚定的虔诚,军令一下更是肃杀冲天。许平眼神有些古怪地
眯了一下,看着这群饱受委屈的老将,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

  手突然一扬,一道黑色光线朝刘占英射过去,速度之快让人只看见一道残影,
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刚开始行军的天武营,包括恶鬼营上下都被这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有些天
武营战士想阻止这道黑光已经来不及,因为这道黑光几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直
接飞向他们的大将军!

  刘占英反应过来时却没有半点惊讶,而是默然看着这道黑光直直朝自己而去!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好在这道黑光并没有砸到刘占英,而是稳稳落到他
的马鞍上,沉重的力道连马匹都忍不住踉跄几下,差点摔倒在地;刘占英也差点
摔下马,这看似简单的一掷,蕴含的力道之大顿时让人吓得目瞪口呆。

  “殿下!”刘占英沉吟一下,自然明白许平这随意一手是有心教训他这几日
来的不敬。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心里反而没了一开始的敌意,或许是许平顾全大局
没和他计较的大度,让这位原本处处挑衅的老将也有点羞愧了。

  有些踉跄的老马蹒跚几步才站稳,刘占英伸手拿起马鞍上的黑光,这才看清
是一把寒气逼人的鬼头大刀。

  刀柄雕刻的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饕餮,怒目圆睁显得很是凶恶!黑色的刀身充
满寒气,简直可以照出人的面容;刀头处一只活灵活现的恶鬼依附在刀背上,张
开血盆大口伸出獠牙,仿佛要狂饮敌人的鲜血,即使在白昼也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好沉呀!刘占英也是戎马半生的老将,刀一入手,立刻感觉到不凡之处。

  整个刀身全是用陨铁铸造,稍稍一估起码有二十斤重。刀身浑重有力,刀锋
乍看之下虽然并不锋利,但只要细一观察就知道绝对是吹毛断发的极品。

  这等强兵即使放眼天下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更是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难以
寻觅的。

  “堂堂天武营大将军,别丢了朝廷的脸面!”

  许平没多说什么话,脸上也没半点挑衅,让天武营上下好受多了,只是临行
之前给刘占英一个下马威,到底还是有点过分了,毕竟现在是他们士气最高涨的
时候。

  “末将谢殿下了!”刘占英掩饰住脸上的喜色,将腰间的斧头随意一丢后,
握了握手上沉重的鬼头刀,信誓旦旦地说:“这等强兵世所罕见,末将一定会用
它斩下纪龙的首级献上。”

  “去吧,祝你们旗开得胜!”许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看身边的人似乎有
点欲言又止,立时伸手阻止他们。

  “末将别过了!”刘占英将鬼头大刀往肩膀上一扛,怒喝一声后,天武营的
五万大军立刻急速前行。

  虽说装备看起来还有点破漏,但五万大军一起前行时,压抑的沉静还是充满
气势,让人不敢小看他们再次聚集的决心和沉重的杀意。

  五万大军大多是步兵,行进的速度自然不如骑兵那么快,但二十里地的距离
只不过是一天的路程而已,何况先前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

  长长的官道上,一个个有些老迈的身影,密密麻麻的踏步扬起遍地尘烟,不
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已经不再年轻的背影,总是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目送他们远去之后,一直沉吟在旁的刘士山忍不住凑上前来,有些疑惑地问


  “主子,属下没记错的话,这把鬼头大刀是天工部尽其所能为您打造的,所
用陨铁更是世所难求,为何要赐给刘占英呢?”

  “是呀!”孙正农也有些想不明白,目露冷色地附和说:“此人对朝廷不满、
对殿下不敬,心里总有股怨气针对我们,说不好听点,完全是匹控制不住的野马。
主子这几日已经够宽容他了,又何必给他这样的恩赐呢!”

  “原因很简单!”许平摇头笑了笑,无所谓地说:“这人虽然无礼不敬,不
过我还是挺欣赏他的,起码他还算知道分寸,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真想一剑杀了他!”冷月等人明显不太恭维,说起刘占英,谁都是一脸不
满,可见这两日天武营的态度是多么恶劣。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许平嘻哈几句,脸色一下子沉下,压低声音问


  “我们的大军集合好了吗?”

  “恶鬼营全军已经集合完毕!”陈奇马上恭敬地应了一声,尽管这时主子已
经把军令给了刘占英,还是难捺不满地问道:“主子,末将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刘
占英主攻南门?就凭他那些老兵和临时抽调来的装备,根本不行!为什么不让恶
鬼营主攻?我们现在兵强马壮,怎么打都比他们强。”

  他的话一出,其他武将全都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许平,显然他们也是
对这个决策感到不满和困惑,可见这几日的摩擦看来真的很大。

  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是心性高傲的人,莫名其妙把主攻的任务给了这群有敌意
的人,任谁心里都会有点不满了。

  许平眼有阴色地扫视一圈,没解释什么。远远一看,恶鬼营现在能战斗的两
万多员兵马已经集合完成,立刻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大喝道:

  “恶鬼营听令,全军火速行进,天黑之前务必杀到津门以南,有怠慢者,斩!”

  一个“斩”字,阴森浓郁、充满杀气,蕴含内力的怒喝声清晰地进入每个人
的耳里。

  恶鬼营的雨万多军马立刻铺天盖地呐喊起来,手里的缰绳一动,高大的战马
立刻迈起马蹄,在关大明的带领下,朝着津门以南火速杀去。

  两万骑兵狂冲的速度也极快,一阵阵呼啸之声后,恶鬼营已经沿着另一个方
向变成一股惊天的浓烟。尽管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这种令行禁止的态度还是让
人赞^^^^^。

  坡道上的一众人马之中,朱雨辰哭得像小花猫一样,脸上都是楚楚可怜的不
舍。

  她一边拉着许平的手,一边委屈地哭道:

  “叔叔,我不想回去嘛!每次你都只能陪我一会儿,不能让我待在您身边伺
候吗?”

  “辰儿,不得放肆!”朱莲池娇暍一声,此时一身宫装的她显得高贵端庄,
两日来的缠绵使她本就动人的容貌更加妩媚。

  尽管心里也有点不舍,但一看女儿胡闹,还是赶紧喝止:“殿下战事在即,
你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而已。”

  “不嘛……”小雨辰继续哭闹,手拿着她的小鞭子倔强地说:“辰儿也会武
功,我也能上场杀敌,叔叔是知道的!”

  “辰儿,别闹了!”许平顿时头都大了,本来这情况真该多骂几句,但一看
她哭得那么可怜,心就软了。

  想想和这可爱的小妖精确实聚少离多,现在只能温声细语地劝导:“你贵为
郡主,哪能随便上战场呀!这次的平叛之战对朝廷很是重要,等打完了,叔叔保
证好好陪你,好不好?”

  “人家不要嘛……”小雨辰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倔强地说:“你忘了辰儿也
会武功,让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吧!”

