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codonso

    小的时候，家里很穷，现在已然没有多少印象了，都是后来听母亲说起。在
儿时的记忆里，只会存留美好的东西吧。

    春天去麦地里割草，只顾贪玩，到了傍晚该回家的时候，篮筐里只有零星的
几株，于是跑到很远的麦地里，割了一篮筐绿油油的麦苗。怕被父母看见，就把
那几株零星的杂草盖在上面，回家交差。提着篮子给母亲看，母亲在忙活着晚饭，
答应了一声就继续手里的活计，于是庆幸躲过一难，心安理得的坐在电视前看动
画城。吃了晚饭，母亲去喂羊，过不一会，冲到屋里照着我脑袋就是一巴掌，问
：羊草在哪割的？感到丑事败露的我一时语塞，顿时没了声响，母亲就愈发生气，
又打了几巴掌，于是记得了，割草就要割草，不能割麦子充数，而且麦子是可以
结粮食的，万万割不得。

    那个时候不知道几斤粮食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意味着什么，直到后来，年龄大
点了，才听父亲说，几斤粮食，就是他读师范时一个星期的伙食。

    表妹是姨家的第二个女儿，因为躲着计划生育的人，才出生一个星期就被母
亲抱来养，那时候的母亲有很严重的胆结石，经常疼的坐在门口一动不动，直到
父亲从学校下了课，才被用板车拉着去几公里的园艺场医院（后来家里条件好了
点，去做了手术）。年幼的表妹就和母亲一起躺在板车上，一路晃荡着。表妹总
是哭，我和弟弟就伴在板车旁逗表妹乐，一家五口人，伴着丫头的哭声，兄弟俩
的嘻哈声，推着板车摸着黑，走那几公里的土路。

    今年夏天的时候，表妹中考结束，凑着一个下午，和一个同学下乡玩耍路过
我家，买了一箱牛奶，一袋香蕉，和她同学一起到我家来，见了母亲仍然是叫妈
妈，懂事的帮忙干家务。晚上我和母亲通电话，母亲说着丫头长大了，就掉下了
眼泪。父母都是希望能有个女儿啊，却很福气的连生了三个儿子，我是老大，大
弟弟叫文停，女孩的名字，也是希望停了吧，不要男孩了，要个女儿吧，结果小
弟弟却出生了。于是父亲给取名文飞，就飞了吧，给了只有两个女儿的大伯家做
养子。每每说起这些，父亲都是一脸的愧疚。文飞出事那年，父亲每晚喝醉，痛
哭流涕，和母亲说着：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疼啊！

    我在05年第一次高考后，能查到成绩的那天，一家人守在电话旁等着查询结
果。很不理想，而后的很长时间，父亲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每天早上我醒来之
前就去了学校，晚上我睡了之后才回来。我问母亲父亲都在忙些什么，母亲说学
校里的事情，可能是初一新生要交学费了吧。后来，很长时间一段以后，我见了
家就住在学校里的黑子，他说高考查成绩后的那几天，他一直看到父亲坐在学校
办公楼的楼梯间里，学校里都放暑假了，没有一个人，就他自己坐在那，呆坐着
或是摆纸牌，一坐就是一整天……

    母亲说我们兄弟都还很小的时候，有一天从地里干完活回家，走到村子路口，
看到父亲在一个卖卤鸡头的挑担小贩前站着，站了好久，才走回的家。母亲到了
家问父亲卤鸡头呢？父亲说两毛钱一个，太贵了，不吃了。母亲当时就哭了，她
知道父亲是最喜欢吃卤鸡头的啊！

    原谅我的眼眶止不住一次又一次流下的泪水，原谅我在这个漆黑冰冷的夜写
了以上这些矫情的话。

    记忆的片段只能拼凑，有些话或许我永远不会说出，就像我的父亲母亲，他
们爱我们，爱他们的儿子女儿们，可他们从不善表达，但我知道，这是我的家人，
我至亲至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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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wa

情深意切，感人的小品!
深情的文章不需要太长，心里长久行！