  许平被她晃得脑袋都大了,朱莲池在旁边劝也劝不住。这两日的纠缠几乎都
是她被女儿戏弄,就连母女同床之时也几乎是女儿在调教她,连带着这小顽皮的
脾气也大了。

  要是往日的话,她脸一冷,小雨辰就不敢哭闹,但现在她被宠得胆子有点大
了,所以才敢这样不顾一切的胡闹。

  “郡主!”冷月看着恶鬼营的军马愈行愈远,又看爱郎怜香惜玉地左右为难,
立刻走上前一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朱雨辰,突然间宝剑出鞘闪起一阵寒光,没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剑又再次入鞘了。

  “啊?”朱雨辰反应有点慢,根本不知道冷月做了什么。

  等她稍稍一注意时,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手上的小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
斩断成十多截;在自己没发觉的情况下,一支发钗也被刺落在地。

  冷月一点都不客气,冷哼一声,有些轻蔑地说:“属下无礼了,但就凭郡主
这儿戏一样的三脚猫功夫,到时战事一起,根本无济于事;是要主子分心保护你,
还是你要保护他呀?”

  话里明显的蔑视、调侃和嘲笑,让愣神中的朱雨辰顿时恼怒。没等她把不满
宣泄出来,冷月突然浅笑一下,消失在她的面前,速度之快几乎让她没办法看得
清。

  除了许平和欧阳几个少数高手依旧一脸镇定以外,其他人全都惊讶得揉着眼
不敢相信。

  “小贱人,你去哪了?”雨辰也是吓得目瞪口呆,不过还是倔强地骂了一下。

  “郡主,如果我是敌人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

  冷月这时站在她的背后,一手轻轻地抚摸她雪白细嫩的脖子,语气里的冰冷
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你……”雨辰顿时心生寒意,但面对这显然不是同等级的嘲笑也是有心无
力,刚想仗着身份骂几句时,突然感觉整脑子有些发沉,眼前景象变得模糊起来,
眼皮不受控制,开始发重。

  “你死了的话,主子会伤心的!”冷月的话音突然变得柔和,双手抱住小雨
辰软软的身体,看她在自己手里晕过去。

  冷月转过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许平,似是请罪,又像是关怀。

  “莲池姐姐,带她回去吧!”许平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再纠缠下去真是
没完。

  他把目光转向美艳的少妇,虽然有点不舍在她身上得到的美妙滋味,但战事
在前,也不能再继续嬉闹下去了。

  “公主,属下斗胆了!”冷月把雨辰小心翼翼地放到准备好的马车上后,走
回来时,立刻跪地向朱莲池请罪。

  “算了,这孩子太胡闹了!”

  朱莲池摇了摇头也没怪罪,不舍地看了许平一眼后就上了车。这时候那么多
人,当然不适合依依惜别,索性不再多纠缠,心里反而好受一点。

  “恭送公主!”其他人一看,立刻行个大礼,目送马车在大内侍卫的团团保
护中,离开这个烽烟四起的地方。

  终于可以心无旁骛了。许平眼里的柔情与不舍慢慢褪去,转而代之的是冰霜
和冷漠。

  这时恶鬼营已经全速推进,一定会比天武营更快到达津门。不能再耽误了。
他赶忙坐上马车后,喝令全速前行,必须尽快和大军会合。

  马不停蹄地赶路,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一脸严肃。

  尽管在津门已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战役,但现在谁都明白,这肯定是最后
一战。朝廷连遣散多年的天武营都集合起来,势必想一击而溃,彻底收复在这大
明领土中唯一不受皇命的叛乱之地。

  骑兵全速前进的效率在这机动性不高的年的确实用,即使月挂柳梢中,依旧
全速前进,终于在子时赶到津门之南五里外的小山坡下集合。

  眼前壮观的景象让血气方刚的恶鬼营众将们无不热血沸腾,激动地期待这最
后的战役。

  津门大城大气磅礴,在黑夜中更显得气势宏大,硕大的城墙古朴而厚重,隐
隐可见当年开朝之战留下的刀痕斧印。

  虽然已经是黑夜,但城墙外围却是火光冲天,白色硝烟环绕整座大城,显得
更是凝重;漫山遍野都是攻城的天机营震天呐喊之声,每一座城门都有一个大营
的人马如潮水般的连绵强攻,几乎每一刻都有鲜血流出、有生命惨烈地消逝。

  城墙之上也是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影和火把在急速晃动。保持高度警觉的
周家军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御敌,城墙上箭如雨下,滚石落刀粉碎天机营试图登
顶城墙的一次次冲锋。

  他们自己损失也不小,城墙根处几乎堆满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个个尸骨不全,
已经分不出是天机营战士还是周家的大军。

  偶尔有成功攀越上城墙的,也被周家将们围攻猛砍后,将尸体丢下城来。一
旦城墙上的人稍一疏忽,被天机营的人马用绳套住拉下的话,结果不是摔死,就
是遭乱刀砍死。

  战况之激烈简直让人目瞪口呆,更有甚者在冲锋之中就莫名其妙中箭而亡,
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撞门的木桩迎着箭雨,不停地冲击厚重结实的城门,一个个战士惨叫着倒下
时,就会有人替上继续进攻。

  城墙架满梯子,梯上全是攀爬的战士,一条条长绳也不断有人往上爬着,几
乎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保持强度最高的攻势,让战争看起来充满壮烈的美感。

  大城周边的厮杀也是异样惨烈,到处都是纠缠在一起的兵马,津门周家军和
天机营的战斗已经全面展开。

  这种时候,无论是城墙下还是城外的山里林间,都是杀成一片的兵将;放眼
望去,几乎找不到没有一丝硝烟的地方。

  血流成河,遍地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残肢断体散发浓郁的血腥味。但这丝毫没
有影响到拼战中的人们,他们踏着同伴或者敌人尸体浴血厮杀着,眼里只剩下愤
怒的血丝,举刀对着高高的城墙继续发动潮水一样的猛攻。

  史诗般的场景呀,十万大军的兵临城下是如此壮烈。遍地硝烟让古朴的大城
显得庄严又充满血腥,透出战争的艺术、厮杀的美学!每一个鲜活的生命都在这
里耗尽全力地拼杀,为了他们的荣耀,也为了得到最后惨烈的胜利。

  许平一看,顿时激动得脸都红了。

  没想到自己小小的耽误就错过如此壮观的好戏,双方的兵马短兵相接后,立
刻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看来洛勇的天机营已经兵临城下,周家的策略也产生作用,目前到了最胶着
的时候,决定津门命运的一战已经彻底打响了。

  如此热血的一幕自然让恶鬼营上下激动不已,看着场面壮观的大战,让这些
人的血液也控制不住地沸腾。陈奇第一个策马上前,有些激动地请战:

  “主子,末将陈奇愿率兵攻打南门。”

  “末将也愿去。”

  关大明舔着嘴唇,很是兴奋。这么宏大的战争总是能让男人的血性澎湃起来,
他们双眼放亮光地看着安静的南门,信誓旦旦地说:“天武营的行军实在太慢了,
我们先打吧。让他们看看我们恶鬼营的实力!”

  他俩一开先河,武将们纷纷上前请战,一个个蠢蠢欲动,显然被漫山遍野的
杀戮激起凶性。

  戎马杀敌是一个能让男人从本能上变得兴奋的话题,浓郁的血腥味更是让人
杀性大起,恨不得策马冲锋加入这场轰轰烈烈的大战之中。

  许平也是热血沸腾,感觉似乎安静许久的战意一下子全被激起。看着天机营
战士惨烈地倒下,心里就有种浓郁的恨,这种恨太难控制了,刺激着神经,让人
想杀几个人发泄,才能获得一点点的安稳。

  “主子,让我去,打不下来你摘我的脑袋。”

  “末将也愿人头担保,只要给我一万兵马,末将必定能破城丨”

  武将们的请命愈来愈激烈,已经开始大眼瞪小眼的竞争。不只是他们,即使
是文生们也激动得脸都发红了,被壮大的场面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可想而知这场
大战的感染力有多强,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都有一种弃笔从戎的冲动。

  许平也有点心动,但面对他们的请战却有点犹豫不决。

  说真的,别说这些好战分子,就连自己都想试一下在千军万马中杀个来回的
滋味,那绝对是“舍我其谁”的美妙。

  这时突然有个斥候兵跑过来,跪到众人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主子,
不好了!”

  “慌什么!”关大明立刻狠瞪他一下,没好气地骂道:“有屁赶紧放,什么
不好了!乌鸦嘴。”

  “天、天武营行进不足十里时……”斥候兵喘着大气,断断续续地说:“遭
到两万多员的饿狼营叛军拦腰阻截,双方一碰上就打得难分难解,战斗迅速白热
化!刘将军一边抵御饿狼营的猛攻,一边继续挥师赶来……”

  “什么!”

  众人顿时哗然失声,没想到天武营刚出师就受到这种拦阻。周井看似不在意
南面,实际上已经派出饿狼营的叛军前来阻截,眼光之长远实在让人感到惊讶。

  饿狼营的叛军战斗力之强,不是一般的地方驻军能比得了的,众人不由得为
落魄的天武营捏了一把冷汗。

  但细想之下,双方都是开朝大营,哪个不是能征善战的狠角色?这下真是棋
逢对手了。看来周井对恶鬼营的蔑视只是表面上的现状,要不然也不会不管津门
周边硝烟四起,而派这支奇兵前来阻截。

  略一沉吟,众人立刻明白许平为什么会把主攻的任务交给天武营,还让他们
提前出发,原来这不是一时脑热,而是事先有了预防;让天武营吸引周井的注意
力,趁他们打得难解难分时,恶鬼营才能避开阻截、兵临城下。

  一旦恶鬼营被纠缠上的话,谁胜谁负暂且不说,想攻打津门已是痴人说梦话
了。

  “主子果然好算计!”孙正农似乎早就猜到许平的用意,赞许之时并无惊讶
之举。

  倒是其他刚才不满喧嚣的武将们都面色有愧,但这时天武营被饿狼营叛军纠
缠上了,更是攻城的好机会。

  稍微缓一缓神后,众人又蠢蠢欲动,不过看向许平的眼神又敬又畏,没人走
出来先行请战。

  “主子!”关大明被众人集中视线,无奈地站出来请战:“眼下天武营被纠
缠上,一时半刻肯定脱不了身,饿狼营也不是他们能轻易摆脱的角色,与其坐失
良机,不如就地发难,他们打不了我们自己打。只要南门这边一开打,周井的压
力就会变大,到时候就能间接支援天机营的攻势。”

  许平默不做声沉思着。这个消息的到来确实让原本发热的脑子冷却下来。

  前两日突然有密报传来,详细地叙述饿狼营埋伏南边准备发难的事情,但奇
怪的是,这份密报的来源根本不是自己手上的势力,更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他本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派天武营做了先锋,没想到真的遭到饿狼营阻击,
到底是谁暗中帮了自己一把?

  许平一沉默,其他人也不敢杭声,谁都知道这时脑子反而需要急速冷静。

  冷却发热的脑袋后,许平脑子里不停交织着、思索着眼前的形势和所有的情
况,好一会儿后才抬起头,但是目光不如大家期望的望着津门,而是看向不过几
里之遥的南坡,眼里充满杀气。

  第一次连夜奔袭、破城、反偷袭,得意地俯视津门,又被莫坤夺了回去。这
里蕴藏不少恶鬼营战士第一次上战场的记忆。再次看见这个地方,众人不由得心
生感慨,转眼间已经物是人非,原本在身边的兄弟也倒在一次次的战役里。

  身旁的人尽管依旧是手足兄弟,却替代不了第一次杀敌时的那种感情,那种
紧张、害怕、激动交织在一起的热血沸腾。

  许平也是感慨万分,但这时心里已经拿定主意,回头扫视一圈自己的兵将们,
眼一冷,喝令道:“全军听令,晨曦之时,攻下南坡。”

  “是!”

  全军上下无不举声呐喊,一个个咬着牙,想从这里洗刷第一次战败的阴霾。

  “主子,此举是否……”

  陈奇犹豫一下,还是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许平。毕竟现在津门的战局已
经彻底打开,一个只能防守的南坡对于朝廷来说可有可无,耗时耗力去打只有两、
三千兵马驻守的南坡,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执行命令!”许平也不管其他人的困惑,连解释都不给他们一句,斩钉截
铁地喝道:“天亮之时若不能拿下,全军连罪!”

  一句“全军连罪”彻底说明这个命令不可违抗。

  尽管心有疑虑,但所有人不敢再有异议。整顿军马后,两万恶鬼营大军没有
如大家期待的打向南门,而是把刀锋指向南坡这个以前的兵家要地、现在却可有
可无的鸡肋之地。

  南坡虽然居高临下,但目前显得不重要了,谁路过这里都不会有兴趣去打一
下,周井也只是象征性地摆了两千兵马守着!

  谁曾想恶鬼营一杀到,立刻马不停蹄地开始攻打,这一下让有些懒散的守军
措手不及。

  两万兵马浩浩荡荡地攻打南坡,坡下已经开始驻营!

  许平坐在自己的将帐之中翻阅所有奏报,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一行行的死亡
数字!这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不管死得多惨,在上位者的面前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在这薄薄的纸上,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会写上去。

  “主子!”欧阳复走进来,既是小心翼翼、又是疑惑地请了个安。

  照理说,一旦有战事,这个冲锋大将都不会缺席,每次挥舞双头枪杀敌的欧
阳复都是敌人的梦魇。但这次许平连空名都派出去,惟独把他留下来,自然让他
百思不得其解。

  “血阎罗,好名字!”许平看了看这个爱将,紧张的神经不由得松缓一下,
微笑着说:“这个名号确实配得上你的身手和双头枪的威风,你把疆场杀器双头
枪用得威名在外,相信鬼夜叉泉下有知也会瞑目的。”

  “主子言重了!”欧阳复顿时有点紧张。师傅鬼夜叉是他最怕的话题,许平
一提起他,顿时一阵忐忑。

  这段时间的冲锋杀敌为他赢得“血阎罗”的美名,尽管他有点小小得意,但
也不敢太过于张扬,现在有些想不透许平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

  “外边的兵马还剩多少?”许平也没多说什么,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能战的有六千多吧!”欧阳复不是很肯定地说:“有些伤兵的病情不是很
稳,除了关将军他们带出去的两万兵马外,剩下的比较难统计。”

  “欧阳!”许平沉吟一下,站起身走上前看着欧阳复,将他看得有点毛骨悚
然时,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比起陈奇、关大明他们,我始终比较相信
你。

  现在有件关乎此次津门之战关键的事,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交给你去办!


  “谢主子!”欧阳复顿时释然,也因为许平的信任而感到喜出望外。只是不
知让主子神情那么凝重的到底是什么事?竟让许平在兵临城下之余还分心担忧。

  前段时间林伟探听来的情报看似正常,但始终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原本战事将起,抓捕一些木匠打造兵器和箭枝很是正常,但细想一下,把这
事做得那么隐秘,反而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问题困扰得许平寝食难安,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却又想不透,最后还
是派出不少探子前去查看。

  更让人焦躁的是,普通的探子竟然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仿佛这些木匠都已
人间蒸发。即使是打造兵器也不用这样神神秘秘吧!

  许平更加疑惑,无奈之下,一纸密令招来还在秘密抓捕童怜的魔教教主柳如
雪,让她负责破解这个看似不重要的谜团。

  时间有限,许平连见一眼这个传说中的大教主都没有;柳如雪匆忙赶来后,
带着魔教剩下的势力围绕这件事情展开秘密侦察,无奈时间太短,没办法查出太
多的线索,但传来的一个消息却让许平隐隐猜到什么。

  所有的木匠都没待在津门城内。根据回传的消息,他们被秘密抓到靠近海边
的深沽一带,这事连津门上下的官员都没几个知晓,完全是莫坤在秘密执行。

  细查之下,他们大量砍伐的木材都是杉木、松木等十多种!看起来数量繁多,
却对树种有所挑剔。

  做普通的箭枝和兵器根本用不着那么讲究,何况这时候他们没办法讲究那么
多!

  许平也猜不透纪龙到底要干什么。

  他无奈地把情报移交给擅长制造的天工部,让几个能工巧匠对树木的品种和
数量做分析,结果立刻昭然若揭:这是要制造大型的运输船。

  许平顿时大惊失色,但也立刻将这个秘密隐瞒下来。

  难怪他们行事会那么隐秘,原来纪龙已经准备好后路,一旦津门溃败,他就
会带着莫坤这些嫡系人马从海上潜逃。

  这么一想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在杀妻灭子后,还把兵权交给周井。一是因为
周井统兵有方,能让他孤注一掷;二是他需要一个站在前面吸引注意力的大旗,
好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周家军的身上。

  欧阳复看完情报后一脸凝重,一脸惊讶地说:“难道纪龙已经想潜逃了?要
是抓不到他的话,即使打下津门,朝廷都不能高枕无忧!”

  “确实!”许平满面阴色地点了点头,拍桌怒喝道:“所以绝对不能让他跑
了,不然朝廷那么久的部署就会变成一个笑话,士兵们的牺牲也变得没有意义,
这种结果朝廷是绝不能接受的。”

  “末将明白了!”欧阳复把密报点燃后烧毁,握紧拳头咬牙说:“主子把这
任务交给欧阳,实在让欧阳受宠若惊,此去不管对方人马有多少,就算是死我也
会抱着纪龙一起死;即使不能将他生擒,属下也会拼死将他诛杀。”

  “去吧!”许平朝他信任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小心点,纪龙
现在再不济,身边还是有些狠角色的。”

  “末将遵命!”欧阳复转身的时候,眼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为了这分让人
惊讶无比的信任,也为了自己一直以来如履薄冰般的忠诚得到最好的回报。

  五千骑兵悄悄地绕道直杀深沽而去,能不能一举歼灭叛军,就看欧阳复能不
能旗开得胜了。

  此时如果大规模派军前去深沽,打草惊蛇反而不好。虽然是个风险很大的赌
注,但许平相信这一次,这位曾经一人之下的权臣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逃出生
天了。

  摇曳的烛火下,冷月的身影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她看到爱郎紧皱眉头的样
子就心疼不已,但强如她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这个妇道人家该插嘴的时候。

  “跟在后边!”许平叹息一声,缓缓地说:“带上所有大内侍卫和御用拱卫
司的人,一旦欧阳的军马被莫坤缠上,你立刻动手!”

  “嗯!”冷月什么都没说,拿起宝剑转身就走。

  “尽量抓活口。”许平的声音又低又沉,虽然有点阴森,但也听得出话里的
暖意:“还有……尽量注意安全。”

  “冷月明白!”冷月的背影颤了一下,旋即决绝地走了出去。她集合郭文文
带来的所有大内高手和自己的人马悄悄尾随上去,隐秘地跟随在欧阳复的大军后
面。

  “津门呀……”

  许平感觉头有点发晕,不由得往后一倒大叹一声。他闭上眼听着营外铺天盖
地的喊杀之声,精神有些兴奋,但又特别疲惫。

  希望这是对津门的最后一战吧!即使对方是罪大恶极的叛军,但看着大家皮
毛骨肉血的互相残杀,还是感到这是对心灵的一种折磨。

  但愿这次平叛之战快点尘埃落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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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误杀

  津门周围已经是战火连天,不断的厮杀声与震天呐喊,几乎让这个地方没有
片刻安宁。

  在双方几万大军的攻与守之中,南坡这个小地方显得微不足道,甚至没人会
分神关注这个可有可无的地方。

  但这时南坡也陷进前所未有的攻打之中,坡地上密密麻麻全是呐喊冲锋的战
将,高举着大刀不停往山坡上冲。

  战火的硝烟照亮整个黑夜,甚至掩盖今夜无比皎洁的明月,在这个时候除了
杀戮以外没有别的目的。

  南坡居高临下,能观察到整个战局的变化,更能清晰地看见每一处城墙下的
厮杀是多么激烈,让守在这里的驻军个个庆幸自己不用参与这可怕的战争。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没了半点侥幸心理,也不能再游离于这场大战之外。

  原本无人问津的坡地上,密密麻麻全是恶鬼营的战士在冲杀,即使有天然的
地利可以防守,但是看到下面一张张狰狞面孔和高举的大刀,还是让人有几分胆
寒。

  “怎么回事?”

  驻军守将林立申此时焦躁万分,站在南地的最高处,看着潮水般冲上来的恶
鬼营兵将,感觉头皮都发麻了。他有些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恶鬼营不是要去打南门吗?怎么会突然跑到南坡来?快给我查一下他们到
底派了多少兵马来丨”

  “大、大人……”斥候兵此时腿已经在发抖了,看着山下黑压压的一片刀光
和盔甲,尽是惶恐地颤道:“看、看样子……恶鬼营应该是全军都来了!”

  “胡说!”林立申反手一个巴掌将他打翻,气急败坏地大吼道:“绝对不可
能,饿狼营的两万人马已经在路上埋伏阻击,就算他们避过了,但这时打南坡还
有什么意义!占个南坡就算能看得够远,但现在津门大城已经被围,看得再清楚
又有什么用?”

  “大、大人……”

  旁边一个谋士见这守将竟然惊慌成这样,不由得苦笑一下,但还是站上前来
徐“&人数上来看确实是两万大军,事实上从周家获取的情报,恶鬼营现在的兵
马也就这么多了。学生虽然不知他们为什么要攻打南坡,但目前就算他们要拜寿
教不能让他们轻松得逞。大人应该尽快冷静下来,借着南坡的地利我们还是能抵
挡_阵,只要等到援军到来,届时可以上下夹攻、消灭他们。”

  “有道理、有道理……”

  林立申立刻擦了擦冷汗,看着山下那么多的兵禺呼喊着往上杀,他感到毛骨
悚然,M 还是定了定神,开始安排防务,仔细部署一个个细微的地方!

  刚安排完防务,这位守将马上带着自己的心腹跑回营帐内,不知商量什么。

  有些聪明的人不难猜出他打算开溜了,毕竟面对的是十倍于己的御林军,就
算南坡再有地利也不可能蠃得这么悬殊的战争,何况津门外围混战得分不清敌我,
这时哪还有援军呀。

  “贪生怕死!”

  几位谋士不屑地哼了一下,但此时他们也明白情况的严峻,因为山腰上的第
一道防线已经响起拼杀的声音,看样子恶鬼营潮水般的攻势已经彻底蔓延开来。

  林立申收拾好这段时间贪来的细软金银,趁着军营内大乱的时候,带着心腹
朝后山溜去。

  这时一个身穿银甲的年轻人满面冷色站在他的面前,握着手里的长剑,阴声
问:

  “大人,您要去哪呀?”

  “周云坤!”男子秀面如玉,但一身戎甲却显得高大威猛。其他人惊呼一声,
见他满面怒气,顿时本能地后退一步!

  “林大人,你还没回答我呢!”周云坤冷脸走上前来,愤恨地看着这些贪生
怕死的小人。

  战火没烧起时,一个个威风八面,吹起牛来更是信誓旦旦;现在人家还没打
上来就落荒而逃,如此无耻的小人是他们周家家风里最厌恶的。

  林立申一看周云坤似乎是要动武,也不客气地拔出刀,阴笑道:

  “云坤老弟,两万大军袭来,南坡肯定保不住了,在这点上你也是聪明人,
我就不必多说了。我林某背着叛逆的骂名,也为你们效力那么久,没功劳也有苦
劳,眼下林某去意已决,林某劝你还是行个方便为好丨?”

  林立申一拔刀,他的十多个心腹们也赶紧亮出兵器,用威胁的眼光看着周云
坤。

  虽说这位周家小将猛名在外,但人数上相差那么多,大家还是有一战的决心。

  南坡破败只是迟早的问题,他们本就是阿谀奉承之人,当然不会在这里拼死
一战。

  面对十多把刀,周云坤恨得直咬牙,手握紧剑柄,直想将这帮无耻小人的首
级斩下,无奈现在寡不敌众,就算自己把他们都杀了也只会耽误战局。

  有这种时间还不如赶紧指挥南坡守军抵抗恶鬼营的进攻为好,毕竟南坡上还
藏着不少物资。

  “你们走吧!”周云坤恨得眼里都是血丝,即使将他们诛杀也是无济于事!
权衡利弊后,最后还是无奈地叹口气,决绝地说:“把军印留下。”

  “云坤老弟果然深明大义,林某在此谢过了!”

  林立申顿时松了一口大气,要是周云坤真的发难,他也不敢保证手下这些人
是不是这个周家猛将的对手。这时一看没事了,赶紧把帅印交过去,带着金银细
软和心腹,准备从后山的半悬崖开溜。

  “无耻……”

  周云坤不屑地吐口唾沫。此时要不是战局紧张的话,真想把这些无耻的鼠辈
手刃于剑下。尽管心里怒火滔天,但定了定神后,还是跑到将营里接管守军的军
务!津门在这段时间,外围都是天机营和恶鬼营在活动,一些征集而来的粮草和
药物难以运入城内,无奈之下只能在南坡藏下一批,偷偷地供应外围和天机营开
战的周家军。

  周井料想以洛勇的全局观察,断不会对这个弹丸之地有任何想法,才决定在
这里藏下外围部队后续的药品和粮草。

  事实也如他所想,天机营确实对南坡没有半点兴趣,即使行军路过也是不屑
一顾,未曾想过恶鬼营会突然发疯一样的攻打南坡,看这架势还有点不死不休的
意思。

  这突然的变故让人有些始料不及也倍感疑惑,难道是哪里走漏风声?不可能
呀,这事甚至连一些周家嫡系都不知情!

  周云坤此次前来也是因为自己大军和天机营拼得难解难分,被人偷偷烧了一
批粮草,才无奈地跑来这里先调运一些过去用。

  谁知一来就碰上恶鬼营大军的猛攻,又遇上林立申脚底抹油,真是屋漏偏逢
连夜雨,无奈之下只能坐镇南坡,希望能打退恶鬼营不知意欲何为的猛攻了。

  恶鬼营此次的冲袭来得十分猛烈,虽然坡道限制骑兵的冲锋,速度缓慢,也
很难把两万人马全部铺开,但人数上的压倒性优势还是让他们迅速打到南坡的第
一道防线。

  面对满地的绊马索和陷马坑,很多人聪明地选择放弃马匹、徒步进攻,效率
虽然降低,但攻打的猛烈程度却是让第一道防线的守军有些喘不过气。

  周云坤居高临下看着第一道防线被打乱了,坚守的五百兵将没一会儿全死在
乱刀之下,几乎是在短兵相接之时就溃败下来。

  士气正盛的恶鬼营兵将,继续挥舞手上的大刀朝山腰的要害杀来,周云坤脸
上的表情愈来愈凝重了。

  “主攻的到底是谁?”

  周家的军训一向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周云坤一看这架势,尽管知道南
坡想守住不太可能,但还是镇定自若,一是为了鼓舞士气,二是不想让自己先乱
了阵脚。

  “好、好多……”几个从第一防线被救上来的伤兵已是奄奄一息,满身的血
水看不见一处完好,眼里布满恐惧,有气无力地说:“陈、陈奇……关、关大明!
好……好像他们所有的将领都来了!”

  “还、还有一个没头发的……”

  另一个伤兵话还没说完,突然胸口一甜,口吐一股鲜血后,惶恐地昏死过去,
身上众多的刀口还在源源不断地流血。

  “不、不对……是刚剃的光头……”

  又一个伤兵也是一脸惶恐,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仿佛回想起地狱一般的可
怕场景,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没血色了。

  “光头?”周云坤顿时沉吟一下,心里一突也是叫苦不迭,思索过后咬牙说


  “看来恶鬼营真是全军出动,所有能打的武将都来了。他们说的这个人,应
该就是这段时间大出风头的空名和尚!”

  “怒佛空名!”身旁的将领们头皮无不感到一阵发麻。近日来恶鬼营压迫式
的行军之中,早就传遍此人的凶名。

  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恶鬼营有不少狠角色脱颖而出,尤以怒舞长棍横扫一
片的空名被冠以“怒佛”的名号。他拼杀起来势大力沉,凭着一身铁布衫的功夫
在千军万马之中杀个来回,毫无惧色,此人算得上周家军最近极为关注的人。

  而和他并称“恶鬼双煞”的欧阳复更是在碎尸周云涛后,得了个“血阎罗”
的凶名,地品的高强身手即使在江湖都难得一见;更让人闻风丧胆的是,他手上
一把杀性十足的双头枪,一旦舞动起来几乎无人能敌。这两人可算是此战中最让
人闻风丧胆的武将了。

  “恶鬼双煞吗?”周云坤面色一冷,看着愈来愈靠近的恶鬼营将士,赶忙指
挥人马放箭丢滚石。

  虽说效果有限,但能多阻止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只要拖延到其他兄弟的军马
赶来救援,南坡之上的物资也算是保全。

  虽说现在的情形有些螳臂挡车,南坡上杂乱的驻军根本不可能是恶鬼营的对
手,但在周云坤处乱不惊的指挥下,守军们的防守反攻也做得有模有样。

  比起一开始林立申的手足无措,周云坤的策略让原本打得顺风顺水的恶鬼营
顿时有些吃力,攻打的速度明显缓慢下来,也吃了不少的亏。

  “那、那是?”周云坤坐镇最高处,突然眼一尖,看见山下五里外有一个大
营驻扎,从大小和等级上来看应该是一个将军营,立刻有些惊喜地问:“那是不
是恶鬼营的将营?”

  “是!”其他兵将此时忙得披头散发,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又赶忙跑去前线
指挥战斗0 这时谁都感觉腿有点发软,放眼望去整个山坡是恶鬼营密密麻麻的黑
刀,不停闪烁着渗人的寒光。

  “恶鬼营的将营!”

  周云坤一扫刚才略为低迷的阴霾,甚至还有一点莫名的兴奋。

  他立刻喊来心腹飞鸽传书数份送给最近的兄弟军,急切地要求最近的军队速
来南坡;转首看着将营,他这时脸上已经露出兴奋又有些阴森的笑容。

  照这样的情势看来,大明储君就在大后方指挥这次的攻打。

  眼下恶鬼营两万大军全被自己纠缠在南坡之上,虽然南坡上这点兵马也撑不
了多久,但只要有一路兵马能直杀将营、生擒太子的话,不仅恶鬼营会缴械投降,
甚至还能要胁朝廷和天机营,对这次防御战不仅是决定性的胜利,更是对整个津
门大军士气的极大鼓舞。

  周云坤心里十分焦急,现在对于山坡上愈来愈不利的战局已经不再紧张。他
着急的是想尽快得到其他兄弟军的回应,只要擒下太子,比杀敌五十更有用。

  周云坤紧张得来回走着,只盼天上有一只信鸽能飞来,或有一支兵马挥舞
“周”

  字的军旗直杀将营而去。

  周云坤能等的是这孤注一掷能不能成功,但山腰愈来愈严峻的形势不是他所
能控制的……

  此时恶鬼营的冲锋冲乱第二道防线,不少的守军开始哭爹喊娘地往后逃,躲
避恶鬼营战士们手上布满血水的大刀。

  “又是木形横拦!”

  陈奇怒吼着冲在最前边,看着半山腰上一道道的横栏被点燃,一道道火焰档
住继续冲锋的路,不由恨得直咬牙。

  火烧起来的话,别说马匹不敢冲过去,就连人直冲都会被烧伤。更何况这些
家伙躲在火墙的背后,一旦靠近很容易就会被他们暗算,这样一味强攻的话,死
伤一定很重。

  “那又如何!”

  一声怒喝宛如雷霆般响起,顿时让有些愤怒的兵将们精神为之一振。在他们
期待的眼神中,一个强壮身影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伴随着让人兴奋的怒喝,毫不
畏惧地朝火墙冲去。

  空名又把头发全剃光了,这时头上黏满血水,精致而厚重的盔甲加身,更是
显得威风八面。满面的狰狞此时有些扭曲,他凌空挥舞着铜棍冲杀而去,脸上的
坚毅和骇人的杀性,让恶鬼营上下为之鼓舞。

  “快把他射下来……”

  躲在火墙之后的守军一看,顿时慌了,几十人一起拉开弓,手一松,脱弦之
箭立刻像张网一样朝空名罩过去:“螳臂挡车!”

  空名眼神一冷,刚猛的真气环绕开来,充满爆炸性的肌肉顿时像钢铁一样坚
硬。在真气护身的状态下,本就纯熟的铁布衫发挥到极致,肉体硬生生地挡住所
有的箭枝,没受到半点的损伤。

  “滚!”

  又是一声怒喝,冲到火墙前的空名没等站稳,手上的铜棍顿时舞成了一个圆
圈,虎虎生风的挥舞甚至让火焰改变方向。

  没等惊魂未定的守军回过神来,铜棍一扫,立刻把眼前的火墙硬生生砸向他
们。

  “给我开!”

  空名深吸一口气,怒喝之下,手上的铜棍扫出无数个圆圈,威猛的力道根本
不是这些死物所能抵抗的,一瞬间竟将所有燃烧的横栏扫得四下飞散。

  “将军威武!”

  恶鬼营的人一看顿时激动莫名,空名至阳至刚的打法实在太鼓舞士气,不少
士兵一看,血都沸腾起来,立刻高举着大刀冲上去。“啊……”已经方寸大乱的
守军顿时被烧得哭爹喊娘,一段段燃烧的木桩横飞,即使不被烧到,但只是被撞
到都会被蕴含的力道硬生生砸死。

  空名凶横的作法,顿时让不少人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捂着头躲避这个杀神
的到来。

  “给我去死!”

  空名没等他们稍稍回神就继续发难,冲过火墙后,铜棍硬生生一砸,几个身
上着火来不及逃跑的倒霉蛋,顿时像是火球一样飞上半空,没等落地就一命呜呼
了。

  “怒佛将军威武!”

  恶鬼营的兵将一看顿时热血沸腾,跟在空名的后面挥舞着屠刀继续冲杀,杀
光第二道防线的守军后,终于兵压南坡之顶,山呼海啸的喊杀之声顿时震破天际。

  “给我撑住!”

  周云坤亲眼看着空名视人命如草芥的狰狞杀戮,再看他简直是刀枪不入的功
夫,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这是南坡的最后一道防线,愈往上,地形愈大,更利于兵马的展开,只有这
一千的兵马想抵挡他们简直痴人说梦,但能拖得了多久就得继续拖,这已经是最
后无奈的办法。

  一千人抵抗两万大军,有再大的地利条件都不可能,更何况这二万大军士气
正盛,几乎到了癫狂的地步,也不管山上不停射下的箭雨,只知道硬着头皮往上
冲。

  他们的盔甲都是精心打造,坚固无比,造成的杀伤面积根本不大,这已经是
一场注定溃败的防守。

  “竟敢还手……”关大明第一个冲到防线之前,满面狰狞,一脸凶狠吓得守
军们不敢上前。手里的大刀一举砍翻阻拦的两个守军,这位蟒蛇营大将尽管人到
中年,但这股杀敌、的血性也是让旁人一看就为之一振。

  此时关大明已经和十多个将士冲破防线,最后的屏障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恶鬼
营战士们压得几乎要垮了……

  但在周云坤的指挥下,守军还是顽强地借着障木和燃烧的横栏抵挡潮水般的
冲击,虽说抵抗不了多久,但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把防线补上,先杀掉这些冲进来的人!”

  周云坤一看关大明带着十多人想从背后偷袭防守的守军,一边强令兵将继续
坚守,一边拔出宝剑杀过去,刚一照面,冷不防就砍倒四、五个恶鬼营的战士。

  周家子弟也不是吃素的,云字辈的小将更是从小练就一身好武艺。

  周云坤一上来就砍倒那么多人,立刻引起关大明的警觉。这时周云坤当然想
先杀掉敌方的将领鼓舞士气,尽管偷袭是他所不齿的,但还是挥舞长剑,直取关
大明的脑后而去。

  呼啸的破空之声从后处响来,关大明赶紧躲了一下,顺手砍翻一个想趁火打
劫的小兵后,这才站稳下来,握着布满鲜血的大刀转过身。

  有神的眼睛直直盯着眼前器宇不凡的男子,刀一举,冷哼道:“老子看你也
不像虾兵蟹将,报上名来!”

  “在下周云坤,来吧!”周云坤也不含糊,用话迷惑关大明,趁关大明略一
失神的空隙,立刻杀上去,大喝着将剑锋斩向关大明。

  “原来是周家军的嫡系!”关大明有些匆忙地挡下第一剑后,赶紧沉下心来,
怒喝着迎上去,手里沉重的大刀铺天盖地一样砍过去。

  “你就是关大明!”周云坤也是一脸狰狞,毫不闪躲地迎上去!手里的宝剑
舞得寒光闪烁,直直朝关大明的胸口刺去!

  刀光剑影顿时纠缠在一起,双位主力战将杀得难解难分,每一招都是直取要
害,绝不拖泥带水;拼命的厮杀让旁边的小兵都不敢上去帮忙。

  周云坤练就一身好武艺,再加上年轻气盛,当然对这种死战毫无畏惧。关大
明是百战余生的老将,经验老辣也使得一手好刀,两人这一战顿时打得让人眼花
缭乱,难分高下。

  “不、不行了!周将军……顶不住了。”

  两人胜负难分的时候,在强攻下死伤一半的守军,抵挡不住恶鬼营完全不要
命的冲击,一直死撑的防线渐渐被咬开缺口,不少将士已经举着刀杀进来,最后
的防线到了崩溃边缘。

  “给我顶住!”周云坤这时脸都扭曲了,气急败坏的大喝也无济于事丨眼看
山下还是没有兵马来攻打将营,这时更加暴躁了。

  “周将军?哪个周将军?”空名这时已经杀过防线,手里的铜棍硬生生地砸
开几个士兵的围剿,一听这话顿时惊如雷触般一颤,立刻冲过去把刚才喊话的士
兵抓住,满面狰狞地喝问:“快说,不然让你死无全尸!”

  “周、周云坤将军……”士兵顿时吓得尿出来,面对此时简直疯子一样的空
名,那一脸扭曲的狰狞、布满血丝充满恨意的双眼,一般人连直视的勇气都会失
去。

  “周云坤!”空名呆滞了一下,脸上的恨意更加浓郁,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
神更加骇人。

  他的嘴里默默叨念这名字,想起孙正农为他编织的那一个沉重仇恨,想起那
个半夜总是憨笑着为自己做饭的好友,仅有的理智立刻被凶猛的仇恨所冲垮。

  这时一个小兵看着空名发呆,立刻恶向胆边生,悄悄地从背后靠近,大刀猛
地向空名的后背砍下去。锋利的刀刃砍到肌肉时并没有平常金属碰撞的声音,让
人惊讶的是竟然砍开皮肉,瞬间喷出一股鲜血。

  “将军!”

  恶鬼营的众将吃惊不已,这似乎还是开战以来第一次看到空名挂彩,众人以
为他的铁布衫已经破了,一个个都吓得目瞪口呆。

  “贼子……”空名顿时吃疼不已,刚才一个分神,真气也彻底乱了。原本一
直紧绷的铁布衫也稍稍松懈,没想到会在这时被人偷袭得手。

  “你……”刚砍完一刀的小兵,这时被空名狠狠一瞪,顿时吓得发抖,就连
拿着刀的手也瑟瑟颤抖着。

  “去死吧!”

  空名咬牙忍着疼痛,猛地转身,砍在肉身里的大刀立刻被强硬的真气折成两
段。

  手一抬,粗重的铜棍闪电般朝已经吓破胆的小兵插去,在极端凄厉的惨叫声
中,硬生生撞碎他的肋骨,爆开他的胸口。

  “啊……”可怜的小兵虽然偷袭得手,但被铜棍穿胸而过,立刻疼得抽搐。

  空名狠狠地一甩,他的身体立刻横飞上半空,摔到十多公尺远,胸口的大洞
不停冒着鲜血;这种残忍的伤势,即使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

  “来人呀,快替将军包扎。”

  “该死的贼子小人,竟然背后下阴手!”

  恶鬼营的战士们一看空名的后背血如泉涌,赶紧呼喊军医,但空名猛地挥手
喝止了他们。

  空名满头冷汗、忍着疼痛,随手撕下一片军旗后,赤裸着上身将伤口紧紧一
扎,疼得连他都低吼一声,但眼里的血丝让人感觉更加恐怖了。

  “将军,南坡守军已败了,您还是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吧。”

  这时南坡的防线彻底垮了,剩下的只是围剿这些顽抗许久的叛逆而已,这些
败兵对于恶鬼营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众多兵将一看空名的伤那么重,赶紧上前劝慰,空名却是充耳不闻。他包扎
好伤口后,眼里尽是哀恨地看着正与关大明缠斗的周云坤,怒吼道:

  “你们都给我退下,老子要亲手宰了他。”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这一声怒吼蕴含的力道,浑重有力又充满怨恨。

  周云坤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一瞬间似乎被什么野兽盯上,感到一种发自
本能的冰凉。

  “将军!”

  兵将们层层阻拦根本没用,鲜血染红后背的空名,此时脑子里只有报仇的念
头,一边怒喝着,一边朝正在拼杀的两人冲过去。

  两人的拼杀不时受到小兵们的骚扰,打了那么久,虽说看起来难分高下,但
周云坤到底是年轻气盛,在体力上占了便宜,没一会儿已经稳稳地占了上风,凭
着高超的身手将关大明打得连连败退,但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一击毙命的机会。

  关大明这时已是气喘吁吁,尽管体力有点不支,但老辣的他就算节节败退也
不会露出半点破绽。

  这时他刚反手架住周云坤凌厉一剑,听见空名的怒吼后分了分神,注意一下
战局,转头一看,恶鬼营已经攻破防线,开始屠杀残兵败将,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去死吧!”周云坤也注意到空名杀来,但关大明一个松懈、露出破绽,他
立刻眼神一尖,狠狠一剑朝关大明的胸口刺上去。

  “啊……”

  关大明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剑尖直达胸口,但他还是凭着经验,猛地将身
体一斜避开要害。一阵痛感传来,虽然剧烈,但也让他松了一口气,长剑没有穿
过胸口伤到要害,而是剌进肋下。

  鲜血顿时从伤口不停坟出,周云坤看―击不能毙命,立刻红了眼,怒喝一声
后,双手发力想贯穿关大明的身体。在这年代,贯穿的伤势想救治是难上加难。

  关大明一看,赶紧把刀一丢,双手紧紧抓住剑身。经验丰富的他知道即使手
掌被割开,也要阻止周云坤发力。

  他的嘴角不停淌血,双手也布满温热血液,依旧忍着手上的剧痛,抵抗周云
坤有些疯狂的推进。

  “将军!”

  众兵将一看关大明被刺得连连后退,鲜血直流,立刻发疯似的跑来支援。一
且身体被贯穿而过,即使只是肋下被伤也难以救治。

  “周云坤!”

  这时空名也急速杀到,一看这架势顿时着急不已,凌空一跃、猛吼一声后,
手上铜棍蕴含的千钧之力砸在两人的中间。

  周云坤顿时感觉到四周像是大山压顶般沉重,本能地后退一步,有些狼狈地
躲过这恐怖一击。

  浑重的铜棍狠狠一砸,立刻砸断他刺在关大明身体里的宝剑,恐怖的内力即
使只是残余,还是让他握着剑柄的双手虎口剧烈生疼,疼得几乎都有些麻了。

  宝剑被硬生生砸成两半,剑锋还在关大明体内。空名虽然报仇心切,仍赶紧
抱住关大明此时有些抽搐的身体,着急问道:“关将军,没事吧!”

  操、操你妈!

  关大明瞪大眼睛狠狠地看着空名,眼里尽是不甘和哀怨!他剧烈地抽搐着,
嘴里和伤口的血都像不要钱一样流出来;咬牙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喉口,哽死
了就是说不出来,变成一股股鲜血不停流出。

  原本没伤到要害还可以顶一下,虽说救治的机率比较低,但还有活命的可能。

  空名这猛地一砸过于粗鲁,虽说打退周云坤的步步紧逼,也砸断刺进他体内
的长剑;强大的力道立刻震得锐利的剑锋狠狠移位,不仅割断肠子,更是刺破心
脏,伤势顿时雪上加霜,严重许多。

  “关将军,我来晚了!”

  空名看着关大明血如泉涌抽搐着,立刻又恼又悔地流下泪水,完全没察觉自
己太马虎了,间接给了关大明致命的一击。

  “将军!”

  其他兵将也纷纷围上来,一看关大明这致命的伤口,不少人知道回天乏术。

  一些兵将禁不住眼圈一红,思及这段时间以来同生共死的情谊,即使是铁汉
也流下悲痛的眼泪。

  “啊……”关大明恨呀,眼含怨恨地瞪着空名。心想你不来更好,这时血水
染红牙齿,张嘴想说点什么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身体渐渐发冷发软,动弹不得,
要不然真想临死前把这头驴拉走一起投胎。

  不少围起来的将士都流下热泪,空名这时更是满面痛苦。

  军中的将领除了欧阳复之外,他和关大明的感情算是最好了,但现在好朋友
却在自己怀里吐血抽搐,自然让天性单纯的他心疼得都要碎了,心里悔恨自己救
援太迟。事实是他不救援,关大明还有可能活命。

  关大明张嘴继续抽搐着,嘴里刚想发点声,却发现喉咙被血水哽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空名,真不知道该怎么骂了;如果这时能出声的话,绝对是
狗血淋头一阵大骂,把自己对于人畜、伦理的知识都发泄一遍。

  无奈他开始感觉到冰冷,即使想诅咒几句都没办法说出来。

  你妈的,老子本来还有救!你这畜生和狗一样粗鲁、和猪一样笨!连情况都
没看清就冲过来一顿乱砸,老子是被你和周云坤联合弄死的,你们他妈的夹攻我。
交友不慎呀,下辈子绝不能再认识这种一根筋的蠢驴了!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呀!

  关大明脑子里最后的想法都是痛苦和幽怨,这死法实在太窝囊了,但现在剑
锋伤到内脏,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身体已经麻木了,剧烈的疼痛刺激每一寸神经,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有些崩
溃。

  “你、你妈的……”

  关大明最后吐血咒骂一声,在剧烈的痉挛之后,不甘心地软了下去,死的时
候连眼睛都闭不上。

  他混浊的眼里流下眼泪,最后这窝囊的死法简直是人生最大的败笔。

  看到这个猛将在自己怀里死不瞑目时,空名眼眶里开始有泪水打转。一根筋
的他当时脑子一热,根本没看清情况就冲上来乱砸,原本关大明还有存活的可能,
但现在伤了内脏已是回天乏术。

  直到这时空名都不知道自己才是杀伤力最大的那一个,鲁莽的蛮干让这位烽
线大将死得极端郁闷。

  “妈的!”

  空名擦了擦挤出来的泪水后,将关大明含恨的遗体交给其他兵将善后,忍着
后背的剧痛,咬牙再次拿起铜棍,眼里尽是怨恨地看着此时已经集合残兵,几乎
被愤怒的恶鬼营战士包围的周云坤。

  从其他人的角度远远来看的话,情况是周云坤成功地刺杀关大明,空名发疯
一样的救援却来不及,所以不少人把矛头都、指向周云坤。

  至于事实的真相,或许只有周云坤自己知道,却是有苦说不出;空名脑子一
根筋,也没发觉到这员大将是自己一手葬送的,把这笔糊涂账算在他的头上。

  “杀了他们!”

  空名看着剩余的残将还在顽抗,怒吼一声后猛地冲上去,一路冲、一路杀得
敌人惨叫连连。

  他狰狞的目光一直盯在周云坤身上,有些疯狂地怒吼道:

  “周云坤,新仇旧恨我要你一起还!”

  “那你来吧!”

  周云坤此时和残兵们聚拢在一起,虽然不知道空名到底在怨恨什么,但细想
或许是这场大战中死了他的亲友,也没再多作解释。

  他愤吼一声,反而更好地掩饰孙正农狠毒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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